第一千五百二十六章 我的世界
七月十五，上古冲煞，凶神宜忌。
宜举丧祭奠、忌开工动土、搬家远行。
清晨，红日初升，残云如血。
神雀皇宫巍然磅礴，在旭日的照耀下显得沉重悲怆，像是也照应着离别的气氛。
但事实上大多数人是开心的，媚君、轻灵、卡萝琳、玛姬、天姬、芒、溯雪这几个人她们都希望离开这个地方，因为这里寂寞，因为她们没有什么牵挂。
但离惘牵挂着西极黄沙佛域，耶梨牵挂着南方百万天山，辜雀也有自己的责任，所以显得难免惆怅些。
至于蓝月和罗鲤两姐妹，三个人脸上都笑容藏都藏不住，压根就不像是难过的样子。
他们已然等了很久。
轩辕轻灵心里有些急，渴望见到属于她们的世界，终于忍不住道：“该死的天眼虎，怎么还不来啊！”
辜雀轻轻一笑，道：“别急，就算人不来，信也会来的。”
“什么？”
轩辕轻灵愣道：“你是说他有可能不跟着我们走吗？”
话音刚落，天空一阵扭曲，身穿绿衣的鹿芙儿已然出现。
辜雀抬头道：“看来他已然决定不来了。”
鹿芙儿低着头不敢看辜雀，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留下一封信，便匆匆离开。
辜雀拿着信，叹了口气，缓缓打开一看。
“小子，你不是笨蛋，看到信想必也知道老子不会来了。”
“唉，兄弟哪有不散的时候，毕竟我们都长大了，你有你的一家子人，我有我的一家子人，你有你的命运，我也有我的命运。”
“怕死？谁不怕呢！跟着你去当然好，但鹿芙儿怎么办？她毕竟和我们不一样啊。”
“我们来自于枯寂世界，在这大千宇宙之中就是无根之萍，去哪里都无所谓，但她不一样。她的种族，她的文明，她的亲人，父亲、母亲、兄弟姐妹，全部都在这里，我能要她放弃这一切跟我走吗？”
“她或许会答应的，但我不想这么做，这样太自私了。作为男人，我应该多担当，我应该去维护她的亲情，她的生活，她在意的一切，这也是小子你一直在做的事不是吗？”
“我要留下，我要和太古鹿族一同面对劫难，以前有你罩着我，没人敢惹我，现在你走了，老子也该锻炼锻炼了，不能总靠着兄弟啊。”
“等你回来，老子好酒早已备好。”
信已读完，辜雀一笑，将信缓缓撕碎，道：“走吧，不必等他了。”
轩辕轻灵道：“他真的不来了么？可是留在这里好危险啊，他为什么不来？”
辜雀点了点头，心头没有难过，只是淡然一笑，道：“为什么不来？因为这小子是个爷们儿，是个男人。”
说到最后，辜雀已然大笑出声，一下子翻进了铜棺，大声道：“走嘞！”
“走走走！”
“上铜棺。”
一群人都吆喝了起来，一个个攥紧铜棺，修为最高，右手一划，便将时空打碎。
辜雀站在铜棺之中，身影笔直，看着远离的神雀盟，眼眶莫名有些发红。
别矣，我的神雀盟。
别矣，伟大的大千宇宙，我战斗过的地方，我流过血的地方。
我会回来，一定会回来。
那时候，我所有的一切，我都要一一拿回来。
辜雀看着这浩瀚的宇宙，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啊，最初和玛姬一起过来，战斗于天狼星，逆杀斩道高手，勇夺诸天英雄榜第一名。
血战中部星域，神雀之名震惊宇宙，逃亡罪地，成立神雀盟，抵挡大千宇宙杜鳞等人，九死一生，幸得卡奥斯相助。
而后打破苍穹再次来到这里，杀杜鳞报当年之仇，横跨宇宙三年而至神雀盟，气吞虎狼，与星系之主大战，甚至引得铜棺剧变，《诸天生死簿》苏醒，劫点差点爆发。
溯雪远离，自己和芒结识，悟出宇宙诞生之谜，次元之道，一刀斩杀诸天空相，用《诸天生死簿》第七页枯朽指骨，灭杀北域诸雄，赢的赫赫威名。
二百余年修罗塔生死屠杀，修成死道骨魔，虚空刻字与媚君等人相认，虚空屠杀黑暗骑士，与暗元首次交战。
之后业障兵冢复苏，黑暗崛起，光明黯淡，大战数场惨败，最终黑暗时代到来，大千沦陷尽半。
数十年漫游宇宙，悟通时空之道，初次感悟元，打破未来之元的壁垒，与太初剑圣和风燧横跨百亿年时空，见到了混沌创世神和体尊，更是看到了时空折叠，找到了那一丝变数，彻底解决了“庄周梦蝶”的难题，证明了世界的真实性。
接着角逐宇宙，洞喜子道君飘然远离，初识蓝月，又围杀太初剑圣。
然而太初剑圣以天衍之力镇杀四方，一剑开昼夜，震惊宇宙，反而把自己沦陷了进去。
临死之时，悟通洞喜子道君当年的一些话，重新找回了力量，但韩秋那时候已然重伤垂死。
阴差阳错之下，自己和离惘达成因缘，隐居数年，离惘怀孕，而自己也在般若塔中找到了天道之境以后的路，也就是天元之境。
接着重新回到角逐之路，埋葬了正义联盟那群宵小，同时也将天渡神国重创，但...那一股冥冥之中的威压却已然降临。
被迫无奈下达神雀诰令，约战天下，棋盘论道之后引出黑暗天衍魔龙，寻得开天灵根却无法征服，最后还是靠了溯雪的苦罗印。
最后一个个强者出现，暗元也出来了，自己赢了，成了宇宙的最后胜利者。
三百多年时光宛如梦幻，几句话就概括的差不多了，但只有辜雀自己知道，这些年并不短啊，发生的事实在太多太多了。
今当远离，以废人之躯，情何以堪？
“夫君......”
耳边响起了轻轻的呢喃，手被一双细嫩的小手握住，溯雪对着辜雀温柔一笑，眼中像是有清水荡漾一般。
这个傻女人跟了自己五百年了，每一件发生的事辜雀都记得清清楚楚，神都学院、韩家、万里大峡谷、玉虚宫，还有之后无尽圣山的生离死别......她有苦罗印，她本不用在乎任何威胁，如今依旧死心塌地跟着自己。
心像是连在了一起，他能感受到溯雪的情意，他知道，溯雪了解他自己。
当然不止溯雪，还有冰洛，哪怕她现在又成了天姬。
轻灵依旧如当年模样，玛姬依旧美得惊艳，卡萝琳永远那么懂事，那么善解人意，媚君还是自己的小女人，她不用再像以前那般辛苦。
罗鲤这个丫头经过了这些年，也不再那么调皮了，罗鱼胆子依旧很小，哪怕她已是次元之境。
也多了新人，离惘很独特也很美，芒早已对自己死心塌地，至于蓝月这个丫头，管她的呢，她古灵精怪的反正吃不了亏。
在意的人都在，自己本不该这么沮丧，因为一切珍贵的东西都没有失去。
除了韩秋。
但辜雀知道自己终究会和她见面的。
自己和她的感情早已刻进了灵魂深处，只要两个人还活着，就不会产生变化。
他很放心，他知道一切都会好起来，就像......自己的修为。
速度并不是很快，一方面是尽量降低风险，不造成太大的时空波动，避免遇到苦罗时代的超极强者，一方面是铜棺的诡异力量影响着蓝月的发挥，要不是辜雀在此，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不过即使如此，几天之后，他们也终究到了目的地。
玛姬轻笑道：“到了圣境，你们一定会喜欢那里的，风景真的很漂亮，很美。”
众女一脸憧憬，但辜雀忽然道：“谁说我们要去圣境了？”
“啊？”
玛姬顿时愣住了，甚至众人都愣住了。
除了去圣境，她们还能去哪里？
辜雀缓缓道：“圣境并不安全，我们去只会给他们带来因果，甚至灾难。”
蓝月道：“那我们......”
辜雀笑道：“还记得天衍幻境吗？”
“开天灵根的那个幻阵？”
辜雀点头道：“我以未来之元打破了幻阵，引起了现在之元、过去之元、存在之元、不存在之元的反扑，在因果之力的干预下，在天渡国师诸天基阵力量的消磨下，达到了真正的五元合一，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微观小浩法世界。”
辜雀的眼中好像有光，轻声道：“哪里才是我的世界，是任何人都进不来的世界，因为哪怕是天衍，都无法打破未来之元的桎梏。”
“只有我，只有我可以开辟这片世界。”
蓝月呆了好久，才喃喃道：“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可是那里是虚无的空间，根本没有星辰啊！我们住哪里嘛！”
罗鲤低头道：“那个...师尊让我提前准备好了，一颗太阳，一颗月亮，一颗星球，连同周围数个光年的虚空完全斩了下来，形成持续的规则运行链条，和神雀星一样。”
“嘶！”
蓝月倒吸了一口凉气，咬牙道：“你算的好细，真的需要这么隐蔽吗？你有《诸天生死簿》，不是说天衍之下没人可以伤你吗？”
辜雀深深看了蓝月一眼，淡淡道：“你信吗？不过骗人的把戏而已，现在一个生死之境的修者都能轻易杀了我，我的身体根本承受不起《诸天生死簿》的力量。”
媚君喃喃道：“可是你给法尊不是这么说的啊？”
辜雀笑了笑，忽然道：“我可以不防备蓝月，但我不能不防备法尊，这个人太神秘，我看不透。”
听到此话，众女疑惑了起来，而蓝月倒是脸一红，偷偷看了辜雀一样，又忍不住低下头笑了起来。
第一千五百二十七章 天地墓开 撕裂宇宙
当初辜雀意外造成这个世界的时候并未多想，只是他一直记得血色眼球的感叹，他说这是一个完美的微观小浩法世界，是亘古以来从未实现过的完美。
因为未来之元被封锁，所有的微观小浩法都不是真正的五元合一，都是基于天衍四十九之下的世界。
而这个世界，是异数的产物，因为多了未来之元，彻底封死了变数，形成了完美。
所以这样一个落脚点一定是安全的，除非有人可以打破未来之元，但根据辜雀目前所知，即使是天衍之境的强者都无法的触及未来之元。
只是不知道的是，九五至尊是否可以做到，但这不重要了，要是有一个九五至尊级别的强者要来杀自己，那认栽就行了，有什么好说了。
纪元以来百亿年，九五至尊级别的强者屈指可数，目前辜雀只听说过两个，一个是体尊，一个是苦罗至尊帝君，就连神狱之主和混沌创世神都只是无限接近于九五至尊而已。
我这种小喽啰，真要引得九五至尊来杀，靠，那死了算了。
这的确是一片冰冷枯寂的星空，辽阔无际，足足有一个星系那般大。
当罗鲤将三颗大星放出来之后，光明瞬间照耀了四方，三颗大星有规律的运转了起来。
罗鲤道：“师尊，按照您的吩咐，这里依旧按照神雀星的模式，一个昼夜十二个时辰，有春夏秋冬变化。目前这个星辰之上物种丰富齐全，有三片大海，四片大陆，飞禽走兽应有尽有，最高是神阶之境。”
“对了，没有另外的智慧种族，这是一颗原始星球。”
辜雀点了点头，笑道：“房子呢？”
罗鲤道：“整个星辰有十二处房屋府邸，位于十二个不同的地方，已经全部安置好了，将物资放进去就可以住人了。”
“干的不错！”
辜雀大笑出声，心情的确有些高兴，这里只有自己人，这里是属于他们的天地。
没有任何人可以干预他们，没有任何危险可以接近他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享受。
辜雀会享受吗？当然！
但他不是一个龟缩之人，他知道世界在变化，永远在变化，万一以后同样有人触及未来之元，威胁也就来了。
所有的逃避都是懦弱，这不是他的个性，也不是他要选择的生活方式。
他会在这里渡过很长一段时间，但绝不是一生。
无论是空气的成分还是密度，都严格按照神雀星，这对于次元之境的罗鲤来说并不艰难。
辜雀现在是普通人，当然也不需要出什么力，在众位强者的行动下，一切都很迅速可以搞定。
仅仅半天时间，十二处房屋全部归置完毕，并设置了壁障和阵法，防止灰尘和昆虫，保证房屋干净清新。
住进了沿海的大院子，站在府邸中央的高塔之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整个海岸和无边无际的海洋，极目而望，一览无余，心情也自然开阔了起来。
“夫君？我们既然要长期住在这里，那圣境还是有必要去一趟的，那里有很多武学典籍，好像都是圣姬的，和我总是有莫名的联系，我想要去拿。”
玛姬站在辜雀的身后，生怕辜雀不同意的样子，毕竟她们知道，以辜雀现在的状态，实在太危险了。
虽然，这已然是数千万年之前。
辜雀点头道：“可以，三天之后吧。”
“嗯？为什么是三天？”
辜雀缓缓道：“三天之后，有大事发生。”
他目光萧索，像是已然看到了一切。
三日之后，距离大千宇宙现在之元往前一千年的时空之中，辜雀等人站在铜棺之内，已然等了很久。
这是黑暗时代结束之前的一千年，也就是辜雀第一次到达大千宇宙的九百年前，这时候没有战争，还处于联盟时代，和平一片，繁荣无比。
辜雀等人就站在西极黄沙佛域以西，前方赫然开着一条巨大的时空通道，直直连接了大千宇宙。
溯雪忧心忡忡，忍不住道：“夫君，我们离的时空太近，会不会被现在之元的人发现啊。”
辜雀道：“镇界灵柩棺掩盖天机，要发现我们并不容易。”
溯雪皱眉道：“可是我还是觉得好难受，呼吸都困难，总觉得有危险降临。”
辜雀点头道：“不只是你，现在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因为现在之元的大千宇宙要变了，厄难即将降临了。”
“什么？”
蓝月惊呼一声，连忙朝前方巨大的时空之洞一看，哪里可以看到大千宇宙整个现在之元，将所有的变化都看在眼里。
五大末世轮盘缓缓转动着，魔光封盖了五大劫点，整个宇宙都好像有些扭曲。
“来了。”
冰洛的声音忽然响起，沉声道：“变化好像开始了！”
所有人朝前看去，只见无尽的元已经开始涌起，那大千宇宙东部的尽头，干涸的天海底部，一道道寒光激射而出。
打更夫极速从中冲了出来，看着这深邃的天地之墓，慨然道：“这么多万年了，我的人物终于完成了，这里的封印，撑不住了。”
他消失在了天地之间，可怕的死气激荡而出，一切的变化似乎还在酝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惊天巨响忽然传遍了整个寰宇，诸天万界动摇，那天地之墓巨大的峡谷忽然朝两边开裂！
这一裂开始，竟然蔓延了不知道多少光年，肉眼可见，恐怖的峡谷在不停扩大、加宽！
峡谷两头就像是朝前冲刺的巨龙不停前进，撕裂大地，一方朝东继续撕裂混沌，一方朝西直向大千宇宙而来。
“无量天尊！亘古大劫！天道何忍啊！”
洞喜子道君站在大千宇宙之巅，忍不住痛哭出声，泪流满面，这等灾难之下，他也束手无策。
那一道峡谷实在太可怕了，它像是无可阻挡一般，一路摧枯拉朽，加长加宽，从大千宇宙东部撕裂进去，直接穿过了东部星域，穿过了中部星域，所过之处，一切皆为齑粉。
轩辕轻灵张大了嘴，呆呆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冰洛叹声道：“神王星没了。”
神王星的确没了，峡谷如巨龙一般蔓延，根本不知道有多深，有多高，从中央将大千宇宙直接撕成两半，这一下不知道碎了多少个星系，灭了多少生命。
洞喜子道君仰天痛哭，无可奈何，那峡谷之中渗出的死气太磅礴了，磅礴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什么天衍，这股力量早已超越了天衍，甚至超越了黑暗天衍魔龙。
峡谷依旧在蔓延，撕裂了中部星域，又将西极黄沙佛域撕成两半，只有黄沙佛域偏北...末世轮盘护住的劫点之处尚且无恙。
至此，整个大千宇宙在几十个呼吸之内，已然彻底被撕裂！
那天地之墓的峡谷已然将大千宇宙完全贯穿，天地风云变幻，宇宙天道呜咽，天降黄雨，寰宇共泣。
溯雪也流出泪来，接着媚君、玛姬、卡萝琳、耶梨......所有人都流出泪来，没有办法控制，眼前这一幕离她们很远，但又很近很近。
这是她们曾经生活的地方，她们才离开仅仅三天，这里就遭遇了难以想象的浩劫。
多少星系，多少生命啊，就这么被无情的力量完全摧毁。
在这股力量下边，生命算得了什么？修者又算得了什么？不过都是蝼蚁罢了。
痛哭之声不知从何处响起，整个大千宇宙都在地震，每一个星辰都有生命在陨落，无数的人在嘶吼，在哭泣，在呐喊，在表达着悲痛、惊恐和绝望。
辜雀看到了有人飞起，好像是次元之境的强者，想要飞出宇宙，但瞬间便被死气淹没。
死气太可怕，几乎要吞噬一切。
兔死狐悲，连辜雀都眼眶通红，几乎不忍再看。
他不知神雀盟死了多少人，但这么大的地震，恐怕至少要死一半人啊。
“夫君你看！”
卡萝琳惊呼一声，指着神雀盟说道：“那是阵纹！”
辜雀连忙一看，只见神雀盟上空出现一道道规则，那是强大的阵纹在荡漾，竟然将这股来自于大千宇宙中央裂缝的波动全部挡住了，神雀盟内部安然无恙。
“天老！肯定是国师！”
轩辕轻灵连忙出声，而芒叹了口气，摇头道：“死气很快蔓延开去，没有生命可以活下去，大千宇宙完了。”
天姬闭眼，深深吸了口气，喃喃道：“想不到厄难竟然来自于天地之墓，那里边到底有什么？真的埋葬了无数的世界吗？”
“转了！末世轮盘转得越来越快了！”
蓝月惊呼出声，众人一看，只见大千宇宙北域尽头、南方百万天山、异形森林、万古雪疆、西极黄沙佛域之处五大末世轮盘忽然转速加快，散发出无尽的魔光朝天喷涌，竟然相互连接在了一起。
这魔光根本看不出是什么的等级，它们连在一起，像是给大千宇宙增添了一个屏障一般，将所有的死气全部遏制住。
那些死气唯有通过峡谷朝两侧蔓延而去，散布在大千宇宙的周围，并持续朝四周蔓延，吞没那散乱的混沌。
“大千宇宙，活下来了。”
辜雀喃喃出声。
而离惘也轻声道：“谁又能想到，最后保护住大千宇宙的，是五大末世轮盘呢？”
只是啊，这时候，厄难的变化，才刚刚开始！
第一千五百二十八章 万界复苏 圣雄归来
天地之墓封印破开，峡谷蔓延撕裂宇宙，大千宇宙被斩成两段，幸好五大末世轮盘散发滔天魔光，将峡谷的死气强行遏制住。
于是这一股死气从峡谷之底朝两侧灌注而去，蔓延在大千宇宙的周围。
“好可怕的死气，恐怕连天衍都受不住吧？”
蓝月喃喃出声，脸色苍白无比，而辜雀这时候才知道，为什么风燧和牧魂人都劝自己放弃，为什么他们都说大千宇宙不属于角逐的任何一个人。
天地之墓啊，这片宇宙属于天地之墓。
难怪风燧说是韩秋救的她，他去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天地之墓。
而的信也没有胡说，这一次自己必须要走，留下只有死路一条。
这亘古的大难既然酝酿到这种程度，当然不会就如此结束，众人兔死狐悲，泪流满面，却只有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
可怕的天地之墓峡谷还在朝两侧蔓延，可怕的死气封盖了一切，将空间刺破，将混沌淹没，像是要吞噬诸天万界一般。
只是就在此时，那天地之墓中忽然长出了一根根巨树，每一根巨树都大到难以想象，甚至比开天灵根还要巨大。
以至于轩辕轻灵直接都认错了：“为什么这么多开天灵根啊？”
天姬沉声道：“不是天地灵根。”
说话的同时，她朝辜雀看去，眼中尽是疑惑。
辜雀叹声道：“不错，这些不是天地灵根，是阴阳轮转死之极尽之后的产物。”
“天地之墓是死地，自纪元以来便一直存在，这么多年不断吸收死气、产生死气，终于达到了死之极尽，这才将封印打破。”
“而根据阴阳轮转之道的变数，死之极尽之后，便是生！”
“这些巨树便是生机所致，它将吸纳一切的死气，并且化作生机。”
辜雀的话刚说完，那一棵棵从天地之墓中长出的巨树果然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光辉，漫天的死气，可以淹没诸天万界的死气，在几十个呼吸之内，被这些巨树完全吸纳了进去。
一边吸纳死气，一边疯狂生长，一根根枝桠粗如星辰、一条条藤蔓宛如银河，密密麻麻纠结在一起，竟然将大千宇宙周围无尽的星空完全覆盖。
像是一汪碧绿的海洋，汹涌澎湃，无穷无尽，大千宇宙仿佛成了这绿海之中一个渺小的小岛。
卡萝琳叹声道：“好壮丽的景象啊！天地果然神妙无穷。”
辜雀沉声道：“好戏才刚刚上演。”
他看着那生机澎湃的绿色树海，隔着千年的时空都能感受到其中那浩荡不息的轮转之气。
上边流动的生机朝各个枝桠聚集，终于在最后的时刻发生了剧变，只见绿叶之间，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开始绽放了起来，每一次绽放都像是一个伟大的奇迹，一瞬间，整个寰宇都开花了。
“我的天啊！”
媚君已然找不到语言来形容这一幕，实在太美了，大千宇宙像是立于花海之中一般。
蓝月道：“结果了！截然在结果！”
肉眼可见，那一朵朵奇花以飞快的速度凋谢，像是时间加快了一般，一个个果实诞生，悬在了巨树之上。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宇宙树。”
辜雀等人呆在原地，一个个瞪大了眼，原来这树上的果实，竟然就是一个个完整的世界啊！
这一眼望去，也不知有多少个世界诞生，它们渐渐壮大，将所有的生机全部吮吸干净。
所有的巨树都在枯竭，但所有的世界都愈发成熟，它们悬在虚空之中，开始产生自己的规则。
“我的天！”
除了这样的惊叹，再无法形容眼前的光景了，一个个世界诞生，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光辉，而世界与世界的规则交织，一颗颗星辰开始寻找到了自己的方式，运转了起来。
而生机的殒灭也让那无数的树干枝桠全部灰黑，接着化为灰烬，成为寰宇之间那一点点尘埃。
所有的东西都凋谢了，而无数的个世界诞生了。
不！这不应该说是诞生。
这是天地之墓曾经埋葬的世界，它们不是诞生，而是复苏了。
这是多少个世界啊，根本数之不清，只能看到那五大末世轮盘掩盖的大千宇宙，只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就像是群星之中一团较大的星云罢了。
诸天万界复苏，辜雀等人亲眼见证，也不得不为这一幕所震撼。
无尽的星辰汇聚成星云，不停选绕着，磅礴的规则在渐渐隐没，依稀残留着之前的伟大。
蓝月喘着粗气，骇然道：“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大千宇宙竟然会有如此变化？谁能想到这被埋葬的无数个世界，竟然会全部复苏？”
辜雀沉声道：“世界复苏了，那么死灵也该复苏了。”
众人对视一眼，朝大千宇宙现在之元看去，只见那一个个星辰旋绕着，各自的形态和气质都不相同，无尽的光晕迷惑着众人的视线。
接着，一股恐怖的气息传遍寰宇，哪怕隔着千年时空都扑面而来，让人浑身发颤，几乎忍不住要跪下身去。
“好可怕的气势！”
媚君的声音刚出，便看到一颗巨大的星辰之上，一个身穿蓝色战袍的伟岸男子飞天而起，站在无数星辰之巅，傲立宇宙，睥睨四方。
隔得太远，加上他本身气势太可怕，辜雀认不出是谁，但至少知道...这个人很强！比他所见过的所有人都强！
甚至！这个人可能达到了混沌创世神的高度。
诸天都在颤抖，蓝月看了片刻，忽然颤声道：“大...大帝......”
“什么？”
辜雀豁然转身。
蓝月脸色苍白，喃喃道：“天渡大帝，这是我天渡神国开朝大帝啊！他竟然活过来了！”
辜雀沉声道：“他也未必死了！毕竟谁也没看到他真正陨落。”
话音刚落，一尊古塔忽然冲天而起，伴随着无尽的鲜血，似乎要碾碎天地一般。
古塔不知其高，古朴沧桑，通体灰黑，散发着一道道苍凉的气息。
上边站着一个身穿血袍的中年男子，满头血发乱舞，溢出无尽的血光，甚至有莫名的怪异头颅浮现。
“这又是谁？气势同样可怕！”
卡萝琳的话刚说出口，辜雀已然叹了口气，缓缓道：“我没见过这人，但我却知道这塔......阿鼻昊天塔！”
“这就是枯寂世界的阿鼻昊天塔？”
蓝月惊道：“那么此人岂不是阿鼻之主！”
“看这股滔天气势，错不了了。”
溯雪忍不住道：“那苦罗之主不会也复活吧？”
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又朝大千宇宙看去，只见一道道身影皆冲天而起，似乎都在宣告着自己的降临，散发着一道道恐怖的气势。
都非常强大，都是太古圣雄级别的存在，每一个都达到了天衍甚至更高。
“天地不灭！本王不死！”
一声冷哼忽然响起，整个宇宙都像是寒冷了下来，一个身穿黑色龙袍的身影几步跨上天空，一身气势惊破天地。
“镇界王！”
溯雪咬牙道：“我能感受得出来，他是苦罗文明的镇界王，仅次于苦罗之主的一等大亲王，当年和宇宙天道轰轰烈烈打了一场的存在！”
芒苦笑道：“没错，就是他，当初纵横苦罗世界难逢对手，让神狱之主和阿鼻之主都头疼的存在。”
辜雀沉声道：“他没败过？”
芒摇了摇头，忽然心中一动，皱眉道：“没听说败过，只是据说有一次去华夏文明挑事儿，被一个叫大魔头打了回来。”
“华夏文明？大魔头？”
辜雀顿时来了兴趣，连忙道：“知道这个大魔头是谁吗？”
芒沉思了好久，才摇头道：“记不清楚了，好像叫什么魔皇蚩尤。”
“什么？”
辜雀直接张大了嘴，而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已然将他震得浑身发颤，连忙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巨大的身体足有星辰般大小，傲然站在天地之间。
此人身有四臂，肌肉隆起，浑身散发着一道道紫光，气势直冲霄汉。
蓝月变色道：“夸父族人！这是蒙昧时代两大文明之一的蛮荒文明的统治级种族。”
卡萝琳道：“意思是整个纪元所有的文明几乎都复苏了吗？”
在他们了见证下，一个个太古圣雄归来，如星辰一般站在星空之中，散发着属于自己的气势。
这一幕足以让诸天震撼，让辜雀等人久久不能回过神来来。
他看着这些伟大的身影，又朝大千宇宙看去，末世轮盘已然停止了转动，大千宇宙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只是这一场大难已然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而面对一个个强悍的太古文明，谁又知道，他们将遭遇什么呢？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沉声道：“蓝月，你回大千还是跟我走？”
“啊？”
蓝月一愣，然后摇头道：“我不回大千了，虽然大帝已然复苏，但谁知道这还是不是以前的他，而且神女也没什么好做的，反正我不回去了。”
玛姬等人对视一眼，脸上带着笑意。
辜雀点了点头，深深看了一眼巨变的世界，叹声道：“这里暂时不属于我们，走吧，离开吧！”
“噢......”
蓝月应了一声，驾着镇界灵柩棺，朝着过去之元而去。
第一千五百二十九章 譬如朝露 去日苦多
天地之墓开启，大千宇宙巨变，诸天世界复苏，太古圣雄归来。
这片世界比以前大了太多太多，以至于浩瀚的大千宇宙都成了这大世界的极小一部分，各个文明复兴，在强者的带领下又将完成什么样的惊世伟业？
辜雀已然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只是一个废人而已，这样的历史洪流他承受不住，他只有逃离。
因为他之前太闪光了，他早已被人记住，留下终究有因果，离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站在属于自己的世界，立于滔滔浪潮的海边，他眼前所见似乎也不是浪，而是那一个个世界，一道道伟岸的身影。
五百年了，从当年天州雪域背棺进入修炼界开始，经历了神魔大陆、五行之海、悬空六岛、无间世界、修罗界、无量界等无数风云，打破了九重苍穹，进入了浩瀚的宇宙。
北域争雄，修罗塔屠杀，光明与黑暗的交战，太古传承角逐宇宙，这么多大事历历在目啊。
他记得自己的每一句话，扮演的每一个角色，有时候甜蜜，有时候沮丧，有时候绝望，也有意气风发之时。
从神雀到辜雀，从神雀盟主到北域雄主，从北域雄主到宇宙豪雄，从宇宙豪雄到最后的宇宙之主，一切都像是在昨天一般。
时间过得太快啊，如今自己身残体废，龟缩在这弹丸之地......
外边的世界已然变了，变得更加浩瀚，更加伟大，无数的强者争雄，万古的修者苏醒。
这是一个精彩而繁荣的时代，这是一个万族复苏，群雄并起的时代。
可是没有我辜雀。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他只是想起了那句话。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时间的确过得太快了，失去的东西的确太多了。
只是他现在没有当初曹操的豪迈，有的只是英雄迟暮的沧桑。
看着大海之浪，就像看到了这一路走来的风云变化。
“不能这样下去。”
卡萝琳咬牙道：“夫君这样下去，斗志会彻底被消磨掉的。”
媚君道：“我们应该开导他，助他找回信心。”
她朝众女看去，低声道：“这么多年来，我们什么忙都帮不上，一直是夫君在保护我们，在为了以后拼搏。现在他没落了，我们难道不该帮他重拾信心吗？我们太弱，做不到去角逐世界，问鼎天下，难道还做不到唤醒他吗？”
溯雪微笑道：“可以的，夫君只是太孤独太累了，我相信他会振作起来的。”
做了条木船，辜雀便迎着海浪出去了，他想要安静一下，但又怕天地过于安静。
因为如果没有任何声音，他总是容易乱想。
大海是个好地方，这里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你，但却有海浪声。
这里是安静和喧嚣的综合体，是让人心静却不感到孤独的地方。
只是越远离海岸，风浪就越大，很快小船便撑不住剧烈摇晃了起来。
辜雀持着桨根本稳不住，最后干脆站在船中央死死战立着。
风太大，意志在这种时候无法帮助任何人，他很快倒了下来，面对颠簸，死死抓紧船沿，好几次都差点翻出去。
风浪持续了很久，漫天的水花溅起，将辜雀满身衣衫浸湿，一时间也分不清是汗还是水了。
瘫在木船上，辜雀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是如此疲倦，每一寸肌肉都发酸发痛，提不起一丝力量来。
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四周是无边无际的海浪，天地之间好像就只剩他一个人。
于是悲从中来，鼻头发酸，眼泪滚滚而出。
躺着，喘着粗气，他从未如此颓废，如此脆弱。
自己曾经也是第一青年啊，也是万众瞩目的存在啊，也曾与强者激战于虚空，也曾与黑暗厮杀于血海。
现在怎么成了这般模样，怎么成了一个废人。
丹田里的元气弱得可怕，还不如一个极变境界的修者，只能勉强使用储物戒指，稍微多运功几次，便会感觉身体被掏空。
曾经的好友几乎死绝，妻子还在，但每一个都比自己要强。
他曾经有过巅峰，现在才更觉辛酸。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去日苦多啊！
还好这里很安静，这里没有人，只有苍天和汪洋，只有这脆弱的残躯和飘零的木船。
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
辜雀虚弱一笑，颇有自嘲之意。
他尽量让自己休息足够，但好像力量怎么也恢复不了，最后只能又拿起木浆艰难朝岸边划去。
天快黑了，夜晚的风会更大，这种风浪他承受不住。
他没有让溯雪她们来接，他不能让她们把自己当废物。
所以当他划到岸边的时候，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瘫在湿润的沙滩上任凭潮水冲击。
手臂发红发肿，僵硬得不行，轻轻一抬手都是剧痛。
这曾经也是初代神体，也是不灭不坏不朽之体，也是死道骨魔，如今却脆弱成了这般模样。
“夫君，我们回家吧。”
不知何时，溯雪已然来了。
海风吹起她的白裙和长发，她显得如此瘦弱如此纤细，只是眼中带着泪光。
辜雀站了起来，微微一笑，道：“身体不行了，还得让你来接啊。”
溯雪轻轻扶起他，低头道：“我不能接你么？本就是夫妻，你平日大包大揽把什么都做了，好不容易我们有机会表现一下，你不许不乐意。”
辜雀叹了口气，心中宽慰了不少，捏了一把溯雪的臀部，笑道：“还是老婆好。”
溯雪白了他一眼，轻哼道：“现在都还不正经。”
说着话，眼眶莫名红了起来。
辜雀道：“你怎么了？”
溯雪和辜雀走在海岸边，夕阳残照，影子被拉得老长，她轻声道：“想起了好多往事，转眼间我们已经在一起五百年了。”
辜雀走着，却是没有回应。
心中也有感慨，却不知从何说起。
溯雪忽然停了下来，直直盯着辜雀，一双眼眸清澈如水，低声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吗？”
这个问题难免让辜雀一愣，他和众女相识相知，倒还的确未曾说过这些。
溯雪道：“在你最艰难的时候。”
辜雀身影一震。
溯雪一个人往前走着，夕阳下，她的白裙散发着光芒，她显得无比娴静。
“神都学院的时候，我过得很孤独，也提心吊胆，害怕正阳子找上门来，但这只是我的状态，与你没有关系。你虽然出现，虽然和其他学生不一样，但也仅仅是如此罢了。”
“后来我被罗峰暗算，你没有对我起歹念，让我很感激。因为那么多年来，没有人关心过我，哪怕是师尊，都只是想用我换更高的筹码而已。”
“我很感动，我第一次觉得人间还是挺美好的，有好人，有希望。”
“所以你被诬陷，我是一定要帮你的。”
辜雀点了点头，又想起了当年义勇身死，自己被秦依彩和轩辕默栽赃，是溯雪用镜花水月之术牺牲了清白来帮自己。
溯雪回头，轻声道：“我对你很有好感，因为你让我安心，所有人都对我觊觎不已，只有你是单纯维护我。”
“但我没有想到，你愿意为了唐义勇的死去杀人，你把什么都抛开了，没有管是否身份暴露，没有管还能不能去赢都，你杀人了，在夜晚，在大街上。”
“那夜的雷声太大，我一夜都没有睡好。”
“后来你走了，去了东州，我才渐渐发觉，一个人要把这些希望和生命抛开是多么不容易。你只是为了帮兄弟报仇而已，他已死，你斩头颅点魂烛祭奠他。”
“我看到了你的责任感和本心，我觉得只有这样有担当，愿意为了感情付出一切的人，才值得我托付。”
“我身份暴露，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你，那时候我才发现你对我多重要，可是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溯雪的眼泪渐渐往下低落，摇头叹声道：“那时候我绝望不已，我更后悔，我怕你一生都不知道我心中有你。苍天有眼，让我在地州见到了你，也正是那一次见面，让我坚定的爱上你。”
“那时候你是一个老人。”
辜雀点头道：“没错，那时候我的命数只剩几十天了。”
溯雪道：“但你依旧出手救我。”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救我了，却没有与我相认，你没有用恩情来要我回报。你知道自己因果太多，知道自己十死无生，知道自己已然老去，所以你宁愿不想认，你怕辜负我，怕拖累我。”
溯雪走到辜雀身旁，捧着他的脸，颤声道：“记得韩家那天晚上吗？记得梧桐树下吗？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决定了，无论你怎么样，我永远都跟着你，哪怕我们一起死去又如何呢？我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看着泪流满面的溯雪，辜雀终于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自己也哽咽了起来。
溯雪道：“我们活了下来，多少次苦难我们都活了下来，玉虚宫、天州、正阳子、五海之乱、枯寂世界天道崩溃，甚至之后大千宇宙这么多的劫难，我们的都活下来了。”
“那时候你只能活几十天了，却都走到了现在，如今我们姐妹都陪着你，你反而没信心了吗？难道现在比地州的时候都更艰难吗？”
辜雀仰着头，看着漆黑的天空，只觉整个人都要散掉一般。
溯雪已然控制不住情绪，哭泣道：“夫君，我的夫君啊，我们走过了这么多年，经历过了这么多事，现在废了又怎么样？我们不怕，不怕好不好？你这样我好难过，我们都很心痛，呜呜......”
辜雀抱着她颤抖的身躯，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在颤抖。
我在想什么？我到底失去了什么？
心中一直在说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可是时间的确过去了，但对比玄州、地州的时候，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失去啊！
因为得而复失，所以才如此沮丧吗？
因为有过巅峰，所以回到低谷便受不了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那这岂不是就说明这个灵魂并不是坚强的，并不是伟大的？
辜雀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他觉得自己一切都清楚，但心却好像散乱了。
第一千五百三十章 林间石山 苍鹰啄指
辜雀为什么会颓废？为什么会沮丧？
因为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所谓的神，不是那些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机器。
没有人可以永远坚强，因为无论多么坚定了意志都来源于情感，而情感是复杂的，除了坚强之外，也必然伴随着失落、绝望、颓废等等。
或许这个世界上也有那种存在，那种意志力永远没有波动的存在，那样的人，我们往往把他们称之为机器。
因为他只能执行意志赋予他的命令，不具备其他变数，也不会让人觉得亲近。
辜雀永远不会是这样的人。
因为他之所以修炼，除了热爱之外，是想让自己的感情得到安全。
可是总有些时候，情绪是无法控制的，溯雪的话他听得进去，可是心总是聚不起来，使不出任何力量。
他无可奈何，唯有叹息。
有些事，不是自己想做，就可以做到的。
就像现在的振作一般。
他何尝不想振作？他何尝不该知道振作？
只是做不到罢了。
溯雪瘫在他的怀中，身躯柔软，一直给他传递着温热。
辜雀叹了口气，拍了拍她单薄的背，轻声道：“夜了，去休息吧。”
溯雪低声道：“那你呢？”
辜雀道：“我再一个人走走。”
溯雪眼眶红红的，连忙拉住辜雀道：“你陪我好不好？你现在不能熬夜，你撑不住的。”
辜雀的情绪实在不是很好，他知道溯雪是真心在安慰自己，但后边两句话实在有些不好受。
他摇了摇头，抛开溯雪缓缓朝前走去。
“夫君！”
溯雪在后边颤抖着大喊了一声。
寒风吹起她的白裙，夜间的露水几乎要将她湿透。
辜雀停住了，但没有回头，片刻后又朝前走去。
溯雪泪流满面，在后边一直喊着，声音实在让人心疼。
但辜雀现在太想安静了。
“溯雪姐姐，你别喊他！”
不知何时，媚君也出现了，她扶起溯雪，指着辜雀的后背就骂道：“喊他做什么，他现在都不管你了，都不在意你了。”
“不就是修为尽失吗？不就是废了吗？从头练就是，至于现在这幅样子吗？”
她声音很大，也并不温柔。
“你走！你有本事就一个人永远这样下去，你把姐妹们都抛弃好了！”
“是我媚君当初看错了人，我以为你是一个百折不挠的人，你还记得楚河岸边吗？你还记得那些给予你力量的所有话吗？你忘了我说我的男人是永远不会倒下的吗？”
溯雪连忙捂住媚君的嘴，低声道：“媚君妹妹不许瞎说，夫君修为尽失，他心里难过。”
媚君冷笑道：“好一个难过，说得好像谁不难过似的，凭什么就他特殊，就他要使性子啊，连我...连我都不使性子了嘛！”
卡萝琳出现在了媚君的身旁，轻轻拉住她的手，道：“媚君妹妹你不要这么急，你这些话会伤到夫君的，他万一不喜欢你了怎么办？”
媚君翻了个白眼，嘟着嘴叹了口气，道：“现在正常的法子没用啦，还不如用崩溃疗法，刺激刺激夫君，反正...反正他不会不喜欢我的，嘻嘻。”
卡萝琳道：“多给夫君一些时间吧，或者...让天姬姐姐去吧。”
媚君眼睛一亮，顿时笑了起来，道：“我怎么忘了天姬姐姐，她那么聪明肯定有法子。”
三人回头朝府邸走去，而辜雀已然朝着大陆更深处走去。
海边的林间湿气很重，一到晚上寒冷刺骨，那湿气如跗骨之蛆一般甩都甩不掉，封都封不住。
他这才想起自己的衣衫早已湿，浑身粘乎乎的沾满了碎草和烂叶，皮肤冻得发紫发红，鸡皮疙瘩一直消不下去，很快又痒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某种细菌还是小虫，在他身上咬出一个个疙瘩，很快整个后背都生出红疹来。
用力抓着，难受至极，一道道血痕抓出，但却无济于事。
喘着粗气，辜雀死死咬牙，忽然大吼道：“老天爷，我ri你先人！”
他鼻头发酸，捡起一根树枝疯狂打着四周的树叶，一片片树叶落下，月光从缝隙之间缓缓泻下，就像是稀疏的残雪。
大地如此湿润，踩在地上感觉陷进去很深，鞋边渗出水来，伴随着污渍，让人烦躁不堪。
发泄了很久，几乎都没有力气了，只能用双手撑着大腿猛喘粗气。
他又笑了起来，笑得极为夸张，甚至狰狞。
如果陨落宫主等人还活着，看到这一幕恐怕都不相信这是令他们闻风丧胆的辜雀吧，哈哈！
谁会相信呢？连自己估计都不相信。
他实在疲倦了，恨不得立刻睡去，靠在一棵树旁，看着四周，想着从前和以后。
记忆渐渐在变得模糊，思想在困顿，眼皮越来越重，他终于沉沉睡了下去。
他梦到自己彻底废去了，无论怎么修炼都不成功，进度非但缓慢，而且还在迅速老去。
老去后的自己一个人在黄昏中走着，走着走着，就终于倒下了。
一生，就这么过去了。
生前唯一的感受是，夕阳很暖，而自己的身体很冰冷。
不......身体也开始渐渐温暖了起来。
辜雀猛然撑起身体，睁眼朝四周一看，只见阳光斑驳透进林间，照在了自己的脸上。
自己竟然一觉睡到了中午。
他揉了揉眼睛，觉得全身酸痛，肚子也饿得不行了。
刚想到这里，一只鸡腿忽然从天而降，稳稳落在了他怀中。
芳香四溢，鸡腿正热乎着，辜雀下意识拿起，朝前一看，只见天姬站在前方不知多久了，正微带着笑意看着自己。
“陪我走走，边走边吃。”
她说完话直接转身朝前走去，根本没有给辜雀拒绝的机会。
辜雀叹了口气，狠狠啃了一口鸡腿，大步跟了上去。
天气实在很好，碧空万里如洗，阳光清澈，林间树木娇脆欲滴，所有的湿气早已被蒸发得干干净净。
身上的衣服也干了，身上渣滓倒是不少，轻轻一抖就全落了下来了。
天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和辜雀一起走着，看着四周的风景。
她气色很不错，五官精致，面容姣好，皮肤白皙如玉，吹弹可破。
眉间带着笑意，迎着阳光不停欣赏着四周的美景，此刻她看起来比任何景色都好看。
见辜雀吃完了，像是变戏法儿似的手中又多了一张白手帕，轻轻给辜雀擦着嘴，搞得辜雀一头雾脑。
冰洛对自己好没错，但现在这是天姬啊，怎么也这么温柔了。
辜雀像个傻子似的跟在后边，一会儿打量一下天姬，实在觉得有些不对。
两人缓步而行，渐渐登上山峰，乱石雄奇，嶙峋峥嵘，夹缝之间又有苍松傲立，迎着太阳展开枝臂。
天姬停了下来，看着苍松一时之间愣住了。
辜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只苍蝇正站在苍松树枝之上，利爪死死抓紧沧桑的松树皮，气态非凡。
而就在此时，它忽然发出一声尖啸，锐利的眼神透着残光，尖喙如刀，狠狠啄向自己的利爪。
碰撞之声响起，它身体一颤，一根脚趾已然残破，利爪也脱落了下来。
天姬的脸色很平静，只是很耐心地看着。
辜雀皱着眉，也静静看着。
他看到了苍鹰在惨叫，每一次啄在利爪之上都痛苦不堪，它的双爪已然血肉模糊。
天姬忽然轻声道：“它必须这样做，因为它已然老了。”
辜雀没有说话，只是听着。
天姬道：“它的寿命大概有三十年，但它的利爪十五年就会老化。”
“没了利爪，它只能饿死...或者死于同类惨斗，逃不过自然生物链的法则。”
“所以在这个时候，它会用自己的尖喙将利爪完全啄碎，将脚指啄破。”
“这个过程是极为痛苦的，但必须要这样做，因为不久之后，碎烂的骨头上又会长出崭新的利爪，它会获得重生。”
天姬依旧没有看辜雀，只是轻声道：“我不知道天下有多少苍鹰，但几乎所有的苍鹰都必须如此，也只有如此才会获得新生。”
“不知世故的畜生尚且如此，那么人呢？作为智慧生物，能不能比它做得更好？”
辜雀身影一震，死死盯着那苍鹰，此刻它已然站不稳了，忍受着剧痛靠在枝桠上，它是如此狼狈，狼狈如自己一般。
但剧痛给它带来的的的确确是下半段生命，它很快会变得更加强大，依旧是那个空中之王。
天姬看了许久，忽然道：“我走了，你愿意在哪里就在哪里吧，我会告诉媚君她们别打扰你，只是你别忘了你储物戒内是有食物的。”
她白衣飘飘，踏云而走，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美得不可方物。
辜雀没有动作，只是坐在了巨石之上，就这么呆呆看着这颗松树。
松树古老，也不知道命轮几何，树皮之上尽是瘤状，恐怕也受了太多灾难。
它看起来是如此粗糙，如此丑陋，却反而给人一种苍劲，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这是不是一种伟大？
它幼时是如何从巨石夹缝之中破出，又如何在这风吹日晒的地方坚持到如今？
它是不是也会蜕皮，也会重新生长，就如同这痛苦的苍鹰一般？
第一千五百三十一章 蠕虫蝶变 何为新生
辜雀不愿意离开，仿佛有一股冥冥之中的感悟让他留下。
只有在这里，他才觉得自己好像存在，好像有了一丝力量。
只是寒冷和饥饿告诉他，他依旧是个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他白天接受烈日的暴晒，夜晚忍受寒冷的侵袭，时常有风，时常有雨，他都可以忍受。
因为那树上的苍鹰如他一般，也一同承受着这些，他认为自己至少是个人，至少该比畜生坚强一些。
于是一人一鸟就像是斗气一般，一直拼着耐力，食物和水都不缺，辜雀随时可以大快朵颐，苍鹰不行，它虚弱不已。
但辜雀分明看到，它的脚趾已然愈合，那犹如嫩苗一般的利爪在渐渐长出。
长得很快很快，就在辜雀认为它几乎不行的时候，它终于发出一声尖啸，振翅而飞，朝着辜雀而来。
辜雀正在吃饭，毫无防备，而它速度极快，看得极准，利爪扣住辜雀手中的鸡腿一抽便走。
辜雀瞪大了眼，看着这振翅而飞的雄鹰稳稳落在苍松之上，发疯一般吃着鸡肉。
它是如此狂野，如此嚣张，如此具备生命力。
辜雀没有生气，反而大笑出声，仿佛这苍鹰的重生就是他的重生一般。
苍鹰走了，不知是何时走的，它什么也没有留下，这里也不是它的家。
它应该纵横的地方是天空，那里足够高，足够宽广。
辜雀没有觉得失落，反而有一种莫名的满足，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或许奇迹在他的面前发生，总该给他一些感悟。
而这颗松树依旧还在，它送走了苍鹰，树上又多了很多卵。
辜雀看得并不太清楚，但几日之后，他终于看到这些卵孵化了出来，竟然是一堆蠕动的小虫。
对于常人来说这足够恶心了，但辜雀并不觉得有什么，他甚至都不怎么在意这些东西。
他只知道这些虫子啊，来来去去的整日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他只知道它们越长越大，越来越长，从最初的米粒般大小，最后变成了手指般大小。
而他自己在这里的一段时间，也彻底变成了乞丐模样，脏得无法形容，身上都积累了一层层污垢。
他并未在意，只是一个人生活着，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或冷或热，也受风雨侵袭。
有几天得了重病，头疼脑热，腹痛乏力，但后来又莫名其妙好了起来。
他在这里已然呆了五个月了。
那群与他为伴的除了山林飞鸟之外，就只有远处峭壁之上那些蠕虫了。
辜雀觉得无趣了，他打算回家了，他想念溯雪了。
那日自己离开，也不知道她该是何等伤心，还有媚君，他怎么会感受不到媚君的心，她的那些话只是气话罢了。
辜雀永远都不会怪她，他永远都记得自己这条命是媚君用命数给自己换来的，他 永远会记得在最艰难的时候是媚君给了自己信心，是她给了自己神龙内丹，这是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还有很多很多感动。
天州雪域，神族太子轩辕辰八万里追杀，是她与自己同甘共苦，徒步雪域，忍受着寒冷与虚弱。
是她跟着自己一起进囚车，几度亡命。
龙雀联盟之时，自己征战黄州、徒步世界、独上悬岛、蛰伏十年，这三四十年的时光，是她殚精竭虑守住这些自己的基业。
只有自己知道这个傻女人为自己付出了多少，所谓的怪罪，又从何谈起。
他打算离开了，他实在想念她们，他觉得自己好多了。
他站了起来，但忽然又绝对不对，朝苍松望去，只见那里的蠕虫不知何时完全不见了，留下的是附在树皮之上那一个个模样丑陋的茧。
天地良心，这些茧甚至比蠕虫本身更加丑陋。
但辜雀感受到了生命的气息。
他皱着眉头，又坐了下来。
他决定再等一等，再看一看。
等什么？看什么？
辜雀自己也不知道，但潜意识他愿意这么做，反正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
一日、两日、三日，直到半个月之后，他终于又忍不住想要离开了。
他觉得自己忍受不住思念了，但他又不想让溯雪她们上来，虽然这对于她们来说很轻松，但意义不一样。
辜雀打算自己回去见她们，而不是她们来接自己。
他要走了，再一次决定要走。
伸了个懒腰，回头瞟了苍松一眼，他忽然愣住了。
他的眼睛并不是那么敏锐，但他真真切切看到了！
他看到那密密麻麻的虫茧贴在树皮之上，其中一个茧忽然裂开了，一只蝴蝶撑起了翅膀......那华丽而绝美的翅膀！
它飞了起来，翩翩起舞，在阳光下是如此耀眼啊！
太美了，美得惊心动魄，谁又知道它正是从那丑陋的虫茧之中飞出。
蝶变！
这是蝶变！
破茧而生啊！
辜雀呆住了，他的脑中嗡嗡作响，像是诸天宇宙都在炸裂，震得他身体颤抖。
一个个虫茧裂开，一只只蝴蝶飞出，它们姿态是那么优美，它们是那么好看。
呼！为什么会有如此变化。
丑陋的蠕虫结成了茧，然后化作蝴蝶，飘然起舞。
大部分虫茧都留在了树皮之上，在风雨日月的侵蚀下，它们会渐渐消失，而那些蝴蝶则飞向远方。
蝶变，这是一种伟大的变化。
这些蠕虫注定大部分都要失败，大部分都要死于茧中，但它们毅然这样做了，奇迹总会诞生。
辜雀喘着粗气，他感觉全身都轻飘飘的，脑中依旧轰鸣不绝。
蠕虫蝶变，何为新生？
这就是新生啊！
他痴迷了，但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浸。
“夫君。”
声音很细腻，很温柔，一个身穿土黄色僧袍的女人飘然而来。
他只知道这些虫子啊，来来去去的整日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他只知道它们越长越大，越来越长，从最初的米粒般大小，最后变成了手指般大小。
而他自己在这里的一段时间，也彻底变成了乞丐模样，脏得无法形容，身上都积累了一层层污垢。
他并未在意，只是一个人生活着，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或冷或热，也受风雨侵袭。
有几天得了重病，头疼脑热，腹痛乏力，但后来又莫名其妙好了起来。
他在这里已然呆了五个月了。
那群与他为伴的除了山林飞鸟之外，就只有远处峭壁之上那些蠕虫了。
辜雀觉得无趣了，他打算回家了，他想念溯雪了。
那日自己离开，也不知道她该是何等伤心，还有媚君，他怎么会感受不到媚君的心，她的那些话只是气话罢了。
辜雀永远都不会怪她，他永远都记得自己这条命是媚君用命数给自己换来的，他 永远会记得在最艰难的时候是媚君给了自己信心，是她给了自己神龙内丹，这是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还有很多很多感动。
天州雪域，神族太子轩辕辰八万里追杀，是她与自己同甘共苦，徒步雪域，忍受着寒冷与虚弱。
是她跟着自己一起进囚车，几度亡命。
龙雀联盟之时，自己征战黄州、徒步世界、独上悬岛、蛰伏十年，这三四十年的时光，是她殚精竭虑守住这些自己的基业。
只有自己知道这个傻女人为自己付出了多少，所谓的怪罪，又从何谈起。
他打算离开了，他实在想念她们，他觉得自己好多了。
他站了起来，但忽然又绝对不对，朝苍松望去，只见那里的蠕虫不知何时完全不见了，留下的是附在树皮之上那一个个模样丑陋的茧。
天地良心，这些茧甚至比蠕虫本身更加丑陋。
但辜雀感受到了生命的气息。
他皱着眉头，又坐了下来。
他决定再等一等，再看一看。
等什么？看什么？
辜雀自己也不知道，但潜意识他愿意这么做，反正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
一日、两日、三日，直到半个月之后，他终于又忍不住想要离开了。
他觉得自己忍受不住思念了，但他又不想让溯雪她们上来，虽然这对于她们来说很轻松，但意义不一样。
辜雀打算自己回去见她们，而不是她们来接自己。
他要走了，再一次决定要走。
伸了个懒腰，回头瞟了苍松一眼，他忽然愣住了。
他的眼睛并不是那么敏锐，但他真真切切看到了！
他看到那密密麻麻的虫茧贴在树皮之上，其中一个茧忽然裂开了，一只蝴蝶撑起了翅膀......那华丽而绝美的翅膀！
它飞了起来，翩翩起舞，在阳光下是如此耀眼啊！
太美了，美得惊心动魄，谁又知道它正是从那丑陋的虫茧之中飞出。
蝶变！
这是蝶变！
破茧而生啊！
辜雀呆住了，他的脑中嗡嗡作响，像是诸天宇宙都在炸裂，震得他身体颤抖。
一个个虫茧裂开，一只只蝴蝶飞出，它们姿态是那么优美，它们是那么好看。
呼！为什么会有如此变化。
丑陋的蠕虫结成了茧，然后化作蝴蝶，飘然起舞。
大部分虫茧都留在了树皮之上，在风雨日月的侵蚀下，它们会渐渐消失，而那些蝴蝶则飞向远方。
蝶变，这是一种伟大的变化。
这些蠕虫注定大部分都要失败，大部分都要死于茧中，但它们毅然这样做了，奇迹总会诞生。
辜雀喘着粗气，他感觉全身都轻飘飘的，脑中依旧轰鸣不绝。
蠕虫蝶变，何为新生？
这就是新生啊！
他痴迷了，但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浸。
“夫君。”
声音很细腻，很温柔，一个身穿土黄色僧袍的女人飘然而来。
第一千五百三十二章 以道化武 以武融道
碧空万里如洗，阳光洒遍大地，海岸辽阔，白沙如雪，沙鸥翔集，浪水滔滔。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像是燃烧着一团团火焰，绿树环绕之间，一座府邸繁华雄伟，与自然融为一体。
离惘带着辜雀驾云而至，稳稳落在院中，溯雪等人已然感受到辜雀的气息，连忙跑了出来。
一个个美得不可方物，看得辜雀是色心萌动，心痒难耐。
“夫君...”
溯雪轻轻喊了一声，看着辜雀，眼中已有泪花。
辜雀这个心疼啊，连忙上去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道：“这段时间委屈了，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这四个字如此平凡，却又如此珍贵，其中蕴含了太多的变化，又带着无法形容的力量。
“好...好！”
溯雪含泪而笑，而辜雀则是大笑出声，心情好得不行。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一瞬间的顿悟就像是那蠕虫历经生死，蝶变之后翩然而起，一切都或豁然开朗。
“夫君呀，你可不许生我的气。”
媚君贴着辜雀的身体了，娇滴滴的语气真是要人命了，这时候辜雀哪有气生得出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眯眼道：“晚上去你那里，好好讨回来。”
媚君眨了眨眼，媚笑道：“就怕夫君不来喔。”
辜雀再一次忍不住笑出了声，所有的女人都出来了，辜雀一个抱一会儿享尽齐人之福，新潮澎湃恨不得仰天大笑。
情话说了一箩筐，甜言蜜语不绝，让溯雪她们又哭又笑感动不已。
话题渐渐步入正轨，卡萝琳坐在辜雀的大腿上，将他使坏的手拍开，脸上带着红晕，轻声道：“夫君，那你有修炼的计划吗？目前来说该怎么办？”
辜雀眉头紧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万事开头难，心不能急，我有的是时间，一步一步从头做起吧。”
说到这里，他又道：“给我留了一封信，我或许可以好好参悟一下，或许能从里边找到恢复修为的方法。”
“或许也没有所谓的恢复办法，失去的东西往往无法挽回，只有重新建立自己的道。”
他双眼微眯，淡淡道：“但那又如何呢，我没有什么好惧怕的，反而...这让我觉得很有挑战性，很兴奋。”
众女对视一眼，心头都放心下来，辜雀现在所展现的自信和斗志，正是她们渴望看到的。
而辜雀也的的确确不是装的，他现在的自信比语言表述出的自信更加强大。
挥了挥手，辜雀沉声道：“你们都忙自己各自的事，该修炼的修炼，该闭关的闭关，罗鲤和罗鱼这段时间跟着我，我这个当师傅的也该尽一尽本分了。”
众人的眼神都开始奇怪了起来，辜雀无奈摊手道：“你们干嘛这个表情？我虽然没了修为，但好歹脑子还在吧，她们实战经验太少，见识到的大道不多，关在神雀盟都快关傻了，必须好好教导，这么好的天赋不能白费啊。”
轩辕轻灵小声道：“以前你也没这么说啊。”
“轻灵你说什么？”
“啊？”
轩辕轻灵一慌，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说。”
辜雀嘿嘿一笑，看了众人一眼，道：“事情就这么定了。”
天姬看了众人一眼，点头道：“那我接下来要有一个长期的闭关了，其他事就交给你们了。”
“放心吧天姬姐姐，交给我啦！”
轩辕轻灵连忙回应道。
溯雪笑道：“我接触苦罗到现在，也有了许多的感悟，虽然舍弃了苦罗印，但一身力量却还在，有很多东西等着我去消化，我可能也会闭关。”
离惘低声道：“我...我可能无法闭关了。”
媚君连忙道：“你当然不用闭关，你都有宝宝了，说起来我好羡慕......”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把目光投向辜雀，那眼神像是要吃掉辜雀似的，让他心惊胆寒。
卡萝琳微微一笑，道：“我和轻灵、媚君三人负责照顾离惘姐姐和夫君吧，玛姬妹妹找来了圣姬的武学，恐怕也要修炼才对。”
玛姬点头道：“嗯，我也想变得强大起来。”
芒也道：“我也要修炼，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
轩辕轻灵道：“我们要看着小宝宝降世呢！”
辜雀一笑，缓缓朝耶梨看去，道：“你呢？”
耶梨脸一红，显得有些羞赧，轻声道：“我要继续感悟《圣经》，那里边有着我圣脉最伟大的武学。”
辜雀道：“好！既然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我也就不用担心了，散会！”
“喂！混蛋！”
蓝月顿时忍不住了，跺脚道：“你都不问我！”
辜雀白了她一眼，懒洋洋道：“我说蓝月大神女，你好歹是天渡文明的神女，堂堂祖境高手，难道还找不到自己的事做吗？”
“我就是找不到！怎么了嘛！”
蓝月咬牙道：“我跟着你。”
辜雀瞪眼道：“拜托，我从淬体开始修炼，这可是凡人六境的第一境，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蓝月道：“你就是看不起我，觉得我不能指点你！”
辜雀退后几步，惊道：“你怎么知道？”
“啊！气死了！”
蓝月道：“我不管，我就要跟着你，凭什么她们都可以嘛？”
她指着罗鲤两姐妹，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辜雀无奈道：“她们是我的徒弟，我自然要教她们东西了，你跟着算什么？我又不能教你什么。”
蓝月道：“我...我...那个...其实我的力量来源于天渡，实战也不好......”
辜雀白眼道：“继续编。”
“混蛋！”
蓝月咬牙道：“我要是实战强至于遭了你这个混蛋的道吗？”
拜托别搞得我做了什么坏事一样好不好？辜雀实在有些无语，摆手道：“那随你吧。”
下了决定之后很快就执行，天姬、溯雪、玛姬、耶梨、芒等五人自己找地方闭关去了，而离惘、轻灵、媚君、卡萝琳四人则留在府邸。
辜雀要周游整个星球，在跋山涉水之中寻找武学之道，带着罗鲤罗鱼和跟屁虫蓝月一起出发了。
以媚君她们的修为，最多几个呼吸就能找到自己，倒也不存在什么分别之说。
阳光明媚，林木葱茏，山鸟悦耳，蓝月的心情很好，在她口灿莲花之下，很快便和罗鲤两人混得不分彼此，甚至以姐妹相称了。
辜雀倒是无心管她们，只是将那一封信从储物戒中拿了出来。
其实这哪里是一封信，就是他妈一张a4纸而已，上边用中性笔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宝贝，但偏偏辜雀知道这其中几句话深藏的大道。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那一句：“以道化武，以武融道，以终溯始，以始推终。万古大道之变数不在于此，而在于彼；诸天法相不在于溢，而在于空。你小子好高骛远，却只是领悟了道，但还没有领悟武，武道不分家，缺一不可。”
辜雀眉头紧皱，把这句话强行拆分开来理解，却发现其晦涩程度远远超出自己的语气。
以道化武，以武融道，以终溯始，以始推终，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呢？
这四句话好像是对立的，以道化武和以武融道对立，以终溯始和以始推终对立，两句话的意思似乎差别又不大。
辜雀沉思良久，忽然心中一动，这封信是写给自己的，那么这四句话是否和自己有关联呢？
以道化武...嘶！这说得不就是自己吗？
回忆往昔，自己的修为是如何来的？
首先是时空通道的洗礼将自己的身体力量直接提升到了极变之境，意思是自己根本没有经过淬体和凝神这两个境界。
而冰洛死后，自己为了活命强行修炼《神女赋》，由于大脉通畅，也并未遇到任何困难，元气直接流通于身体之中，只是由于功法性质的问题，导致阴气郁结而已。
从天州诛灵山一路到神州神都，总共六万多里路程，自己以泣血刀开路，虽然也活了下来，但的的确确招式不成体系。
记得自己曾在天牢绝狱之中问过冷缺刀法，但他给出的答案却是不必去学习，时间一到，自然就会形成体系。
他的话没有错，但自己从未形成刀法体系，因为在几个月之后，自己就已然阴阳并行。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自己从未淬体，从未凝神，从未有过自己的基础，而是直接悟道，悟阴阳轮转之道，最后在赢都血海滔滔之中坐棺悟刀，创下了血海三刀。
果然！答案出来了！
以道化武，这四个字显然就是在说自己，的意思是自己基础不牢靠，从来靠的是道而不是武。
其实没错，在这之前，辜雀一致认为，道是世界的根本，武只是道的衍生，只要领悟了道，武自然就出来了。
所以他极少注意自己的招式体系，而是直接感悟大道，这样的路是没错的，但却不是完整的。
如所说，武道武道，却一不可！
有武无道，不过莽夫之勇，难成大器。
而有道无武，却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啊！
自己的起步，是时空通道...也就是天道赋予的，那么现在被全部收走，恐怕也是注定了。
辜雀深深叹了口气，一时之间，心中宁静一片，恍然大悟。
第一千五百三十三章 悟通奥秘 震撼天地
这么多年来，辜雀对自己一直很自信，因为他从来相信道即一切，他深信自己走的路是真真正正正确的，打破了亘古的窠臼。
但直到此刻他才发现，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这种错不是说他曾经的路错了，而是他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事实上，只有武道并举，才能彻底臻至完美。
道可以衍生出伟大的武学，而在摸索武学的途中，也会推算出伟大的道。
这就是所谓的以终溯始，以始推终，二者是相辅相成的，根本不存在所谓的高低。
只是道是服务于思想，而武是服务于实际而已。
“原来，这一切都是必然的啊！”
辜雀深深叹了口气，一时之间感慨不已，他不是在责怪从前的自己，也没有什么悲意，只是觉得庆幸，庆幸自己找到了自己最根本的毛病。
对于修者来说，这个毛病随时可以能置人于死地，而自己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这的确是一种幸运。
难怪自己到了天道之境巅峰之后，无论如何也到不了天元之境，原来自己就是欠缺了这个。
那么，恢复修为的路找到了么？找到了！
就是从淬体开始，一步一步修炼！
但是以道化武，以武融道，以终溯始，以始推终的下一句，又是什么意思呢？
万古大道之变数不在于此，而在于彼；诸天法相不在于溢，而在于空。
这句话比上一句话更难理解，辜雀心头已然忍不住骂了起来，这个王八蛋神出鬼没也就罢了，偏偏还喜欢卖弄文采装逼。
这样显得你很高深莫测吗？显得你很有文化水平吗？妈的。
是否无辜暂且不讨论，辜雀还是把心思回归到了这两句话之上，实在晦涩又只好拆开来看。
万古大道之变数很好理解，其实就是大衍五十其中之一的异数，而不在于此在于彼，这句话就不好理解了。
此，是自己；彼，是其他。
仔细想来，的确有好多人说过自己是异数，从最开始的天老到后来的司马永恒，到后来的天道子、人皇，最后法尊、卡奥斯和暗元，他们都说过这样的话。
而自己呢？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这么认为。
或许这个世界上有人特殊，比如鸿运胖子就是天运之子，但这个人一定不是自己。
因为自己有今天靠的是流血，不是狗屁天命或者异数，其中的艰辛不是运气可以去概括的。
这句话好像是在否定其他人的观点，他认为天道的变数不在于我自己，而在于其他人......不对！
不能这么理解。
其他人或者其他生命，甚至其他物体，这也是个体，变数存在于天地之间各处，怎么可能归于个体？
辜雀感觉自己头都大了，但他总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
他眼睛一亮，忽然想起了前世《道德经》中的一句很著名的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句话前世被无数网络小说套用，但很多人都误解了意思，这句话本身的意思是：天地无所谓仁，也无所谓不仁，天地生了万物，并没有想取回什么报酬。即，天地看待万物是一致的，不会有任何偏颇，是公平的。
天地是什么？就是天道！
天道是什么？如果放在这里来说，或许可以解释为异数。
意思是，异数是公平的，看待万物没有任何区别和偏颇，也没有任何特例。
那么！自己绝不是异数！其他人也绝不是异数！
异数就是异数本身，和其他任何物体都不相干！
这句话的意思终于出来了，万古大道之变数不在于此，而在于彼，这里边的“此”，是针对所有人，所有生命的本身，意思变数不在他们身上。而这里的“彼”，当然就是指区别于所有人、所有物体的......异数了！
呼！真他妈晦涩，你个王八蛋说白话文不行吗？连“杀马特”这种网络词汇都知道，别说你翻译成白话都做不到，说到底还是他妈的在装逼。
辜雀对的怨言的确很多，因为后边还有一句要解剖。
诸天法相不在于溢，而在于空。
这句话...比上一句或许要好理解一些，因为有一个境界就叫诸天大空相，意思就是诸天万法皆空相，达到现在之元不死不灭的境界。
那么，这两句结合起来理解，其实就应该是...修为或武道达到最好境界的时候，一切掌握的东西都回归于本质，回归于变数，也就是所谓的空相。
因为什么东西最有变数？当然是元！因为诸天万物所有的一切皆是元的衍生。
元是什么？元就是空！
想到这里，辜雀身体忽然一震，脑中霎时轰鸣了起来。
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连忙盘坐在地，闭眼感悟。
他觉得自己好像感悟到了什么，这个东西好像很深刻......
元就是空！
空就是变！
变就是异数！
我的老天爷啊！好像感悟到了什么不可触及的东西！
辜雀心中都快炸开了，因为他发现好像自己摸到了武道最本质的东西。
众所周知，传统舞蹈修炼境界体系为凡人六境、成神三劫、神魔二阶、天人五衰、斩道不朽、苍穹之境、诸天空相、诸天大空相、次元之境、千古祖境、禁忌之境。
越到后边跨度越大，而禁忌之后，则是那高高在上的天衍之境。
这个境界是几乎所有修者公认的武道最高境界，这个境界掌控着天地最本质的东西——元！
辜雀以前也是这么以为的，但直到黑暗天衍魔龙出世，才渐渐听说了另外一个更可怕的境界——九五至尊。
达到这个境界的人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是百亿年纪元都屈指可数的伟大强者，他们每时每刻都影响着诸天万界，震慑着寰宇苍穹。
这个百亿年纪元，九五至尊好像就只有两个，一个体尊，一个苦罗至尊帝君。
就连混沌创世神和阿鼻之主这种存在，也只是无限接近于九五至尊而已。
以前不理解九五至尊，但现在辜雀好像理解了。
天衍是元，元即是空，空即是变，便即是异数。
那么天衍之后的九五至尊......岂非就是空？
那空之后的变......是不是高于九五至尊？
想到这里，辜雀脑中嗡嗡作响，一时之间乱作一团。
“怎么回事？我突然觉得心好慌！”
远处的罗鲤忽然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几乎都站不稳身体。
罗鱼和她孪生，境界也一样，几乎也是这周状态。
蓝月喃喃道：“我也感受到了，好难受，感觉有一股恐怖的气息，但偏偏又不知道从何而出。”
她们对视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全部朝辜雀看去。
只见辜雀盘坐在地，他身下的大地不知为何龟裂了起来，接着整个巨山都颤抖了起来，整个星球都震动了起来。
辜雀长发乱舞，无风自动，整个人看起来神圣无比。
蓝月颤声道：“他、他到底干了什么？”
天姬、玛姬、芒、溯雪等人全部惊醒，极速朝着辜雀而来，而辜雀手中的戒指忽然散发出光辉，一口巨大的铜棺极速而出，傲然朝天而去。
天地震颤，漆黑的镇界灵柩棺魔纹纵横，顷刻之间化作一口青铜古棺。
媚君等人也连忙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正要惊呼，忽然青铜古棺又化作一口猩红的血棺，然后又化作白玉。
它的气息已然惊破了山河，在天空不断旋转了起来。
接着，两本古老的书籍也出现在了虚空，一本赫然是《诸天生死簿》，而另一本，则是气质与之截然相反的《圣经》。
“夫君到底感悟到了什么？竟然引得它们如此...如此惊慌？”
天姬眉头紧皱，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急促。
而就在这个时候，几千万年之后的现在之元，大千宇宙及其周围的万界，现在已然统称为大千万界。
其中一颗伟大的星球之上，一个身穿蓝色长袍的身影忽然一阵，猛然睁开双眼，下一刻便出现在了天地之间。
他朝四周一望，只见数道身影也极速飞起，一个个脸色都不好看。
天渡大帝冷眼如电，寒声道：“你们感受到了吗？”
苦罗镇界王深深吸了口气，咬牙道：“九五至尊！九五至尊的气息！他们还有幸存者！”
夸父神祇身如星辰，死死盯着四周，却是什么也找不到。
他沉声道：“气息很微弱，也很隐蔽，察觉不到来自于哪里。”
天渡大帝道：“不必查了，这绝对是九五至尊的气息，否则不该这么可怕，哪怕微弱，不也把我们全部吓出来了？”
镇界王道：“九五至尊我们是根本追溯不到的，罢了，想不到啊！想不到这片寰宇还有九五至尊存在。”
一个个人对视一眼，心中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沉默了很久，一尊雕像忽然道：“会不会是天地棋局又开了？”
“住口！”
夸父大声道：“这些事不该是我们讨论的，都住口吧！”
他说完话，直接掉头就走。
四周之人喘着粗气，也陆续消失。
而这一次事件的罪魁祸首辜雀，还依旧盘坐在地，已然昏厥。
第一千五百三十四章 肉皮筋骨 血髓脉穴
翻江倒海，天崩地裂，脑中的世界在崩溃，辜雀已然沉睡了很久。
当他触及到所谓元、空、变、异数这四重递进关系，并延伸到传统武道境界的时候，一股伟大的气息仿佛降临在脑中，那一瞬间带来的震撼直接令灵魂彻底沉睡。
外界的一切他都并不知情，直到溯雪将他唤醒他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朝四周一看，只见大地龟裂，苍山崩塌，巨树折断，一副末日景象。
“夫君...你没事吧？”
玛姬显得很担心，而辜雀这是甩了甩脑袋，沉声道：“说的话太深邃，不宜深究，倒是没有出什么事。”
“不过，我想我已然知道该怎么走了。”
轩辕轻灵激动道：“夫君你知道该怎么恢复实力啦？快说说看。”
辜雀点头道：“从淬体开始一步一步修炼。”
众人对视一眼，无奈苦笑，轩辕轻灵更是像霜打了的茄子，垂头丧气。
辜雀笑道：“路漫漫其修远兮，武道修炼最怕的就是心急，我领悟了太多道理，发现了以前的路根本不完善，如今重头再来，若是再一次崛起，我将会是完美的。“
“完美？”
辜雀点头道：“不错，就是完美！”
“那时候，宇宙会看到一个真正无敌的存在，没有任何弱点的存在。”
辜雀的眼中透着光芒，而媚君已然道：“夫君我相信你！”
辜雀笑道：“你们都去忙自己的事吧，我要开始修炼了，这一次修炼还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呢。”
“好，多少时间都无所谓，对于我们来说，时间是不重要的。”
天姬轻声说出，众女也陆续离开，依旧剩下罗鲤、罗鱼、蓝月三人。
辜雀皱眉道：“你们把气息完全锁住，恢复凡人的状态，不要影响星球的格局。”
蓝月道：“你要干嘛？”
辜雀道：“淬体。”
蓝月长大了嘴，忍不住道：“你不会真的要一步一步修炼吧？这得需要多少时间啊。”
辜雀道：“少废话，赶紧的吧。”
他说着话，便大步朝前跑去。
三人对视一眼，蓝月道：“听他的，我们跟上。”
于是真正的修炼终于开始了，这一次辜雀跌破了蓝月三人的眼球，他竟然只是单纯的跑步而已。
林间无路，加上大地皲裂，树木倒塌，几乎都不能过人了。辜雀翻过一重重障碍，汗流浃背，累得直喘粗气。
但他不在乎，既然从头开始，就得彻底，从锻炼体能和身体的敏捷开始。
衣衫贴在身上好不难受，辜雀干脆将衣衫尽祛，只剩一条短裤，赤着双脚朝前，或攀爬，或奔跑，身上很快就脏了。
看着辜雀匀称的身体，蓝月俏脸微红，轻声道：“不要脸。”
辜雀不曾理会，也不需要理会，他只是在按照自己的理解做自己的事。
荆棘和泥石很快让他身上挂了彩，鲜血流出，他简单包扎之后几乎前行。
每日奔跑攀爬，钻洞翻山，全身的力量都在进步。
“这算是什么修炼方式嘛！”
蓝月是又气又急，辜雀这样的修炼方式，十万年都别想恢复实力。
匆匆数月而过，蓝月才终于停止絮叨。
因为她发现辜雀不一样了。
几个月前的辜雀身体匀称，皮肤白皙，看起来病恹恹的。
但现在他皮肤已然成了古铜色，全身肌肉轮廓分明，身体上一道道疤痕如图腾一般，显得他异常凌厉。
他储物戒中有足够他享用几百年的食物，他每日大量进食，大量消耗，每时每刻都在流汗，那无止境的运动一直在塑造着他的体魄。
他此刻看起来野蛮无比，每一块肌肉都充满力量，眼神之中带着杀意，整个人如一柄出鞘的利剑。
天气一直在变化，有晴有雨，从温暖到寒冷，辜雀都是那一条短裤，但现在天气和温度似乎已然不能对他产生困扰。
因为他每一寸肌肉摩擦着，都产生热量和力量，轻易抵御了这些。
“嗷呜！”
一声嘶啸从前方传来，辜雀的身影顿时停住。
他看向了前方，沉声道：“你们不要出手帮我。”
说完话，他已然大步朝前走去。
他走得极为坚定。
蓝月三人已然看到了前方那一头长约半丈的雄狮了，这种凡间食物链顶端的猛兽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收拾的，别说一个，就是十个都够呛。
但辜雀去了，她们就这么看着，看着两个生命就这么撞在了一起。
一瞬间血肉纷飞，辜雀发出一声声闷哼。
他保护住喉咙的同时，与对方展开生死搏斗，皮肤被抓出一道道血痕，肉都翻开了，看的罗鱼三人心惊肉跳，恨不得立刻相助。
但她们当然知道辜雀的话很认真，她们只能忍着。
辜雀一拳一拳砸向雄狮，手指将它的眼珠已然挖了出来，惨叫之声不断，这是生与死的搏杀。
半个时辰之后，辜雀缓缓站了起来。
他的脚下是比他更加巨大的身体，他的身上烂成一片，流满了鲜血。
他看向了罗鲤三人，罗鲤三人同时退后一步，脸色有些苍白。
因为辜雀的眼神太吓人了，那其中充满了野兽的冰冷和纯粹的杀意。
辜雀没有说话，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继续朝前走去。
他开始搏杀，一路上都在搏杀，他的身体越来越敏捷，他的体魄越来越强大，生命力旺盛，而且核心力量爆炸，一拳打出，可以让空气发出气爆之声。
一年之后，这个世界的普通的野兽都不再是他的对手了，他身上的图腾更多了，几乎挤满了皮肤。
那些疤痕，那些创口，狰狞而霸气，凌厉而让人震撼。
肌肉像是可以呼吸一般时刻蠕动着，每走一步都迸发出力量。
但他看起来并不魁梧，并不强壮，因为他肌肉的密度和活力都巨大，体脂率低得可怕，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一起。
辜雀忽然回头朝罗鲤看来，沉声道：“在后来，我的力量明明比这些野兽更强大，也更敏捷，更聪明，为什么我却总是很艰难才能战胜？”
罗鲤哪里知道他会突然这么问，呆了呆，摇了摇头。
辜雀道：“因为力量的形式复杂多样，绝不是这么简单，你虽然看我**力量足够强大，但我的强大仅仅限于肌肉力量。”
“淬体？何为淬体？绝不止是肌肉这么简单。”
“肌肉之上还有皮肤，皮肤之上还有筋骨，筋骨之上是血液，血液之上是骨髓，骨髓之上是脉络，脉络之上还有大穴。”
他淡淡笑道：“这就是所谓的肉皮筋骨，血髓脉穴，一步更比一步难，要是这八步都完成了，都做到极致了，淬体才是完美的。”
“我敢说，这种级别的淬体，就算是生死之境的修者都杀不了他，因为这就是完美！”
蓝月倒吸了一口凉气，喃喃道：“你是不是傻了？我感觉做到这个比成神还难，你有这个时间，足以把自己提到神阶了。”
辜雀摇头道：“我要的是完美，是真正的强大，而不是迅速恢复自己的力量。”
“我并不急，也不赶时间，我要做的是超越从前的自己。”
罗鲤低声道：“那接下来师尊要怎么做？”
辜雀道：“炼皮。”
罗鱼呆呆道：“怎么炼啊这个？”
辜雀轻轻一笑，道：“你们要知道，元气只是这天地间的一种力量之一，它是最主要的力量，但绝不是唯一的。”
“除此之外还有死气、魔气、神力、怨气、因果之力，太多太多了，而凝神之前没有力量吗？**力量不算是力量吗？”
“**力量不能具象吗？那么我又是怎么抵御寒冷的？我的伤口又是如何愈合的？”
“很多的奥秘，我从前未曾接触过，现在想来实在太遗憾，还好我又重新回来了。”
“如果再来一次，我也会选择修为尽失。”
辜雀大笑出声，肌肉蠕动之间，一股股力量把皮肤也带动起来，蠕动起来。
岁月春秋，千锤百炼，辜雀行走在这片世界之中，每时每刻都在锤炼着自己的身体，像是在打造一把完美的武器。
以**之力锤炼皮肤和筋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永不停歇的探索。
他不单单自己锤炼，也会经常给罗鲤等人讲述大道和战斗技巧，后来她们才渐渐发现，辜雀说的东西一点都不深奥，竟然全是身边可见的一些东西。
“其实这万古诸天并不存在什么高深的大道，所有的道都蕴藏在平凡之中，当你真正发现，它会给你很多感动。”
洞喜子道君的话犹在耳边，辜雀心中唯有感激，因为他一路锤炼下来，才发现这句话是多么深邃，多么深刻啊。
十年，辜雀足足花了十年才将自己的皮肉筋骨锻造完美。
他处于淬体之境，但**力量强大到可怕，每一个动作都调动起肌肉、皮肤、筋骨所有的力量集于一点。
一拳打出，直接将一头雄狮打了个对穿，然后轻易撕裂。
按照他之前的速度，十年他从极变境界直接到了命劫之境，但现在十年只是淬体，说来很慢，但辜雀已然满足不已。
他继续前行，锻造自己的血液和骨髓，经脉和大穴。
第一千五百三十五章 打破虚空 可以见神
第一千五百三十五章 打破虚空 可见神祇
把自己的身体当做武器一般千锤百炼，他的**力量已然强大到极致，蓝月曾用普通的刀剑和普通人的力量朝辜雀刺去，却连皮肤都刺不进。
后来她干脆用上了极变境界的元气，刀剑刚刚刺进一寸，便被强大的肌肉完全锁住，连拔都拔不出来。
只是修炼血液很难，而且很痛苦，辜雀经历了无数次换血，不停补充着自己的能量，那血液被力量搅动甚至奋力的感觉实在是痛苦不堪。
但他从来没有放弃，没日没夜锻造，没日没夜透析，惨叫之声让蓝月等人揪心无比，罗鱼胆子小，甚至都落下泪来。
只是后来，就慢慢习惯了。
她们甚至可以听到辜雀的血液在撞击血管，发出可怕的流音之声。
一刀强行切开皮肤，一滴血都不会流出，这就是辜雀血液的强大。
他经历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效果也极为显著，整个人的气质都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是，真正的痛楚还未降临。
他开始锤炼骨髓了，在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十三年，他尝到了人生最可怕的痛楚。
骨髓被**凝聚的力量搅动，血液、骨骼、肌肉、筋络四重力量都反复锤炼着全身所有的骨髓，这种痛楚，大概就是当初脊梁被混沌之气穿过的痛楚。
但他的灵魂却早已强大，再不像当初那般会因为痛楚而使得灵魂自闭，化作雕像。
所以这股痛楚，他愈发能体会到。
这又是艰难的时光啊，每一次结束锤炼，辜雀都会瘫在地上喘息，满身的大汗湿润了土地。
最可怕的是对精神的折磨，因为每一次结束之后灵魂会有一种无比放松的状态，而在这时候他往往会想起，这样的日子还有很久很久。
他几乎崩溃，但看到罗鲤她们，他又觉得有了信心。
站起来吧！像个男人一样去战斗！
什么是真正男人？
是战斗！
是面对一切困难勇敢和坚毅！
不是cao b。
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四十七年， 辜雀将骨髓锤炼出来了。
这一天，他仰天长啸，震得四周空气呜咽，随意一记掌刀，轻易将巨树斩断。
这是纯粹的**力量，没有任何元气。
而也在这一天，一股惊天动地的气势充斥着这片世界。
蓝月眼中光芒毕露，沉声道：“好可怕，一个次元之境的强者诞生了，天姬！她的天赋果然可怕。”
辜雀一笑，道：“她真正可怕的地方你还不知道。”
蓝月道：“你什么意思？”
辜雀道：“天姬的可怕之处不单单在于她的天赋，更在于她的冷峻！”
“她的意志力，她的冷静，她的残忍，她对生命的漠视，都让所有人心惊。”
说到这里，辜雀咧嘴笑道：“你可知道在枯寂世界的太古时代，她杀了多少人？你可知她区区苍穹之境，便敢和九重苍穹单挑！”
“只是这些年，神雀盟埋没了她，否则诸天万界都会震惊于她的灵魂。”
罗鲤道：“韩秋姐姐也这样。”
辜雀笑道：“她和韩秋很接近，但有区别，韩秋的天赋比她更好，智慧也不输于她，但韩秋过于自傲自负，以至于可以用智慧解决的事她不屑于用智慧，往往更加费劲。”
“而天姬的冷静在于，能不用武力的时候，她会用智慧将你打垮。”
“韩秋更极端一点，因为她性格如此，天姬更全面一点，也是因为性格如此。”
蓝月撇嘴道：“看把你得意的，你是不是还要说一句，她们虽然那么优秀，但却都是你的女人啊！”
辜雀道：“我做不到比她们更好，但我有一点好。”
“你哪里好？”
辜雀道：“我能让她们爱上我。”
“呸！不要脸！”
蓝月作了个呕吐的表情，道：“臭美。”
辜雀看向蓝月，忽然道：“你不服气？”
蓝月白了他一眼，道：“就是不服气，怎么啦？”
辜雀笑道：“给你一个机会，以生死之境的力量与我一战。”
蓝月脸色一变，随即摆手道：“算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啦，你别逞强。”
辜雀没有说话，只是缓步走向她。
他身上忽然涌出一股肃杀的气息，那是一次次战斗之后郁结而出的凌厉煞气。
这一瞬间，你会发现这个人好像不是生命，而是一件无情的兵器。
蓝月的脸严肃了起来，将自己的力量转化为生死之境，咬牙道：“你小心。”
说话的同时，她身体如电一般朝辜雀而来，一掌已然拍出。
空气呜咽作响，大地已然开始皲裂，一排排大树被力量摧毁，而辜雀的身影竟然早已消失在了原地。
“好快！”
罗鱼惊呼出声，她发现辜雀一脚便将大地踩出一个坑来，凭借**的力量便可轻易跳起数丈高，而且可以靠核心爆发力在空中转向。
辜雀的速度极快，一拳打出，空气发出一声声气爆，右手在蓝月背上轻轻搭了一下，蓝月的衣裙直接碎开，露出洁白的身体。
“啊！”
蓝月惊呼一声，连忙放开元气将身体遮住，速度虽然很快，但辜雀还是看到了那精彩的内容。
嘶！这丫头平时捂得严严实实的，倒没看出来这么有料，而且颜色和形状都极好。
“辜雀你这个混蛋！”
她指着辜雀就骂道：“你一定是故意的，你那么强了还要我用生死之境的力量，你就是想占便宜。”
辜雀没有回应她，他只是发现自己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强，因为他的**每一寸都随心随欲，不单单是肌肉，更有皮肤、筋骨、血液、骨髓。
在一次一次的战斗中，它们形成了潜意识，力量集中爆发出来，竟然比生死之境的元气还要可怕，瞬间便将蓝月的护体元气打裂开了。
他兴奋无比，辛苦了这么多年为了什么？就是他妈为了强大！为了超越以前的自我，为了完美！
他不敢想象，当自己恢复了天道之境巅峰，出现在大千宇宙的时候。
那时候，同阶之内，还有谁是我的对手？
压制不住心头的兴奋，辜雀又进入了锤炼的节奏，他要锻造经脉和大穴。
由于体内稀薄的元气被他舍弃，要锻造经脉就十分困难，而且只有元气才能进入经脉啊，他左思右想无果，干脆用血液进驻经脉。
只是刚刚输入进去，他便惨叫出声。
痛！太痛了！
元气怎么说也是气体，在最初的时候还很稀薄，所以进入经脉不至于太痛。
但血液不一样啊，这是浓稠的液体，和元气根本不是一个密度和重量，进去之后瞬间将经脉撑大，宛如刀绞，痛不欲生。
千锤万凿啊，自己这副身体就是这样出来的，别无选择，只有后退或前进。
辜雀当然不会后退！
于是他又恢复了那每日每夜的痛苦，足足用了一年才将血液全部贯穿经脉。
于是锻造开始了，血液不断滚荡，不断冲撞着经脉的壁垒，将一个个桎梏打破，全身的力量都配合着，肌肉、皮肤、血液、骨骼、骨髓，就像是大锤配小锤、火焰配清水、风箱配干柴，各司其职，齐心协力，锻造着脆弱的经脉。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七十一年，他终于结束了梦魇般的淬体过程。
他的经脉完全锻造成功了，他整个人已然是一柄武器。
穴位，他直接看到了穴位。
当**的力量强大到极致，灌注进了身体的每一寸，他终于发现了自己全身七百二十个大穴。
最后一步了，只需要把力量灌注进穴位之中，整个身体就完美了。
那时候，自己的身体将成为一个整体，将迸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
这一次，他尝到了人生百态，世间百味。
因为每一个穴位都是不同的，或痒、或痛，或麻木、或昏厥，全身七百二十大穴，每一寸力量进去，都将经历这些不同的体验。
但七百二十个，不需要太久的，因为疼痛他可以忍受，麻木他可以忍受，昏厥之后起来继续干，但终于轮到死穴了。
死穴是什么意思？是这个穴位牵动着人体的命脉，一碰命脉便断，人便没了。
可惜这对于辜雀来说并不是那么难，因为他的经脉早已充满了力量，早已坚韧无比。
他将力量灌注进死穴，只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危机，却没有真正出世。
这一次花的时间并不长，正好六年，他就将力量贯通了全身七百二十个大穴。
于是量变终于到质变了。
当肌肉、皮肤、筋络、骨骼、血液、骨髓、经脉、穴位全部随心所欲控制，并充满了力量之后，整个人彻底完美了，他彻底成了人形机器。
一举一动，都展现着完美的力量，这八个身体部分随时齐齐爆发，被他完美控制。
他深深吸了口气，睁开了双眼。
眼中清澈一片，犹如泉水。
一拳打出，虚空直接崩裂！
传说，打破虚空，可以见神。
如今我辜雀淬体彻底完成，神，何在？
一举一动，都展现着完美的力量，这八个身体部分随时齐齐爆发，被他完美控制。
他深深吸了口气，睁开了双眼。
眼中清澈一片，犹如泉水。
一拳打出，虚空直接崩裂！
传说，打破虚空，可以见神。
如今我辜雀淬体彻底完成，神，何在？
第一千五百三十六章 出世
辜雀的眼眸清澈如水，并无任何流光，但却像是可以洞察世间大道。
他依旧只有短裤在身，而身体之上每一寸肌肉都那么完美，这一刻他彻底控制了全身的肌肉、皮肤、筋络、骨骼、血液、骨髓、经脉、穴位，所有的一切都融合在了一起，产生了伟大的质变。
打破虚空，可以见神。
这个神不是天上的神，而是自己的灵魂成为身体的神，可以完全掌控身体的任何，达到全知全控的伟大境界。
虚空扭曲，破碎不堪，一片片残块挤压出裂缝，如镜面一般触目惊心。
看到这一幕，罗鲤几乎都呆住了，她喃喃道：“怎么可能？师尊，你淬体境界就直接打碎了虚空？”
辜雀回头看向她，淡淡道：“你已然是因果三境的第二境界了，难道还看不出其中的变化？这些年我交给你的东西你莫非都忘了？”
来到这个世界已然七十七年，罗鲤和罗鱼在辜雀的引导下进步更加可怕，她们的体质是天生修炼的材料，有了大道的理解之后，实力直接飙升。
罗鲤脸一红，连忙道：“因为身体达到极致之后，已然成道，可与天地对抗，所以破碎虚空？”
辜雀点头道：“任何一途达到完美，都可以与天地对抗，因为天道就是完美的定义。你完美了，当然可以与之并肩，打破虚空就在情理之中。”
蓝月忽然道：“我曾经听说，体尊当年创造体术一脉也是这么说的，当身体达到极致之后，是不逊色于元气的。”
辜雀道：“那是因为身体已然成道，而道不停进化，所以造就了一个伟大的九五至尊。”
“他不只是身体，还有一个东西叫做武。”
蓝月道：“武道...你是说体尊的体术不单单是体，还有武，只是不走道的路？”
辜雀摇头笑道：“不，武和体，也是一种道，只是和传统的武道不一样而已，只是不用元气，而是开发身体的力量。”
“我终究和体术不同，我的路也不一样，所以我不会走他的路。”
蓝月道：“那接下来你做什么？淬体已然完美了，不会接下来是凝神吧？”
辜雀皱眉道：“当然是凝神，有什么问题吗？”
蓝月叹了口气，道：“你七十七年在淬体完美，然后凝神、极变、寂灭，这样下来也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恢复巅峰。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怎么样了吗？”
辜雀沉默了。
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他当然想知道。
大千宇宙已然很浩瀚了，数之不尽的生命和种族，无数的文明和统治，大道角逐，天地争雄。
而如今大千宇宙已然成了大千万界的其中之一，更多的文明和种族全部复苏了，那该是一个何等精彩的世界啊！
有多少豪杰，多少强者，无数的竞争，数十年建立起的崭新规则，那是所有修者都向往的地方！
辜雀向往吗？太向往了。
他有一颗强者之心，他也曾经强大过，他当然希望回去，希望降临那片土地。
大千宇宙怎么样了？是否已然被其他伟大的文明征服？神雀盟怎么样了？是否已然沦为殖民地？
太多的牵挂，辜雀已然不愿再想。
他只是在拼搏，这么多年痛苦磨砺，为的是什么？
为的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他失去的一切都会亲手拿回来！
辜雀沉着脸看了蓝月一眼，轻声道：“想出去吗？”
蓝月看辜雀脸色不好，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些年的相处，她对辜雀已经很了解了，但莫名其妙的...竟然有些怕他了。
这主要是她发现辜雀太狠了，意志力太坚定了，每日每夜都承受淬体的痛苦，竟然都能忍受过来，这样长久以来，自然给她一种精神压力。
辜雀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在这个世界这么久，也该有人出去了，其实我看得出你早就想出去了，不是因为在这里寂寞，而是因为你想念你的文明了。”
蓝月眼眶顿时红了，颤声道：“我...我......”
辜雀道：“也差不多了，快八十年了，秩序基本上已然成熟了，有天渡大帝在，你也不至于危险，我送你离开吧？”
蓝月一把拉住辜雀，急道：“你真的要赶我走嘛，你就舍得要我出去......”
看她委屈的模样，辜雀忍不住笑了出来，道：“去吧，再过一段时间，我也要出去了。”
“啊？你也要出去啊？”
蓝月顿时兴奋了起来。
辜雀道：“并不会太久，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一定要恢复巅峰之后才出去，事实上，我渴望的是战斗，在那个群雄并起的世界，更适合我。”
蓝月激动道：“那我去打头阵，然后你出来就找我！”
辜雀白了她一眼，道：“这一次你有任务，帮我把罗鲤罗鱼照顾好。”
“啊？”
罗鲤道：“我们也要出去啊师尊？”
辜雀道：“你们比我年龄小几十岁而已，出去面对真正的大世界，不许给我丢人，同龄高手之间，要是连号都排不上，那就别怪我到时候不客气。”
蓝月大声道：“哪有你这样威胁徒弟的嘛，你知不知道这可是整个纪元都复苏了，那么多伟大的天才聚集在一起，你的要求实在太高了。”
“少废话。”
辜雀朝罗鲤罗鱼看去，道：“出去就是这个目标，记住了么？”
罗鲤和罗鱼对视一眼，坚定的点了点头。
蓝月叹了口气，拗不过辜雀，唯有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辜雀一笑，淡淡道：“再等等。”
“等什么？”
“等三个人。”
“啊？”
辜雀缓缓道：“天姬、芒和溯雪，应该都要出去。”
“没错。”
一个淡淡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与众不同的冷漠，天姬飘然而来，青丝如瀑，整个人气质出尘，眼中带着凌厉的霸气。
蓝月破口而出道：“我的天！次元之境巅峰，无限接近于因果三境！你这也太快了吧？”
辜雀道：“这是她积累了很多年的结果，况且何必跟她比天赋？除了韩秋之外，我还真没见过比她天赋更好的人，噢...或许神秀和沉图还能与之媲美。”
天姬道：“我相信这一次出去我会见到这两个原道高手的。”
辜雀笑道：“你应该还会突破吧？”
天姬点头道：“我希望在战斗中突破。”
“我也是。”
有一个声音传出，芒一身红裙耀眼无比，满头血发乱舞，辜雀仿佛又看到当年女罗刹的锋芒。
蓝月道：“斩断因果最巅峰，无限接近于祖境，看来你也到突破的边缘了。”
芒点头道：“闭关已经没用了，只有压力和战斗才可以让我突破，大千万界，我们该去了。”
“嗯，我跟你们一起。”
溯雪飘然而来，眼眸清澈无比，脚下道韵横生，仙姿绰约，美得不可方物。
辜雀大笑道：“好，你们出去也该有一番作为了，到时候我出来也算多了几个靠山嘛。”
这句话芒只是淡淡笑笑，不会当真，她们当然不信辜雀会需要靠她们，因为她们几乎可以预见，这个人出来将对世界造成多么可怕的冲击力。
与轻灵离惘等人告别之后，辜雀便把天姬她们送了出去。
他不知道她们会怎样去战斗，他只是说了一句话：“必须活着，你们每一个人。”
他知道天姬她们有分寸，但这句话必须要说，因为他不能失去她们其中任何一个。
“夫君，我们什么时候出去呀？”
轩辕轻灵抱着辜雀的手臂不肯松开，眼睛眨个不停，在这里这么久，她喜闹，多少还是有些寂寞的。
辜雀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道：“别急，你们到时候和我一起出去，保证让你们玩儿开心。”
“那好吧！”
轩辕轻灵满意笑道：“我就是随便问一下，离惘姐姐还没生呢，我们当然不会走。”
说起离惘，辜雀实在有些头疼，她的肚子已经像凡人九个月的孕妇了，浑身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但这毕竟已经怀孕八十多年了啊，还不生出来，这到底怀了个什么妖怪啊。
“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离惘白了辜雀一样，她从来不这么粗鲁，但听到有人编排自己的孩子，顿时也忍不住了。
戳了辜雀额头一眼，无奈道：“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孩子的，他吸收了我们的本源，强大至极，当然要怀孕很久，我相信他出来一定可以震惊世界。”
辜雀摆手道：“搞得好像我以后要靠孩子活命一样，哈哈。”
离惘脸上带着笑意，低头看向自己高高凸起的肚子，低声道：“我的孩子，我不期望他有多强大，我期望他平安、快乐的成长。”
辜雀拉住她的手，轻轻道：“放心吧，有我在，谁也欺负不了他。”
“呜呜...”
媚君扑了过来，娇艳妩媚道：“夫君，我也想有宝宝。”
辜雀大笑出声，点头道：“安排，晚上安排！”
“呸！”
媚君一下子拉住辜雀的耳朵，咬牙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都...”
说到这里，她已然脸红得说不下去。
辜雀叹了口气，他的确在控制自己的身体，将身体的精华杀死。
因为他目前不想要孩子，因为他自己都不稳定，离惘这个孩子也只是意外而已。
第一千五百三十七章 天地
安安心心陪了离惘和媚君她们好几个月，忙前忙后把她们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当然，舒服的也不只是她们而已，辜雀也享尽了艳福。
卡萝琳看到离惘的肚子，也像是动了念头，甚至拉下脸来和媚君一起服侍辜雀，这可是把辜雀高兴坏了。
一直以来，卡萝琳是属于众女之中话比较少的存在，她很懂事，很善解人意，总是默默支持和理解着辜雀，尽量不给他造成任何困扰。
辜雀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疼惜得不行，每次与之亲热都要说好久的真心话，让卡萝琳开心得不行。
两人如胶似漆，也感叹以前的艰难困苦，多次提起西州小镇的时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那是他们最初相识的地方，也是最美好的回忆。
只是令卡萝琳黯然的是，她的父亲母亲死在了天道崩殂之下，山姆大叔和安娜阿姨，不对，辜雀早该叫岳父岳母了。
拉着卡萝琳的手，辜雀的眼神真挚无比，轻声道：“卡萝琳，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他们重新回到你的身边，你会看到奇迹的出现。”
卡萝琳看着辜雀，眼中充满温柔，嘤咛了一声，又把头埋进辜雀的胸口，低声道：“遇到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我什么都相信你，我从来坚定有那么一天会到来的。”
辜雀道：“一定会到来的。”
他看着窗外的明月，仿佛已然呆滞了，这句话不单单是在对卡萝琳说，也是在对他自己说。
经过了上一次巨大的挫折，经过了这么久的磨难，有很多事他早就想通了。
人活着究竟为了什么？
其实没有那么多狗屁理想，没有那么多所谓的意义，就是开心幸福而已，就是去守护自己珍惜的一切。
所以他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花心？滥情？坚强？伟大？去他妈的吧，每个灵魂都是独特的，都不该被其他人定义，我只是活我自己的人生而已，我想做什么我就做。
辜雀现在把一切都看得很透彻，他也从来不在意其他东西，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唯一真实的就是快乐。
枯寂世界，他有很多珍视的东西，很多珍视的人。
他想要把这些东西找回来，他不想遗憾。
所以他想要找回枯寂世界，复活枯寂世界的一切！
这很难吗？当然难！
这做不到吗？他不觉得没有希望。
枯寂世界的陨落之谜，所有枯寂的世界之所以枯寂，这其中一定有深邃的秘密，曾经也提到过，辜雀相信他一定会找到原因。
不为了别人，不为了所谓的天地和苍生，只是为了自己。
他想要再次看到赢风、萧骨、顾南风这样的朋友，想要再次看到流川子这样的男子汉，还有青山一家，还有尹老头和碧云仙子。
以生命的长度来说，枯寂世界对于他很短暂，但生命的宽度来说，枯寂世界是他最在意的世界。
而要实现这一切靠的是什么？不是想象，是实力。
所以辜雀又开始修炼了，这一次是轻灵陪着他。
不单单只是陪着，他也需要教导轻灵一些东西，帮她突破不朽之境。
凝神开始了，辜雀已然想过很多次，到底该怎么凝神？
自己没有功法，曾经的《道衍》根本他妈的不是功法，而是一种哲学思想，一种修炼的思想，至于《人皇经》和其他武学，他不想再用，他要走的是自己的路。
思来想去依旧没有结果，他唯有走一步看一步，听那个王八蛋的话或许没错，也就是以武融道。
先从招式一步一步练起，石刀终于重见天日了，它依旧破碎不堪，随着辜雀道的破碎也平凡了起来，上边坑洼纵横，也并不锋利，只是它材质不凡，依旧坚韧。
“我觉得好难啊！”
轩辕轻灵皱眉道：“修炼招式哪里那么容易，都根本不知道从何做起嘛，你又没有创造过什么刀法。”
辜雀笑道：“战斗会告诉你一切。”
这个星球不单单有普通的野兽，更有修为的魔兽，只是最高的才神阶而已。
这已经够了，够辜雀杀的了，因为这一次他不需要用身体，而是用刀。
战斗开始了，又是一场场惨烈的厮杀，但这比起炼血炼髓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最痛苦的日子早已过去了。
一次次厮杀，辜雀的刀法也渐渐成型，他慢慢能找到窍门，因为他本就有基础。
天州到神州的三年背棺行路，为他积累了大量的经验，他也没有想到如今还用得上，曾经的付出是有馈赠的。
用刀最忌讳的是花哨，最重要的是直接，因为刀出，只为屠杀！
他联系着以前的经验，渐渐丰满着自己的理论，形成一套杀伐凌厉的刀法。
“你看这金焰天虎，它捕食猎物从来不必第二次出手，因为利爪总会直接扣住猎物的喉咙。”
他从自然和平凡中汲取营养，他的刀快而准，狠而稳。
后来他与轻灵横渡汪洋，见滔滔巨浪绵延不绝，最终汇聚在一起又翻天覆地，再一次悟出了更深层次的刀法。
快而准，狠而稳，这不是完美的，因为对手不可能永远是弱者，还应该考虑强者。
巨浪不可能一次性掀翻大船，但绵延不绝的巨浪呢？
他的刀渐渐柔了起来，一环扣住一环，环环相接，绵延不绝，滔滔不尽。
刚柔并济，密不透风，愈发成熟。
但辜雀能够感受到，这一切还完全不够，这只是有了雏形而已。
轩辕轻灵道：“夫君，你把这个星球的动物都分析了个遍，又研究了巨浪，那接下来又研究什么呢？”
她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因为她觉得这一切实在不可思议，这些东西明明很常见，很简单，但辜雀往往能找到其中的本质。
比如他看到螳螂捕蝉，能从螳螂的招式研究出自己的刀法，她觉得奇妙得很。
辜雀笑道：“古人之观于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往往有得，我辜雀才哪儿到哪儿，早得很呢！”
他心情实在高兴，因为自然的平凡给了他太多的感悟，他很多时候都想起洞喜子道君那句话，觉得实在太精辟了。
观天地，悟天地，知天地，于绵绵细雨之中悟得绵延刀法，与淋漓暴雨之中也悟得刀法。
狂风呼啸，长刀呼啸，清风缭绕，长刀如柳枝般轻盈。
世界每一刻都给他馈赠，天地是一个无穷的宝藏，发展到如今，每一个存在，每一处痕迹，都是大道留下的最珍贵最合理的痕迹。
他快乐无比，感受到天地平凡之中的伟大。
烈日高挂，刀法炙热，大雪飘飘，雪中挥刀。
刀如虎扑，刀如飞鸟，刀如游鱼，刀如蝮蛇。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辜雀行走天地，欺山赶海，迎风踏雪，每有过处，皆有所获。
十年间，他明悟了太多太多，这些东西积累在了一起，是什么呢？
轩辕轻灵也曾问过这个问题：“夫君呀，你有没有想过给自己的刀法取一个名字呢？还有啊，你不觉得你的东西好杂乱喔！”
辜雀不由得感叹，虽然轻灵平时傻的可爱，但这个问题还是相当有脑子的，杂乱，是目前来说最大的问题。
但是为什么会杂乱呢？是因为没有体系，没有把所有积累的东西完全融合，产生质变。
就像是淬体一般，在淬体之处，自己修炼肌肉、皮肤、骨骼、血液、骨髓、经脉，也是无比杂乱，而且进步不大。
但自己贯通了全身七百二十个大穴之后，顿时打破虚空，灵魂成为身体的神祇，达到全知全控的地步。
而刀法也该如此，现在缺少的是一个质变，让整个东西全部融合为一体，返璞归真，随心所欲，故无所不能。
他不再行走了，一个山崖前，他盘坐了下来，开始感悟。
他觉得困扰自己最大的一个问题是，自己所见所悟到底是什么呢？这些东西加起来算什么？如果连这个都不明白，那当然也不可能产生质变了。
盘坐于山崖之巅，感受风雨洗涤，阳光普照，春夏秋冬四季变化，感受空气的湿润燥热，感受飞鸟起落，野兽纵横，感受白天与黑夜，黄昏与黎明。
他心头的桎梏越来越松动，总觉得自己找到了什么，但却又详细说不出来。
后来轻灵的一句话点醒了他：“夫君，我们来这片天地已经九十五年啦！”
辜雀猛然睁开双眼！
天地！、
盘坐于山崖之巅，感受风雨洗涤，阳光普照，春夏秋冬四季变化，感受空气的湿润燥热，感受飞鸟起落，野兽纵横，感受白天与黑夜，黄昏与黎明。
他心头的桎梏越来越松动，总觉得自己找到了什么，但却又详细说不出来。
后来轻灵的一句话点醒了他：“夫君，我们来这片天地已经九十五年啦！”
辜雀猛然睁开双眼！
天地！
第一千五百三十八章 非枯非荣 非假非空
这是来到这片世界的第九十六年。
辜雀淬体七十七年，修炼刀法十年，做悟山崖九年，终于到达了返璞归真、随心所欲的境界。
打破虚空，可以见神。
十九年前，他以**力量打破虚空，成为肉身的神祇，全知全控。
十九年后，他再以武学刀法打破虚空，成为天地的神祇，知天地，而天地亦知他。
刀法和**同时达到完美，产生最关键的质变，彻底融合在一起，于是随心所欲，返璞归真。
辜雀现在处于一个极端空灵的状态，眼神深邃无比，目光所过之处，皆是他的心。
他轻轻一笑，朝轻灵看去，缓缓道：“以神阶的力量与我一战。”
轩辕轻灵眼睛一亮，连忙道：“好啊！”
她祭出自己的长剑，剑芒四射，长达百丈，娇喝道：“夫君小心了！”
神阶的元气透着炙热的光辉，血凰的力量也融了进来，血色的剑芒如电一般划破长空，直直朝辜雀而来。
辜雀站在山崖之上，眉头忽然皱起，却是一动不动，而那一道血色的剑芒却停在了虚空之中，一寸寸龟裂，接着瞬间消失。
“嗯？”
轩辕轻灵瞪大了眼，忍不住道：“夫君，怎么回事啊？”
辜雀苦笑道：“看来我低估了随心所欲的力量了，**和招式达到完美之后，天地没一寸的变化我都清楚，本能的防备让天地为我将这一道剑芒击碎了。”
说到这里，他苦笑道：“你直接用神君的力量吧！”
“这样啊！”
轩辕轻灵点了点头，身上的气势忽然暴涨，方圆数千里百兽震惶，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她提着长剑，满头青丝如瀑，一剑直接朝辜雀刺来。
这一剑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几乎是惊鸿一闪便到了辜雀跟前。
而辜雀这才提起石刀朝前一挥，这一刀挥出的轨迹是笔直的，但却总给人一种曲折和繁复的感觉。
这一瞬间，古朴沧桑的石刀像是变了，气势在瞬间发生巨变，像是数万铁骑冲杀战场，像是百万猛兽齐齐奔来，气势浩荡，滔滔不绝，肃杀之气直冲霄汉。
“好刚猛的气势。”
轩辕轻灵的话刚出口，天地之间又刮起了清风，仿佛铁骑和猛兽又化作了微风和细雨，软绵绵的但却绝不断绝。
无数种气势在瞬间变化着，这一道剑芒直接被辜雀的石刀隔空融化。
“怎么可能！”
轩辕轻灵惊道：“夫君，你明明一点元气都没有的，就算有**的力量，也不至于达到神君之境啊！”
辜雀道：“我的**随心所欲，力量是没有上限的，而且这一道剑芒太粗浅，其中的破绽我肉眼可见，轻易便破解了。”
“不打了。”
轩辕轻灵无奈道：“神君之境都不是你的对手了，恐怕只有天人之境才能对你造成一点点威胁了，毕竟天人已然开始研究天道，而你似乎还没有研究道呢。”
辜雀点头道：“是啊，我到现在还没有凝神成功。”
轩辕轻灵道：“你不是说以武融道吗？武都达到完美了，还没有形成道？”
辜雀笑了笑，缓缓道：“已然有了感悟了，就差那最后一丝的澄澈，需要一点时间。”
轩辕轻灵道：“不会又是好几十年吧？”
辜雀笑道：“不需要那么久，最多几个月。”
“那你快点。”
轩辕轻灵嘟嘴道：“我好想看到那时候的你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辜雀盘坐了下来，陷入了深层次的闭关。
事实上这九十六年，他在拼杀和行走的过程中，已然积累了太多太多的道胚，只是缺少编织而已。
当他找到某一种方式，将这些道编织起来，就自然会形成功法，功法形成了，运行周天，元气自然也就诞生了。
他的身体已然完美，经脉宽阔无比，早已渴望元气太久。
只是他如今所了解的道是如此平凡，它虽然质朴，但要从中提炼出武学修炼方式并不容易，毕竟不是谁都能像洞喜子道君那样看得深邃，直接无视所有桎梏，无视一切壁垒，无限接近于道的本质，直接迈入天衍之境。
洞喜子道君是为道而生的人，但辜雀不是，相对来说，他太普通。
等等......辜雀忽然开始有疑惑了。
为什么洞喜子道君看世间百态诸天凡物就能无限接近于道，而其他人不行，这其中的本质区别在什么地方呢？
他睁开了双眼，朝四周望去，只见冰河初融，春暖花开，树木抽出嫩芽，长河开始凌汛，偶尔有梅花还未凋谢，有梨花已然开放。
天空白云飘荡，阳光明媚，空气清新无比。
这其中有什么变化？四季的变化是生与死的交易，是破败而新生，新生和繁盛，繁盛而萧条，萧条再到破败。
生与死轮回不止，正如洞喜子道君曾在地州殷都之外的道观外所言，每一个生命都有轮回。
还有呢？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难道自己只能看到轮回之道和阴阳轮转吗？或者说还有五行生克，这些是本源之道不错，但如果仅仅只是看到了这些，洞喜子道君不可能如此接近于道啊。
一定还有自己没有发现的地方。
辜雀漫步走在虚空之中，他现在靠着身体本身的力量都足以御空而行。
轩辕轻灵看他眉头紧皱，像是思索着什么，也不敢打扰，只是默默看着。
辜雀看到了山川江河、花鸟鱼虫、飞禽走兽，这一切如此美好，却又如此空洞。
嗯？空洞？
洞喜子...洞喜......
辜雀想起了，洞喜子道君的道号，是洞见寰宇而心自喜也......他到底在乐个什么？
这些真实存在的东西知道了又有什么好喜的？
等等......真实？
辜雀身影一震，顿时恍然大悟，他终于找到了自己忽略的东西！
这天地之间的确有轮回之道，有五行生克，有阴阳轮转，有很多很多本源之道。
但如果说天地本就是虚妄的，那所有的本源岂不是也成了镜花水月？
他忽然想起了曾经离惘讲过的佛偈，传说天地第一佛般若曾在一个叫拘尸佛域的地方入灭。这拘尸佛域东西南北各有两棵娑罗树，称之为娑罗双树。
每一方向两株树都是一枯一荣，所以也称之为四枯四荣。
《般若枯荣经》有言，这东方双树意为“常与无常”，南方双树意为“乐与无乐”，西方双树意为“我与无我”，北方双树意为“净与无净”。
其中，荣之树意为涅槃本相，故是常、乐、我、净，枯之树意为显示世相，故是无常、无乐、无我、无净。
般若当年在此入灭，就是在这八大境界之中穿梭，故为非枯非荣，非假非空。
荣，为真实。
枯，为虚妄。
辜雀常常出了口气，原来如此，般若看世间并非自己这么粗浅，他是从两个方面来看的，真实与虚妄，而自己只看到了真实。
而且，到最后他明显看穿了真实与虚妄，所以是非枯非荣，非假非空。
真实与虚妄的界限没了，因为这二者本就是无量世界的一部分。
洞喜子道君之所以见诸天万物而喜，也是因为他发现真实与虚妄、痛苦与欢乐、死亡与新生，所有的对立与包容层面都是并存的，都是世界的一部分。
他看透了，但却选择欢乐，所以号为洞喜。
而他更可贵的在于，在洞悉了这一切之后，并没有把自己的灵魂意识情感割裂开来，所以才有了如此成就。否则，他就不该是洞喜子，而是冷漠的天道，默默注视这一切的发生了。
辜雀悟了。
他轻笑出声，喃喃道：“原来还有虚妄，有了虚妄，才是完美的。”
他抬起头来，将天之苍苍，忽然大笑三声。
笑声传遍世界，天地之间，一道道元气汇聚成巨浪，全部朝他体内涌来。
他就站在虚空之中，迎接这无穷无尽的力量灌注进他的身体，将他干涸的丹田和经脉全部填满。
元气就像是温暖的清水，贯通他的身体，让他充满力量。
全身上下流淌着光辉，戒指之中，光明令牌飞出，黯淡的它也渐渐变得润泽，渐渐散发出光明的霞光。
“耶！夫君！”
轩辕轻灵激动道：“夫君你成功了！你这么快就成功了！”
辜雀轻轻一笑，元气灌注经脉，瞬间凝神成功。
而这一切根本没有结束。
在身体和武学达到完美，当参悟了天地真实与虚妄的一切，那些普通修者该有的桎梏他已然没有了。
极变是对身体的改造，他的身体不需要改造。
寂灭是对功法的运用达到纯属，元气透体的威力剧增，这对于他来说很简单。
生死之境是不食五谷，吸风饮露，并开始了解生与死的概念，他早已明澈。
轮回之道，当然也不必说了。
人劫？他的身体早已完美；魂劫？他是天道之境巅峰的灵魂；命劫？他不需要偿还因果。
于是这一瞬间，他的境界直接爆炸，一路突破凝神、突破极变、寂灭、轮回、人劫、魂劫、命劫，达到神阶。
神阶是需要建立自己的道，他的道在刚才凝神的时候已然建立。
神君，神君是让自己的道成熟起来，领悟透彻，他刚才已然做到。
辜雀继续突破着，终于在神君最巅峰停住了。
他目中光华万丈，他知道，自己已然彻底改变了，以前所欠缺的所有基础，在这九十六年的艰苦磨砺之中，达到了完美。
苦尽甘来啊！
他大笑出声，却又悲从中来。
一切，如此不易啊！
他看着天空，似乎看到了外面的世界——那是一个伟大的世界！
无数的豪雄，无数的青年强者正等着他！
第一千五百三十九章 大道新生
本以为凝神至少还需要几个月才能建立修炼法门，却没想到不到半个时辰就完全找到了后边的路，辜雀不得不感叹洞喜子道君给自己留下的话是多么珍贵。
他勘破了真实与虚妄，天地元气源源不断灌注进体内，境界从凝神一路突破至神君巅峰，速度不可谓不快。
虽然这是他曾经的积淀，但他现在的道却超越了曾经。
因为他以前可从来没有真正勘破真实和虚妄。
站在虚空之中，他的状态达到了这百年来前所未有的巅峰，眼中光芒毕露，沉声道：“既然非枯非荣、非假非空给了我启发，那这功法的名字就叫《枯荣真虚》吧！”
“《枯荣真虚》？”
轩辕轻灵皱眉道：“好拗口啊夫君，而且显得太深奥了吧！”
辜雀笑道：“念久了自然就不觉得拗口了，至于是否深奥，这并不重要，因为这四个字是真正的核心。”
说到这里，他朝轻灵看去，轻声道：“来，以你最强大的力量对我出手，现在你不必收敛了。”
轩辕轻灵道：“可是我们的力量完全爆发出来，这里受不住的。”
这倒也是个问题，这个世界并不大，不朽之境的力量会毁了这里的一切，这不是辜雀想看到的。
于是他轻笑道：“我们出去！”
他一把拉起轻灵，身影如电一般飞起，飞到星空之中，打破未来之元的桎梏，来到了微观小浩法之外的大世界。
两人立于虚空之巅，轻灵道：“我真的可以全力出手吗夫君？你要知道我可是无限接近于苍穹之境呢！”
辜雀笑道：“来吧！用尽全力，不必保留。”
“好。”
轩辕轻灵显得有些兴奋，事实上她平时并没有机会战斗，无论是在神雀盟还是现在，可以全力出手的机会很少，更何况是跟辜雀打呢。
提着长剑，她深深吸了口气，娇喝一声，全身的气势顿时狂涌而出。
一道道金芒冲天而起，在瞬间化作无尽的血色火焰，长剑一荡，血色的火焰烧遍星宇，将方圆数千万里的星空都烧得塌陷。
强大的不朽之力在血凰之力的加持下，实际上已然达到了苍穹之境。
“夫君接我一剑！”
轩辕轻灵此刻已然被火焰包裹，血凰大道规则交织漫天，一剑而出，无与伦比的剑芒顿时贯穿了百万里星河。
像是一条长龙将星空裂开，规则蔓延而来，辜雀身影剧震。
很显然这一股力量完全超越了他体内元气的力量，但他比轩辕轻灵更强大的在于她的身体是完美无缺的，招式是完美无缺的，对道的理解也更深刻。
举起石刀，他的身体流淌着光辉，每一寸都变得晶莹剔透起来。
一刀斩出，浑然天成，身体和刀都几乎融为了一体。
一道白色的刀芒席卷而出，快到看不清楚轨迹，像是天地都已然模糊不清。
而很快，四周的虚空莫名其妙冻结了，一层层虚无的白霜生出，天空又飘起了纷飞的大雪。
这一瞬间的变化化作一股无与伦比的锋芒，直接与血色剑芒碰撞在了一起，辜雀的元气被吞没，刀芒支离破碎，但漫天的霜雪是道的碾压，竟然把轩辕轻灵的剑芒血光全部浇灭。
这一道剑芒几乎已然成了凡剑，刺在辜雀的胸膛，发出一声金属碰撞般的铿响，辜雀身影直接倒飞而出，撞破一层层虚空。
他低头一看，只见胸口仅仅是被这一剑刺出一个小口，而且伤口在瞬间又愈合了。
“夫君你没事吧？”
轩辕轻灵在远方喊着。
而辜雀此刻浑身都在冒汗，自己身躯完美，但这股力量显然达到了自己身体承受的极限。
这会怎样？
当然是让他激动无比。
此刻他心中战意无穷，大吼道：“轻灵！继续来吧！助我演化斗战技法！”
他提起石刀，身影缥缈无比，与石刀完全融为一体，一刀而出，整个天地都在轰鸣。
这是身体和招式达到完美的标志，而辜雀还想继续进化！
因为他感受到轻灵的力量恰好是他现在能够承受的极限，她足以对自己产生威胁，但又不至于直接碾压，这是一种最舒服的状态。
轩辕轻灵也是难得有此机会，也立刻兴奋起来，手中长剑如虹，搅动风云变幻，一剑一剑朝辜雀斩来，速度快到极致。
两道身影如星辰一般明灭不定，出现在天地各个位置，刀芒而剑光交叉纵横，漫天席卷。
辜雀的身影一退再退，但心中的热血却更加澎湃，他清楚的感觉到完美的身体在巨大的压力下开始自我进化，而招式在战斗之中也不断蜕变。
辜雀一刀而出，斩出一道天河瀑布，怒水滔滔，滚滚而流。
他并未停下，怒吼道：“龙出！”
一刀朝下压去，怒水之中，一条条冰龙傲啸而起，卷起漫天风雪，嘶啸苍天，将轩辕轻灵的剑芒吞没。
轩辕轻灵也尖啸一声，眉心散发出血光，整个身影忽然融化，血光冲天而起，化作一只巨大的血凰！
血凰威压漫天，高贵无比，双翅一展，羽毛飞出，如一柄柄杀剑贯穿苍穹。
本体出来了，这股力量已然是成熟的苍穹之力，甚至达到巅峰。
辜雀的身体一直散发着白光，一寸寸肌肉蠕动着，生出无尽的力量。
战斗技法也开始蜕变，他大声道：“天地梨花开，万界暴雪来！”
四周被无尽的白雪覆盖，将世界都要冻结一般，死死克制着血凰的炙热元气。
而接着，他又道：“道剑围困万重，天山岿然不动。”
石刀朝下斩去，一层层虚空破开，一座座石山拔地而起，高耸如云，将这一道道剑芒全部挡住。
辜雀身影飞出，大吼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那一座座石山在剑芒的引导下，忽然化作一道道可怕的巨剑，嗡嗡之声惊破天地，全部朝前而去。
轩辕轻灵尖啸一声，血凰眼中透出两道血光，神兽之威势不可挡，将石山直接绞碎。
漫天烟尘挡住了视线，辜雀从中走出，满头白发乱舞，叹息道：“原来神兽之威不怕五行克制。”
他摇头一笑，喃喃道：“但轮回之道呢？”
他提着石刀横斩而出，光晕朝四周蔓延而去，生出一棵棵参天巨树。
辜雀道：“无边落木萧萧下，自古逢秋悲寂寥。”
刀芒过处，落叶纷飞，漫天残黄，巨树枯萎，轮回之道蔓延。
血凰悲鸣不已，像是受到这一股寂寥之意，身体都变得黯淡起来。
而辜雀缓缓闭上了眼，像是在感悟什么，朝前跨出几步，喃喃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天地四方，惟余莽莽，银河万道，顿失滔滔。”
声音很轻，刀也很轻，只是轻轻划过，一切的一切都开始冻结。
时间都仿佛停止了，虚空结满了冰层，银河似乎都开始断流。
轩辕轻灵瞬间恢复了真身，整个人冻得发抖，一口鲜血喷出，直接凝固在了虚空之中。
她抬头看向辜雀，只见辜雀还未睁眼，但手中的刀却依旧没有停止。
她知道辜雀有所感悟，于是连忙退后，静静看着。
而辜雀手中的刀像是有无尽的变化，时而承载天地世界，时而斩穿万古时空，时而锋芒毕露，时而让人痛哭。
无数的变化生出，最后一道斩出，天地模糊一片，一切都在幻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辜雀才长长出了口气，睁开了双眼。
他没有与轻灵说话，他依旧在沉思之中，这一次演化武学战斗技法，悟出轮回之道死招，阴阳轮转之道三刀，五行生克之刀五刀，最后演化天地有本源刀法一套，还有那最后一刀，也就是枯荣之刀。
收获不小啊！
此刻他脑中全是刚才所悟之刀法，终于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体系，一个以本源之道返璞归真为起点、以真实与虚妄的幻灭为终点的刀法武学战斗体系。
加上他完美的体魄和招式，与之产生良性循环，生生不息，无穷无尽。
而这一切，全部融合在一起呢？
他右手石刀不停，朝天斩去，黑气如云，魔光如盖。朝下斩去，金芒浩荡，神光爆射。
“阴阳轮转之道，五行生克之道、轮回之道、返璞归真本源之道、枯荣之道，一切综合起来，化作太极无极，生出鸿蒙混沌。”
辜雀停了下来，最关键的时候终于到了。
万物之道完全融合的尽头显然就是混沌鸿蒙了，也总算到了曾经神君巅峰的节点了，那个时候，自己以混沌之道演化杀伐，以天地七圣器和宙域子船打败了金属族伟大的天才乌攰。
现在自己又到了这里了。
只是区别在于，以前是以道化武，先悟出了道，再以道演化杀伐之术。
而现在，自己是以武融道，先**和招式完美，以武学开启阴阳轮转等个各种道，再融合成混沌。
以武融道，以道化武，以终溯始，以始推终，自己先后都做到了，都成功了，现在更是可以完美转换了。
信中的第一句话，辜雀已然做到，所有曾经未曾打牢的根基，也全部完成，甚至领悟了真实与虚妄。
大道新生，如今他虽然没有恢复，但也算是脱胎换骨了。
第一千五百四十章 道衍再成 子嗣已失
“以道化武，以武融道，以终溯始，以始推终。万古大道之变数不在于此，而在于彼；诸天法相不在于溢，而在于空。”
这是当初留给自己的信的重要内容，现在看来清晰多了，前面十六个字是总结了自己的毛病和恢复的方式，让自己达到随心随欲的完美境界。
后边两句话，前一句是阐述了异数的根本，自己更是从中领悟到了天衍之上的境界变化。后一句，这个所谓的空，恐怕就不是诸天空相这么简单了，毕竟自己又领悟到了所谓的虚妄与真实。
按照般若的“非枯非荣、非假非空”来理解，这个空，应该是广义上的看透，看穿，最后实现灵魂的空灵。
短短几句话，包含了如此深邃的大道，这个王八蛋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存在啊。
辜雀觉得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恐怕是自己所见所闻以来最可怕最神秘的人。
每每想到这里，辜雀心头就是一阵不爽，这个人所展现出来的东西让他觉得害怕，关键又在于，这个人好像一直注意着自己。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太喜欢装逼了，而且还总是在自己面前装逼，而且自己还装不过他。
妈的，王八蛋。
辜雀心头又骂了几句，心头爽快了许多，开始思考接下来的恢复问题。
最根本的问题已然解决，自己达到神君巅峰，也该是重建《道衍》的时候了。
因为一切都成熟了，后边的路很好走了。
他想起了当初和天姬漫步在星空之中，阐述《道衍》的生成，那是自己进入殒道之境最关键的一天，是走上自我大道的开始。
那一切都是如此清楚啊！
以《神女赋》极阴之道，以《人皇经》极阳之道，配合《紫虚道经》的道韵，成就阴阳并行，并逐渐融合，形成阴阳轮转以至太极。
天水后土，不灭不坏，立无上志，融大阴阳，越杀法神。
最重要的转折点是黄州遇到刀尊公羊愁，悟通了心怀天下，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修者，开始尊重这个世界。
在那之前，自己与世界并不想干，后来才发现，所有的道都是世界的映射，人不可能独立存在，否则将失去意义，所以才有了后来自己为黄州、离火圣山和神魔大陆而战斗。
巨鹿山下悟皇道，人体大穴点天灯，十六字箴言，最后回归大苦众生。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十年蛰伏，落于本源，道观之前听洞喜子一席话，最终悟得五行生克之道。
最后以太极无极，共同演化混沌，达到真正的成熟，再演化了杀伐之道。
于是之后，二十年苦禅坐悟，《道衍》终出。
如今自己的心还在，《道衍》崩溃的毛病也找到，并且完美解决了。
以终溯始，以始推终，自己来回都走了，使身体完美了，使武学战技完美了，并且悟出了枯荣之道。
一切都该进入节奏了。
冲吧！
辜雀长叹一声，右手石刀挥出，一金一黑两道光芒朝天冲去，其中夹杂着纯粹的道韵，阴阳轮转开始，化作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
轩辕轻灵惊喜道：“夫君，你要继续突破了！”
辜雀未曾回答，只是仰天长啸，一道再出，五行纷乱，五道光芒一金一白一红一黄一青，同时朝天涌去，化作茫茫无极。
曾经，自己正是以无极和太极演化鸿蒙混沌。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还有真实与虚妄、淬体与武学。
他长发飘飘，朝天一望，只见天之苍苍，浩瀚无际，一切都开始变化了起来。
一颗颗星辰像是消失了，无尽的银河不见了，所有的东西都在扭曲，都在幻灭。
原来终究是梦幻空花吗？
不！这个空，是真正的透彻。
梦幻空花，又何尝不是天地的一部分呢？
当初自己的《道衍》只看到了真实，却没看到虚妄，所谓枯荣，唯有荣，却没有枯啊！
他双手抬起，一灰一白，一枯一荣，两道力量同时朝天而去！
而太极无极，也在此刻完全融合成了鸿蒙混沌。
这一次的鸿蒙混沌，并不是完全真实的，其中也有虚妄。
辜雀一步跨出，直接冲了进去。
一张张脸再一次出现了，伴随着尸山血海，伴随着无尽的煞气。
这是曾经进入道衍之时遇到过的一幕，那时候自己什么都没有管，就直接冲了过去，走进了那个大门。
那时候，自己以为殒道就是一往无前，追逐心中的根本。
但现在看来错了，因为殒道不是这么简单，他重要的是......透彻啊！
不是欺骗自己那里什么都没有，不需要在乎，而是一眼看去，那里有和没有，都是一个模样。
辜雀双眼一灰一白，一枯一荣，看向四周的尸骨和人脸，摇头笑道：“你们不过都是虚妄罢了，这一次，我不会再犯错。”
他眼中灰光闪烁，四周的一切果然完全消失，幻灭的星空出现了，一道大门主动为他敞开，并朝他靠来。
辜雀一笑，缓步跨了进去——殒道之境！
诸天万界一根根大道朝他席卷而来，无数的规则涌出，天地像是布满了蛛网密密麻麻。
元气、力量、规则，所有的一切充斥着他完美的身体。
他开始进化，身体进化，武学也进化了。
整个人都成了一道光，在天地之间来回穿梭，最终凝聚成一副完美的躯体。
“夫君！你成功了！”
轩辕轻灵终于忍不住扑了过来，钻进他的怀里，咯咯笑了起来。
辜雀摸着她的长发，轻声道：“一法通，万法通，说到底还是万事开头难，淬体的痛苦熬了过来，之后果然轻松多了。”
轩辕轻灵抱着他笑道：“我就知道这些难不倒夫君的，嘻嘻......”
话还没说完，她忽然觉得不对：“咦...什么东西顶着我喔......”
她低头一看，俏脸顿时涨红，捂着眼连忙道：“小混蛋不知羞，快穿衣服啦！”
“老夫老妻的了，还这么害羞，你又不是没见过，而且还......”
“闭嘴啦！”
轩辕轻灵连忙捂住辜雀的嘴，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辜雀大笑出声，一袭白衣已然穿在身上，而就在此时，他脸色忽然一变，猛地回头望去。
只见自己的世界中，一黑一金两道光芒飞出，速度快到极致，一闪而过，直接消失在了时空之中。
“那是什么？”
轻灵惊呼出声，而辜雀也急忙道：“糟了！我们出来太久，忘了关闭世界入口！”
他一把拉起轻灵，连忙冲了进去，将未来之元封锁，目光一扫，顿时吓了一跳。
速度快到极致，如电一般降临府邸，惊呼道：“怎么回事？”
他话刚落，又是两道光芒冲了过来，赫然便是闭关已久的耶梨和玛姬，她们眼中也同样是惊骇。
“夫君！”
一声痛呼从府邸之中传出，接着一道黄光已然扑进了辜雀的怀里，辜雀连忙抱住她，低头一看，竟然是哭得泪流满面的离惘。
他急忙道：“你怎么了？”
卡萝琳跑了出来，叹声道：“夫君对不起......”
媚君也出来了，眼中也挂着泪水，颤抖着声音道：“夫君...呜呜！”
辜雀大声道：“先说事！”
卡萝琳眼眶通红，低声道：“夫君，孩子没了。”
“什么？”
辜雀抱着离惘一看，只见她小腹平平，竟然恢复了怀孕之前的模样。
离惘几乎都断了力气，喃喃道：“夫君，我把孩子弄丢了，他...他直接就没了，我看到他冲出我的身体就不见了，我怎么也追不上他，呜呜。”
向来坚强的离惘哭得声音沙哑，这个孩子她怀了一百年，寄予了太多希望，就这一瞬间就没了，对于她来说，这个打击实在太大。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辜雀将她抱在怀里，沉声道：“冷静！离惘你要冷静！你要知道，我们的孩子是佛魔本源的共同体，他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幼稚，他不会有事的。”
离惘抬起头来，哭泣道：“可是他走了，他为什么要走？”
辜雀捧着她的脸，不敢太严肃，轻笑道：“他可是怀胎了一百年啊，他有他自己的想法，谁知道他为什么走呢？你只需要记住，我们的孩子是强大的，甚至比我们还强大，他会很安全。”
离惘的情绪这才好些，急忙道：“那我们去找他，我们一定要找到他。”
辜雀笑道：“当然会找到他，老子到时候非好好揍他一顿，刚出生就不听话。”
“不许！”
离惘脸色一红，噘嘴道：“那是我的孩儿，岂能要你欺负了。”
这一刻，她脸上带着笑意，那全是母性的光辉。
辜雀几乎都看傻了，呆滞道：“老婆你真美。”
离惘一把捏住辜雀的耳朵，咬牙道：“那难道不是你的孩儿？你快去给我找他，找不到你就别回来见我。”
辜雀苦笑道：“你学什么不好偏偏学媚君这一套。”
辜雀将她们带进府邸，一一安慰，事实上这个变化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
看来，自己是时候回大千宇宙了。
不！
那里已然叫做大千万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