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肥水之畔,战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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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由西而来,空气之中有一股肥水的湿气。
头顶上空,鸦雀已经开始盘旋,它们似乎已经嗅到了血腥的味道,正欢叫着等待一场属于它们的盛宴。
地平线的尽头,一道细细的黑线出现。. .
那黑线缓缓的蠕动,渐变渐粗,仿佛一片贴地的黑云,沿着肥水河畔徐徐推进。
再近些,又仿佛滚滚的怒涛,正翻滚汹涌而来。
终于,那汹涌而至的浪涛,露出了它狰狞的真面目。
那是一望无边,绵延里许的庞大军阵,浩浩荡荡,辗压而至。
刀戟的森林,如死神的獠牙,反shè着慑人的寒光。
翻卷如浪的旗帜,遮天蔽rì,而在那旗海的最zhōng yāng,一面巨大的“颜”字赤旗,傲然耸立。
那些虎熊的热血将士,皆以能环护在那面赤旗四围之下,而感到荣耀自豪。
赤旗之下,颜良坐胯着他的战驹,缓缓而目,目光如刃,直shè前方。. .
在视野的尽头,敌人的身影渐渐出映入了眼帘。
“周”与“关”的旗帜,分立东西,三万多周刘联军组成的同样庞大的军阵,同样在沿着肥水,自北向南徐徐退进。
左翼处,乃是周瑜统帅的淮南军。而右翼处,则是关羽的徐州军。
两支军团相互掩护,徐徐向前。
那“周”字的大旗下。周瑜却是目光冷峻,表情yīn沉而凝重。
周瑜四周的诸将,同样脸上满是yīn霾,看不到多少自信,仿佛这是一场他们不情愿参加的决战。
周瑜确实很不情愿。
他实在想不通,那个关羽是受了什么激刺,为何突然间变得那么不可理喻。非要冒险出击,与颜良决一死战。
更让周瑜感到无法接受的,则是关羽那傲慢到极点。几乎接近于命令的生硬态度。
你一个卖枣出身的卑微匹夫,何来的傲慢,竟然敢对我周瑜如此无礼,简直是欺人太甚。
当晚谈判的那一刻。周瑜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当场把关羽拿下,一刀宰了那个狂妄之徒。
但周瑜最终还是不得不咽了下这口恶气,而且,还最后只能同意了关羽的决战计划。
因为他别无选择。
杀了关羽,他就要面临刘备和颜良的两面夹击,更无苟存的希望。
不配合关羽,使关羽率军扬长而去,他只以区区两万士气不济的将士。又如何抵抗颜良的六万大军。
万般无奈之下,周瑜只能恨恨的做了妥协。
太史慈劝说周瑜。虽然关羽的出击有些冒险,但以关羽的勇力,加上徐州军的jīng锐,只要能防住颜良的骑兵,拼力一战,未必没有胜算。
只要野外决战,能够击败颜良,合肥之战自解,更可一举将颜良赶出淮南。
甚至,说不定还能趁胜杀过长江,顺势收复江东也未尝没有可能。
在太史慈的鼓励下,周瑜只能强打起jīng神,抱着所谓的希望,今rì全军而出,以配合关羽一战。
与情绪沉闷的周瑜相比,此时的关羽,却是昂扬无比。
坐胯着赤兔马,手提着青龙刀,关羽徐徐向前。
迎面而至,那浩浩荡荡的颜军军团,在关羽那半开半合的眼眸中,显得是那么的渺小,仿佛不堪一击。
长髯飘飘,关羽那一张红脸上,傲然之sè正如火狂燃。
“颜良匹夫,等了这么多年,今rì,我关羽终于等到了复仇之时,白马一役没能杀了你,今天我非亲手斩下你的人头不可。”
关羽暗暗咬牙,恨与傲在脸上疯狂的流转。
麾下那一万五千多徐州军团,在他恨的驱使下,步调整齐,斗志昂扬的向前推进。
两支庞大的军团,沿着肥水河畔相对推进,在距离五百步之地时,很有默契的停止了前进的脚步。
颜良举目远望,观察敌阵的情况,扫视半晌,心中不禁暗暗感慨。
周刘联军之阵的最前端,乃是巨大的盾牌,尽管无法看得太清,但颜良可以断定,这种盾牌必是敌人为了防范他的弩车和连弩而设。
大盾的空隙间,则架设着密密麻林的长枪,形如刺猬一般,很显然,如此密集的枪林,乃是防范着他的重骑兵进行zhōng yāng突破。
再看敌阵的两翼,除了分布有大量的弓弩手之外,同样林列着一排排的长戟手,而敌阵的后方,则是七八百号骑兵。
如此的侧后布阵,显然又是为了防范颜良的轻骑迂回侧后。
颜良不得不承认,周瑜和关羽这两个傲慢的家伙,对自己的研究还是很透彻的,这么有经验的布下了如此有针对xìng的阵势,分明是要克制自己军团野外作战的优势。
“主公,看来敌人这阵势,他们是有备而来呀。”张辽遥指敌军道。
颜良却面sè沉静,只冷笑道:“有备而来才好,不然这场仗纵使胜了,又有没什么意思。”
颜良依旧是豪然自信,那强烈的自信心,也让左右的将士,意志愈加坚定。
此时,五百步外的敌阵中,隆隆的战鼓声已然敲响,原本驻足的敌阵,开始重新向前缓缓推进。
“文远,去吧,看孤的信号行事。”颜良摆手道。
“诺。”张辽拨马转身,直往后阵奔去。
周瑜和关羽有备而来,颜良早有所料,他有庞统这般绝顶谋士,自也藏有奇招。
敌阵。转眼已至四百余步外。
三军将士个个神经紧绷,紧握兵器的手指咯咯作响,蠢蠢yù动的战意在那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涌动如cháo。
颜良轻吸了一口气。猿臂抬起,手中战刀向前遥遥一指。
嗵嗵嗵
呜呜呜
十几面牛皮大鼓被敲动,嘹亮的号角声亦被吹响,震耳yù聋的鼓角声,盖过敌人的鼓声。
三军将士的心,如同一潭沉寂的湖水,陡然间沸腾起来。
号角声中。三万将士组成的大大小小的军阵,开始踩着鼓点声,如铁壁一般向着推进。
交战双方。六万人,十二万只脚,在这方圆不足里许的地面上,同时沉重的踏出。
大地在震颤。苍天yù为之变sè。
四百步
三百步
两百步
敌我双方。已皆是进入到了强弓硬弩的shè程。
几乎在同一时间,万鸟齐飞的嗡鸣之声响起,隐藏在盾手后面的弓弩手,同时开弓放箭。
天罗地网一般的巨大箭网,如同两片巨大的黑云一般,腾空而起,在半空中交织而过,然后。狂风暴雨一般倾落向对方的之阵。
惨叫之声,一时骤起。
即使双方都配备了大盾。但在如此密集的箭雨下,仍有不幸的士卒,死在穿过盾牌缝隙的箭下。
颜军阵中,随军跟行的那些医卒,迅速的将受伤的士卒抬运往后方,在那里,百余名医者组成的医营,早已准备就绪,即刻对伤者采取救治。
而对面的敌军,却将受伤的士卒抛弃在身后,继续冷漠的向前推进。
颜良那超时代的眼光,在这细微之处,尽显无遗。
根据颜良多年的经验,每战死去的士卒,大部分其实并非是直接死在敌人的刀下,而是在受伤之后,得不到及时的救治,最后死于伤口感染,或是失血过多之下。
而大多数的诸侯,对此的作法都是等打完仗后,再行救治,但能救活的成功率,却非常之低。
颜良却认为,如果能在第一时间采取救治措施,成功的机率将极大的提升。
这些受伤的士卒,一旦救活,不旦能继续投入作战,而且还将成长为经验丰富的老兵,这对提高自己军队的整体战斗力,无疑有着极大的帮助。
而且,伤者能够存活,重新投入战斗,颜良就不需要再从百姓中征发青壮补充兵员,如此,则反过来为经济节省了劳动力。
敌阵中,关羽看到了这一幕,傲然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嘲讽般的冷笑。
“颜良这匹夫,大战当头还忙着救治伤兵,真是分不清主次,此役若不败你,我关字就倒着写!”
傲慢的关羽,信心更作,手中那柄青龙刀,也越握越紧。
战鼓的轰鸣声中,双方敌阵已接近五十步,在这个距离,弓弩已失去了作用。
时机已到。
颜良鹰目一凝,长刀向前猛然一划,高喝一声:“全军,冲阵”
号令传下,鼓战声陡然变急,中军赤sè的令旗,也摇动发出信号。
“为主公而战,杀尽敌贼”前军右翼指挥,老将黄忠长刀一展,厉声长啸。
“杀”
“杀”
野兽般的咆哮声,陡然轰起,原本齐步推进的前排刀盾手,轰然而出,发足狂奔的向敌人奔去。
与此同时,甘宁的左翼军团,也同时发动,绵延里许的战线上,两万多的颜军将士,如决堤的洪cháo一般冲杀而出。
敌军也不甘示弱,周瑜和关羽,同时也下达了冲阵的命令。
两万周刘联军,呼啸而出,汹涌如cháo般撞向迎面冲来的颜军兵cháo。
几秒钟后,天地之间,发出了一声山崩地裂般的撞击时。
在两军交撞的那一线,飞溅的鲜血和折损的盾戟碎屑,冲天而起,一瞬之间形成了一道由地面倒升起来的血sè之瀑。
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随即而起。
四万余人,在这肥水河畔,很快就厮杀混战在了一团。
两军中军处,三名主帅,皆眉头暗锁,目光冷峻的盯着眼前那惊心动魄的混战。
真正的惨烈恶战,还在后头。(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一章 让关羽傻眼
激烈的混战在继续。
无论是颜良,还是关羽,或是周瑜,双方都没有动用彼此的中军。
颜良的杀手锏骑兵尚未动用,他在等着一个时机,等着一个绝杀的机会。
关羽和周瑜当然也知道,颜良骑兵到现在都没有露面,这让他们更不敢轻易的出动中军。
此等时刻,关羽和周瑜很清楚,他们必须要保持有足够的兵力,来防范颜良的骑兵攻击他们的侧后。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战场上的厮杀越发的惨烈,双方的士卒们都已经看不清脚下的地面,因为地面上已全部是血。
老将黄忠在纵横狂杀,甘宁双戟亦舞动如风,疯狂的收割着人头。
而敌将太史慈和关平,乃至廖化,同样在浴血狂杀。
成百上千的士卒,不断的倒在血泊之中,没有人再去顾惜同伴的死活,所有人的jīng神都已处于高度的亢奋,眼中只余下一个“杀”字。
颜良驻马凝眉,默默的注视着眼前惨烈的战场。
他那冷峻的脸上,依然涌动着强烈的自信,但颜良却不得不承认,关羽统帅下的徐州兵,其步战能力,的确要比周瑜的淮南军高出一个等级。 ..
厮杀至今,凭着徐州军的勇猛,敌我两军竟然杀到平分秋sè。
这仗若是再打下去,就会演变成一场单纯的消耗战,比拼谁的士卒能死在最后。
时机已差不多,不能再等了。
“传令下去。给文远发信号吧。”颜良摆手喝道。
周仓得令,急是将颜良的将令发下,赤sè的令旗开始变换旗语。
不多时。后军处,漫天的尘土骤然扬起,开始向着周瑜所在的左翼军团迂回而去。
颜良军中令旗的变换,时刻都在周瑜的密切关注中。
当周瑜看到敌阵之后,那漫天的尘土正绕往己军的左翼之时,心头顿时一震。
周瑜立时明白,那是颜良的杀手锏。强大的骑兵军团发动了。
看那漫天的尘埃之势,至少也有三四千的骑兵,而且攻击的方向。明显是不善于步战的己军军阵。
周瑜眉sè顿时一沉,厉声道:“速发信号给徐州军,让他们的骑兵和弓弩手向我军靠近,以阻止颜军的轻骑迂回。”
联军共有八百骑兵。其中周瑜有三百。而关羽则有五百余骑。
这加起八百的骑兵,虽然数量远逊于颜良的骑兵,但若再辅以相当数量的弓弩手,周瑜有绝对的信心,可以挡下颜军骑兵抄袭他的中军侧后。
右翼处,关羽正沉眉傲,不动声sè的观看着前方的激战。
“将军,周军发出信号。请求我们派骑兵和弓弩手支援。”斥候大叫道。
关羽神sè不曾有一丝改变,举目远望。果见西南侧,漫天的尘土扬起,正迅速的向着周瑜的左翼迂回而去。
“哼,颜良这狗东西,果然是沉不住气,终于动用骑兵了,很好,本将就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
深知兵法的关羽,当即下令,命五百骑兵,以及两千弓弩手,迅速的向周瑜军靠拢,以阻止敌骑的切入。
与此同时,关羽又传下命令,命所余下的中军七千余众,作好战斗准备,只要一挫败颜良骑兵的袭击,就立刻全军出动,借着敌方锐士受挫之际,一举击溃颜军。
关羽轻捋着长髯,眉宇间的傲意更盛,嘴角处,甚至还扬起了一丝冷笑。
“颜良啊颜良,这一回,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美髯公真正的实力,哼”
当几百步外的关羽在冷笑声,颜良同样在冷笑。
尽管他根本看不见关羽的人影,但他却仿佛能感受得到,此时的关羽正以何等嘲讽般的傲慢在冷笑。
冷笑自己用兵的粗俗,冷笑自己的“伎量”被看穿。
颜良冷笑,是因为他远远看到了敌军的调动,看到一队队的骑兵,正从关羽军中,向着周瑜军迅速的移动。
那正是颜良想要看到的。
“关二哥反应很快嘛,只可惜,他又犯了轻敌的错误了,给玲绮发信号吧。”颜良冷笑着摆了摆手。
号令传下,令旗再度摇动。
那赤sè的旗语,穿越血腥的战场,穿越眼前的喧嚣,飞向了东南角处,那一片密林之中。
那片密林位于两军对垒的中轴线上,稍稍偏向颜军这一边,地势虽不算高,但却微微隆起,正好形成了勉强的俯视地形。
密林中,那坐骑白马,背裹赤sè披风,手提方天画戟的英姿女将,如水的眼眸,清楚的看到了那摇动的旗语。
吕玲绮那冷艳的脸袭上,压制已久的杀意,陡然间如火狂燃起来。
该是她出场的时候了。
“主公号令已下,全军上马,准备出击。”吕玲绮扬着手中的画戟,高声喝斥道。
蹲在林中的几千号骑士们,沉寂的热血陡然,纷纷的翻身上马,不多时间,三千余号骑兵就已整装待发。
这三千神行骑,乃是早在颜良给关羽发出那道激怒的手书后,就已提前埋伏在此。
颜良本是想用张辽统帅这支骑兵,但考虑到张辽的名气,倘若他的旗号不出现在战场上的话,深知张辽之能的关羽,必会产生怀疑。
所以,颜良决定再用吕玲绮,这位温侯之女,虽是屡立战功,但因女儿的身份,却始终未引起天下人的注意。
颜良就是要用名不见经传的吕玲绮,来完成这场出其不意的突击。
至于张辽那声势浩大的所谓“骑兵主力”,其实不过是三五百号轻骑而已。只是他们的马尾上,都绑上了树枝,这般故意的在后阵中奔驰。扬起漫天的尘土,声势看起来便极是浩大。
颜良正是要用张辽的旗号,再加上这伪装的声势,让周瑜和关羽误以为,颜良致命骑兵的攻击方向,将是不善步战的周瑜军。
当颜良看到大股的关羽军,往周瑜军的左翼增援而去时。颜良就知道,庞统为他所献的这道声东击西之计,目的已然达到了。
接下来。就是看吕玲绮表演的时候了。
此时的吕玲绮,胸中的复仇之火,已经如喷发的火山一般,熊熊而燃。
她至死也不会忘记。白楼上。刘备三兄弟是如何劝说曹cāo,诛杀了她的父亲吕布的。
如果说曹cāo是她的第一大仇人,那么刘备无疑就是她第二血仇,而和刘备狼狈为jiān的关羽,自然也是她复仇的对象。
号令已下,出击之时已到。
眼见诸军皆就已上马,吕玲绮画戟向前一指,厉声叫道:“全军出击。杀关羽”
清喝声中,吕玲绮纵马而去。舞动着方天画戟,如一道赤艳的流火般shè出。
三千神行骑的勇士,追随于后,从密林中倾巢而出,斜向关羽所在的右翼如风杀去。
右翼中军处,关羽正捋着长髯,冷眼注高着西南处的尘埃。
关羽的脑海之中,甚至已经浮现出幅画面,迂回而至的颜良骑兵,被他的强弓硬弩狂shè坠马,然后再被他的骑兵冲出去,反杀殆尽。
浮想到这样,关羽的嘴角处,隐隐还流露出几分暗暗的得意。
“将军,不好了,东侧有大股敌骑杀到!”众军之中,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
关羽心头一震,急是移目望去,果然西南方向,大批的骑兵正在树林中杀出,正如风一般杀向自己的右翼军团所在。
那黑压压的铁骑军团,那漫天的尘土,看此形势,至少也有三四千的骑兵在同时冲击。
关羽那原本得意的红脸,陡然间惊变,不可一切的眼眸中,更是迸shè出难以置信的惊诧。
“颜军的骑兵明明在左翼,右翼怎会出现这么多骑兵,这怎么可能?”关羽惊异之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这惊异之时,敌骑已然逼近,数不清的铁骑从尘雾中杀出,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反而左翼处,那打着“张”字旗号的骑兵,却只是远远的迂回,始终未有真正逼近,依然看不清其真容。
一瞬之间,关羽心头咯噔一下,此时的他,方是震惊的明白了个中真相。
原来,那看似迂回周瑜军团的骑兵,根本就是疑兵之计,颜良真正的目标,就是要诱走他关羽的弓弩手与骑兵,然后再趁势攻击他防御虚弱的淮南军团。
明白真相的关羽,红脸更是涨红,口中喃喃道:“这怎么可能,方才结阵之时,斥候明明未发现敌骑进入密林,这怎么可能……”
关羽却万万想不到,颜良早在昨天之前,就趁夜将骑兵埋伏在密林深处,今rì关羽才派出的斥候,又如何能发现。
不仅仅是关羽,整个徐州军团,同样也陷入了惊慌之中。
恼羞成怒的关羽,怒喝道:“诸军休得慌张,给本将结阵死战,死也要挡住敌骑冲击。”
破绽已出,关羽非但没有选择及时撤退,反而决心死扛敌骑的冲击。
七千徐州兵只能勉强的掉转方向,仓促变阵,试图挡住奔驰而来的颜军铁骑。
然而,大批弓弩手已被丢往左翼,此时阵中所余弓弩手,不过七百余人,那零落的箭矢,又如何能挡得住骑兵冲击速度。
三千铁骑,以楔形的冲击阵型,借着微弱的俯冲之时,如一柄天地间的巨大长矛,呼啸冲至。
轰响声中,矛锋锐不可挡,瞬间刺穿了仓促虚弱的敌阵。
吕玲绮纵马舞戟,如一道飞火流星,无可阻挡的破阵而出,方天画戟过处,数不清的人头飞上半空。
当关羽看到那熟悉的画戟,熟悉的戟法时,一张铁青的脸庞,陡然间闪过一丝惊悚之sè。(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二章 小兔崽子,不自量力!
自问无敌于天下,寂寞如雪的关羽,天不怕来地不怕,最怕的就是吕布。
当年虎牢关下,他三兄弟联手战不下吕布,虽是成就了他三英之名,但关羽心下却对吕布有着深深的忌惮。
傲慢的关羽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有武艺强大到如此地步,简直出神入化般的人物。
所幸的是,白楼上,他三兄弟的一番劝说,已让曹cāo杀了吕布,除了此等祸患。. .
自那之后的关羽,就自诩为天下第一。
但时隔多年,那方天画戟却再现于眼前,那威不可挡之势,竟有几分吕家戟法的遗风。
一瞬之间,关羽还以为是吕布复生了,自傲如他,脸上也闪过一丝惊怖之sè。
但旋即,关羽就已认出来,那使戟之将,非是吕布,而只是一个女流之辈。
关羽不安的心,就此平静了下来,孤傲与不屑重写于sè。
“原来是那三姓家奴的余孽而已,没想到竟投靠了颜良,果然是臭味相投,狼狈为jiān。”
关羽心中嘲讽,表情愈加的不屑。
而就在关羽不屑之时,吕玲绮已是纵马如风,杀人如麻。. .
她和她所率的骑兵,无可阻挡的将徐州军阵冲破,从中截成了两段。
冲破敌阵的骑兵,更是借着速度的优势,往来纵横辗杀,不断撕扯着敌军的阵形。
只片刻间的功夫,原本坚不可摧的关羽中军。已被冲得是七零八落,败相毕露。
关羽怒了,他岂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jīng锐之军,竟然被一个女流之辈击垮。
而且,这个女流之辈,还是吕布那个三姓家奴的余孽。
恼羞成怒之下的关羽,也不顾己军处于败势,纵使赤兔马而出,斩破乱军。手中青龙刀挟着排山倒海之势,直取吕玲绮。
狂杀中的吕玲绮,猛回头之际。但见那红脸的敌将,正纵骑着自己父亲的赤兔马,疾杀而至。
吕玲绮一眼便认出,那敌将必是关羽无疑。
切齿的仇恨。瞬间如火山般喷涌而出。吕玲绮毫无所惧,怒荡方天画戟,迎击关羽而上。
两道流光,卷起血与尘的尾迹,瞬间撞击。
吭
……
五百步外,颜良的热血已燃到顶点,鹰目之中凶光流转,猎猎的杀气慑人而出。
前方处。吕玲绮所率的神行骑,已经成功的冲破了关羽的中军。整个周刘联军的右翼,已然是陷入了混乱之中。
等待的时候已经到来,此时不发动全面进攻,更待何时。
颜良抖擞jīng神,长刀向前一指,闷雷般的声音高喝道:“全军,出击”
隆隆的战鼓之声,再度达到了高亢的顶点,那一面“颜”字的赤旗,直指敌阵。
一万跃跃yù试,热血沸腾的中军将士,伴随着那嘹亮的号角声,轰然而出,如决堤的洪流一般冲杀而上。
“杀”
“杀”
震天动地的呐喊之声,直令天地变sè。
左翼处的周瑜,此时也发觉了关羽军被骑兵所袭,聪明如他,此时方才觉察到中了颜良的声东击西之计。
而就在这瞬息之时,对面的颜良中军,已发动了全面的攻击。
三万颜军,已然全部投入到了战场上。
无奈之下,周瑜只能也下令,命自己的五千多中军迅速出击,也加入到交战之中。
周瑜又何尝不清楚,此时的形势,已经对他们联军是非常的不利,但周瑜却别无选择。
如果此时选择撤退,整个联军就要土崩瓦解,被颜良趁胜辗杀,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如今关羽的右翼虽然出现破绽,但这时若是投入全部兵力一战,或许还有一线挽回败迹的希望。
周瑜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顶上。
在不太自信的鼓战声中,几千斗志不太高昂的周军,也强行呐喊着,杀向了zhōng yāng混乱的战团。
血路之上,颜良纵马舞刀,狂奔如风。
身后,是那黑压压一片,如cháo水一般的颜军将士。
此时此刻,zhōng yāng四万人的混乱,已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遍野的尸体,大地亦为鲜血浸成泥沼,每一名敌我双方的士卒,已被鲜血染红,几乎分不清谁是谁。
粗重的喘息声取代了呐喊,所有的士卒,都已是拼着最后的力气,为了生存而血战。
太史慈、关平、黄忠还有甘宁,俱已是倾尽全力,杀到不chéng rén形,依然是顽强的喝斥着士卒血战不休。
就在这鏊兵时久,气力将衰之时,双方的中军部队,在同一时间加入了到战团。
六万之众,更加庞大,更加混乱的厮杀,重新将血战的激情点燃。
颜良纵马舞刀,踏着血路,一路收割着人头,无可阻挡的向着关羽所在杀去。
尽管关羽的中军已被冲乱,但关羽的武艺却仍不可轻视,颜良只恐他那义妹复仇心切,倘与关羽交上手来,只怕有所不测。
所以他要尽快的冲破这乱军,前去与关羽那宿敌一战。
主公的加入战团,生力军的杀到,激励了所有的颜军将士的斗志,他们重燃起慷慨的热血,在那一面“颜”字大旗的召唤下,拼尽生命的潜能,刀枪无情的斩向敌人。
形势,很快由势均力敌,开始向着颜军这边转变。
关羽的中军被吕玲绮冲乱,无法投入到战斗,而不善于步战的周军,又何能抵挡jīng锐颜良铁军。
溃败开始,周军的士卒最先开始溃逃,先是十几几十人。接着便是成百成百的周军,丢盔弃甲,开始向数里外的水营逃去。
无论是周瑜。还是太史慈,无论他们如何喝斥,如何斩杀,都阻挡不住这败退之势。
当年在江东之士,士气和人数占尽优势的他们,都无法挡住颜军的冲击,又何况是今rì。
而周军一败。本为jīng锐的徐州军,军心也随之大乱,再加上中军关羽被袭。更是让他们陷入了惶恐。
紧随于周军之后,大批大批的徐州军,也开始掉头而头。
“不许逃,给老子顶住”
年轻的关平。挥舞着手中大刀。连斩数名败逃的士卒,却根本无法挽回败势。
正自激怒之时,却猛见乱军之中,一员敌将威不可挡,纵马舞刀,正向自己狂杀而来。
颜良!
关平的脑海之中,猛然间闪现出这个名字。
其实关平本身与颜良,并无仇怨。但自成为了关羽的义子后,关平也把父亲的仇人。视为自己的仇人,连睡梦中都恨不得能手刃颜良。
如今眼见颜良杀来,更无多想,脑子一热,纵马舞刀便迎杀而来。
“辱我父帅的狗贼,纳命来吧”
怒哮之中,关平手中那一柄战刀,挟着泰山压顶之势,狂斩而至。
这刚烈之极的一刀,正是秉承了关羽“三板斧”的刀法要诀,刀锋未至,那排山倒海般的力道,便先斩而至,强大的劲气竟如无形的大网,狂压而来。
“原来是关羽的狗崽子,如此狂傲,果然跟关羽一个德行。”
面对着关平狂怒一斩,颜良嘴角却泛起一丝冷笑,猿臂伸展,手中的战刀如车轮一般,横扫而出。
刀锋出,狂澜怒涛般的劲力,随之先行压去,那不可想象的力道,竟是生生的把关平的刀劲撞碎,反扑而至的劲气,竟令关平一瞬间有一种将要窒息的错觉。
关平惊骇之时,颜良的刀锋已然袭对。
吭
猎猎的金属激鸣声中,关平手中一麻,虎口已是开裂,身形更是随之剧震,那灌入身体的狂力,竟是搅得他气血翻滚,险些喷出血来。
一招交手,对自己武艺,对关家刀法深为自傲的关平,已是被击到心惊胆颤。
“此人刀法如此之强,竟比父亲毫不逊sè,这怎么可能……”
惊愕难当之际,颜良战刀反扫而出,第二刀已如风而至。
关平不及多想,急是倾尽全力,横刀相挡。
哐!
又是一声激鸣,火星飞溅中,关平只觉胸中气血激涌,嘴角一缕鲜血竟已浸出。
五指处,鲜血更溅shè而出,手中那柄战刀几乎拿捏不住。
两刀交手,关平已深为颜良的刀法所忌,所有的自信都被无情的击碎,他自知武艺不及,若再战下去,非要丧命于颜良刀下不可。
“我乃堂堂美髯公之子,死倒不惧,但若死在此贼手中,损了父帅威名却当如何!”
神思翻转,关平不及多想,急是勒马转身,抢在颜良第三刀袭来之时,拨马便奔逃而去。
“狗贼子,你爹的三板斧都奈何不了老子,你还敢在老子面前显摆,真是自不量力……”
颜良冷笑一声,却也不去追杀,宿敌关羽在就远处,那才是他真正的对手,颜良又岂会对关平这么个小角sè放在眼里。
两招杀败关平,颜良纵马向前,穿破了zhōng yāng的乱军,直向关羽所在处杀去。
此时关羽的中军,已为他的骑兵冲得七零八落,败势尽显。
但乱军之中,正与关羽交手的吕玲绮,却全面落于下风,只被那关羽逼得空有招架之力,眼看危在旦昔。
“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算,关羽,老子我来陪你玩玩。”
暴喝声中,颜良豪情万丈,纵马如飞,直奔关羽而去。
斜眼一撇,当关羽认出颜良之时,瞬息之间,胸中积聚了多年的复仇之气,如脱闸的洪水一般,狂涌而出。(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三章 奋神威,再战关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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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对关羽而言,再没有比颜良这么让他恨到咬牙切齿的敌人了。
尤其是白马那一战,他信誓旦旦的立下豪言,要取如“插标卖首”一般的颜良人头。
然而,正是颜良,让他颜面扫地。
所有的仇恨,关羽等的就是今天,眼见颜良现身,关羽猛攻几刀,将戟法散乱的吕玲绮逼退,拨马转身,径向颜良杀奔而来。 . .
关羽有恨,颜良又何尝不是。
当年白马之战,穿越未久的他,跟关羽可是无怨无恨,而那红脸之徒,却竟险些致自己于死地,此仇,颜良如何能忘。
而当初自己初据新野,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块安身立命之地,那关羽却又率军来抢。
这屡屡的相逼,如此的仇恨,对于有仇必报的颜良来说,岂能够忘记。
如今在这肥水之畔,再度撞见,颜良亦是怒火喷发,狂杀则上。
两骑当世绝顶的刀将,相对冲杀而来,所过之处,一切阻挡的生命,都如落叶一般被扫荡。 . .
仗着赤兔马的速度,关羽势如闪电,狂扑而至。
手中处,那一柄青龙刀,更是势着毁灭一切的威势,狂袭而来。
关羽的刀法,果然非同寻常,这借着马速的一刀,其力足以摧碑裂石。
只是,关羽还是从前的关羽,今昔的颜良。却已非当初的颜良。
自与关羽交手之后,颜良更与诸多当世绝顶的武将过招,经过多年的经验积累。他的武艺早已胜于当初。
更何况,眼下的颜良据有三州之地,他信心与他的武艺,更是双重增长。
面对着关羽威不可挡的一招,颜良面sè沉静如水,猿臂舞动,手中的战刀从容击出。
长河般的力道。滚滚而出,那正大雄浑的刀势,迎击而上。
两柄刀。瞬息撞击。
吭
某一个瞬间,周围的士卒只觉耳膜震动yù裂,头目几乎眩晕。
两刀相撞所发出的惊鸣之声,直将左右之人震得心神眩荡。
关羽与颜良。错马而过一的瞬间。身形均是微微一震。
这些年来,与颜良交手的武将数不胜数,这还是头一次能有人让他身形一震。
关羽的前三板斧的力道,当真是非同小可,尽管颜良丝毫无惧,但他心中却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关羽,实为他多年以来。所遇到的最强的对手。
而关羽所震动的,不仅仅是身体。更是他那惊异的心。
他清楚的清得,当年白马一役,自己万军之中去取颜良首级,也是同样的一招,尽管颜良也挡了下来,但那时的颜良,却挡得颇为吃力,神sè间更见几分惊悚。
但今天这一击,颜良却挡得如此的轻松,如此的从容。
颜良的气势,颜良刀上的劲力,与几年前相比,竟似判若两人。
震惊之下的关羽,猛回头时,颜良却已勒马横扫,傲然而立。
颜良长刀指向关羽,冷笑道:“关羽,当年白马城外,你想偷袭于孤,却为孤挫败,怎么,难道你没吃够教训,还想要故伎重施不成。”
那“称孤道寡”的高高在上,那讽刺的言词,那轻蔑戏谑般的冷笑。
诸般种种,就像是一柄利刃,无情的扫刮着关羽强烈的自尊心。
关羽怒了,前所未有的怒,那一张红脸,气得几乎涨红到快要变紫。
“关羽,败局已定,何不下马投降,你不就是喜欢女sè吗,只要你投降,你要多少美人孤都给你,甚至是你那嫂嫂糜氏和甘氏,只要你说一声,孤都可以送给你。”
颜良愈发的“肆无忌惮”,公然的戮关羽的软肋。
耳听着颜良如此“侮辱”,关羽气得肺都要炸了,暴喝一声:“背主之贼,焉敢相辱,我不斩你人头,誓不罢休”
暴喝声中,关羽纵马舞刀,如发狂的野兽一般,咆哮而上。
“背主之贼么,哼,你们这些伪君子,就不能换点新鲜的骂词吗,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几句。”
颜良却不急不怒,冷笑一声,挥刀纵马,从容迎战。
两人再度交手,两具铁塔般的身躯,两柄杀人无数的战刀,激烈的交战在一起。
关羽就如同一头失去了理智的野兽,不惜气力,疯狂的狂攻不休。
而颜良刀法却稳如泰山,刀势如长河一般绵绵不绝的使出,稳稳的应下关羽一刀狂似一刀的攻击。
发狂的关羽,全然不顾左右形势,无视自己的军队已全面败溃,只全身心的想要击杀颜良,以解心头之恨。
颜良就是要用言语激怒关羽,诱使他失去理智,一味的逞强而战。
那样的话,即使自己无法依靠武力击杀关羽,也可以借着兵将的优势,将孤军奋战的关羽玩死。
“义兄,我来助你”
喘过气来吕玲绮,强打起jīng神,纵起方天画戟,yù要相助。
颜良却出手之际,高声道:“这猴屁股脸交给为兄,你去把敌军杀光,一个都不留。”
颜良虽恨关羽,但也有他的傲气,若是在一员女将的相助下,合力杀了关羽,反倒成就了关羽的英名,反而折了自己的锐气。
你关羽狂,我颜良更狂,你不是自信武艺天下第一吗,那老子我就亲手打破你的神话,摧毁你扭曲的自尊。
吕玲绮虽恨关羽,但兄长之令却不敢不遵,遂是指挥着骑兵,狂杀那些零乱逃跑的徐州军,将胸中的愤怒。统统都发泄在那些蝼蚁之卒身上。
此时的关羽,更加怒了。
颜良的那一句“猴屁股脸”,几乎让关羽气到要吐血。
这么多年来。无论遇上什么样的敌人,纵使是吕布那样的当世第一武将,对他关羽也是颇为尊敬。
而偏偏颜良这个匹夫,却似那市井粗鲁之徒一般,言语竟是如此恶毒无礼,完全对他无半点的敬意。
愤怒已极的关羽,青龙刀狂斩如风。层层叠叠的刀影,将颜良包裹其中。
颜良却从容不迫,手中战刀舞成铁幕。沉稳如山的挡下了关羽狂暴雨般的进攻。
转眼之间,百余招已过。
关羽唯有那前三板斧,让颜良稍感到吃力,在其后的招式。虽亦是当世刀法中绝顶的招数。但颜良却已能从容的应付。
如果说白马之役时,关羽的武艺还稍稍胜过颜良一筹,那么今rì颜良的武艺境界,已于颜良不相伯仲。
关羽想凭着那狂暴之气,一股作气的拿下颜良,简直是痴心妄想。
面对着从容不迫的颜良,关羽那狂暴的刀式渐渐减弱,青龙刀上的威力一减。更是无法占得上风。
转眼之间,又是百余招走过。
心情平静下来的关羽。开始越来越焦虑。
他万没想到,颜良的武艺竟然成长到这般地步,如此比拼下去,只怕最后就要演变成一场拼体力的鏊战,没有千余招,岂能分出胜负。
但冷静下来的关羽,却发现左右的士卒越战越少,不是被敌骑所杀,就是狼狈而逃。
再瞅得空隙扫视战场,关羽更是惊诧的发现,他们周刘联军已是全面败溃,丧失斗志的士卒,正疯狂的逃跑,而那“周”字的大旗,更已消失在了战场上。
周瑜,已经见势不利,先行而逃了!
“废物,这班废物!”
关羽心中大怒,对周瑜这个“猪一样”的盟友,更是轻蔑气愤到了极点。
愤怒之余,关羽更是意识到,再这样战下去,自己的兵将逃跑一空,自己就要变成孤军奋战。
那个时候,就算他空有一身绝世的武艺,又如何能挡得住千军万马的围攻。
心念于此,关羽气势骤然而减,手中的刀法力道很快就显出了疲势。
颜良敏锐的觉察到,关羽必是意识到了形势不利,动了逃跑的念头。
“关羽,有胆别跑,咱们今儿就分出个胜负。”颜良只怕关羽逃走,便又言语相激。
关羽正待怒时,十余步外,猛听一人大喝一声:“主公,黄忠前来助你一臂之力。”
原来,黄忠杀败了zhōng yāng的敌军,已纵马舞刀赶了过来。
黄忠威震中原,他的名号关羽也是听说过的,如果放在先前时,关羽必不以为然,但在今时这种劣势下,他深知黄忠一旦加入战团,跟颜良联起手来,自己就是死路一条。
情急之中,关羽高声叫道:“姓颜的狗贼,你使诈计,倚多取胜,实是小人所为,改rì关某再取你首级!”
话音未落时,关羽抢攻几刀,已是拨马跳出战团,向着西北大营就逃。
颜良和斜向而来的黄忠,急是纵马而追,只是那关羽仗着赤兔马的速度,片刻间已拉出十余步的距离。
看来今rì关羽铁了心要逃,拦是拦不住了。
颜良见得黄忠杀到,灵机一动,急叫道:“汉升,你的神箭何在?”
经得颜良提醒,黄忠猛然省悟,急是挂住战刀,卸下所负硬弓,手起一箭便是shè向十余步外的关羽。
那一箭,去势如风,从侧面直扑关羽的要害。
关羽耳听弦响,知是有冷箭袭来,本能的就yù躲避,只是黄忠这一箭可非同寻常,来势快如闪电,当关羽yù避之时,那箭已急扑而至。
生死之际,关羽不及多想,急是yù举起青龙刀相挡。
只听的“噗”的一声,那箭贴着刀锋而过,直中关羽的右臂。
关羽闷哼一声,只觉右臂剧痛,手中青龙刀拿捏不住,竟是脱手而落。(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四章 夺你刀,破你营!
关羽惊呆了。
生平,什么样的强敌没有碰到了,纵横天下多少年,这柄青龙宝刀,何时曾离过手。
而今rì一战,没有击败颜良这个宿敌就不说了,手中的青龙宝刀,竟然还被对手逼得脱手而落。
耻辱,这简直是关羽作梦也不曾想到过的耻辱。
惊怖之下的关羽,当即便想掉转马头,去将他落地的青龙宝刀捡起来。..
只是,为时已晚。
此时,追至的颜良已将他的青龙刀拿在手中,正用原本属于关羽的青龙刀,遥指着关羽。
“关羽,你的青龙刀在孤手中,你可有胆子夺还。”颜良也不追关羽,只傲然的大声讥讽。
关羽心如刀绞,只觉自己的尊严,此刻正被颜良无情的践踏。
在某一个瞬间,关羽真恨不得反扑回去,跟那狂妄的狗贼拼个你死我活。
但残存的理智,却生生的将关羽给拦了下来。
宝刀已失,身边只余下一柄佩剑,此时反杀回去,岂非自寻死路。
刀已失,若再给颜良所杀,他关羽的一世英明,就要真的彻底的毁于此地。..
而此时,暗放冷箭的黄忠也已杀近,关羽连一个颜良都对付不了,又怎敢拿一柄破剑,就去与联手的那两名强敌对决。
“颜良狗贼,今rì之仇,我关羽若是不报,誓不为人,你给我等着!”
留下一句狠话,关羽一咬牙。弃却了青龙刀,策马向西北方向仓皇的奔逃而去。
当黄忠追至时,关羽人已远去。消失在了狂奔的败军之中。
黄忠yù待再追,颜良却摆手道:“不必追了,这厮有赤兔马,他要是铁了心要逃,追是追不上的。”
勒住战马的颜良,手中细细的观看手中之刀,果然如传说中那般。是一柄绝世的宝刀。
再看战场四周,已是尸横遍野,周刘联军在留下了数不清的尸体之后。狼狈不堪的大败逃去。
那一面面散落的“周”字和“关”字大将,无情的被颜军将士踩踏在脚下。
而那虎狼般的将士们,尚嫌杀得不够痛快,诸路兵马正尾随着败军。向着敌营方面穷追而去。
观此胜况。颜良长吐了一口气,脸上流露出傲然的得胜笑意。
今rì一战,虽逃了关羽,但大败周刘联军,又得了关羽的青龙宝刀,已算大获全胜。
颜良手抚着宝刀,远望着敌军逃窜方向,冷笑道:“关羽。你还真是客气,好吧。你的青龙刀孤就收下了,下一次,孤就用你的刀,亲手斩下你的人头。”
杀戮尚未结束。
颜良杀的意犹未尽,诸将杀意未尽,三军的士卒皆意犹未尽。
夺得青龙刀的颜良,遂是下令全军继续追击,一定要彻底的把敌人赶出合肥一线。
数万得胜的将士,挟着大胜的余威,沿着肥水河畔向北穷追而去。
当颜良狂击之时,残存的不到万余的周刘联军,却在狂奔。
关羽捂着胳膊,纵骑着赤兔马,夺路的狂逃不休。
原本关羽是逃在后边的,但仗着赤兔马快,不多时间,他反而是将许多逃兵抛在了后面。
奔行未久,正自驻马喘息的关平,一眼便看到了带伤而来的关羽。
“父亲,你受伤了!”迎了上来的关平,满脸的震惊,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之事。
关平无法相信,武艺天下无敌,在自己眼中,如神一般存在的父亲,竟然会受伤。
那可是神一般的父亲啊,岂是血肉之躯可比,神又怎么可能受伤。
看到义子那难以置信的眼神,关羽因伤痛而扭曲的脸庞,不禁掠过些许尴尬,但转眼就变成了愤恨。
“颜良那厮卑鄙无耻,使众人围攻本将,还暗施冷箭,本将躲闪不及,才为其所伤。”关羽咬牙切齿的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关平当然不会知道,关羽由始至终,都只与颜良一人在交手。
听得父亲的解释,关平的震惊才平息了不少,心说以父亲超绝的武艺,纵使吕布复生亦未毕是敌手,更何况是那颜良,父亲今时受伤,必是那颜良用卑鄙的手段所致。
关平刚刚松了口气时,猛然间,神sè又是一变,仿佛看到了更震惊之事。
“父帅,你的……你的青龙宝刀呢?”关平惊疑的问道。
关羽身形微微一震,扭曲的脸上顿时掠过几分羞愧,只是因本就脸红的缘故,却才掩饰了下去。
“那狗贼一箭shè中本将的胳膊,剧痛之下,青龙刀如何还能拿得住?”关羽沉着脸反问了一句,语气中皆是愠sè。
关平这下知道了,原来自己神一般的父帅,不但中箭负伤,而且还遗失了青龙宝刀。
中箭、失刀,再加上今rì这场大败,关羽的威名实可谓大损。
眼见父亲似有愠意,显然不想让他再提这些损及颜面之事,关平只好闭了嘴,闷闷不乐的跟在了关羽身边。
父子二人无话再说,只能继续逃往大营。
黄昏之时,关羽成功的逃回了河岸大营,在那里,周瑜率领着残部,已先行退回。
恼火的关羽,只粗粗包扎了一下伤口,便是策马直奔周瑜大营。
也不及通传,关羽直入周瑜中军大帐,一进门便怒道:“周将军,适才大战之时,你为何先退,致使我联军全面溃败!”
面对着关羽气势汹汹的质问,周瑜一下子就火了,腾的一下就跳了起来。
“适才明明是关将军你的右翼,为敌军骑兵突破,使我军破绽大出,周某力战难挡敌军攻势,不得已才选择退兵,怎的听关将军这口气,倒好似是周某失策一般。”
周瑜气极之下,也管不了许多,公然跟关羽争辩起来。
关羽没想到周瑜还敢反驳,脸sè愈怒,“若非是你中了颜良诱敌之计,向本将求救,本将又岂会将骑兵和弓弩手增援你左翼,倘非如此,颜贼的骑兵,又焉能突破本将的右翼防线。”
“我早说过,颜良诡诈多端,我联军理当固守,若非关将军你执意出战,又焉能中了颜贼的诡计。”
周瑜也毫不示弱,二人彼此推卸责任,当着两军诸将的面,便是毫无风度的争吵了起来。
正当此时,斥候飞奔而出,惊叫道:“都督,关将军,大事不好,颜军追穷不舍,已经杀到大营外来了。”
大帐中,众人神sè惊变。
争吵的周瑜和关羽,二人不约而同的闭了嘴巴,帐中一时沉寂无比。
两人瞪了一眼对方,急是奔出帐外,直扑营边。
此刻,大营之外已是杀声震天,三万颜军将士,正分数路向着敌营冲击而来。
联军的这班残兵,原以为颜军大胜一场就足够了,却没想到颜良这是要把他们赶尽杀绝,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一骑飞奔而来,正是太史慈。
“都督,颜军正猛攻我营垒南门,将士们疲惫之极,士气低落,快要顶不住了。”太史慈焦急的大叫道。
“顶不住也要顶,绝不许后退半步。”关羽厉声叫道。
眼下因两军损失过半,为了集中兵力,关羽已弃却了东营,将他的残兵统统都撤守了周瑜的西营。
太史慈没有听关羽的话,而是望向了周瑜。
沉默半晌,周瑜咬牙道:“传令下去,全军速速登船,即刻退往寿chūn。”
太史慈与周军诸将都暗松了一口气,似乎巴不得如此,便忙是去传达周瑜的撤兵之令。
而关羽却是神sè一变,厉声道:“我两军兵马加起来还有万余,凭着坚固营垒,我就不信挡不住颜贼的进攻,周公瑾,莫非你已被颜良打怕了不成?”
耳听着关羽那满是讽意的激烈言辞,周瑜心那个愤怒啊,只恨不得拔剑跟这个狂妄之徒拼个你死我活,以争回自己的尊严。
只是,周瑜却又很清楚,到了眼下这般地步,再跟关羽做无论的争执,也无济于事。
“周某非是怕了那颜贼,但眼下我军士气低落,颜军锐不可挡,想光凭一座营垒就守住,岂能有胜算。”周瑜耐心的解释道。
关羽却肃厉道:“今若一退,合肥必失,周公瑾,你难道要坐看合肥重镇,落入颜贼之手吗?”
“你以为我想失合肥吗!事到如此,若不想全军覆没,就只能弃却合肥,反正我退意已决,关将军若是这般有信心,那就独自去当颜军的进攻吧。”
周瑜也是被关羽的蛮不讲理,气得失了体度,冲着关羽大吼一番后,便是拂袖而去。
残存的五六千吴军得到命令,个个你争我夺的奔往水营,纷纷抢登舰船。
周瑜这么一撤兵,只余下关羽的不到六千的兵马,便是连最后一丝顶住的希望,也随之破灭。
无奈之下的关羽,是又气又恨,却也只能强咽下这口恶气,下令他的徐州军也迅速登船,由水路逃往寿chūn。
傍晚时分,残阳西照。
万余残存的周刘联军,终于乘着战船,逃上了肥水,向着北面的寿chūn退去。
关羽立在船尾,遥望着岸边飞舞的“颜”字大旗,遥望着颜军用羞辱与笑骂,向他们耀武扬威。
羞恼不已的关羽,下意识的就想握紧手中的青龙刀,五指一抓却抓了个空。
这时的关羽,才恍然想起,自己的青龙刀,已是落入了颜良的手中。
“颜良,颜良”残阳西照下,某人的牙关在咯咯作响。(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五章 收良将,兵向寿春
驻马岸边,昂首远望的颜良,仿佛能够听得到,关羽正如何咬牙切齿,恨念着自己的名字。
身后,沿岸一线,他勇敢的将士们,正聚集在岸边,挥舞着兵器,高扬着收割的人头,向着渐逃渐远的敌军,炫耀着武力。
而整个联军大营,从旱营到水营,“周”和“关”的残破旗帜,已尽被将士们践踏在脚下,“颜”字的赤旗,已遍大营。
..
“主公,只可惜周瑜和关羽逃得比兔子还快,这一役未能将他们全歼。”
老将黄忠,兴奋激荡之余,心中还留有些遗憾。
颜良却冷笑了一声,不以为然道:“周瑜关羽若这么不堪,一战就被擒杀,他二人也不配做孤的对手了。”
黄忠微微点头,又道:“那咱们眼下该当如何?”
“收军南下,先拿下了合肥城,再北上去收拾那两个余孽不迟。”颜良冷峻一言,拨马转身,扬长而去。
一场大胜,斩敌一万,俘敌五千,一举攻破了敌营,此一役,实可谓大获全胜。
次rì,颜良留数千兵马守营,亲率两万五千多兵马,挟着大胜的余威,回往了合肥大营。 ..
此时,凌统、朱桓等将,正率三万兵马,将合肥城依旧围了个水泄不通。
被断绝了消息的潘璋,虽无法同外界取得联系,但却仍能判断得出来,近几rì间,周瑜必是率援军前来救合肥了。
因为潘璋发现。城外颜军将有半数兵力,都悉数调离了围营,而且近几天来。颜军霹雳车对合肥的打击,也明显的减弱了不少。
潘璋因此推算出,颜良必是抽调了大批的兵马,前去抵挡周瑜的援军。
一时间,本来绝望的潘璋,希望又起。
潘璋每rì都登临城头,向北观望许久。盼的就是周瑜的旗帜出现在合肥城外,盼的就是城外的围军,狼狈撤逃的情景。
只可惜。盼了数天,潘璋没有盼到周瑜的援军,反而是盼到了大批的颜军从北归来,重新回到了围城的行列之中。
潘璋的心情重新不安起来。希望正在他的心里一点点的消失。但他仍不放弃,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的心理,希望再死撑下去。
一天之后,潘璋的希望,彻底的破灭了。
为了震慑合肥城中的潘璋,还有顽抗的一城军民,为了让他们知道周瑜兵败的消息,这一次。颜良玩了一回行为艺术。
颜良下令,将所杀的一万周刘联军的士卒。把他们的人头统统砍下来,将之在合肥西门外堆成了一座小山。
一万颗血淋淋的人头,堆起的小山比合肥的城墙还高,不仅仅是城墙上的士卒,就连城内的士民,也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何等恐怖的场面,整个合肥城,所有看到这一幕的活口,都为这前所未有的惊怖景象吓呆了。
潘璋和他的士卒,还有一城的百姓,jīng神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所有人残存的希望,还有斗志,都被那可怕的人头山给击碎了,碎到一点不剩。
深深的恐惧之意,有如瘟疫一般,迅速的在城中传染开来。
人心惶惶,士气绝望,逾城而逃之事开始屡有发生,不仅仅是士兵,就连城中的百姓,也冒着巨大的风险,越城而逃。
对合肥人来说,越城而逃的风险,总比城破之后,被颜军砍了人头,为那一座人头山添砖加瓦要小得多得多。
潘璋用尽了各种手段,什么加强巡城,对抓获的越城逃亡者,格杀勿论,但却始终无法阻止城中军民越城而逃的脚步。
甚至发展到最后,连潘璋的亲兵队,也开始出现逃亡。
肥水之战结束后的第五天,蒋钦再次单骑出现在了合肥西门外,要求见潘璋。
潘璋知道蒋钦所为何来,但这一次,他却不有任何犹豫,马上就下令放蒋钦入城。
城楼之中,两位旧rì同僚再次相见。
与上一次的慷慨相比,此番再见,潘璋的jīng神就要委靡很多,再没有之前的气势。
“文珪兄,肥水一役,大司马他大胜了周瑜和关羽的三万联军,杀敌一万,俘敌五千,那城外的人头山,想必你已经看到了吧。”比起上一次,此番蒋钦就要有底气多了。
“看到了,怎么能没看到,颜大司马的残暴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潘璋苦笑着,言语中有讽刺,更有无奈。
蒋钦也不以为怪,只淡淡道:“上次相见,兄说还要等周瑜的援兵,眼下周瑜已大败逃回了寿chūn,合肥城已是孤城一座,兄现在应该想得足够清楚了吧。”
潘璋站起了身,踱步于残破的城楼中,依然犹豫不决。
蒋钦便道:“也不妨明告诉兄,今次大司马不仅大败周刘联军,还击伤了刘备大将关羽,夺了他的青龙宝刀,以大司马这般武艺和用兵之神,荡平合肥城只在覆手之间,大司马之所以久围不攻,正是因为欣赏兄之才华,愚弟奉劝兄一句,识时务者,方为俊杰呀。”
击伤关羽,夺其宝刀!
潘璋身形一震,面露惊惧,仿佛不敢相信蒋钦所言。
但潘璋很快又明白,蒋钦根本就没有欺骗他的必要,以颜良眼下的实力,荡平合肥城,确实不在话下。
周瑜如今兵败,弃合肥于不顾,再守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再想想吕蒙、凌统、陆逊,乃至蒋钦等江东旧将,归降于颜良之后,均为颜良所重用。
如此看来,颜良的用人气度,确为常人所及,那么他潘璋以合肥重镇归降,受赏识定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几番权衡,几番心里挣扎,潘璋猛然再转身之时,脸上已是一派释然之sè。
蒋钦不禁笑了,他知道,潘璋终于想通了。
黄昏之时,合肥城四门尽开,城头上的周军旗帜,尽皆被撤下,残存的几千周军,陆陆续续的走出合肥城,前往指定地点接受整编。
事先已得到军令的诸营颜军,便从各门入城,收降周军,接受合肥城的防务。
rì落之前,合肥城头,终于飘扬起了“颜”字的大旗。
这座淮南重镇,通往北方的必经之地,如今终于是易手。
颜良chūn风得意马蹄急,策马率军直抵合肥西门,在那里,解除了武装的潘璋,还有他的千余号士卒,已经恭候在了那里。
见得颜良麾盖到来,潘璋急是翻身下马,躬身上前:“降将潘璋,拜见颜大司马。”
“什么降将,什么颜大司马,城头上的旗帜已经换了,文珪你便是自家人,用不着这般见外。”颜良翻身上前,哈哈大笑着上前将潘璋扶起来。
那个数度交手,魔鬼一般的人物,如今就在咫尺之间。
那威严之势,那强烈之极的个人魅力,让潘璋感到了的不仅是畏惧,更是一种强烈的尊敬。
只一笑间,潘璋便深深的为颜良的气度所折服,当即拱手道:“承蒙主公赏识,从今往后,璋愿为主公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颜良甚是欣慰,却又道:“能得文珪这般虎将,孤实是如虎添翼,将来有的是你建功立业的机会,眼下还是回应天城,先和家人好好的团聚一下吧。”
潘璋虽然归降,但其毕竟乃周瑜心腹,今颜良马上要举北兵上,跟周瑜做最后一战,留潘璋在身边,毕竟还有些不妥。
与此如今,倒不如行让潘璋回江东和家人团聚,正好也彰显自己的关怀。
当初颜良攻破应天之后,似周泰、陈武这等跟自己做对之徒的家眷,不是杀光就是充没为奴,但如潘璋这等身在淮南之将的家眷,却都予以厚待,此正颜良攻心之策。
今潘璋听闻自己家眷尚在,惊喜之余,自对颜良是大为的感恩,感激之下,当场便又拜伏于地,再三的叩谢。
颜良忙将潘璋扶起,好生宽慰了一番,便派人当天就送潘璋回往应天。
送走了潘璋,攻陷合肥城,休整数rì,颜良的大军再攻北上,挟着大胜的余威,沿肥水一路向寿chūn而去。
北出合肥四十里,颜良分兵一万,命凌统率领,改道西南去攻取庐江郡所属六安,以解除北上寿chūn的侧翼威胁。
分兵之后,颜良则自将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奔寿chūn而去。
此时的周瑜和关羽,方自逃回寿chūn城未久,合肥失陷,潘璋投降的消息,对士气低落的了周刘联军来说,又是沉重一击。
关周二人虽然彼此埋怨对方,但面对着颜良的大举来攻,还是不得不放下芥蒂,联手应对颜军的进攻。
退守寿chūn城的周瑜,将己军驻防于城内,rì夜加固城防,而关羽军则驻扎于城外,与周瑜形成犄角之势。
三rì后,颜良大军攻陷成德,前锋距寿chūn城,只不过五十余里。
形势紧迫,发生过不愉快争吵的周瑜和关羽,只得暂时放弃前嫌,重新全面于寿chūn城内,共商对策。
双方联军主帅,以及麾下诸将,齐聚一堂,但气氛却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一人吱声。
时至如今,面对着这两个高傲的统帅,谁都不敢胡乱进言,以免献计失败后,被怪罪下来。
何况,到了这般地步,谁又还能有破解之计呢。
死一般的沉寂中,鲁肃却干咳了一声,拱手道:“周都督,云长将军,肃倒是有一计,或许可以延缓颜贼对寿chūn的进攻。”(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六章 时机已到
军府之中,所有人的眼睛都因鲁肃那一席话亮了。
眼下寿chūn人心惶惶,士气低落,从下邳方面再调的援军,此刻还在路上。
而南面,颜良的五万大军正浩浩荡荡的杀来,这个时候,还有什么能比拖延颜良进攻的脚步,更能让在场诸将感到一丝欣慰的。
周瑜的jīng神虽也一振,但表面上却一派沉静,眼神之中甚至还有几分不以为然,似乎不相信连自己都没有办法,鲁肃却能有什么良策。 . .
“子敬,你有何良策。”关羽却颇为兴奋,而且,同为江东旧臣,关羽待鲁肃的态度,远比对周瑜要和气许多。
鲁肃便捋须笑道:“一直以来,咱们都想得是如何击退颜良的进攻,肃倒是以为,我们是陷入了思维的误会,我们为何不换个想法,想想如何让颜良主动撤兵呢。”
“主动撤兵?哼,子敬,亏你也想得出来,以颜良现在的实力,除非他暴病身亡,否则若非头脑发昏了,又怎么会主动撤兵。”
周瑜冷哼了一声,对鲁肃所言,表现出了相当的不屑。
很显然,尽管周瑜现在名义上跟鲁肃是同一战线,但那也是迫于无奈,他心下里对鲁肃依然是充满了敌意。 . .
“周将军,子敬话还没说完,你何必一口否决,莫非周将军你有更好的良策不成?”关羽面露不悦,马上以言语反讽。
如今鲁肃归降了刘备,又是关羽的谋士。周瑜讽刺鲁肃,就等于在讽刺自己,正所谓“打狗还要看主公”。孤傲的关羽,自然不会允许。
周瑜被关羽呛了一句,不好发作,只好冷哼一声:“好啊,那本督倒想听听,子敬你到底能有何奇谋。”
被周瑜连连讽刺,鲁肃心里不好受。但表面上却云淡风轻,丝毫不以为然。
“其实也算不得奇谋,肃只是在想。颜良方取江东未久,就移师淮南,其留在江东之兵,必然不多。既有如此破绽。我们何不善加利用一下。”鲁肃语气有几分诡秘。
周瑜眉头微微一动,似是猜到了鲁肃的意思,马上又表现出不屑。
“江东诸将死的死,降的降,颜贼还废了私兵之制,江东豪强诸将,均再无私兵,子敬你想挑动江东人造颜良的反。他们手中无兵,又能掀起什么波澜。”
面对周瑜的否定。鲁肃淡淡笑道:“公瑾想错了,江东豪强固然再无私兵,但公瑾不要忘了,三吴之地,尚有另一股力量可以一用。”
另一股力量?
周瑜狐疑片刻,眼眸陡然一动,“你的意思是,莫非想要煽动山越人造反不成?”
鲁肃微微点头,淡然的脸庞间,流露出几分得意之sè。
周瑜明白了,那眼神之中,对鲁肃的讽刺少了几分,却添了些许认同。
山越人,的确是可以利用的一枚棋子。
山越人的组成其实很复杂,除了土著纯种山越人之外,还有许多逃亡的奴婢,破产之后不愿沦为流民的农民,以及一些在当地受豪门大姓打压,逃入山中的次等豪强。
这些人逃往三吴的山区中,与越人聚居融合,久而久之,便成了现在的山越人。
多少年来,汉廷一直试图把山越人变成国家的编户,山越人则一直不肯臣服。
当初颜良曾经用重金,以及空头支票的许诺,诱使山越人反叛,迫使孙权结束第一次的入侵荆州之战。
现今,颜良虽是攻取了江东,但对山越人的政策上却与孙权一样,都是试图让山越人臣服,以充实自己的人口。
所以,在山越人看来,无论是颜良也好,孙权也罢,都是他们所要反抗的对象。
今颜良重兵皆在淮南,三吴地区留兵无多,这对山越人来说,倒确实是一个复起的机会。
周瑜的脑海中,思绪翻飞着,久居江东的他,对山越问题再了解不过,鲁肃的这条计策,的确是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周将军,本将不闻江东之事,也不清楚什么山越人,你可曾经是江东的大都督,子敬的这条计策,你以为如何?”关羽问道。
沉默许久的周瑜,抬起头来,不太情愿的点头道:“此计倒是可以试一试,不过还需一名得力的说客,带着巨资潜入江东才行。”
周瑜认同了鲁肃的计策,但对鲁肃却无丝毫赞词,仿佛这计策跟鲁肃一般。
这时,那阚泽站了出来,拱手道:“泽在江东为官时,曾与山越人打过多次交道,那些山越人对泽也颇有好感,泽愿往江东一趟,必说服山越人起兵,把颜贼的后方搅个鸡犬不宁。”
阚泽极富智谋,他这般一站出来,周瑜与鲁肃俱是微微点头。
当下,周瑜便允了阚泽之请,命他带了巨金,化妆成为商人,绕道潜入江东。
与此同时,关羽则又从徐州调了五千兵马,增援寿chūn,准备死守此城,跟颜良死磕到底。
……
三rì后,颜良水陆五万大军,越过芍陂,浩浩荡荡的杀奔了寿chūn城南。
而此时,凌统所部亦攻取了兵力微弱的六安,解除了侧翼的威胁,率一万兵马向寿chūn靠扰。
进抵寿chūn一线的颜良,遂于寿chūn城东南十里,择险要之地下寨,与周刘联军形成了北南对峙之势。
此时寿chūn城中,尚有周军六千,而城东的关羽旱营,经过增兵之后,兵马数量达到了一万。
以一万六千人,对抗颜良近六万之众,光纯兵力上来看,周刘联军处于相当的劣势。
不过,周瑜和关羽的优势。却在于拥有寿城这样一座坚城,以做为他们最大的倚重。
自当年周瑜攻陷寿chūn之后,孙权为了将寿chūn城。打造他北进中原的基地,便是大发淮南人力,对寿chūn城进行了加固与修整。
经过几年的修筑,寿chūn城的坚固程度,已不亚于天下任何一座坚城,光是那高不可及的城墙,就比当初的秣陵城。还要高出三分之一。
以坚城做为依靠,北面又背靠着徐州,有用不完的粮草。源源不断的从泗水南下,由淮河运抵寿chūn。
很显然,周瑜正是算准了自己有这些优势,才决心死守寿chūn。
当然。周瑜也别无选择。寿chūn若失,他除了与城共存亡之外,就只有选择随同关羽逃往徐州。
而没了地盘的周瑜,也将再无选择,只能沦为刘备的麾下之将。
高傲的周瑜,又怎甘心成为一个织席贩履之人的部下,即使没有关羽的援助,他也必会死守寿chūn。
周瑜和关羽摆出死守的架势。颜良这下就有些犯难了。
尽管士气旺盛,兵力数倍于敌。但面对着依城死守的敌人,颜良却没有太好的办法。
安营已毕,颜良遂以优势兵力,对关羽的旱营发动了几次进攻,但关羽凭借着营垒的坚固,以及其出sè的统兵能力,均是成功的击退了颜良的数次进攻。
关羽坚守不出,颜良便又使出激将法,试图诱使关羽盛怒之下,出营一战。
但关羽经历了上次的失败,这一回倒是学乖了,对于颜良发来的挑战书,干脆直接撕了,以免看了生气。
而对于颜良在营外的挑衅,关羽也只当假装没看见,忍着一口气,就如同受惊的乌龟一般,就是不肯出战。
不知不觉,秋末冬初,天气渐寒,寿chūn的这场鏊战,已是持续了将近一月。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北方的形势,也在发生着急剧的变化。
韩猛的归降,使得刘备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了洛阳,惊喜的刘备,当即举兵向西,抽调数万大军进入河南郡和对岸的河内郡。
刘备窃取洛阳,封住了曹cāo东进的路线,曹cāo颇为震怒,便是发兵向河内郡,发动了几次试探xìng的进攻。
刘备方面则毫不示弱,以张飞、赵云分驻要害,对进犯的曹cāo予以坚守的反击。
曹刘两方,在洛阳一线,形成了剑拔弩张之势。
而此时,北方的袁谭,则集中大军,对困守巨鹿一线的袁尚,发动了更猛烈的进攻,打得袁尚是连战连败,地盘rì渐缩小。
曹cāo和刘备起了冲突,这自然是颜良所乐见的。
现在刘备为曹cāo所牵制,主力尽集于北方,便无暇南顾,颜良便有充分的时间,来收拾周瑜和关羽。
但就在这天的军事会议上,一道来自于江东的急报,让在场的诸将原本高昂的情绪,转眼间都受到了打击。
根据许攸的急报,盘踞于山中,沉寂多年的山越人,忽然间尽起反叛,数万山越军从山中而出,向丹阳、鄱阳、会稽等诸郡发起进攻。
留镇江东的魏延和陆逊所部,虽然对山越军展开了坚决的反击,但因兵力不足,而山越人所攻诸郡范围又广,一时有些应付不及。
“主公,江东腹地,断不容有失,当速速派兵回援才是。”凌统急道。
朱桓也道:“今时已入冬,我南方将士不适北方寒冬,寿chūn之战无所进展,江东山越又叛,依末将之见,不若暂且回师江东,平定叛断,待来年chūn暖花开之时,再攻取寿chūn不迟。”
朱桓的提议,得到了不少将领的支持,尤其是江东藉将领们的支持。
这时,颜良却将目光转向了庞统,“士元军师,山越忽叛之事,你如何看待。”
“统倒是以为,山越人在这个时候叛乱,多半是受了周瑜的暗中煽动,这帮越人一叛,倒确实是件头疼之事,不过……”
庞统话锋一转,眼眸中闪过一丝诡笑,“不过统窃以为,山越之叛,反也给了主公一个绝佳的机会,现在,正是实施主公那条计策的时候了。”
经得庞统的提醒,沉静如水的颜良,心头微微一震。
沉吟片刻,颜良的冷峻的脸上,亦如庞统那般,流露出了一丝冷绝的诡笑。(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七章 颜良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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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几位智谋之士外,并没有人看出颜良的眼神有异。
眼下后方有失,几乎大部分将领所想的,都是尽快回援江东。
“文远、子明何在?”颜良忽然一喝。
..
“末将在。”吕蒙和张辽双双出列。
颜良高声道:“江东有危,不可不救,孤决定命你二人率五千步骑,迅速南回江东,务必要平定山越人之叛。”
“诺。”二将齐声领命。
张辽倒没觉什么,智谋如吕蒙,眼眸之中,却闪过了一丝孤疑。
安排了还援之时,颜良并未对是否退兵做出决断,便即结束了这场军事会议。
诸将皆告退,颜良却以安排具体平叛事宜为名,将吕蒙和张辽二将给留了下来。
人去一空,大帐之中,只余下主臣三人。
“子明,方才孤看你一脸狐疑,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吧。”颜良笑问道。..
被颜良看穿了心思,吕蒙神sè微微一怔,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笑。
吕蒙便拱手笑道:“实不瞒主公,末将确实有些疑惑,恳请主公能够开释。”
“说吧。”颜良摆手道。
吕蒙干咳了几声,缓缓道:“今山越群起而反叛,为祸郡县颇广。若想尽快平叛,必当多调兵马回援才是,今主公却只给了末将和文远五千兵马。末将私以为,这点兵马似乎有些少了。”
“是啊,主公,倘若想尽快平叛,末将以为,至少也得派一万五千兵马才够。”
这时的张辽,经吕蒙这般一说。也反应了过来。
两员良将的共同看法,便是光派五千兵马回江东绝不够,必须要加派兵马。
颜良耐心的听完了二将的进言。回应他们的,却是一抹自信而诡秘的笑。
那熟悉的笑容,让二将感觉到了,他们主公这一次的任命之中。似乎还另藏有深意。
“你二人跟随孤也算久了。你们以为,孤若真想全力平叛,只会给你们五千兵马吗?”颜良反问一句。
那二将心头一震,彼此相觑一眼,眼眸中的疑惑之sè更浓。
“主公让我们率军回江东,不是平叛,还能是什么?”吕蒙不解道。
颜良冷笑了一声,缓缓道:“孤此次派你们南归。平叛是假,抄袭关羽之后才是真。”
抄袭关羽之后?
张辽糊涂了。智谋如吕蒙,这时也糊涂了。
关羽之后?那不就是徐州么,想要袭取徐州,又如何能越过寿chūn的周刘联军?
况且,就算真要让他去袭击徐州,也当派他们北向,怎反过来却要派他们南归江东。
吕蒙和张辽面面相觑,心中的疑惑非但没有开解,反而是愈加的困惑。
二人望向颜良,一脸的茫然不解。
“孤在出兵淮南之前,已在会稽郡沿海布下数十艘战船,孤今命你们回江东,其实是打着平叛之名,掩人耳目,尔等去往会稽后,便乘船出海,由海路去袭取徐州,自然便能抄袭关羽之后。”
颜良也不再卖关子,终于道出了他的计谋。
吕蒙与张辽恍然大悟,不禁大吃一惊,尽皆为颜良这计策的奇妙而感到震惊。
张辽还罢,熟悉战船的吕蒙,惊讶之余,却马上道:“主公此海路偷袭徐州之计,的确是神妙无双,那周瑜和关羽万万不会料到,只是恕蒙直言,此计的风险却实在太大。”
“怎么个**?”颜良似乎早料到了吕蒙会有此反问,只笑问道。
吕蒙忙道:“我水军之战船,在长江纵横自是畅通无阻,但大海之风浪,却远胜于江湖,船行海上,必是凶多吉少,稍遇风浪便会倾覆,这也是自古以来,鲜有从海上进兵的原因。”
顿了一顿,吕蒙又道:“再则,今我五千兵马乘船出海,若是稍有不测覆没,末将等为主公牺牲倒是无所谓,但无故损了数千兵马,只怕会对我军士气造成巨大的打击,这却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吕蒙不厌唇舌,将走海路的风险大述了一番。
原本没当回事的张辽,这般一听,不禁也是神sè一惊。
似张辽这般骑将,一生就没坐过几回船,也是归顺于颜良之后,才见识到了江南的巨舰。
先前听颜良道出这计谋时,他还觉得颇为可行,但听得吕蒙这么一解释后,方才知战船航行于大海,竟与航行于江湖有着如此大的区别。
明白过来后,张辽心头也是一凉,忙道:“主公,子明所言无不道理,还请主公慎重考虑才是。”
他二人的反应,颜良早有所料,他只面带着微笑,耐着xìng子的听他二人道完劝谏。
然后,颜良才淡淡道:“孤喜好用险,但却非是那种让尔等将士白白牺牲之主,子明所提到的风险,孤又岂有不知。你们就尽管放心的去往会稽吧,等你们看到那些战船时,一切自有分晓。”
颜良那言词,那气势,都无比的自信,仿佛所有的变化,都已在他预料之中。
主公的这种强烈的自信心,感染了吕蒙二将,尽管他们仍怀有疑惑,但却还是暂时按下狐疑,接受了颜良的军令。
……
心怀着狐疑,张辽和吕蒙二将,次rì天一亮便率一千骑兵,四千水军南归。
五千兵以一路沿肥水南下,越芍陂与巢湖,出濡须口入长江,进入了江东地界。
一路继续南下,经丹阳、吴郡,十天之后,吕蒙二将,率领着他们的五千步骑,抵达了会稽郡。
进抵会稽的二将,打着平叛的旗号,去往了会稽郡治山yīn城北的海边,在那里,果然如颜良所说,建有一座水营。
而整个水营的方圆十里之地,都被设为了军事禁区,不许任何闲杂人等进入。
手持着颜良的密令,吕蒙二将方始得率领着五千兵马,进入了这座防备森严的水营。
一入大营,二人却惊奇的发现,迎接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主母黄月英。
主母黄月英?
她不是应该在应天城的吗,怎么会出现在此?
二将满腹狐疑,一时间竟是忘了见礼。
“两位将军莫非因一路辛苦,太过疲惫,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黄月英淡淡笑道。
二将这才省悟过来,忙是躬身见礼,口称“见过夫人”。
黄月英微微点头,遥指栈桥方向,笑道:“二位将军既有夫君密令,想来夫君是打算派你们去偷袭徐州,事不宜迟,走吧,先去看看你的战船。”
黄月英连从海路,袭击徐州之事都知道,这让吕蒙二人,愈加的感到惊奇。
他二人便是怀着一腔的疑惑,跟随着黄月英来到了栈桥,在那里,已经停泊了数十艘巨大的战船。
那些战船,乍一看有点像是斗舰,但近了仔细一看,却发现这战船,无论是桅杆,还是船身,都与寻常的斗舰,有着颇不相同之处。
张辽看不出来门道,但jīng通水战的吕蒙,却很快看出了殊异之处,而且是越看越惊奇。
“夫人,这些战船,莫非是……”吕蒙的脸上,已是涌动出了兴奋之sè。
黄月英微微点头:“不错,这些斗舰皆是经过了改装,与原先的斗舰相比,这些改装过的战船,更适合于海上航行。”
听得此言,看着眼前的战船,此时的吕蒙方才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为何他的主公,敢让他们冒险从海中去攻打徐州。
原来,颜良早就有所准备。
其实这海上偷袭徐州之策,颜良早在发兵淮南之前,就已有所酝酿,也正是因此,他才会用激将法,诱使关羽发兵前来淮南援助周瑜。
关羽一旦抽兵来淮南,他所留守的徐州必在就会兵力空虚,那个时候,便正好给了颜良从海上偷袭的机会。
而走海路,虽可瞒天过海,出其不意,但最大的困难便是当今的战船,不适于航海,稍有不慎的,他的偷袭兵马就有可能覆没有海浪之中。
颜良早想到了这一节,故是他才决定把部分江船,改装成为海船,以供浮海偷袭之用。
造船是个很复杂的活,颜良本人对于怎么造船完全是个门外汉,但他却有着跨越时代的知识,他自然知道江船与海船相比,有着诸如桅杆,船底等差别之处。
于是,他便将这些想法告诉了黄月英,让妻子凭借她的工艺才华,将这些想法加以消化,最终用于实践,将部分江船改装成了海船。
黄月英暗中进行海船改装,已有数月之久,而今,她的努力,终于是派上了用场。
“其实,夫君他早有数月之前,就已经在为这个计划作准备,不想今rì竟是真的派上了用场,子明,文远,此战若能成功,你们就将创造奇迹呀。”
耳听得颜良数月之前,既有此计划,吕蒙与张辽二人,心中无不大骇,皆为颜良布局之深远而感到震惊。
看着那一艘艘的海船,此刻的吕蒙,心情已澎湃到了极点,年轻的脸上,更是涌动着前所未有的热血。
禁不住,他拍着张辽的肩,兴奋的叫道:“文远,还等什么,出发吧,咱们一起去为主公创造奇迹!”(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八章 爆关羽的菊
寿chūn城南。
转眼十余天已过,鏊兵依然在继续。
江东方面,山越人的叛乱也依然在继续中,甚至有一股数千人的山越叛军,一度还危及了鄱阳郡的治所。
在这种情况下,不知内情的将领们,开始建议颜良增兵江东,或者干脆回师南归,彻底的扫平山越人,然后再挥师北上。
颜良却拒绝了,他的理由也很简单,寿chūn近在眼前,敌军士气低落,此时不一鼓作风气扫灭周瑜,容其有喘息之机,将来必生祸患。..
而且,颜良对魏延和陆逊二将,也抱有很大的信心,颜良相信,有他二人在江东,即使无法扑灭山越人的叛乱,扼制住其叛乱扩大还是没有问题。
而源源不断传来的最新战报也证明,颜良的识人之能,一点都不错。
陆逊与魏延二人,各统五千兵马,先后击退了几股势力较大的山越叛军,然后又分兵据住险要,顶住了山越人一波接一波的猛攻,有效的阻止了山越叛军继续扩大叛乱战果。
“文长和伯言果然没让孤失望,他二人仅凭万余兵马,就扼制住了山越人的进攻,很好,甚好。”
中军大帐中,颜良看着来自江东的最新战报,禁不住对那二将大加赞赏。..
庞统捋须道:“山越叛军虽众,但却没有统一的领导,往往各自为战,且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如此乌和之众。激起些水花便罢,想要把一潭子水搅浑,周瑜却是高估了山越人的力量了。”
“军师所言甚是。”颜良微微点头。颇以为然,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话锋一转,颜良又道:“不过山越人反复无信,屡屡背叛,若是不能将其一举铲除,总是一个让人头疼的患祸。”
颜良想起了历史上东吴的教训。
当年赤壁之战后,东吴的实力突飞猛进。其兵马数量一度在淮南地区,对魏国形成了压倒xìng的优势。
只是常年以来,东吴却不得不把大把的时间和兵力。用来对付山越人的叛乱上,无法集中jīng力北向中原,从而错过了大把的好机会。
直到诸葛恪时期,东吴才彻底的降服了山越人。但那个时候。魏国的经济与人口已有极大的恢复,当吴人可以集中jīng力北和时,对魏国局部的优势已荡然无存。
拥有着先知先觉的颜良,当然不会犯孙权同样的错误,此时的他,虽尚未攻下寿chūn,但他的心中,扫平山越已经被提上了rì程。
“当年曹cāo收降了三十万青州黄巾。一举奠定了他争夺天下的基础,今山越人亦有二十余万。且多为青壮丁口,倘若主公能收降这二十万人,这对增强主公的实力,可是有着非同寻常的帮助。”
庞统游历江东多年,不愧是个“江东通”,连山越人有多少人口都一清二楚。
一听到那“二十万人”四个字,颜良就有一种两眼想要冒光的冲动。
那可是二十万人啊,在人口锐减的今天,谁拥有二十万人,甚至都可以称雄一方,汉中的张鲁,其麾下军民,不也就才二十来万人吗。
“嗯,二十万人可不是个小数目,这么一笔横财,孤岂能放过,眼下既无战事,闲着也是闲着,诸位不妨一起讨论讨论,如何逼降这二十万山越人。”
寿chūn城就在眼前,而此时的颜良,却将心思放在了逼降山越人上,而且兴致还十分的浓厚。
庞统知道内情,自然是心中明了,但那些不知情的诸将们,却是有点糊涂了。
他们有点想不明白,自家主公既想逼降山越人,又不愿全师而还,非要先破寿chūn。
这样也就罢了,可是如今按兵不动,无半点进攻寿chūn的意思,却又偏偏把目光放在了千里之外的山越人身上。
诸将们嘴上不敢说,但心里却均在暗想,自家主公这般举动,未免有些主次不分了。
颜良却对诸将的狐疑视若无睹,只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来逼降山越之事,诸将们无奈,也只能心怀着揣测,陪着颜良共商此事。
当颜良稳坐大帐,与诸将畅谈着平定山越人之事时,千里之外的大海上,他的两员大将,还有五千士卒,却还在过着苦逼的海上生活。
碧波鳞鳞,天高云淡。
四十余艘经过改装的海船,正徐徐的航行在茫茫的大海之上。
这四十余海船,皆没有悬挂任何旗帜,而是伪装成了出海的渔船,尽管在数量与吨位上,都与渔船相差颇多。
船头处,吕蒙正扶着船帮,手搭凉蓬,举目向西眺望着。
在海的尽头,一条蜿蜒曲折的细线,正若隐若现的出现在吕蒙的视线中,那就是海岸线。
尽管战舰已改成了海船,但吕蒙仍不敢离岸太远,以免遇上不测的风浪,这些天来,他的舰队都是贴着海岸线航行,吕蒙所能做的,就是让海岸线一直保持在他的极限视野之中。
舱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张辽几步从舱中冲了出来,趴在船边便是大吐了起来。
他吐的那个惨烈啊,简直是狼狈不堪。
吕蒙苦笑摇了摇头,上前拍着张辽的背,宽慰道:“文远兄,再忍忍吧,再过几天就到了。”
“几天?你前几天的时候,就说只差几天了。”张辽抽空抱怨了几句,接着又大呕了起来。
“我说文远兄,你上船也有这么些天了,怎么还吐成这样,这适应能力也太差了些吧。”吕蒙开玩笑道。
张辽也无心回应,只继续大呕,把中午刚吃的点食物,统统都吐了个干净。
折腾了半晌。总算是好过了些,吐到晕头转向的张辽,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
“我怎能跟你比。我张辽天生就是个旱鸭子,生平连船都没坐过几次,谁想到主公竟会让我坐船出海,我没把五脏六腑吐出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张辽有气无力的抱怨着。
吕蒙笑道:“没事,久了就习惯了,我保证文远兄你下次再坐船出海。必是如履平地。”
“得了吧,就这一回,下次打死我也不再乘船出海了。”张辽心有余悸。连连摆手。
其实颜良又何尝不知张辽是个旱鸭子,只是此番偷袭徐州,目的并非是要攻占徐州,而是要利用骑兵的机动xìng。以迅雷之势扫荡徐州。如此一来,自然需要一员优秀的骑将。
此外,张辽当年曾追随吕布割据徐州,对徐州地形人物可谓了如指掌,算来算去,除了张辽之外,颜良再无别的合适人选。
张辽当然也知道颜良的用意,嘴上抱怨归抱怨。心中的信心却依然坚定。
就这样,一路风浪颠簸。一路呕吐,三天之后,随般的渔民向导,终于说出了让吕蒙和张辽,期盼已久的话。
海西到了。
吕蒙和张辽,还有诸船的将士,尽皆奔上了甲板,兴奋的远望海岸。
举目西望,果然见海岸附近,一艘艘的渔船多了起来,而沿岸一线,隐隐约约也看到不少房舍。
受了这么多天的折磨,经历了多少风浪,今rì,他们终于抵达了预定的登陆地点。
这海西县乃是徐州东陲的一座濒海小县,由此县向西,骑兵rì夜奔行,不出三天就可以直抵下邳城下。
对关羽而言,海西唯一的价值,就是盛产海盐而已,但对颜良来说,海西城就是从海上杀入徐州的跳板所在。
“他娘的,终于到了,传令下去,全军速换走舸,给老子杀上岸去。”
苦熬了多rì,终于熬到了头,张辽已是兴奋到了极点,大吼着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海西虽然濒海,但却并未无合适的海港,吕蒙他们的大型海船无法靠岸,只能依靠走舸小船来登陆。
一千多骑兵,三千多的水军将士,乘坐着百余艘小船,迅速的驶向了岸滩。
沿岸的渔民,作梦也没有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颜军,竟然会不可思议的从海上出现,这些老实巴交的渔民,眼看着大批的军队上岸,一个个都傻了眼。
颜军自没功夫理会他们,上岸之后,张辽迅速的率一千骑兵,杀奔十余里外的海西县城而去,吕蒙则开始在岸边修筑水营,设立营垒。
一千轻骑,只片刻的功夫,就杀到了海西城下。
当海西县令惊恐的得知,颜军突然出现在城外时,尚未及做出反应时,张辽的骑兵便如神兵天降一般,杀入了城中,攻入了县衙。
海西县中不过百余土兵,如何能抵挡得住张辽的jīng骑之士,眨眼间便被张辽杀了个干净,张辽几乎兵不血刃,就夺取了县城。
随后,吕蒙留千余兵马继续修筑水营,自率三千多兵马,随后赶到了海县西。
海上航行十余天,随船所携的食物与淡水,早就消耗大半,将士们已是许久未吃新鲜的食物。
攻占海西之后,张辽和吕蒙便尽取县衙酒肉,让几千号将士大吃了一顿,并在海西县休整了一晚。
次rì天尚未亮,张辽便率一千神行骑,由海西而出,向着徐州州治所在的下邳城,狂奔而去。
因是颜军出现的突然,海西县方面,根本不及发出告急报信的文书。
而自下邳到海西一线,亦无多少城池,均为一马平川之地。
张辽对此间的地形再熟悉不过,他率领着一千神行骑,一路向西疾行,遇城不攻,绕行而过,昼夜兼程狂奔了数百余里。
这一rì的黎明,翻过那一座小山丘,驻马坡上,举目远望。
下邳城,就在眼前。(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九章 千里之外,取尔首级
东方发白,天sè蒙蒙而亮。
下邳城就像是熟睡中的少女,还仍未从梦境中醒来。
张辽远望敌城,并未看到城墙上有士兵聚集的样子,这就证明,城中的守军并没有觉察到他偷袭军团的接近。
敌人既未有觉察,张辽也就不急于进攻,命他的骑兵且下马隐藏,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刘备留给关羽镇守青徐的兵马,大约有两万五千之众,其中约有一万七八千已被调到了淮南前线,而且损失接近一半。
余下的八千多兵马,近有四千驻守于徐州西面门户彭城,以防备着颜良位于许都一线的军团。
另有三千兵马,则驻守于下邳城中,由刘备的所任命的下邳太守糜芳所统领,另外一千,则多驻防于南面的广陵郡一带。
这也就是说,此时的下邳城中,尚有兵三千余众。
而且,下邳城经过刘备经营多年,城墙高厚,张辽此来并没有带攻城器械,若想强攻的话,他就得放弃骑兵的优势,强行用绳索攀爬下邳城墙。
这样的话,张辽就失去了进攻的突然xìng,一旦敌人稍有jǐng觉,大批的守军赶到时,自己的攻城就将功亏一篑。
所以,张辽必须沉住气,耐心的等下去。
鸡鸣数遍,旭rì东升,东升的朝霞照亮了徐州大地,也将苏醒的下邳城染上了一层金sè的霞衣。
大道之上,南来北往的商贩行人。开始聚集向下邳四门,等候着城门打开。
徐州有渔盐之利,而下邳城做为徐州的心脏,自然也就形成了发达的商业,成了大江南北商贩聚集的商业中心。
时辰已到,远远望去,但见吊桥放下,南门大开,守备城门的士卒,开始检查入城的商贩行人。
曾纵横徐州的张辽。对下邳城再熟悉不过,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时机已到。
张辽翻身上马,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火焰,周身杀气腾腾。
那些休整的骑兵将士见状。知道出击的时刻已经到来,不用张辽催斥,纷纷的翻身上马,一个个都跃跃yù试,热血涌动。
挥刀厉喝:“弟兄们,下邳城就在眼前,随本将杀进城去,夺了徐州军的老巢——”
长啸声中,张辽纵马舞刀,冲下了丘坡。
身后。一千铁骑轰然而动。借着俯冲之势,向着洞开的徐州南门疾冲而去。
此间距离下邳南门不过里许,张辽和他的骑兵全力冲击,只转眼间的功夫,就杀奔至了下邳南门。
排队等候进城的商贩行人们。最先发现情况有异,当他们看到背后有大队的骑兵冲来时,吓得是惊恐不已,想也不想就向着城门蜂拥逃去。
此时。城门的守军,也为那漫天的尘埃所惊,眼见不知来路的骑兵杀奔而来,惊恐之下,急yù关闭城门。
只是这城门却被蜂拥逃来的商人路人们堵塞,惊恐的人们争相逃生,士兵们根本无法将城门及时关闭。
而就在这迟滞的片刻间,张辽的骑兵,已然汹汹而至。
铁骑滚滚,无情的将那些逃命的商人们撞翻,张辽一马当先越过吊桥,长刀左右开弓,将那些挡路之人悉数斩杀。
铁骑的洪滚辗出一条血路,直入城门而去,而那几十名惊恐的士卒,又如何能挡得住这突出其来的铁骑,转眼间便被杀得七零八落。
张辽率领着一千骑兵,畅通无阻的从下邳南门冲入,如决堤而入的洪流一般,杀入城内。
当南门失陷之时,位于城北的太守府中,太守糜芳却才刚刚起来。
尽管刘备得到徐州之后,为得当地豪强相助,一度娶了陈登的妹妹为妻,对他们糜家有所冷落。
糜夫人的落于颜良之手,以及一年前陈夫人为刘备生下一子,导致陈氏家族在刘备集团的影响力,一度剧增。
但陈登的病故,使得陈家失去了顶梁之柱,陈氏的影响力因此也大减。
而刘备似乎为了避免陈氏在徐州一家独大的局面,在陈登病故之后,又重新对糜家重视起来。
今刘备攻下邺城之后,已将他的治所迁往邺城,而糜家家主糜竺,也为刘备任命为了冀州治中,兼邺城令,可谓十分重用。
而糜芳则被刘备任命为了下邳太守,成为了徐州州治所属之郡的郡守,权势与地位也不可谓不重。
在一群妻妾的服侍下,糜芳打着吹欠起床,正堂处,丰盛的早餐已经准备好,光这一顿“简单”的早餐,便值数千钱。
糜氏本为徐州巨富,今糜芳又是两千石的高官,兄长糜竺地位更高,他这位糜家二公子,生活自然也过得奢华。
如今关羽不在徐州,没有人再敢给糜芳脸sè看,糜芳自要肆无忌惮,尽情的享受生活。
诺大一案丰盛的酒肉,糜芳只吃了没几口,便摆手道:“倒掉倒掉,都是些老样式,吃起来能有什么胃口。”
仆人们忙将酒菜收拾下去,糜芳剔着牙缝的肉,开始处置起公务。
“大人,这是关将军的手令,命大人再筹五万斛粮草运往寿chūn前线,七rì之内必须运到。”属官将那封帛书手令奉上。
糜芳看了几眼,眉头一皱,口中喃喃抱怨道:“又要筹粮,老子又得给主公那里筹粮,又得给你筹粮,当老子是三头六臂么。”
糜芳恼火之下,将关羽的手令往案上一扔,似是打算视而不见。
“大人,关将军的脾气大人可是清楚的,这军粮莫说不能不按时送去,就是少了几石。关将军大发雷霆起来,只怕是……”
属官小心翼翼的提醒糜芳。
糜芳打了个冷战,心中顿生惧意,咬了咬牙,不得不将那帛书重新拿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的,脑子里已琢磨起如何筹粮。
正当苦思之际,急匆的脚步声,打断了糜芳的思路。
“大人,大事不好啦。颜军的骑兵杀进城来啦——”一名小校冲将而来,惊恐的大叫。
“胡说八道,颜军长了翅膀了不成,怎么可能越过淮南。杀到我下邳城来,休得胡言乱话。”糜芳白了那小校一眼,根本就不相信。
小校急叫道:“大人,小的岂敢胡言,颜军是真的杀进来了,正往郡府这边杀来。”
糜芳这下就jǐng觉了起来,竖耳倾听,果然听到府外隐约有喊杀之声响起,更有隆隆的铁蹄之声,向着郡府这边逼来。
糜芳心头一震。猛的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xìng。也顾不得许多,急是披挂衣甲,慌慌张张的冲出了府门。
此时的,大街小巷已是乱成了一团,只见败溃的士卒。正一路从街道的那一头逃来,个个惶恐到了极点。
再看通往南门的大街上,寒光流转,人头涌动。果然有一队队的骑兵,正向在这边辗压而来。
最前方处,那一员敌将威不可挡,长刀所长,肆意的收割着人头,转眼已杀到距府门不过二十余步处。
糜芳这下是彻底看清了,他不仅看清了来敌的衣甲确为颜军,而且他还惊恐的认出,那威不可挡,冲杀在前的敌将,竟然是张辽。
“这怎么可能,张辽如何能穿越淮南千里之地,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杀入我下邳,竟无一城提前发出jǐng报,这怎么可能啊……”
糜芳是无限的惊恐,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颜军压根就没有经过淮南,而是直接就海路杀到了徐州。
惊恐之际,张辽已连斩十余人,杀至了十余步外。
仓促迎敌的徐州守军,面对着颜军最jīng锐的骑兵,直如败絮一般,纷纷退溃,根本无从阻挡。
当年吕布尚在时,糜芳跟随着刘备,就屡败于吕布的骑兵之手,那时的糜芳,就是深深见识了张辽的勇武。
此时事隔多年,旧rì之敌,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眼前,瞬间就把糜芳吓得是魂飞破散。
眼见形势不妙,下邳城再难守御,糜芳根本不敢眼张辽交锋,急是率着残兵向北门逃奔去。
激战中的张辽,抬头瞥见糜芳yù逃,暴喝一声,手中刀式陡然愈强。
层层叠叠的刀影四面八方扫出,将阻挡的徐州军尽皆斩碎,张辽纵马如飞,风一般的追杀向糜芳。
几步之间,张辽便已追至糜芳身后。
惊恐下的糜芳,也不及多想,只本能的回枪yù要阻挡张辽。
张辽冷漠如霜,低啸声中,手中战刀如电光一般,袭卷而出。
鲜光飞溅。
寒光过片,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嗖的飞上了半空。
只一合,张辽便斩杀下邳太守糜芳。
一招斩敌的张辽,威风更盛,那些残存的徐州守军,见得太守被杀,斗志转眼土崩瓦解,丢盔弃甲四散而逃。
正午时分,下邳城头,那一面颜家军的旗帜,已是高高的飘扬在城头。
直到此时,城中的徐州人,都始终不敢相信,他们自认为远离战火的家园,此刻,竟被远在千里之外的颜良所占领。
糜芳被斩,徐州军降的降,逃的逃,侥幸逃得一死的残军,急是派人飞马奔往淮南,去向他们的关将军报知这惊天的噩耗。
一身浴血的张辽,扶刀屹立于下邳城头,俯视着眼前这座熟悉的城池。
“这么多年了,没想到我张辽还能再次回到这下邳城,这命运,还真是有意思……”
感慨之余,张辽转身望向了南面,冷冷笑道:“云长,你很快就会收到我送你的这份大礼吧,我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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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章 惊到关公恼羞成怒
寿chūn城。
军府之中,一场酒宴正在进行。
关羽和周瑜正在笑谈对饮,二人间的气氛,难得的轻松。
“子敬,江东乱成一团,颜良不得不抽兵南援,如今其军师老于寿chūn城前,早晚必会退走,子敬,看来你这一条计策确实奏效了。”
心情甚至佳的周瑜,竟然对鲁肃称赞起来,仿佛那鄙夷与轻视之意,也已荡然无存。
“颜良陷入不利境地,这完全是云长将军和周都督用兵有方,肃只不过是略施小计而已,实在不值一提。”
鲁肃表现的很谦逊,在两个高傲的人面前,鲁肃自不敢居功。
周瑜笑得开怀,甚是得意。
关羽也捋着长髯,面带着傲然:“本将料得不久之后,颜贼必会撤军而去,到时咱们尽起大军追击,必可大获全胜,重创颜贼,一举夺还合肥。”
关羽的豪言壮语,感染了在场的联军诸将,一直士气低沉的他们,此时信心也渐渐重铸起来。
“父帅,介时大军南下,儿必亲手斩下那颜贼的狗头,为父帅报那一箭之仇。”关平愤慨的叫嚷道。
关羽冷哼了一声,“一刀宰了那狗贼太便宜他,这一箭之仇,本将必叫他十倍偿还。”
关羽父子要报仇,周瑜也要报仇,报他被颜良夺爱之仇,只是,这般有损颜面的话,周瑜自不能当众道出来。
当下,周瑜便欣然道:“关将军,我料过不得几天,咱们反守为攻的机会就到,不如趁着今rì会面,共商一下将来追击颜贼之事吧。”
“好。正当如此。”关羽也欣然点头。
于是,这融洽的酒宴中,周瑜便和关羽二人,洋洋洒洒的谋划起了反击的战略。
双方虽在具体的细节上,有着不同的看法,但总的目标却是一致的,他们都自信百倍的认为,最终的胜利,一定是属于他们的。
酒宴正酣。气氛正浓之时,廖化从外匆匆而入,满脸的凝重。
“启禀将军,徐州十万火急急报。”廖化拱手沉声道。
关羽一脸不以为然,只随口道:“徐州能有什么十仇火急的事。念吧。”
廖化yù言又止,向关羽暗使眼sè,似是想要单独向关羽禀报。
酒醉三分的关羽,却对廖化的眼神视而不见,只顾与周瑜说笑相谈。
廖化犹豫了片刻,只得咬牙道:“启禀将军,广陵太守臧霸急报。数rì之前,颜军大将张辽率骑兵突袭徐州,斩杀了下邳太守糜芳,已一举袭取了下邳城。”
此语一处。原本热闹的大堂,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望向了廖化,那惊奇的眼神。似乎是以为廖化在说糊话。
“臧霸好大的胆子,他不知谎报军情的下场吗。颜军怎么可能袭取下邳,难道他们能长了翅膀吗!”
身形微微一震的关羽,神sè却依旧沉稳如铁,根本就不相信廖化所言是真。
廖化只得苦着脸道:“据臧太守称,颜军乃是由海上而来,先袭取了海西县,然后又以轻骑长途奔袭,出其不意的攻陷了下邳。目下徐州已是一片大乱,臧太守请将军速作示下。”
这一番话后,在场诸将那惊奇的表情,统统都变成了惊恐。
而原本不屑一顾的关羽,那张红脸,此刻渐渐僵硬起来,那藐绝天下的眼神中,更是闪烁出了惊愕的神sè。
关羽彻底的被震惊了。
就算他想破头皮,也绝对想不到,颜良竟然能想出从海上偷袭徐州这一招。
他更不敢相信,颜良竟有如此的胆sè,竟然敢冒着海上风浪,全军覆没的危险,竟是实施了这一招。
错愕之余,关羽更是恍然大悟。
他终于明白了,为何江东明明山越叛乱四起,颜良久攻寿chūn不下,却偏不撤兵还吴。
原来,颜良就是要鏊兵在此,诱使他将大批的兵马,从徐州调到淮南,造成后方的空虚,然后,颜良才好趁机实施这海上偷袭的奇策。
翻然醒悟的关羽,此刻心中燃起的,不仅仅是愤恨,更是深深的震撼。
震撼于颜良的胆sè,震撼于颜良的智谋,更震撼于颜良的布局深处。
关羽腾的跳了起来,双拳紧咬,骨节咯咯作响,似有无尽的愤怒要发泄,但一张脸憋到发紫,半天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将军,下邳乃徐州心脏,今下邳城失,整个徐州已是人心动荡,咱们绝不能置之不顾啊。”
满脸焦虑的廖化,几乎用哭腔向关羽劝说。
“关将军,先不必着急,颜军孤军深入,侥幸袭取下邳,未必能再掀起什么波澜,咱们不可先乱了阵脚才是。”
同样惊诧的周瑜,忙是从旁宽慰。
此时的关羽,却又如何能不急,他狠狠瞪了周瑜一眼,怒道:“本将若非为了助你守寿chūn,又怎会从徐州屡调兵马,又焉能为颜贼所趁,你休得再说风凉话。”
关羽本就看周瑜不顺眼,今下邳城失,关羽颜面受损,恼羞成怒之下,便将责任推开了周瑜。
原本融洽的气氛,瞬间就为关羽的怒气所击碎。
周瑜也被激怒了,沉声道:“你出兵助我对抗颜贼,还不是为了不想两面受敌,今你自家守备不严,失了下邳,却怎敢推责任于我,关云长,你也太蛮不讲理了吧。”
此时周瑜也是气得撕破了脸,公然指责关羽。
本就处在怒头上的关羽,此时不禁勃然大怒,手握拳头,当场就想对周瑜动手。
左右太史慈等周将见状,无不变sè,众人纷纷握剑在手。
而关平等徐州将领,急也向拥向关羽,当场就打算跟对方动手。
这大堂之内,一时剑拔弩张。一场内斗眼看将起。
这时,鲁肃见状,忙是跳将起来,挡在了两拨人当中,劝道:“两位将军息怒,颜贼偷袭下邳,就是要扰乱我联军军心,今若自相内斗,岂非正中颜贼的jiān计。”
鲁肃这么一劝。好歹是劝住了那愤怒的二人。
“传令下去,今夜全军即拔营北归,回救徐州。”关羽强压下怒火,做出了决断。
“将军,那咱们要留多少兵马在寿chūn?”廖化问道。
“一个不留。统统撤归徐州。”关羽冷哼了一声,瞪了周瑜一眼,拂袖大步而去。
关平等诸将,也皆跟着扬长而去,转眼之间便走得一个不剩。
大堂之中,重归了安静。
周瑜的怒气也平息了下来,俊朗的脸庞上。愤慨为黯然所取代。
周瑜明白,关羽这是要放弃联手抗颜,打算尽撤兵马回徐州,这样一来。就只余下他和他的六千兵马,来dú lì对抗颜良的六万大军。
孤立无援,实力如此殊悬,这一场战争。翻盘的希望几乎已渺茫。
鲁肃看着黯然的周瑜,叹息了一声。拱手道:“公瑾,事已至今,非人力可以挽回,实在不行,就弃了寿chūn,前来投奔左将军吧。”
周瑜猛然抬头,怒视鲁肃,仿佛鲁肃的话,深深的刺痛了周瑜的尊严。
鲁肃心中一寒,苦叹道:“我言尽于此,公瑾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鲁肃转身而去,也追随着关羽出城。
“已非人力挽回了吗……”
周瑜忽然间变得神情恍然,有气无力的,一屁股瘫坐了下来。
……
徐州所发生的剧变,身处寿chūn城南的颜良,此时还并不清楚。
颜良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预感到,就是这几天了。
于是,颜良便传下令去,对寿chūn内外的周刘联军,加紧侦察监视,并命许攸加强徐州细作网络的情报刺探力度。
这rì一早,颜良正自巡视诸营,周仓飞马而来,兴奋的大叫:“主公,斥候急报,关羽军已于昨晚撤兵,全师退往徐州去了。”
关羽已退!
颜良jīng神一振,心中便知这多半是计策已成,张辽已成功的袭破了下邳城,除非如此,关羽还有什么理由仓促退还徐州。
jīng神大作之下,颜良当即下令召集众将。
半个时辰后,甘宁、黄忠、凌统等诸将,尽皆聚于中军大帐。
颜良高声道:“方才斥候得报,关羽已尽数撤兵北归,周瑜已是孤身一人,今召尔等前来,便是命你们做了准备,明rì便对寿chūn发起最后一击。”
众将闻知关羽撤兵,无不大为惊喜,按捺已久的战意,熊熊狂燃起来。
这时,凌统却冷静道:“关羽无缘无故,忽然间撤兵北归,似乎有些蹊跷,末将只恐这是敌军的jiān计。”
凌统话音未落,亲军入帐,将一道来自于徐州的细作情报,送到了颜良手中。
颜良将那情报帛书接过一看,不禁放声狂笑起来,并将那情报示于了众将。
那帛书中所书,正是张辽袭破下邳的捷报。
而有了这道情报,颜良便可以确定,关羽的退兵绝非是什么计策,而是他要赶着去救老窝,已顾不得再帮周瑜。
众将看过这情报,无不是大吃一惊。
错愕茫然的众将,怎么也想不通,张辽十几天前,明明不是回往江东平叛去了么,怎么这回却神奇般的出现在了徐州,而且竟还能攻破下邳城。
一片茫然中,唯有知情的庞统,在捋须而笑。
于是,庞统便站了出来,将这其中的真相,洋洋洒洒的道与了众将。
这时的众将,方才恍然大悟,惊觉这一切,竟然是他们的主公,事先就布好的一出奇策。
省悟过来的众将,无不是对颜良的智谋与布局,敬佩到五体投地,诸将再看颜良的那眼神,俨然如在看着神一般的存在。
享受过诸将敬叹之sè,颜良豪情已烈。
他环视诸将,高声道:“周瑜失了援手,已是孤家寡人一个,孤与他的恩怨,也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了,明天清晨,全军发起最后一击,孤要一举荡平寿chūn!”
第五百二十一章 给老子荡平寿春
那一晚,许多将领,无不都是彻夜未眠。
他们都知道,这一场北伐淮南之战,马上就要到最后的决定xìng关头,激动的情绪,让他们整夜难以入眠。
唯有颜良,却是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已是天sè大亮。
收拾盥洗完毕,颜良身披玄甲,背披赤sè披风,手提着青龙刀,昂首步出了大帐。
..
此时,诸营将士已然饱食,正井然有序的从各营开出,向着事先预定的地点集结。
颜良纵马提刀,在周仓和胡车儿等虎卫亲军的跟随下,策马直出大营,向着寿chūn城南方向而去。
身后,一队队的兴奋的士卒,带着一身沸腾的热血,正如同涓涓细流一般,从诸营而入,汇向寿chūn城南。
最后,那一道道细流,在城南里许之外,汇聚成了汪流大海。
六万的步骑,横亘在寿chūn城南,方圆数里的开阔地上,那浩大之势,直如铺天盖地的乌云一般。
那森森的铁甲,反shè出的寒光,几乎将太阳的光芒都yù遮蔽。
滚滚的旗帜,如怒涛一般,一浪接一浪的哗哗作响。
..
那一面“颜”字的大旗,正在狂妄傲慢的,在这战场的上空飞舞。
三军将士,士气皆是达到了顶点,那滚滚的军气,如无形的cháo水般,涌向对面的敌人。
城东南处的营垒中,驻马提刀的太史慈,表情沉重。目光之中闪烁着的不是希望,只是黯然与凝重。
昨晚时,急于回师的关羽。已全军撤出了此营,为了继续保持犄角之势,太史慈奉命率两千兵马,接管了此营。
而这也就意味着,此时的寿chūn城中,只余下了周瑜和仅仅四千兵马。
他们所要面对的,却是南面推进而来。六万之众,十倍于己的庞大敌人。
纵使刚毅无畏的太史慈,面对着这十倍的敌人。心中也产生了丝丝的畏惧。
太史慈不知道自己这样抵抗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或许是因对孙策的友情,又或许是为了所谓的名誉,到了这般地步。太史慈仍选择站在这里。为周瑜做最后一战。
里许之外,驻马横刀的颜良,刀削般的脸上,却是自信与肃杀。
和周瑜斗了这么多年,此时此刻,已没有必要再给那个自诩出身高贵的搅屎棍,再留有余地。
该死的人,终究要死。挡我路者,绝不留情。
青龙刀高高举起。颜良向前遥遥一指。
号令一层层传下,令旗随之摇动,而隆隆的战鼓之声,也如惊雷一般冲天而起。
六万大军,开始向着寿chūn城,以及城东南的太史慈营同时推进。
在绝对的优势之下,已没有必要采取什么各个击破的战术,颜良就是要用十倍的兵力,用前所未有的狂攻之势,将城内外的敌人,统统辗压。
冷绝的目光注视下,一座座庞大的军阵,开始向敌人缓缓的推进,一辆辆巨大的对楼、冲车,发出吱呀呀的声音,如老牛一般徐徐而上。
寿chūn城头,一片的惶恐。
残存的四千周军,尚未开战,斗志已然被颜军浩荡的气势,吓得是折损了大半。
南门楼城前,周瑜紧握着佩剑,俊朗的脸上已找不到丁点的自信,除了沉重还是沉重。
驻立在一片的惶恐之中,周瑜心中所感到的,是无比的悲凉。
曾经十余万的江东军,而今而时,只剩下了他手底下这区区几千人,而那如雨的将林中,也只余下了太史慈一人。
辉煌不再,余下只有没落。
周瑜的心中,一种末rì将临的感觉,已是悄然滋生。
面对着城外茫茫的人海,周瑜的心中,也不禁暗生几分惧意,有那么一刻,他甚至产生了屈服投降的念头。
但旋即,他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了小乔的身影,想象之中,那些小乔受颜良蹂躏的画面,正如刀刃般切割着他的自尊。
“夺我所爱,毁我声名,我周瑜堂堂名门之子,岂能降于你这出身卑微的匹夫,颜贼,我周瑜就跟你奉陪到底”
恨意如火狂燃,周瑜的眼眸中,凶厉之光在闪烁。
他愤然拔剑,厉声叫道:“江东的儿郎们,是汉子就给本督拿出勇气来,跟这班仇敌拼个鱼死网破”
周瑜声嘶力竭的大吼着,试图激励将士们惶恐之心,逼他们拿出必死的决心。
然而,回应周瑜的,不是想象中那般山呼海啸般的喊杀之声,而是一片的沉寂。
惶恐的士兵们,仿佛神经早已绷到了极点,根本就听不到周瑜的喊声。
周瑜那激情四shè的心,立时便凉了半截。
此时,颜良已不再给他回味凄凉的时间,南城一线,那密密麻麻的颜家军团,已如cháo水般向着城头扑来。
城东南处的旱营,最先遭受了攻击。
老将黄忠,正奉命率领着两万大军,对旱营周军发动前所未有的进攻。
当先处,一万余名刀盾手,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提着环首刀,顶着敌营中飞蝗般的箭矢,呐喊前冲。
箭矢叮叮铛铛的被盾牌弹落,却仍有不幸的战士,被飞箭而来的利箭shè中,惨叫着倒在地上。
跟随于后的医卒,迅速的抢上前去救护中箭者,其余的士卒,继续顶着箭雨,不顾一切的向前狂冲。
倘若此时营中是关羽的一万多大军,自然可用密不透风的箭雨,阻击颜军冲击。
只可惜,此时营中所有的,不过是区两千周军而已,以此等兵力。如何能挡住万人的狂冲。
一番冲杀后,刀盾手们冲抵了敌营外侧,开始用手中的环首刀。拼命的砍削布列于营外围的三重鹿角。
而此时,随尾于后的弓弩手,也进入到了shè程之内,三千多弓弩手,伏于刀盾手之后,开始以雨点般的箭矢,压制敌人中的远程箭袭。
三重鹿角。转眼便被砍毁了两重,只要再砍翻最后一重,颜军就可以毫无阻挡的直抵营栅一线。区区一道营门,又何能挡住几万号人cháo水般的冲撞。
而此时,远处指挥的黄忠见状,遂是长刀一扬。将余下一万兵马中的半数。也下令冲上前去,加入到了冲营的队伍。
五千生力军的加入,大大增强了颜军的战力,残存的一重鹿角,已然被砍伐将尽。
营中的太史慈心急如焚,他很清楚,两军的实力对比太过悬殊,再这么单纯的抵抗下去。失败就在眼前。
念及于此,太史慈一咬牙。翻身上马,大喝道:“弟兄们,随老子杀出营去,杀退这班敌贼”
暴喝声中,太史慈纵马舞刀,向着营门冲去。
原本紧闭的营门,轰然大开,太史慈率领着千余周军,凭着最后的勇气,反杀了出来。
鹿角一线的一万多颜军,原本为周军已然肝胆吓裂,龟缩于营中不敢露头,只全身心的砍伐鹿角。
却不想,周军要做最后的垂死挣扎,竟然还真冲了出来。
狂冲而至的周军,一时打乱了颜军的步调,太史慈凭着他的勇不可挡,舞刀疯狂的收割着人头。
一千周军,却令营门一带的颜军,陷入了短暂的仓促应战之中。
百余步之外,黄忠看到了这一幕,那苍老的脸上,却流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他等的就是此时。
“颜家军的将士们,最后一战就在今时,随老夫杀将上去,杀尽这些吴人余孽”
怒啸声中,黄忠纵马挥舞,电shè而出。
余下的五千步骑jīng锐,轰然裂阵,如cháo水般卷涌而上。
五千jīng锐的长沙兵,追随着老将黄忠,直扑营门处而去,黄忠更如巍巍铁塔,纵马挥直,直斩入了乱军之中。
杀声大作,惨声震天。
五千后援的加入,迅速的扭转了颜军仓促的局势,十倍余于敌的将士,开始了疯狂的反击。
周军那短暂的疯狂,很快便被无穷无尽的敌人,那cháo水般的攻势压倒下去,千余号周军被逼得步步后退,一步步向着营内退去。
敌方营门已开,破绽已出,黄忠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点,便叫士卒们不要再砍鹿角,径直倒逼着后退的敌人,要一鼓作气,从营门直撞而入。
此时的太史慈,已是浑身浴血,他的刀下不知斩下了多少颗人头。
只是,纵使他勇猛无双,却也难凭一力,支撑起将倾的大厦。
数不清的颜军,不顾生死的,一波接一波的冲涌而来,将太史慈和他的残兵逼得步步后退,终于是倒退入了营内。
而此时,黄忠瞅冲时机,抢在敌军试图关闭营门前,一马当先冲杀而上。
暴喝声中,黄忠手中长刀如车轮一般扫出,将左右试图关闭营门的敌军士卒,如脆弱的稻草一般,扫倒了一片。
飞溅的血雾中,黄忠如杀神一般,直撞而出,长刀所向,无人敢挡。
身后,汹汹如cháo的颜军士卒,紧随而入,似崩堤的洪流一般,从营门入灌了进来。
敌营,已破。
最后的防线被冲破,残存的惶恐周军,只余下被杀戮的命运。
眼见全军败溃,太史慈心如刀绞,拼力的喝斥着败卒,奋勇的斩杀着扑上前来的颜军。
但他所有的挣扎,都显得那般微不足道,在崩溃的大势而前,就算他使出吃nǎi的劲力,也无力回天。
而此时,纵马狂杀的黄忠,已是锁定了太史慈,那员威不可挡的敌将,勾起了他沸腾的战意。
长啸一声,黄忠纵马舞刀,踏着脚下的血路,向着太史慈疾杀而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二章 把周瑜逼入绝境
明晃晃的刀锋,卷起腥红的血sè尾迹,挟着怒涛般的威势,向着太史慈直斩而去。
刀锋未至,那凛烈之极的杀气,已先强压而来。
乱战中的太史慈,猛觉几近令人窒息的杀气,从背后狂压而来,回头之际,惊见一员老将已辗杀而来。
长沙黄汉升,早已威震江东,太史慈一眼便知那杀来之将,必是黄忠无疑。..
面对着狂斩而来的刀锋,太史慈不及多想,只能拼力举刀相挡。
吭
沉闷的一声金属激鸣,太史慈那高举的双臂,竟是给黄忠这当头袭来的一刀,击得生生屈下了三分。
“这老家的劲力,竟强到这般地步……”
屈臂的太史慈,心下震惊不已,却是想不到,一个年老至此的老将,臂上的力道竟然还这般惊人。
太史慈一咬牙,奋力的将黄忠的大刀扛起,正待反击时,黄忠长刀已反扫而出,第二刀横斩而来,直卷向他的腰际。
太史慈根本没有时间思考,只能咬紧牙关,仓促的再挡。
长沙之虎,怒发廉颇之威,便与那曾经的江东第一猛将,厮杀在了一团。..
层层叠叠的刀影,如狂澜怒涛一般,纷飞的斩向太史慈,每一刀下去,都有开山之力。
转眼之间,二人已是走过了三十余招,年迈的黄忠气息如常,而年富力强的太史慈,却已显勉强之势。
黄忠同颜良一样。同属绝顶的武将,而太史慈的武艺乃一流顶级,虽号称江东第一猛将。但比起绝顶的黄忠来说,依然要逊sè三分。
当年曾与颜良交手,力战不敌的太史慈,这时便悲凉的发现,自己不但打不过颜良,竟连眼前这个老家伙也打不过。
眼见那老家伙刀上的力道,越来越猛。自己是越战越吃力,太史慈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如牛。
而周围。上千上千的颜军士卒,正如cháo水一般涌入大营,肆意的辗杀他残存的部下。
自己武艺不及,部下又损失殆尽。遭受辗杀。太史慈那个心凉透顶啊。
再战二十余招,黄忠已是占尽优势,刀刀摧命,逼得太史慈是只有狼狈应对的份。
太史慈心里边知道,再这么死撑下去,他不是死在黄忠的刀下,也要丧命于数以万计的围军之下。
“周都督,我太史慈已经尽力了。我不能死在这里,不能……”
绝望之中。太史慈萌生了一丝求生之念,猛然间潜能激发,暴走如狂。
手中的大刀,战力陡增,转眼间扭转了劣势,竟是反将黄忠逼得有些仓促。
黄忠也怒了,低喝一声,奋发神威,手中的力道也再次增强。
就在黄忠打算以强对强,强压下敌人暴走的气势时,太史慈瞅得空隙,却是跳出战团,拨马便望北去。
太史慈要逃。
黄忠岂容他就这般从眼皮子底下溜走,急是纵马舞刀而追,只是这营中厮杀混乱,而逃跑的太史慈对大营的熟悉程度,又远胜于黄忠,当黄忠追出二十余步时,太史慈已消失在了乱军之中。
让太史慈夺命而逃,黄忠便将一腔的恼火,统统都发泄在了那些周军小兵身上,滴血的长刀疯狂的舞动,如收割稻草一般,肆意的收割着敌卒的人头。
鲜血赤染,遍地尸体,不多时间,残存的两千周军,已是被辗杀殆尽。
不到一个时候,城东南的这座大营中,就竖起了颜军的旗号。
攻破大营的黄忠,留下数千兵马守营,随后就率领着杀戮未尽兴的大军,转向去围攻寿chūn城。
寿chūn南门处,驻马远望的颜良,清楚的看到了敌营中,那高高飘扬起的“黄”字大旗。
颜良知道,黄忠不负所望,已在最短的时间里,攻陷了敌营。
犄角之势已失,此时,困守寿chūn城中的周瑜,已是真正成了孤家寡人。
“凌公绩何在?”兴奋之下,颜良高声喝道。
“末将在。”凌统纵马出列。
颜良青龙刀遥指敌城,傲然道:“孤命你再率一万兵马上阵,助甘兴霸为孤一举荡平寿chūn城。”
“诺。”
早就按捺不住战意的凌统,等的就是这一刻,欣然应命,策马飞奔而去。
隆隆的战鼓声,震天撼地,“凌”的大旗飞舞向前,那一万jīng锐的步军,追随着凌统冲杀而去。
千万人奔跑的声势,几乎将大地要踏碎,而那如浪的旗海,更是铺天盖地而去。
此时,甘宁正指挥着两万升城军,拼死的对寿chūn南门进行狂攻,而凌统军的加入,使得攻城的部队,已达到了三万之众。
原本就势不可挡的颜军将士,此时士气更盛。
一名名年轻的将士,冒着城头落下的罗石檑木,还有那如雨的箭shè,不惜xìng命的爬上云梯,一人战死,后面的人争先恐后的补上去。
尸体已在城墙根下积了厚厚一层,鲜血淌入护城河中,竟将整条河面染成了赤红。
城头的抵抗何其之顽强,但颜军将士却越战越勇,丝毫不见锐气将近的迹象。
城上的周瑜,此时已是焦头烂额,他已经把自己的统兵能力,发挥到了最大,生生的凭着自己超群的指挥能力,率领着四千斗志低下的兵马,顽强的抵挡了颜军将近一个时辰的进攻。
身边的士卒,已经被城下的乱箭,shè杀了七八百人,周瑜几乎已到达了抵挡的极限。
焦头烂额的周瑜,只能寄希望于他的守城之军,还有太史慈的守营之军,能够抵挡到颜军锐气丧说。只要能抗下这最强的一轮进攻,他就还有希望。
但很快,周瑜最后的一线希望。也就此破灭了。
东城一线,喊杀之声震天,大股大股的颜军,正扑涌而至。
举目向东远望,原本应该高高竖立的“太史”大旗,已然为“黄”字大旗所取代。
周瑜痛苦的明白,旱营已失。太史慈不知生死,此刻的他已是彻底的孤军奋战。
尽管周瑜还残存一丝斗志,但他那些士气低落的士卒。仅存的斗志,在城前颜军狂攻,以及旱营失陷的双重打击下,终于是土崩瓦解。
坚守的气势。骤减。
而城前的三万颜军。则趁着这高昂的斗志,从沿城一线处处突破,成百上千的战士,终于是攻上了寿chūn城头。
凌统舞刀,甘宁执戟,两员大将身先士卒登上敌城,疯狂的杀戮,斩开一条条血路。
蚁附于城墙上的颜军士卒。争先恐后的爬上城来,加入到杀戮残敌的盛宴之中。
数千残存的周军再难抵抗。死的死,逃的逃,整个南门一线,已是全面的崩溃。
伴随着一声破裂的轰响声,巨大的城门也被颜军的冲车撞开,数不清的颜军将士,从破碎的大门中,蜂拥而入。
杀到眼红的颜军将士,冲城之后,也管不得是敌兵还是寻常百姓,只要见到活口,大刀就无情的斩下。
城头上的周瑜见难以抵挡,不得不从城头退了下来,率领着不到千人的周军,沿着街道步步后撤,与冲入城中的颜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此刻,东门,西门,北门,寿chūn诸门相继失守,六万的颜军如围城的洪水,从四面八方灌入寿chūn城,向退守城zhōng yāng处的残兵围杀而去。
城外处,颜良仰首看到城楼上,那高高树起的自家旗号时,沉静如水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几分欣慰的笑容。
纵马提刀,颜良率领着虎卫亲军,奔向寿chūn城。
冲入城中,踏着长长的血路,踩着敌人的尸体,颜良纵马直奔向残敌而去。
此刻,周瑜和他仅余下不到四百的亲军,退入了城zhōng yāng处的都督府。
这四百jīng锐的亲军,宁死不屈,凭借着都督府的高墙,依然在做着顽强的进攻。
灌涌而入的颜军诸路兵马,很快将整个都督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四面八方的狂攻。
尽管因为地势狭窄,颜军的优势兵力无法施展开来,都督府一时片刻不至于被攻陷,但周瑜却清楚,他的失败已经无可挽回。
当众亲军还在顽抗之时,失魂落魄的周瑜,却已经黯然的离开,独自一人退入了正堂之中。
诺大的厅堂,已是空无一人,一片的狼藉。
得知城墙失陷,颜军攻入寿chūn之后,都督府的那些仆丁奴婢们,很快便做鸟兽四散,在逃跑之前,还将府中值钱的东西,搜刮了一空。
迈着灌了铅的双腿,提着那柄滴血的佩剑,周瑜有气无力的走上阶去,一屁股瘫坐在了他的上座。
案上残存的酒肉尚未撤去,就在几个时辰前,他还在这里与诸将悲凉的对饮,以宣誓将要死战。
黯然的周瑜,将那一坛子举起,仰头灌进了嘴里。
大股的酒水从嘴角淌出,湿遍了他的衣甲,整整一坛酒饮过,周瑜已是披头散发,浑身酒血污浊。
那颓废,那憔悴之状,哪里还有半点江东美周郎的风范。
大堂之外,喊杀之声陡增,正向着大堂这边迅速的逼近,周瑜知道,府墙已破,颜军已经攻破了他最后一道防线。
周瑜苦笑了一声,不堪的脸上,尽是自嘲与悲凉。
“我堂堂江东美周郎,竟然败给了一个无恶不作的下贱武夫,讽刺啊,真是天大的讽刺,哈哈”
周瑜跟疯了似的,放声大笑起来,大笑的同时,他缓缓提起了长剑,将那染血的剑锋,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三章 烧个痛快
一声轰响,大门四分五裂,被从外撞了个粉碎。
刺目的光线涌入了昏暗的大堂,本打算自尽的周瑜,眼睛一时为光线所刺,下意识的抬手去挡。
眼目眩晕的他,只听得马蹄声和纷乱的脚步声响起,似有大股的兵马,闯入了这大堂。
视线渐渐清晰起,周瑜缓缓的放下了胳膊,抬头向着看去。
..
视野之中,一具巍巍的身躯,如铁塔一般耸立在跟前。
马上那虎躯之将,浑身上下散发着肃杀的威势,那刀削似的脸上,弥漫着仿佛与生俱来的自信,而手中所提着那柄青龙宝刀,尚自滴落着温热的鲜血。
颜良就那么傲然驻马,俯视着眼前形容狼狈,神情黯然惊愕的周瑜。
有那么一瞬间,周瑜整个人都定在了那里,仿佛被颜良的威势所慑,失去了神智一般。
颜良却只冷笑了一声,缓缓道:“周瑜,咱们终于见面了。”
周瑜浑身打了个冷战,猛然间神智清醒起来,这才惊讶的意识到,眼前这形容威武的敌将,必然就是颜良无疑了。
斗了这么多年,恨了这么多年,那个让自己屡战屡败,颜面丧尽的敌人,如今,就这么自信的站在自己面前。..
那傲慢的冷笑,仿佛是在肆意的羞辱着周瑜的尊严,那种前所未有的痛苦,让周瑜恼羞成怒。
“颜良匹夫”
周瑜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吐出了四个字。
四个颜良已经听腻了的字。
“周瑜。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失败吗?”颜良并不生怒,却只冷冷的质问。
周瑜身形一震,面对颜良这羞辱xìng的发问。脸sè铁青,咬牙yù碎,一时不知如何以应。
“因为你周瑜总是喜欢高高在上,小看于孤,刘表、孙权都一样,你们这些自诩出身高贵之徒,总以为孤出身卑微。即使孤屡战屡胜,你们也总以为孤是在侥幸,正是你们所谓的高贵。让你们一个个的被孤踩在了脚下。”
颜良这番话,与其说是在讽刺周瑜,倒不如是在自明心志。
那狂妄的言语,那冷傲的气势。让原本恼愤的周瑜心头剧震。整个不禁恍惚在了那里。
沉静下来,仔细的回想,周瑜不得不痛苦的承认,颜良的话一点都没错。
从夏口之战以来,颜良每一次的胜利之后,他周瑜哪次不是认为这所谓的胜利,只是那个河北叛贼的侥幸而已。
甚至,直到他得知颜良攻破应天。扫平江东之时,他周瑜心中依然充满了一丝轻蔑。固执的认为,颜良这个卑微的匹夫,根本不配拥有如此的功业。
他自以为是的认为,颜良所有的成就,只是因为颜良不择手段,yīn险卑鄙而已。
今时,颜良以胜利者的身份,无情的揭破了周瑜的自欺欺人,彻底的毁掉了周瑜那残存的自傲。
“颜贼,你胜了又怎样,我堂堂江东美周郎,永远不会屈服于你,哈哈”
羞愧之下的周瑜,忽然间跟发了疯似的,放声大笑起来。
颜良却不动声sè,就那么冷冷注视着狂笑的周瑜,欣赏着敌人绝望之下,悲凉自嘲的大笑。
突然之间,周瑜垂下的手臂再度举起,手中那柄染血的长剑,猛的便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周瑜选择了自杀,他是宁愿死,也不愿做颜良的俘虏,不愿让颜良享受降服他的那份成就感。
颜良眼眸一动,瞬间判知了周瑜的用意,就在周瑜剑尚未抹向脖子时,腰间佩剑已是铮然出鞘,如电光一般被抛shè而出。
一声惨痛的闷亮,那飞掷出的佩剑,抢在周瑜抹脖子之间,竟是准确无误的贯穿了他的手臂,强劲的力道带着周瑜向后跌去,竟是生生的将他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被钉在墙上的周瑜,是又惊又痛,他万没有想到,颜良的反应竟如此之快,在自己抬手之间,竟能后发而先至。
“颜贼,要杀要剐痛快一点,我周瑜绝不会受你侮辱。”又愤又痛的周瑜,咬牙大叫。
颜良如何虐待孙权之事,身在淮南的周瑜,当然是有所听闻的。
周瑜没有想到,颜良竟是那般睚眦必报之人,竟然在百般折磨羞辱之后,才将孙权处斩。
此时周瑜为颜良俘虏,他之所以急着自杀,就是怕身被俘虏后,也会遭受孙权同样的待遇。
不过这一次,周瑜却猜错了。
颜良之所以那般羞辱折磨孙权,一方面是因为报仇发泄,另一方却是因孙权的贪生怕死,甚至不惜卖母求活的禽兽所为,深深的让颜良感到厌恶。
正是因此,颜良才更要狠狠的折磨孙权。
对于周瑜这个宿敌,颜良本来也是打算俘获之后,好好的折磨他一番,以泄心头之恨。
不过,周瑜方才那举剑自杀的那一幕,证明了周瑜起码是个不怕死的血xìng汉子,正是这一点,让颜良对这个宿敌,产生了几分欣赏。
颜良策马上得高阶,俯视着钉在墙上的周瑜,冷冷道:“你已是孤的手下败将,你是生是死,完全看孤的心情而定,想死,可由不得你自己。”
“颜贼,你杀了我啊,你有胆杀了我啊”
周瑜气急之下,疯狂的大叫求死。
此间周瑜一心求死,却与当初余杭之时,孙权不知羞耻,一心求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颜良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实在是可悲,无论是曾经的历史,还是现在的历史,为孙权付出了半生的心血,如今看来。都是可悲之极。
“来人啊,先把他带下去,好生看管。”颜良扬鞭一喝。
左右虎卫亲军汹汹而上。将被钉在墙上的周瑜弄了下来,拖着一身是血的周瑜往外而去。
“颜良,你有胆就杀了我,杀了我啊”周瑜声嘶力竭的大吼大叫着,却被那些冷酷的士卒,无情的拖了下去。
冷视着周瑜被拖下去,颜良翻身下马。欣然坐在了周瑜的位子上。
俯视皆下,堂前浴血的将士,无不微微垂首。个个为颜良的威严之势所慑,不敢直视。
大堂外,喊杀之声渐渐沉寂了下去,颜良知道。这寿chūn城。已经是他的了。
午后时分,销烟散去,战斗终于结束。
都督府和四面的城楼上,均已插上了“颜”字的大旗,在付出了两千将士的死伤之后,这座淮南最重要的城池,如今终于已落入了颜良手中。
在攻陷寿chūn不久,颜良即分兵四击。向西攻取阳泉,夺取颍水入淮之口。向东攻取义成,攻占涡水入淮口。
同时分兵北上,夺取了汝yīn、富坡、龙亢、平阿等淮北诸县,使淮南与颜良原有的汝南、谯二郡连成一片,自西向东,自南向北,对刘备的所控的青兖二州,形成了威胁。
当颜良攻克寿chūn,生擒周瑜,横扫淮河两岸时,关羽却正率着他一万兵马,匆匆的行进在赶往徐州的路上。
关羽的大军先由淮水顺流东下,赶赴了广陵郡治所淮yīn,再沿泗水北上,向着失陷的下邳城急匆匆的赶去。
而当关羽焦急的赶路时,张辽的一千骑兵,在突袭下邳得手之后,更是横扫了半个徐州。
铁蹄所过,南面的睢陵、下相,北面的良威、司吾,西面的吕县,东面的曲阳……
几天时间内,张辽挥军四面出击,将下邳附近的诸县扫荡一空,凡所过之处,尽将县中库府与粮仓烧之一空。
蹂躏了整整五天后,吕蒙从海西抵达了下邳。
与此同时,南面的斥候也发回急报,言是关羽的援军已急赴而来,距离下邳城已不到三十余里。
“关羽的大军总算是回来了,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差不多也是该撤的时候了。”吕蒙笑道。
尽管下邳城偷袭得手,但他二人毕竟是深入敌人腹地,此时关羽的jīng锐已回来,再逗留不走,显然非是明智之举。
张辽微微点头:“那我马上就下令,把下邳城的库府还有粮仓,尽皆烧毁,然后咱们再一走了之。”
“光烧毁库府和粮仓还不够。”这时,吕蒙却摇了摇头,眼眸之中闪烁着冷绝之sè。
说着,吕蒙从怀中取出一封帛书,“这时主公给咱们的密令,主公有令,命咱们在撤退之前,将整座下邳城付之一炬。”
烧毁整座下邳城!
张辽吃了一惊,急将那密令展开细看,果然如吕蒙所说,颜良的命令,正是要将下邳城烧毁。
颜良就是要用一把火,将这座徐州最繁华,最富足的城市烧为灰烬,以此来作为对关羽,对刘备最血腥的报复。
颜良还要在徐州人的心头,刻下一道烙印,让他们深深为颜良的威杀所畏惧。
唯有如此,将来他北取徐州之时,才能震慑这些相助刘备的徐州士民。
而颜良也知道,张辽与关羽有旧,必不太愿意将下邳城烧毁,太伤关羽的面子,故是,颜良才会事先给吕蒙这道密令。
密令在此,张辽自不敢不从,唯有应命。
于是,当天晚上,张辽命士卒将下邳的居民尽皆驱赶而出,然后四下放火,将整座下邳城付之一炬。
放过火后,天亮之前,张辽遂与吕蒙,以及一千骑兵,向着海西方向撤去。
半rì后,昼夜兼程的关羽,终于率领着他的一万多大军,赶到了下邳城。
而让关羽看到的,却已经是一座被烧成白地的废墟之城,那滚滚未散的浓烟,仿佛在嘲讽着他的珊珊来迟一般。
关羽怒了,怒到了极点,一张红脸涨到几乎发紫,那一对眼珠子,更是几乎要从眼眶中迸裂出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四章 对蛮夷开刀
怀着一腔的怒火,关羽步入了下邳城。
到处是残亘断壁,到处是焦黑的瓦砾,呛人的浓烟弥漫在空气之中,尚在燃烧的房屋随处可见。
关羽发紫的脸上,yīn冷的怒意时隐时现,充血的眼眸之中,涌动着羞愤之意。
当初刘备北伐袁尚,正是因为信任他关羽,才将镇守徐州,坐守后方的重任,交给了他关羽。..
而今,他却莫名其妙的给颜良袭取了下邳,而且还被人家一把火烧成了白地。
关羽在痛恨颜良的同时,更觉得有负于兄长刘备的信任,实不知该如何向刘备报告这噩耗。
痛思之际,关羽来到了原属于刘备左将军府所在的位置,刘备将军府迁往邺城后,就将这府邸赐与了关羽。
而今,那座象征着权力与威仪的府院,却成了一片废墟,仅剩下半道残缺的大门,还斜巍巍的立在那里。
那半道残缺的大门,仿佛是颜军故意留下来,专门为了羞辱他关羽一般。
“颜贼,竟敢烧我下邳,此仇我关羽若是不报,誓不为人!”
愤怒的关羽,大发誓言,更是用尽全力,将手中的战刀,奋力的插入脚下的灰烬之中。..
这个时候,关羽却又想起来,自己的青龙刀,正刻已然在颜良的手中。
羞愤与盛怒,充斥着关羽的胸膛,几乎要将他的胸膛炸裂开来。
空有一腔的怒火,关羽却也只能面对这惨烈的现实。当天,他只能将一万多大军,在废墟上安营。
休整一晚。关羽又率大军,尾随着颜军,向着海西县追去。
张辽和吕蒙受了颜良之命,也不与关羽做正面的纠缠,兵马退至海西之后,便将搜刮来的资财,统统都搬上战船。几千号兵马尽皆上船,扬帆向江东退去。
当关羽的大军追至海西之后,那五千偷袭之兵。已是带着辉煌的战果,扬长而去。
没有水军的关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遁去,却只能望洋兴叹。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半点办法。
无奈的关羽。只好留数千兵马进驻海西,加强徐州沿海的巡戒,自将主力兵马折返回往了下邳。
而此时,那些被颜军赶出下邳的士民,闻知关羽回来,又重新回到被烧毁的家园。
这几万号平民,无钱无粮,家园尽毁。只能寄希望于官府的赈济。
关羽是头疼之事一件接着一件,只能下令从别郡调集粮草。以赈济那些被颜军所洗劫,包括下邳在内诸县,近十余万的士民。
废墟之上,中军帐中。
夜已近晚,关羽却辗转难眠,苦沉着一张脸,盯着案上那封写了一半的书信发呆。
此时的关羽,正在为如何向远在洛阳的刘备,解释淮南兵败,下邳被毁这件丢人之事而苦恼不已。
正当苦恼间,帐外鲁肃求见。
关羽便叫将传入,而鲁肃却非单独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另有一人。
那神sè黯然之人,竟然是太史慈。
“太史子义,你怎回在此?”关羽一脸奇sè。
太史慈拱手上前,默默道:“关将军,寿chūn城已陷,周都督也已沦为颜贼俘虏,慈无路可走,唯有来投奔关将军,恳请关将军收纳。”
寿chūn失陷!
关羽大吃一惊,腾的站了起来,满脸的难以置信。
关羽抽兵北还之时,也曾想到过自己一撤兵,周瑜势必会陷入困境,但让关羽感到震惊的是,周瑜竟是如此不堪一击,自己前脚刚走,后脚就已覆灭。
而寿chūn失陷,也就意味着颜良已将战线推进至淮水一线,并将梁国、汝南、谯郡诸郡同淮南连成一片,对徐兖二州形成巨大的威胁。
关羽心中刚刚压下的羞愤,再度熊熊狂燃起来。
这一连串的失利,他不但是损兵折将,坐失淮南,还让下邳老巢被毁,致命兖徐二州受到威胁,非但没能为刘备的大业出力,还帮了倒忙。
“颜良狗贼,实在是太过嚣张,子义你放心,本将不rì就尽起大军,再赴淮南与那颜贼决一死战!”
关羽羞愤之下,有些被冲昏了头脑。
此言一出,不仅仅是鲁肃,就连心怀复仇的太史慈,也吃了一惊。
鲁肃忙是劝道:“云长将军息怒,今颜贼已得寿chūn,全据淮南,兵势正盛,而且下邳被毁,军心受挫,且徐州之兵不过一万多,此时南下,要对付的就是六万多士气正旺的敌军,还请云长将军三思啊。”
听得此言,关羽神sè一变,怒道:“鲁子敬,本将知道你被那颜贼打怕了,你怕他,本将可不怕,一万多人又怎样,本将照样必取那颜贼的人头。”
鲁肃本是一番好意相劝,却不想刺激到了关羽的自尊,反被关羽讽刺了一番,心中那个委屈啊,却又不敢有所表示,只能闷闷不乐的闭了嘴。
“关将军,杀颜贼,报血仇,此乃理所应当之事。只是现下颜贼确实锐士正盛,而左将军在洛阳一线,与曹cāo的战事又一触即发,慈以为,鲁子敬所言不无道理。”
太史慈原本和周瑜一样,都对投奔刘备的鲁肃,颇有轻视之意,但在这个时候,他却站在了鲁肃这一边。
关羽肃厉的表情缓和了几分,显然,太史慈这个客将的劝说,远比鲁肃这个属下更有说服力。
沉默下来的关羽,开始冷静的权衡利弊。
踱步于帐中,沉思了许久,关羽仰起头来,仰望着帐外那暗淡的星空,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好吧,看在你们相劝的份上,本将就暂不去兵进淮南,不过本将要告诉你们,颜贼的人头,我关羽早晚要斩下,亲手斩下,你们给我记住!”
关羽一脸毅然,大发着誓言。
闷闷不乐的鲁肃暗松了一口气,忙是连连称是,太史慈也在一旁点头。
关羽的那张赤红的脸上,这时才渐渐重新浮现出了傲然之sè。
……
当关羽在慷慨的发着复仇的誓言时,几百里外的寿chūn城,颜良却在举行着一场盛大的阅兵。
六万得胜的颜家军将士,聚集于寿chūn城南,以一场规模空前的阅兵仪式,来庆祝攻陷寿chūn,扫平周瑜的伟大胜利。
与此同时,上百艘的楼船斗舰,也从长江开入了淮河,向天下人展示着颜良的强大武力。
除了淮河下游,隶属于徐州的广陵郡外,整个淮河以南的广大地域,如今已尽为颜良所据,若纯论疆土,此时颜良的地盘,已堪称天下最广。
扫灭周瑜的颜良,正是要通过这场声势浩大的阅兵,来向刘备炫耀武力,使其不敢移兵南向。
而此时的刘备,正在洛阳一线与曹cāo对峙,大战是一触即发。
在这样一个时候,颜良当然巴不得刘备跟曹cāo拼个你死我活,故为了让刘备无“后顾之忧”,专心的跟曹cāo拼个你死我活,攻克寿chūn之后,颜良并没有选持继续北进。
一者三军将士大战数月,体力已尽极限,二来严冬将至,颜良的士兵大部分是南人,不适于北方的寒冷。
故此,种种考虑之后,在阅兵结束之后,颜良开始逐步的撤兵南归,最终,只留吕蒙、凌统以及张辽,两万兵马,驻所于寿chūn一线。
这样一来,加上许都一线的徐庶等部,颜良布署于北方的军队,已接近四万之众。
是年冬,颜良班师南归应天。
回往应天的颜良,一面大赏功臣,一面用庞统之计,开始着手解决山越问题。
根据庞统的详细分析,山越之所以屡屡反叛,却难以剿灭,就是因为他们每每反叛之后,就逃入深山老林之中,官军因此便无法深入进剿灭。
而逃往山中的山越人,则养jīng蓄锐,一旦时机到来,马上又出山复叛,周而复始,才致久患难除。
尽管山越人有此优势,但庞统却敏锐的看出,山越人还有着致命的缺陷。
这个缺陷,便是山越人技术落后,本身不会生产铁器、衣料等物,至于盐这等生活必需品,他们更不能生产,所有的这些,都需要用山中的狩猎之物,来同山外的汉人进行交换。
这也就是说,山越人其实并不俱备自给自足的能力。
于是,颜良便根据庞统的建议,宣布严禁汉人与山越人进行贸易往来,凡有人敢私下与山越人做生意,一旦查出,必严惩不怠。
下达禁令的同时,颜良又命陆逊、朱桓等将,以总计经近三万多的兵力,分据丹阳、鄱阳等地的各处山口险要,以武力断绝山越人与外界的联系。
颜良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把山越人困在山中,让他们无盐无铁无衣,用这种残酷的方法,来逼迫山越人出山归降。
熟知历史的颜良自然知道,历史上的诸葛恪,正是用这种方法,逼降了数十万山越人,为东吴大大地增强了实力。
只可惜,孙权想到用诸葛恪之计时,为时已晚,而颜良有庞统,便可抢得先机,尽早的对山越问题采取此合适的计策。
计策虽然已出,但山越人毕竟有近二十余万之众,想要困死他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还需耗以时rì。
而就在处置山越问题的同时,颜良还有另外一个重用之事,需要他亲自去处置。
这件事,便是关于周瑜的处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