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九章 直插司马懿菊庭
杀奔上党,直取壶关!?
周仓先是愣怔一下,茫然了片刻,黑漆漆的脸上,骤然间涌现无尽的惊喜。
“原来陛下乃是以退为进,另有奇策啊。”周仓以惊叹的目光望着颜良。
颜良嘴角微扬,笑而不语。
这一条计策,正是徐庶所献,以佯退隐藏真正的目的,趁势兵南下进入河内郡,从该郡北上太行,直取上党郡。
这上党郡所辖地域,大致相当于今山西和顺、榆杜等县以南,沁河流域以东的地区。
该郡东有太行山阻隔,导致与冀州的联络相当困。
上党郡的南向又有太行和王层二山,形成与司州相邻郡县交往的障碍。
至于其西南,又有中条山阻隔,与晋南征来亦不畅通,而北部因有太行、太岳诸峰,所以与晋中地区的交通也十分困难。
此郡地势高峻,险峰陡立,犹如堡垒一般,俯临河北和河南,境内山地嵯峨,绝壑深阻,更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地域系统。
这上党郡战略地位重要,自战国之时,便成为诸国争夺的地位,韩魏秦三国都曾在此激烈的用兵,争夺此郡。
若论险峻程度,上党在并州诸郡之中,可谓首屈一指。
正是因此,司马懿虽据有此郡,却并未在此驻扎有重兵,因为他相信,颜良绝不会选这么条难啃的骨头来做为主攻的方向。
颜良却偏要给司马懿一个惊喜,以退兵为名。强取这看似不可攻克之郡。
他若是能出其不意的拿下上党郡,便可以党其郡北上,绕过晋南诸关隘。直侧晋阳城东南。
那个时候,司马懿的菊门被爆,看他还能撑到几时。
兵贵于神速,颜良大军一佯退于黄河,迅速的折返北上进入河内郡境内,率八万步军轻装前进,急袭上党郡。
这上党郡虽自在体系。但却并非与外界完全没有联系,自古以来,便是凭着诸条山脉中的狭窄孔道。与外界联系。
这其中,最主要的一条通道,便称为太行陉。
此径始于长子县,向南沿浊浊漳谷地至泫氏城。循白水河谷地至高都城。再南经天井关,便可进入到河内县。
颜良此番突袭上党,所要走的便是这条太行陉。
这太行陉长虽不过百里,但其最阔处,不足四步,盘旋蜿蜒,形如羊肠,对于普通的军士来说。自然是极为难走。
不过,颜良此行所带的主力。却多为益州籍的将士。
蜀道难于上青天,这些蜀籍士卒最善山地作战,羊肠小道对于他们来说,虽算不上如履平地,但也算不得艰难。
老将张任,更是率最精锐汉中籍山地步卒充当先锋,沿途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为后绪的大军铺开一条顺畅的道路。
正如颜良所预想的那样,司马懿对颜良的真实意图,毫无防备,他的突袭大军一路所向披靡。
从河内北上,沿途的天井关、高都城、泫氏城驻军极少,且守军全无防备,面对着神兵天降一般的楚军,不是望风而溃,就是开城投降。
楚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大军就穿越了太行陉,兵锋进入到上党腹地,向着上党郡治所壶关城直逼而去。
上党郡治,壶关。
关城中,司马懿的心腹爱将王凌,沿在郡府中围着火炉,饮着美酒,喝着小曲,观着堂前美姬们舞袖弄影。
晋国诸处烽烟四起,诸将们都在苦战,却唯有他王凌所守的上党郡,安享一份难得的太平。
王凌虽只有兵五千,但他自信楚军绝没可能来进犯上党,此刻的他,自可以别人都为战争所困时,独享一份惬意快活。
一杯酒饮尽,王凌咂吧着嘴,微熏的脸上,已流露出几分醉意。
“听说楚贼已经退了,这颜贼终究史是一介出身卑微的匹夫,怎能是名门出身的天子对手呢,哼,寒门终究是寒门,岂可与我世家大族相争……”
王凌读着晋南发来的情报,心情是越来越好,那份出身世家的自得,也越来越浓烈。
“报~~”一声急迫的奏报声,打断了王凌的好兴致。
王凌不悦的瞪了阶下军士一眼,扁嘴道:“何事大呼小叫,打乱了本将的雅兴。”
说着,王凌又吞下一杯酒。
“启禀将军,南面急报,楚军突然从太行陉杀入我上党,高都诸城皆不战而降,楚军的前锋正向壶关杀来。”
“噗——”王凌刚入喉的温酒,张口便喷了出来,呛得他是大咳起来。
咳了半晌,王凌才喘过气来,满脸的震恐难当,颤声叫道:“怎么可能,颜贼不是退回洛阳了吗,怎么可能杀入我上党郡?”
军士茫然,当然不可能知道这是为什么。
王凌却不笨,他破口惊问之后,脑子那么一转,很快就恍然惊悟。
他这下才猛然省悟,颜良退军原来只是虚招,为的就是借着退军为名,在司马懿毫无疑心的情况下,堂而皇之下的退至河内一线。
然后,颜良才趁着晋国细作不及将情况送抵时,以轻军穿过太行径,出其不意的杀至他的壶关城下。
想明白了这一切,王凌瞬时间是震惊目瞪口呆,先前的那份得意,还有对颜良的讽刺,转眼已烟销云散。
“这颜贼,用兵竟然如此诡诈,他到底是人还是魔鬼?”王凌震惊到心神都有些错乱。
半晌后,王凌才缓过神来,只得赶紧下令全军警戒,严守壶关,同时派人飞马北上,前却报知司马懿。
而当王凌的信使,刚刚出城不足一天,张任率领的先锋军,就上长子杀至壶关城前。
两天后,颜良亲率的八万步军,也随后赶到,四面下寨,将壶关城围住。
……
晋阳西南三十里,大陵城。
确认楚军退兵之后,司马懿彻底放宽了心,率晋军主力北归晋阳。
是日退至这大陵城时,司马懿心情甚好,便叫大军且驻,他在御帐中设下酒宴,以提前庆贺此次御敌成功。
“今次颜贼退却,陛下何不率我等出并州,一举拿下幽燕呢?”轲比能豪然叫道。
司马懿微微而笑:“拿下幽燕,全取河北是必然的,不过眼下颜贼国中未乱,幽州的统治尚还稳固,咱们还不是轻举妄动之时。”
“颜贼暴戾,轻视世家,不凭贤能,臣料其国中早已民怨沸腾,早晚会生大乱。到时咱们便可结连高句丽国,东合夹击,先取幽燕,再下河北,扫平天下指日可待啊。”
贾逵喝得有点高,侃侃而谈,勾勒起将来的宏图伟业。
司马懿虽觉得贾逵的战略有些夸张,但酒意微熏的他,听着心里却高兴,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御帐之中,晋国君臣其乐融融,一片欢悦轻松的气氛,似乎已完全忘记了当初为楚军所逼时的窘迫。
酒宴的气氛正浓时,帐帘掀起,步入的军士将寒风带入帐中,搅得众人打了个冷战。
“启禀陛下,小的奉王将军之命,特从上党来告急。”风尘仆仆的信使,伏地奏道。
“朕让王彥云守上党,是把守土的功劳送给他,他能告什么急。”被冷到的司马懿,有点不悦的抱怨道。
“禀陛下,楚贼颜良率大军突入上党,一路攻城陷地,王将军兵马不足,难以阻地,请陛下带发援军相救。”
御帐中,瞬间鸦雀无声。
包括司马懿在内,每一个晋国君臣的脸,瞬时间都定格在了惊愕的一瞬。
原本暖意融融的大帐,温度也顷刻间跌到了谷底。
哐铛~~
不知是谁的手中酒杯落地,那破碎的声音,也将震愕的晋国君臣,从错愕中叫醒。
一片哗然!
“怎可能,颜贼不是退军了么,怎么会出现在上党郡?”
“就是啊,会不是王彥云误报了,也许只是山匪作乱而已。”
“谎报军情可是大罪啊。”
……
麾下群臣,皆不知相信这惊人的事实,个个叫嚷着,找着理由自然安慰。
啪!
司马懿猛一拍案,震断了吵闹的群臣,众臣们皆闭上了嘴巴,颤巍巍的望向了司马懿。
司马懿脸色阴沉如霾,暗暗握着拳头,恨恨道:“我们都中了那颜贼的奸计了,他班师南归只是伪装,暗中由河内突袭上党才是真,可恨,这颜贼实在是狡猾之计,连朕也上了他的当!”
司马懿不愧是晋国第一智谋,当群臣还在自欺欺人时,他转眼已想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群臣中发出一片的“臆”声,他们听了司马懿之言,才恍然大悟,相信了这残酷而惊人的事实。
“陛下,上党地势险要,倘若一旦有失,颜贼就可以绕过我正南面的防线,直插晋阳城侧后啊。”贾逵惊声疾呼。
“上党的重要性,朕岂会不知,岂用你提醒。”司马懿瞪了他一眼,似是埋怨他说废话,又似在埋怨他没能识破颜良计谋,为自己分忧。
贾逵面露惭色,微微低下头,不好意思再出口。
“颜贼啊颜贼,没想到我百密一疏,终于还是中了你的奸计,我不会让你轻易的拿下上党,绝不会!”司马懿咬牙切齿,暗暗的发誓。(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章 左右为难
壶关。
云梯林列,喊杀之声震天而起,数万楚军正对壶关城发动猛烈的进攻。
这壶关城北有百谷山,南有双龙山,两山夹峙,中间空断,山形似壶,且以壶口为关,故得名壶关。
颜良驻马而立,正指挥着他的大军,对壶关口进行猛攻。
这壶关口横截面狭窄,南北不过数十步之宽,敌将王凌虽只有晋兵五千,但这五千人却足以布列在这数十步宽的关城上。
楚军虽众,但一次性能够投入作战的兵力,却不过数千人而已,有效攻击兵力形不成优势,故对壶关口的进攻,并不能占据上风。
想反,守城的晋军,反而是稍稍占有优势。
进攻从清晨到午后,壶关城下已是尸枕成藉,楚军付出了数千人的代价,却依然无一人能登上壶关。
强攻不成,颜良不愿徒损士卒,只得下令收兵。
还往御帐,颜良召集众文武,商议破城之计。
“那壶关口实在太狭窄,我军没有办法发挥人数上的优势,这般强攻下去,显然非是明智之法。”老将张任道。
众人纷纷点头,赞成张任的说道。
“陛下,不如掘地道,暗中穿城而过,从内发动突袭如何?”徐晃进言道。
颜良未言,徐庶已摇头道:“壶关地面坚硬,掘地道极为不易,且又耗费时日,非是上上之策。”
“那……”徐晃想了想。又道:“那就等破城炮运来,强行将壶关口攻破,一举杀入城中。”
“我看这壶关城乃就地取山石所彻。其城墙必极为坚固,纵使是破城炮,只怕也不易击破。”徐庶又否定了徐晃的提议。
“那这怎么办才好,咱们这般大费周折,好不容易杀到壶关,若不能尽快拿下此城,倘使晋军援兵赶来。据住了北面险要,那咱们的速战之计岂非落空。”张任焦躁道。
此时,一直沉默的颜良。轻咳了一声。
众将知道,天子已有主意,众人忙是噤声,纷纷望向颜良。
颜良大手往地图上一划拉。“传朕旨意。留四万兵马围壶关,其余兵马尽数北上,给朕攻取上党全境。”
颜良的豪然之语,令在场大楚文武们精神一振,眼前蓦的是豁然开朗。
“我军有绝对的兵力优势,若能迅速将上党诸县拿下,既能阻断晋军援军,又能把壶关变成一座孤城。令其军心瓦解,不战而败。陛下此计,当真是一举两得啊。”
徐庶啧啧赞叹,显然是附合颜良的意思。
“司马懿想援上党,门都给有,速传令给文远他们,命他们率退往河东的兵马,急速北上,再攻介休。”颜良冷笑着,又下了一道旨意。
此番颜袭上党郡,率领的乃是他的十余万中军,而十余万外军尚滞留在河东一带,以吸引司马懿的注意力。
颜良命外军再伐介休,就是要牢牢的拖住司马懿,令他无法抽兵援救上党郡。
号令传下,诸军尽发。
张任、徐晃等擅长山地攻坚的诸将,各率兵马北上,绕过壶关城,直取上党诸县。
因是上党兵马尽集于壶关,其余诸县守备空虚,而司马懿的援军又未及赶到,楚军所过之处,几乎是望风而降。
数日间,屯留、潞县、襄垣、铜鞮等诸县,几乎兵不血刃,尽为楚军所陷。
当徐晃率领着一万兵马,杀至上党郡最北面的涅县时,正与晋将王昶所率的万余晋国援军相遇。
徐晃可算撞了个正着,当即率军出击,与那王昶大战一场。
楚军何其精锐,徐晃又乃当世名将,那王昶岂是对手,半日激战,晋军损兵数千,大败而退。
徐晃一场大胜后,也不追击,只按照颜良的旨意,拿下了涅县城,堵住了晋军南援上党的通道。
此时的司马懿,已率军赶回了都城晋阳,正巴巴的等着王昶的捷报。
苦等数日,司马懿没有等来捷报,却等来了狼狈败归的王昶,还有他的数千残兵。
得知楚军攻陷涅县的噩报,司马懿是大惊失色。
“涅县一失,楚军便可长驱北上,直接绕过我南部防线,从东面攻入太原郡,直逼我帝都侧后,陛下,形势对我们十分不利啊。”大臣王基忧虑的叫道。
晋国群臣们,一时间议论纷纷,情绪都相当的紧张。
司马懿沉吟片刻,咬牙道:“看来朕必须御驾亲出,亲率大军夺还涅城,打通南援壶关的通道不可。”
“报~~”司马懿话音方落,便有军士匆匆奔入,伏地奏道:“介休急报,河东楚军再度北上,十余万大军又向介休攻来,胡遵将军请陛下速发援兵驰救。”
楚军再犯介休!
这个惊人的消息,令在场众臣无不骇然变色,纵使是司马懿,也眉头一皱,闪过一丝惊色。
司马懿算是明白了,颜良在南面用兵,分明是要牵制住他的主力,叫他无暇去分兵救上党郡。
“可恨啊,朕手中兵力太少,这些颜贼实在狡猾,又抓住了朕的软肋!”司马懿暗暗骂道。
大殿中,顿时是一片的沉默,一种左右为难的情绪,在众臣间流转。
眼下以晋国的兵力,在救上党,还是援介休上面,只能选择其一。
援介休吧,上党一旦全境失陷,楚军就可以长驱北上,直接从东面进入晋阳侧后,其威胁之大不言而喻。
但若去救上党,正南面就将面临楚军十几万大军的远狂攻,一旦南面防线失守,楚军的大军正可从大道上,畅通无阻的直接杀奔晋阳城南。
两头的威胁都让晋国如芒在背,让兵力捉襟见肋的司马懿,不知该顾那一头。
倘若司马懿只是一个臣子,他还能冷静下来,客观的分析判断,但身为皇帝的他,这时却有些失了阵脚,一时难以想出两全之策。
“陛下,臣以为,我们当集中兵力,驰援介休!”关键时刻,贾逵断然进言。
司马懿身形一震,急抬起头来,望向贾逵,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南面乃大道,楚军一旦攻陷,其粮草军需,攻城器械,便可畅通无阻的运抵晋阳,显然南面大道更为重要。”
“至于上党方面,虽可威胁我侧后,但其郡道路艰险难行,楚贼运粮不利,必不能发全力。”
“况且,楚贼虽攻陷了上党大部分县城,但壶关城却还掌握在我们手中,以壶关之险要,加上王彥云的忠勇,臣想必能保得壶关不失。楚贼只要一天拿不下壶关,就不敢进犯晋阳,如此,只要能拖到开春降雨,则楚贼必不战而退。”
贾逵洋洋洒洒的一番话,说得司马懿思路通畅,转眼豁然开朗。
“对啊,朕差点忘了,壶关可是天险所在,颜贼纵有百万大军,只要王凌在坚守,他就绝对拿不下,只要壶关在,朕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司马懿拍案而起,精神很快振作了起来。
当下,司马懿便传令,只拨一万兵马,守备晋阳东面的阳邑城,以防徐晃所部。
司马懿本人,则再率大军离晋阳,南赴介休去抵挡楚军正面大道的进攻。
同时,司马懿又派死士前赴壶关,以突破楚军的围困,将坚守的旨意下达给王凌。
楚军围壶关未久,尚未能完成对壶关全面的封锁,且壶关夹城而立,晋国的细作可翻山越岭,偷入壶关,将司马懿的密旨送抵。
本为慌张的王凌,得到了司马懿的叮嘱后,便稳下了心神,决心死守壶关。
司马懿这一系列的动作,很快便有细作,报往了壶关的御营。
颜良不得不承认,司马懿的这番应对之措,可算得上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换作是自己,恐怕也会这么做。
颜良也没有别的选择,只有下令全力攻打壶关,希图在开春雨季来临前,拿下这座上党雄关。
只是,王凌对司马懿的忠诚,还有他抵抗意志的顽强,却超乎了颜良的想象。
七万楚军围城一月,破城炮、水龙炮用尽,日夜狂攻,却生生的拿下不壶关。
眼前的这座雄关,堪比益州的阳平关,实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
介休方面,司马懿率主力坚守,张辽等十余万楚军也进攻月余,却未能收到更好的成效。
东西两路的楚军,陷入到了僵持的境地,似乎都被这太行山的险恶,挡住了前进的脚步。
寒冬转眼即过,天气渐渐开始转暖,不知不觉中,那漫山遍野的覆雪,已开始出现了融化的迹象。
大雪一化,再加上春雨一降,整个太行山原本就崎岖狭窄的道路,就要变得更加泥泞起来。
倘若再时不时的发一场山洪,地利形势就对楚军将更为不利。
必须赶在开春之前,尽快的拿下壶关。
于是颜良下旨,调集了更多的破城炮,对壶关城进行密集的饱和式打击。
日是近午,颜良驻马城前,看着漫空如雨的石弹倾落敌城,再看着尘雾散开后,依旧巍然而立的敌城,颜良的眉头,不禁深深凝起。
“难道,这壶关城真是一块铁板,任凭朕使出浑身解数,都啃不下来么……”
颜良冷视着敌城,脑海是琢磨着破城的手段。
蓦然间,颜良的眼眸一亮。(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一章 最后一攻
“停止攻城,回营。”颜良马鞭一扬,下达了撤兵的命令,勒马转身回营。
还往大营,颜良将周仓唤来,给他下了一道密旨。
周仓听到这个旨意,却是一脸茫然,似乎难以理解颜良的意图。
“你原为黄巾出身,黄巾军中不乏道士,这个差使,正适合你去做,还有什么疑问吗?”颜良问道。
周仓干咳了几声,拱手道:“黄巾军乃太平道所立,其中是混杂了不少道士,只是恕臣愚鲁,陛下要这么多道士,不知有何用处?”
“有大用处,你不必多问,只需依朕对你的叮嘱去办好了。”颜良摆手道。
周仓也不敢多问,只得告退而出,依颜良的旨意去行事。
周仓前脚一走,颜良又下了一道圣旨,发给两河诸州的太守们,命他们发动一切力量依命而行。
圣旨下达后,颜良便下令诸军息兵,各种兵马都暂时停止强攻,叫诸军将士们养精蓄锐,准备更激烈的战斗。
号令传达下去,从西面的河东,到北面的代郡,乃至壶关一线,诸路的楚军,统统的停止了进攻。
不觉中,息兵已愈一月。
楚军上下,渐渐的开始弥漫起了焦躁的情绪,无论是将领,还是普通的士卒,都对这长时间的息兵,感到有些不解。
众将士们原以为,攻久壶关不下,天气已然转暖。伐晋之役看起来是陷入了困境,他们的皇帝下令休兵,乃是为了撤退在准备。
谁知。这一休兵就是一月,既不攻也不撤,只鏖兵于敌城之下,没有任何的作为。
如此作法,自然令将士们心中开始产生狐疑与猜测。
御帐中,颜良却在品着小酒,观着兵法。一副不急不躁,闲庭信步的样子。
帐帘掀起,徐庶和法正相继步入。看二人那表情,都隐隐约约的写着几分凝重。
颜良的悠然自得,与二人的凝重,却是成了鲜明的对比。
二人对视一眼。彼此交流了一眼心事。
徐庶轻咳一声。拱手道:“陛下,眼下初春已至,太行诸条山道很快就要变得泥泞起来,我军息兵以久,臣以为,是不是该做最后一试,对壶关城再发动一番进攻了。”
“再在进攻,至少还能再攻二十余日。若待到春雨一降,山道变得泥泞时。那时恐怕我们就得撤兵了。”法正补充道。
两位谋士的意见基本一致,要么赶紧攻,要么就干脆撤兵。
颜良饮下一杯小酒,却淡淡道:“急什么,时机未到,再等几日吧。”
两位谋士身形皆是一震,彼此对视一眼,眼眸之中,皆是狐疑不解。
“陛下莫非已有破敌之策不成?”徐庶试探性的问道。
颜良嘴角钩起一抹诡笑:“破敌之策是没有,不过朕倒是在酝酿一个方法,或者能破了壶关城。”
破了壶关城!
两位谋士的脸上,俱是浮现出了震惊之色,仿佛不敢相信颜良所说的话。
那可是壶关城啊,堪比阳平关一般坚固,无论破城炮还是水龙炮,都无法撼动城池。
何况,城中的晋军粮草和柴禾,均是储备充分,根本无惧被长期围困。
这样一座坚不可摧的城池,以徐庶二人的思维能力,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能破了城池的。
“陛下……莫非是又造了更强大的破城炮不成?”徐庶猜测道,在他看来,似乎也只有这一种可能。
“破城炮的攻击力已到极限,就算再改进也轰不破壶关城的。”颜良很脆否定了徐庶的猜测。
徐庶又看了法正一眼,二人脸上的惊疑与茫然愈加,越发的猜测不出。
法正只得一拱手:“恕臣等愚鲁,实在想不出攻破壶关城的办法,还请陛下明示。”
徐庶也一拱手,以好奇的目光,望向颜良。
“办法朕是有的,只是还不能确实是否可行,尔等且耐心的等几日,很快就会见分晓。”颜良也不是卖关子,只是他看起来也没有必成的把握。
颜良不说,二人也无可奈何,只得按下心中的狐疑,等着颜良所说的“时机”到来之时。
不攻不撤,楚军的休兵,依然在继续。
两天后,一场春雨又至。
王凌站在城头上,抬头看着漫天的雨雾,远望着灰蒙蒙的敌营,雨水打湿的脸上,却皆为得意。
“颜贼,春雨已至,你还得撤兵,就等着被我拖死在这太行山上吧,嘿嘿~~”王凌冷笑着,喃喃自语。
壶关被围已两月,坚如磐石,王凌挡下了无敌于天下的颜良的进攻,心中如何能不得意。
如今春雨普降,楚军撤兵已成定局,王凌的那份得意,已经达到了顶点。
他已经想着颜良撤兵后,司马懿对坚守壶关有功的他,大加封赏之时的荣耀。
王凌,将以逼退颜良之功,从此名动天下,成为一代名将。
“哈哈~~”想到开心处,王凌情不自禁的放声大笑了起来。
城上左右的晋军,也一片的轻松,都沉浸在楚军将退,困境将解的得意之中。
围城继续,转眼,已是七天之后。
这七天以来,因为春雨普降,太行山路泥泞,后勤运输不利,使得楚军的补给断断续续,每日运送前线的粮草,已下降到原来的七成左右。
粮草运输的不利,使得楚军将士的士气,很快从高峰,向低谷渐渐的滑落。
是日,诸将尽集御帐中,有的向颜良慷慨请战,有的则建议不如撤兵。待秋后再北伐灭晋。
徐庶和法正二人,虽知颜良已有计策,但多日未能实施。渐也开始有些狐疑动摇起来。
一片议论中,周仓步入帐中,向颜良附耳低语了几句。
颜良那淡漠如水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兴奋,猛然拍案,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众臣们吓了一跳,皆闭上了嘴巴。大帐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望向了颜良。
颜良环视诸将,冷冷笑道:“朕知道。尔等对朕不攻也不撤的做法,心中早就狐疑很久,朕也等的不耐烦了,今日。该是做一个了断的时候了。”
猎猎的杀机。在颜良的身上,如火狂燃,那凛烈的杀气,令距颜良较近的将领们,都感到了丝丝的寒意。
“传朕旨意,明日全军尽出,朕要一举攻破壶关。”颜良豪然喝道。
众将的情绪都为之一震,沉寂了这么久。他们早巴不得开战,就算最后攻城不利。还是要撤兵,那也好过攻也不攻,直接就班师。
徐庶和法正的心中,既是狐疑又是激荡,他们知道天子既是下令攻城,便必定“时机”已到,他们已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天子究竟有何奇策,能够攻破坚不可摧的壶关城。
一场军议,在战意昂扬中结束,诸将散去,各自本部传达总攻的命令。
一时间,三军精神抖擞,大楚的将士各各热血沸腾,巴不得早点一战。
次日,天明。
天空蔚蓝如洗,万里无云,气温不冷不热,正是作战的好天时。
七万楚军将士饱餐一顿,从诸营中开始,如涓涓细流一般,分面八方的汇聚于壶关口前。
不到半个时辰,八万大军便肃列已毕,黑色的铠甲反射着阳光,照出一片铺天盖地的耀眼刺目的强光。
刀戟如林,军气浩荡,大楚的战旗,在壶口关前傲然飞舞。
颜良坐胯赤兔,手扶倚天宝剑,鹰目以一种冷峻诡绝的眼神,冷冷注视着敌城。
城头上,晋军早已就绪,王凌也第一时间赶至了城头。
王凌原以为,楚军很快就将不战而退,但这大清早上,敌军齐集城前的消息,却让王凌大感意外。
匆匆赶至城头,望着城外黑云压地的楚军阵势,王凌暗暗的吸了一口冷气。
“看来,颜贼这必是想在退兵前,做最后一次强攻啊,哼,我就让你再次徒劳无功。”王凌压下惧意,打起了精神。
城外处,颜良再次扫视了敌城一眼,扬鞭一喝:“擂鼓,攻城!”
咚咚咚!
轰隆如雷的战鼓声,瞬间震破了天地。
无数面令旗飞舞摇动,便随着地动山摇的震动,前排的张任所部万余陷城队,开始向着壶关城推进而去。
放箭、填壕、竖云梯、攀城……
如往常的进攻一样,张任指挥着士卒,按照常规机械式的模式,对壶关城发动了进攻。
壶关城头,很快箭如雨下,罗石纷飞,王凌也如寻常那般,指挥着晋军反击。
没多久,第二队,第三队的楚军,接连加入到了攻城的的阵列,一场激烈的攻防战开始。
壶关城依旧是那么坚不可摧,激战一个时辰,楚军尸横累累,似乎依然看不到可能破城的迹象。
原来士气抖擞的将士们,这个时候,士气渐渐的开始消弥了起来。
唯一徐庶,眼中却闪着异色,他看到这寻常的强攻中,却有不寻常之处。
因为他看到,在壶关城门东侧一带,近百人的士卒,似乎正在大盾的掩护下,向着壶关城的墙根挖掘着什么。
半个时辰后,他们生生的在壶关城下,挖出了一个大洞,一直挖到了城墙下方。
“难道,陛下的破城之策,就是挖地道钻入敌城吗,可是,这般明目张胆的挖,如何能瞒过晋军,而且,只那么一个小洞,又能有什么用处呢?”徐庶心中愈加的惊奇。
而城头上,王凌也发现了楚军的异状,遂是调集士卒,向那些挖掘的楚军,发动密集的箭射。
而这时,驻马远立的颜良,却看到前方处,举起了蓝色的信号旗。
颜良剑眉深凝,兴奋之色涌上脸庞,他深吸一口气,扬鞭喝道:“道士们在哪里,该是你们上场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二章 震惊天下的一幕
号令传下,过不多时,周仓亲率的一队人马,便从后阵上前。
楚军军阵如浪而开,裂开了一条通道,让那一队人马直抵军阵之前。
徐庶瞪大了眼睛,翘首远远而望,和大多数的楚军将士一样,徐庶也一下子惊住了。
视野中,追随周仓上前的,除了百余名精锐的虎卫御林外,竟然还夹杂着十余名道士,而且这些道士还抬着一个个的大木桶,不知其中装的是什么。
“这就是陛下的破城之计吗?”徐庶心中震撼茫然。
诸将们也是大为惊奇,却不知自家军中,怎么忽然间冒出了这许多道士,难不成天子打算让这些道士攻城不成?
“陛下,这些道士……”徐庶目光转向了颜良。
颜良却微微而笑,马鞭遥指前方:“元直,仔细看吧,这震惊天下的一幕,千万可不要错过。”
颜良那充满玄机的豪言,令徐庶心中倍感惊疑,他只得按下心中的疑惑,翘首巴巴望向敌城方向。
千万人的注视下,周仓亲率着那一队混合兵团,借着大盾的掩护,避过了晋军如雨的箭矢,奔至了壶口城下。
周仓并未率军攻城,而是带着那班人马,来到了楚军所挖的地洞那里。
“快,将木桶都填进去。”周仓口中大喝,手舞战刀,遮挡着射下的箭矢。
道士们不许军卒触碰,亲自将一个个的大木桶抬起洞内。随后,一名道士点起火把,勇敢的钻入了洞中。
片刻后。那道士们爬出了洞坑,把火把一掉,紧张的大叫:“快,快撤退。”
周仓见状,即刻率军撤退,同时摇起赤色的信旗。
中军处,驻马远望的颜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周仓信旗,他本是平静如水的心情,也骤然间激荡起来。
“传令陷城诸军。给朕速速回撤。”颜良扬鞭急喝。
铛!铛!铛!
金响急疾,退兵的号令,遍传四野。
正自苦战的诸军,闻知撤退的金声。不敢稍有逗留。急是如退潮一般,从壶关城退了下来。
城头的晋军见楚军撤退,自以为是他们的苦战,逼退了敌人,无不长松了一口气,一个个得意的向着“败退”的楚军大骂大叫,炫耀着武力。
“我早说过,有我王凌在。壶关稳如泰山,颜贼。你终于还是奈何不了我,今日果然是我王凌名动天下之时,哈哈~~”
王凌手叉着腰,远望着退却的楚军,得意的狂笑起来。
远方处,徐庶看着如潮而退的己军,心中却愈加的茫然,他绞尽了脑汁也无法想到,自家的天子,到底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颜良却嘴角带着一抹冷笑,喉结缓缓蠕动,仿佛在算计着什么时间。
最后,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吐出了一个“砰”字。
砰!
一声震天的巨响,仿佛浑沌初开时,那第一道惊雷,整个天地都要被震碎一般。
万千楚军,同一时间身形一震,下意识的向着身后的壶关城,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七八万的楚军,瞬间都惊得目瞪口呆。
无数双眼睛之中,但见壶关的东侧,突然之间燃起了冲天的大火,烈焰挟着尘石冲天而起,竟有十余丈之高。
火光与尘雾中,壶关那坚不可摧的城墙,竟然是生生的塌了有数丈之宽的距离。
壶关城,瞬间被击破!
“这怎么可能,到底发生了什么!”徐庶惊得都有些喘不过气来,错愕万分的望向颜良,想寻求颜良的解释。
颜良却恢复了淡然,只淡淡道:“元直莫慌,朕只是用了几桶火药,把壶关城炸开了而已。”
火药!?
徐庶惊恐茫然,这个闻所未闻的新鲜名词,令他更加的摸不着头脑。
没错,那确实就是火药。
火药乃华夏四大发明之一,颜良身为穿越者,又如何能不知道。
这火药古来既有,最初都是那些炼丹的道士,在炼丹的过程中,不断的摸索而出。
这也就是说,道士可以说是最原始的“化学家”。
颜良便这太平道的道士中,应有不少道士都炼过丹,颜良遂是令周仓召集了两河数州的道士,集中起来,按照颜良给他们的配方,来配制火药。
原本的历史中,火药这玩意儿是在宋代才大规模的生产,如今这个时候,甚至连基本的原料都难找。
颜良为了配制足够的火药,足以轰开壶关城墙,才令诸郡太守们,尽一切的力量搜集采办这些原料。
可以说,颜良几乎是以半个国家之力,才在数月间,勉勉强强的凑够了几桶火药的原料。
颜良原还担心,他这新制的火药,有可能效果不佳,轰城以失败告终。
如今看来,他的运气还是极佳,壶关城如愿以偿的被他轰开了一道缺口。
徐庶那边还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搞不清这“火药”究竟为何神物,竟然能燃火开炸,发挥出如此巨大的威力。
颜良却也不多解释,扬鞭一指,厉声道:“全军进攻,给朕攻入壶关,杀尽敌寇!”
咚咚咚~~
隆隆的战鼓声再度响起,进攻的号角声,响彻云霄。
数万将士们从震愕中惊醒,纷纷喊杀而出,挟着满腔的战意,四面八方的向着倒塌的壶关城扑去。
颜良看着自己潮水般的将士,心中暗忖这火药威力如此之大,早知就该早点发明,那自己岂非更加无往而不利。
“不对,幸亏我没有早点发明。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颜良很快又否定了这个念头。
火药这种玩意儿不比破城炮和连弩,那些复杂的兵器制造起来,不仅需要详细的图纸。更需要许多匠人分工合作,制造不同的部件,最后才组装成功。
那所,即使敌人抓获了个别工匠,那也休想仿造出来。
火药就不同了,其基本的制造原料也就三样,制作工序也无非就是一个配比而已。敌人很容易获得制造情报,哪怕他们不知道具体的配比,但只要知道了原料。慢慢试配最后也必能配出。
而当年颜良尚处弱小时,发明火药固然可一时威风,但势必会引起其他强大诸侯的重视,若是给这些敌人获得了火药制作方法。大规模的生产出来。只怕对自己的威胁将更大。
所以说,处弱小之时就急着发明火药,等于是三岁小孩,手握千金,反是弊大于利。
现下却不同了,颜良横扫天下,十三州只余下一个并州未攻下,这样的强势之下。即使敌人获得了火药制作方法,又能怎么样呢。
你以区区一州之力造火药。难道能造得过我集十几州之力吗?
此时发明火药,攻破坚城,早点一统天下,正是时机。
颜良的神思感慨中,数不清大楚将士,已涌过壕沟,向着壶关城的缺口中涌去。
而在这个时候,城头上的晋军,尚处于晕头转向,神魂颠倒的状态之中。
成百的晋军士卒,在那一瞬间的爆炸中,就被强大的冲击力,生生的炸上了天,炸成了粉碎。
幸存的晋兵,也被那突如其来,几近于恐怖的爆炸,吓得肝胆俱裂。
原本得意的王凌,竟是一瞬间被震得坐倒在地,所有的得意与自信,都被震到九霄云外。
王凌拨开头顶的灰尘,摇摇晃晃的爬将起来,当他看到那洞穿的城墙时,整个人都吓懵了。
“怎么可能,楚贼是怎么轰破我的城墙的?楚贼什么也没做啊?”惊恐的王凌,语无伦次的自言自语。
左右,那些士卒则惊得哇哇大叫,个个都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
正当他神魂落魄时,隆隆再起的战鼓声中,大楚将士已如无数的猛虎,再度扑将而来。
看着如潮的敌人,王凌心中又是惊,暗暗叫苦,这城墙缺口一开,他还拿什么来挡住楚军的进攻。
就在王凌还在思索着御敌之策时,左右吓破了胆的晋军士卒,已经开始望风而溃,丢盔弃甲,向着内城抱头而窜。
王凌大怒,急拔剑喝道:“谁敢擅退,立斩不赦,都给本将站住!”
那声嘶力竭的怒吼声,很快被淹没在了楚军震天的喊杀声中,吓破了胆的晋军,精神已然被那一瞬间的爆炸给瓦解,哪里还顾得上王凌的威胁,只顾没命的窜逃。
“站住,都给我站住,你们这些懦夫,都不许逃……”
王凌大怒之下,连斩数名逃跑的士卒,却依然阻止不了这败溃之势。
当王凌尚在尖声怒叫时,成百成百的楚军士卒,已从那缺口处,涌入了壶关城,涌上了左右断裂的城墙。
老将张任,更是手提战刀,一马当先攻上城墙。
但见张任手中大刀,如车轮般左扫右荡,秋风扫落叶一般,将那些撞上来了的敌卒,无情的绞成骨肉碎裂。
杀破乱军,张任一眼盯上了大呼小叫,气急败坏的王凌。
“老夫立功的机会,终于到了,哈哈——”张任精神抖擞,狂笑如雷,手纵战刀撕破乱军,向着王凌狂杀而去。
王凌正气急败坏的挥剑扼制溃势,猛觉凛烈的杀机,如泰山般斜压而至。
猛回头见,却见一员楚军老将,威不可挡的向着他冲杀而来,手中的大刀,如死神的爪子,肆意的索魂夺命。
见得这般威猛的敌将,王凌脸色霎时间涌满了惧意。(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三章 高贵冷艳是种病,得治!
拼了!
王凌的脑海中,除了恐惧之外,就只余下了这两个字。
壶关城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即使他现在败逃往内城,还是逃不出升天,最终不是死在乱军中,就是要沦为楚人的俘虏。
颜良对待那些不肯归降的敌将,是何等狠辣的手段,王凌可是早有听闻,他当然不愿意受那等惨无人道的折磨。
而投降颜良那个出身卑微的家伙,更是自恃高贵的王凌,根本想也不会去想的之事。
别无选择,唯有拼死一战。
“老匹夫,焉敢逞凶,纳命来!”王凌暴喝一声,鼓起一身的勇气,手纵战刀迎击而上。
杀至近前的张任,一见王凌那起手的把势,便知眼前这敌将,武艺压根就不入流。
如此土鸡瓦狗之辈,也敢在我张任而前装腔作势,当真是不自量力。
张任冷哼了一声,虎步如风,手中战刀如闪电一般,挟着雷霆之力,横荡而出。
他这一招,直接王凌刀锋,是要与之硬碰硬。
两柄战刀,瞬息撞至。
吭~~
火星乱溅中,王凌那诺大的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了出去,“砰”的一声,重重的摔落于地。
一招之间,胜负已定。
落地的王凌惨叫一声,口吐鲜血,虎口震裂,形容惨白惊恐之极。
尽管一招身受重创,但他却仍不甘心。以刀撑地,挣扎着欲爬将起来。
张任巍然的身躯,瞬息而至。飞起一脚踢在了王凌的腰上。
这一脚何其之重,那王凌又是闷哼一声,整个人滑出数步远,再次重重的撞在了女墙上。
撞击的同时,更听到“咔咔”几声闷响,他身上的肋骨,已不知断了多少根。
张任大步上前。战刀扬起,当场就准备结果了王凌。
刀将落下的一瞬,张任却收了刀势。
楚军之中。临阵斩将固为大功,但生擒敌将的功劳却要更大,这一点张任岂能不清楚。
楚军之中名将如云,这些年来张任鲜有立功的机会。今破天荒的有此良机。张任当然是想功劳越大越好。
念及于此,张任便收了杀心,下令负伤的王凌绑起来,献于天子。
王凌被生擒,晋军更是土崩瓦解,不堪一击。
数万楚军狂涌入城,见人就杀,对于那些投降的晋军。根本不予理睬,一律杀之。
围而不降。城破,尽杀之。
此乃楚军的铁律,为的就是报复那些不降之徒,让他们不敢跟楚军作对,如今壶关城已破,这些敌卒才知投降,哪里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半日杀戮,直到黄昏时,壶关城中的叫喊声,才渐渐的沉寂下来。
颜良在众人的簇拥下,登上了壶关城头,居高临下,俯视着这座血与火浸染的关城。
最强的一座关口已破,颜良仿佛已看到了通往晋阳的阳关大道,他的心情何其兴奋畅快,猎猎的豪情在他的脸上燃烧。
“启禀陛下,壶关城已尽我军所据,顽抗的敌寇被我们杀得一干二净。”血染征袍的老将张任,上前拱手禀报。
颜良亲手将张任扶起,抚其肩赞慰道:“公义啊,这一仗打得漂亮,首功非你莫属。”
心情大悦的颜良,当场便下旨给张任增加食邑,并赐以锦缎金银,以为犒劳。
张任大喜,忙是再三谢恩。
接着,张任又一挥手,将受伤的王凌押解上来,献在了颜良面前。
那王凌身受重创,却仍拼死的挣扎,死也不肯跪下。
张任厉骂道:“小子,我家天子在上,你还不下跪,想找死吗!”
“我王凌乃世族名门子弟,岂能跪你这出身卑微的匹夫,做梦吧!”王凌咬牙切齿,肃厉怒叫。
面对王凌的叫嚷,颜良非但没有生怒,反而觉得十分的可笑。
若说当年他还处弱小时,那些世家诸侯们常常拿他的出身来做辱骂,倒也可以理解。
眼下,颜良已身居帝位,坐拥天下,横扫诸夷,四海之内除了区区一个并州,无不臣服,他的功业已然超越了秦皇汉武。
这个时候,还有人敢拿他的出身来做讥讽,当真也是脑子有病。
颜良目光如电,冷视着眼前的王凌,嘴角勾起一抹讽笑,“原来你得了高贵冷艳的病,而且还病不得轻,这病得治,你不想治,只有朕来替你治了。”
听着颜良的讽刺,王凌是又怒又糊涂,不知该如何以应。
这时,颜良的目光却陡然一凝,冷绝的杀机,瞬间令王凌冷彻骨肉。
“传朕旨意,他日晋阳城破后,给朕抄了王氏一族,男丁尽数五马分尸,女子统统发配娼营。”颜良用冷绝的口吻,下达了这道残酷的旨意。
王凌瞬时形容大变,原本肃厉的面容,转眼已尽为惊惧所占。
颜良却神色淡漠,如看小丑一般,欣赏着王凌那错愕惊恐的表情。
王氏乃晋阳世家大族,更是并州第一大世族,当年的王允就是晋阳王氏出身,因为看不惯出身卑微董卓,压在他的头上,才诱使吕布诛杀董卓。
你王凌不是出身高贵么,你王家不是世族豪门么,你们不是高贵冷艳么,很好,朕就杀光你们王氏的男人,让你们的王氏的女人世代为娼,看你还如何高贵冷艳。
“颜良,我们王家乃高贵一族,当年连董卓也要礼敬我叔父三分,你怎敢如此对我们王家?”
王凌有点被惊吓到疯了,当此时候还不求饶,竟然还敢跟颜良卖弄高贵。
颜良的脸上却浮现厌恶之色,冷冷道:“你不提王允那厮还罢,你一提,朕更要灭你王家满门。”
王凌神形一震,嗔目结舌不知所以,要知王允可有着诛董的大功,天下群雄们无论谁当家作主,对王允都是赞佩不已。
而今,这个颜良竟然对王允那般的不屑,这如何能叫王凌理解。
“董卓虽一西凉武夫,但他对你叔父王允,却是礼敬万分,更是信任到让他代掌朝政。
“可你那叔父呢,却以德报怨,设计诛杀人家董卓,如此卑鄙无耻之徒,朕一想起来就恶心不已,你还有脸来卖弄。”
颜良一番历数,将王允可耻的真面貌,无情的揭露了出来。
“颜贼,你休得辱没我叔父,我叔父那是为了大汉江山,他是天下一等一的忠义之人,岂是你这可辱没的。”王凌恼羞成怒,歇厮底里的大叫。
“好一个为了大汉江山!”颜良冷哼一声,“董卓在时,汉朝还有那么点威信,你叔父一杀董卓,汉朝威信才尽扫于地,天下才真正进入群雄割据的大乱时代,什么狗屁忠义,依朕看,王允才是汉朝覆灭的罪魁祸首!”
颜良一番讽刺,将王允那些“卫汉”的英雄,打回原形,打成了汉朝覆灭的祸首。
如此言论,简直是闻所未闻,直将王凌震得愣怔在了那里,不知如何以应。
颜良说得一点没错,王允根本就是汉朝覆没的元凶。
他王允无非是自恃出高贵,不甘心被出身卑微的董卓压在头上,更想让他的并州集团,取代西凉集团成为汉廷中央的主宰,所以才会用卑鄙的手段,设计诛杀了董卓。
什么狗屁忠义,什么为了汉朝社稷,什么为了正义,都只是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他王允和其他诸侯根本没什么两样,所为者,无非是一个“利”字而已。
一席话,颜良无情的撕碎了王允的高大形象,将王凌心目中的大英雄,批得是体无完肤。
王凌是又气又急,憋得满脸通红,几乎就要疯掉的样子。
“颜贼,你胡说八道,你放狗屁!”王凌也不顾形象了,破口如泼妇大骂了起来。
这些高贵冷艳的伪君子,所谓的道德高尚之徒就是这个样子,硬的打不过你是,就会跟你讲大道理,大道理也讲不过时,就会变成蛮不讲理的泼妇。
对付这种人,颜良最有经验。
“来人啊,把这小子的裤子给朕扒了,先抽三十鞭再说。”颜良摆手一喝。
左右御林军士上前,将王凌按倒在地,裤子扒开,周仓亲自动手,用沾了水的鞭子,狠狠的抽向了王凌那粉嫩的屁股。
啪!啪!
啊!啊!
鞭声清脆作响,王凌则被抽得是如杀猪般嚎叫,片刻间,便被抽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不多时间,三十多鞭抽过,王凌的屁股已变成一滩烂泥,整个人更是痛得险些昏死过去。
“颜良……你竟敢这般对我……呜呜……你不得好死……呜呜……”
王凌虚弱无力的趴在那里,口中喘着粗气,流着口水,泣声的咒骂着颜良。
“还不服是吧,继续给朕打!”颜良又是一喝。
周仓挽起了袖子,皮鞭一挥,继续“啪啪”的抽打下去,直将王凌抽得连骨头都快要露了出来。
转眼,又是二十鞭下去。
王凌已被抽到口吐白沫,两眼发白,痛到几不欲生。
“饶命啊,不要再抽了,我服了,我服了……”王凌终于撑不住,嚎叫着向颜良求饶。
高贵冷艳的伪君子们,果然都是软骨头。
颜良嘴角扬起一抹不屑,冷冷道:“现在喊饶命,已经晚了,来人啊,把这厮给朕拖下去去,五马分尸。”(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四章 生得高贵,死得难堪
五马分尸!
王凌当场吐血,差点就吓死过去。
他自以为颜良对他的一番折磨,为的就是逼他归降而已,如今高贵冷艳的自己开口求饶了,颜良理应马上换一副嘴脸,以礼贤下士的姿态,高兴的接纳自己的归降才对。
可王凌万万没有想到,颜良鞭子抽打他,仿佛只是图个纯粹的痛快而已,自己都已经求降了,竟然还要残忍的杀死自己。
“我已愿归降,为何还要杀我,为什么啊?”惊恐的王凌,喷着血沫子大叫。
颜良不屑一哼:“除了高贵冷艳病之外,朕看不出你有半点用处,你这样的废物,朕留你简直是糟蹋粮食。”
这一番话,如九天惊雷一般,无情的冲击着王凌高贵的心灵。
自恃出身高贵,才华绝世的他,如今在颜良的眼里,却成了一无是处的废物,这让他情何以堪。
惊羞恼火之下,王凌急是嚎叫:“我有经天纬地之才,你杀了我是你莫大的损失,颜良,你有眼无珠啊。”
“还真是没羞没臊啊,这些伪君子们,果然都看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古往今来的伪君子,道德家们,看来都是一路货色。”
颜良被王凌的自夸,听得是好笑不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王凌见颜良转怒为笑,还以为颜良被他的才华所打动,已息了杀念,这让他的心头不禁一喜。暗生了一丝希望。
他便忙道:“陛下英明神武远迈古今,臣又有王佐之才,对并州风物地理又了如指掌。有臣相助,必可助陛下扫灭晋国,一统天下啊。”
此时的王凌,全然已不见了适才高贵冷艳的自恃,巴巴的恭称颜良一声“陛下”,转眼间更是背叛了司马懿,要助颜良夺取并州。
很显然。颜良的“残酷”手段,已彻底的击碎了王凌忠义的假面目,逼他露出了真面目。
“朕雄兵百万。良将千员,扫灭晋国易如反掌,又岂会需要你这么个废物。”颜良不屑的讽刺道。
王凌脸色通红,实在想不通被司马懿视为人杰的自己。为何在颜良的眼中。竟是这般的不堪。
而这时,左右军士已上前,准备将王凌拖将下去。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王凌只能声嘶力竭的求饶,抱着一线希望,渴求颜良饶他一条狗命。
正当王凌将被拖下去时,颜良却眼眸一动,喝止了军士。
王凌见状大喜。以为颜良动了仁心,打算饶他一条狗命。
“多谢陛下开恩。多谢陛下开恩啊。”王凌赶忙跪伏于地,巴巴的向颜良叩首。
“谁说朕要饶你狗命了。”颜良冷哼一声,“朕只是觉得,总是五马分尸,似乎有些无趣,这回得来点新鲜的了。”
王凌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就烟销云散,所余下的,唯有彻骨的寒冷恐惧。
颜良想了一想,冷笑道:“来人啊,把这厮拖下城去,用绳子拴在马背上,给朕一路拖,往死里拖,拖死了再把人头砍下来,送往晋阳给司马懿做份大礼。”
听得这冷绝的言辞,王凌整个人僵住了,他只觉自己的身体里已什么都不剩下,只余下了恐怖。
那可是被战马拖着,身体磨地,活活的磨死啊。
那种痛苦,肯定比五马分尸更长久,更令人无法忍受。
“陛下,陛下,听我说啊……”
王凌还在叫饶时,左右御林军士们已汹汹上前,将王凌拖了下去。
无力反抗的王凌,被拖至一匹战马后面,双手拴紧绳索,死死的绑在了马鞍上。
战马还未发动,王凌的脑海中,已经提前浮现出了那恐怖的场景,那无法忍受的痛苦。
忽然之间,王凌觉得自己的裤下凉嗖嗖的,低头一看,自己的裤裆不知什么时候竟湿了一大片,一丝丝浑黄的液体,正在他的裤角处缓缓的淌出。
“这厮竟然吓尿了啊,真他娘的胆小,就这点胆量,刚才还敢跟咱天子装高贵,真是笑死人了。”
楚军士卒们无不面露鄙视,皆以讽刺的目光,欣赏着吓到尿了裤子的王凌。
而这个时候的王凌,已对羞耻彻底麻木,将要面临死亡的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面子。
“驾!”骑士一抽马鞭,纵马而出,向着城门外奔出。
王凌被拖着不由自主的向前踉跄的跟去,才跟了几步,身上有伤的他便身子一栽,向前跌倒在了地上,被战马拖上奔出了壶关城门。
颜良转过方向,面朝着城外,脸色冷漠的注视着王凌被战马拖走。
“啊~~停下啊~~求你了~~”王凌嘶心裂肺的嚎叫着。
他双手被战马紧绷,肌肉都仿佛要被拉断,整个身子贴在地上,飞快的向前滑动,不多时间,便被拖出了百余步。
这时,王凌身上的衣服已被磨烂,皮肉一跟地面接触,转眼间便被磨到血肉模糊。
那种彻骨的痛疼,非人所能忍受,只将王凌痛得失去了理智,如杀猪的哭嚎着求饶。
楚军骑士却丝毫不停,拖着他一路狂奔,四蹄的后面,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如此残酷的折磨之下,再奔出百步,王凌的正面从脸到下体,都已被磨到不成人形,部分地方甚至连骨头都磨了出来。
那嚎叫哭饶声,也越来越的小,最终完全消失。
此时的王凌,已如一头死猪般,再无半点挣扎,任由着战马拖动。
毫无疑问,经过这般酷刑,高贵冷艳的王家公子,已经是一命呜呼了。
骑士又拖出了几十步,见王凌彻底不再动弹,方才停下战马,折返回来,一刀斩下了王凌的首级。
双眼充满血丝的骑兵,高扬着王凌的首级,拖着那具无头的尸体,奔还了壶关城,向着城上观刑的颜良,兴奋的展示。
看着那颗血淋的人头,再看看那血肉模糊的无头之尸,颜良英武的脸上,微微浮现一抹冷笑。
“司马懿,你不是率领世族们要跟朕做对么,那就千万不要停,朕还等着让你尝尝比王凌这小子更痛苦的惩罚……”
攻克了壶关,上党的晋军基本便被肃清,制约楚军北上的障碍,基本已被扫消。
颜良拿下壶关当天,便下令大军急速北上,直奔晋阳而去。
当楚军长驱北上时,介休的司马懿,尚在指挥着大军,应对着西路十万楚军的进攻。
介休城,御营。
司马懿端坐在那里,听取着诸将的汇报,脸上的表情轻松而闲然,并没有多少担心的成份在内。
正南方向上,张辽等楚军进攻虽然凶猛,但晋军依靠着诸道坚固的山城关隘,死死的挡住了楚军北进之路,使楚军不能越雷池一步。
而在上党方向,楚军虽然占据了几乎全部的上党郡,却有王凌镇守的壶关,依然在据城坚守。
王凌,这员司马懿的爱将,仅凭着五千兵马,便拖住了八万多楚军,使之不能北进。
而如今,围城已愈两月,初春已至,雨水很快就会降下,王凌只要再撑个把月,楚军非得因为山路泥泞,补给线不畅的困难,不得不撤兵而去。
只要上党之敌一撤,晋阳所受到的威胁,也将就此消除,整个大晋国也将跟着转危为安。
听着众臣的禀报,司马懿脸上的表情是越来越轻松,嘴角甚至浮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意。
“陛下,王将军真乃忠义之臣,此番若能逼退楚贼,王将军必为首功啊。”贾逵有些兴奋的进言道。
司马懿微微点头,笑道:“梁道言之有理,你就先替朕拟一道封赏之旨,待楚贼一退,立刻下旨进王凌为乡侯。”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众臣的一片羡慕。
王凌先前不过一亭侯而已,如今一战功成,直接就封为了乡侯,这已经是仅次于县侯,侯爵中的第二级。
如此荣耀,谁能不羡慕。
司马懿此番大封王凌,自然也是想拿王凌做一个榜样,以鼓励麾下群臣为他卖命。
“陛下赏罚分明,当真令臣等佩服之至。”贾逵拱手一拜,赞服道。
司马懿呵呵一笑,摆手道:“尔等只要能为国尽忠,朕看在眼里,都不会亏待你们的。”
群臣一听这话,赶紧纷纷的出言,大表对司马懿的忠心,皆拍着胸脯声称要为大晋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司马懿听着高兴,脸上的得意与欣慰之色愈浓。
正当这时,帐外军士匆匆而入,伏地颤声道:“启禀陛下,大事不好,上党细作传来急报,壶关城已为楚寇攻破,王将军也被那颜良处死,楚国大军正长驱北上,直向晋阳杀来。”
这情天霹雳般的情报,霎时间轰在了晋国君臣的脑袋上,把他们畅想的所有未来,统统都轰为粉碎。
司马懿的表情也瞬间抽曲变形,那前所未有的惊骇之色,显示他已经完全被这惊人的消息给震傻。
“壶关城固若金汤,纵使颜贼的破城炮也攻不破,颜贼又如何能破了关城!”惊恐的司马懿一跃而起,声音嘶哑的喝问。
“小人只听说,楚军是用了什么叫‘火药’的东西,把壶关城给生生炸开了一道口子。”
火药!?
听得这闻所未闻之物,司马懿和他的群臣,更是茫然变色。(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五章 两头不能兼顾
司马懿绞尽脑汁,却也无法想明白,“火药”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这种超越了时代的东西,已完全的超出了司马懿,和这些晋国群臣的思维能力范围。
不仅仅是司马懿,全天下,谁又能想得到,区区的粉末,竟然能爆发出那样大的威力,竟然连巨石所彻的壶关城墙,都能够轰破。
晋国群臣,完全陷入了恐慌和茫然之中。
壶关的失守,意味着楚军可越过上党天险,轻松的进入并州盆地,十余万大军轻松的杀往晋阳。
倘若司马懿欲阻楚军,就势必要分兵,可以他眼下的兵力,在失去了上党险要之后,又如何能挡得住颜良的绝对优势兵力。
再者,若是一分兵,介休兵力一少,所受到的敌人南面的压力,就将倍增。
如此一来,司马懿就有两头都不能兼顾,双线全面失利的危险。
可若不分兵去救,难道还能坐视楚国大军进入太原郡,兵围了帝都晋阳吗?
若真如此,那整个晋国离全面崩溃已将不远,这仗也不用打了,他司马懿必败无疑。
不能,绝不能放颜良进入平地,兵围晋阳,绝不能!
可是,又如何挡住楚贼呢?
司马懿脸色阴沉如铁,神色变化不定,一时间失了分寸,不知该如何应对。
“颜贼纵使破了壶关又如何,有臣出马。足可将颜贼阻于晋阳之南。”阶下处,一人站了出来,慨然说道。
司马懿举目一扫。却见那大发豪言之人,正是魏王轲比能。
这时,那贾逵眼眸一亮,忙道:“陛下,太行山险,骑兵无用武之地,楚贼此番逼近晋阳之军。必然多为步军,倘若魏王能率他的鲜卑骑兵前去,未必不能击退楚军。”
“贾丞相说得极是。臣正是这个意思。”轲比能自信道。
这二人的一番话,令司马懿精神为之一振,他猛然之间,似乎是看到了一线希望。
倘若正面对敌。楚国不仅兵多将广。而且光以骑兵的数量,也在他的晋军之上。
但由上党逼近之敌,却因为地形原因,并没有多少骑兵。
如果轲比能用兵得当,以一万骑兵击败十倍的楚国步兵,倒并非是不可想象之事。
退一步讲,就算轲比能不能击退楚军,也可凭借骑兵的机动力。不断的骚扰楚军,令其无法顺利进兵。
只要轲比能可以将楚军拖延个把月。到时大雨一降,太行诸陉不畅,颜良就算拿下了壶关,不还得一样的撤兵不可。
权衡半晌,司马懿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他阴沉的脸上,渐渐又重现了淡定与自信。
“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司马懿长吐了一口气,却郑重道:“楚军虽只有步军,但那颜贼兵法诡计多端,爱卿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冒然进击,以免中了他的伏兵之计。”
顿了顿,司马懿又叮嘱道:“还有,楚军中有一种元戎连弩,可瞬间连射十箭,威力极大,是克制骑兵的利器,爱卿也一定要小心提防才是。”
司马懿对颜良是深为忌惮,将颜良的用兵手段,以及楚军的装备情况,分析得是极为透彻,这时便倾尽所知,教授轲比能万全之策。
轲比能虽然自信,但他也没有自信到可以轻视颜良的地步,认真的听取了司马懿的提醒,并牢牢的记在了心中。
“陛下放心,臣谨记了陛下的叮嘱,那颜贼休想占到便宜。”轲比能一脸郑重道。
司马懿这才放心,遂命拿来御酒,他亲斟一杯奉于轲比能。
“爱卿,我大晋国的安危,此番就全交给爱卿你了,朕以此酒相敬,祝爱卿马到功成。”司马懿举杯相敬。
“陛下放心,臣此去,必叫那颜良尝尝我鲜卑铁骑的厉害。”轲比能豪然一语,举杯一饮而尽。
一杯酒饮尽,轲比能拿了令箭,当即率一万鲜卑轻骑离开介休,星夜兼程北上,赶往晋阳。
……
百里外,阳邑城南二十里。
“陛下,前方二十里就是阳邑城,斥候已经探明,城中只有晋将王基,率五千兵马驻守。”
颜良听得这情报,精神为之一振,扬鞭道:“全军加速前进,务必要在晋军援兵赶来前,给朕拿下阳邑城。”
阳邑乃太原郡东南最远的一座城池,也是晋阳城东南最后一道屏障,只要拿此城,颜良就将率军进入到并中盆地,十余万大军直取晋阳城。
“陛下,那司马懿乃狡诈之辈,臣想他必不会轻易容我们进犯晋阳的。”策马随行的徐庶顾虑道。
颜良听得出他是话中有话,便问道:“元直有什么担心,尽管直说。”
徐庶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司马懿若只单纯分兵向东,最后只能落得个两头不能兼顾,东西两路全面崩溃,那司马懿极是狡猾,臣猜想他必不会出此下策。”
“嗯,元直言之有理,司马懿诡计多端,战略上我们可以藐视他,战术上却不可轻视。”颜良微微点头,“那依元直之见,司马懿会如何应对?”
“我军此次翻越太行山,急取晋阳,诸军皆为步兵,不光骑兵甚少,甚至连弩也没有带多少,臣想那司马懿必能看出我军的不足之处,多半会发骑兵前来阻挡我们。”
徐庶道出了他的推测,而他的猜测,也立刻得到了颜良的认同。
颜良的剑眉,微微轻凝,点头道:“朕这**万大军,皆为步军,倘若司马懿真的派骑兵前来,倒还真有些棘手。”
“臣以为,我军不若稍稍息整几日,待后军将连弩,以及轻骑翻过山路,送抵前线后,再北进不迟,那时,晋军的骑兵又有何惧。”徐庶建言道。
“不可!”颜良却一摇头,当场否定,“眼下雨水越来越多,再用不了一个月,太行山就将泥泞难行,我军粮草补给跟不上,纵然有连弩和轻骑也将无济于事,必须在一月之内,杀入并中盆地,以战养战。”
一句以战养战,令徐庶身形一震,他双眼微动,已是明白了颜良的用意。
司马懿想玩拖延战,颜良又不肯退兵,那就只有尽快杀入并中盆地,收取太原郡的粮草,以供就地解决军雾之用。
唯有如此,才能在后勤补给不畅的情况下,保证大军依然能完成对晋阳的围攻。
“陛下言之甚是,只是如此我军既无连弩,又无轻骑,想要击破晋军骑兵,只怕不太容易啊。”徐庶顾虑道。
颜良沉思了片刻,眼眸中却闪过一丝诡笑,“哼,司马懿若真敢派骑兵来,朕就让他有来无回!”
颜良的自信,令徐庶精神为之一振,但他却猜不到,颜良究竟有何妙计,可以在没有克敌之器的情况下,破了晋国的骑兵。
而颜良也不多解释,下令大军继续北进。
黄昏时分,斥候传来回报,事实的发展,果真如徐庶猜想的那样,司马懿当真是派了轲比能率一万铁骑前来阻挡。
鲜卑骑兵一路奔行,抢先一步进抵阳邑,并离城下寨,与城中的晋军形成了犄角之势。
得知鲜卑骑兵到来的消息,楚军诸将们多建议,可等后续的连弩和轻骑赶来,再与敌一战。
这倒不是诸将们怕了鲜卑人,而是他们都是精通兵法的名将,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犯了轻敌冒进的错误。
颜良却没采纳他们的意见,而是下令三军饱食,次日清晨,尽起大军向着阳邑城继续推进。
“这个颜贼,明明见了本王的铁骑到来,还敢继续进攻,当真是不自量力。”军帐中,轲比能的话中充满了嘲讽。
“颜贼用兵诡诈,他敢继续进攻,必然有所恃,咱们还当小心为妙。”王基提醒道。
轲比能当然忘不了司马懿的提醒,他遂是派出了多队斥候,前去侦察楚军的情况。
斥候发回的情报,却是楚军中既无大量装备连弩,也未见有骑兵保护侧翼,**万人完全是仗着人多的优势,平辗而来。
“好个颜贼,你以为你人多就敢小瞧本王的铁骑了,哼,这一回,本王就让你为你的自信付出沉重的代价。”
轲比能豪情大作,当即下令一万骑兵尽出,要与楚军决一死战。
那王基本想相劝,但听得楚军中没有连弩,也没有骑失保护侧翼,便不知该从何劝起。
他深通兵法,自也知道,敌军如此形势,正是以骑兵破之的大好机会。
“殿下出战可以,但要千万小心,莫中了颜贼的诱敌之计,若是他溃败,只稍稍追击便可,万不可追击太远。”王基担心颜良有伏兵计,临行前这样劝说轲比能。
“王将军放心,你说的这些,陛下早有交待,本王绝不会上了他的当的。”
轲比能这般一说,王基却才放心,便忙回往阳邑城,登临城头,以观这场骑兵破步兵的大战。
午后时分,楚军八万大军,如黑色的潮水一般,漫卷原野,逼近了也邑城。
轲比能手提狼牙棒,傲然而后,身后,一万鲜卑骑兵,如钢铁长城一般,耸立于他的身后。
看着徐徐逼近,侧翼防御力很弱的楚军,轲比能那狰狞的脸上,不禁浮起一丝冷绝的笑意。(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六章 炸你个天昏地暗
“正面佯攻!”轲比能狼牙棒一扬,厉声大喝道。
万余鲜卑骑兵,奔腾如潮水一般,喊着听不懂的叫杀口号,向着楚军军阵冲杀而来。
阳邑城头上,那王基见轲比能这般急切的发动攻击,眉头不禁暗暗一皱,面露担忧之色。
“这轲比能也太托大了,纵使楚军没有连弩,没有骑兵,他也不该这般心急的发动进攻,而且还是正面进攻,正面冲击,如何能冲得动楚军的铁阵呢。”
王基这里还忧虑时,正面处,轲比能已率军冲至了楚军对面百余步之距。
楚军将士巍然如山,肃列不动,丝毫没有被敌人万马奔腾的气势所吓倒。
颜良冷笑一声,扬鞭一喝,下令放箭。
令旗摇动,数千支箭矢腾空而起,向着鲜卑人呼啸而去。
楚军虽没有配备元戎连弩以及骑兵,但随军又焉能不配备强弓硬弩,这几千支箭矢骤然发射,杀伤力也是相当可怕。
“转向,左翼!”轲比能大呼一声,拨马斜向左翼射去。
王旗一改变方向,万余直线冲击的鲜卑骑兵,迅速的改换了方向,跟随着轲比能的王旗转向,向着楚军的左翼斜杀而去。
鲜卑军改换方向,数千支呼啸而至的箭矢,顿时便射了个空,除了个别反应慢的鲜卑人,绝大多数的鲜卑骑兵,都躲过了这密集如雨的箭矢。
轲比能纵马如风,率领着他的军团。迅速的向楚军的左翼扑去,试图趁着楚军阵形不及变化时,一举从左翼突破。
城头上。王基看到这般阵势,那紧皱的眉头方始松开,嘴角还掠起了一抹赞赏般的笑意。
“原来轲比能正面冲击只是佯攻,为的是扯动楚军阵形,好从侧翼突破,这个轲比能啊,果然是把骑兵战术运用的出神入化。这下我看那颜贼还如何应对。”
远方处,鲜卑骑兵已迫近了左翼。
颜良并没有感到一丝惊讶,依旧从容。下令军团变阵转向,以应对侧击之敌。
一片轰响中,原本朝向北面的楚军阵,如一头笨重的巨象一般。轰然转向。将矛头对准了西面。
大枪高举,坚盾如壁,重新结起了一座铜墙铁壁。
而此时,鲜卑骑兵已冲至七十余步。
这样一个距离,虽已相当迫近楚军,但依然得受楚军两轮的箭袭,况且,就算他们撑过箭雨打击。能否冲破那大枪与坚盾构结的防御之壁,尚且是个未知数。
轲比能思索飞转。他瞬间就判断出,现在依旧不是发动肉搏战的最佳时机。
“转向,袭取楚贼后翼!”轲比能再度改向,策马从楚军阵前六十余步掠过,又向着南面掠去。
万余鲜卑轻骑,即使于奔行之中也反应机敏,但见王旗改向,迅速的也跟着转向。
一片尘土滚滚中,一万鲜卑骑兵在楚军弓弩手放箭之前,再次掠阵而过,变换了冲击的方位。
如此一来,还未稳住阵形的楚军,不得不再度变阵,以应对敌骑冲击。
“陛下,咱们被敌骑这般牵制变阵,阵形迟早要出现破绽,若给胡虏抓住机会,后颗不堪设想啊。”徐庶担忧道。
“胡虏也就这点战术,朕早有对策,元直你就等着看好戏吧。”颜良冷笑一声,英武的脸上涌动着猎猎的自信
徐庶知颜良暗中必有奇策,却是猜不出来,只得压制住担忧,静观其变。
军阵变化,再度转向。
而那轲比能似乎也看出,楚军的军阵正在逐渐显露出破绽,他便佯作从南面突击,半道上突然再次转向,又绕往了东面。
这一回,楚军的阵势终于被撕扯乱了,盾手和枪手们不及同时转向,彼此间发生碰撞,右翼方向立时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战场之上,形势瞬息万变,只这短暂的破绽,也足以是致命的,尤其是在对抗骑兵时。
轲比能也算统帅骑兵的高手了,焉能看不出楚军的这破绽。
“嘿嘿,颜贼啊颜贼,饶你天下无敌,这一次,终于被本王抓到破绽了吧,我大鲜卑扬名天下,就在此时,哈哈——”
轲比能狂笑一声,这一次他再也没有改变方向,而是向着出现破绽的楚军右翼急袭而来。
一万鲜卑铁骑,卷起漫天的尘雾,滚滚如潮水一般,向着楚军直扑而来。
转眼,已至五十余步。
“陛下,我右翼出现了破绽,恐难抵敌骑冲击呀。”徐庶惊叫道。
颜良却无一丝的忧虑,脸上的自信反而愈浓,只淡淡一笑,向着周仓使了个眼色。
周仓会意,即刻举起了早已备好的五色令旗,
那令旗与寻常的令旗完全不同,似乎暗含着特殊的用意。
正当徐庶茫然时,突然间,千余支火箭,从中军阵处腾空而起,向着奔腾而来的鲜卑骑兵呼啸而落。
徐庶早注意到,楚军的中处军,一直隐藏着一支火箭部队,他却没有想到,颜良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发动。
“难道这就是陛下的破敌之计吗?可是火箭虽然声势吓人,却未必能对敌骑造成多大实质性的伤害啊……”
望着漫天而去的火箭,徐庶的心中的焦虑,依旧挥之不去。
“颜贼,你妄想凭几支火箭,就想挡住我的鲜卑铁骑,当真是痴心妄想。”
轲比能心中冷笑,扬棒大喝:“不要害怕,给本王冲啊。”
万余鲜卑铁骑,鼓起勇气继续冲,同时伏下身来,准备躲避从空中落下的箭雨。
火箭只有千余支,在这样的距离下,楚军最多不过发射两轮,根本对鲜卑人造不成多大的杀伤力。
轲比能的脑海中,已经开始勾勒他如何杀进楚军阵中,杀得楚军片甲不留的兴奋情景。
神思之际,箭雨已呼啸而落。
轲比能狼牙棒一挥,拨挡开了一支袭来的火箭,其余鲜卑骑士也纷纷挥动手中兵器,将袭来箭矢咯挡开来,或是伏于马背上避箭。
一轮箭下来,只有数十骑中箭,其余的火箭,不是被挡开,便是射偏落在了草地上。
“冲啊,给本王杀光楚狗!”避过一轮箭雨,轲比能兴奋如火,如虎狼一般吼叫。
轰~~
轲比能左侧数丈处,突然间一声巨响,一团巨大的火焰闪过,两名鲜卑兵竟是连人带马,被炸飞上了天。
轲比能大吃一惊,急是举目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轰!轰!轰!
就在轲比能惊疑不解时,方圆百丈的鲜卑阵中,爆炸四起,火团大作,数不清的鲜卑骑兵,被地面上突然而起的爆炸,炸得是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万余鲜卑兵,转眼间便有近千人被炸死,碎裂的尸块,还有那喷涌的鲜血,在火光的笼罩下,四面的飞溅。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贼使了什么妖法?”轲比能震怖难当,勒住战马,环面四周惨烈,已是彻底的失去了分寸。
几十步外,楚军将士们看着这四起的爆炸,看着被炸飞的胡虏,无不惊喜万分。
徐庶亦是满脸惊喜,急是以惊叹的目光望向颜良,“原来陛下早就埋下了火药啊。”
颜良却笑而不语,只以冷绝的表情,欣赏着眼前胡虏的惨烈之景。
原来,当日用火药桶炸开壶关后,还留有一部分火药没有用完,颜良便叫那些道士们,将火药压入瓦罐之中,再插上引线,做成了简单的“地雷”。
当然,碍于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平,颜良的这种所谓地雷,无法采用触发式,只能用火来点燃。
昨日之时,颜良就料定,轲比能见自己带骑兵和连弩,必定想以骑兵击破自己的大军,颜良便将计就计,命周仓率火药队,事先前这些地雷埋在了预定的地点,并在上面铺在易燃的干草。
而今日,轲比能果然自大的发动了冲击,而他的战术早就在颜良的预料之中,无非就是佯攻正面,却实攻侧后。
颜良就由着轲比能折腾,几个来回后,故意的在右翼露出了破绽,为的就是引轲比能放心的发动冲击。
轲比能果然中计,自以为发现了楚军破绽,想要一举击溃楚军,却不料,他却带着他的一万鲜卑骑兵,踏进了颜良为他们挖好的坟墓。
火光四起,爆炸不断,整个鲜卑人所处的旷野,已是山崩石裂,形如修罗地狱。
爆炸中,鲜卑人嚎叫,惊泣着,如无头的苍蝇一般乱逃乱撞。
他们却根本无法判断,脚下的哪一处地面埋有这可怕“爆炸神器”,在某个瞬间,便毫无反应的被烈火点燃的地雷,无情的炸上了天。
轲比能吓呆了,他却还保持着一丝机智,眼见不知何时会发生爆炸,他便勒马在原地,不敢乱动弹,以免被不幸炸中。
爆炸持续了一刻钟,当最后一枚地雷点燃,将三名鲜卑人炸上天后,天地间,终于恢复了平静。
那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只余下漫天的烟火尘雾,还有鲜卑人痛苦的嚎叫声。
烟尘见落,幸存的轲比能环顾四周,看着自己部众那惨烈之状,整个人是吓得是目瞪口呆。(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七章 鲜卑人丧胆
那数万楚军将士,见得敌虏那惨烈的样子,个个也是惊得倒抽凉气。
众将士先是一片的沉寂,紧接着便是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之声,震动天地。
“朕的勇士们,给朕全线出击,扫清这班胡虏。”颜良马鞭一扬,以不屑的口吻,下达了总攻之命。
咚咚咚!
呜呜呜!
战鼓声,号角声,冲天而起,令天地变色。
诸将策马而出,率领着诸路大楚将士,如黑色的洪流,向着为烟火笼罩的敌人,扑卷而上。
“杀胡狗!”
“杀胡狗!”
大楚将士们那愤怒的吼声,如野兽的咆哮,宣告了这些鲜卑胡虏的死刑。
烟火中,鲜卑人的战斗意志,早在地雷发动之时,就被那不可思议的毁灭之力击碎,这个时候,面对楚军的全面出击,他们哪里还有应敌之心。
其实火药不比后世的炸药,威力有限,那遍野的地雷看似炸得凶,但其实不过炸死炸伤了一两千鲜卑军而已。
然火药所造成的骇人声势,却是这些胡人闻所未闻,这些野蛮的鲜卑人,自然就被火药的威势吓懵了。
“撤退,全军撤退~~”轲比能从惊恐中清醒了过来,拨马惊叫着回逃。
那吓坏了的七八千鲜卑军,一个个也是望风而逃,根本没有抵抗之志。
只可惜,此刻他们已冲至了三四十步。在这样一个距离,战马又焉能及时加起速来。
就在轲比能方才转身时,潮水般的楚军。已是蜂拥而至,如暴风一般扫过了阵形破落的鲜卑骑兵。
刀枪,挟着愤怒的火焰,无情的扎向惊恐的敌人,惨烈的叫声再度响彻了原野。
骑兵的优势在于其强大的冲击力,失去了机动性的骑兵,其实本身的近身战斗力。并不比步兵多多少。
何况,还是数倍之敌。
拥上前来的楚军,以七八人为一队。将那些分散的敌骑包围,大枪大刀四面八方的围斩而来,叫胡虏避无可避。
一声声的惨叫中,数不清的鲜卑人。一个接一个的被刺成了肉串。有的甚至被十余柄刀枪,生生的举上了半空。
七八千惊恐的鲜卑骑兵,一多时间便被杀得鬼哭狼嚎,死伤大半,余众只拼命的策马奔逃,想要逃出楚军人海攻势。
此刻的轲比能,却已管不得部众的生死,只顾自己拨马狂逃。想要逃出重围。
“没想到啊,这颜贼竟然这么厉害。这些爆炸,多半就是轰破壶关的那叫‘火药’的东西,想不到那颜良竟有如此神物,他简直不是人,是魔鬼,是神灵啊……”
轲比能的心中,只余下对颜良的畏惧,他不敢稍有回头,只拼命的策马而逃。
乱军中,却有一员须发皆白的老将,策马拖刀,以迅雷之势,斜刺里向着轲比能冲杀而来。
那老将,正是蜀籍大将严颜。
这些年来,楚军纵横天下,颜良麾下的将领们,个个建功立业,立功无数,却唯有张任、严颜这等蜀籍将领,鲜有立功的机会。
这也难怪,无论是曹操还是刘备,他们所据之地,多为平原地带,善长山地作战的张任等蜀籍将士,自然非是主力之军。
如今,颜良攻取并州这等山险之地,张任和严颜他们,才总算是等到了扬名立功的时机。
前有张任破壶关,生擒王凌,如今眼前敌酋在此,严颜又怎甘落后。
乱军迟滞了前进的脚步,轲比能纵使拼命的抽打战马,又岂能逃得快。
转眼间,严颜已策马扬刀,斜向拦住了轲比能,轻提一口气,手中的战刀挟着狂暴之力,向着轲比能脖子直斩而来。
刀未至,那凛烈之极的杀气,便是先袭而来,压得轲比能喘不过气来。
轲比能心知这楚国老将武艺不弱,眼下无避无可避,他只能鼓起勇气,舞起狼牙棒,倾力相挡。
吭!
一声沉闷的金属交鸣之声,严颜的战刀狠狠的砍在了狼牙棒上,那强大的劲力,震得轲比能浑身一颤,双臂本能向下缩去。
“这老家伙,武艺竟这般了得,颜良麾下,竟然有这么强的老将!”轲比能心下骇然。
就在轲比能心惊之际,严颜奋发神威,双臂猛然加力,以泰山压顶之势,刀锋狂压而下。
轲比能抵不住那源源不断压来的大力,双臂猛的下屈,只听“噗”的一声,严颜的战刀,已是砍了他的甲胄,刀锋生生的削入了他的肩骨中。
“啊~~”轲比能痛入骨髓,放声嚎叫。
便在此时,严颜猛然收了力,那战刀一撤,轲比能双臂向前猛一去,一个挡空之下,身形向前一歪,立时失了身位。
严颜手中的战刀,却已反手荡出,如电光一般,呼啸着削向轲比能的手臂。
咔嚓!
刀锋过处,轲比能的右臂,如豆腐般被齐齐的削下,大股的鲜血,如泉水般往外喷涌。
“啊——”断臂的轲比能,手中战刀脱落,脸形瞬间扭曲到不成人形,捂着断臂哇哇嚎叫起来。
而严颜却刀锋再转,刀背“砰”的拍在了轲比能的背上。
断臂的轲比能,那诺大的身躯,却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马上飞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严颜冷哼一声,喝道:“把这酋首绑了,献给陛下。”
三招之间,严颜生擒鲜卑国王轲比能。
轲比能的失陷,如最后一根稻草,顷刻间将鲜卑残存的斗志压垮。
那些已幸运逃出升天的胡人,拼命的抽打战马。奔命狂逃,而那此被围的鲜卑人,则完全失去了斗志。纷纷弃械而降。
如果是那些好面子的君王,眼见胡虏投降,多半会以宽大的胸怀接受,说不定最后还会赐给他们财物,以赏奖他们的臣服,满足威服四方的虚荣心。
颜良,却与古往今来的那些皇帝。完全不同。
对待鲜卑人,颜良早给诸将下达了死命令——杀!
统统杀光,一个不剩!
“天子有令。不纳胡虏之降,杀尽!”严颜暴喝如雷,杀机冲天。
大楚的将士们毫不留情,杀红了眼的他们。刀锋无情的斩向那些求降的鲜卑人。这些失去了抵抗意志的野蛮人,以软弱的牛羊一般,成百上千的被斩倒在血泊之中。
半个时辰后,这场血腥的战斗,终于落下帷幕。
颜良计点战场,这一场仗下来,鲜卑骑兵被炸死和被杀死的,竟有六七千之众。所遗留下来马匹旗鼓,更是不计其数。
此外。那残存三千余鲜卑骑兵,根本连司马懿那里都不敢去,直接逃往北去,向塞外的中部鲜卑本部逃去。
这一役之后,颜良下令兵不归鞘,直奔不远的阳邑而去。
此刻,阳邑城中的王基,清楚的目睹了轲比能全军覆没的惊人心景。
那地雷爆炸的空前威力,把王基震得是胆战心惊,眼见鲜卑军覆没,他只怕楚军会似轰破壶关那样,轻松的轰破他的也邑城。
胆裂的王基,不敢坚守阳邑,急是弃了城池,率军撤往晋阳城。
颜良挥军北上,兵不血刃的拿下了阳邑城。
通往晋阳的最后一座城池,就此拿下,大军只消再前进四五十里,便可直抵晋阳城下。
当晚,颜良入驻阳邑城,大赏三军酒肉,以庆此番大胜之功。
颜良当然想一鼓作气,拿下晋阳城,彻底的击灭司马懿的伪晋国,但在此胜势之下,颜良却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
首先几个月来,以倾国之力配制的火药,眼下一役已经用完,在没有火药的情况下,想要拿下晋阳,就只能等后面的重型攻城器械运抵。
再者,眼下春雨愈浓,上党的诸路道路泥泞,后勤运输已越来越艰难,眼下对于颜良来说,最大的难题不是如何包围晋阳,而是解决粮草问题。
颜良遂于拿下阳邑的当天,下令分兵四出,搜掠晋阳附近,榆次等诸县的府库,以晋国之粮,来为己军补充。
酒宴上,诸将们个个喝得豪气,喝得痛快。
严颜以生擒轲比能之功,自然是当晚庆功宴的明星,颜良不但给他加封食邑,还亲赐了一杯御酒。
能得天子亲赐御酒,这是多么大的荣耀,严颜自然是感激万分,兴奋难当。
御酒饮罢,严颜拱手道:“陛下,那轲比能敢与我大楚作对,实是罪不容诛,臣请将他五马分尸,以正我大楚天威。”
颜良最恨这些胡虏,今既生擒了轲比能,他当然想用残酷的刑罚将之处死,以泄心头之恨。
这时,徐庶却笑道:“陛下,轲比能不过一酋首,根本不足为惧,臣以为与其杀了他,倒不如好好的利用一下他。”
利用?
“元直此言何意?”颜良顿起了兴趣。
“鲜卑国轲比能所在的小种部最为强大,而第二大的拓拔部不过是畏于小种部的实力,才会屈从于轲比能,臣想那拓拔部闻知轲比能被我们生擒后,必会趁机对小种部发动进攻,以夺取鲜卑国的控制权,臣以为,陛下何不从此入手,好好的利用一下轲比参呢。”
轲比能被生擒,小种部群龙无首,拓拔部没有不趁机落井下石的道路,小种部肯定会抵抗不住,只怕不出几日,就会被拓拔部兼并,如此一来,鲜卑国反而比原来更加统一。
“嗯,这个轲比能,确实可以利用一下。”颜良微微点头,心中明白了徐庶的言外之意。(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八章 张春华
轲比能名为鲜卑大人,又受晋国策封为魏王,统领塞外诸部的鲜卑部落,但实际上,所谓的鲜卑国只是一种部落联盟而已,轲比能并非对所有的鲜卑部落,拥有着绝对的控制权。
就如那东部的慕容鲜卑,以及西部的拓跋鲜卑两大部族,均是因为轲比能的用兵能力很强,几番交手都打不过小种部,所以才选择尊轲比能为鲜卑大人,奉其为共主。
这种联盟式的统治,基础相当的不稳固,就如去岁之时,东部的慕容鲜卑在楚国的策动下,就宣布脱离了轲比能的统治,还趁机抢夺了原属小种鲜卑的部分草场。
而今轲比能一被俘,只怕鲜卑国立刻会陷入分崩离析,诸部争雄的境地。
失去了首领的小种部落,必然人心离散,为其他部落所吞并。
除小种部外,最强的就是拓跋部,如此一来,最有统一鲜卑能力的,就是拓跋部了。
而这种拓跋部的统治,却非轲比能那种联盟式的统治可比,而是真正的将西中两大鲜卑吞并,全都纳于拓跋部的实际统一之下。
一旦拓跋部统一了中西鲜卑,其实力必然大增,那么吞并慕容部只怕也将不在话下,介时,整个鲜卑族便将前所未有的实现统一。
一个真正统一的鲜卑国,显然不是颜良愿意看到的,四分五裂,相互争杀不休的鲜卑,对大楚国才最有利。
最好是鲜卑人厮杀不休。无暇顾及晋国,可以让颜良从容灭了晋国,然后再腾出手来。收拾那些自相残杀的鲜卑胡虏。
“陛下不妨留着轲比能的性命,待拓跋部野心暴露,对小种部发动进攻时,陛下再将轲比能放归,那时,轲比能只得领着小种部,跟拓跋部血拼。鲜卑内乱一起,哪里还有功夫去相助司马懿。”
徐庶微微笑着,献上了他的计策。
颜良点了点头。徐庶之计策,与他心中所想一般无二,君臣二人都想到了一块去了。
“嗯,元直所言极是。那朕就先留轲比能一条狗命。待收拾了司马懿之后,再去干翻鲜卑诸部。”
计策已定,颜良遂是留了轲比能一命,且将他严加看管,待鲜卑内部大乱之时,再放他回去,把鲜卑的内乱搅得越乱越好。
……
介休。
大营中,司马懿策马徐行。巡视诸营。
近是以来,晋军中一直在流传着传言。说是楚军已经打到了晋阳城下,晋阳城危在旦昔。
正是这流言,使得晋军之中军心动摇,谣传四处,将士们都处于人心惶惶之中。
为了应对这种不利的情况,司马懿只好亲自出马,巡视诸营,用他的自信来破除流言。
司马懿宣称,他已经派出了最强的鲜卑骑兵,有这种精锐的异族骑兵在,没有骑兵的楚军,必败无疑。
经过一番努力,司马懿成功的瓦解了流言,稳住了人心,晋军上下好歹是恢复了平静。
“轲比能在这个时候,只怕已经击退了楚军了吧,纵使是那颜良,在没有骑兵和连弩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战胜鲜卑骑兵的……”
策马之中,司马懿脑海之中思绪着,嘴角渐渐的扬起一抹从容的冷笑。
就在一天之前,司马懿得到了王基的情报,称他和轲比能已经详加侦察过,楚军中并无骑兵,更没有携带大量的连弩。
正是这道情报,使得司马懿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司马懿相信,纵使颜良诡诈无双,但只凭着步兵,也无法击败轲比能的鲜卑骑兵。
除非颜良真如传言的那样,他不是人,而是魔鬼。
司马懿读圣贤,不信鬼神,他当然知道,所谓颜良是魔鬼的传言,只是那些无知愚昧的贱民恐惧而已,这世上哪里会有魔鬼。
“此番若能击败颜贼,必得把上党郡诸城好好修筑一下,一定要修到连颜良那什么火药的奇技淫巧之物,也炸不开城池才行……”
神思权衡时,司马懿巡视完毕,回到了御帐。
贾逵等诸文武,也都跟随而入。
司马懿刚想饮一口酒,来解解乏,却有军士匆匆而入,将一道加急快报,双手呈上。
“启禀陛下,王将军传来急报,轲比能已为楚军火药炸得大败,鲜卑军全线溃败,王将军无法再守阳邑,只得撤还晋阳,恳请陛下速速发兵相救!”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御帐中的晋国君臣,统统都凝固在了惊愕的刹那间。
那一双双瞪到斗大的眼睛中,闪烁的不仅仅是惊怖,更是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那火药炸城也就罢了,怎么还能炸到飞奔的骑兵,这根本不可能!”贾逵惊叫一声,也道出了所有人的质疑。
满脸错愕的司马懿,一把将那急报夺过,颤巍巍的拆将开来,细细的去扫视。
王基在急报中描述,楚军这一次是事先前火药埋在了地下,诱使轲比能率骑兵进入到埋设地,然后再以火箭点燃,方才能大范围的炸伤炸死鲜卑骑兵。
看过这详细的描述,司马懿却才恍然大悟。
“这颜贼,不但造出了火药这种不可思议的神物,竟然还能料敌先机,一早就把火药先行埋下,再诱使轲比以上当,他竟能提前想到这般多步,这厮的智谋竟然深不可测到这般地步,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呢……”
司马懿的手颤巍巍的捧着那份噩报,满脸的惊愕惶然,这时的他,已是为颜良的手段彻底的震惊,有些失去了分寸。
“阳邑一失,楚军便可长驱直入,毫无阻拦的进入并中盆地,晋阳城危在旦昔,陛下,不能再犹豫了,请速速还归退保晋阳吧。”贾逵紧张的劝道。
司马懿心头又遭一记得锤,整个人晃了一晃,脚下竟有些站不稳的迹象。
“可是,若是回守晋阳,那介休怎么办,正南面可是也有十余万的楚军啊。”胡遵皱着眉头,惊惶道。
司马懿脸色苍白,形容扭曲,脸色是万般的艰难。
不回师,晋阳必然完蛋,若是回师,那介休只怕也守不住,两头危急,让司马懿实在选择。
“陛下,介休关险,尚可抵挡楚军一阵子,倘若晋阳一失,万事休矣。”贾逵一语点破关键所在。
司马懿身形一震,心中的犹豫不决,给贾逵这一番话,瞬间击碎。
“没错,晋阳绝不能失,朕必须回救京师!”司马懿一拍案几,下定了决心。
晋阳太重要了,整个并州的大部分财富,大半的人口,以及可耕种的土地,都集中在晋阳城所属的太原郡内。
晋阳若是失陷于楚军,晋**民之心瓦解不说,他司马懿就只能退往北面的代郡、雁门郡去顽抗。
可晋北那几郡,地形虽然险要,却是人口稀少,土地贫瘠,每年自给自足都成问题,何况是养活司马懿和他的几万败兵,更不用说以之为基土,将来实施反攻了。
晋阳一失,意味着晋国的完蛋,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无论如何,就算介休不保,司马懿也得去救晋阳。
当天,司马懿便率四万步骑,匆匆忙忙的向着晋阳而去,介休方面,却只留了胡遵率不到一万兵马守御。
半路上时,贾逵又给司马懿献计,请他下旨将晋阳以东的百姓和物资,统统都迁往北部。
贾逵是想楚军就算拿下了阳邑,但粮草补给的难题依然无法克服,他们只需要实施坚壁清野的政策,就可以令楚军无法以战养战,就地取粮,如此,楚军纵使进入并中盆地,不久也会因乏粮而退去。
司马懿老谋深算,当然毫不犹豫的采纳了贾逵的计谋,人还未到晋阳,就以快马先发出了他的旨阳。
然而,当司马风尘赴赴的奔回晋阳时,他却失望了。
斥候传回情报,言是颜良驻军于阳邑,分兵抢先进入太原郡,攻掠榆次等诸县,就地抢夺粮草物资,以充军需。
很显然,颜良早就料到他司马懿会实施坚壁清野政策,所以攻取阳邑后,反是不急于进围晋阳,而是先分兵去搜刮粮草,以充军需。
太原郡乃并州最富庶一郡,其郡诸县有十余年没有经受战火,其富庶程度堪比中原那些富庶之县。
就以那榆次县来说,光是一县中库府所屯集的粮草,就足支数万大军用四五个月之用,今却被楚军抢先搜掠了去,无疑是帮楚军解决了大难题。
原来还抱有些许信心的司马懿,这下更加的受了打击,回往晋阳的他,一下子变得焦虑不安,萎靡不振起来。
“陛下为何这般焦虑?”大殿中,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司马懿回头看去,却见是自己的皇后张春华,不知什么时候步入了御书房中。
“颜贼抢掠了诸县粮草,补给的难题得到了缓解,朕能不头疼吗。”司马懿叹道。
张春华却淡淡道:“颜贼纵使劫掠诸县,那些搜刮的粮草,最多也不过支撑数月而已,咱们晋阳城坚如磐石,城中粮草足支数年,陛下以全军坚守都城,又何惧颜贼。”
“皇后啊,你可不知道,那颜贼不知怎么得到了一种叫火药的利器,多坚固的城池,都可以轻松的被他炸开,他有此神物,这晋阳城如何能守得住啊。”司马懿又是摇头叹道。
这个时候,张春华非但不惊,反而笑了,笑得有些不屑。(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九章 鲜卑人的小算盘
“臣妾以为,陛下怕是多虑了,那火药虽然厉害,但却并不足为惧。”张春华淡淡而笑,很是自信的样子。
司马懿一怔,以惊讶的眼光望向张春华,惊道:“那火药威力堪比天雷,壶关那样坚固的山城,都能给这火药轰破,皇后你怎么敢说不足为惧呢。”
“臣妾虽在宫中,但也听说过壶关之事,那火药的威力,臣妾当然知道很是厉害,不过,臣妾却猜测,颜良的手中,眼下必已没有了这等神物。”张春华不紧不慢道。
司马懿精神一振,急道:“皇后何出此言啊?”
张春华扶着司马懿坐下,不紧不慢道:“当初颜贼攻壶关时,足足强攻了两月而不得下,他若是早有这火药神物,早就该使用了,又何必徒损士卒,耗以时日呢?所以臣妾推测,此物虽然威力巨大,却必然不易制造,那颜贼是见强攻不下壶关,才以举国之力造了火药的。”
张春华机谋聪艳,智谋之强,不亚于当世一流的谋士,她以局外人的身份这般一分析,顿时令司马懿豁然而悟。
“皇后所言极是,继续说下去。”司马懿催促。
张春华便继续道:“那颜贼如果手中还有火药,那前番他炸了鲜卑骑兵,夺下阳邑城之后,就该迅速的发兵直驱晋阳,以火药炸城,一举拿下晋阳,又何必还要分兵掠夺诸县搜集粮草?”
司马懿微微点头。
“看颜贼那样子,定是想打一场持久的围城战。这样的话,就说明他手里火药已经耗光。没有了火药,以晋阳城之坚固。难道陛下还怕他不成?”
张春华洋洋洒洒一番话,彻底扫除了司马懿心中的阴霾,令他是茅塞顿开,转眼间又看到了希望。
“对啊,颜贼若是还有火药,早就炸开了晋阳城,还会等到朕率军班师吗。皇后当真是聪明啊,朕都没有想到之事,却被你给想到了。”司马懿欣喜之下。大赞自家的妻子。
张春华微微面笑,脸庞掠起一丝得意,笑道:“陛下过奖了,此等关节。以陛下之智谋。早晚也必会想到,臣妾只是误打误撞的先想到了而已。”
张春华倒也识趣,没有太过自恃,反拍了司马懿一番马屁。
司马懿站了起来,负手踱步于房中,神色中重新浮现出了那份自信与傲气。
“晋阳城比壶关还要坚固,颜贼若想造足够的火药炸城,只怕没有三五个月完不成。那个时候已入盛夏,并州无论山地还是平原。都是一片的泥泞,颜贼的补给线就将彻底被断,那个时候,纵使他劫掠了我几个县的粮草,又焉能支持二三十万大军耗下去……”
司马懿越想信心越足,原本焦虑的脸上,自信正重现雄风。
这时,那张春华也起身来到身后,进言道:“臣妾听闻那轲比能已为颜良所擒,以颜贼的残暴,轲比能多半已遭不测,陛下何不改封拓跋力微为魏王,命他统帅鲜卑诸部南下勤王呢?”
张春华的话,再次提醒了司马懿。
那轲比能此番南下,只带了一万多鲜卑军,虽为颜良所败,但鲜卑人的实力并未遭到致命的打击。
按照司马懿的估计,中西鲜卑诸部,至少还能拼凑出四五万的骑兵,若能尽得五万鲜卑骑兵相助,凭借着晋阳城的坚固,他以十余万步骑对付颜良三十万大军,未必没有机会。
而那拓跋力微本为拓跋部大人,也是西部鲜卑的共主,今轲比能一死,拓跋力微就成了草原上最有实力的鲜卑首领,策封他为魏王也算是一种拉拢。
司马懿权衡片刻,点头道:“皇后此言甚是,朕这就派人去往草原,去策封那拓跋力微,令他尽起鲜卑军前来勤王。”
“陛下圣明,那颜贼早晚必要败在陛下的手中。”张春华盈盈一拜,又拍了丈夫的马屁。
司马懿哈哈一笑,伸手将张春华揽入了怀中。
……
当司马懿派出使者往塞外时,颜良在阳邑已经休整得差不多,准备发大军进取晋阳城。
目前的情况是,分兵抢掠太原诸县后,粮草的困难已经部分解决,至少可再维持三个多月,但粮草问题的缓解,并不代表颜良就可以鼓作气,毫无顾忌的拿下晋阳。
司马懿退守晋阳后,晋阳城中的晋军,已达到了四万余众,这个数量对晋阳这座坚城来说,已经不算少。
而颜良率领的东路军,总计也有十万,除了分兵镇守新降上党诸郡外,所能用于进攻晋阳之军,只有八万之众。
以八万步军,前去围攻四万人守御的晋阳坚城,显然非是明智之举。
颜良遂是给西路的张辽诸将发下旨意,命他们趁着介休空虚之际,尽起大军狂攻,务必要在一月之内攻下介休,与他亲率的东路军,会师于晋阳城下。
旨意下达,张辽等诸将,自然人人奋勇,不分昼夜的对介休发动狂攻。
介休关是坚固,胡遵也确为良将,但他以区区数千人,又如何能挡得住十余万大军的强攻。
楚军的进攻持续了七日,晋军终于抵挡不住,崩溃了。
面对着破关而入,潮水般密集的楚军,胡遵自知不敌,只得弃了介休,率残兵一路向北而逃。
张辽等将却丝毫不给晋军喘息之机,拿下介休后就一路北上,穷追不舍。
胡遵一路狂逃,楚军长驱直入,一路北上,势如破竹般连破邬县、中都、京陵、平陶、大陵等诸县,兵锋直逼晋阳。
司马懿苦心构建,看似固若金汤的晋南防线。就此土崩瓦解。
南部诸城的失陷,令司马懿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不过南面兵力微弱。失守也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并没有给他多的震动。
司马懿现在已把希望寄托在鲜卑人上,希望那拓跋力微感于他的恩德,受封魏王之后,会尽起鲜卑之兵南下晋阳勤王。
只要得到鲜卑人的相助,只要颜良在几个月内没有足够的炸城火药,司马懿坚信。凭着晋阳城的坚固,他必能逼退颜良。
……
阴山,西部鲜卑王庭。
王帐之中。一个个头顶光秃,梳着辫子的鲜卑贵族们,正喝着马奶酒,彼此间议论纷纷。
这些鲜卑贵族位。皆乃西部鲜卑各部的首领。宇文部首领宇文拓,独孤部首领独孤楼莫,皆位列其中。
众鲜卑首领大吃大喝之际,帐帘掀起,一名身形魁梧,满脸凶煞的男人,昂首步入了帐中。
众酋长们纷纷起身,躬身参见。口称:“拜见大人。”
鲜卑以“大人”为共主的称呼,就如同匈奴人的单于一样。
众奠首口中的“大人”。便是拓跋部的首领,西部鲜卑的共主拓跋力微。
拓跋力微只摆了摆手,屁股一坐下,其余首领们也跟着坐了下来,又喝起了马奶酒。
“诸位,本大人今日为什么召集你们前来议事,原因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吧。”拓跋力微说着,自己也喝了一碗马奶酒,润了润嗓子。
那宇文拓马上道:“听说阳邑一战,轲比能大败给了楚国,他自己也给楚国皇帝生擒了,连咱们西部鲜卑派出去的兵马,也跟着折损了几千,大人召咱们前来,想必就是为了此事吧。”
诸首领们纷纷望向拓跋力微,巴巴的想寻求他的回答,宇文拓所说的话,正也是鲜卑诸部中流传的传言,大家都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没错,宇文拓说的都是事实,轲比能确实被生擒了。”拓拔力微也没有隐瞒。
大帐中,顿时又起哗然,听得这惊人的事实,众酋首们都是震惊不已。
“幸亏大人英明,借故只派了几千兵马跟随轲比能南下,若不然,这一战咱们西部鲜卑非损失惨重不可。”那独孤楼莫拍起了马屁。
众酋首们忙是附合,纷纷的大赞拓跋力微英明。
拓跋力微嘴角轻轻斜扬,浮现出几分暗自的意得之色。
轲比能卖力的替晋国助战,那是因为他受了晋国的策封,得了许多的钱财美人,所以才那么积极的入塞为晋国出力。
拓跋力微却没那么傻,出兵出力的跟着轲比能干,最后得了好处却是轲比能的,他自家却要损兵折将。
故此番轲比能南下晋国,拓跋力微就找了种种借口,只派了几千人前去助战,不愿出血本。
而那轲比能也不是笨蛋,西部和东部鲜卑,趁着他率军南下之际,出兵攻击要他的中部鲜卑,故此番南下,仅也带了五千多中部鲜卑军,留下了大多数的部众,来防范东西两路鲜卑。
可惜的是,轲比能却没有想到,自己一战大败,沦为楚国的浮虏。
“适才晋国皇帝已派了使臣来,要封本人为魏王,接掌鲜卑诸部,你们都怎么看?”拓跋力微环视众酋首,高声问道。
众奠首一听这消息,无不大为兴奋,高兴的是哇哇大叫。
能受汉人皇帝策封为王,那可是塞外诸胡们的最高荣耀,放眼古今,此前只有轲比能一人得到过这莫大的荣耀。
而今,他们的共主拓跋力微也得到了这光荣的策封,这些做手下的,如何能不引以为傲。
兴奋之下,众酋首们便纷纷赞同接受晋国封号,率军去南下助战。
一片兴奋之中,那宇文拓却站了起来,正色道:“大人,我以为,这魏王的策封,大人可以接受,但却不可南下助战。”(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章 叫胡人狗咬狗
接受策封,却不发兵,有点意思。
拓跋力微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却故作惊讶,问道:“宇文拓,你这话什么意思,给本大人说明白点。”
“晋国皇帝不过是想利用我们,为他对抗楚国而已,大人虽得了个魏王的头衔,却要牺牲咱们鲜卑勇士的生命,去替晋国卖命,我怎么都觉得不太划算。”宇文拓倒是很务实。
他这么一说,众酋首们都冷静了下来,渐也觉得他说得似乎有理。
“能得中原皇帝的策封,这当然是无上的荣耀,可眼下晋国危在旦昔,其国力还不如咱们鲜卑,得到晋国的策封又能如何,我以为,咱们还不如趁机得些实际的利益。”
“实际的利益,什么实际的利益?”拓跋力微的眼眸中微往精光。
宇文拓往东面一指,冷笑道:“轲比能被擒,小种鲜卑乃至整个中部鲜卑,必是一片慌乱,群雄无首,我以为,大人当率兵东进,趁势将整个中部鲜卑兼并,这其中的利,可不比得了一个魏王的虚封实惠么。”
大帐中,诸酋们无不为之一震,众人顿时是兴奋如火,仿佛豁然惊醒一般。
拓跋力微的嘴角,却掠过一丝诡秘的冷笑,很显然,他心中早有此念,只不过是宇文拓替他说了出来而已。
中部鲜卑大小部落数十,部众数十万之众,与西部鲜卑相差无几,若能将之兼部。则他拓跋力微统治的人口,就将近达到五十余万左右。
且而,这一次将是真正的吞并。而非名义上的臣服,一旦成功,他拓跋力微的实力,便将得到空前的壮大,远远的超过了轲比能。
如果凭着这壮大的实力,再吞并了东部的慕容鲜卑,那他的实力就将堪比当年的大匈奴。甚至可以牧马南下,重现当年匈奴时的辉煌。
“轲比能兵败被擒,中部鲜卑失去了主心骨。这倒确实是一个好机会啊。”拓跋力微点着头,赞许着宇文拓的进言。
其余诸酋们也不是傻子,一见拓跋力微这般样子,便猜到他早想吞并中部鲜卑。于是诸酋们便纷纷的改口。皆赞成宇文拓的提议。
众酋再无异议,拓跋力微大为振奋,腾的便跳了起来,豪然道:“本大人早有一统鲜卑,率我鲜卑人南下牧马的宏愿,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今天赐良机,本大人岂能错过!”
当下。拓跋力微便做也决断,堂而皇之的接受晋国的封策。将魏王之位拿到手,得到名义上鲜卑共主的尊位。
接受策封后,拓跋力微却借口小种鲜卑不服为名,以平定小种鲜卑为名,拒不南下,反而是挥师东进,向着小种鲜卑以及中部鲜卑所在的燕北草原杀去。
晋使无奈,只得由塞外匆匆南归,并提前派人以加急快马,将鲜卑发生之事,报往晋阳。
晋阳城中,四万晋军正日夜赶工,加固着晋阳城防。
皇宫中,司马懿却心情甚至好,在兴致勃的观看他两个儿子习剑。
前番有了张春华的分析,司马懿已放宽了心情,只等着鲜卑人的兵马赶到,他十万联军,就可以背依晋阳城,轻松的打一击防守战。
司马懿相信,颜良虽然在平原上纵横无敌,但在这并州表里山河里,没有了火药的相助,任凭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攻破晋阳坚城。
御园空地上,司马师和司马昭两个小儿,正挥舞着木剑,厮杀“激烈”。
司马师毕竟年长几岁,十余招走过,便将司马昭逼得手足无措,数招间,一剑斩中了司马昭的手腕,司马昭痛哼一声,手中的剑便脱落。
“好剑,师儿,几日未见,你的剑法更精进了许多呀。”观战的司马懿,拍手为儿子喝彩。
司马师得到了父亲的称赞,小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弟弟司马昭则有些黯然。
“昭儿你的剑法也不错,只要勤加苦练,总有一天会追上你哥哥。”司马懿不忘夸奖了小儿子几句。
司马昭顿时精神振作,面露出欣慰之色。
“父皇,儿臣听说颜良那贱贼正逼近咱们都城,儿臣愿领军上阵杀敌,为父皇斩下那贱贼的首级。”司马师不知天高地厚,竟向司马懿请战。
“儿臣也要随大哥出城,杀了颜良那个狗东西。”司马昭也不甘落后,紧随其兄。
看着两个斗志昂扬的儿子,司马懿只淡淡一笑,抚着他们的肩道:“你们有这个胆色就好,不过那颜良可不是善类,以你们现在的实力,还对付不了那厮。”
“哼,颜良有什么了不起的。”司马师小嘴一嘟,“儿臣听说那厮不过是个出身卑微的寒门武夫而已,儿臣杀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司马家出身世族,司马师自幼耳濡目染,向来认为身份越高贵,无论做什么都比身份卑贱的人要强,不知天高地厚的他,便以为自己是世族公子,焉能打不过一个寒门武夫的道理。
只可惜,身份高贵,就能左右一切,那这世上,也不会有陈胜吴广这类人了。
“那颜贼虽寒门出身,但他却极善用卑鄙无耻的阴险手段,咱们世族高贵之人,只以正道与之抗衡,难免会吃点亏的。”司马懿叹息道。
“那咱们若是总吃亏,什么时候才能打败颜良啊?”司马昭茫然的问道。
未等父亲开口,司马师却正色道:“自古以来,邪不压正,正道代表的是天意,咱们虽一时吃亏,但正义早晚要压倒邪恶,那颜贼必会败在父皇的手下。”
好一个邪不压正!
儿子小小年纪,竟然能说出这般慷慨大义的道理来,实在是资质聪慧过人,这叫司马懿如何能不欣喜。
司马懿便点头道:“师儿所言极是,自古邪不压正,咱们大晋代表的是正道,代表的是天意,代表的是天下人心所向,只要咱们秉承正道,早晚有一天,必可击败颜良那个惯使歪门邪道的残暴匹夫。”
司马懿教育儿子这番话时,说得是大义凛然,那慷慨的情绪,俨然自己是真的代表着正道,代表着天意。
“对!邪不压正,咱们大晋必胜!”两个小屁孩完全被他们父皇的伟岸所感染,小眼之中涌满了崇拜之色。
司马懿负手而立,神情之中透着一种着伟岸与威严,享受着儿子们的崇拜,心情何等畅快。
正当这时,御林军士前来,拱手道:“启禀陛下,出使鲜卑使者发回急报。”
“这么快就有回信了。”司马懿精神一振,负手淡淡道:“那拓跋力微打算率多少鲜卑骑兵前来勤王呢?”
司马懿这般言辞,极是自信,仿佛早料到鲜卑人会答应他的借兵。
“禀陛下,急报中称,那拓跋力微虽受了策封,但却并没有发兵南下勤王,反而是率兵前去攻打中部鲜卑了。”
一道闷雷,当空轰下。
司马懿所有的从容,都一抖而散,而本被正道二字所占据的脸庞,霎时间涌现出了惊愕之色。
司马师和司马昭两个小东西,见得父皇瞬间没了从容淡定,皆是茫然惊异。
在儿子面前失去了伟岸形象,司马懿心中顿觉尴尬,但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许多,一把夺过那急报,细细的去看。
司马懿是越看越气,越看越惊,猛然间将手中急报,撕成了粉碎。
“好你个拓跋力微,朕在此受难,你却趁机去渔利,可恨,可恨啊~~” 司马懿恨得咬牙切齿,淡定的形象一扫全无。
司马师两兄弟眼中,父亲那伟岸的形象,这时不禁大打了个折扣。
……
榆次城。
颜良率军离开阳邑城后,并没有前去进围晋阳城,反而是移兵于晋阳城东的榆次城。
安营已毕,颜良便发张任率一万兵东进,前去进攻东面的井陉关。
太行诸径之中,唯有井陉道最为平坦,此次司马懿派了其弟司马孚,率了万余兵马据守此关,挡住了楚军从冀中进攻并州的道路。
井陉关极险,光从冀东一路进攻,极难拿下。
眼下却不同了,颜良杀入了太原盆地,但可分兵从西面进攻,东西夹击攻取井陉。
一旦这条道路被打通,颜良便拥有了一条更加通畅的粮道,就算雨季到来,他的粮草也能勉强的维持下去。
司马懿想据守晋阳,以待颜良粮尽,颜良却另辟奚径,叫司马懿计划落空。
“陛下,好消息啊。”徐庶手持着羊皮纸,兴冲冲的步入了御帐。
颜良笑道:“元直这般兴奋,莫非是草原上有了好消息?”
“正是如此。”徐庶猛点头,兴奋道:“塞外细作传来消息,那拓跋力微接受了司马懿策封的伪魏王,却没有发兵南下晋阳,反是尽起大军去攻打中部鲜卑了,这一切,都在咱们的计划之中啊。”
果然是个好消息!
鲜卑人自相残杀,老子看还有谁来帮司马懿你头狼,来渡过难关。
颜良冷笑一声,摆手令道:“鲜卑胡狗杀得好啊,朕就要看他们自相残杀,传朕旨意,速将轲比能放归,朕要叫他们狗咬狗,一直咬到朕灭了晋国,前去亲手收拾他们为止!”(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一章 戏耍胡酋
御帐中,颜良肃然高坐,英武的脸上,流转着慑人的杀意。
帐帏掀将起来,一名身残断臂,形容灰败的鲜卑男人,被御林军士押解了进来。
那断臂残者,正是鲜卑大人轲比能。
轲比能只看了颜良一眼,浑身就是一颤,颜良只是一个眼神,便叫这位鲜卑国主寒畏不已。
轲比能铁青着脸,将头扭向一边,不敢正视颜良,却又装出一副昂然无畏的气势。
“大胆胡酋,我上国天子在此,还不速速下跪拜见!”周仓手一指,厉声喝道。
轲比能身形微微一震,却只冷哼一声,依然昂然不动。
他在藐视颜良。
颜良稍使眼神,周仓大手立刻一挥,轲比能身后御林军士,抬脚对着轲比能的后膝就是一脚。
轲比能双腿一软,闷哼一声就跪倒在地。
一股屈辱感瞬间涌上心头,轲比能愤慨到咬牙,挣扎着硬生生又站了起来。
他刚站起来,后面军士又是一脚将他踹倒,如此几次三番下来,轲比能便痛到没了力气,再也挣扎不起来。
无奈之下,轲比能只能饱含屈辱的跪在那里,愤愤不平道:“久闻天朝上国乃礼仪之邦,难道这就是你们楚国的礼仪吗。”
听了这番抱怨之词,颜良想笑。
“你们这些胡虏,在我华夏烧杀抢掠之时不讲礼仪,现在成了朕的阶下囚了。却想让朕跟你讲礼仪,真是够厚脸皮的啊。”颜良讽刺道。
轲比能一怔,脸上依旧是愤慨。却无半点知错的意思。
在轲比能这等胡虏看来,他们南下牧马,烧杀抢掠汉地,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他们压根就不会觉得自己所为,乃是错误的。
看着轲比能那毫无愧疚的脸,颜良心里边就不爽。当即摆手一喝:“来啊,先给朕抽这胡狗一百个耳光,灭灭他的气势。”
轲比能闻言大惊。急是瞪向颜良,似乎不敢相信,作为天朝上国的皇帝,竟然一点肚量和体统都没有。竟要对他用“扇耳光”这等粗俗的形罚。
就在他惊愕之时。周仓已亲自下阶,挽起袖子,虎臂那么一抢,一巴掌狠狠的就扇了上去。
只听得“啪”的一声,轲比能高昂的头都被扇歪,右脸上瞬间添了一个五指血印。
羞辱,莫大的羞辱!
轲比能心中怒焰狂生,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疼。猛的扭回头来,以一种控诉般的眼神。恨恨的瞪向颜良。
就在这时,周仓反手又是一巴掌甩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中,轲比能的脸再次被抽歪,左脸上也添了个血印。
接下来的一刻钟时间里,周仓根本不给轲比能酝酿愤慨的机会,大巴掌使出全力,抽得是“啪啪”作响。
最初时,轲比能还死咬着牙,哼也不哼一声,想要装英雄好汉,三十巴掌过后,轲比能就再也装不下去了。
啪啪啪!
“啊啊啊!”
每一巴掌下去,难以忍受的轲比能,都是痛叫一声,血肉淋淋的脸上,一丝丝的鲜血,不断的飞甩出去。
周仓臂力何其之重,莫说是血肉之躯,就算轲比能是铁打的脸,又焉能忍受得了。
大帐之中,耳光声和痛叫声,有节奏轮番回响,左右大楚将士,看着这胡狗的惨样,无不暗呼痛快。
颜良则高坐于上,笑看着轲比能被扇到不成人形,欣赏这些胡虏被折磨,每一次都能给颜良带来极大的愉悦感。
终于,周仓使出全力,将最后的一巴掌,狠狠的扇了出去。
“啊~~”巨力扇击下,轲比能如杀猪一般,诺大的身躯竟是被扇倒于地。
断臂的轲比能,气喘吁吁的趴在那里,原本的虎熊之躯挣扎扭动着,如一个幽怨的怨妇一般。
一百耳光下去,轲比能的那张狰狞面孔,被抽得是血肉模糊,不成人形。
这莫大的羞辱之下,轲比能却再不敢表露出恨意,只颤栗着趴在地上,连正眼也不敢再看颜良一下。
这个胡虏,已经是体会到了颜良的可怕之处,他哪里还敢再有傲气,唯恐颜良会再使出更残忍的手段,来折磨于他。
“轲比能,你千里迢迢的来到并州,为司马懿那头狼卖命,你可知道,司马懿是怎么对你的吗?”颜良戏虐般的问道。
轲比能一愣,微微抬头,一副茫然之状。
颜良赖得再跟他多说,又向周仓示意一眼。
周仓便冷冷道:“你为我家天子俘虏的第二天,那司马懿就改封了拓跋力微为魏王,让其统领鲜卑诸部,轲比能,你早就被司马懿抛弃了。”
轲比能身形剧震,血淋淋的脸上瞬间涌满了震惊之色,仿佛不敢相信这残酷的事实。
想当初,司马懿为了邀得他前来助战,不但是厚礼相赐,封他为魏王,还放下皇帝的身段,和他轲比能约为兄弟。
而今,他为了司马懿血战被俘,才几天的功夫,司马懿竟已将他当作弃子一般,无情的抛弃,将原本属于他的魏王头衔,改封给了拓跋力微那小子。
司马懿,你翻脸可翻得真够快的!
轲比能心中是又惊又愤,内外折磨之下,他默默的低下了头,满脸的黯然伤感。
“朕还可以告诉你,那拓跋力微受了司马懿策封,第二天便尽起本部兵马,向你的中部鲜卑杀奔而去了。”颜良又将一个残酷的事实道出。
轲比能又是一震,这一次他的脸上,却闪过丝丝惊悚。
拓跋力微心狠手辣,此番得了魏王封号,当然是想趁着他被俘,中部鲜卑群龙无首之际,一举将他的小种部,乃至整个中部鲜卑诸部吞并。
草原上以强者为尊,如今他轲比能被俘,活命无望,部族被吞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只是,那拓跋力微极是狠毒,只怕吞并了小种部后,会毫不留情的将他轲比能的亲族,一个不留的杀光。
这才是让轲比能感到惊恐的原因。
轲比能眼珠子转了几转,急是伏地道:“小人有眼无珠,误中了司马懿的奸计,才斗胆跟陛下作对,小人已知罪了,请陛下开恩啊。”
装了许久的昂然,此时的轲比能,终于是放下脸面,伏首向颜良请降了。
颜良嘴角掠起一丝冷笑,他当然知道,轲比能的请降非是出于本心,而是想借归降大楚,依仗大楚的实力,来阻止他的部落被拓跋力微兼并。
轲比能的一切,尽在颜良的意料之中。
“你当真知错,愿归降于朕吗?”颜良故作惊奇道。
轲比能以额撞地,把头撞得砰砰作响,口中万般诚恳道:“陛下乃天神下凡,是注定的天下之主,小人早就对陛下心服口服,更不敢违背天意,自愿诚心诚意归降陛下,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轲比能说到真诚处,竟是泣不成声,黄黄的鼻涕也流了出来。
颜良心中冷笑,却摆手道:“既然你已知错,愿归降于朕,那朕就给你一个机会,起来吧。”
颜良这话,自然是纳了轲比能归降。
轲比能大喜,连叩数首,颤巍巍的爬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垂首立于颜良跟前。
低头时,他眼珠子一转,又拱手道:“陛下恕臣之罪,纳臣之降,臣无以为报,臣请回往塞外,号召中部鲜卑攻灭拓跋力微那个逆贼,再率我鲜卑军南攻晋国,为陛下扫灭司马懿的大业,尽一份力。”
轲比能口口声声要率鲜卑人归顺颜良,心中之意,却是想借口逃离虎口,重归草原执掌中部鲜卑大权,来应对那拓跋力微的进攻。
“你的这点小意思,焉能瞒得过朕,哼,朕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心中暗讽,颜良脸上却露欣慰,点头道:“难道你能有这份忠心,好吧,朕即刻就送你出塞。”
“多谢陛下,臣必不负陛下重托。”轲比能深深一拜,再三感恩后,方才退了出去。
出得御帐,轲比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背上已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心中却狂喜万分,却不敢稍有表露。
颜良又下旨,将残存的几名小种部俘虏,拨给轲比能当护卫,给了他们数骑,并发了通关文书,方令他们出营,去往塞外。
那轲比能离开楚营,奔出七八里,见得身后无人时,不禁放声狂笑起来。
那肆意的狂笑,有种飞鸟出笼的痛快。
“颜良啊颜良,你这可是纵虎归山啊,待老子回去收拾了拓跋力微那小子,一统了鲜卑诸部,必当牧马南下,亲手宰了你,以报这羞辱之仇,你给我等着吧,哈哈……”
狂笑声中,断臂的轲比能,纵马狂奔,一刻不停的向北逃去。
御帐中,徐庶却已从内帐转去,拱手笑道:“恭喜陛下,那轲比能已然中计,他这一回去,一场狗咬狗的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呢。”
“嘿嘿,轲比能这狗东西,这会估计一定在得意的狂笑吧,就让他傻乐一会,待朕灭了司马懿,再去了解了这条胡狗。”颜良不屑一笑,言语中杀机滚滚。
他站起身来,巍然如山的身躯朝向西面,极目远望,晋阳城就在地平线的那头。
他仿佛已经看到,司马懿正在颤抖。(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二章 破关,会攻晋阳!
司马懿确实在颤抖。
楚国东西两路,二十余万大军正向晋阳城逼近,拓跋力微那小子又见死不救,顾着趁机攻伐中部鲜卑,司马懿手中仅有四万兵马,面对如此危势,如何能不颤抖。
不过,司马懿不是刘备,他的隐忍与耐心,显然要比刘备高出一筹。
面对如此困境,司马懿已做好了坚守晋阳的准备,因为他相信,不久之后到来的雨季,一定能逼得颜良退兵不可。
几天后,细作传回的消息,却让司马懿的信心,再次打了个折扣。
颜良移军于榆次了,而且还派兵向井陉关杀去。
很显然,颜良这是要东西夹击,一举拿下井陉关,打通冀州通往并州的通道。
司马懿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就慌了神。
井陉道那可是太行山间最平坦宽畅的一条道路,即使是雨季降临,这条道也能勉强的保持畅通。
倘若颜良夺下井陉关,也就意味着,他司马懿固守晋阳,以期颜良粮草不济而退兵的的战略,就此化为了泡影。
慌了神的司马懿,急是派人走小道赶往井陉关,命他的弟弟司马孚,无论如何也要把井陉关给守住。
司马懿的书信送往井陉关时,张任所率的两万楚军,已是长驱东进,一路所向无敌。
张任的大军,不费吹灰之力,便是拿下了太原郡以东的乐平郡,不出数日。大军就杀至了井陉关以西。
而此时,徐晃和黄忠两员大将,已经对井陉关攻打了数月之久。
作为中路军。颜良命黄忠和徐晃两员大将,领军三万,由常山郡向西,从正面进攻井陉。
黄忠和徐晃均为当世猛将,二人所率的兵马,又皆为楚军精军,但凭着二人之力。强攻数月却拿不下这井陉关。
这井陉关乃太行八陉之首,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亦是东西交通的必经之路。
其关四面环山。关前有太平河之险,关内丘缓道宽,易于屯兵存粮,关上险山叠翠。关城皆以山石所彻。
如此一座险要的关口。虽不及壶关那样险要,但黄徐二将单凭三万之众,就想从正面破关而入,显然也不太现实。
故此这黄徐这一路,在颜良的灭晋战略中,只是牵制敌军的偏师而已。
那司马孚乃司马懿之地,本身武艺虽不出众,但却颇有几分军事才华。凭着五千晋军扼守关城险要,倒也保得井陉不失。
只是。现在的形势却不同了。
张任这两万兵马,由西面杀来,彻底的改变了井陉关的形势。
这井陉关的地势乃是西高而东低,东面出太行山的口子地势狭窄,入关向西地势反而较为开阔。
如此地势,显然是从西向东攻易,而从东向西攻难。
张任兵马一到,即刻是占尽了俯攻的优势,两万大军架起云梯,不分昼夜的强攻井陉关。
与此同时,黄忠和徐晃二将,也应了张任所约,再度从东面向井陉关发起仰狼。
两路兵马,五万大军,对井陉关形成了内外夹击之势。
面对如此强大的攻势,仅有五千兵马的司马孚,很快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倘若守城之将,换作是黄忠或是张任这样的当世名将,以五千人凭借险关,挡住十倍之敌的进攻,或许勉强可以。
可惜司马孚虽通军略,但用兵之能倒底还是差了楚军这些名将一个档次,以弱势兵力,又如何能挡得住东西夹击。
强攻三日,晋军终于全线奔溃。
张任率先从西面破关而入,成千上万的楚军涌入关城,将晋军杀得是血流成河,张任更是生擒了那司马孚。
太行山上最重要的关隘,冀州与并州联通的咽喉,就此为楚军攻陷。
三将攻陷井陉关后,五万大军即刻向西,去往榆次与颜良会合,同时先一步将捷报,先行报与了颜良。
几天后,颜良收到了捷报。
这一道捷报,不仅仅是令楚军诸将,就连颜良也大感欣喜。
井陉关一通,粮草补给就此打通,颜良便可倾尽二三十万大军,尽情的围困晋阳,灭晋在即,这叫他如何能不惊喜。
颜良大喜之下,当即下旨给张任、黄忠和徐晃三将增加食邑,作为他们拿下井陉关的奖励。
同时颜良又下令,命原先由上党郡运送的粮草,统统改由井陉关运送。
旨意传下,数以十万斛计的粮草,便由井陉关源源不断的送往前线,运送的难度和路程,都大大的削减。
有了井陉关这一条粮道,再加上河东郡的粮草,两条粮道已足以供近三十万楚军的粮草需求。
几天后,黄忠等三将率领的五千大军,赶到了榆次城,使得颜良亲率的东路军,数量达到了十五万左右。
而此时,张辽等将统率的西路军,也进至了晋阳城南的清徐城,集结于晋阳一带的楚军,数量已达到了二十五六万。
大军会合,颜良命诸军开拔,向着晋阳城合围而去。
一天后,颜良率五万前军,先行抵达了晋阳城东,大军于汾水河畔下寨。
其余诸路大军未至,颜良也未急于攻进,安营已毕,将俘虏司马孚宣召前来。
御帐中,两排刀斧手林列,杀气森森
颜良目光如刃,高坐于上,手中擦拭着宝剑倚天。
不多时,司马孚被押入帐中,方一始帐,便为了凛烈的寒意所慑,身形一哆嗦。
司马孚微微抬头,当他看到颜良一瞬间,眼神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惧意,而颜良手中那柄明晃晃的宝剑,更是叫司马孚心惊胆战。
“司马孚拜见陛下。”司马孚想也不多想,躬身一礼。
颜良原以为,这个司马孚身为司马懿的弟弟,晋国宗室,今虽被俘,却多少会表现出此自恃,但却没想到,这个司马孚倒是很识趣,一见面就对自己这般恭敬。
颜良如刃的目光盯向司马孚,冷冷道:“司马孚,你可知罪。”
“臣知罪,愿听凭陛下惩处。”司马孚垂首于下,一副服罪的样子。
看着恭敬的司马孚,颜良嘴角掠起了一丝冷笑,暗想这司马氏一族,果然都是最善变通的识时务者。
乱世之中,多少豪门大族,都难逃族灭的命运,就算是运气好没有被灭门,族中也有不少人死于诸侯之争中。
就如那颍川荀氏、太原王氏、琅琊诸葛氏,哪一个不是在群雄争霸中,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司马氏却是个例外。
从董卓之乱至今,司马氏历事数主,竟然没有一人死在战乱中,反而是越来越繁荣,到现在,竟然混成了皇族。
放眼天下,又有哪一族,能够有司马氏一族这样明哲保身,强大之极的生存能力。
这也难怪,司马氏若是没这能力,历史上的司马懿又如何战胜一个接一个对手,最终奠定了晋国代魏的基础。
如今司马孚被俘,眼见大势已去,为了明哲保身,向颜良躬身伏首,也就不足为奇了。
“你倒是识趣呢,那好吧,看在你识时务的份上,朕就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颜良冷笑道。
司马孚一听,顿时大喜,忙伏首道:“多谢陛下开恩,罪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于所不辞。”
“你有几斤几两,朕还不清楚,朕用不着你为朕赴汤蹈火,朕要你为朕做一件事,只要你做到了,朕就饶你一命,若是你做不到,那就别怪朕心狠手辣了。”颜良冷冷说道。
原本暗喜的司马孚,心中又是一寒,却不知颜良要做他什么事情,顿时又忐忑紧张起来。
“不知陛下要罪臣做什么事?”司马孚怯生生的问道。
颜良倚天剑望西一指:“朕要你去晋阳城下,劝司马懿识趣,立刻开城投降。”
司马孚脸色惊变,当场就懵了。
这十余年来,多少诸侯落在颜良手中,都没有一个好下场,司马懿若是投降了颜良,必定死无葬生之地,这一点谁人不知。
自己那个弟弟的心机,司马孚是最清楚不过,他知道司马懿绝不会因为自己这个兄长的劝说,就放弃抵抗,投降了颜良。
既然劝说不了司马懿投降,那他司马孚岂非必死无疑?
颜良此举,分明是在变着法的要他的命啊!
“陛下,臣愿为陛下做一下,只是这件事……”司马孚跪伏在那里,满脸的为难,不敢应下这差事。
颜良却脸色一沉,喝道:“朕给了你机会,这可是你不想把握,来人啊,把这厮拖出去,给朕削成人棍,浸入粪窖。”
“诺!”左右御林军士,应声汹汹而上。
司马孚的脸上,瞬间吓得惨白如纸,想也不想,急是道:“陛下饶命,臣岂敢不遵陛下之旨,臣愿去劝降,臣愿去劝降啊……”
颜良冷冷一笑,手一抬,止住了拥上前来的御林军士。
“给脸不要脸,非得叫朕动怒,你才懂得识相。”
颜良手一摆,令道:“子丰,你就押着这司马孚去往晋阳东门,看着他劝降司马懿。”
“诺!”周仓拱手得令,如拎小鸡似的,将惊魂落魄的司马孚,大步拎出了帐外。(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三章 气晕司马懿
周仓将司马孚拎出了御帐,将他双手缚于马鞍上,带领十余骑出营,直抵晋阳城东门。
此刻的晋阳城上,晋军早就严阵以待,随时防备楚军的攻城。
城上晋军见楚军只有十余骑来,且打着免战的信使旗号,便没有放箭阻止他们接近。
周仓率十余骑进抵护城壕边,他向司马孚使了个眼色,命令道:“东门已到,该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司马孚抬头看了一眼城头,看着大晋的旗帜,看着那一双双注视着自己的惊奇目光,苍白的脸上,不禁浮现几分愧色。
很显然,城头的晋军士卒已认出了他这个大晋的安平王,天子的亲弟弟。
司马孚实难想象,自己这劝降之言一出口,会招来何等鄙夷的目光,那如芒在背的痛苦,他实不愿承受。
“别他娘的磨磨叽叽了,想反悔了就说,老子我痛痛快快的给你一刀。”周仓按住了腰间的佩刀。
司马孚心中一寒,他知道,自己的生死只在一线自己,他没有选择。
深吸过一口气,酝酿过情绪,司马孚佯作淡定,仰头高声道:“安平王司马孚在此,欲要求见天子,还不快去通报。”
司马孚报上了姓名,那些原本还是揣测的晋军士卒们,身形俱是一震,均不敢相信,他们大晋之王,竟然已被楚军所擒。
城头守将不敢小视,急是派人飞马往皇宫。去报与皇帝。
皇宫中,司马懿正焦头烂额,眉头深皱。负手在殿中踱步。
井陉关失陷的消息,早就传回了晋阳城,这惊人的噩报,令他晋国的君臣们,都感到如同天塌下来一般。
井陉关一失,楚军就打通了冀州与并州的通道,数不清的粮草军需物资。可以通过井陉道,畅通无阻的运往晋阳前线,即使是天降大雨。也无法阻断这条太行山上最为平坦的道路。
这也就是说,楚军将再无粮草之忧,他们可以肆意的围困晋阳城,想围多久就围多久。
要知道。当年以黎阳和邺城之坚。颜良竟耐着性子,生生的围了半年,终是攻破。
晋阳虽乃坚城,但与邺城和黎阳比起来,只怕还要逊色三分。
更何况,只怕不要半年,颜良就能重新制造出火药这种神物,到时候火药一炸。万事皆休矣。
司马懿防守反击的战略,因井陉关的失陷。就此化为泡影,这叫他如何不能焦头烂额。
“陛下无需太过忧虑,井陉关虽破了,但咱们还能想别的办法。”皇后张春华,看不下去司马懿那焦虑的样子,忍不住劝道。
“想屁的办法!”司马懿回头瞪了张春华一眼,埋怨道:“都是你出的什么鬼主意,叫朕固守晋阳,等着楚军不战自退,现在呢,现在朕该怎么办?”
焦虑蒙蔽了心智的司马懿,情绪太过暴躁,竟是对自己的皇后爆了粗口。
张春华是花容惊变,满脸不可思议,仿佛不敢相信,那一个“屁”字,竟然会从司马懿那般高贵儒雅的口中说出。
自嫁与司马懿后,张春华深受司马懿宠爱,别说是粗口,司马懿就算是一句重话,都不忍心对她相加。
而现在,司马懿却以那般粗鲁的言辞,来埋怨于自己,这叫张春华如何能不震惊和难过。
“陛下怨臣妾,臣妾不敢有怨言,可陛下乃一国之君,当此危难之际,更要镇定如山才是,若陛下也乱了心神,那叫大晋军民们又当如何?”张春华强咽下不悦,颤声劝道。
这一席话,令司马懿心头为之一震,那焦虑的心绪,一瞬间也缓解了不少。
他长长的吐了口气,强压住焦躁的心绪,总算是将情绪平静了下来。
正当这时,殿外军士匆匆而入,拱手道:“启禀陛下,安平王在城外请求陛下相见。”
安平王?司马孚!
司马孚心思急转,瞬间已是明白,心头不禁又是被重重一击。
井陉关失陷,司马懿原以为司马孚战死,他心中悲痛之余,已是安排下去,为司马孚设祭,他还准备借着司马孚的牺牲,来激励众将士,化悲痛为力量。
谁想,今日,司马孚却活着出现了,而且,还是以楚军俘虏的身份出现在城外。
司马懿何其狡猾,他很快就意识到,司马孚这是必是受了颜良的威胁,前来劝说自己投降的。
心中虽如明镜,但司马懿却知他不能在这个时候畏缩,他必须出现在城头,让三军将士看到他的决心。
深吸过一口气,司马懿一声不吭,大步的走出殿外。
张春华依在门边,遥望着司马懿走远,朱唇暗启,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司马懿方才那肃厉埋怨言辞,却萦绕于耳边,经久不散。
张春华的秀眉,微微而皱,韵味十足的脸庞,悄然闪过一丝怨意。
……
大殿外,司马懿策马出宫,直抵晋阳东门。
登上城头,当他认出自己那不争气的弟弟时,一双狼目闪烁愈阴沉的目光。
城下处,当司马孚看到司马懿出现时,心中也是一颤,还未开口时,一股羞愧之意就悄然而生。
“哼。”周仓冷哼了一声,佩刀已是半边出鞘,毫不掩饰他的威胁。
司马孚不敢犹豫,只得咽了口唾沫,高声道:“几日不见,兄长可还安好吗?”
在楚军面前,身为俘虏,司马孚自不敢再称司马懿为“陛下”,只能改称他为兄长。
司马懿眉头一皱,脸色愈阴,也不答话。
“兄长啊,为弟此番前来,乃是奉大楚天子之命,前来劝说兄长你开城归降。”司马孚厚着脸皮,颤声向司马懿召降。
此言一出,城上一片哗然,沿城的晋军士卒,皆是惊奇的目光射向司马孚。
很快,那惊奇之色,就变成了鄙夷。
司马孚岂能感觉不到,万人鄙夷的目光,那感觉如芒在背,令他难受不已。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豁出去,佯作不觉。
司马懿同样是惊怒无比,尽管他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自己的亲弟弟,亲口道出这召降之词时,司马懿心中的怒火,还是无法压制的喷涌而出。
“司马孚,你身为大晋皇族,竟然敢投降颜良那些暴君,还敢厚颜无耻的前来招降于朕,你的廉耻之心何在,你读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吗?”
愤怒之下,司马懿也有些情绪失控,再次以粗俗的言辞,痛斥司马孚的背叛。
司马孚是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羞愧到无以复加。
“司马孚,这就受不了么,给老子继续!”周仓刀锋再也几寸。
司马孚吓得是一哆嗦,赶紧强抑下羞耻,高声道:“兄长啊,你我本为汉国之臣,今背弃刘备,擅自称帝,已是不忠不义,今大楚天子乃正统所在,你若还执迷不悟,继续的错下去,只会给我司马氏招来灭族之祸啊。”
司马孚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许多,当着这么多晋军的面,公然将司马懿背弃刘备的所为,道将出来。
左右晋军士卒,心头皆是微微一动,似乎心有感触。
司马懿却如觉被揭了老底,羞愧之意如潮涌动,他甚至感觉到,周围将士看他的目光,已是充满了质疑。
恼羞成怒之下,司马懿厉声喝道:“司马孚,你个无耻之徒,为了苟且偷生,竟不惜颠倒黑白,实在是愧为我司马家子弟,朕今日在此宣布,将你逐出司马家,我司马懿从此再无你这个弟弟,司马家也再无你这个不孝的子孙。”
关键时刻,司马懿别无选择,只有选择断绝兄弟情谊。
城下处,司马孚却是暗暗叫苦,眼见自己无论怎么说,都劝降不了司马懿,而司马懿不降,自己就将是死路一条。
“兄长,你听我一句劝吧,还是……”
“弓弩手,给朕瞄准这个叛贼!”恼火之极的司马懿,厉声一喝。
城头上,一千余弓弩手,迅速的瞄准了城下十余骑。
周仓早有准备,赶紧将随身携带大盾高高举起,护住了头顶。
这一刻,司马懿确实有种冲动,想要射死他那不争气,丢尽他颜面的弟弟。
最后的一刻,司马懿还是强行忍住了。
他想起了关羽的旧例,便想颜良这一招,必是想逼他射杀自己的亲弟弟,好借以毁损自己的声名。
“颜良,朕可不是关羽那等匹夫,朕岂会上你的当。”
司马懿冷哼一声,手指城下,厉声道:“司马孚,朕念在旧日情份上,且饶你一命,你赶快给朕滚远,再敢多说一个字,休怪朕大义灭亲!”
形容惨白的司马孚,这下就不敢再开口了,他素知自己这个兄长心狠果决,绝不是在空口威胁。
无奈之下,他只能巴巴的望向了周仓,用祈求的话气道:“我已经尽力了,可是他就是执迷不悟啊,求将军带我去见陛下,容我向陛下陈说难处。”
周仓却冷笑一声:“不用了,陛下早有吩咐,你若不能劝降司马懿,也就不用回去见他了。”
话音方落,周仓猿臂一抖,寒光掠刀,战刀出鞘。
噗!
血光飞溅中,司马孚的人头,在众目睽睽之下,已是被生生斩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