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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河有水     我本炼炁士txt下载     我本炼炁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章 争与不争

    十几个人在寨门前的几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老乌和寨门内的人说了半天好话,但寨子里的人还是不让他们进寨,连付钱都不行。

    “庆哥,咱们不用白费力气了,就在寨子边上搭个窝棚一样能住,咱们有米有肉的,也用不着去求他们!”

    桑阿普觉得这些缅北村寨里的人有点不近人情,要是他们傈僳人的寨子里有客人来,都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哪儿会像这些人,连寨门都不让人进。

    其他人同样很郁闷,在林子里走了大半天,所有人都是又累又饿,原本以为到了峨岩寨就能好好歇息一晚,哪知道会是这种情况?

    “算了,不让进去咱们就不进去。”

    周庆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正要安排人去砍些树来搭窝棚,却看见寨子里那个看似领头的男人朝天“”地开了一枪,然后对着他们用克钦话大声喊道:“不准砍树,这儿的树全都是我们的!”

    不准砍树搭窝棚,难道让他们全都睡露天坝?周庆只得让老乌又去交涉,但得到的答复仍然只有两个字:不行。

    “卧槽!难道这林子里这些树都是他们的?”杨远声将肩上的五六式取下来端在胸前,“了不起大家干一仗,他们才四五枝枪,真以为吃定我们了……”

    真要打起来,周庆一个人就能将寨子门口十多个人全部给解决了,问题是现在他们一方明显理亏,气壮不起来。

    就算是在国内,你去人家寨子边上砍树试试,绝对一寨子的人都会操家伙和你拼命。

    伐木工们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总觉得心里有点气不顺,于是在寨门外骂骂咧咧地不肯离开,寨子里的人也不甘示弱,双方吵得非常热闹。

    吵了好一会儿,双方互相听不懂对方的语言,算是不分胜负,各自偃旗息鼓。

    看来只能绕道继续向前走了,周庆闷闷地正准备带着工人们离开,却看见一直站在寨子门口和里面那个领头人交涉的老乌跑过来一脸喜色地对他说:“他们同意咱们进寨子了!”

    “什么?”刚才还吵得那么热闹,现在却又让他们进去,周庆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寨子里的村长说了,刚才大董萨叫人来打了招呼,允许咱们进寨子去歇息。”

    看来这个大董萨还算是个明事理的,毕竟有汉人血脉。

    周庆招呼着工人们进了寨子,里面十几个男子对他们仍然虎视眈眈,但显然没有人敢违抗大董萨的命令。

    “多谢了!”周庆走到领头的那个男子面前,摸出刚才凑出来的三百元钱递给他说道:“我们在这儿等一下同伴,最多不超过三天时间,这点钱就当是我们的租金了。”

    他说克钦话本来就有底子,又跟老乌学了一段时间,现在听和说都没有任何问题了。

    “这是峨岩寨的村长,安戈。这是我们的头领,周庆,庆哥。”老乌在旁边为他们两人互相做介绍。

    安戈有点意外周庆能够说一口流利的克钦话,但讶异之色只是一闪而逝,随即他就板着一张脸道:“周庆,我不管你们是做什么的,但是不能在峨岩寨惹事,也不能在这附近伐木砍伐这周围的木头。”

    “我把家里的楼腾出来,你们就住在我家里。”他把周庆递过来的三百元钱数了一遍,然后放进兜里,“最多只能住三天,而且不能在寨子里惹事!”

    既然大董萨发了话,他自然也不敢违抗,反正这些中国人拿钱租房子,住谁家都要出钱,为啥不便宜自己?

    三百元钱对于这些山民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周围寨子里的人全都露出羡慕的神色,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出言反对,一行人在安戈的带领下去了他家。

    晚上坐在安戈家的竹床上,周庆总结了一下这段时间来的得失。

    修炼方面,青龙剑桩应该还有进步的余地,但这是今天早上才发现的,前段时间他就觉得青龙剑桩对于炼体的作用已经不大从而放弃了的。

    自己现在肉身的强度,应该不比师兄差了吧?不过也说不清楚,师兄用天地元炼体这么多年,自己这才刚开头呢!

    一桩的进展倒是不错,修炼出了神识,而且顺利地炼化了几丝天地元,虽然数量还很少,但起码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只要天长日久,持之以恒,总有一天能够积累到足以筑基的地步。

    不过这天地元确实是太稀薄了,师父年近九旬还没能筑基成功,这应该也算是最大的原因,毕竟积累元的时间用得太多了。

    也不知道除了站桩吸纳这一个途径之外,还有没有其他获取天地元的方法?

    看来这个问题以后还得多了解了解,要不然像师父那样,大限到了仍然不能筑基,那可就太痛苦了!

    另外,心境的修行也很重要,以前自己站青龙剑桩炼体之时还没有多大感受,但在前段时间突破之后,才明白师父以前为什么老在他面前得提“心境”。

    哎,修行人可真是矛盾啊!一方面要讲“不争”,心态要平静、平淡、平常,而另一方面却不得不争,争机缘,争气运,争资源……

    法财侣地,“法”还要好说一些,徒弟找师父,师父也同样要找徒弟,有那份机缘和资质,“法”自己就会送上门来,但财、侣、地这三者,若自己本身不去争取,那就只能一辈子当一名孤苦伶仃的苦修士。

    师父说要把握好这个度,可这个度应该怎么去把握啊……

    老缅军抓捕中国伐木工,也不知道是临时的还是长期的,要是临时的还好,等过几天又可以再回来,要是长期的可就麻烦了,陈辉的投资怕是还没回本,工人们也会少一笔收入。

    谁都活得不容易啊……

    听老乌说峨岩寨的大董萨是汉人的后代,这次还真多亏了他,明天得去拜望他一趟,顺便还可以向他请教一下“鲁班术”的问题……

    陌生的地方修炼不安全,周庆今晚没有打算出去站桩,坐在竹床上胡乱想了一会,便宁心静气开始打坐。

    对于现在的周庆来说,坐功和桩功同样重要,因为坐功用于修炼神识效果更好。

第九十一章 竹林中的吊脚楼

    既然决定要去拜访一下大董萨,早上吃过饭之后,周庆便让老乌带着阿邓才他们出去找伐木队的其他工人,自己则走下竹楼来,准备在寨子里找个人来问问大董萨到底住在什么地方。

    本来还准备带点礼物,但身上实在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只得作罢,要是等会去说得投机,以后再专门来拜望一趟就是。

    运气还算不错,出门没多远就碰到一个小孩,周庆用一块钱作为交换,让他带自己前去。

    大董萨住在寨子的最上面,小孩带着周庆一直往上走,差不多已经快出寨子的时候,那个小孩才指着前面一条小路对他说道:“转过前面就有一座竹林,大董萨就住在竹林里,那边只有他一个人住,不会搞错。”

    听了这话,周庆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大董萨一个人住,而且住得这么远,那昨天他们在寨子门口吵闹的时候他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么通知安戈让他们进寨子的?

    难道这大董萨真是一名高人?和师父一样能够将神识离体到那么远的地方?

    周庆忍不住问小孩:“昨天大董萨是怎么知道我们到寨子来的?”

    “因为他是大董萨啊!”那小孩眨了眨眼,似乎理所当然的样子,然后转身跑远。

    顺着小路走不多久,再拐了一个弯,果然眼前出现了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深处,一座吊脚楼隐约地露出一角来。

    周庆皱了皱眉头。

    竹子性属阴寒,容易招致阴气,人与之接触久了身心都会受到影响,更何况住在这么茂密的一片竹林之中?听老乌说大董萨是一位老人,按道理更不应该住在这种地方啊。

    这件事情有点蹊跷。

    不过来都来了,说什么也得先见上一面。

    走近有点阴森的竹林,周庆来到了倚山而建的吊脚楼前,心里却又疑惑了一下:如果大董萨真是师父那样的高人,为什么自己都走到门口来了,他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是没有在家?

    不过,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周庆抱拳作了一个道门揖礼,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喊道:“董萨前辈,晚辈周庆前来拜望!”

    喊这一声用的是汉语,周庆就是要试探一下,这大董萨的父亲既然是汉人,那他把自己祖先的语言忘记没有。

    过得一会,竹楼上才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客人来了!恕我身体有疾,不能远迎!”

    这声音同样是汉语,不过听起来很是生涩,而且带了很重的地方口音。

    除了这次到缅北之外,周庆从来没有没有到过其他地方,因此听不出来这大董萨的祖上到底是哪里人。

    克钦山民的吊脚楼下面一般都会养鸡养鸭、养猪养牛,但这座楼下却空荡荡的一无所有,不过想想大董萨刚才那苍老且中气不足的声音,周庆也就释然。

    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大董萨就是一名普通老人,至于会不会什么法术,他现在还不知道。

    因为有许多旁门左道的法术并不需要法力,普通人也能学习并且施法,只不过付出的代价比较沉重而已。

    他刚要从侧面的楼梯上二楼,一个十多岁的克钦少年就急匆匆地从楼上跑了下来,弯腰对他说道:“大董萨请客人上楼去坐。”

    “不是说大董萨一个人住吗,怎么现在又钻出一个人来?”周庆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跟着那克钦少年上了二楼。

    房间里非常昏暗,白天也点着一盏油灯,周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竹椅上的大董萨。

    这是一个连胡子都白了的老人,从外表上看,比师父李逸云的年龄还要大出不少,周庆试探着叫了一声:“大董萨?”

    “我有汉人名字,叫袁久长,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袁爷爷。”老人呵呵笑了几声,“以我的年纪,应该可以做你的爷爷了。”

    周庆可没有见人就叫爷爷的习惯,他斟酌了一下,称呼了一声“老爷子”,然后又重新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老人没有在意,招呼着周庆坐下,然后又叫侍立在旁边的克钦少年:“玉丁,去给客人烧杯开水来。”

    “我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又没有家人,寨子里就安排人来轮流服侍我,吃喝也是由他们来供给,不过没有茶叶,客人将就一些。”

    “老爷子不用客气,我平时也是喝开水的。”周庆连忙客气了一句,“晚辈这是专门来致谢的,昨晚要是没有你老人家发话,我们可就得在深山老林里过夜了。”

    “昨天安戈叫人来问我,我听说是中国来的客人,就让他请你们进寨子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客人用不着客气。”

    “要谢的!”周庆站起来向老人作了个揖,然后坐下来问道:“老爷子今年高寿?听说您老祖籍是中国的,不知是中国哪里?”

    “我今年才六十多。”老人说了一句就停了下来,闭上眼似乎是在回忆,过了好一会他才继续说道:“我的父亲叫袁荣宝,是中国河东人,也是当时中国远征军的一名军人。”

    “一九四二年远征军从缅甸回国,他在途中患了疟疾,昏死在老林子里,寨子里的人进山打猎,把他救了回来。”

    “当时的大董萨费了很多劲才把他救活,后来他就留了下来,和我的母亲成了亲,然后有了我……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先后托了很多人去找他在中国的亲人,但最终都没有结果。”

    原来真是远征军的后人,周庆肃然起敬,想到老人无儿无女,孤苦伶仃,他便自告奋勇地对老人说道:“不过才几十年的时间,只要还有亲人在,用心找应该能找到。”

    “老爷子如果信得过我,可以将您祖上的具体信息和我说一下,我回国之后专门跑一趟河东,争取把您的亲人找来和您团聚!”

    哪知老人却挥了挥手说道:“算了,不麻烦了!我现在一无所有,连吃饭穿衣都要寨子里的人供给,再说我还有病在身,找到了亲人也只能给他们添累赘!”

    “客人有这份心就够了!”

    周庆只得放弃了这个想法,又和老人说了一会家长里短,这才把话题转到法术上来。

第九十二章 大董萨

    周庆按捺不住好奇,开口问道:“老爷子,您是寨子里的大董萨,应该会一些法术吧?”

    “法术?”老人似乎有些意外地盯着他看了好了一会,方才笑道:“董萨主要是主持寨子里的祭祀,哪儿会什么法术?”

    关于董萨,周庆可是从老乌那儿详细了解过的。

    据老乌所说,董萨其实就是景颇族人的巫师,他们除了主持春耕秋收的祭祀之外,平时还要负责给村民驱鬼、治病和占卜。

    像袁长久这样的大董萨,在景颇人中又被称为斋瓦,斋瓦比普通的董萨地位更高,能够主持最大型的祭祀,怎么可能连一点法术都不会?

    但老人既然不承认,周庆也没有办法,他正想再旁敲侧击一番,哪知老人却又说道:“法术呢我是不会,但董萨世代相传下来的本事我倒是会一些。”

    周庆连忙追问:“老爷子都会些什么本事?能不能让我见识一番?”

    “驱鬼懂一点,治病也懂一点。”老人紧盯着周庆,然后指了指旁边的玉丁,“白天他在这儿,不方便。如果你想看的话,晚上再到我这儿来。”

    “我看你气血旺盛,倒是适合学那驱鬼之法,如果你愿意学,晚上来我就教你。”

    自己现在也勉强可以算是修行有成,气血当然非常人可比,周庆心里暗暗得意了一下。不过他对驱鬼之法不感兴趣,以他现在炼化天地元得来的法力,普通鬼魂吹口气就能将它灭了,这旁门左道的驱鬼之法学来做什么?

    不过这治病的本事倒是可以学一学,技多不压身嘛。

    又说了一会儿话,周庆见老人脸上露出疲乏之色,便提出来告辞,老人也没有挽留,只是让他晚上再过来,而且不能让别人看见。

    在屋子里坐了将近一个小时,周庆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里面的昏暗。

    借着起身向外走的时机,他迅速地将房间扫视了一圈,当他看见角落里一张桌子上摆放的几样东西时,不由得心中一凛,但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走出了房间。

    这次克钦少年玉丁没有要大董萨吩咐,便跟在周庆后面送他下了楼,等周庆的身影在竹林中消失了以后,他才回到楼上。

    “客人走远了吗?”老人的声音带了几分严厉,完全没了刚才的温和。

    “走远了,我看着他走的!”玉丁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回答。

    “那你也收拾东西回家去吧,以后也不用来了。”

    “大董萨,求你不要赶我走……求你了!”玉丁楞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跪在门口向老人苦苦哀求。

    在寨子里,大董萨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连村长安戈也不敢违抗他的任何一个命令,如果他被赶回去,不但要被家中父母责骂,而且肯定还要受到寨子中长辈们的责罚。

    他清楚的记得,他的上一任就是因为触怒了大董萨,被毒打一顿之后还在“能尚”(景颇人供奉天鬼、地鬼和祖先鬼的茅屋)里吊了一天一夜,差一点就没能活得下来。

    想到这些,玉丁吓得打了一个寒颤,他流着眼泪继续哀求道:“大董萨,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求求大董萨能够原谅我一次,不要赶我走!”

    “你没有做错什么,玉丁,你的运气很好!”老人似乎心情很不错,他笑了几声,又道:“我让你回家去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而是因为我以后都不需要人服侍了!”

    “你回去告诉村长,明天我就要出山去了,叫寨子里的人不要找我,该回来的时候我自然会回来。”

    “你再告诉他,不要为难寨子里的中国人,他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还有,让他送一些食物过去。”

    “你听清楚了吗?”

    “听……听清楚了……”玉丁抽抽噎噎地回答。

    老人挥手道:“那就赶紧去吧。”

    玉丁抽泣着离去,老人的面孔在油灯的灯光里忽暗忽明,他无声地坐了好一会,突然喃喃自语起来。

    “真的很厌烦啊……在寨子里一住就是这么多年,这样的日子真是过够了。”

    “山外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呢?换一种身份,过新的日子……应该,很有意思吧?”

    …………

    村长家的吊脚楼里,周庆闭着双眼躺在竹椅上,回忆之前和大董萨的对话,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还没见到大董萨前,他以为大董萨是个隐居世外的高人,见面之后,他打消了这个想法,但他也发现,大董萨绝对不是个普通人。

    他在大董萨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微弱且带有阴邪气息的法力波动,而且他在临走之时,在屋角的桌子上看到的符纸和法印等物,都说明大董萨修炼了某种旁门左道。

    一般修炼了这种法术的人,都不会轻易让别人知道,所以周庆理解大董萨否认自己会法术的做法,但他想不明白大董萨为什么要邀请他晚上再过去,并且要将世代相传的本事教给他。

    周庆可不会认为大董萨是真心要教自己本事,他自己就是修行人,很清楚修行人敝帚自珍的德性,哪怕没有门规约束,他们也不会将自己辛苦学来的本事轻易外传。

    难道是他看出了自己的底细?周庆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

    要看出自己的深浅,修行境界最起码要高出自己不止一筹才行,但这大董萨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不像是个修行有成的高人。

    他身上那一丝微弱的法力波动,和自己相比简直差得太远,而且还有可能不是他自己修炼出来的。

    据老乌所说,景颇人不信仰神仙,只祭拜鬼灵,董萨作法之时也是请各种鬼灵上身,而经常和鬼灵打交道的大董萨,身上的那一丝微弱法力波动就很有可能是那些鬼灵留下来的。

    周庆隐隐觉得大董萨没安什么好心,但他还是决定晚上要去一趟,看看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他不认为这个老头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吃过晚饭,他先打坐调息,将精神和法力都调整至巅峰状态,又把以前画的符各拿了两张放进兜里,这才趁着月色,悄无声息地往大董萨所住的竹林而去。

第九十三章 **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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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是正文

    …………………………

    晚上的竹林比白天感觉更加阴森,但对周庆却没有一丝影响,他不疾不徐地穿过竹林,就看见吊脚楼上昏暗的灯光下大董萨那苍老的身影。

    “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

    不知是不是错觉,周庆觉得大董萨的笑容没了白天的慈祥,看向自己的眼光似乎也带了一丝……贪婪。

    对,就是贪婪!

    难道这老东西也被什么精怪附了身?

    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不可能瞒得过自己的眼睛啊。

    不管你是什么玩意儿,今晚都得让你现出原形!

    “年轻人嘛,火气旺,那些鬼怪什么的近不了身!”周庆大声说着走上了二楼。

    “咱们去后面。”进了屋来,大董萨端起挂在墙上的油灯,带着周庆就往屋后面走。

    “学驱鬼之法就得要你们这种火气旺的年轻人,我现在老了,以前又和鬼灵打交道,沾染的阴气太多,估计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才想找个人把这门手艺传下去。”

    “你用不着害怕,鬼灵嘛,也不全都是害人的,你对好,也会对你好。”

    大董萨在竭力消除周庆心中的惧意,但他没想到跟在身后这个年轻人就是鬼灵的克星。

    “大董萨,你为什么不在寨子里找个人来学你的本事呢?”

    “你没来之前,我是看中了玉丁那孩子的,不过看到你之后,我就改变了主意,你气血旺盛,身体条件比他好多了!”

    见才起意?信了你的才有鬼!周庆随口说道:“我就算学了你的驱鬼之法,也不可能留在寨子里的。”

    “没关系,反正现在寨子里也没多少人信奉鬼灵了,董萨……哎,没了就没了吧。”大董萨叹息了一声。

    “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看见过鬼呢。”周庆看着端着油灯、佝偻着背走在前面的白发老头,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笑。

    他刚才用神识试探了一下,大董萨完全没有反应,这说明他即使是修炼了什么邪术,法力也不见得有多高深,最起码他在精神力方面差了太多,要不然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老头身上阳气已经非常衰弱,确实是离死不远了。

    难道他真能招来什么鬼灵?他又在图谋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呢?周庆心里充满了好奇。

    说话之间,大董萨已经带着周庆走过了两间屋子,来到了竹楼的最后面。

    竹楼倚山而建,现在已经无路可走,周庆正在疑惑,就见大董萨伸手将正面的一块竹篾揭开来,眼前出现了一个一人高的洞口。

    “这是以前寨子里的村民挖来躲土匪的。”大董萨解释了一句,继续走在前面带路。

    周庆多加了几分小心,他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机关,就是一个普通的洞穴,有人工修整过的痕迹。

    大董萨等周庆也进了洞穴之后,又在洞口一阵摸索,随即一道石门“叽叽咕咕”地从旁边滑了过来,将洞口遮了个严严实实。

    周庆仔细一看,原来在洞口旁边还有个拳头大的机关,大董萨见他眉头一皱,连忙解释道:“平时这门都是不关的,只是今晚传法怕受打扰,所以才将它关上。”

    “往左扭三圈是关,往右扭三圈就能开了。”大董萨怕他不信,又亲自上前操作了一遍。

    其实周庆根本无所谓,这道石门不到三寸厚,绝对经不起他全力一击,他要是真想走,这道石门岂能拦得住他?

    洞穴不大,大约只能容纳几十个人,引起周庆注意的是,在洞穴的一角竟然立了一个法坛,而法坛供奉的几个画像周庆一个都不认识!

    果然是旁门左道!而且并不是老乌说的“鲁班术”,因为这一脉供奉的都是鲁班祖师爷。

    至于是不是茅山教周庆还暂时没有看出来,因为茅山教在民间法脉众多,而且这些法脉都不像正宗的茅山教那样供奉“三茅真君”,而是供奉本脉的历代祖师,外人根本就分不清楚。

    这时,大董萨已经走到了法坛前,将油灯放在了供桌上面,随即又点燃了供桌上的两支粗大的红烛。

    “大董萨,这上面供的是谁?”周庆问道。

    “上面供奉的是本门历代祖师。”大董萨指了指供桌旁边的一张蒲团,“你先到这儿来闭目养神,等我拜过祖师,再来传你驱鬼之法。”

    周庆存心看他到底要搞什么鬼,于是点了点头来到蒲团上盘腿坐了下来闭上双眼,神识却仔细盯着大董萨的一举一动。

    只见大董萨从供桌上的一个盒子里拿出三支线香点燃,然后望法坛跪倒在地拜了三拜,口中念念有词。

    拜完之后,他便翻身面向周庆在蒲团上盘腿坐下,两者之间相距不过三尺,呼吸之声相闻,周庆感觉有点不舒服,正要悄悄向后面退远一点,大董萨却突然开口说道:“凝神静气,不可胡思乱想!”

    周庆只得强忍不适,继续保持闭目凝神的样子。

    过得一会,线香的烟雾已经在洞穴中扩散开来,味道十分好闻,周庆只吸了几口,便觉得心神一阵恍惚,似乎有一只磕睡虫钻进了自己的脑海,很想什么也不管就这样睡过去。

    不好!

    那线香有古怪!

    周庆第一时间就屏住了呼吸,然后将法力快速运转了一圈,那丝睡意很快就被驱散,头脑又恢复了清明。

    特么的好险,差点中了老家伙的算计!刚才那线香燃烧的味道十分好闻,让人不知不觉就着了道,现在仔细回想起来,那其中分明就含有蔓陀萝花的味道,自己竟然差点没反应得过来。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鸡鸣狗盗之辈惯常使用的**香?

    要是换了普通人,恐怕现在已经沉睡不醒了。

    做戏做全,想到这儿,周庆将全身力气一泄,登时软作一团倒了下来,神识却紧盯着大董萨看他到底要对自己动什么手脚。

    那老头见周庆软倒在地,先是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会,见他没有醒转过来的迹象,这才裂嘴一笑,随即从蒲团上跳了起来,将两支还在燃烧的线香掐了火头收进盒子里放好。

    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似乎这线香还颇为珍贵。

第九十四章 子午诀 夺舍法

    收好了线香,大董萨又气喘吁吁地将周庆拖起来靠在洞穴的石壁上,然后又拿了一张蒲团,摆了一个“五心朝天”的架式盘腿坐到了周庆的面前。

    这明显不是道门的打坐方式。

    佛门打坐才讲究五心朝天,而道门不光不讲五心朝天,还要将手心脚心都封闭起来。

    道门弟子真正的打坐,两只脚心互相压住的同时,双手还要掐“子午诀”扣在丹田部位。

    “子午诀”的作用,就是“镇惊辟邪”,一旦在打坐中受惊,手就会自动掐紧“护神”,相当于一个保护装置。

    子午诀又称为“太极阴阳八卦连环诀”,两手一阴一阳,阳手护阴手,阴手抱阳手,阴阳二气相通,正合《道德经》“负阴抱阳”之义,对平心定气、收心摄神有极好的效果,正宗道门弟子打坐时必掐此诀。

    看清了大董萨打坐的架式,周庆腹诽不已:摆的是道门的法坛,打坐却用佛门的五心朝天,而且供的还不知道是哪个旮旯的“仙家”,这特么乱七八糟地凑到一起,怪不得被人称为旁门左道!

    只不过虽然是旁门左道,但确实也有些名堂,不大功夫,周庆就感觉这老头的呼吸和心跳都慢了下来,几分钟过后,已经慢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而且似乎连生机也弱了许多。

    这是要施展什么法术?

    难道他费尽心思将自己骗来,就是想在自己面前坐化不成?

    又过了十几分钟,周庆已经微觉不耐之时,却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自己的右鼻孔慢慢地钻了进来!

    他悚然而惊,突然想起了师父对他说过的一种“夺舍”之法。

    原来这老东西是想夺舍自己!

    关于夺舍之法,无论佛门道门都有记载,因其为世人所不容,现在基本已经失传。但大董萨施展的这门夺舍法,却是来源于佛门,准确地说是佛教密宗的秘传之法。

    师父曾经对他说过这种夺舍法,说穿了也不神秘,其实就是意识的转移。

    首先通过修炼某种秘法,使意识能够随着呼吸离开肉身。

    施法的时候,用意识引导呼吸融入施法对象的右鼻孔,然后渐渐扩散至左鼻孔、面部、上下肢以及整个身体,直到最后全部意识侵入对方的黄庭,鹊巢鸠占,入主中枢,就算是完成了整个夺舍。

    密宗夺舍有两个前提条件,一是要有较强的精神力(仅仅和普通人相比),二是施法对象必须没有意识。因此密宗上师施展夺舍法,对象都是死亡不久的尸体。

    而密宗夺舍法最典型的特点,就是意识引导呼吸从右鼻孔内钻入。

    周庆不是尸体,他现在虽然在“昏睡”,但意识仍然存在,而大董萨既然敢对活人施展密宗夺舍法,那他肯定就有对付周庆意识的手段。

    他将绝大部分神识都收摄到黄庭之内,只留下一丝注意着大董萨的一举一动。

    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受,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庆觉得手足、身体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他强忍着心底的悸动将神识龟缩在黄庭内耐心等待。

    他要将大董萨的意识抹杀在自己的黄庭之内!只要彻底没了意识,大董萨的肉身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在他知道大董萨对他施展的是夺舍法的时候,他就已经做了这个决定。

    这是要将他置于死地!

    任何人,只要对他动了杀机,那他就绝不容许对方再活在这个世上!

    果然不出周庆所料,大董萨在控制了周庆的身体以后,就摸出了一个物件举到周庆的额前,然后用一种古怪的韵调开始轻声念咒。

    这应该就是他对付活人意识的手段。

    周庆凝神一“看”,顿时吃了一惊,这老家伙举到眼前的物件跟自己那个小钟一模一样,可那个小钟现在明明还挂在自己的腰间!

    到现在为止,他还搞不清楚那个小钟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途,而这个老家伙却可以拿这个一模一样的小钟来施法。

    他肯定知道这小钟的秘密!

    只是一瞬间,周庆就改变了主意,他决定暂时不弄死大董萨,必须得先从他那儿弄清楚这个小钟的秘密。

    他迅速催动黄庭中的神识,往身体中大董萨的意识碾压过去。

    一气观的传承之中也有神识攻击的修炼法门,但周庆的神识才修炼出不久,还没有来得及修炼攻击之术。饶是如此,大董萨的意识在他的神识面前,却仍然没有一丝还手之力。

    神识和意识之间,根本不是凝炼与否的问题,而是本质上的差别,用“天壤之别”来形容也不为过。

    只片刻之间,周庆的神识就将大董萨的意识磨灭了一大半,其余的一小部分犹如丧家之犬一般退出了周庆的身体。

    此时大董萨正全力施法,意识突然遭此重创,心神同时受损,法术一下被打断,法力反噬,“扑”的一声就喷出一口血来!

    这还是因为他法力微弱,要不然光是这一下法力反噬,就能让他丢掉半条性命。

    周庆被这一口血喷了个满脸,心中顿时恼怒异常,他蓦地睁开眼来,抹了一把脸上污血,然后飞快地从兜里摸出一张定身符,“啪”地一声便拍在了大董萨胸前。

    现在还不知道这老家伙有些什么奇怪手段,必须先让他动弹不得。

    大董萨到此时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睁开眼来,看着眼前一脸讥笑的周庆,心里比见了鬼还要震惊!

    他那**香是采了蔓陀萝的花配合其它极为难得的药材秘制而成,普通人只要嗅上两口便立刻不省人事,不睡上一天都醒不过来,可眼前这具“肉身”却为何这么快就醒了?

    而且他施展的夺舍秘法,只要控制往了对方的身体,对方便绝难夺回控制权,除非对方的精神力比自己强大得多!

    精神力比自己强大,那就是修行之人无疑,而且对方用一张符就将自己定在这儿,这份法力修为也比他高明得多。

    无论正邪两道都将“夺舍活人肉身”的法术视为禁忌,自己今日落到别人手上,恐怕一个不好就得形神俱灭!

第九十五章 惯犯

    想到此处,大董萨更是惊恐,但他现在全身无法动弹,想做点手脚也是无能为力,不过,他这夺舍之法现在早已失传,说不定对方不认识也有可能。

    于是,大董萨怀了一丝侥幸强作镇定对周庆说道:“客人,我传你这驱鬼之法……”

    “驱鬼?”周庆打断了他的话,冷笑道:“你就是那只鬼吧?”

    “我看你这密宗夺舍之法使得倒是熟练,应该不是第一次用吧?”

    这句话听到耳中,大董萨立刻便打消了蒙混过关的念头。

    年龄这么小,法力修为却比自己高出这么多,而且一口就说出了早已失传的密宗夺舍法,见识广博。这样的人,要不就是名门大派的杰出弟子,要不就是修炼到返老还童的修行高人。

    又或者是夺舍了别人肉身的老家伙。

    但无论是哪一种人,都是他惹不起也蒙骗不了的,如果他再胡说下去,说不定惹得对方火起,那下场可就不堪设想!

    大董萨决定换一种方法,但愿能度过今日这道难关。

    他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对周庆说道:“前辈,这个夺舍法我也是无意之中得到的,今晚只是想试一试……”

    “住口!”周庆厌烦地看着他,“我不想听你再胡说八道!”

    他拿出一张引雷符贴到大董萨头顶之上,法力一催,阴雷滚滚而来。

    对付鬼怪这阴雷特别好用,对付人的神魂效果却也不差,大董萨硬挺着受了几记阴雷,顿时惨叫连连,黄豆大的汗珠刹那间就从他脸上冒了出来。

    洞口石门关得严实,这山洞离寨子里其他屋子也远,所以周庆不怕被别人听见,他冷笑连连:“滋味如何?这才刚刚开始,我有几十种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若是想少吃些苦头,就不要扯那些废话来糊弄我!”

    “从现在开始,我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回答什么,如果有一句不老实,就别怪我下手无情!”周庆伸手将大董萨头上的引雷符取了下来,顺手又在他迎面骨上抹了一下。

    老家伙又是一声惨叫,周庆笑吟吟地道:“愿不愿意好好说话了?”

    大董萨连连点头。

    周庆道:“把你的来历详细说一遍,记住,不要说假话,我的耐心没有那么持久,惹恼了我,让你形神俱灭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大董萨此刻心中各种念头却转个不停,他恨自己瞎了狗眼,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没用,他现在必须得想办法过了眼前这一关。

    他很不想说老实话,但他刚才只说了半句假话就招来几记阴雷,他不知道周庆到底知道些什么,但他知道再说假话露了馅,就有可能招来灭顶之灾!

    其他的暂且不说,只要刚才那阴雷再来上一会,他就很有可能熬不过去。

    他阳寿将近,神魂本就虚弱,刚才意识又被周庆磨灭了一部分,又遭到法力反噬,再经不起周庆的折磨了。

    考虑再三,大董萨缓缓地开了口:“我现在这副肉身,确实是夺舍来的。”

    卧槽,原来果真是个惯犯。

    对于这一点,周庆刚才其实并不知道。大董萨只说了一句话就被他赏了几记阴雷的原因,是他说要在周庆身上试一试夺舍之法。

    把自己当试验品,周庆当然不能容忍。

    这也算是歪打正着,这老家伙自己心中疑神疑鬼,以为周庆知道了很多,所以才不敢再说假话骗人。

    大董萨瞟了周庆一眼,却见他面无表情地瞪着自己,连忙又说道:“我原本就是这峨岩寨的董萨,但其实没有多少本事,请鬼也是时灵时不灵,一直到我三十多岁的时候,寨子里来了一个茅山仙教的道人。”

    “他当时和人斗法受了重伤,我悉心照料于他,让他捡回了一条命,后来他就收我为徒教导了我两年,两年过后,他就偷偷离开了峨岩寨。”

    “我入门未久,许多法术都只学了个皮毛,于是就下山去寻访高人,后来在密支那遇到一个印度喇嘛,从他那儿学到了夺舍之法。”

    “几年过后,中国远征军入缅甸和日本人打仗,到处都乱得很,我只能又回了寨子,就在那个时候,寨子里的人出去打猎,把袁长久的父亲救了回来。”

    “当时袁长久的父亲患了疟疾,是我救了他的命,后来他在寨子里安了家,有了儿子,一直和我来往密切,袁长久也经常来我这儿打扫房屋,帮我做一些事情。”

    “七几年的时候,我已经七十多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于是就想起了年轻时学的夺舍术,当时袁长久天天都到我家来,于是我就趁机夺舍了他。”

    听到这儿,周庆心里已经动了杀机,夺舍别人的肉身比谋财害命还要可恨,尤其是这老家伙夺舍的还是和自己非常亲近的人,如果让他继续活在这世上,天理难容!

    不过他神色之间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大董萨继续说道:“夺舍了袁长久之后,我发现神魂和肉身并不融洽,法术修炼进展很慢,而且神魂和肉身都衰弱得极快,我这具肉身今年才六十多岁,可我已经感觉到大限将至,所以才迫不得已准备夺舍你的肉身。”

    “其实我之前是选了玉丁的,刚好碰到你们到寨子来,我又见你肉身气血旺盛,因此才改了主意,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求前辈看在尚未酿成大错的份上,饶过我这一回!前辈还有什么要问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活了一百多年的人叫一个一二十岁的年轻人为前辈,这老家伙为了活命,已经是完全不要脸皮了。

    周庆微微点头道:“要饶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但这得看你的表现。”

    老家伙一脸谄媚地连声道谢,周庆厌恶地制止住他,然后将他还握在手中的小钟拿了过来,问道:“我且问你,你这小钟是何来历,有何用处?”

    老家伙吞吞吐吐地道:“这钟是我师父传给我的……也没多大作用,就是一个普通的法器。”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周庆摇了摇头,将真气运至右掌,在老家伙的左腿迎面骨上轻轻“按摩”起来。

    一阵犹如杀猪般的嚎叫顿时又在洞窟内响起。

第九十六章 窥心魂

    这老家伙刚才所说的话就不尽不实,只不过周庆的目的是这只小钟,所以才没跟他计较,没想到他以为周庆好糊弄,都死到临头了还在玩太极。

    要说“用刑”的效果当然还是引雷符最好,但周庆担心这老东西虚弱的神魂经不起折腾,所以还是用了“真气按摩”来解决问题。

    这一招的效果其实也很好,当初寸贝礼给周庆按摩的时候他就亲自尝试过这种滋味,比钢刀刮骨也轻松不了多少。

    周庆非常痛恨这老家伙,如果不是想从他口中打听这小钟的来历,他现在就想一掌崩了他。

    所以这一次按摩足足按了两分钟。

    “前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周庆刚一停手,老家伙就用已经嘶哑的声音连连求饶。

    刚才的按摩简直是痛彻心扉,让他只顾着惨叫,连开口求饶都完全忘记了。周庆相信,这老家伙现在如果能动的话,肯定已经五体投地地跪在自己面前了。

    “我的耐心已经不多了!你最好考虑清楚再说。”

    此时,大董萨的心头已经在滴血,这小钟是他夺舍别人时必须要用到的宝贝,如果让对方知道这小钟的用途,他肯定再也保不住了。

    可如果不老实交待的话,等待他的绝对是又一轮的酷刑,他觉得刚才那种按摩再来两次的话,或许自己会活生生地痛死在这儿。

    两害相权取其轻,自己想保住小钟以后夺舍别人,首先今晚得保住性命。

    “前辈,这小钟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它的名字叫三宝落魂钟,用法咒催动就会发出音波攻击神魂,我法力浅薄,只能用来对付普通人。”

    周庆一下就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他能够用密宗夺舍法夺舍活人的倚仗。

    “继续说!”

    “据我师父说这三宝落魂钟是仙教的前辈高人炼制,共有两个,另外一个已经不知去向了。”

    还仙教!茅山教要是真有能炼制这种法宝的高人,就不会被人称为旁门左道了。

    “这里面的符文你可认识?”

    大董萨楞了一下,“符文?我没看见过啊。”

    看来这老家伙也只是知道些皮毛,要想从他口中了解清楚这三宝落魂钟的秘密,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周庆向他说道:“你把催动这落魂钟的法咒再念来我听听。”

    事已至此,大董萨也没有再找借口推托,他打起精神将刚才颂唱了一半的咒诀重新唱了一遍,周庆将它牢牢地记在心里,准备有空时再好好地研究研究。

    以他现在的记忆力,只要想记住的东西,就能够做到过目不忘、过耳不忘。

    想了一会,周庆又道:“你用三宝落魂钟攻击袁长久的神魂,夺舍其肉身,按理说他的神魂已灭,你又怎么能够读取他的记忆?”

    周庆有此一问,是因为想起了大董萨那一口地方口音极重的汉话,这也许是他从其它地方学来的,但更大的可能是在夺舍的时候获得了袁长久的记忆。

    有枣没枣都打一杆子,万一不是就算了。

    “我用了摄魂术。”大董萨现在老实得很。

    周庆心中一动,随即便沉声喝道:“说仔细点!”

    他所知道的摄魂术无非就是摄魂,但听这老家伙所说,这摄魂术似乎还有读取别人记忆的功效,这可就有点意思了。

    大董萨被周庆这一声吼吓了一跳,他连忙说道:“这摄魂术又分三大术七小术,分别针对人的三魂七魄,三大术分别是召阴魂、拘阳魂和窥心魂。”

    “这窥心魂之术如果由法力高深的人施展出来,可以在不知不觉间就窥得别人所思所想。”

    “但我法力浅薄,只能先用三宝落魂钟攻击他的神魂,等他即将魂飞魄散之际,才施展窥心魂之术。”

    看来这窥心魂和佛门他心通、道门读心术应该都差不多,但后两种神通法术非修行有成、神识强大的高人不能施展,而“窥心魂”却连大董萨这种只比普通人略强的人都能勉强使用。

    这也正是正道法术和旁门邪术的区别,正道法术虽不能说全都堂堂正正,但施法之人却必须修行到一定境界有了法力才能施展。

    而到了一定境界的正道修行人心境自然都不会差,也不会整日里琢磨着怎么害人。

    当然,名门正派也有败类,但那始终是少之又少的。

    旁门左道则不然,他们根本不注重自身的心境修行,只是一味另辟蹊径强行提升境界,或是专注于修炼各种邪术秘法,借助外物施展远超自身境界的邪术,害人又害己。

    所以邪道中人前期修行境界都提升得极快,各种五花八门的邪术也是令人防不胜防,但他们的结局大多都很惨。

    法脉不明,道巫不分;只知修术,功力止步于小成;不重内修,超凡入圣无所凭;不通大道,不重德行,引来祸事害自身,这就是民间茅山教的真实写照。

    搞清楚了其中缘由,周庆对这“摄魂术”便没了兴趣,他连道门读心术都没时间去修炼,又岂会去觊觎此等邪术?

    他指着大董萨骂道:“你这邪道妖人,用邪术害得人魂飞魄散,夺舍活人肉身,天理难容!”

    周庆突然翻脸,老家伙顿觉大事不妙,他刚想开口求饶,周庆已经将右掌印到了他的胸口上面,真气一吐便震断了他的心脉。

    老东西连叫都没有叫出一声便送了命,没了肉身,他那比普通人还要衰弱的魂魄也没用多久就消散在了洞穴之中。

    这是周庆第一次杀人,而且还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但他心里没有任何不适,反而隐隐有些快意。

    他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在山洞里四处搜寻起来,但他并不是贪图这老东西留下的功法和财物。

    恰恰相反,他要将大董萨遗留下来的所有和修炼邪术有关的东西都找出来销毁,以免流传出去贻害世人!

    第一个目标就是“**香”,这东西连周庆都差点着了道,要是换了普通人,百分百在劫难逃。

    将装了**香的盒子收好,又把供桌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坛图、供品一股脑地搬到吊脚楼下的火塘里焚烧起来。

    当周庆再一次跨进洞穴之时,却发现倒在地上的大董萨胸口前似乎……竟然反射出一抹淡淡的绿光!

第九十七章 捡到宝

    周庆一步跨上前去,蹲下身伸手往老家伙胸前一掏,就掏出一块小孩巴掌大、差不多有二指厚的翡翠玉石来!

    这是一块打磨掉皮壳的墨翠,但没有经过加工,椭圆形的料子通体泛出接近于黑色的墨绿色,被摩挲得光滑无比,想来老家伙平时没少拿在手中把玩。

    周庆刚将这块墨翠拿在手上,就感觉一股暖暖的气息顺着手臂直冲头部,连神魂都觉得清明起来。

    这玩意儿绝对是个好东西!周庆一瞬间就下了结论。

    能够作用于神魂,当然对神识也是大有好处,这样的宝贝他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周庆感受着那股暖意,不由得“嘿嘿”傻笑起来。

    有了这宝贝,以后修炼起神识来,效果绝对比现在要快上许多。

    也不知对师父的阴神有没有助益?

    把玩了一会,周庆将这块墨翠小心地收了起来,然后在洞窟和竹楼里搜寻了一遍,果然又找出了几本茅山教的功法秘籍。

    周庆随手拿起一本《茅山仙法大教符法》翻看了一下,只见开篇总咒便是“师恩六壬仙师在此……弟子不敢忘恩背义……”,这一点倒是和其他修行门派差不多,尊师重道本就是每个修行人应有的品德。

    不过后面的过教传度封身,以及修习各种符法术的方法和禁忌,却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比如某种法术在修炼期间不得以掌心拍人,某种法术是身体某个部位不得触碰到污秽之物,某种法术在修炼的前七七四十九天内禁止行房等等。

    这其中也讲了摄魂术的修炼方法,但周庆只粗略地翻看了一下便没了兴趣。

    法术的基础就是法力,没有法力的法术都是空中楼阁,灵与不灵暂且不说,施法之人强行施法,对他自身肯定是有很大的伤害。

    所以才有茅山教“五弊三缺,必占其一”的说法。

    将盒子内的三支残香拿出来捻碎扔在洞穴之内给老家伙陪葬,出了洞来,周庆在洞口找到了机关,摸索了一番后把石门关闭,顺手将机关毁掉,这样短时间内应该就不会有人能发现这个洞穴了。

    下楼把几本“秘籍”扔进熊熊燃烧的火塘烧尽之后,周庆又打水洗了个澡,将老家伙喷到他脸上身上的污血清洗干净,这才迈步出了吊脚楼。

    走在竹林里的小道上,周庆摸着那块墨翠,感受着那股暖暖的气息,不由得无声地咧嘴笑了起来。

    自己今天“除恶务尽”,这块墨翠或许就是祖师爷对自己的奖赏。

    对了,还有那只三宝落魂钟也得抽空好生研究研究,说不定还有惊喜在等着自己。

    回到安戈村长家的时候,周洪春、老乌和阿邓才等人都还围在楼下的火塘边烤火,对于周庆半夜从外面回来,他们已经习以为常,所以没有一个人开口相问。

    周洪春是今天老乌去找回来的,在原始森林里他们不敢分散,所以整个工队二十六个人一个不落都来到了峨岩寨,但其他工队却失去了联络。

    “我们不能再在这个寨子里等了!”周洪春将周庆让到火塘边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对他说道:“老缅军跟得很紧,今天老乌找到我们的时候,他们离我们最多只有几里路。”

    “我估计最迟明天,老缅就会找到这座寨子来,到时想走都走不了!”

    “不是估计,是肯定!老缅军不敢钻林子,也不敢走夜路,要不然今天就追上来了。”老乌搓着烤热乎的双手对周庆道:“他们既然敢进山,肯定也是请了向导的。”

    “那何文元和老李他们怎么办?”

    “只能听天由命了。”周洪春语气有点低落,“我哥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放心,不会有事的!”周庆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他被老缅军抓去了,陈总也会拿钱取他出来的,老缅也不敢随便杀中国人,最多就是吃点苦头。”

    周洪春道:“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动身,早点回家,也好打电话问老拉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老乌笑道:“要打电话用不着回家,再翻两座山就是班芒寨,到那儿就有手机信号,而且寨子里有摩托车,咱们还可以租他们的摩托车到外面的公路。”

    所有人中,最无所谓的就是老乌,对于他来说,老缅军的追击根本就无所谓,哪怕现在他们追到了寨子外面,他也能安然无恙地逃出去。

    “那就这样决定了,明天早点起来煮饭,天亮后就出发!”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周洪春也习惯了听从周庆的安排,其他工人当然更没有意见,答应了一声后便去睡觉,两个工队四十多个人,楼上睡不下就在火塘周围打地铺。

    伐木工都是很能吃苦的。

    第二天吃过早饭,大伙又匆匆忙忙地赶路,老乌说的两座山的路程足足走了一天半,直到第三天中午才到了班芒寨。

    这儿离中缅边境最多只有四五十里路程,寨子里的山民对他们也热情了许多。

    走到这儿,哪怕山下的公路被老缅军封锁了也没关系,翻山回家最多也只要两天时间,伐木工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周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陈辉打电话,幸亏在林区的时候,过一段时间他就让周洪强将手机带到大料场去充电,要不然现在肯定已经没电了。

    “周庆兄弟!”电话刚一接通,陈辉急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们现在在哪儿?逃出来了多少人?”

    “我们在班芒寨,离边境大概有五十里,这儿有一条小路通往山下的公路。和我一起的就是周洪春和我那个工队的工人,一共四十三个,其他的都跑散了,不知道有没有跑得出来。”

    “麻烦大了!这么多人在山里,就算不被老缅抓去,要逃回来也困难得很!”

    “本来我到了峨岩寨就叫了人出去找他们的,但老缅军跟得太紧,我不敢再等下去了。”

    “你先在班芒寨等我的消息,等会我再给你打电话。”陈辉说完就想挂电话,周庆连忙问他:“洪强哥那边怎么样了?”

    “被老缅抓了,现在关在歪莫!”陈辉咬牙切齿地道:“听拉坤说是胡宏彬去告的密!”

第九十八章 封山

    周庆有点不解:“告密?咱们伐木队这么多人在林区,老缅肯定是早就知道了的,还用得着他去告密?”

    “这个狗东西,他去告密说咱们伐木队有克钦军的排长!”

    陈辉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老缅军那边大老板也给了钱的,他们本来准备过两天再进山去做做样子,没想到被胡宏彬那个狗杂碎坏了事!”

    卧槽!搞了半天,所有人都是受了老乌的连累。不过,谁又想得到他在伐木队的事情会有人去向政府军告密?

    周庆问道:“那胡宏彬现在在哪儿?”

    “还搞不清楚,听说他联系了一个润丽的木材老板,估计是带着人跑到那边去了,”

    “等我把事情解决好再去过问他。你现在不要乱动,等我的消息。”陈辉说完便挂了电话。

    周庆收了手机,才发现所有人都神色古怪地看着老乌。

    他那破手机声音特别大,刚才和陈辉的对话都被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那……要不我就送你们到这儿?”老乌尴尬地笑了笑。

    “你不要钱了?”周庆招呼着众人进了寨子,“现在老缅军就在你回家的路上,你怎么回去?”

    没过多一会,陈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你们赶紧搞点东西吃,吃完就下山,在合正公路的路口那儿等着,天黑之后就有车来接你们。”

    “还有,记得把你们带的枪、子弹和刀都全部扔了。”

    “知道了,陈哥。”周庆高兴地答应了一声,然后又问道:“那老乌怎么办?”

    “哪个老乌?”

    “就是那个克钦人,在克钦军当排长那个,这次要不是他带路,咱们在老林子里还不知道要转到什么时候呢。”

    陈辉沉吟了一会,问道:“他有没有边民证?如果有的话就让他跟你们一起先到国内来。”

    周庆看了老乌一眼,见他连连点头,于是对陈辉道:“他有。”

    “那就这样!公路上有老缅军的关卡,你们小心一点,上了车给我打电话,我到关口接你们。”

    “那就谢谢陈哥了!”

    挂了电话,周庆又对闻讯赶来的老村长表示谢意。

    年近六旬的老村长却用蹩脚的腾越话说道:“我们也经常到中国去,现在寨子里还有人在腾越打工,中国人对我们很友好。”

    班芒寨离边境线近,所以这儿的山民和峨岩寨的不同,他们经常和中国人来往,对中国人也比较有好感。

    吃过饭后,周庆将枪、子弹和刀全都收起来送给老村长,但老乌却抱着他的八一杠不愿意松手。

    老村长告诉他,这几枝枪他不会动,以后他可以再来拿回去,老乌这才一脸不舍地将枪递给了老村长。

    伐木工们也将吃剩下的粮食和腊肉全都留了下来,老村长原本还要叫寨子里的男人骑摩托车送他们下山,但周庆考虑到他们人多,而且从班芒寨下山到公路边也只有十几里路,于是便婉拒了他的好意。

    “有时老缅军也会在这段山路上巡查的。”

    老村长的孙子,今年才十八岁的安诺却说道:“我骑摩托车走在前面给你们探路,如果碰到老缅军我就按喇叭,然后你们就躲起来。”

    “那就麻烦你了。”周庆连忙道谢,要是安诺不给他们讲这些情况,他们懵懵懂懂地走下山,万一在路上碰到老缅军那就全完了。

    “不麻烦!庆哥,以后老缅军走了,你再到咱们寨子来玩。”安诺对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周庆非常好奇,他当然看得出来,这几十个人都是以周庆为首的。

    而且这些人在林子里钻了几天,身上都是又脏又臭,唯独周庆身上却干干净净的,连一丝汗臭味都闻不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告别过了老村长,几十个人像逃难的难民一样出了寨子,跟在安诺的摩托车后面往山下走,一路上都很顺利,直到已经能够隐约看见公路的时候,才发现情况不妙。

    老缅军竟然在山路与公路的合龙处设了一个关卡!

    这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但仔细一想,却又在情理之中。

    他们已经从乌台山逃出来三天了,老缅就是再傻,也知道要封锁住这些路口防止他们逃回国内。

    等所有人都躲进了路边的林子里之后,周庆才对周洪春道:“你们藏好,我去下面看一看情况回来再说。”

    “庆哥,我跟你一起去。”安诺也将摩托车推到了林子里面,“我去最方便,他们不会抓本地人。”

    周庆摆了摆手对他说道:“不用了,我躲在暗处偷偷观察一下,人多了反而不方便。”

    “那万一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周庆笑了笑走出了林子,几分钟过后,周庆就来到了离公路十几米处的茂密树丛里。

    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看出去,就看见一根花杆拦在了路口,在花杆的旁边有四个政府军士兵,两个蹲在那儿抽烟,两个抱着枪无精打采地四处张望。

    如果只有这四个人,那完全不足为虑。

    他又向公路两头仔细观察了一下,也没有发现其他政府军的士兵,这样问题就简单了,只要在接他们的车到来之前,把这四个人打晕就行。

    另外也可以避开这个路口在树丛里重新开一条路下山,但那样太麻烦,而且容易惊动守关卡的老缅军,周庆暂时没有考虑用这个办法。

    刚回到藏身的林子,众人就“呼啦”一声围了上来。

    “小庆,情况怎么样?”周洪春焦急地问。

    “只有四个人,到时我把他们解决了就行,没什么大问题。”

    “要是他们开枪怎么办?就算打不到你,也有可能惊动其他人啊。”

    周洪春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那四个政府军士兵既然在路口设卡,他们驻扎的地方就不会很远,枪声一响,百分百会引来其他老缅军。

    “放心好了,我肯定让他们开不了枪。”

    人多了周庆不敢打包票,但只有四个人,他还是有一些把握的。

    他虽然没有专门学过点穴打穴的功夫,但认穴却极为精准,打击哪些穴位容易让人昏迷他也是清楚得很。

    说起对于人体的了解,身为炼士传人的周庆就算和那些老中医或武术名家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第九十九章 闯关

    天黑以后,周庆终于等来了陈辉的消息。

    “你们到地方没有?”

    “早就到了!”

    “那赶紧做好准备,最多半小时他们就到班芒寨下面的路口了。”

    “陈哥,来接我们的是什么车?我们四十多个人呢,车少了坐不下。”

    “放心,是拉桑温民团的军车,两辆!行了,我还要找车去关口接你们,不说了!”

    挂断电话,大伙便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走,藏身的林子离公路并不远,十来分钟过后,就摸到了离山脚路口不远的地方。

    “你们在这儿等着,不要出声。”周庆交待了一声,然后运使真气猫腰往路口摸了过去。

    借着朦胧的月光,他看见关卡旁边还是只有四个人,只不过并不是下午那四个。

    看样子应该是换班了,这也说明他们的驻地确实离得不远。

    和白天比起来,晚上这四个老缅军要更加警觉。

    他们站在花杆的两头,面向公路边的林子,枪口也是朝着这边。

    黑漆漆的树林,在夜晚给人的感觉确实有点恐怖。

    而且老缅军在克钦邦这块地盘上的敌人有点多,随时都有可能受到袭击,不小心一点就是对他们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

    周庆见几个老缅军非常警觉,只得匍匐在树丛里静静地等待时机。

    算算时间,接应他们的车子马上就要到了,周庆心里也有些着急。

    但他却不得不强压住焦急的心情,同时在心里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轻举妄动,要不然枪声一响,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幸亏等待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十来分钟过后,其中一名老缅军士兵就拿出烟来给另外三人分发,就在四人围在一起点烟的时候,周庆猛然间发动了袭击。

    他将真气运至足底猛地一发力,身子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射了出去,眨眼间就到了那四名老缅军士兵身后,双手在正背对着他的两名士兵耳根处一按,两人一声不吭就软倒在地。

    耳根处有多条神经分支重叠分布,是一个极为敏感的部位,用力掐拿就可以使人晕厥。

    紧接着,他又并指如戟,双手分别敲在面前两人喉结斜上方的颈大动脉处,剩下的两人随即昏迷倒地不省人事。

    这几下兔起鹘落,迅若闪电,四名老缅军士兵连影子都没看到一个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周庆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一手一个提着两名昏迷过去的老缅军士兵进了树丛。

    “庆哥!你是怎么做到的?”和伐木工们一起藏在树丛中的安诺一脸的不可思议。

    一个打四个不稀奇,但周庆面对的是四个荷枪实弹的士兵,而且一声不响就将他们全都打晕,这就有点令人难以想象了。

    周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安诺兄弟,这次多亏你了!以后有时间到中国来,我请你吃饭!”

    “接我们的车马上就要到了,你先回家去,路上骑车慢一点。”

    “我等你们上车了再走。”安诺眉开眼笑地道:“庆哥,那可就说好了哦,我哥哥现在还在腾越打工,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去找他。”

    这时,其他人已经把另外两名老缅军士兵拖进了树丛,杨远声和老乌想将这四个人干掉,但周庆却制止住了他们:“没出人命的话,咱们逃了也就逃了,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但要是杀了他们,老缅军肯定不会善罢干休,说不定还会和国内起纠纷,到时咱们谁都别想过安稳日子。”

    杨远声和老乌只得悻悻地将四名老缅军士兵身上的子弹全部找出来扔掉。

    周庆等人继续在树丛里等待,没过多一会,就看见两辆车开着昏黄的大灯从歪莫方向驶了过来。

    周庆连忙和老乌等人跑到了路旁,两辆车驶到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从驾驶室右侧车窗伸出一个脑袋对着他们用克钦话喊道:“哪个叫周庆?”

    “我就是!”周庆连忙跑上前去回道。

    黑暗中那人又问:“你老板是谁?”

    “我老板叫陈辉。”

    “那就没错了,你们还有人呢?叫他们赶快上车。”

    周庆连忙转过头来对着路边树林方向吼了一嗓子:“都出来上车了,动作快点!”

    几十个人慌忙从树林里跑出来爬上了两辆车的货厢,周庆爬上车又清点了一遍人数无误之后,这才对驾驶室那个人说道:“大哥,人都上完了,可以开车了!”

    两辆不知道什么牌子的老式大货车轰鸣着启动出发,所有人的心这才定了下来。

    周庆往货厢靠近车头的方向一看,顿时就吃了一惊。

    原来在那儿还有几名身着政府军军服的士兵,而且,他们在车头上还架了一挺重机枪!

    早知道这样的话,根本就用不着先将那四名老缅军士兵打晕,就凭这车头上的重机枪,他们也不敢炸刺。

    没走多一会,前面就出现了老缅军的第一道关卡。

    周庆还以为驾驶室里的人会下车去和守关卡的人交涉,哪知两辆车根本就没减速,车头上的重机枪一梭子弹扫过去,几名守关卡的老缅军士兵就跑得没了影子。

    大货车撞开拦路的花杆,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闯过三道关卡之后,终于到了甘拜地口岸,昏暗的灯光照射之下,周庆看到了站在关前的陈辉,还有他身后开着大灯的越野车和两辆中巴车。

    大货车停了下来,陈辉对着跳下车来的周庆招了招手,周庆连忙跑了过来。

    “辛苦兄弟们了!”陈辉从包里摸出一叠人民币递给了从驾驶室里下来的那名军人,“这点钱是陈某人的一点心意,给兄弟们分一分。”

    那人显然听不懂中国话,但这并不妨碍他迅速地将钱接过来放进兜里,然后笑嘻嘻地上了车迅速离去。

    周庆笑着对陈辉说道:“陈哥,你在缅甸的面子可真够大啊,武装护送,一路上硬闯了老缅军三道关卡!”

    “我有个屁的面子!”陈辉苦笑了一声,“这是明哥给拉桑温打了电话,要他无论如何都要将你们安全送回来,要不然他也不会派人和老缅军翻脸强行闯关。”

    “咱们的山头是从他手里承包的,钱收了当然有义务帮助咱们,不过没有明哥的面子,他肯定也不会这么卖力。”

第一百章 暖玉

    上车过了海关,陈辉才叹息道:“这一次损失大了!”

    周庆问他:“亏了多少钱?”

    “钱倒是没亏,还稍微赚了一点,不过把洪强他们取回来,恐怕也剩不了多少了!再说咱们还有小半座山头的木头没砍,那可都是钱啊!”

    周庆问道:“取洪强哥回来应该花不了多少钱吧?”

    “哪儿才只他一个?还有大料场的老何和几个司机也一起被抓了。而且这次好像有点麻烦,我叫拉坤送了五十万过去,老缅收了钱却还是不放人!”

    “以前五万块取一个人,只要钱送过去,他们就会马上放人的。”

    “……现在何文元和老李他们都还没有消息,要是他们逃不出来,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抓去,真是头痛得很!”

    周庆安慰他道:“现在还没消息说明他们还没被抓到。这么大的老林子,老缅军哪儿能搜得过来?说不定过一两天他们就自己回来了。”

    “但愿吧!”陈辉转过头来看着周庆:“过两天我要去歪莫,你跟我跑一趟吧?”

    周庆点了点头:“行,我先回家去耽搁两天,你要走的时候就打电话给我。”

    他本来就答应了周洪春要和陈辉一起去将周洪强取回来的,就算陈辉没有叫他,他也要主动跟去缅甸。

    “陈哥,这次老乌可是帮了咱们的大忙,要不是他带路,咱们还不一定逃得出来,我答应了给他两千块钱奖金。”

    “答应了就给他!正好我这次去缅甸需要人手,他在那边熟悉,到时叫他跟我们一起。洪春,你哥的账本你带回来没有?”

    周洪春无精打采地回答道:“带回来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候桥,所有人都又累又饿,吃过饭后,就在加工厂里面将就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陈辉就带着钱来给工人们结算工资。

    这个伐木季只干了不到四个月,工人们扣掉预支的三个月工资,剩下来的也没有多少。

    陈辉给了周庆两万块钱,算是他的工资和奖金。周庆也没有和他客气,坦然地收下了这两万块钱。

    安顿好老乌之后,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上了猴子山,昨天晚上他就打过电话,得知师父和师兄都已经回来了。

    虽然才分别几个月,但看到躺在老银杏树下的师父时,他的心情还是有点激动。

    “师父,师兄,我回来了!”

    李逸云看着周庆,有些憔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小庆,你已经突破了?”

    “嗯,都突破好久了。”周庆接过吉生递给他的小马扎坐到师父的面前,“就是感觉天地元太稀薄,每次都只能吸纳一小点点。”

    寸贝礼在一旁瞪眼道:“我跟师父还不是一样?”

    周庆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转头问他:“师兄,你去东北有没有什么收获?”

    “没有那个机缘啊!”寸贝礼神色一黯地摇了摇头,“我在东北老林子里找了一个多月,连老毛子那边都去转了一圈,普通药材倒是采了不少,可就是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回来的时候在北春城正好碰到一枝近千年的老山参拍卖,可起拍价就两千万,成交价八千万!我从哪儿来这么多钱?”

    “一枝人参八千万?”周庆有些傻眼,八千万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他根本连想都没有想过。

    “近千年的人参,已经勉强可以称为天材地宝了。识货的人多得是,要是我有钱,一个亿我也愿意买!”

    寸贝礼的话语中满是无奈。

    如果能够得到这枝千年人参,师父就可以用它作为主药炼制出一炉养神丹来,有了养神丹滋养阴神,那师父的伤势很快就能好转。

    可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将那枝人参买走。

    别说八千万了,他现在连八百万都拿不出来。

    他们师徒二人一直以来都淡泊名利,对钱财也不是十分看重,因此并没有多少积蓄。

    周庆心里也有些难过。

    虽然师兄并没有告诉他师父“阴神受创”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从师父日渐憔悴的面容和师兄明显有些沮丧的神情仍然可以看得出来,师父现在的情形很不妙。

    他想起自己从大董萨那儿得来的那块墨翠,这玩意儿对神识有很大的好处,也不知对师父的伤势有没有用。

    “师父,我这次也得了一件宝贝,您看看您能不能用得上。”周庆从怀中摸出墨翠,双手捧着递给了李逸云。

    李逸云接过来感受了一会,然后又仔细观察了一遍,随即竟然放声大笑起来。

    “咱们师徒二人千辛万苦地找了那么久,什么好东西都没捞着,小庆去缅甸跑了一趟就得了这件宝贝!这就是机缘气运!”

    寸贝礼凑近来期待地问道:“师父,这到底是个什么宝贝?”

    “这是暖玉!”李逸云摩挲着手中的墨翠,眼中说不清是怀念还是伤感,“当年你师公就有一块暖玉,可惜后来他老人家遇害之后,那块暖玉就不知下落了!”

    暖玉?翡翠明明就是寒玉啊!

    关于玉石方面的知识,周庆在玉瑾斋时曾经很认真地学习过,他清楚地记得玉石之中暖玉和寒玉的特征和区别。

    暖玉是指在高温高压下形成的玉,因其色泽、质感温润如脂又被称为温玉或软玉,其中最具代表的就是和田玉。

    寒玉则是指在低温高压下形成的玉,因其玉质清凉而被称为寒玉,其中最具代表的就是翡翠。

    “师父,翡翠是寒玉!”周庆咳了一声,“您是不是弄错了?”

    “胡说八道!师父怎么可能搞错!”寸贝礼瞪了他一眼,“咱们修行人用的东西,能用世俗之人的眼光来看待吗?”

    没想到这句话却引来了李逸云的不满:“你还说他?你跟小庆一样大的时候又懂得些什么?”

    他扫了一眼偃旗息鼓的大徒弟,然后又和颜悦色地对周庆说道:“这东西不能按普通人那样来划分。”

    “我所说的暖玉,并不是从玉的种类上来分的。它既有可能是翡翠玉,也有可能是和田玉,但它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在地下埋藏得极深!”

    “埋得越深,效果越好,也越有可能蕴含玉髓!”

第一百零一章 开窍

    墨翠确实埋藏得比较深,有的甚至深埋于地下数百米的翡翠矿最深处,因为开采困难,所以它的产量极少,当然价格也是不扉。

    周庆得到的这块墨翠虽然个头不大,但种水都很好,如果拿到外面去卖,开价二十万绝对都有大把人愿意掏钱买。

    “暖玉最大的作用就是洗涤神魂、壮大神识,没有修炼出神识的人不能完全感受到其中的好处,但玄门中人认为它能辟邪,所以喜欢把它拿来做成风水法器。”

    “不过你这块似乎比你师公那块暖玉效果要好得多,我怀疑它里面可能有玉髓!”

    周庆问道:“师父,那这暖玉的玉髓又有什么用?”

    “当然还是洗涤神魂,不过效果要好百倍不止!”

    听师父这么一说,连寸贝礼都不由得羡慕起师弟的运气来。

    神识的修炼纯属水磨功夫,短时间内根本感觉不到有什么进展,周庆刚刚修炼出神识,按照正常来说的话,最起码要再过十年他才能修炼到冲击“形神合一”的境界。

    但有了这块很有可能含有玉髓的暖玉,那一切就都不同了!

    周庆却没有想到那么多,他现在关心的是师父的身体。

    “师父,您阴神受创,这块暖玉对您有没有用?如果有用的话您就收着。”

    “没用!”李逸云毫不迟疑地摇了摇头,“暖玉可洗涤神魂、壮大神识,但对阴神却根本没有一点好处。”

    “这块暖玉对我和你师兄的帮助都不大,你自己收好了。”

    周庆有点失望,他得到这块墨翠的时候,想的就是拿回来给师父疗伤,可现在师父却根本用不上。

    所以他又向李逸云问道:“那什么东西对您的伤势有用?以后我碰到了也好弄回来给您养伤。”

    “你努力修炼,争取早日筑基成功,就可以给师父疗伤了。”李逸云笑容满面地说道。

    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如果说以前周庆只是有可能在五年之内筑基成功的话,那现在有了这块暖玉,这个把握就更大了。

    一旦周庆筑基成功形神合一,“阴神受创”这种伤势还算回事吗?

    “不过说到玉,还真有一种寒玉。暖玉性阳,寒玉则刚好与之相反,对滋养阴神有极大的好处。”

    “但无论是暖玉还是寒玉,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贝,你如果能碰到那就最好,如果碰不到,也用不着去强求!”

    “师父,那寒玉都有些什么特性,什么地方才有?”

    李逸云抚须道:“我也没有看见过实物,只是当年听你师公说过,听他老人家说寒玉玉质格外清冷,普通人只要精神力强一点的都能感觉得到。”

    “至于这东西什么地方才有,那我就说不清楚了。”

    “不过既然是阴寒之物,那多半就出自阴寒之地,这一点想必是不会错的。”

    周庆将师父的话暗暗记了下来。

    用过晚饭,他来到了李逸云的卧房。

    李逸云早就在卧房内闭目而坐,见他进来,便直入正题,问道:“人有九窍,方可修行,你可知这九窍是哪九窍?”

    “知道!”周庆这几年来博览道经,但这九窍的名称他却是从元末明初剑客毕绅所著的《浑元剑经》上看来的。

    在寻常人看来,九窍无非就是人体眼耳口鼻等肉眼可见的孔窍,但在修行人眼中却并非如此。

    “九窍者,分别为玄通、灵根、妙钥、统真、通枢、涵神、洞幽,左辅元龙,右辅白虎。”

    “一窍开时便通天,初时幽暗玄又玄,

    静侯静待无烦恼,灵根洞开入九渊;

    霹雳声声飞龙起,一片通明九重天,

    此时天人合一体,便与天地通气机;

    可借精华补自己,灵神圆满香寰宇,

    根窍通时百窍通,此窍通时知天机。”

    “九窍”被玄门中人称为“九大密窍”,并非眼耳口鼻等孔窍,也不是人体身上的穴位。

    事实上,在多如牛毛的道书丹经里面,对九窍也是论述极少,有也只是零星介绍或者一笔带过。

    因为,这是真正的秘传。

    无论何门何派,都将定位九窍和开窍之法当作是隐传秘法,非门内传承弟子不可得知不是不传,而是根本不让除了传承弟子之外的任何人知道。

    “既然知道,那我倒是少了些麻烦。”

    李逸云哈哈一笑,随即叹息道:“毕云龙老前辈虽然声名不显,但他却是真正的上古剑仙传人,只可惜他这一脉没能传承得下来!”

    周庆问:“既然没能传承下来,那现在的《浑元剑经》又是从哪儿来的?”

    “现在流传于世的,都是清末手抄本,而且和原本相差太多,徒具其形而已!”

    “哎,这还真是可惜了!”

    “不说那些了!”李逸云正色说道:“毕老前辈剑仙一脉也是上古传承,他在剑经中所说的九窍名称和咱们这一脉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各自的修炼方法不一样。”

    “九窍之中无论哪一窍只要开了窍,对修行者都有极大的好处,所以又被称为九大仙窍!”

    “玄通窍开,则甘露子时降于黄庭,午时流贯周身,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灵根窍开,则心性悟性都会大幅提升,于参悟玄妙大有助益。”

    “妙钥窍开,则心性含香,心思通透,可知别人所思所想,堪比道门读心术,佛门他心通。”

    “统真窍开,则耳通真言。”

    “通枢窍开,则身活骨轻,即使日夜不眠,也无怠倦。”

    “涵神窍开:则无涌出,神生黄庭。”

    “洞幽窍开,则目生真精,可观天文地理奇偶之妙、变化之神,且自然豁通于心,为师大六壬术能够大成,也是得了此窍开启之利。”

    “元龙白虎窍开,则周身三万六千毛孔齐开,且皆通天地之。修炼至此,肉身无漏,与天地无违,诸邪不侵。”

    李逸云洋洋洒洒这一番话,让周庆听得欣喜不已。

    这开窍后的好处,也实在是太大了点,简直堪比佛门和道门的“六神通”了!

    人们常说开窍,可又有谁知道修行人真正的“开窍”竟然这么厉害?

    怪不得玄门各派都要将“识窍”“开窍”之法当作隐传秘法。

    “师父,那这九窍都在什么位置?《浑元剑经》上可没有说这个。”周庆期待地对李逸云问道。

第一百零二章 一炁神光

    “你坐在我面前来。”李逸云招了招手,周庆连忙提着小马扎坐到了师父跟前。

    “这就是玄通窍!”李逸云一指点在了周庆额头上方,轻声说道。

    这一指李逸云贯注了少许真气,周庆只觉得有一丝刺痛,但却一下子就清晰地感应到了这个位置。

    接下来,李逸云又为周庆指出了其余八窍所在。

    这九窍之中,有五窍都在头部,其余四窍,妙钥在胸口,通枢在背脊,元龙白虎则在后腰左右侧,但却又不是双肾所在的部位。

    如果没有明师亲自指点,哪怕是从秘籍上知道了这九窍所在的大概位置,单凭自己也别想把它们找出来。

    差之毫厘,谬之千里,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开窍既然有这么多这么大的好处,可师父为什么直到现在才传给他呢?周庆按捺不住提出这个问题之后,李逸云却答非所问。

    “还记不记得刚才我说的玄通窍开之后有什么好处?”

    “记得!玄通窍开,则甘露子时升于黄庭,午时流贯周身,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那你知不知道其中所说的‘甘露’又是个什么物事?”

    这一下周庆彻底傻了眼。

    李逸云轻哼了一声,问道:“《道德经》你可背熟了?”

    “背熟了!”师父这一提醒,周庆一下就想了起来。

    “甘露”一词,正是出自于太上所著《道德经》:天地相合,以降甘露。

    但他还是不明白这“甘露”到底代表的是什么东西。

    “水清有源,读经要钻!如果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就算你将老子五千言倒背如流,那也没什么用处!”

    “天地相合,以降甘露!老君已经说得清清楚楚,这甘露就是天地之间的先天一,而你却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搞不明白!”

    “以你的悟性,如果在读经的时候认真思考领悟,哪儿会搞不清楚其中的道理?”

    “小庆,一气观流传下来的典籍不多,但道门与咱们这一脉同根同源,道门前辈的许多思想和理论都值得咱们去学习和借鉴,这也是我让你熟读道经的原因。”

    “千万不要浪费了你的资质和悟性!”

    李逸云开始的时候话语之中带了几分斥责之意,但说到后来,已经全是语重心长。

    一番话说得周庆惭愧不已,他诚恳地对李逸云说道:“师父,您说的话我都记住了!我以后会用心去读经的!”

    李逸云点了点头,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

    他知道自己的这位徒弟,无论是领悟能力和修炼的刻苦程度上都无可挑剔,只是因为修行的时间太短,还不太明白修行的真谛。

    点到为止就行了,他自己会想明白的。

    在没有修炼出神识,感应到“甘露”之前,根本就开不了窍。

    接下来李逸云继续向周庆传授开窍的功法。

    周庆问道:“师父,是不是开了九窍,就能够筑基成功了?”

    李逸云摇头笑道:“这完全是两码事。开九窍和筑基之间,就好像是术和法之间的关系,也许你筑基成功九窍还未开全,也许是九窍全开还未筑基成功,完全说不清楚。”

    “玄通窍是九窍中的第一窍,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窍,此窍一开,日后修炼起来便是事半功倍,能省得你不少功夫。”

    “本脉之中,开窍之法也与玄门各派不同,要想开窍,得先修炼出一神光。顾名思义,这一神光自然就是来自于咱们炼化的天地元。”

    “甘露归于黄庭中,养得蟾光分外明。道门丹法在没有结丹之前,与咱们的功法有许多共通之处。”

    “好了,现在我传你一神光诀!”

    周庆连忙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这一神光诀乃是炼士一脉秘传妙法,晦涩难明,周庆在师父不厌其烦的详细讲述和引导之下,也足足用了一个通宵才算是入了门。

    接下来就是细火慢熬的水磨功夫,在这上面,李逸云也帮不了徒弟的忙。

    况且熬了一个晚上,他都已经感觉有点吃不消了。

    周庆倒是越发神采奕奕。

    走出师父的卧房,就看见老银杏树下,寸贝礼正拿着一根竹棍在指导吉生站桩,稍有不对就是“呼”地一声一棍子打过去,吉生痛得脸皮直抽抽,但却还是连哼都不敢哼出声来。

    要说这吉生也真是笨,明明一个不是很难的桩架,可他却站了好半天都站不到位,要是换了周庆有这样的徒弟,恐怕也是要气得拿棍子抽人的。

    等吉生终于站好了架子,周庆才走过去笑嘻嘻地和寸贝礼打招呼:“师兄,你这样是不是太残暴了点?”

    “残暴个屁!”寸贝礼骂了句脏话,“这小子一点都不长记性,每天都得有人在旁边看着,要不然就站不标准。”

    “要是换了我年轻的时候像这样,师父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

    周庆饶有兴趣地问:“你小的时候也没少挨师父抽吧?”

    “练功学艺,哪个徒弟少得了挨打?也就只有你,师父连一指头都舍不得戳!”

    “我又没犯错,师父干吗要打我?”周庆“嘿嘿”笑了两声,“师兄,我等会就得下山回家,过两天还要和陈辉再去缅甸一趟把被抓的人取回来。”

    “那块暖玉你用得上不?如果用得上就先给你用。我反正刚刚修炼出神识,慢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不用不用!”寸贝礼像赶苍蝇那样挥了挥手,“师父阴神受创,还得等你筑基成功之后来给他医治呢,你小子可别偷懒。”

    “师兄,我可从来没偷过懒,而且我觉得我的修炼速度已经很快了!”

    寸贝礼顿时无言以对。

    确实,周庆自拜入师门到现在,满打满算还不超过五年,但他已经将青龙剑桩修炼到圆满,炼体大成,而且还修炼出了神识!

    反观比他更早入门的吉生,现在还在辛辛苦苦地站青龙剑桩的第四式,光是将五式青龙剑桩站完都不知道还需要多少年。

    就算是寸贝礼自己,当年修炼出神识之时,也是在拜入师父门下二十年之后!

    其实以他们师徒二人的年龄,这样的修行境界和修炼速度,已经足以让其他修行人羡慕不已。

    但和周庆比起来,却又是相形见绌了。

第一百零三章 三宝落魂钟

    看着似乎有些落寞的寸贝礼,周庆轻声对他说道:“师兄,我得回去了!”

    “嗯……在外面行走要小心一点。”寸贝礼想了想,却突然问道:“……钱够不够花?如果没钱的话,尽管和师兄说。”

    “几千万的人参我买不起,但几万几十万还是能够拿得出来的!”

    李逸云当年将周庆收入门下之后,他们师徒二人便对周庆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因为他们知道,以他们的资质和机缘,在有生之年基本上无望筑基成功。

    而有可能帮助他们筑基成功的,只能是这个小徒弟和小师弟。

    因此,一直以来,他们师徒二人对于周庆,无论是在修行上还是在生活上,都是十分关心和爱护的。

    现在依然如此。

    周庆笑着回道:“师兄,你忘了?我还有八十多万呢,那些钱我都没怎么花。”

    寸贝礼无言地摆了摆手。

    师弟已经长大了,自己也帮不上他什么忙了。

    …………

    当天中午,周庆就回到了家中,看着又“瘦了”的儿子,张翠红很是有些心痛。

    不过关心的话只说了几句,然后就开始清问起他这一天的去向来。

    “周洪春昨天就回来了,他说中午就没看见你,你是不是又到猴子山去了?”

    “没有!”周庆断然否定,要不然这日子根本过不下去。

    “是陈总让我和他一起去办事。洪强哥被老缅抓了,要花钱才能取得出来,他让我过两天和他一起去,这件事周洪春也是知道的。”

    张翠红用狐疑的眼光看着他:“你能帮得上陈总什么忙?”

    “妈,你可别小看你儿子!这一次要是没有我,两个工队四十几个人哪儿能一个不落地逃回来?你看,这是陈总给我的奖金,足足两万块!咱们伐木队就我一个人拿了这么多。”

    长期和老妈的“斗争”下来,周庆现在已经总结出了一套经验。

    首先不能和她硬顶着干,在她没有确定事情的真相之前,就采取“避实就虚”或“虚与委蛇”的办法。

    如果是在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就只能采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服软战略。

    只要几天过后,老妈的气消了,那还是很好说话的。

    果然,老妈的脾气儿子最清楚,周庆一将两万块钱拿出来,张翠红马上就注意力转移到了数钱上了,钱数完后还习惯性地来了一句:“这钱妈帮你存着,以后娶媳妇用。”

    言多必失,周庆只是“嘿嘿”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以后有事在外面耽搁,要记得带个信回来。”

    “知道了,妈!”周庆现在也有点后悔,昨天怎么就忘记了提前给周洪春打个招呼呢。

    不过还好,终于把这事情给敷衍过去了。

    周老三还在学校,晚上房间里就只有周庆一个人,他将背包里的两只小钟都拿了出来,准备好好研究一番。

    光看外表,它们完全是一模一样,他用神识查看过之后,发现里面的符文字数竟然也是一样多,只是形状并不一样而已。

    周庆已经确认这两只小钟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无疑,但它们到底有什么样的功用,他却还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他决定试一试从大董萨那儿拷问来的咒诀。

    乡下的房子不隔音,在做试验之前,他又将原来画的五行绝音符拿了出来,在房间里布置了一个五行绝音阵。

    这样就算在房间里大吵大闹,他老爸老妈也听不到了。

    周庆先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大董萨颂唱的咒诀,然后试着颂了好几遍,直到准确无误之后,他才将两只小钟拿来并排放到桌子,神情庄重地念起咒诀来。

    在念咒的时候,他仍然没有忘记分出一丝神识观察着两只小钟的变化。

    咒诀已经颂了一大半,两只小钟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耐着性子继续念咒,就在即将结束的时候,终于发现其中的一只小钟有了动静。

    这只小钟竟然在幅度极小但却频率极高地振动,只不过这样的振动,肉眼根本看不出来,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咒诀嘎然而止,那小钟振动的频率却突然提高了许多,以至于竟然发出了轻微的“嗡嗡”的声音!

    周庆一下就明白过来,这只小钟就是从大董萨那儿得来的那一只。

    大董萨曾经对他说过,这三宝落魂钟的功用就是用来攻击神魂,想必刚才口诀驱动它发生振动的同时,也能够发出某种神秘的能量。

    这种能量才是神魂攻击的最终武器。

    周庆很想试一试这三宝落魂钟攻击神魂的效果如何,但没有施法对象,只得作罢。

    不过,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刚才念咒的时候,他并没有催动法力,如果催动法力念颂咒诀,会不会还有其它意想不到的效果?

    师父当初就已经确定,炼制这小钟的人比他的修为还高,一位得道高人,又怎么会炼制一件普通人就能使用的法器?

    更何况还炼制了两件。

    周庆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他立即催动法力,重新念起咒诀来。

    和第一次一样,开始的时候两只小钟都没有反应,但咒诀念颂到即将结束的时候,眼前发生的情形让他惊讶得张大了嘴,甚至忘记了继续念咒。

    两只小钟竟然从桌子上飞了起来,而且悬浮在了半空之中!

    这完全违背了科学原理!

    但周庆并不是惊讶于这个,修行本身就不是科学能够解释的事情,身具法力的他,已经不会再惊讶于某些普通人感觉不可思议的事物。

    他惊讶的是师父曾经跟他说过,只有修炼出了神念,才能够以神念御物。可现在他明明只是催动法力念颂了一段咒诀而已!

    难道,这真的是一件法宝?

    只是一瞬间,周庆的内心就就充满了激动和兴奋,大张的嘴角边竟然流下了一丝口水。

    这可是法宝啊!

    用师父的话来说,法器是修行人用的,而法宝,那是修士用的。

    只有筑基成功的修行人才能称为修士,在上古时代,并不是什么人都能称为“士”的。

    不过这三宝落魂钟就算是一件法宝,也不是目前的他能够驱动的,一想到这儿,周庆的心情又渐渐平静下来。

第一百零四章 再入缅甸

    由于中断了咒诀,两只小钟只在半空中悬浮了一小会,就“咚”地一声落到了地上。

    周庆连忙将它们捡了起来,小心地用袖子拂拭了一遍,这才将它们放到了桌子上面。

    他准备重新催动法力念颂咒诀,看看在完整的咒诀驱动之下,这三宝落魂钟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加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当周庆催动法力念颂完咒诀之后,两只小钟竟然在半空中、在周庆一眼不眨的注视之下,异常神奇地合二为一了!

    然后,合并在一起但形状并没有什么变化的三宝落魂钟“嗡”的一声剧烈振动起来,动静比刚才大了许多。

    周庆的神魂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但他心里清楚,这是因为自己是施法者,所以才会不受影响。

    小钟在半空中持续振动了数十秒才落了下来,周庆将它拿在手上,用神识去查看内部的情形。

    果然,合并之后,小钟内壁也出现了变化,原本按八个方位排列的符文,现在已经布满了整个小钟内壁。

    遗憾的是,他现在仍然无法弄明白这些符文的意思和作用。

    但他心里却觉得这三宝落魂钟不会只是攻击神魂那么简单,要不然炼制它们的前辈根本没有必要弄得这么麻烦。

    一连收获了两件宝贝,周庆的心情很愉快,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修行。

    将五行绝音符收好之后,他就开始临摹符文,然后打坐,修炼一神光诀。

    胸前墨翠那股暖暖的气息,无时无刻地滋养着他的神魂。

    …………

    元旦过后,农村基本上没有什么农活,周庆在家里无聊地呆了两天,直到第三天晚上,陈辉才打电话过来,通知他准备出发去缅甸。

    一同去的有周庆、陈辉、周洪春、老乌和司机小徐。

    在去缅甸的路上,陈辉告诉了周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其他的工人都已经完全逃回了国内,坏消息则是周洪强那边还是取不出来。

    在歪莫镇一幢二层的小楼里,他们见到了拉坤。

    刚一见面,拉坤就忧心忡忡地对陈辉说道:“陈总,情况不妙啊。”

    “我原来搭的老缅军的一条线,最开始说送五十万过去就能放人,可我把钱送过去后老缅军却一直不放人,这两天连电话都不接了!”

    “昨天晚上我又找人联系上了另外一个老缅军的营长,送了一万块钱,他才给我透露了准确的消息。”

    “这一次老缅军抓老乌只是一个借口,他们的目的是要想彻底解决中国人到缅甸伐木的问题。”

    说到这儿,拉坤脸上满是沮丧。

    如果他得到的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中国人以后到缅甸来伐木将会变得越来越困难,成本也会越来越高。

    木材商人一旦没了暴利可图,他们就会彻底放弃这门生意。

    这对拉坤来说,绝对是一个让他绝望的消息。

    他在歪莫日子能够过得这么滋润,就是因为每年能够从陈辉这儿拿到不扉的报酬,但要是因为缅甸政府的打击,木材商人以后不来缅甸伐木,他的这份收入自然也就没了。

    陈辉问他:“老缅军现在连克钦军都还没有收拾下来,怎么有精力来解决伐木的问题?”

    “就是因为他们在正面战场上没办法收拾克钦军,所以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克钦军的军费绝大多数来自于玉石和木材,因此老缅军才想从这两个方面卡断克钦军的军费。”

    “上个月老缅军的六十六师大规模进攻帕敢,虽然没有将矿区拿得下来,但却封锁了进出矿区的主要道路,玉石已经不可能再大量运往中国。”

    “接下来他们要打击的就是非法伐木,据那个老缅军的营长说,这一次抓到的工人,要被送到密支那去以非法砍伐木材的罪名进行审判,最高可判处终生监禁!”

    这一下周洪春可急了眼。

    在缅甸坐牢,人生地不熟的,语言又不通,而且监狱的条件极端恶劣,各种传染病人和吸毒者全部关在一起,不用说坐“水牢”了,就算是正常的牢房,怕是也没人能坐得了几年。

    缅甸犯人在监狱里死亡的消息已经算不上是什么新闻了。

    他哭丧着脸向拉坤问道:“拿钱给当官的取不出来,咱们能不能换个方法,买通看守的人把我哥悄悄放出来?”

    这倒是有先例的,以前伐木队也有被抓的人,用买通看守士兵的方法逃出来过,而且花的钱更少。

    拉坤紧皱着眉头说道:“我现在连他们被关在哪儿都打听不到,怎么去买通看守的人?”

    “以前老缅军抓了人,都是关到歪莫警察局的看守所里面,看守所关不下了才送到镇上的学校,但前两天我已经找人打听过了。”

    “老周他们只在看守所关了一天,第二天就被送走了,而且没有送到学校。现在学校里住的全是老缅军,没有犯人!”

    “那怎么办?”周洪春转头看向陈辉,“陈总,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哥啊!”

    “我会想办法的。”这个时候,陈辉也是感觉头痛得很。

    别说不知道人被关在什么地方,就算知道了他现在又能怎么样?

    周洪春说的买通看守的办法,在没有被送到监狱以前有可能行得通,但如果送进了监狱,就不是买通几个看守的士兵能够解决的了。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拉坤才开口说道:“歪莫没有法庭,如果要审判的话肯定要去密支那,我觉得他们可能已经被送到密支那去了。”

    “送到密支那更麻烦!”陈辉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密支那县城掌控在缅甸政府军手里,中国人要想进入密支那只有两个途径,一是正常的签证,二是通过老缅军指定的中国旅游公司。

    但这两个途径都只有回到中国才能办理,而且就算是进入了密支那,他们也没有门路把周洪强等人弄出来。

    在歪莫还要好一点,最起码还有拉坤这个地头蛇能够打听到一些信息。

    正在陈辉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周庆却突然对他说道:

    “陈哥,我有一个办法,应该能够把洪强哥他们救出来,但是需要你们配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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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炼炁士介绍:
这是一个打着道门幌子,披着道士外衣的炼炁(qì)士传人在红尘中行走和修行的故事。周庆少年时拜一名老道为师,整日沉迷于站桩画符、掐诀念咒,并立志要成为一名道门高人。哪知当他站桩炼体小有所成之际,却惊闻师门一气观并非道门一脉,而自己竟然是一名炼炁士传人!数千年前,天地元炁浓郁,炼炁士多如牛毛,其中大能者甚至可焚江煮海、诛仙灭神!一千多年前,天地元炁逐渐溃乏,炼炁士渐成隐传,取而代之的是符箓、内丹等派别。身为炼炁士传人的周庆,在元炁溃乏的现代,又该如何走出属于他自己的修行之路?炼体?炼性?炼心?还是炼炁?另:书中所说诸般修炼法门,并未证实是可行之法,诸位切勿照此修行!否则后果自负!我本炼炁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本炼炁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本炼炁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