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现在服软,晚了!
应天城,大牢。
颜良背负着手,缓缓步入那yīn森cháo湿的大牢,穿越一道道昏暗的走廊,来到了大牢的最深处。
牢门吱呀呀的被打开,颜良看到的,是背靠着墙壁,闭目养神的周瑜。
曾经的江东美周郎,如今却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委靡黯然的坐在那里,何等的失魂落魄。
比起被扔进猪圈的孙权,颜良给周瑜的待遇已经算是不错,正是周瑜那敢于自杀的勇气,为他自己赢得了颜良这些许的尊重。..
听得有人进来,周瑜睁开眼来,抬头斜瞟了一眼。
当他认出是颜良之时,灰头土脸的脸庞上,掠过几分意外,似乎他对颜良的到来,颇为惊奇。
“周瑜,整个扬州已为孤所据,你的顽抗已没有任何意义,归降吧。”颜良也没有多余的话语,开门见山挑明来意。
周瑜虽败,但却仍不失为一员当世难得,文武双全的统帅之才,这一点颜良向来都不否认。
如此一员帅才,倘若能伏首称臣,为我所用,自是为颜良添了一员栋梁之才。
且周瑜这些年来跟自己做对,归根结底也是在为孙氏卖命而已,今孙氏已灭,周瑜归降于己,倒也并非没有可能。..
周瑜听得颜良的招降之词,愣怔了片刻,却只回应了一声冷笑。
那一声冷笑,似乎是在说,我堂堂江东美周郎。出身名门,岂会降于你这样一个匹夫,简直是笑话。
那一声嘲讽似的冷笑。颜良听着是何等的刺耳,他倒是没有想到,周瑜落到了如此地步,还仍是如此的傲慢和自以为是。
“很好,笑得好。”颜良也狂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比周瑜更傲。更要狂妄。
靠在墙角的周瑜,心中隐隐感觉到一丝寒意。
笑声骤止,颜良陡然喝道:“子丰何在?”
“末将在。”牢门外的周仓。忙是上前。
颜良冷冷道:“传孤之命,将周氏一族的女人,统统都罚没为奴。”
周瑜身形一震,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悚。嘴角微微的抽动。显然是咬牙切齿。
他知道,这是颜良对他冷傲态度的惩罚。
“姓颜的,你好歹也是一方之主,怎如此没有气量!”惊怒中的周瑜,试图用激将法,来逼颜良收回成命。
颜良却无动于衷,只淡淡道:“孤再问你一遍,你是降还是不降。”
“周某堂堂大好男儿。岂能降于你这等气量狭窄之徒。”周瑜冷哼了一声,很傲慢的拒绝了颜良的第二次劝降。
颜良的表情沉静如水。一点愤怒的意思都没有,似乎对周瑜的态度,早有所料一般。
他只是向周仓摆了摆手,冷冷道:“再传孤之命,将周氏一族男丁,统统都斩首,老幼不留。”
男斩首,女为奴,颜良,这是打算族灭周家。
愤怒的周瑜,心头大震,一股强烈的惧意涌上心头,那原本孤傲的脸上,转眼已变得惶然起来。
周瑜自己不怕死,但因自己而牵连了周氏一族,这却让他难以接受。
周瑜的眼神中,肃厉与傲慢渐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某种动摇与犹豫。
就在他犹豫之时,得令的周仓已经打算转身离去,只要他离开这牢房,也就意味着周氏灭门无可挽回。
一线之际,周瑜急得跳了起来,大叫一声:“颜将军,请手下留情。”
这一句话,直令左右狱卒无不吃了一惊,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
高傲的周瑜,不屈的周瑜,今rì竟是终于向他们的主公低头了。
而那一声“颜将军”的尊称,从周瑜的嘴里吐出来,却是艰难万分,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周瑜却没有办法,为了不使全族因自己而被牵连族灭,周瑜只能低下他高贵的头颅。
颜良俯视着屈服的周瑜,心中是何其的畅快,让这些自诩高贵之徒们,畏惧自己的威势,低头屈服于自己,这是一种何等畅快的享受。
眼见周瑜屈服,周仓也停下了脚步,他以为颜良会像对待其他的俘虏一样,表现出求贤若渴的欣喜之状,对周瑜改变态度。
但颜良却没有,他反是瞪了周仓一眼,“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传孤之命。”
耳听这冷绝之语,周瑜心中大惊,急道:“颜良,你不就是想让我周瑜屈服吗,今rì你的目的已达到,为何还要牵连我的族人。”
周仓也是暗暗吃惊,惊于颜良今时的做法,竟与往昔有所不同。
颜良却俯视着他,冷笑道:“周瑜,孤方才一进门时,已经给过了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现在你是屈服了,不过,你以为孤会天真的相信,这种用威胁手段,逼出来的屈服,会让你周瑜真心的臣服吗。”
颜良那嘲讽似的言语,如刀子一般,戮穿了周瑜的心思。
惊愕的周瑜,却不得不承认,就在他刚才言语上表示低头时,心里边却对颜良更加愤恨,更是想着表面上归顺颜良,一旦时机成熟,就再行反叛。
显然,周瑜小看了颜良洞察人心的能力。
颜良很清楚,似周瑜这种敢自杀的人,视尊严为生命的人,绝不会真心归顺,今rì颜良若接受他的屈服,反而是等于给自己留下一个隐患。
而先前颜良的劝降,除了确实爱惜周瑜的才华之外,自也有给外界做秀的成份在内。
正如颜良所说的那样,真正的机会只有一次,周瑜却没能把握住。
“子丰,再传一道孤的命令。周家女人罚没为奴,男丁斩首之后,再将周瑜五马分尸。将他的尸身分悬江东各地,用以震慑那些心怀野心之徒。”
周瑜心已碎了,一屁股有气无力的坐倒下来,所有的傲气,所有的自恃,都在这一刻烟销云散。
他万没有想到,颜良当初阻止他自杀。为的就是今rì让他死得更惨烈,此时此刻,他才真正领教到了颜良的残暴手段。
看着虚弱无力的周瑜。看着这个自诩高贵的美男子,如今没了任何底气,失魂落魄的瘫坐在那里,颜良自然更有一种复仇的快感。
“周瑜。孤也不是那绝情之人。看在你方才那几句臣服之词的份上,孤可以为你们周家留下一人,男丁你是不用想了,听闻你还有一个女儿,孤可以不将她发配为奴。”
听得此言,周瑜那黯然失落的脸上,陡然间闪过一丝惊喜。
罚没为奴,意味着他周家的女人。多数会被颜良赏赐给他麾下的将官,而这些变成奴婢的女人。大部分都会沦为舞伎歌伎这等男人的玩物,稍有些姿sè的,或许会被纳为妾室,那些无姿sè者,最后多半就会沦为官娼,不知为多少人所蹂躏。
周瑜自己家中,便养着不少这种女奴,岂又能不知罚没为奴的下场。
如今颜良网开一面,一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不用沦为这般下贱的身份,绝望中的周瑜,如何能不感到惊喜。
“多谢了。”此刻,周瑜岂敢再有愤恨之意,只能万般恳切的,拱手道了一声谢。
颜良也不再理会周瑜,转身扬长而去,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这yīn暗的牢房。
牢门再次关闭,空荡荡的牢房中,只余下了周瑜一人。
许久之后,牢房中传出一声充满悔恨的叹息。
离开大牢,颜良策马直奔应天城东的周府而去。
此前攻陷应天,颜良并没有对周氏一族下手,大部分的周氏族人,都被软禁在了周府之中,而且还给予了善待。
眼下,也该是他们好rì子到头的时候了。
策马步入周府时,围府的士卒,已经开始执行颜良的命令。
凶凶而入的士卒们,先是无情的将周府的几十号男丁押走,接着又将所有的女眷,驱赶到了大堂前的厅院间。
男人们得知自己将被斩首,无不嚎叫求饶,女人们得知自己将被罚没为奴隶,过惯过上等人生活的她们,尽也是吓得嚎陶大哭。
整个周府上下,都弥漫着愁云惨淡之中,哭嚎之声是不绝于耳。
颜良驻马在院前,冷冷的注视着那些周氏男丁,被拖将出去,逐一的斩首,注视着那些周府的妇人,哭哭啼啼的被赶到跟前。
那一干女眷,皆为颜良的威势所慑,均是不敢哭得太大声,只能小声的呜咽。
不多时间,四十余名女眷,便被驱赶而至,彼此相携的缩在了一团。
“禀主公,周氏的男丁皆已被斩首,女眷也尽皆在此,请主公示下。”周仓拱手道。
颜良微微点头,高声道:“孤闻周瑜有一女儿,其人何在?”
众女眷身躯一震,无人吱声,但所有的目光,却都悄悄的扫向了一名妇人。
那妇人膝下还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丫头,正自畏畏缩缩低声啜泣。
那妇人想必便是周瑜的正妻许氏,而那小姑娘,应该就是周瑜的女儿周玉了。
颜良示意一眼,周仓便是大步上前,推开哭哭啼啼的许氏,将那小周玉夺过,抱起来送到了颜良手中。
怀中这四五岁的小丫头,生得是玲珑可爱,显然是继承了周瑜的基因,一副美人胚子。
许是因为年幼的原因,这小周玉尚不懂事,也不知道周家将面临着面顶之灾,眼见所有人都哭哭啼啼,也便跟着哭泣。
怀中这楚楚可怜的小姑娘,愈发惹得人怜惜,颜良便替她擦干了眼泪。
那小周玉许是畏于颜良的威势,便是不再哭泣,黑漆漆的小眼珠,只溜溜的打量着颜良,一双小手也不禁将颜良的脖子搂得更紧。(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六章 周瑜的女儿
“时候差不多了,带她们走吧。”颜良一手抱着小周玉,一手扬鞭喝道。
周仓领命,遂向部下交待了下去,一众士卒便开始连推带拖,驱赶着这些女眷往府外而去。
“娘亲要去哪里呀……”小周玉见母亲要被拉走,慌慌的问道。
“去她们该去的地方。”颜良冷冷的答道。
此起彼伏的哭声中,那几十口的女眷,被驱赶出了周府,很快,那断断续续的哭声,便消失远去。 . .
“娘亲不要玉儿了么,玉儿怎么办?”小周玉不见了母亲,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又泛起了泪光。
看着这小姑娘楚楚可怜之状,颜良却愈发的喜欢,便道:“你叫孤一声义父,从今往后,你就由孤来照顾,这天下间,再没人敢欺负你。”
周玉年纪尚幼,根本不懂得什么仇怨恨事,颜良养她为义女,也不算养虎为患。
况且周瑜比孙权要有骨气得多,颜良留下他的女儿来收养,免得她被罚没为奴,也算是对这个对手些许敬意。
小周玉的眼眸子,巴巴的眨着,眼中闪着灵光,她似乎意识到,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见自己的母亲了,她的命运,从此将决定于怀着她的这个威严男人。 . .
小嘴嘟了片刻,小周玉低低的叫了一声:“义父。”
“很好,甚好,乖女儿。”颜良心情甚好,将小周玉放在了身前的马鞍上。大笑着就策马而出。
……
残阳如血。
应天城的北门下,已是血染遍地。
周家数十口男丁,已在早些时候在此被逐一砍头。那喷涌的鲜血已将城门前这一场空地,染成一片泥泞。
太阳落山之前,披头散发的周瑜,被押解到了这里。
周瑜看着满地的血泥,心中一阵撕痛,他知道,那是他们周家男人的鲜血。
周瑜清楚的记得。当年他随孙策平定江东时,正是在这同一片地方,他周瑜监督处斩了不知多少顽抗的江东豪杰。
而今而时。轮到了他周家血债血偿,忽然之间,周瑜有种陷入了因果报应的错觉。
身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周瑜抬头细看。认出那人正是凌统。
凌统,也正是此次处决周瑜的监斩官。
凌统向左右示意了一眼,士卒们松开了周瑜,让他恢复了片刻的zì yóu。
接着,他一手摆,身后士卒将一碗倒好的酒水送上。
“周公瑾,最后一碗酒,喝完了好上路。”凌统语气冰冷。
曾经的部下。如今却来处决自己,对周瑜来说。这简直是一种讽刺。
他却只能伸出颤巍巍的双手,将那一碗温酒饮下。
美酒虽好,在周瑜饮下时,却感觉到是苦的。
“凌公绩,亲自处决你旧rì的上司,不知你作何感想?”周瑜苦笑着问道,言语中还有几分讽意。
凌统却冷笑了一声,“周公瑾,我凌统曾一度很敬佩你,觉得你是江东最有智慧的人,但我现在却觉得你真是很可悲。”
“可悲?哼,我周瑜不屈服于颜良的残暴,宁死也不苟且偷生,可悲的恐怕不是我,而是那些活着的人吧。”
周瑜言辞中尽是鄙夷,那所谓的“活着的人”,显然是在讽刺凌统。
凌统却冷冷道:“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大司马他能有今rì之势,简直就是古往今来最大的奇迹,奇迹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天意!正所谓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你自觉自己很有志气,其实,你只不过是个看不清天下大势,可怜的睁眼瞎而已。”
周瑜愣住了。
“顺天者昌,逆天者亡”,这八个大字,如同惊雷一般在他的脑海之中回响,震撼着他的灵魂,震撼着他的思想。
凌统那冷酷之词,正深深的震撼着周瑜的心,让他引以为傲的所谓高洁之志,在此刻正土崩瓦解。
凌统却已不屑于再跟他废话,手一摆,喝令士卒做处决的准备。
于是,一众士卒上来,将愣怔茫然的周瑜按倒在地,将他的头脚还有脖子,用绳索分别拴在了五匹战马上。
围观的那些应天士民,情绪马上就紧张了起来。
如果说方才的砍头只是开胃小菜的话,现在的五马分尸,才是真正的主菜。
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了阵阵的感慨声。
有人掩面扭头,不忍去看,有人指指点点,激动叫好,也有人暗自庆幸,没有学着周瑜去反抗颜大司马,不然也将沦落到周瑜的下场。
所有的感慨,最后都化做了畏惧,对颜良深深的畏惧,更庆幸自己乖乖的归顺了颜良。
而那些暗藏野心,不服颜良统治的顽逆之徒,眼见周瑜如此,那颗不臣的心跟着是凉了半截。
连江东第一将周瑜都不是对手,他们这些宵小又能折腾出什么风浪,再若谋逆,只怕下场比周瑜还要惨。
那些潜藏的反叛者,便因颜良这场冷酷的处决,被化解于了无形之中。
震慑不臣之心,这正是颜良所要的效果。
而趴在地上的周瑜,此刻脑海里还在回响着凌统的话,恍惚之间,他的心里已经开始产生了悔意。
“我追随孙策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因为看中他是枭雄,辅佐于他,能让我成就不世的功业吗?如今看来,颜良胜于孙策十倍,既是如此,我为何不能臣服于颜良,为何要固执的跟颜良作对……
周瑜的心头,开始对自己的固执,产生了深深的疑问。
只是,为时已晚。
随着凌统马鞭扬下,那五匹战马开始分向各面前行,绳索瞬间绷直,原本趴在地上的周瑜,立时被拉得悬在了半空。
四肢与脖子,被绳索紧紧拉扯,肌肉与骨骼撕裂声在隐隐作响,周瑜的身体,正在被一点点的拉长。
前所未有的剧痛,攻占了周瑜的神智,他已经无法再思考,脑海只剩下一个“痛”字。
转眼之间,周瑜的脸已被涨到通红,脖子被死死的勒住,令他无法再喘气,几近于窒息。
五匹战马,依然在缓缓的前进。
围观的人群,脸上的惊惧之sè愈重,仿佛正自己经受着折磨一般,个个脸上都惊怖不堪。
周瑜的身体,已然到了承受的极限。
在那生死的一线,周瑜的脑海里,猛然间如电光般闪过了一个声音:
悔不该与颜良为敌,悔不该与颜良为敌啊……
垂死之际,周瑜竟是和孙权产生了同样的念头。
这时,凌统猛一扬鞭,五名骑士跟着急抽马鞭,那五匹战马吃痛,“咴律律”的痛嘶一声,四蹄发足向前猛蹬。
咔嚓嚓
骨肉碎裂的声音响起,鲜血飞溅中,那一具悬在半空的躯体,已被撕成了五块。
围观的人群随之发出一阵惊臆的叫声,那五马分尸的一幕,深深的震慑到了他们,让他明白了什么叫作真正的恐惧。
尸解了周瑜之后,凌统遂叫将其人头悬挂于北上,凌统则向着惊怖的人群,高声道:“尔等都看清楚了,这就是跟大司马作对的下场。臣服于大司马,大司马就会像对子女一样,对你们施恩,不臣者,孙权和今天的周瑜,就是你们的榜样!”
肃厉的jǐng告声中,在场的士民无不伏首低头,个个畏惧不已。
震慑过众人,凌统遂令将周瑜的其他尸骨,分送到江东诸郡,悬挂示众。
安排过一切,凌统方才拨马扬长而去。
围观的人群唏嘘了一会,眼见天sè已晚,便很快就三三两两散去。
城门上,只留下那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高挂在上。
……
当不臣的周瑜,被无情的处决时,颜良正怀抱着他的女儿,策马前往了城南一处府院。
府门大开,颜良牵着小周玉的手,扬长而入。
府中,得知颜良到来,小乔匆匆忙忙的便迎了出来。
今rì的小乔,着了一身红sè襦衣,淡施脂粉,修眉画唇,似乎早等着颜良到来。
“妾身见过大司马。”小乔浅笑着迎上前来,但当她看到颜良手牵着的周玉时,那脸上的笑容却惊得一扫全无。
惊诧的小乔,万想不到,颜良竟然会把周瑜的女儿带到这里来。
小周玉见得小乔,却是高兴的嘴角露出了酒窝,嫩嫩的叫了一声:“二娘。”
愣怔过的小乔,也露出了几分惊喜,上前将周玉抱了起来,却又茫然的望向颜良,试图寻求颜良的解释。
“孤已认了她做义女,从今往后,就有劳夫人你代养了。”
认为义女?
小乔愈加茫然,心中更是有些费解。
她虽被软禁于此间,但也听闻了颜良攻陷寿chūn,生擒了周瑜的消息。
这几rì的小乔,一直在揣测着颜良会如何处置周瑜,却不想,颜良今天竟然会认了周瑜的女儿做义女,而且还会带来让她抚养。
“那,玉儿她亲娘呢?还有,周……周瑜呢?”小乔小心翼翼的问道。
颜良淡淡道:“孤已决定将周瑜处死,周家男丁族灭,女眷罚没为奴,今收她为义女,也算是对周瑜临终前服软的开恩。”
小乔心头一震,霎时间惊怔在了那里。
“走吧,孤今rì心情甚好,陪孤好好喝上几杯。”颜良说着,已搂起小乔的小蛮腰,拥着她母女二人往内院而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七章 女人与敌人
小乔虽因被周瑜抛弃,对周瑜心怀有怨意,已决意恩断义绝。
但毕竟,她还做过周瑜的妾室,也曾经恩爱过。
如今听得周瑜被处死,周家被族灭,小乔的心中,多多少少会有此许震惊和难过。
但难过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小乔就为自己感到庆幸。
她庆幸周瑜及早的抛弃了自己,否则,今rì的她,也许就会和周瑜的正妻一样,被充为了奴隶,将来不知要受多少的男人的蹂躏。. .
如今屈服于颜良,尽管没名没份,没多少尊严,但好歹还有一群婢女伺候着自己,衣食无忧。
作为一名亡国之女,能够享受到如此待遇,小乔已经是感到十分的庆幸了。
心中感慨时,小乔抱着周玉,而自己则被颜良搂着腰,三人步入了堂中。
而颜良又百无禁忌,边走一只虎掌,边是不安份的在她的身后肆意的游移。
有小周玉在场,小乔自觉十分的尴尬,脸畔是晕sè悄生,却又不敢推拒,既恐惹恼了颜良,又怕被小周玉看出什么,那时当着孩子面前,自己岂非更无地自容。
步入堂中,颜良这才不再“轻薄”小乔,昂首直上主位,小乔则忙叫下人去准备酒食。. .
过不得多时,丰盛的酒宴备,颜良便叫周玉把酒相敬,算是行一个简单的的仪式。
小周玉年纪虽小,人却是伶俐。在小乔的相教下,举着一杯酒跪在了颜良面前,嫩声嫩气的呼了一声:“玉儿拜见义父。”
颜良哈哈大笑。将周玉敬上的美酒一饮而尽。
周玉又是小乔的暗示下,跪在颜良的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好好,乖女儿,起来吧。”颜良摆手笑道。
小乔把周玉扶了起来,扶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小乔虽嫁与周瑜为妾多年,深受周瑜之宠爱。但这些年来,却未能为周瑜生下一男半女。
周玉生得乖巧伶俐,当年还在周府时。小乔就很喜欢这小丫头,今被软禁于此,孤身寂寞,能有小周玉相陪左右。也算有个伴了。
此时的小乔。自然对周玉是关怀备至,就如同自己是周玉的亲娘一般。
看着那依偎在一起的二女,颜良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尽的痛快。
周瑜你出身名门又如何,长得俊美无双又如何,正宗的“高富帅”又能如何,你心爱的女人,如今不是还要迎逢于我。你的女儿还不是得“认贼作父”,喊我一声爹爹。
这就是与我颜良作对的下场。周瑜,到了下边,好好的反省去吧。
兴致大作,心情畅快的颜良,酒是一杯接一杯的饮,喝得是何其的痛快淋漓。
小乔有周玉在场,便不好太过主动的伺候颜良,尽量的想在孩子面前,保持几分当年周府中的矜持与尊贵。
小乔的矫情与故作矜持,却惹得颜良不够尽兴,酒醉三分的他,忽然间伸出手来,一把将小乔拉入了自己的怀中。
那沉甸甸的身体跌入怀中,颜良紧紧搂住,一双虎掌开始在那丰腴的身段间,肆意的游移。
旁边正自吃食的小周玉,看到自己的二娘,竟然坐在自己义父的怀里,一张小脸顿时就呆住了,茫然不解的眨着小眼睛。
“玉儿还在这里呢,大司马,让她看到不好。”小乔半推半就,难为情的乞求道。
半醉的颜良,这才想起义女还在这里,这种少儿不宜之的镜头,当然不能让她看到,以免教坏小孩子。
颜良便向旁边服侍的婢女,喝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小姐往内室去,赶紧哄她睡觉。”
旁边婢女赶紧上前,将茫然的小周玉抱了起来,抱着她匆匆的去往了内室。
大堂之中,再无旁人,yù念狂燃的颜良,便向着怀中的猎物,狂野的发动起攻势来。
前番虽几度激荡,但小乔的身子,终究还是没有真正的献于颜良,但她心里早就有所准备,知道早晚是避不开这一关的。
今rì颜良兴致高涨,如此饥不可耐,小乔自知忐忑已久的那一刻,终于到了。
事到如今,小乔哪里还敢不愿,今周玉既已被送往内室,小乔便卸去了尴尬的束缚,低眉浅笑,娇柔无限的主动逢迎起了颜良。
堂外寒意已重,堂中却是红烛高烧,chūn光泛滥。
巫山叠起,**骤起,那靡靡之音,很快便回响在了空荡的大堂中。
一墙之隔的内室中,婢女已经服侍着小周玉躺下,小姑娘不懂事,这会一躺下便即累了,很快忘了刚才的事,闭起眼来渐入梦乡。
刚刚要入睡时,小周玉却忽然给外面的动静吵醒。
“那是什么声音,我好像听到二娘在叫呢,莫不是义父在欺负二娘吗?”小周玉心里担心,爬起来就想去出瞧个究竟。
那婢女却将她按了下来,红着脸宽慰道:“夫人和主人在做正经要事,小姐就别去打扰了,安安心心的睡吧。”
“唔。”
小周玉初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敢造次,只得心怀着疑惑,重新躺了下来。
小小年纪不记事情,睡下未久,那些疑惑的事很快就抛在了脑后,过不得多时,便是进入了梦乡。
……
千里之外,洛阳。
当颜良在肆意的享受着胜利的成果时,洛阳城中的刘备,那灰白的脸上,却是一脸的yīn沉。
脸sèyīn沉的刘备,死死的盯着案上那一道帛书,眉头深凝,暗暗的咬牙。
那道帛书,是关羽从徐州发来的战报。
寿chūn失陷。周瑜覆没,整个淮南已沦陷于颜良之手,周瑜败的是何其之快。简直出乎他的意料。
更让刘备感到震惊的,则颜军从海上的偷袭,下邳城被烧毁的惊人噩报。
不仅仅是刘备,就连阶下的诸葛亮,出同样一脸的震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颜良竟然能想出从海从偷袭之计。
而且。竟然还奇迹般的成功了。
下邳被毁,徐州震恐,南面的形势。已是不容乐观。
啪!
刘备猛然拍案,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颜良这贼子,竟然敢烧我下邳城。实在是可恨。我必尽起大军南下,非报此仇不可。”刘备愤怒的叫道。
此时的刘备,全据青徐兖三州和半个冀州,今又得洛阳所属的司州一部分,满打满算,说他拥有四州之地也不为过。
若单论所据州数,刘备实可谓天下第一大诸侯。
此时的刘备,自信心也是极度的膨胀。全然已忘记了自己的当初,是如何奴颜婢膝的向颜良求和之事。
自信愤怒的刘备。以为凭借自己眼下的实力,只要举兵南下,必可灭了颜良,一报前仇。
“颜贼新得淮南,锐士正盛,且今曹cāo虎视在侧,正对洛阳蠢蠢yù动,就目前情况来看,曹贼才是我们最大的威胁,至于颜良之仇,请主公还得暂时放一放才是。”
诸葛亮却是十分冷静,摇着羽扇相劝。
听得诸葛亮的劝,刘备稍稍冷静了几分,想想诸葛亮所说也无不道理,毕竟,洛阳所在的中原相比,淮南重要xìng还要逊sè三分。
况且,淮南原本就不归刘备所有,只是因周瑜的归降,才让他起了图谋之心,今丢了也没多少可惜。
真正让刘备不甘的,却是下邳被毁,被颜良赤果果的打脸的羞辱。
沉思半晌,刘备恨恨道:“军师固然言之有理,但眼下颜良已得淮南,只怕他下一步就会兵进中原,此时若不回援,我只怕徐兖二州有危呀。”
诸葛亮却淡淡一笑:“主公放下,颜良大战一年有余,方才全据扬州,今隆冬已至,南人不适北方严寒,颜良不会蠢到不顾士卒的体力,仓促就北进中原,南面之事,暂时无忧矣。”
听得诸葛亮这番话,刘备激动的情绪渐敛,整个心才宽松了下来。
沉吟片刻,刘备冷哼道:“好吧,就听军师的意见,先让那颜贼得意几天,待我坐稳中原之后,再回师灭了那贼子。”
“主公英明。”
表面上,诸葛亮云淡风轻,内心深处,却同样恨意熊熊如火。
“颜良狗贼,你那般辱我兄长诸葛瑾,羞辱我诸葛家的声名,我诸葛亮对天发誓,必为天下人除掉你这个患害不可……”
闲淡的脸庞下面,诸葛亮亦在暗暗咬牙发誓。
……
弘农郡,陕县。
三万曹军云集于此,正酝酿着一场对洛阳的进攻。
中军大帐中,却弥漫着一股唏嘘的气氛。
“没想到啊没想到,当年那个袁家的叛将,如今竟然羽翼丰满到这般地步,连孙氏都不是他的对手,淮南已得,看来下一步,颜良就要趟中原这淌浑水了。”
曹cāo看着手中的情报,大发着感慨,对他这位不可思议的“女婿”,是又敬又恨。
帐中诸文武,皆也神情肃然,不少人的眼神中,或多或少的都闪烁着几分隐忧之sè。
这也难怪,几年以来,他们曹家军团也算跟颜良数度交手,但结果却是无一例外的失败。
不知从何时起,当年弥漫于曹营之中的“恐袁症”,如今已不知不觉的,演变成了“恐颜症”,人人提起颜良就sè变。
而今一想到很快就有可能与颜良交手,这些多曾作过颜良手下败将的这曹cāo诸人,心中又如何能不发忪。
一片忧虑这中,却有一人高声道:“丞相莫要担忧,我倒以为,颜良灭了孙氏,攻陷淮南,对我们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八章 对另一个二代动手
好事?颜良得了淮南,还能是好事?
当年那个只有区区新野一县,几千号兵马的颜良,都能把我曹家军打得屁滚尿流,如今他已全据三州之地,拥十余万雄兵,这还能是好事?
曹cāo惊讶了,在场诸文武,皆是流露出不解之sè。
众人寻声望去,那说话之人,正是郭嘉。
“奉孝,何出此言啊?”曹cāo焦黄的脸上,流露出几分茫然。..
郭嘉不紧不慢道:“今颜良攻取了淮南,一把火烧了刘备的下邳城,对徐兖之地已是构成了重大的威胁,刘备的后院起了火,试想一下,他能不心急如焚,赶着回援吗?”
曹cāo思索片刻,微微点头,深以为然。
“可刘备的主力,至今仍聚集于洛阳一带,丝毫不见他有回援徐州的迹象啊。”曹cāo又疑道。
郭嘉笑道:“于刘备而言,中原两河之地,远比徐州要重要,而今我大军云集弘农,对洛阳是虎视眈眈,这种情况之下,刘备他敢移师南援吗?”
一句反问,点醒了曹cāo,那深陷的眼眶之中,开始闪烁出醒悟般的神sè。
“奉孝,你的意思是……”曹cāo的脸上,掠过了几分惊喜。..
“刘备之所以不敢南援,正是顾忌到丞相的大军,嘉的意思是,丞相何不暂时撤兵,解除对洛阳的威胁。如此一来,刘备就可以放心的率师南归,去和颜良杀个你死我活。待他二人两败俱伤,元气大伤之时,丞相岂非正可坐收渔人之利。”
郭嘉面带着自信的微笑。洋洋洒洒的道出了他的计谋。
曹cāo踱步于帐中,思绪飞转,开始细细的琢磨着郭嘉的计策。
今屯兵弘农已久,刘备仗着函谷关之利,仅凭少量兵马,便堵住了他大军东进的脚步。
而黄河北岸的河内郡方面,形势也差之不多。刘备的大将张飞,利用太行山之险,几次击退了由上党和河东二郡进击河内的曹军。
照如今的形势看来。刘备在此间已是站稳了脚根,他曹cāo若是不尽起倾国之兵,在洛阳一线与刘备进行一场大决战,只怕是难以实现东进的战略。
而他曹cāo跟刘备杀个鱼死网破。最大的受益人又会是谁?
毫无疑问。当然是颜良。
念及此,曹cāo停下了脚步,当他抬起头起,眼眸中已流露出某种诡秘。
“奉孝言之在理,本相岂能做那冤大头,为颜贼消耗刘备的实力,理应让那两个乱臣贼子斗个你死我活,本相从中渔利才是道理。”
当天。曹cāo定下计谋,便开始大举撤兵。
数万jīng锐的曹军。在数天之内就退回了关中,最终,曹cāo只令曹仁坐镇晋阳,镇抚新得的大半个并州,而他的主力之师,则悉数退还了长安。
曹cāo退兵之目的,自然是想让刘备和颜良杀个你死我活,但不幸的是,刘备和颜良像是有着某种默契,偏偏就是不开打。
曹cāo退兵回关中之后,刘备当然是大松了一口气,很快就抽调洛阳之兵,增援徐州。
不过刘备却并如曹cāo所期许的那样,尽起主力南归,而是只派了一万多兵马,增强徐州的防御能力。
而刘备自己,则尽率大军北归邺城,却留韩猛依旧镇守洛阳,而留张飞镇守河内,两支兵马分拒黄河南北,隔河呼应。
至于颜良方面,在得知了曹cāo撤兵还关中的消息后,根据庞统、许攸等谋士们的分析,很快就得出结论,断定曹cāo这是想让他和刘备相争,好从中渔利。
颜良当然不会上曹cāo的当,便是进一步削减了淮南方面数千兵力,以向刘备展自己暂时无心进侵徐州的意图。
刘备心领神会,亦命关羽严守疆界,绝不可越界一步,贸然侵犯颜良的疆土。
于是,在淮南大战结束后的这个冬天,天下间最大的三路诸侯,彼此间竟是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和平。
无论是颜良、曹cāo,还是刘备,谁都想等着另两路诸侯拼个你死我活,自己好渔人得利,但正是这种心思,反而导致了彼此间谁都不愿大打出手。
大江南北,持续一年多的大战,终于在这个冬天烽烟渐息,难得的进入到一个平静期。
放眼今时天下,唯有袁谭还在猛攻的他的弟弟袁尚,而汉中的张鲁,也在不断的欺负着他的近邻刘璋,小打小闹仍在继续,但整个冬天却无大战事。
颜良却很清楚,短暂的和平只是假象,在表面的平静下面,各种暗流依然在汹涌蓄势。
深冬已至,天气愈寒,大江南北一片银妆素裹。
此时的颜良,也只能一面继续围困山越人,一面借着这难得的平静,琢磨下一步的方略。
堂外寒风肆虐,堂中却是炉火熊熊,烟雾缭绕。
大堂的zhōng yāng,颜良正是他的一班谋士们,围着一只炉火,满头冒汗的吃着火锅。
这涮羊肉的火锅吃法,自然是颜良发明,今天气太冷,颜良兴致又好,这灵机一动,便就开了一桌火锅,和众谋士们边吃边议事。
谋士们素知他们这位主公,有时兴致来了,就喜欢做不同常理的事,今原本很严肃的军事会议,却改成了吃什么“火锅”,谋士们吃惊了一会,却很快就适应过来,乐呵呵的陪着自家主公狼吞虎咽。
堂门打开,一股寒风夹着雪花钻入,风雪中,满脸通红的许攸哆嗦着钻了进来。
“子远来得正好,看你冻成那样,来,吃几口热气腾腾的涮羊肉,保管你马上变热。”满脸酒气的颜良,兴致勃勃的招呼道。
许攸看着围坐在一起,个个吃得满头大汗的谋士团们,顿时就愣住了。
片刻之后,他摇头一声苦笑,却是明白过来,他的这位主公,兴头一起,这又是在做“不靠谱”的事了。
恭敬不如从命,许攸也不客气,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几口热腾腾的羊肉下肚,一身的寒意很快就被驱散全无。
“子远,你可是从不迟到的,今天怎会珊珊来迟。”颜良边吃边问。
尽管颜良看似随意,但他的头脑却时刻保持着清醒,对于许攸今rì的“反常”行为,他可是敏锐的有所觉察。
许攸这才想起什么,忙将碗筷放下,拱手道:“启禀主公,老朽之所以来晚,是因为正巧有一道紧急的情报送到官署,所以才耽误了些时间。”
“是何紧急的情报,竟能让子远你这么多年来,头一回迟到?”颜良顿生了好奇。
许攸从怀中取出那帛书情报,双手奉上,颜良只摆了摆筷子,示意他当众宣读出来便是。
许攸便干咳了几声,高声道:“是这样的,司闻曹在关中的细作传来急报,言是近rì以来,曹cāo正暗中向陈仓、郿国二城运调粮草。据细作的刺探,此二城中所屯粮草,已足支五万大军三月之用,而且还在不断的增加。”
此言一出,大堂中的狼吞虎咽之声,瞬间就停了下来。
庞统、贾诩等谋士,猛然间就抬起头来,眼眸之中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丝异sè。
颜良的反应稍稍慢了几片,不过,他也很快从这一道不起眼的情报中,听出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曹cāo的战略,不是东进中原吗,而陈仓和郿国二城,却均在长安以西,曹cāo为何会向此二地调集粮草?”颜良面露出狐疑之sè。
“老朽先前收到这情报时,头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老朽很快就想到了一句话……”
许攸的嘴角扬起一抹诡笑,意味深长的道出了八个字: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曹cāo预想屯集粮草,显然是在为一场战争做着提前的准备,可他不往东面调粮,反往西面陈仓一线调集,他又是想对谁动手呢?
颜良狐疑之sè愈重,目光不禁移向了侧壁所悬的巨幅地图,一双鹰目在陈仓到郿国一线游移。
猛然间,颜良的眼眸一亮,“子远,你的意思是,难道说,咱们的曹大丞相,竟是打算对汉中张鲁动手了不成?”
“主公圣明,不瞒主公,老朽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曹cāo增粮陈仓一线,除了想对张鲁动手之外,还能是谁。”许攸拱手道出了自己的猜测。
颜良的火锅就吃不下去了,他站起身来,移步于地图前,目光从北面的长安,移向了南面的汉中。
这时,庞统也站了起来,高声道:“曹cāo东进受阻于刘备,却碍于主公的存在,不敢与刘备大打出手,环顾四野,除了向南扩张之外,再无其他选择。统以为,曹cāo进攻汉中只是第一步,他真正的目标是扫灭刘璋,全据益州,仿效当年强秦之势,然后再兵出中原。”
强秦之势!
颜良心头微微一动,他自然知道,当年的秦国,正是因为夺取了蜀地,拥有了富饶的天府之国为后盾,方才实力倍增,奠定了一统天下的基础。
今益州百万之众,受战争的破坏最少,倘若给曹cāo拿下了如此一座富庶之州,其实力就要暴增到可怕的地步。
最重要的是,曹cāo若得益州,就会对颜良所据的荆扬二州,形成上游顺流之势,威胁之巨大,便将远胜于刘备。
曾经的历史中,晋国之所以能灭吴,占据益州上游之势,实可谓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凝视地图良久,颜良冷笑了一声:“曹大丞相打算对益州动手了,看来,咱们也不能再闲着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九章 开始忽悠
这一道来自于关中的最新情报,让颜良动了伐蜀的念头,或者说,是被逼动了伐蜀念头。
益州虽国富民丰,然山高地远,远离于中原经济发达地区,自古以来,凭借蜀地割据一方尚可,想要进据天下却是万难。
曾经历史中的刘备,倘若不是被曹cāo赶到走投无路,也不会退而求其次,选择去夺取益州。
而蜀汉最终的覆没,同样也证明,拥有了益州,也只能割据一时,最终难逃灭亡。..
如今颜良全据荆扬豫三州之地,其北境颍川和梁国两郡国,已经是推进至了中原腹地,颜良的形势,比当年刘备不知好多少倍,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不会舍中原而不去取,却把时间浪费在优先攻取蜀中那偏避之地上。
但现在形势却不同了,曹cāo要进攻汉中,动了攻取益州的念头,如果颜良纵容曹cāo功成,就等于放任曹cāo在自己的头顶上,高悬了一柄利剑,时时刻刻能够从上游威胁到荆州要害。
这种如梗在喉的局面,颜良岂容出现。
形势的变化,只能迫使颜良,把取蜀的计划,提前的提上rì程。
不仅仅是颜良,包括庞统、许攸、贾诩在内的众谋士,都一致的认为,己军必须根据形势的变化,来调整现在的战略,将进攻的重点转移到西方,必须要抢在曹cāo之前,夺取益州。..
当天的“火锅会议”上,颜良遂与他的众智囊们。就伐蜀之事,达成了共识。
决意已下,未几。颜良便开始暗中为伐蜀作准备。
首先自然是将领上的选择,老将黄忠最善山地作战,蜀道山险,正是黄忠发挥其长处的地方,以黄忠为开路先锋,最合适不过。
而甘宁少年时曾在益州巴郡生活,对蜀中的地形与风物也算了解。且攻坚战亦是甘宁所长,此番入蜀的将领之一,必然有他。
陆逊、朱桓多次平定山越之叛。对山地作战亦有经验,此番伐蜀,颜良便决定带他二人入蜀。
至于张辽、吕玲绮等将,善于骑兵作战。而不善山地用兵。故只能留他们镇守诸要地。
此外,尽管颜良决定伐蜀,但对山越的围困仍不能放松,陆逊和朱桓因要参加伐蜀之战,故颜良便调凌统南归,配合魏延继续围困山越。
许都一线,有徐庶、文丑、文聘和张郃诸将镇守,寿chūn一线。则有吕蒙、张辽二将驻守,整个北方一线。驻守的兵马约有四到五万,以目前的情况,只要不是刘备或是曹cāo大举南攻,足以守住。
而应天方面,颜良则继续留元老许攸坐镇,为他守护大本营。
另外,为了确保荆州这个伐蜀基地的稳定,颜良又任命田丰兼任荆州别驾,坐镇江陵,为他伐蜀提供后勤保障。
诸般人事调令发出,诸文武们均开始奔赴各自的岗位,与此同时,诸处粮仓的粮草,也开始由水路运往江陵,为伐蜀所准备。
粮草运集的同时,诸营的兵马,也在由应天,一批批的低调的往江陵集结。
自平淮南之后,颜良的总兵力已扩增至了十二万左右,除去留守北方的四万兵力,以及围困山越两万兵马,再加上镇守应天、襄阳等诸要害的两万多兵力,颜良此番伐蜀,其实能够调动的兵力,只不过四万有余。
这也是没办法,颜良的地盘扩大的太快,数年间便据有三州之地,这十二万兵马又要镇守如此广大之地,又要用于伐蜀,自然就是显得有些不足。
颜良本是打算经过一番休整,趁机把新占之地加以消化,在半年的时间内,把兵力扩增到十五万左右。
只是眼下时间紧迫,来不及等到大军扩编,颜良决心以四万jīng锐之师,完成这场灭蜀之战。
冬末的这一天,颜良移驾西行,将西巡为名,抵达了江陵城。
此时,江陵城集结的兵马,已经达到了两万之众,所屯粮草也足支全军四月之用。
荆益二州毗邻,颜良很清楚,想要进行如此规模的军事调动,益州刘璋方面,不可能听不到风声。
一旦刘璋发现自己有进攻益州的迹象,只消增兵于益州东部门户巴东郡,扼守住三峡险要,颜良想要打通入蜀的通道,必将万难。
这个时候,颜良想起了张松,那个一年多前,曾经建议自己取伐的益州别驾。
有此一名无间在益州,也正是颜良敢于伐蜀的原因之一,现在,也该是利用这一枚棋子的时候了。
于是,抵达了江陵后的颜良,便根据庞统的建议,派出大批的细作深入益州,四处散布消息,宣称曹cāo将进攻张鲁,然后再南取蜀中。
经过长达一个多月的舆论攻势,曹cāo将要攻打张鲁的消息,在蜀中已是传得沸沸扬扬。
正所谓唇亡而齿寒,蜀中人恐惧的不是张鲁的灭亡,而曹cāo攻下汉中之后,兵锋南向,来进攻他们的西川。
眼见益州士民震动,舆论声势已成,颜良遂是派了他的从事伊籍,带着他的“友善”,前去出使益州。
攻灭孙权,扫灭周瑜,此时的颜良,已是威震于天下,连刘备和曹cāo此等当世枭雄,都为之悚然,更何况是割据在山沟里面的刘璋。
有着颜良这巍然大物做靠山,伊籍此番出使,可谓的是荣耀无比。
伊籍一行几十号人,溯江而上,不数rì间,抵达了益州东部巴东郡郡治白帝城。
当地的益州官员,听闻是颜大司马的使者前来,无不是大为震动,当即以上宾之礼相待。
盛情款待了伊籍之后,巴东太守一面飞马派人往成都报知刘璋。一面派人护送伊籍,继续向成都进发。
消息传到成都,刘璋畏于颜良威名。当然不敢怠慢,忙是传令下去,命沿途的各郡地方官,务必要好限召待远方来的贵宾。
伊籍是一路好吃好喝,受到了做使者以来前所未有的礼遇,十天之后,方才抵达了成都城。
当伊籍的车马离成都尚有十余里远时。远远便瞧见大道之上,一簇簇的人影已经等候在那里,派人一去打听。原来是益州牧刘璋,听闻伊籍到来,已是率成都官员,出城十里前来迎接。
“当年主公尚弱小时。我几番出使。是处处的遭人冷遇,今番出使,这刘璋竟巴巴的亲自来迎接,看来果然是弱国无外交,还是做强者的使臣来得风光啊……”
伊籍感慨之际,车马已不觉驶近。
大道之上,果然有许多锦衣之人在等候,见得车驾到来。数骑纵马迎上前来。
当先那中年华服男子,一副敦厚老实的样子。伊籍便猜想,来者必是刘璋了。
果然,陪同的益州官员马上喝停了车夫,忙是躬身见礼,并告知伊籍来者便是他们的主公。
伊籍是带着颜良的“友善”而来,自不能太过嚣张,当即起身下车,拱手道:“大司马麾下使者伊籍,拜见刘使君。”
“机伯快快免礼。”刘璋翻身下马,满脸带笑,几步上前将伊籍扶起来。
宾主客气几番,伊籍向刘璋表示,自家的主公对你刘璋是十分的敬重,只恨山高水远,无法一会英雄。
刘璋听得伊籍这话,竟是有些受宠若惊,乐得是嘴得合不拢。
这也难怪,颜良那是谁,那可是威震天下的英雄,而他刘璋不过是个继承父业的二代罢了,坐拥百万子民,却连一个汉中的张鲁都打不过,不光张鲁看不起他,连自己治下的不少士民,也都看不起他。
而今竟听威震天下的颜良,竟然能这般敬重于他,刘璋自然是觉得倍有面子。
恭维了一番后,伊籍又指着身后道:“籍此来,还带了不少金银珠玉,以及荆扬的特产,这些都是我家主公的一点薄礼,还请刘使君笑纳。”
刘璋抬头看了一眼,只见装满大箱子的车马,足有二十余辆之多,可见颜良的这份薄,实在是极重。
刘璋又是一番惊喜,推拒客气了几番,禁不住伊籍的一番诚恳,方才“勉强”的收下。
几番恭维,几辆的厚礼之后,这宾主间的气氛,已是变得相当的融洽。
刘璋不禁回身感慨道:“永年啊,前番你出使归来,盛赞颜大司马乃豪义的英雄,那时本府还有所怀疑,今rì见得机伯,本府才知你所言非虚呀。”
“属下岂敢欺瞒主公,倘若主公能亲眼见一见颜大司马,更会觉得属下所言非虚。”张松拱手附合,说话间,还悄悄的向伊籍暗使了个眼sè。
伊籍也趁着刘璋不备,暗向张松回了个眼神,彼此间心领神会。
刘璋却是浑然不知,为了表达对伊籍的荣宠,便与伊籍共乘一车,在众成都文武的陪同下,一起回往了成都城。
步入繁华似锦的成都城,进入到富贵堂皇的刘璋官署,在那里,一场盛大的接风之宴已然准备好。
伊籍被请入上座,美酒佳肴尽奉于前,受到了刘璋莫大的礼遇。
酒宴之间,伊籍自也不忘恭维刘璋一番,极力的表达出颜良对刘璋的友善之意。
宴席中,张松等一部分益州官员,对伊籍是十分的亲近友好轮番的敬酒,但也有不少官员,却是冷眼旁观,由始至终,对伊籍都暗暗怀有敌意。
三巡酒过,宴会的气氛正浓之时,忽有一人站了起来,高声道:“伊先生,你说颜大司马对我家主公,素来是敬重,那在下倒想请问一句,颜大司马却为何要增兵于江陵,难不成,他是想要进犯我益州不成!”(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章 让刘璋做回白日梦
此言一出,原本融洽的气氛,瞬间就沉寂了下去。
一丝火药味,迅速的弥漫于大堂之中。
伊籍举目望去,寻找到了那质问之人,询问旁边陪同官员得知,那质问之人,乃是益州名士黄权。
属下的官员破坏了友好的气氛,而那刘璋却只顾低头喝酒,假装没有听到。
刘璋此举,分明是在默认黄权的质问,很显然,尽管表面上刘璋对颜良表现的很尊敬,但心下却对于颜良增兵于江陵,深感到不安。..
刘璋虽然庸碌,但也不是傻子,作为颜良“邻居”的孙权已被灭,面对颜良增兵江陵的举动,刘璋自然会感到不安。
“黄从事真是多虑了,我主与刘使君素来敬重友好,又怎会发兵入侵益州呢。”伊籍当即否认。
黄权却冷哼一声,“友好不友好,不是光嘴上说说就行的,伊先生既说颜大司马无侵犯我益州的意图,那你又如何解释他增兵江陵之举。”
刘璋稍稍抬起了头,悄然瞥向伊籍,似乎也很迫不及待的想听听伊籍怎么解释。
伊籍却神sè如常,只淡淡道:“先不说我家主公为何增兵江陵,我想请问黄从事,你可知晓近rì以来,关中的曹cāo正打算南攻汉中之事?”..
此言一出,在场诸人,包括刘璋在内,无不神sè微微一变。
曹cāo将南攻汉中,再取益州的传闻。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刘璋正为北面之事而头疼,今东面颜良又在增兵。刘璋可谓两头着急,这也是他迫切想知道颜良用意的原因。
“曹cāo攻汉中的消息,我们确实有所听闻,但这与颜大司马增兵江陵之事,又有何关系?”黄权不解道。
“当然有关系了。”伊籍的表情,忽然间严肃起来,“曹cāo若攻取汉中。下一步必定会趁势攻取西川,到那个时候,曹cāo就会占据长江上游之势。对我荆扬二州形成巨大威胁,这岂能说与我家主公无关。”
伊籍的话,似乎是给了一个很好的解释,颜良增兵江陵。乃是为了防范将来曹cāo从益州的进攻。
但听他那话的意思。仿佛只要曹cāo南攻两川,他们益州失陷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一般。
黄权面露愠sè,冷哼道:“颜大司马恐怕是看轻我益州了,我主麾下,jīng兵猛将无数,曹cāo纵率大军来攻,我们又有何惧。”
黄权表现的很傲气,而伊籍却回以貌似不屑的一声冷笑。
“这可未必吧。蜀中虽有jīng兵猛将,但这么多年来。却连一个小小的张鲁都对付不了,到时候能否扛住曹cāo的进攻,只怕很让人感到怀疑呢。”
伊籍此言,分明是在讽刺益州将士无能。
“你竟看轻视我们益州,当真”黄权被激怒,当场就要发作,
这时,张松却笑道:“黄从事休要激动,伊先生的话虽有些不中听,但这些年来,咱们与张鲁的战争胜少负多,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咱们眼下所要做的,是如何增强自身实力,以应对来自于曹cāo的威胁,而非徒要面子。”
张松及时出言,暗中相助伊籍,把黄权给呛了回去。
黄权一时无言以应,只憋得脸红脖子粗。
这时,刘璋已装完了糊涂,笑呵呵道:“原来颜大司马增兵江陵,乃是为了防范曹cāo,本府就说嘛,颜大司马与本府向来友善,又如何会做出入侵益州此等不义之举呢。”
刘璋显然是宽心不少,而伊籍看着这个庸碌之主,心中却在冷笑。
“其实也不瞒刘使君,籍今次奉命出使,正是想与刘使君共商抗曹的大计。”经过一番唇枪舌战,伊籍逐渐开始把刘璋往套子里引。
听得此言的刘璋,jīng神顿为一振,他原还正为如何防范曹cāo而忧心,今有颜良主动提出联合,一想到能拉到颜良这般强劲的帮手,刘璋焉能不喜。
当下,刘璋便兴致勃勃的,急问颜良有何大计。
伊籍便是不紧不慢的,将所谓的“联合抗曹”之计,道与了刘璋及在场的益州高官们。
颜良认为,张鲁无能,必不可抵挡曹cāo的进攻,与其坐视汉中落入曹cāo之手,干脆抢先动手,先联手灭了张鲁,将汉中据为己有,然后再以凭借秦岭之险,阻挡曹cāo的南下。
颜良的战略便是,由他发兵进攻与张鲁关系密切的上庸诸郡,从东面威胁汉中,逼使张鲁派兵援助上庸三郡的申氏兄弟。
当张鲁兵马东调之时,便由刘璋从西川发兵,趁虚灭了张鲁,一举攻下汉中。
那个时候,全据两川的刘璋,以一州之兵,凭借着秦岭之险,实力远胜于张鲁,足以抵挡曹cāo的南侵。
如此,颜良则无曹cāo上游的威胁,而刘璋也能保住益州,此乃双赢之计。
刘璋兴奋了,前所未有的兴奋。
颜良的这个计划,对他刘璋而言,简直是堪称完美。
有了颜良相助,他既可以灭了多年的宿敌张鲁,全据两川,还可以挡住曹cāo的威胁,从此往后,他就可以高枕无忧的缩在益州这山窝窝里,尽情的做他的土皇帝。
对于只求苟安一隅的刘璋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呢。
未等刘璋说什么,张松已是兴奋不已,大赞颜良此计之妙,极力的劝说刘璋答应。
至于黄权等事先对颜良怀有敌意之人,似乎也为伊籍提出的这个计策动心,并没有人表示反对。
兴奋的刘璋,这时还能有什么可犹豫的,当即便欣然应允。
伊籍当即表现出欣慰之状,盛赞了一番刘璋如何英明。如何雄略,只得刘璋听得是飘飘然。
几番恭维之后,原本被黄权搅乱的气氛。很快就重归融洽。
酒宴再起。
几杯酒后,伊籍又笑道:“上庸三郡地势险要,若单从宛城方向进攻,必是极为吃力。故是我主想要向刘使君借道巴东郡,从南面出其不意的攻打上庸,到时必可杀申氏兄弟一个措手不及,未知刘使君可否准允我军借道。”
从巴东郡北上。确实有一条路可直插上庸之后,曾经历史中,孟达正是由此道北上。攻取了上庸。
此时的刘璋,已是完全沉浸在攻取汉中的遐想之中,耳听颜良并无额外的要求,只是想从他地盘借道而已。焉有不答应之理。
于是。刘璋也没多想,当即便一口答应。
听得刘璋答应,伊籍的嘴角,悄然掠过一丝诡秘的冷笑。
然后,伊籍便继续向刘璋敬酒,继续不吝惜言辞,大加的恭维刘璋。
这一场酒宴,便在主宾欢悦的气氛中。完美的结束。
其后的数天,刘璋是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盛情的款待了伊籍,在伊籍临行之前,还厚赏了大批的金银。
几天之后,完成出使使命的伊籍,便带着刘璋的赏赐,带着刘璋的使者张松,起程东归荆州。
……
一路顺利,不rì之间,伊籍便带着张松,乘船来回到了江陵城。
方自登岸时,颜良已是率领着大司马府的文武,在栈桥上迎接,颜良的热情,一如当年一般。
主宾相见甚欢,身为刘璋使者的张松,在公众的场合,十分尽责的完成了刘璋交待给他的任务,向颜良致以了刘璋的问候,共商了一番联合抗曹的大计,并参加了颜良为他设下的一场盛大的欢迎宴会。
酒宴结束,陪同的官吏尽皆告退,这大堂之中,只余下了庞统、伊籍等几名机要的心腹。
这时,颜良方收敛起了那虚情假义的笑容,刀削似的脸上,浮现出了感慨之sè。
“今次机伯出使益州,用计于刘璋,多亏永年从旁暗中相助,永年果然不负当初柴桑之约也,来,这一杯酒,孤谢你。”颜良举杯概然。
张松慌忙起身,正sè道:“松得遇明主,敢不为主公赴汤蹈火,主公这一场谢,真是折杀松了。”
张松表面了效忠之心,颜良听着开心,不禁哈哈大笑。
此间已无外人,颜良便再无隐瞒,遂将自己的计划,向张松这个内应坦诚透露。
巴东郡有三峡之险,乃是颜良兵进益州的最大障碍,今颜良派伊籍入蜀,向刘璋提出所谓共抗曹cāo的战略,不过是让刘璋放松对自己集结兵马于江陵的jǐng剔。
而那所谓借道巴东,北攻上庸的要求,也只不过是惑敌之计而已,颜良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攻其不备,突然间拿下巴东郡,一举打开入蜀的通道。
张松此前对颜良的用意也有过猜测,今听得颜良坦诚相告,却才彻底的恍然大悟。
此前的他,还一直在cāo心着,如何能让颜良顺利的杀入蜀地,却不想他所有的担心,都为这一计轻易的化解。
感慨之下,张松不禁激动的赞道:“未知主公竟有如此妙计,当真是jīng妙之极,主公的智谋,实是非常人可比。”
颜良面露得意,却也不自居功,便笑道:“献此妙计者,其实是孤之军师庞士元也。”
庞统捋着短须,微微而笑,颇有几分自傲。
张松看向庞统,却不想这位和自己一样,其貌不扬的襄阳名士,竟能献出如此妙计。
先前张松在蜀中时,听闻庞统成了颜良的谋士,还在想着此人有何过人之处,能得颜良如此信任,今rì一见,张松才是真正的见识了庞统的过人智谋。
心中感慨,张松不禁笑叹道:“主公有凤雏这般智谋之士辅佐,又有松做内应,何愁益州不下,何愁霸业不成!”
颜良心中澎湃,与这两位顶级的智士相视,彼此各知心意,主臣三人,不禁豪然大笑起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一章 再得王佐之士
张松在江陵逗留了有三天,这三天的时间里,张松再一次的为颜良详细的描述了蜀中各处关隘,诸郡的兵力布署,以及需要提防的蜀将。
三天之后,张松带着颜良给刘璋的亲笔信,踏上了西归蜀中之路。
回往成都的张松,再一次向刘璋大肆盛赞了颜良的友好,并将颜良的手书奉于刘璋,更是以身家xìng命担保,颜良绝对是可以信任的盟友。..
当刘璋看了颜良那道充满了敬重语气的书信,以及听取了张松信誓旦旦的担保后,对于颜良的诚意,几乎已是深信不疑。
而与此同时,刘璋安插在关中的细作也发回情报,声称原本驻扎于长安的曹军兵马,正在向陈仓一带聚集。
尽管长安方面给出的调动理由,乃是为了平定陇右方面几股氐人的叛乱,但刘璋却深信,曹cāo调兵的目的,必然是为了攻取汉中。
而且,在如今得到了颜良的相助下,就算曹cāo不打算进攻汉中,刘璋也绝不会错过这攻取汉中,消灭张鲁这个宿敌,全据两川的绝佳时机。
“既是永年已亲自往荆州考察过,本府更有何担心,这样吧,本府不rì就派人再往荆州,迎请颜大司马西入巴东,让他借道北取上庸。”
..
议事堂中,看过颜良手书的刘璋,欣喜之下,当即做出了决定。
张松心下暗喜,忙是大赞了刘璋一番“英明神武”,接着又建议事关重大。需派一名得力的人选,前却迎接颜良前往巴东。
刘璋深以为然,便问道:“未知永年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张松故作深思熟虑了半晌。方道:“属下以为,法孝直jīng明干练,足可担当此任。”
“法孝直?”
刘璋恍惚了一刻,方才想起自己的麾下还有这么一个人。
他依稀记得,此人似乎也没什么大的能力,在自己的幕府中只是一名不起眼的人物,不过既是张松推荐。刘璋也就没多想,当场就准允了张松的提议。
于是,刘璋当时便签下手令。命法正率四千蜀兵,以及两百车的钱粮前往荆州,前去迎接颜良大军前往巴东。
至于那四千蜀兵,以及两百车的钱粮。则是刘璋作为颜良出兵相助夺汉中的谢礼。
刘璋虽然连张鲁也打不过。但若认真算起他的家底的话,还真是颇为吓人。
益州士女百万,有都江堰之利,无水旱之患,成都平原的富饶天下无双,这些年又无大的战乱,刘璋库府所积的钱粮财货,何止千万。
富足如此。区区两百车的钱粮,对刘璋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而刘璋麾下的兵马数量,据张松所说,竟然有近十万之众!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想颜良打了这么多年仗,据有三州之地,兵马数量才刚达到十二万。
至于其他如曹cāo刘备之流,都是据数州的大诸侯,但麾下的兵力,也都只是十万左右。
而刘璋只有一州之地,还不算汉中,竟然就能养出十万之兵,由此可见益州之富。
拥有十万之众的刘璋,送四千兵马给颜良作为见面礼,自然也是小意思了。
看着刘璋如此慷慨大方的书写手令,张松却是在暗中冷笑,又拍了半天刘璋马屁后,便以加驾的身份,去发布刘璋的命令。
而为了免得夜长梦多,次rì一早,张松便让法正率四千兵马出发,rì夜兼程的赶往荆州。
……
刘璋决心借道给颜良的消息,很快就遍传成都,午后时分,闻讯的黄权,却是急匆匆的赶来见刘璋。
“主公,那颜良乃当世枭雄,今主公准其借道,倘若那颜良心怀歹意,我军岂非拱手将三峡之险相让,到时颜良大军越过三峡天险,长驱西进,则益州岂非危矣。”
尽管黄权同意借颜良之手,以灭张鲁,但却明确的表示反对给颜良借道。
刘璋听罢,不禁眉头暗皱,“今永年出使归来,已经探明颜子义的虚实,他保证颜子义是诚心诚意与我们联合,你如此怀疑颜子义的诚意,未免有些太过多疑了吧。”
被张松忽悠之后,刘璋对颜良的诚意是深信不疑。
“张别驾只是一面之词,岂可轻信。属下却听闻那颜子义诡诈多端,其jiān险之处,丝毫不逊于曹cāo,属下以为,主公万不可掉以轻心,轻信此人,倘若被属下不幸言重,到时益州便将大祸临头也。”
黄权几乎用哭腔,向刘璋进谏。
刘璋神sè微微一动,似乎为黄权的进言说动了几分,隐隐也产生了几分隐忧。
思索片刻,刘璋却又摇头道:“本府还是觉得你多虑了,就算颜子义真有歹意,就算我们失了三峡之险,但还有江州等诸路险关,又有jīng兵良将无数,又岂会挡不住他区区数万兵马的入侵。”
刘璋显得很是自信。
黄权心中却愈急,“我兵虽众,战斗力却很弱,颜军虽少,却皆是百战jīng锐。况且颜良用兵如神,连曹cāo、刘备和周瑜此等人杰,都非是他的敌手,更何况于我等蜀将,恳请主公万不可托大。”
黄权自贬蜀将战斗力低下,刘璋听着就不高兴了,不悦道:“你也太小看我蜀中将士了,再说了,本府给颜子义的书信已发出,法正已率迎接的兵马出发,此时你让本府反悔,岂非是要陷本府于言而无信的境地。”
刘璋素来自诩仁义,于信义之事看得极重,今这般一抱怨,黄权顿时便没辙了,这要是再劝下去,必会惹得刘璋恼怒。
无计可施之下,黄权便道:“既是无法拒绝,那属下请出镇巴东郡,到时属下也可竭尽全力,为主公提防那颜良,纵使他有歹意,也叫他难以得逞。”
黄权一番难缠,刘璋听得也烦了,便摆手不耐烦道:“罢了,罢了,你想外任就外任吧,本府就任命你为巴东太守,你即刻去赴任吧。”
黄权jīng神一振,yù待再言时,刘璋已经颇不耐烦,扬长而去。
看着刘璋离去的背影,黄权只能摇头一叹。
……
荆益二州地跨千里,信使来来往往间,隆冬已过,江边的杨柳树间,已然抽出丝丝新绿。
江陵城南的水营码头,颜良率领着大司马府的一众官吏,正翘首以望着西面。
天水的近头,云帆渐现,一支船队顺流而至。
水营中,数十艘的巡江船齐出,溯流而上,护送着那支来自于益州的船队,徐徐的驶入了水营。
船行靠岸,那一艘旗舰上,当先走下的那名文士,形容冷峻,眉宇间毫不掩饰着丝丝的傲气。
“来者,可是扶风法孝直否?”颜良笑着向着,高声问道。
那文士举头望去,但见一名身如铁塔,形容威严,浑身上下散发着自信气势的男子走上前来,不禁为颜良的气态一震。
“下官正是法正,见过颜大司马。”文士报上了名号。
传说中的法正,终于就在眼前了,颜良看着这个一身冷峻的文士,心中一阵的感慨。
曾经的历史上,若无法正的相助,刘备根本就拿下不益州,若无法正的献计,刘备也斩杀不了夏侯渊,夺取不了汉中。
如果说诸葛亮助刘备窃取荆州,打下根基的话,那么法正就是一手将刘备的事业,推向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事实上,当庞统不幸陨落之后,法正就成了刘备行军打仗之谋主。
而法正的英年早逝,也使得刘备夷陵一战失败,从此丧失了争夺天下的机会。
倘若不是法正死的那么早,三分天下最后是否归晋,还真是一个未知之数。
如今,这个传奇般的人物,就站在眼前,只是他要相助的雄主,已然变成了自己,颜良如何能不感慨。
“扶风法孝直,名动天下,孤可是欣赏已久,今rì一见,实慰平生之幸啊。”颜良哈哈大笑,携上法正步入岸去。
耳听颜良如何盛赞,相待如此之厚,法正不禁有些受宠若惊。
法正虽年少有名,但纯论名士,远未达到名动天下的地步。
而后因董卓之乱,法正从家乡关中逃往益州,却又一直不受刘璋重用,如今官位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而已。
与张松身处别驾高位,受惯了尊荣不同,地位低下,xìng情又自傲的法正,在蜀中其实一直不怎招人待见。
如今远赴荆州,却受到威震天下的颜良,如此盛赞礼遇,法正是打心眼里感到激动。
而颜良为了表示对法正的重视,前往江陵城的路上,更是与法正纵马并驾齐驱。
受惯了冷遇的法正,心中感动之下,不禁叹道:“张永年之言,果然不错,大司马真乃当世雄主,正确实没有上错船。”
未及颜良相问,法正已是委婉的点明了自己的来意。
“蜀中卧虎藏龙,只可惜刘璋不懂得用贤,先前张永年已盛赞孝直,他说只要有孝直相助,孤取蜀之役将是一路坦途。”
法正表明心迹,颜良也就开门见山。
听得此言,法正的眉宇中,浮现出几分自信的笑意,却道:“刘璋这个废物,对付他易如反掌,不过他麾下却不乏几名能人,今就有一个难缠的家伙,想要阻止大司马入蜀之路,yù取益州,非先解决掉此人不可。”
“不知此人是谁?”颜良好奇心起。
“黄权。”(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二章 伐蜀第一关,白帝城!
黄权啊,一个熟悉的名字。
历史上,刘备取蜀之时,黄权就是持反对态度最坚决的一人。
不过,当刘璋投降之后,黄权还是选择归降了刘备,但后来在刘备夷陵兵败时,此人又转投了魏国。
“刘璋乃庸碌之主,就算黄权对孤取蜀有所察觉,那刘璋也未必会听从其谏,若不然,孝直和这四千兵马,又怎还会来到荆州。”颜良并没太将黄权放在眼中。
法正却道:“主公有所不知,正在离开成都未久,便听闻黄权已自请调任巴东太守,很显然,他这是意图防范主公。”
黄权,巴东太守!
颜良眉头微微一震,这个消息,倒是多多少少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他之所以使伊籍出使益州,费了半天周折使计,就是为了麻痹刘璋,以达到出其不意的袭取巴东郡,越过三峡险要的目的。
今对自己有怀疑的黄权,主动请任巴东太守,倘若其据守白帝城,严加防备,自己又如何能出其不意的拿下巴东郡,顺利的打开入蜀的通路呢。
这时,法正却又笑道:“主动也无需太过担心,黄权此人有些才华不错,但却没有达到能独扛主公的地步,只要主公的大军,能够顺利的进入到白帝城附近,到时见机行事便可。”
法正的自信之言,很快就打消了颜良的顾虑。
是啊,连周瑜这等智谋之士,都不是我颜良的敌手,你区区一个黄权,想要挡我前进的脚步,简直是不自量力。
念及于此。颜良哈哈笑,傲然道:“孝直说得好,区区黄权,何足道哉,他不是猜疑孤吗,那孤就送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法正亦是捋须二笑,并马齐驱的二人,一身的自信。
……
法正带来了四千兵马和两百车钱粮,但颜良却并未有急于动身伐蜀。他还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外部时机。
驻军江陵的颜良,一面派人传令给文聘,从宛城方向营造将要进入上庸的假象,以配合自己向刘璋施计。
另一方面,颜良分布于北方的细作网络。则在密切的关注着北方几大诸侯的情况。
十余天后,河北消息传来,袁谭所率的燕军,围城数月,终于是攻破了袁尚最后的居点巨鹿城。
兵败的袁尚,不愿投降袁谭,举火**。
至此。袁尚势力覆没,其麾下仅存的赵国、安平、广平三个郡国,闻知袁尚已死,纷纷的投降了袁谭。
据有幽州、半个并州和半个冀州的袁谭。一时威名大振。
然而,就在袁谭为自己巨大胜利而得意忘形之时,休整了一个冬天的刘备,突然间率五万大军。由邺城北上,向着袁谭发起了猛攻。
袁谭虽刚获大胜。但他的燕军从去岁开始,就一直处于作战的状态,根本未曾有一天的休息,今攻灭袁尚后,三军将士jīng力已是疲惫之极,身心皆已完全松懈下来。
刘备选择在这个时候发动进攻,时机不可谓抓的不准。
以善于统帅骑兵的西凉骑将张绣为先锋,刘备的大军长驱北上,在邯郸、曲阳、巨鹿等地连破疲惫的袁谭军,势如破竹的北进。
袁谭应战不敌,刚刚从袁尚手中得到的巨鹿等郡,接连失陷于刘备,连战连败的袁谭,不得不将主力收缩在与幽州相邻的中山国、河间郡和勃海郡一线,以抵挡刘备的进攻。
显然,刘备敢于对袁谭发动进攻,十有仈jiǔ也是侦察到了颜良有可能对益州用兵,而曹cāo也有攻打汉中的迹象,故而才敢放心大胆的跟袁谭开战。
而此时刘备的十余万军队中,三万左右布署于洛阳一线,以大将张飞和韩猛坐镇,以防范曹cāo,关羽的徐州军团也增加到了两万左右,重新恢复了实力,以防范颜良。
而长安城中的曹cāo,见得洛阳一线刘备早有防范,如尽起大军强攻,刘备可以很快就从河北发兵来救。
于是,曹cāo便决定让刘备和袁谭拼个你死我活,他再坐收渔人之利,而曹cāo则用郭嘉之计,决心先取益州,增强自身的实力,然后再图东方。
而这个时候,曹cāo方面似乎也收到了风声,得知刘璋打算和颜良联手攻汉中,在此情况下,曹cāo自无法再等下去,遂于入chūn不久,便打着平定武都氐人为名,从长安发兵向汉中进军。
刘备为袁谭所牵制,曹cāo又举兵进攻汉中,这也就意味着,颜良在北方的地盘,将暂时不受外部威胁。
唯有此时,颜良才可能放心大胆的率军远征蜀地。
于是,就在收到曹cāo出兵的消息,几天之后,颜良便派人向刘璋发出了照会,开始率领着四万大军,溯江而上,向着巴东郡方向开进。
四万颜军,乘坐百余艘战船,沿长江西进,过夷陵、秭归、巫县等宜都郡诸县,数rì之后,顺利的穿越三峡险要,进抵白帝城东。
这白帝城乃巴东郡治所,历史上是刘备夷陵兵败后,才将此地改为永安。
此时,被调任巴东太守的黄权,正率四千蜀兵镇守白帝城。
正如法正所说的那样,黄权对颜良是深为猜疑,当颜良大军还未过三峡时,白帝城中的细作便发回情报,言是白帝城内已是全面的戒备,四千蜀兵严整以待,如临大敌一般。
而当颜良在白帝城东十五里下寨,安营已毕后,黄权也未尽地主之谊,并未派人前来劳军,而且大白天的,白帝城却是四门紧闭,俨然如在防贼一般。
中军大帐。
颜良站在帐门处,远望着高耸在江边的白帝城,不禁感慨道:“孝直,看来真如你所言,这个黄权防孤还防得真是紧,看来想要出其不意的拿下白帝城,只怕是不易呀。”
法正却笑道:“主公的大军业已顺利穿过三峡,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既来之,则安之,这白帝城也不急于一时拿下,徐徐图之便是。”
“孤是想徐徐图之,不过曹大丞相可不给孤时间,张鲁那厮只怕顶不住曹大丞相多久呀。”
熟知历史的颜良,记得历史上曹cāo灭张鲁时,不过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效率是何其之快。
此时的颜良,可不能仿效历史上的刘备,花了大把的时间收买人心,用三年的时间才拿下益州。
时间不等人,颜良在和曹cāo赛跑。
这时,庞统捋须一笑,淡淡道:“区区一座白帝城,岂能拖延太久,这样吧,主公就下一道书,邀请那黄权前来会面,看看这位蜀中名士怎么应付。”
先礼后兵,这就是庞统的计策。
眼下颜良和刘璋名义上正在联手,刘璋是主,颜良是客,今黄权作为巴东郡太守,不主动迎接颜良这个客人也就罢了。
今颜良这个客主,主动的设宴相请,黄权再若是不来的话,岂非显得有些太过失礼。
于是,颜良便下了一道帖子,声称在军中设宴,以感谢你黄太守的盛情召待,请黄太守大驾光临一叙。
当天傍晚,一骑信使飞马而去,去往白帝城将颜良的帖子送到。
天黑前,信使又飞马而还,带回了黄权的回信。
信中,黄权很恭敬的感谢了颜良的盛情相邀,但却以身体不适为由,委婉的拒绝了颜良的邀请。
啪!
颜良将那封帛信拍在了案上,冷笑道:“孤亲自写信相邀,这个黄权都不给面子,看来这白帝城是非强攻不可了。”
眼下三峡已运,蜀军险要一失,单只一座白帝城,颜良岂会放在眼里。
这时,庞统却道:“适才统暗中察看过白帝城的地形,此城依山而建,极是险要,倘若黄权果真有所准备,四千兵马足以守个十几天。那是刘璋幡然省悟,必发大军来救,若是容大批蜀兵赶到白帝,那个时候,伐蜀的形势便将于我们不利了。”
庞统不赞成强攻。
颜良何尝不知强攻的坏处,但现在曹cāo已经向汉中下手,他要跟曹cāo抢时间,这个黄权又不吃软的,就这么耗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这时,一直沉吟不语的法正,嘴角却掠起了一丝诡笑,“主公,正倒是有一计,管叫那黄权不请自来。”
……
三天后。
夜sè已深,此时的黄权,却仍一身披甲,巡视白帝城头。
十几里之外,就是颜良的四万大军,这四万大军,让黄权无时无刻不感到如芒在背,令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那个威震天下的颜良,率领着大军进入他的郡内已有三天,三天以来,颜军却始终按兵不动,没有半点打算北去上庸的迹象。
似乎,颜良打算赖在他的家门口,有不走的意思了。
颜军这反常的迹象,愈发的让黄权心中不安。
正自神思之际,忽见城头火光照耀之下,一骑正向着东门飞奔而来。
黄权jīng神一紧,立刻提高了jǐng觉。
却见那一骑直抵城前,大叫道:“黄公衡在否,我乃法正,速速放我入城。”
这大半夜的,身为使者的法正,忽然单骑从颜营在来到白帝城,如此行径,顿时让黄权心中疑惑。
“原来是法孝直啊,你怎会深夜至此,莫非是有什么要事吗?”黄权不急着开城门,反是大声问道。
城下的法正,一脸焦虑,大叫道:“事态紧急,公衡若再不放我入城,我益州便将大祸临头也!”
听得此言,黄权的神sè骤变。
第五百三十三章 法正,你没看错人
第五百三十三章法正,你没看错人
(又是周一,又是本月最后一星期,都尉最后时刻求票啊)
“大祸临头”四个字,如刀刃一般,狠狠的扎在了黄权的心头。
“快,快打开城门,放孝直入城。”黄权不敢多想,未等城门打开,便急步下了城头。
城门开,法正策马而入。
黄权纵马迎上前来,急切道:“孝直,到底发生了何事?”
“此间非是说话之处,咱们别处再谈。”法正暗使了个眼sè。
黄权会意,遂是带着法正直奔郡府,步入大堂,关上门时,再无耳目。
这时,黄权便又迫不及待的追问何事。
法正神sè凝重道:“不rì之前我打听到,那颜良正从江陵暗中调运大批的霹雳车,数量近有三百余辆之多。”
“霹雳车……”
黄权面露疑sè,“从巴东郡北去上庸,虽有山路可通,但却道路崎岖,根本无法运输大型的攻城器械,颜军调运霹雳车又有何用?”
“公衡兄,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颜良调运霹雳车,明要攻上庸,暗中却是要攻白帝城啊!”
法正一言,黄权顿露惊sè。
法正接着又道:“近些rì来,我混迹与颜军之中,曾私下宴请一些颜军将领,趁着他们酒醉旁敲侧问,竟是发现颜军借道巴东攻打上庸根本是假,那颜良根本就是想趁虚攻下白帝城,大举入侵我益州。”
一惊再惊的黄权,这个时候,情绪反应平静了下来,脸上还浮现出几分得意的冷笑。
那般冷笑,似乎法正所说,终于是映证了自己的此前的猜测。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颜良当真是狼子野心,想要鲸吞我益州,亏得孝直你发现的早,我这就派人飞马往成都,去向主公报信求援。”
说着,黄权提笔便yù修书。
这时,法正却将黄权拉住,摇头叹道:“白帝城往成都,至少也得十余rì时间,而今颜良的霹雳车已运抵巫县,最早明早就可以抵达白帝。公衡试想,仅凭你四千兵马,能够挡得住拥有霹雳车的四万颜军进攻吗?”
“抵不住又如何,大不了我黄权与城共存亡,也绝不会令他颜贼轻易拿下白帝城。”黄权慷慨道。
法正却摇了摇头:“公衡纵有必死之心,但白帝一失,益州门户大开,颜军便可长驱入川,最终,颜良的jiān计还不是照样得逞。”
黄权陷入了沉思,眉宇间越见焦虑。
颜良威震天下,他的军队虽只四万,但却都是百战jīng锐之士,而蜀军战斗力不强,这不争的事实,黄权无可否认。
倘若真给颜良攻下白帝,轻易的越过了三峡之险,益州的局面,只怕真如法正所说,要大祸临头。
“若不然,我直接派人往江州,向巴郡太守严老将军求援,请他发兵急赴白帝,严老将军手握一万jīng兵,只要他能在颜军围城之前赶到,必可助我守住白帝不失,守到主公大军来援。”
黄权琢磨了半晌,又想了一计。
法正却又摇头:“严老将军虽有兵一万,但他素来谨慎,未得主公手谕,仅凭你我一面之词,又岂会轻易发兵,靠他是靠不住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坐视颜贼攻陷白帝不成?”黄权急的是头滚汗。
法正也是眉头紧皱,踱步于堂中,一副沉思之状。
半晌之后,法正眼眸一动,低声道:“公衡,我这里倒是有一条险计,此计若是能成,不但可保得白帝不失,还可一举杀退颜良。”
黄权jīng神大振,忙问法正是何计策。
法正遂是不紧不慢,将自己的计策诿诿道来。
黄权听罢,脸上的表情颇为复杂,似有兴奋,又似有担忧。
沉吟半晌,黄权神sè已坚,咬牙道:“就依孝直之计而行吧,那颜贼诡诈多端,想要扰我益州太平,咱们便叫他付出沉重的代价,让他再不敢犯我益州!”
……
两天之后,夜如泼墨,明月如钩。
白帝城和十余里外的颜军大营,均是一片安静详和。
营北的那一座小山丘上,烛光闪烁,颜良却在这星月之下,与法正闲若浮云般对弈。
“法孝直,你为什么要帮孤?”落子之时,颜良淡淡问道。
“两个原因,其一,主公乃当世枭雄,正辅佐主公,自然是为成就大业,名垂青史。”
旁人面对颜良时,多会恭维他一句“当世明主”,而法正却直言不讳,直称他为“枭雄”。
不过,这“枭雄”二字,却比什么“明主”、“雄主”的,更对颜良胃口。
嘴角掠过一丝笑意,再落一子,“那第二个原因呢?”
“那刘璋和刘表一样,喜好养一些沽名钓誉的名士,我素来瞧不起那些虚有其表的所谓名士,所以在刘璋手下,一直受人排挤。正也不瞒主公,正助主公拿下益州,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要报那些冷遇排挤之仇。”
睚眦必报么……
够真白,够坦率,法正,果然和历史上一样,是一个快意恩仇之人。
颜良,同样是一个快意恩仇之人。
忽然之间,颜良对眼前的法正,竟有几分遇上知音的味道。
“好啊,睚眦必报,快意恩仇,大丈夫正当如此,孤可以给你承诺,待攻入成都之后,那些瞧不起你的人,那些慢怠过你的人,孤可任你处置。”
豪情大作的颜良,当下给法正许下承诺。
法正没想到颜良会这般痛快,非但没有说教他一通什么“当有容人之量”,“要胸怀宽广”之类的虚伪大道理,反而对他的“斤斤计较”甚为欣赏一般。
“人言颜子义乃快意恩仇的真枭雄,今rì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看来我法正这回没看错人……”
感动之下,法正也没有过多的谢语,只哈哈大笑起来。
颜良亦放声大笑,那肆意的狂笑,在这夜sè之中回荡,一骑飞马上山,报知白帝城中的蜀军,已经悄悄出城,正向着大营方向而来。
狂声收敛,颜良站起身来,俯视着山下大营,目光之中流转着慑人的杀机。
负手而立,颜良摆手喝道:“黄权既已中计,传令下去,命各军依计行事吧。”
号令传下,斥候飞奔下山,直抵大营而去。
过不多时间,忽见南营方向烽火骤起,喊杀之声回荡于两岸山间,仿佛一场内乱正骤然而生。
那冲天而起的烽火,方圆十余里皆清晰可见,山上观战的颜良看到了,而数里之外,正纵马如飞的黄权,同样也看到了。
眼见颜营火起,黄权那凝重的脸上,顿露兴奋之sè,口中道:“法孝直的计策成功了,传令全军,加快前进脚步,一刻钟之后,必须要杀进敌营。”
兴奋的黄权,一面抽打着胯下战马,一面喝斥着他的四千蜀军,拼命的向着颜营方面急奔。
当rì法正曾说,颜良为了收买人心,一直厚待于他,对他疏于防范,而且并不知道他已察觉颜良有攻白帝的意图。
于是,法正便设下一计,由他率四千蜀兵从内放火烧营,扰乱颜军的军心,介时黄权尽起本部兵马,趁乱从外进攻。
如此,二人八千兵马回应外合,必可杀颜军一个措手不及,一举将颜良军击溃。
如今,尽起白帝之军而来的黄权,看到颜营如法正所约的那样起火,以为计策已成,当然迫不及待的要赶去支援法正。
四千蜀军借着月sè的掩映,一路狂奔,那隆隆的喊杀声已越来越近,他们的脑海中,恍然已浮现出一场血腥的激战。
转过那道弯,熊熊的火光扑眼而入,颜营就在眼前。
驻马远望的黄权,清楚的看到颜军的东营,火光冲天而起,呐喊声与刀剑碰撞声,相隔里许都清晰可闻。
见得此景,黄权的脸上已掩抑不住兴奋,也不急多想,扬刀叫道:“西川的将士们,随我杀进敌营,杀溃这班侵我家乡的豺狼——”
怒啸声中,黄权纵马而出,身后的四千蜀兵鼓起勇气,呼喊着杀向了敌营。
一路狂奔,黄权和他四千未经战阵的蜀兵,如初生的牛犊一般,咆哮着直撞入了大火熊熊的敌营。
然而,当黄权破门而入之时,脸上那原有的兴奋,却顿时消散。
视野之中,并没有出现黄权想象的那种混乱的场面,诺大的营中,不但看不到颜军士卒的身影,更看不到法正接应的蜀兵。
而那些熊熊的大火,也并非是他所想的营帐在燃烧,而只是一簇簇故意堆积起来的篝火。
此等景象,黄权呆住了,那些汹汹而入的兵也呆住了,所有人都在一瞬间茫然无解。
一座空营,一堆堆篝火……
愣怔半刻,黄权的脑海中,陡然间闪过了三个字:
中计了!
“撤兵,全军速撤回白帝城!”惊觉中计的黄权,急是大叫,拨马便yù先退。
喊声未落,战鼓之声骤然而起,震天的呐喊之声,突然之间刺破了耳膜,只转眼的功夫,便有千军万马骤然从黑暗中杀出,从四面八方向着黄权和他的蜀兵杀来。
伏兵,四起!
黄权心中大骇,急是纵马回身,企图率众而逃。
方才退出敌营不出二十余步时,前方处已现出无数的火把,数之不尽的颜军已汹涌而来,堵住了他的去路。
火光之中,白发苍苍的黄忠纵马而出,扬刀喝道:“黄权小儿听着,你已中了我家主公之计,还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未完待续。jīng彩小说尽在记住我们的网址:
第五百三十四章 弱肉强食
中计!
黄权心中如遭重锤一击。
他自知是中了颜良的计策,但他却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和法正的密谋,如何会被颜良所知。
难道说,法正已被颜良识破了不成?
此时的黄权,仍是没有想明白,法正和张松一样,早在未见到颜良之前,就已经背叛了他们的主公刘璋。. .
惊恐之际,对面的黄忠已是纵马杀出,那凶如虎狼的颜军步骑,如同见到了可口的猎物一般,向着惊慌失措的蜀兵狂扑而来。
除了死战,黄权已别无选择。
狠狠一咬牙,黄权鼓起勇气,挥军向着迎面而来的颜军杀去。
黄权的信念只有一个,那就是杀出一条血路。
两支数量相当的军队,在火光的照耀下,在隆隆的喊杀声中,猛烈的撞在了一起。
惨叫之声,马嘶之声,人呼之声,瞬间便交织成了一片乱战。
这一场夜中的交战,在两军相遇的片刻之间,就已经分出了胜负。
黄权所统的蜀兵,装备虽然胜于颜军,但在意志和作战经验方面,却甚至连荆扬二州的郡兵都不如,更何况是身经百战的颜军jīng锐。. .
恶狼般的颜军将士,挥舞着手中的刀枪,无情的斩向蜀兵,那嗜血的杀意,那疯狂的气势,岂能不将蜀兵压倒。
只坚持了片刻,四千蜀兵的斗志便土崩瓦解,不是四散而溃。就是当场伏地投降。
纵马狂奔的黄权,只强冲出不足二十余步,便惊骇的发现。自己麾下的兵马已损失过半,身边所余者,不过千余残兵而已。
“这就是颜军的实力吗,我益州之兵,当真远非敌手……”
黄权心中震惊之际,却听着身前暴喝声起,抬头猛见一员白发苍苍的老将。手舞着长刀,如电光一般疾冲而至。
手中那一柄战刀,挟着狂澜怒涛之力。直斩而来。
刀锋未至,那汹涌如cháo的劲气,便已将黄权压迫到喘不过气来。
刀势快如闪电,黄权根本就不及多想。只能本能的举刀相挡。
然而。就在他手中之刀,尚才举起一半时,那快如闪电的一刀已呼啸而至。
吭
一声闷响,一声惨叫。
电光火石之中,黄权只觉头晕目眩,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人还在半空之时,汹涌的鲜血已从口中狂喷而出。
“砰”的一声。黄权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滚出了数丈之远才停下。
趴在地上的他是再也爬不起来。只能一股接一股,痛苦的在那里吐血。
只一招而已。
“哼,若非主公要生擒于你,老朽这一刀早就宰了你小子了。”黄忠拖刀上前,冷哼一声。
当下黄忠便在士卒将黄权绑了,押解往营中去见主公。
而黄忠,则是挥舞着战刀,继续他疯狂的杀戮。
在黄忠和他长沙兵的围杀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四千蜀兵已被斩杀大半,余众尽皆投降。
此时,甘宁、朱桓几将所率的围兵,方才杀到,眼见黄忠拔得头功,诸将尽皆羡慕,二话不说,挥师直奔十里之外的白帝城去。
数万大军,密密麻麻的火把,远远望去,便如一条金鳞的长龙,沿着江岸向北翻腾而去。
小山之上,颜良与法正的对弈,方始结束。
棋艺一般的颜良,自是输了这一局,但山下的这一局,却是大获全胜。
耳听喊杀之声渐息,颜良知道,战斗已经结束,是到了他昂首阔步迈入白帝城的时候了。
纵马下山,颜良和法正一行,直往大营而去。
借着耀如白昼的火光看去,果然见营前已是一片血腥,遍地的尸体横七竖八躺在那里,地面已染成了血腥的泥沼。
未杀奔白帝城的士卒,则是押解着一队队的蜀兵降卒,兴奋的往大营中而来。
入营的颜良,扬鞭与他得胜的将士致意,得到了神一般主公的夸奖,众将士们刚刚平伏下去的心情,再度沸腾了起来。
还往中军大帐时,一身是血的黄权,已经被反绑着押解在此,身受内伤的他,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黄公衡,孤前番相邀,你称病不肯前来赴宴,今却又不请自来,还带着白帝城这么一座大礼,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颜良笑望着他,用一种以谑似的语气,嘲讽着眼前的手下败将。
黄权是又气又羞,瞪着颜良,怒道:“姓颜的,我主素来礼敬于你,你焉敢做出此等背信弃义的无耻之举!”
颜良只冷漠的注视着他,用无声的威慑,来压制他的气焰。
黄权憋着一腔的愤慨,得到的却是颜良的漠然,满肚子的怨气却不知如何发泄。
这时,身后一人却冷笑道:“不是我主背信弃义,而是刘璋太过愚蠢,和愚蠢的人讲究什么狗屁信义,只会显得自己更愚蠢。”
黄权身形一震,猛然回头,却惊谔的发现,法正正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法正之言,深得颜良之心,他不禁微微点头,以示赞许。
“孝直,你怎么……”
黄权面露茫然,他原以为法正被颜良识破,眼下不是阶下囚,就已是被杀害,却不想,法正竟会这般扬长而入。
茫然瞬间,蓦的,黄权神sè惊变。
他并不愚蠢,他知道,法正竟已是背叛了刘璋,那什么里应外合之计,根本就是法正一手导演,诱他出兵上当,窃取白帝城的诡计。
真相大白,黄权惊骇之余,那憋到涨红的脸上,陡然涌上无尽的怒火。
“法正,主公待你不薄,你焉敢厚颜无耻,甘作背主之贼!”愤慨的黄权,厉声质问。
回应他的,却是一声不屑的冷笑。
“待我不薄?你在讲笑话吗,连你这样的人,都能当上太守,而我法正却只做得区区一个县令,那刘璋待我还真是不薄啊。”
法正发泄着对刘璋的不满,更是讽刺黄权的智谋不及。
黄权恼羞成怒,斥道:“你目中无人,自以为是,主公能让你做一个县令,已是看得起你,你竟然有脸做这等不耻之事。”
“既然你说我自以为是,那我就自以为是一回,我就自以为是的把益州献于颜大司马,你又能奈我何。”
法正的言语气势,颇为张狂,根本不把黄权放在眼中。
不过,更狂的颜良,却欣赏法正的这种狂劲。
黄权被法正的“蛮不讲理”,顶得是无言以对,恨不得跟法正拼个你死我活,但眼下身为阶下之囚,又无可奈何。
无奈之下,黄权神sè缓和了几分,“我益州远离战乱,安享太平已多年,士民富足安康,如世外桃源一般,法正,难道你真的要勾引外敌入川,把这一片太平之国,亲手毁于一旦吗?”
此时的黄权,方自说出了他的心声。
身为益州土著士人的他,其实对暗弱的刘璋并没有多少忠心,黄权想要保护的,只是益州一片太平,保护他们益州士人的利益而已。
这时,一直不语的颜良开口了。
刀锋似的眼眸盯着黄权,他冷冷道:“天下分崩,弱肉而强食,哪一方的诸侯,不是吞并其他小诸侯,方才能成就大业,黄公衡,你莫非真是天真的以为,益州可以在这乱世中独善其身吗?”
直白冷酷的言语,直将黄权问得身形一震,一时哑口无言。
“你们既然不想做强者,那就只有成为强者的铺路石,益州百万士民,多么诱人的一块肥肉,孤若不取,曹cāo也会来取。黄公衡,你们益州人自欺欺人的太平小rì子到头了,欢迎加入乱世。”
颜良就那么负手而立,以强者的姿态,道出了他鲸吞益州的志向。
此时的黄权,就如同一座冰雕一般,愣怔在了那里,一动不动,眉宇之间,闪烁着某种失魂落魄的情绪。
颜良也没心思看他这黯然之状,摆手喝令将他先带下去。
黄权乃益州土著士人中的代表人物,他若能归降,对于减弱益州人的抵抗信心,自有很大的用处,这也正是颜良对他留而不杀的原因。
黄权被带走,颜良则翻身上马,直奔白帝城而去。
此时的白帝城已是空无一军,黄权等先行杀到了的数万兵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轻轻松松的攻陷了此城。
当颜良赶到白帝城时,已是东方发白,天sè蒙蒙亮。
这座巴东郡的治所,这道益州的东大门,已然插上了“颜”字的大旗。
擒黄权,夺白帝,伐蜀首役旗开得胜。
大胜的颜良不作任何逗留,当天午便尽起大军,由白帝城溯江西进,向着益州腹地挺进。
安于太平的益州人,除了黄权等少数清醒者之外,根本就没意识到大祸已然临头,而从白帝城到巴郡,沿途诸县除了郡兵之外,更无任何正规军驻防。
自白帝城以西,诸县全然没有防备,颜良以黄忠为先锋,数万大军长驱直如,连取朐忍、羊渠、临江、枳县诸城,不两rì间,兵锋已逼近巴郡治所江州东面的阳关。
直到黄忠jīng锐的长沙军,已经兵临阳关十里之外时,坐镇江州的巴郡太守严颜,方才得到了这个惊人的消息。(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五章 戏耍刘璋
阳关城头,一片紧张。
成百上千的蜀兵,正在将官的喝斥下,匆匆忙忙的爬上城头,心怀忐忑的进入各自的位置。
江州虽乃益州要地,但因其东有白帝城拱卫,北有阆中抵御汉中的威胁,向西又是成都腹心地带,故其虽处要害,但自刘焉统治蜀地以来,就从未曾经历了战事。
十余年来,这还是江州的守军们,头一次遭遇外敌入侵。..
故是阳关城头,箭矢、檑木、罗石等守城器械,均不完备,当此大敌进逼之时,守军只能急急忙忙的从江州城中搬运。
而蜀兵手中的兵器,甚至还有不少都已生锈,久不临敌的状态,由此可见一斑。
急促的马蹄声中,一员白发苍苍,却满目jīng光的老将,从江州城飞驰而来,直入关城。
来者,正是巴郡太守严颜。
神情凝重的严颜,直入关城,扶刀举目远望。
却见东面大道上,尘埃漫天而起,尘雾之中,涌动人头,与纷飞的旗帜隐约可见,分明是一支大军正汹汹杀来。
“从白帝城至江州,七八百里的路途,沿途诸县的官吏都死绝了吗,为何不早些来报?”严颜良恼火的喝问道。..
“那法正背叛主公,投奔了颜良,设计诱擒了黄太守,突然间占据白帝城,一路长驱直入,沿途诸县官吏几乎毫无防备,所以才使颜军杀到咱们这里时,才报了上来。”
听着左右的报告。严颜那苍老的脸上,涌动着愤怒的火焰。
“法正这个背主之贼,竟敢篡通颜良狗贼。谋图我益州,实在是可恨之极。”
严颜恨到深处,恨得是咬牙切齿。
“老将军,颜贼大军将至,咱们该怎么办才好,小的可是听说那颜良可是极厉害,连曹cāo和刘备都不是他对手啊。”
左右部下。面对着汹汹而来的颜军,颇有些心虚。
严颜却冷哼一声,傲然道:“颜贼欺我益州无人。老夫今就叫他折戟于阳关之下,让他再不敢犯我益州!”
当下,傲气的严颜良便做出布署,一面从江州急调一万兵马。赶阳关守备。一面则飞马派往成都,去向刘璋告急求援。
……
成都城。
富丽堂皇的州府中,刘璋正与张松等人对饮,刘璋那张敦厚老实的脸上,此刻皆是chūn风得意。
蜀中名将张任所统的三万大军,已经北进至葭萌关,只等颜良的大军从巴东攻入上庸,逼得张鲁抽兵东援申氏兄弟。张任的大军就可以长驱北上,直取汉中。
一想到被张鲁欺负了这么多年。这憋屈的仇恨终于可以得报,刘璋的心里面就感到无比的痛快。
“主公,属下听闻曹cāo的大军,目下已兵出陈仓,正南下武都,一旦他扫平了七姓氐部,必会大举进攻汉中,那时若我军也北攻汉中,只怕就势必要与曹cāo交手呀。”
座下从事王累,表示了担忧,很显然,他对跟曹cāo交锋没有信心。
刘璋得意的表情稍稍收敛,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张松却道:“主公放心,有颜大司马相助,何惧曹cāo。到时只需颜大司马攻打武关,威胁长安,曹cāo必撤兵北归,汉中还不是得由主公所得。”
刘璋一听,信心顿时又起,连说“永年有理”。
此时的刘璋,已是对那个素未谋面的颜良,视为知己一般。
正当此时,堂外一人匆匆而入,口中叫道:“父亲,大事不好了!”
刘璋抬头看去,步入堂中者,正是其子刘循。
此时刘璋酒宴正欢,被刘循这么一叫嚷,扫了几分兴致,便不悦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发生了何事令你如此慌张。”
“父亲,巴郡太守严颜急报,那颜良背信弃约,数rì前袭取了白帝城,大军溯江西进,长驱直入,前锋已攻到江州以东的阳关,严老将军飞马派人前来向父亲求救!”
“什么!”刘璋大吃一惊,那错愕的表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场的王累等益州文武,同样是满面惊诧。
刘循忙将严颜的告急书呈上,刘璋颤抖着双手捧起,细细看了数遍,那chūn风得意的脸庞,转眼已变得僵化成冰。
无尽的恐怖,无尽的愤怒,在那一张看似敦厚的脸上涌动。
蓦然间,刘璋猛然间抬起头来,愤怒幽怨的目光,狠狠的瞪向了张松。
刘璋那眼神,分明是在质问:好你个张松,当初不是你信誓旦旦的保证,颜良绝无歹心的吗,如今这突生的异变,又当怎么解释!
这时,旁边的王累,急道:“主公,张永年两度出使荆州,他必是已暗中投靠颜良,故才卖主求荣,引颜良使诈侵我益州。”
张松xìng格傲慢,为人不羁,虽地处高位,但却和法正一样,得罪了不少人。
生xìng刚直古板的王累,自然便是其中之一。
今异变一生,心中早有存有怀疑的王累,立时便将矛头指向了张松。
刘璋身形微微一震,看向张松的眼神中,似乎也生了疑心。
这时,张松却冷笑道:“王从事,你的想象力可真是丰富,我若是想串通颜良,谋献益州,今rì还可能蠢到留在此间,等着被你诬陷,等着人头落地吗?”
一语反问,呛得王榔口无言,更是打消了刘璋的疑惑。
“永年,本府相信你的忠诚,只是你一力保证颜良别无异心,可他为何又要攻打我军,如今还打到了江州。”刘璋不怀疑张松,怀疑的是颜良的动机。
张松凝起眉头,苦思半晌,方道:“属下相信,颜大司马忽然举兵进攻,这其中必有什么误会,属下愿再去面见颜大司马,请他还我们一个公道。”
刘璋生xìng暗弱,手下虽有兵将十万,但却不敢跟颜良全面开战,心中仍是存有几分侥幸,思来想去,便是允了张松所请。
“主公,属下愿同张永年一同出使,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王累忙也请命。
虽然刘璋深信张松,但王累却怀有深深猜忌,故要同行监视。
刘璋也没想这么深,当即便一口答应。
于是,当天,这二人便奉了刘璋之命,飞马前往江州一线去见颜良。
与此同时,刘璋也做出了后手准备,一面叫严颜坚守阳关,一面叫葭萌关的张任暂缓对汉中的进攻,同时下令成都的诸军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去援救江州。
……
江州,阳关以东十里。
连绵数里的颜营,择险而立,无尽的旗帜漫山遍野。
中军大帐内,颜良正与诸将商议着破关之计。
“阳关依山而建,易守而难攻,那老将严颜又颇有些统兵之能,我军若然强攻,只怕不易得手。依末将之见,可另寻小路,绕过阳关,直取其背后的江州城。”
自幼长于巴郡的甘宁,此间也算是他半个家乡,他对这江州一带的地形是非常了解,如何攻取江州,没有人比他更有发言权。
法正却道:“兴霸小看了严颜这个人了,此人生xìng稳住,我料他必会防范我军走小道抄其之后,yù下阳关,必需要力取才行。”
甘宁主张抄敌之后,而法正则主张硬取关城,一时之间,难以达成共识。
作为主将,颜良的心情这时候也有稍稍有点着急。
尽管从白帝城进兵以来,一路畅通无阻,但他也清楚这主要是因为蜀军毫无防备的原因。
而这一路过来,他才见识到了所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当真不是浪得虚名。而沿途所过那些兵力空虚的诸城,只要驻扎个几千兵马,便将成为极难攻陷的坚城。
今在这江州,终于碰上了严颜这块硬骨头,颜良势如破竹的攻势,自然就此被挡住。
颜良就在想,倘若益州之主不似刘璋这般庸碌暗弱,哪怕换成刘表这类人物,凭着十万之众,再加上蜀道之险,无论是刘备还是他颜良,都要被挡在蜀川之外不可。
“蜀地险关重重,这一次的战争,孤以为还当用智为主,用力为辅,毕竟,咱们真正的大敌,乃是拿下汉中之后的曹cāo,把兵力都消耗在攻城拔寨上,并非明智之举啊。”
强如颜良,刘璋根本就不配做他的对手,能与为敌者,曹cāo也。
话音方落之时,帐外周仓来报,言是刘璋的使者张松以及王累,自成都赶来相见。
听得张松前来,颜良不禁jīng神一振。
先前他还在担心,自己撕破脸皮,向刘璋发难后,张松会因此受到牵连受害。
今张松能以使者的名义前来,颜良便想这必是他的脱身之计,心中自是松了口气。
但这个王累也跟着前来,却让人有点意外。
便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庞统,嘴角掠起了一丝诡笑,“主公,此真天助我也,破阳关,取江州之计,统已想到了。”
此言一出,大帐之中,众人jīng神皆为一振。
颜良就知道,此番伐蜀他带庞统随军,绝没有错,今坚城当前,庞统果然已有妙计。
当下颜良便怀兴奋,忙问庞统有何妙计。
庞统便将他的计策,诿诿的道理,在场众人听之,无不感叹庞智谋,纵使是法正,也连连点头。
而此时的颜良,更是大为兴奋,冷笑道:“军师此计,当真妙极。很好,就传那王累与永年进来相见,咱们就给他演一出好戏。”(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六章 金蝉脱壳
中军大帐内,颜良肃坐于上,面sè冷峻,鹰目之中闪烁着凶光。
大帐两翼,刀斧手环伺两侧,个个凶神恶煞。
军帐中,肃杀的气息,正疯狂的流转。
须臾,帐帘掀起,张松和另一文士步入了帐中,那人想来便是王累。
一入帐中,二人便感觉到了肃杀的气氛,张松向颜良暗使眼sè,颜良却视若无睹。 . .
正自狐疑时,颜良已喝道:“帐前来者何人?”
张松一愣,心中狐疑顿生。
他向刘璋求得出使的差使,本是使得脱身之计,原想一进帐中,就当着王累的面,自曝身份的,但颜良这一声肃厉的喝问,却改变了他的念头。
“主公如此态度,想来必有其用意,我不妨暂且配合一下。”
念及此于,张松便拱手道:“松等二人,乃是奉了我主之命,特来面见大司马,请求大司马对背盟弃约,侵我州土之事,做一个解释。”
啪!
颜良猛一拍案,怒气喷涌而出。
“好个刘璋,孤还没派人去向他兴师问罪,他倒先派人来质问于孤,当真是无耻之极。” . .
颜良的这一番质问,一下子把案前那二人问懵了。
张松心中在琢磨着颜良到底是何用意,一时便不知该怎么配合。
那王累却正sè道:“我主与颜大司马共约伐灭张鲁,今我主不但送兵送钱粮给大司马。还借道给大司马北攻上庸,已是极尽诚意,大司马却无端攻我城池。杀我将士,怎还反倒怪起我主来了,下官实是想不通这其中的道理。”
这王累倒是慷慨激昂,半点没有惧sè。
多少使者在颜良面前,都不得不低头,颜良已经很久没有碰上这么一个敢公然责备自己的使者。
颜良倒也不觉意外,他知历史上的王累。为了劝刘璋拒绝请刘备入川,甚至不惜从城门下跳下自杀以阻止,可见此人完全就是个不怕死的主。
“士元军师。孤不想与他废话,告诉他孤为何要发兵进攻?”颜良拂袖转身。
这时,旁边的庞统板着脸道:“事实是这样的,我主抵达巴东未久。本yù举兵北攻上庸。岂料你们的巴东太守黄权,却疑心我主要攻他的白帝城,竟然夜中率军偷袭我大营,结果却为我军所败。”
听得此言,王累神sè微微一变,那原本义正严辞的气势,也不禁收敛了几分。
王累并不知道,黄权乃是中了法正的计。才会偷袭颜营,但王累却知道。黄权确实是先动手失利,才会为颜良所请,最终兵败不说,还失了白帝城。
而王累也知道,黄权素来疑心颜良,便想黄权若是发现颜良有歹心,以其xìng格,抢先发动进攻也是有可能。
只是无凭无据的,谁能证明人家颜良有歹心,而你黄权先动手偷袭,却是明摆在那里。
如此一来,王累顿时便觉理亏了几分。
“我主一心想助你家刘使君攻取张鲁,谁想一番好心,却遭你们如此背信弃义的对待,故我主盛怒之下,才会发兵攻入蜀地,为的就是杀到成都,找那刘璋讨一个公道!”
背身而立的颜良,此时此刻,心中不禁在感叹,庞统不仅智谋绝世,这口才也不是盖地。
洋洋洒洒一番话,庞统便把己方酝酿已久的“伐蜀yīn谋”,变成了向刘璋讨说法的大义凛然之举。
王累这下就被问住了,尴尬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以应。
本yù来兴师问罪的王累,这时竟憋屈的发现,损兵失地的己方,反倒成了责任的那一方。
而且,更让王累憋屈的是,他竟然无法反驳,谁让黄权确实是先出手偷袭人家大营的呢。
而此时,张松的嘴角却掠过一丝诡笑,他已然猜到了颜良的七八分意图。
念及于此,张松忙道:“颜大司马息怒,看来这完全是一场误会,说实话,黄公衡这个人,素来对大司马是抱有几分敌意,他这次自作主张的偷袭,完全是他个人的所为,我主根本就不曾知晓,还请大司马胸怀大量才是。”
背身而立的颜良,嘴角也掠过一丝笑意,心想这张松到底是聪明人,不用事先串通,就已经领悟到了自己的用意。
猛然转身,颜良已是一脸肃厉。
他瞪着案前那二人,厉声道:“尔等说得倒是轻巧,孤纵横天下,谁人敢不畏惧,今却给你益州人无故欺凌,孤若不荡平益州,岂非叫天下人笑孤无能。”
那肃杀之气,只令尴尬的王累心中大恐,嘴拙的他忙是看向张松。
张松却一脸无奈,表现得不知所措。
“主公,今听永年这么一解释,看来此事全是那黄权一人之罪,与刘使君并无关系,主公胸怀四海,既是如此,不妨就此原谅了刘使君吧。”
这时,庞统黑脸变红脸,又开始帮着王累劝说起了颜良。
颜良却冷哼了一声:“你说得到容易,孤这四万大军,无故被他们拖累在此,不知要耗费多少钱粮,这些损失,又有谁来偿还。”
张松忙道:“大司马言之有理,这样吧,只要大司马能息怒,与我主重修旧好,退兵而去,我益州愿双倍补偿这些rì来所耗钱粮,以作为向大司马道歉之礼。”
颜良就不说话了,讨价还价之事,自用不着他来开口。
庞统便算了一算,说道:“这样吧,只要你们补偿我方二十万斛粮草,我主就考虑息兵退军,与你们重归于好。”
二十万斛粮草,对于富到流油的刘璋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以这点粮食免除一场迫在眉睫的战争,简直再划算不过。
“没问题,二十万斛就二十万斛。”张松想也不想,一口就答应。
那王累虽然心中不爽,但也无可奈何,只得默不作声。
这时,颜良的表情方才缓和了几分,却又道:“你们益州人最是言而无信,光凭你一面之词,孤岂能轻信。”
顿了顿,颜良指着王累道:“孤就留张松做人质,你速回成都告诉刘璋,六rì之内他若不送上二十万斛的粮草,孤就杀了张松,挥军直取成都,夺了他的基业。”
颜良这是要留张松,助他金蝉脱壳,张松听之自是暗喜,但把个王累听得却是心中一寒。
暗喜的张松,却作一副苦逼状,向王累道:“事已此至,松唯有留下来,才能表明主公的诚意。王从事,就劳你速还成都,向主公禀明粮草之事吧。”
“张别驾,那你自己保重,王某即刻就赶回成都。”
王累原还对张松怀有猜疑,这个时候不仅对张松深信不疑,更对张松甘陷颜营,所表现出来的勇气暗自赞叹。
中计的王累,也不敢多逗留,当即告辞而去。
王累匆匆而去,大帐中,除了一众刀斧手外,就只余下颜良和庞统。
“永年兄,没想到你的演技,已是达到了如此炉火纯青的境地,实令我等佩服呀。”
笑声之中,一人从内帐中转出,正是法正。
方才的那一出戏,法正身份可疑,便没有出场,但内帐中的他,却对外面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此时的颜良,肃杀卸去,已是一脸的笑意,摆手将刀斧手们喝退。
张松摇头一笑,感慨道:“主公这一计当真是妙,既能助松金蝉脱壳,又能顺势骗取刘璋二十万斛粮草,实在是妙极啊。”
张松虽然聪明,但却仍未能想通庞统这一计的真正目的。
三人对视一眼,颜良笑道:“永年,孤这一计的妙处可不光如此,孤还要靠此计破阳关,取江州。”
破阳关,取江州!
张松神sè一振,满面惊奇,忙询其中奥妙。
颜良便向庞统示意一眼,庞统便他所献这一计的真正用意,全盘告知了张松。
知晓了内情的张松,这时方才恍然大悟,不禁感叹庞统智谋之妙。
“万事已毕,咱们就等着刘璋送粮草之时,再给刘璋回一个意外的惊喜吧。”负手而立的颜良,一身的豪然。
帐中主臣几人,兴致皆盛,彼此对视一眼,皆是放声大笑起来。
……
当大营中的颜良,正兴致勃勃的设宴,为脱身而来的张松接风时,成都城中的刘璋,面对着满案的美味,却是食之无味。
恐惧,无情的剥夺了刘璋的食yù。
他心中实怕张松和王累此去无果,那颜良硬要攻他的益州,而连张鲁都对付不了的他,又如何能有信心去抵挡威震天下的颜良。
正自苦恼的刘璋,忽闻亲军来报,言是王累从江州颜营出使而归。
刘璋jīng神大作,忙是叫将宣入,但令他奇到狐疑的时,去时是张松和王累两人,回来的,却只有王累一人。
“张永年呢?他怎没和你一道回来,那颜良又是如何说的?”满腹狐疑的刘璋,迫不及待的问道。
风尘仆仆的王累,连气也不及歇几口,忙将出使中发生之事,如实的道了出来。
听过了这一番话后,刘璋紧绷的神经,才总算是松了一下来。
放松下来的刘璋,咬牙切齿的把黄权大骂了一通,骂这个愚蠢之徒,险些为益州惹祸上身。
骂过之后,刘璋忙道:“速速传给严老将军,命他即刻从江州军粮中拨出二十万斛,立刻送往颜营,以求颜大司马息怒。”(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七章 血祭战旗,威震蜀将
六rì时间转眼即逝,这六天的时间里,颜良并没有坐等刘璋的二十万斛粮草。
大批诸如霹雳车、弩车等重型武器,趁着这个时机,正从后方源源不断的穿越三峡,运往江州前线。
颜良很清楚,江州只是攻取成都道路上的一座障碍而已,其后还有诸道坚城,每战智取是不现实的,,只怕非得几次血腥的强攻才行。
第六天将近时,风尘仆仆的王累,终于又从成都,重新回到了阳关以东的颜军大营。. .
王累带来了刘璋的回复:二十万斛粮草,即刻从江州城中送到,敬请颜良大司马接收。
果不其然,王累前脚一到,后脚已有千余士卒从阳关城中出来,押送着几百车的粮草,向着颜营徐徐而来。
阳关城头,老将严颜看着那一辆辆徐徐而出的粮车,苍老的脸上,皆是遗憾与愤慨。
“我益州有雄兵十万,今却要靠送粮来求得敌人退兵,实在有损于我蜀人的尊严,亏得主公竟然会答应,唉”
严颜良愤慨也没有用,咬牙半晌,只能是无可奈何的连连叹息。
千余蜀兵,几百辆粮车,在严颜无奈的注视下,徐徐的抵达了十里外的颜军大营。. .
在那里,颜良正驻马营门,欣然接着刘璋送上的大礼。
眼见着所有的粮车,皆已运入了大营,颜良当即下令营门关闭,并向周仓使了个眼sè。
周仓会意。拨马而去,颜良则闲庭停步的回往了中军大帐。
方一入帐,那王累已巴巴的跟了进来。拱手道:“颜大司马,二十万斛粮草已然送到,不知大司马打算何时退兵?”
颜良没的回答应,只是低头闲品一杯小酒。
周围处,庞统在捋须而笑,笑容诡秘。
张松也在笑,笑容之中。颇有几分嘲讽的意味。
身处其间的王累,只觉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似乎一股yīn冷的杀气。正疯狂的侵蚀向他。
禁不住,王累打了个寒战。
颜良酒已饮尽,反问道:“孤什么时候答应过要退兵了?”
王累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形容惊变。急道:“数rì之前。大司马明明说过,只要我主奉上二十万斛粮草,大司马就会撤兵,当时永年也在场的,永年,你快说句话呀。”
王累目光转向了张松,示意他别干愣着,赶紧说话呀。
“咳咳。”张松干咳了几声。不紧不慢道:“王从事,我想你是听错了。我可记得,当时大司马只是答应考虑考虑,考虑你懂吧,就是说可能答应,也可能不答应。”
“张永年,你怎能”
王累彻底震惊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张松竟然会不为自家主公争取利益,反而在帮着颜良来敷衍。
惊恐的王累,脑袋一时还未转过弯来,惊得竟是不知如何以应。
正当这时,一身是血的周仓,大步而入,拱手道:“禀主公,那一千蜀兵已皆拿下,凡有不从者,皆已被诛杀。”
王累身形又是剧震,惊恐瞬间变成了惊怖。
而颜良却已站起身来,那巍然的身躯上,慑人的杀意,已如cháo水般滚滚而出。
看着杀意凛然的颜良,再看看形容诡秘的张松,惊怖的王累思绪飞转,猛然之间,他的脑海中迸出了三个斗大的血字:
上当了!
想明白了真相的王累,猛的扫向张松,满脸惊怒,厉声斥道:“张松,没想到你果然背叛了主公,投靠了这姓颜的,你这厚颜无耻之徒,你对得起主公对你的厚恩吗?”
面对着王累大义凛然的斥责,张松却笑的更坦然,浑然没有一丝不适。
“王累,你还不明白吗,对于你这种资质平庸之徒,刘璋只需给你们荣华富贵,你们自然就知足了。”
张松语气愈发肃厉。
“可我张松却不稀罕什么荣华富贵,我要的是扬名天下,名垂青史,能给我这些的,唯有颜大司马这样的英雄,他刘璋不过是个懦弱的自守之贼罢了,他给得了我吗!”
当着所有人的面,张松道出了他的志向。
其实一直以来,尽管张松暗中投靠颜良,献出了西川,但在颜良的心底,潜意识还是对张松的行径,颇有几分不耻。
毕竟,张松不似法正,既没受到刘璋的冷遇,又没有被刘璋猜忌,按常理来讲,刘璋对张松不仅信任,而且待之颇厚。
但是现在,颜良明白了,似张松这样的人杰,仅仅高官厚禄,根本就无法满足他们,他们所求的,乃是轰轰烈烈的干一场大事业。
唯有颜良这般神武雄略之主,才能让他们实现梦想。
这样的人,正对颜良的胃口。
王累却惊呆了,茫然了,此时此刻,他仿佛和张松是来自于两个世界的人一般,完全就理解不了张松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王累也不想理解,不解之余,王累剩下的只有愤慨。
“张松,你这背主之贼,你不得好死!姓颜的,我益州有雄兵十万,猛将如云,你就算诡诈多端,也绝不会得逞”
固执、无礼,再加上没什么突出的才华,王累的这一番破口大骂,已是将他自己推上了绝路。
颜良赖得听他泼妇骂街,摆手喝道:“来人啊,将这顽逆之徒推出去斩了,为孤伐蜀之战祭旗!”
号令下,数名凶凶的亲军,几下将大骂不休的王累拖了出去。
解决掉王累,颜良将目光转向周仓:“子丰,时机已到,按孤之前的吩咐去做吧。”
“末将遵令。”周仓慨然应命。大步而去。
接着,颜良又传令与黄忠、甘宁等诸将,命他们统令诸营将士待命。只等一声令下,便向阳关发动总攻。
……
颜营之内的血腥,阳关城头的严颜,自然无法知晓。
此时的严颜,已然退下关城,回往自己的军帐喝起了闷酒。
刘璋暗弱,苟屈求和。让xìng情刚烈的严颜自感尊严受损,无可奈何的他,也只有借酒销愁。以抒发内心的恼火。
当严颜在帐中喝闷酒时,那千余人的运粮蜀兵,已经携着几百辆空车,垂头丧气的回往了阳关。
城头的小校见是自家军士回来。便也没怎么多问。叫将吊桥放下,城门大开,放这些兄弟入关。
几百辆空车吱呀呀的走过吊桥,穿越门洞,开始向城内而来。
此时天sè将晚,守值的士卒也到了换班的时间,他们只等着放这批自家兄弟入城后,便可以换下去吃饭休息。
但这一千余号人。进到一半之时,却忽然都不动了。几百辆车挤在了吊桥至城门之间,把关城内外堵了个水泄不通。
就在这拥堵之际,城头突然有人大叫:“大道上尘雾大起,正有兵马向咱们阳关杀来!”
这一声喝,直将城头的数千守军,皆是吓得身形一震。
众军举目远望,果然在东面方向,漫天的尘雾狂袭而来,尘土之中,滚滚的铁蹄如幽灵一般时隐时现。
颜军,大举来袭!
城头守值的将官大惊失sè,急是下令鸣锣示jǐng,一面派人飞马去通报太守严颜,一面喝斥城门口的运粮士兵赶紧入城,好叫他们关闭城门,收起吊桥。
然而,堵在城门处的运粮兵,偏偏就是不动弹。
眼看敌军越逼越近,城门却无法关闭,城上守军就急了,一名小校冲下城来,大叫道:“你们他娘的还磨蹭什么,敌军来袭,赶紧给老啊”
话音未尽,那小校的人头,已是飞上了半空。
喷涌的鲜血,溅了四周蜀兵一身一脸,这突发的一幕,竟把这些蜀兵统统都给吓懵了。
而那下杀手的虎熊汉子,却双眼充血,冷笑着盯着四周惊恐的蜀兵,手中那一柄大刀,尚自滴血。
杀人者,正是周仓。
他身后那些运粮的蜀兵,也皆非蜀人,而是换上了蜀军衣甲的颜军将士,而原本的那些运粮蜀兵,此刻大多已身首异处。
这就是庞统的破敌之计。
骗刘璋那二十万斛粮草,根本只是假象,此计的目的,就是为了骗得这么一个伪装成蜀军,在对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堂而皇之的进入阳关的机会。
很显然,庞统的计策成功了。
此刻,周仓和他的一千jīng锐虎士,已堂堂正正的站在这里,那几百辆粮车,已是将城门和吊桥堵住,让蜀军根本无法关闭。
“弟兄们,随老子杀光这班蜀贼”
暴喝声中,周仓抡舞起大刀,向着周遭惊恐的蜀兵,无情的斩去。
“杀啊”
身后一千假扮的虎熊之士,同时发动,如深入羊圈的恶狼一般,咆哮着冲着那些惊恐的猎物。
城门处,一血突如其来的厮杀,在蜀军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这样骤然发生。
数里之外,成千上万的颜军将士,正发足的狂奔,比拼着谁能第一个冲入阳关城。
颜良坐胯大黑驹,手提青龙刀,正如风狂奔。
周仓的奇袭之军毕竟只有一千,而阳关的蜀军却有一万多,老将严颜的武艺又胜于周仓。
一旦严颜反应过来,率大军及时的围杀,周仓和他的突袭军,必然支撑不了多久。
狂奔数里,转过那道弯,依山而建的阳关,已在眼前。
但见那洞开的城门处,人影纷动,血雾弥漫,一场激烈的厮杀正在继续。
颜良暗松一口气,英武的脸庞间,肃杀的冷笑扬起。
长刀遥指,颜良长啸一声:“孤之勇士们,随孤杀入阳关,攻破江州,先入江州城者,必有重赏,给老子杀啊”
重赏所激,数万热血沸腾的虎熊之士,如cháo水一般,轰轰杀出。(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八章 蜀中第二将又如何!
铁蹄滚滚,数万颜军将士,奋勇的杀向阳关。
此时的阳关城门一线,周仓的一千伪装士卒,正与城门一线的数千蜀兵激战不休。
蜀军虽数倍于周仓军,但被杀了一个仓促,根本无法杀退周仓军,再加上城门处堵着的几百辆空车,莫说是关闭城门,就连吊桥也无法拉起。
血战奋勇的周仓,成功的拒住了城门,为颜良的大军杀到,争取到了足够多的时间。. .
震天的喊杀声中,数万颜军杀到,如洪水一般从大开的城门灌入了城内。
颜良纵马舞刀,夹在军流之中,策马舞刀跟着杀入了阳关。
成千上万的颜军将士,以压倒xìng的人数优势,还有那高涨的士气,转眼就将城门一线的数千蜀兵击溃。
甘宁、朱桓诸将,各率本部兵马涌入关城,分路从各条街道辗杀而上。
颜良则会合周仓,自将五千jīng锐的虎卫营,从zhōng yāng大道踏着血路前进,直向关城西门杀去。
大军一路辗杀,比及接近关城zhōng yāng时,前方杀声大作,原本倒滚的蜀兵终于收止了败势,转身反杀了回来。
颜良举目望去,但那“严”字的大旗重新招展起来,一支五千余众的生力军加入了战斗,正试图挽回败局。. .
蜀将严颜,终于在关城已破的情况下,率余下五千兵马杀到。
纵马舞刀的严颜,抬头远望。但见阳关东门上,已高高的飘扬起了“颜”字大旗。
四面八方,隆隆的喊杀之声震动关城。数不清的颜军,正如杀红了眼的魔兵一般,汹汹涌杀而来。
严颜那苍老的脸上,惊悚与懊悔的神sè,正痛苦的闪烁着。
以他的智谋,万万也想不到,颜良竟然会借着假扮他运粮兵的手段。堂而皇之的骗开他的城门,就这般轻易的杀入了他引以为傲的阳关坚城。
此时的严颜才惊觉,人家颜良自从跟你谈判的一开始。就已经谋划好了破城之计,不仅是刘璋,还是他严颜,整个蜀中的文武之士。尽皆为颜良所蒙骗。
“这姓颜的果真如传闻那般。诡诈多端,难道,我严颜就这般被他羞耻不成!”
严颜怒了,恼羞成怒。
愤怒之下,他竟是不顾败势,喝斥着残存的四五千蜀兵,逆着颜军的汹汹人cháo,拼死的冲杀了上来。
两股兵cháo。在那狭窄的街道上,轰然的撞在了一起。
明晃晃的刀锋斩下。数不清的人头飞上半空,银枪刺过,一个个血窟窿在喷涌着腥红的鲜血。
严颜很快就发现,愤怒并不能改变残酷的实事,久未经战阵蜀兵,无论是士气还是战斗力,都远逊于jīng锐的颜军。
严颜挥舞着大刀,虽在无情的收割着颜军人头,但他的部下却越战越挫,脆弱如蝼蚁一般,被颜军肆意的辗杀。
大街的那一头,颜良在狂杀。
青龙刀舞出层层叠叠的铁幕,四面八方荡扫而出,刀锋过处,那些不幸的蜀兵,甚至连他如何出招都未看清,就已然变成了他的刀下之快。
狂杀的颜良不得不承认,关羽的这把青龙刀,的确是一柄利器,不仅锋利无双,而且那八十余斤的重量,也堪称一绝。
如此重刀,甚至无需什么jīng妙的招式,只需随手砸向敌人,气力不及的敌人,便会被重刀砸到吐血。
关羽那前三板斧的绝杀之招,想来这青龙刀对他帮助颇多。
只是,用此重刀,杀伤力虽极大,但对体力的消耗也甚至重,关羽壮年之时屡战屡胜,而后期之时却实力大减,想必便是因为年老体弱,青龙重刀无法再施展自如的原因。
此时的颜良,正当壮年中的壮年,再经过他“科学”的锻炼方面,无论体力与力量,都可称当世巅峰。
关羽这柄青龙刀在他手中,用得正是乘手,甚至还发挥出了比关羽更强的威力。
重刀过处,数不清的肉泥横飞四溅,一条长长的血路,在颜良的脚步延伸而东去。
乱战之中,颜良在血雾之中,一眼扫到了那员狂杀的老将。
和黄忠一样,严颜同样太醒目了,那白发苍苍的身躯,却凶狠的杀势,不见旗帜,颜良便知必是蜀中老将严颜无疑。
自伐蜀以来,还未遇上一个拿得上台面的蜀将,眼前的严颜算是一个。
这狂杀的老将,激起了颜良的杀xìng,鹰目之中杀意迸shè,颜良暴喝一声,纵马舞刀斩向严颜。
那阻路的蜀兵,如同脆弱的落叶一般,被无情的扫过。
疾冲如风,颜良手中那一柄青龙刀,卷着血沫的尾迹,如电光一般狂斩向严颜。
乱战中的严颜,猛觉斜刺里一将疾杀而来,刀锋未至,那凛烈之及的杀气,已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此人的杀气,如此凛烈,莫非就是颜……”
严颜不及惊诧,那排山倒海的一刀,已撕破空气,斜斩而下。
这员蜀中老将不敢多想,手中大刀来了一大回旋,借着旋荡之手,反手扫荡而出。
吭
一声狂鸣,两刀相撞。
撞击而出的劲力,竟将半空中的血雾震开,四面八方的飞溅而出。
四散的血雾中,颜良虎躯如塔,巍然似山,那威不可挡的杀气愈烈,身形未有一丝的震荡。
而严颜却觉虎口一麻,胸中的气血,竟随之一荡。
颜良本身的力量已是惊人,再辅以这柄青龙刀的重量,这一刀斩下的力道,何其之惊人。
老将严颜虽亦力量极强,但面对着颜良这惊天一刀的轰击之下,岂能不显颓势。
“这姓颜的刀力之强,竟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不想这世上,竟有如此厉害的人物,莫非我久居蜀地,当真是孤陋寡闻了。”
严颜极力的平伏下翻滚的气血,惊诧之际,错马而过的颜良,第二刀已反身扫过。
那横斩而来的刀锋,挟着狂澜怒涛之力,如车轮一般横扫而至。
严颜只能仓促的提一口气,尽起生平之力,还刀再荡。
哐!
又是一声爆鸣,严颜身躯又是微微一震,气息也跟着一窒,而颜良却神sè未曾有一丝变化,第三刀和第四刀,已如狂风暴雨般相继斩至。
在颜良暴雨般的打击之下,这员蜀中老将,根本无法还手,只能勉强的相挡。
几经恐怖的攻击之下,严颜已是额边汗如雨下,鼻中气息粗重,但仍是堪堪的迎下了七八招。
狂击下的颜良,心中不禁对严颜产生了几分欣赏,心道这员蜀中老将,果然是名不虚传。
以颜良目下的武艺,再辅以青龙刀,当世之中,能配与他过招之人,实是屈指可数。
似严颜这般武艺,演义中曾十合为张飞所擒,其武艺也不过是凌统之辈的二流水准。
然颜良若取凌统xìng命,不会超过五招,今严颜却能接下他仈jiǔ招,颜良便是断定,严颜之武艺必居于二流顶峰,已接近于当世一流。
颜良之武艺,早已不逊于张飞,若想速胜严颜,又岂在话下。
今与他拖延至仈jiǔ招,颜良无非是想试探这员老将的武艺而已,几招交手,颜良已是认定,此老将可为我所用。
试探已结束,颜良要动真格的了。
但听得一声低啸,那原本长河般连绵不绝的刀势,陡然间暴涨数倍,重重刀影如电光般飞shè,已快到让人窒息。
狂攻之下,本就吃力的严颜更难抵挡,虽拼尽全力,却仍是破绽百出。
蓦的一刀横斩而过,严颜急是伏身相抵,背上的破绽大出。
颜良身法敏锐之极,猿臂如风一般探出,瞬间就抓住了严颜的勒甲绦,猛一用力,便将严颜从马上拖了下来,重重的掷在了地上。
滚落马下的严颜,手中战刀已然脱手,撞在地上的他,不甘心就此败北,挣扎着就要爬将起来。
而此时,环护在侧的亲军,已是受颜良示意,一拥而上把个严颜绑了个结实。
颜良策马上前,俯视着严颜,冷笑道:“严颜,你的刀法出众,不愧是蜀中名将,只可惜,想与孤较量,你还嫩了点。”
身为蜀中名将的严颜,今竟被颜良生擒,此何等之羞辱也,恼羞的严颜,只憋得满脸通红,却不知如何以应。
颜良也无暇多理他,只叫士卒也将他绑了,自己则催动大军,继续狂杀。
主将被擒,残存几千蜀军的斗志,顷刻土崩瓦解,不是望风而降,便是伏地投降。
颜军势入破竹不破夺取阳关,斩敌三千,俘敌更达五千之众。
夺取了阳关的颜良,丝毫未有停歇,当即又率众出关,向着关城西面的江州城杀奔而去。
此时的江州城中虽尚有一万兵马,但阳关已失,人心震恐,严颜被俘,更是群龙无首。
惊恐下的江州守军,根本不敢再战,数名偏将各率兵马,弃了江州城。
残存的万余守军,部分向北面的东广汉郡撤去,部分则沿长江西去,向着上游的江阳郡撤去。
比及数万气势腾腾的颜军,杀奔至江州城下时,整个江州城已是一座防备尽无的空城。
颜良的大军,兵不血刃,攻陷江州。(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九章 让蜀人恐慌
(都尉今天要搬到另一个城市居住,今天只能更新两章,请大家见谅。都尉大概今晚能到新家,尽量在明天就能尽快恢复三更)
江州城,郡府。
大堂之中,颜良高居于上座,嘴里边品着严颜所藏的蜀中佳酿,满脸的chūn风得意。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老将严颜被捆绑着押入了大堂。
面对着高踞于上,坐着自己的位置,喝着自己美酒的颜良,严颜怒不可遏,愤而不跪。 ..
旁边周仓见状,怒斥道:“大胆老贼,身为败军之将,我主在此,焉敢不跪!”
严颜冷哼一声,“严某这双腿,只跪我家主公,岂能跪言而无信之徒。”
冷哼中,严颜还把身躯一扭,连正眼也不去看颜良一眼。
周仓大怒,作势便想上前去揍严颜。
颜良却轻咳了一声,喝止了周仓。
放下手中酒杯,颜良冷笑道:“严文表,别管孤用什么手段,今你已做了孤阶下之囚,若不想被砍头,孤劝你还是识时务的投降吧。”
耳听颜良招降,严颜仿佛受了莫大羞辱一般,脸sè愈加铁青。 ..
他怒视颜良,厉声道:“你这无义之徒,轻我蜀中无人,侵我州郡,我蜀中但有断头将军,绝无投降将军!”
慷慨激昂的严颜,一赴不畏生死的壮烈之势。
左右周仓等诸将,皆想这老家伙是死定了。以自家主公的脾气,这老家伙不降便罢,还敢出言不逊。不将他五马分尸才怪。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颜良非但没有大发雷霆,反而是一脸淡笑的走下阶来。
而且,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颜良竟然是亲自为严颜解了束缚。
这下一来,不光是左右诸将。就连身为俘虏的严颜,也陷入了茫然不解。
颜良这是怎么了,传说中。他不是杀人如麻的魔鬼吗?我适才一番恶语相向,这颜良竟然不下杀手,还给我解缚?
严颜心中万般惊疑,当他然不会知道。颜良对待孙权和周瑜这样的俘虏。的确是残暴,但那是因为这些人,都无法为其所用。
身为穿越者的颜良,却知历史上的严颜,并没有为刘璋尽死忠,而是在被俘之后,选择了归降张飞。
显然,这样一员看似刚烈的老将。其实并非其表面表现出的那般宁死不屈。
熟知历史的颜良,又焉能放过这样一个收取良将的好机会。
解开束缚的颜良。拍着严颜的肩,叹道:“文表,刘璋这样的庸碌之主,连孤想要取蜀的野心都看不出来,如此蠢如猪猡之主,值得你这样的良将为他卖命吗?”
严颜身形一震,低头不语,脸上的怒sè愈渐消息。
颜良的话,正戳中了严颜的内心痛处,生xìng刚烈的他,一直以来都对刘璋的懦弱存有怨意。
今次刘璋不惜用送粮的手段,如此奴颜婢膝的请求颜良的退兵,更是让严颜良深感为耻。
这员蜀中老将的心中,其实对刘璋已无多少忠心,他所忠的,不过是自己的尊严而已。
见得严颜形sè动摇,颜良又豪然道:“我麾下亦有一员老将黄汉升,他亦武艺绝伦,但却屈于刘表手下十数载,未得重用,归顺孤之后,不数年间已是名扬天下。文表老将军你亦有汉升之勇,难道就愿意一辈子窝在蜀中,不想扬名于天下吗?”
扬名于天下!
这五个字,深深的震动着严颜之心,令他是愈现动摇。
肃厉的表情消失,严颜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颜大司马武艺绝伦,智谋超群,更难得是气度如此不凡,与刘季玉的懦弱无能相比,简直天壤之别,莫归降于他的话……”
思绪滚滚,抬头再看起来,颜良的神sè却是那般的诚挚。
这个时候,严颜残存的顾忌,已是烟散云散,拱手正sè道:“老朽不过一败军之将,承蒙大司马如愿看重,老朽敢不效犬马之劳。”
刚烈的严颜,在颜良的感召之下,终于是决定归降。
颜良的心中,欣慰之余,更是涌上一股狂喜。
要知严颜乃蜀中名将,其中军中的地位,仅次于张任,今若归降于己,对于十万蜀军的士气,必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对刘璋和那些心存顽抗之徒,更是莫大的一个震慑。
大喜之下,颜良当即封严颜为讨寇将军,命其继续兼领所俘的近五千江州军。
江州已定,严颜已降,兵威大势的颜良,下一步的战略,自然是趁胜东击,直取益州心脏成都。
这个时候,法正和张松这两员益州的谋士,便发挥出了他们知晓地利的优势。
最终,根据法正的献计,颜良定下了两路分兵,合击成都的作战计划。
江州一地,即今时之chóng qìng,其战略地位之重,颜良自是深知。
从江州望东顺江而下,可抵白帝城这座益州东部的重镇。
由江州北上,可由西汉水北上,攻取阆中,直抵白水关重镇。或由涪水北上,则可破广汉,直取成都北面的要地涪县。
而由江州顺长江西进,经数条水系折返望北,则可攻击成都之南。
根据法正的建议,颜良遂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陆逊、朱桓二将率领,率军一万,顺江西进,攻取成都以南的江阳诸郡,以从南面攻击成都侧后。
颜良自己,则率三万多大军转由涪水北上,去攻打涪城重镇,从北面对成都发起进攻。
如此一来,两路大军便可从南北方向,同时对成都形成夹击之势。
此外,颜良若能攻陷涪城。便能切断成都与北面剑阁、白水关的联系,防止刘璋在走投无路之下,选择向北面的曹cāo或是张鲁投降。
数路大军。士气高涨的诸将,在夺取江州的第二天,稍适休整,便即兵分两路,向着成都城进发。
……
成都,州府。
议事堂中,刘璋正坐等着严颜飞马发给他。关于颜良撤兵的消息。
堂下,长子刘循、大将刘璝,姻亲吴懿等重要的文武。尽聚于此,众人的情绪,却似乎并未像刘璋那么乐观。
“主公,那颜良贪婪无比。若是他拿到二十万斛粮草。却依然不肯退兵,还想继练勒索我们,却当如何是好。”
阶下的吴懿,表示了忧虑。
刘璋却不以为然一笑,“子远,本府看你是多虑了,张永年不是来信说了吗,颜子义已答应了。只要本府赔他二十万斛粮草,他就绝对会撤兵。”
“可是。上次张别驾还保证颜良入蜀只是借道,谁又料到此人竟然会突然兴兵攻人益州。”吴懿表示了怀疑。
提及此时,刘璋的脸sè马上yīn了起来。
“还不是那黄权,好端端的却非要冒犯颜子义,为本府徒惹兵灾,早知如此,当初本府就不该派他去任巴东太守。”
提起黄权,刘璋就气不打一处来,把个黄权狠狠的数落了一番,好似颜良之入侵,完全都是黄权一手造成。
阶下诸文武中,有不少人都与黄权相善,心中暗暗为黄权叫屈,但见刘璋那一番怒意,却无人敢为黄权说话。
纵然是与刘璋有着姻亲关系的吴懿,这个时候也不好说什么。
悠闲的刘璋,便品着小酒,不急不忙,坐等着好消息。
“报”斥候从外奔入,大叫一声:“启禀主公,江州急报!”
在场所有人的神经,都绷了起来,就连一直表现的很轻松的刘璋,忽然也忐忑不安起来。
“怎样,可是严老将军来报,那颜子义率军退去了吗?”刘璋迫不及待的问道。
“禀主公,那颜良非但没有撤兵,反而假扮我送粮将士,袭破了阳关,一举攻陷了江州,巴郡太守严颜已归降了颜良。目下颜良数路大军,正分道向成都进击。”
斥候几乎有哭腔,道出了这惊人的噩耗。
整个大堂,瞬间变成了冰窖,每一个人都凝固在了那里,一张张脸上尽是惊怖。
而原本满怀期盼的刘璋,也是僵硬在了那里,一张脸已是惊到扭曲不chéng rén形,额头上,冷汗正大股大股的往下直滚。
“怎会这样,怎会这样,张永年不是说了颜良会退兵吗,怎会这样……”
惊恐茫然之极的刘璋,已是惊到有些语无伦次。
“主公还看不出来吗,那张松早就投靠了颜良,什么联手对付曹cāo,什么借道巴东,什么重修于好,根本就是张松和颜良勾结的yīn谋而已。”
吴懿这时底气也重了起来,大义凛然的揭穿了张松“叛徒”的面目。
恍然大悟的刘璋,是又怒又羞,怒于张松的背叛,羞的却是自己为张松玩弄于股掌之中。
羞怒之下,刘璋是将张松破口大骂了一番,直骂到自己筋疲力尽。
堂下的一州文武,也是对张松怒骂不休,诺大的厅堂,形如泼妇骂街的菜市场一般。
“主公,张松叛变已成定局,今江州已失,颜良的大军正向成都逼近,眼下最重要之事,乃是挡住颜良的进攻,保得成都不失啊。”
还是吴懿,最先冷静了下来。
“三峡险要已失,现下江州也失陷了,连严颜这般蜀中名将,也投降了颜良,本府该怎么做,才能挡得挡住颜良呀?”
惊恐之下,刘璋已是乱了阵脚,如失措的小孩一般,向着众文武求助。
吴懿站了起来,慨然道:“主公莫要慌张,属下保举二人领兵,必可挡住颜军的入侵,保得成都不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