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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暴君颜良全文阅读

作者:陷阵都尉     三国之暴君颜良txt下载     三国之暴君颜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五章 逼 官

    颜良这暴喝声中,如刀锋一般,狠狠的黄承彦身上扫刮。

    这位荆襄名士身形一震,儒雅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惧意。

    周遭那些亲军虎士,皆跟着怒目斗睁,仿佛吃人的野兽一般,只要颜良一声令下,就会把在场的黄家老小杀个干净。

    黄承彦一时间分寸大失,被颜良唬得不知如何以应。

    看着老丈人这慌张的样子,颜良的心中却有暗笑。

    虽说这个老丈人瞧不上自己,但颜良看在黄月英的面上,又岂会真的对他开刀。

    只是以颜良的xìng情,自也容不下别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敢跟自己耍清高,行傲慢,所以他才要借题发挥,好好的挫一下自己这老丈人的傲气。

    眼见黄承彦战战兢兢,对自己是如此畏惧,颜良看着自有几分痛快。

    吓唬也够了,颜良冷峻的表情忽然一变,转瞬又变得一脸和蔼。

    “岳丈大人别怕,小婿没别的意思,其实就是担心你的安危。你想啊,刘表正在跟小婿我交战,岳丈大人你若是迁到他的地盘,万一他对岳丈大人你心生歹意,却当如何是好。”

    颜良一脸诚恳,语气极是关心。

    黄承彦被颜良的变化多端弄得心神恍惚,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擦着额头的汗连连称是,还得自嘲自己糊涂。

    “多亏贤婿你提醒,那我这就回黄家庄。今后哪里也不去,绝不让贤婿你担心挂念。”

    黄承彦这时也改口称颜良为“贤婿”,语气中还有几分讨好的意思。

    颜良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却又道:“黄家庄离襄阳极尽,也不太安全,这样吧,岳丈大人干脆把一家迁往新野去,咱们一家人住得近点。小婿也好就近照顾,向你老人家尽孝。”

    黄承彦心里咯噔就是一声响。

    他原是想今天先把颜良糊弄过去,改天有机会时,再偷偷的举家南迁,却没想到颜良竟要把他们黄家全迁往新野,若是如此,今后住在颜良的眼皮子底下。哪里还会有避走的机会。

    念及于此,黄承彦忙是笑道:“贤婿的孝心老朽甚是感动。只是贤婿你军事繁忙。老朽又岂好给你添麻烦。”

    颜良哈哈一笑,摆手大咧咧道:“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能为岳丈大人敬孝,小婿高兴还来不及,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紧接着,颜良也不给黄承彦推辞的机会。当即向左右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护送本将的岳丈大人去往新野。”

    颜良号令一下。那些虎熊的亲兵二话不说,大步上前。拽着一辆辆骡车就改道向北。

    “贤婿,你听我说……”

    黄承彦那个急啊,yù待分辩,颜良却拱手道:“小婿还有军务在身,就不亲自送岳丈大人了,待回新野之后,小婿再向岳丈大人请安。”

    说着,颜良一夹马腹,纵马便扬长而去,转眼便飞奔无影。

    看着那滚滚远去的尘雾,黄承彦一脸憋屈和无奈,却只能摇头慨叹,任由着颜良的亲军们,硬拉着他这一家老小向新野而去。

    纵马如飞的颜良,过新野而不入,时隔数rì后,再次回到了宛城。

    此时的宛城,仍沉浸在那场“奇迹”般大胜的喜悦当中,颜良的到来,让这座城市很快又重新紧张起来。

    从比阳和朝阳抽调出来的南线军队,陆续的抵达宛城,不出数rì,宛城的兵马数便量达到了一万五千之众。

    兵马集结的同时,颜良又派细作深入关中,四处散播传言,声称他联合袁绍,从东面和南面,同时对关中发起进攻。

    为了把这场戏演得足够真实,颜良不rì便率军由宛城北上,进抵南阳君西北方向,距离武仅百里的析县,并派出前锋侦骑,开始频繁的对武关一带进行侦察……长安城。

    入chūn已久,冬rì的余寒却依然逗留不去。

    相府中,气氛一片凝重。

    曹cāo手盯着那道武关方面发来的急报,焦黄的脸sè闪烁着复杂的神sè。

    “颜良前锋已逼近武关,大有进犯关中之势,诸位如何看待此事?”

    曹cāo将手中的情报一丢,沉着脸问道。

    左右众谋士各抒己见,不少人都对颜良进犯看得相当严重,毕竟,在不久之前,颜良才刚刚打败不可一世的西凉军,风头正盛。

    况且,传言还声称,颜良还结连了袁绍,意图齐攻关中。

    他们可以不把颜良放在眼里,却绝对不敢小视袁绍。

    议论纷纷中,郭嘉却道:“袁绍身体欠佳,无心统兵西进,如今正忙于收取中原诸州,岂会突然发兵攻打关中,属下以为,颜良不过是假借袁绍之势,虚张声势而已,不足为虑。”

    一句“虚张声势,不足为虑”,说得倒是轻松,却不足以平伏曹cāo的忧虑。

    曹cāo是给颜良折腾怕了。

    他沉思半晌,并未就郭嘉的话做出评价,却将目光转向了荀彧,“文若,你怎么看?”

    荀彧沉默了一阵,缓缓道:“颜良屡番以弱胜强,说明此人确有过人之处,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想要消灭此人当非易事。而丞相眼下最大的敌人是袁绍,最先要做的是平定关中,何必跟这个颜良纠缠不清。”

    荀彧的看法与众人全然不同,这让曹cāo眼前一亮,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是这么想的,咱们与其想着如何对付颜良,何不转换一下思路,和这个颜良化敌为友,反过来利用他来钳制袁绍呢。”

    一席话,瞬间让曹cāo有醍醐灌顶般的省悟。

    “对啊,我最大的敌人是袁绍,颜良这厮虽然可恨,却必非腹心之患,何必跟他斗个没完没了……”

    恍恍之下的曹cāo,神sè顿时振奋起来,忙道:“文若言之有理,继续说下去。”

    荀彧接着道:“彧以为,丞相可借天子的名义,下诏授以颜良官职,以安抚其心,而且丞相还可以……”

    话到嘴边,荀彧却干咳了几声,似乎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话。

    “文若但说无妨。”曹cāo摆手催促道。

    荀彧便道:“而且属下听闻丞相有一女陷于了颜良之手,彧以为,何不顺水推舟,将之嫁与颜良,如此一来,便更可笼络其心。到时就算颜良不去与袁绍为敌,只要他不对关中存有染指之心,那对丞相来说就是莫大的好处。但不知丞相意下如何。”

    荀彧这是要劝曹cāo去“和亲”。

    这种事曹cāo也不是没干过,官渡之战前为了安抚江东,他就曾把一女儿嫁给了孙策的弟弟。

    但那是自己主动嫁女,而现在,自己的女儿已落入颜良之手,自己是被迫如此。

    这让曹cāo很不舒服。

    荀彧见曹cāo似有不愿,便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大局为重,还请丞相三思。”

    听得此言,曹cāo心头微微一震,不禁陷入了沉思。

    荀彧说得对,大局为重,暂时的隐忍是对的,更何况,自家女儿恐怕早已被颜良那个匹夫糟蹋,干脆就顺水推舟,也保了女儿的清白。

    思虑再三,曹cāo长叹了一声,那般表情,显然是同意了荀彧的提议。

    荀彧暗松了口气,却又笑道:“丞相能放眼全局,实乃天下之幸。不过丞相放心,咱们颜良这官也不是白封的,彧这里还有一道棉里藏针之计。”

    一听此言,曹cāo本是黯淡的脸sè,陡然间为之一振……武关南二十里,颜军大营。

    两天前,颜良率领着一万五千人的大军,在武关前扎下了营盘,摆出一副即将攻关的态势。

    武关隶属于京兆郡,位于该郡的东南端,是由南阳进入关中的最重要关口。

    几百年前,汉高祖刘邦攻入关中,覆灭秦朝之战,正是走这武关道,避开秦军主力才能率先攻破关中。

    此前,武关本为西凉军所据,宛城大战后,马超等西凉军大败而归,实力大损,再无力守武关,曹cāo便趁机派兵接收了此关口,以作为他防御南阳的屏障。

    颜良yù入关中,必破武关。

    于是在安营扎寨后的第二天,颜良便派士卒四下砍伐树木,大造云梯、冲车等攻城器械,俨然将要强行攻关势。

    实际上,外面演戏的时候,颜良却在帐中与诸将饮酒作乐,把这场武关之行,权当作是一次郊游而已。

    这rì近午时,颜良正在帐中与诸将畅饮,帐外亲军忽然来报,言是营外有一文士,自称是朝廷谒者毛玠,特奉汉帝之命,前来给颜良下旨。

    曹cāo,你终于还是熬不住了吧。

    颜良欣然道:“看来曹丞相是派人来给本将送礼来了,请这位毛谒者进来吧。”

    过得片刻,毛玠手捧着一道黄卷,神情肃穆的进入帐中。

    颜良也不起身相迎,尚自顾自的饮着酒。

    毛玠眉头微微一皱,却只得干咳一声,高声道:“谒者毛玠,奉皇帝陛下之命前来宣旨,颜良还不接旨。”

    按照礼议,接皇帝旨要焚香跪拜,行一番大礼。

    颜良却没那个心情,向一个傀儡下拜,只摆手道:“皇帝有什么旨意,你只管念吧,本将耳朵不聋。”

    颜良的无礼,令毛玠脸sè顿时悦,却又不敢发作。

    尴尬了一会,毛玠只得展开圣旨,大声念道:“颜良有功于国,今特封颜良为右将军,宛城侯,领兖州牧。”

第一百三十六章 曹操大方吗?

    颜良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曹cāo果然是给自己送官职来了,而且还送了好大一个官衔。

    按照汉廷军制,全**队最高统帅为大将军,其下依次是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和卫将军,然后就是前、后、左、右四将军,此八位将军乃zhōng yāng军阶。

    八将军之下,又有四征、四镇、四平、四安等将军,再往下是讨逆、破虏等杂号将军,然后才是中郎将、校尉。

    颜良从越骑校尉,一下子跳到右将军,连跨四个阶层,简直是坐着火箭在往上窜。

    当然,这右将军的名头虽大,也仅仅只是一个名头而已,若非手中有实力,就算是直接做了皇帝,别人也当你是个屁。

    颜良现在有了实力,再有一个右将军之名,便可名正言顺的开府封官,招兵买马,对外还可以声称自己是堂堂正正之师,是为了朝廷而战。

    那刘备不就是顶着个左将军、豫州牧的头衔,到处招摇撞骗的么。

    至于那什么兖州牧、宛城侯之类的虚衔,无非就是听起来漂亮而已,也就那么回事。

    听得毛玠宣读完旨意,颜良如愿以偿,心情爽快,当下就想要接旨。

    这时,旁边的贾诩,却向颜良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接旨。

    “佯攻武关,逼曹cāo封官,明明是你这老滑头献的计策,现下曹cāo中计了,你却又为何劝我不要接受?”

    颜良心中顿生狐疑。不过他洞察人心,很快就意识到,毛玠宣读的这份旨意中,必然暗藏着什么玄机,自己一时未明,但贾诩却先听了出来。

    念及于此,颜良话到嘴边。便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当下他哈哈一笑,“毛谒者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来人啊,先送毛谒者去休息,好待招呼。休得慢怠。”

    毛玠一愣,忙道:“可是颜将军,陛下的旨意还在这里,你是不是……”

    “圣旨又没长翅膀,飞不走,改天再接不迟。”

    颜良随口推拖,摆手叫左右将毛玠请出。

    毛玠一走,帐中已无外人。

    颜良便将目光转向贾诩,“文和先生,方才你劝我不要接旨。你到底看出了什么?”

    “这右将军的军职和宛城候的爵位都没什么,不过这兖州牧一职,将军难道不觉得其中另有玄妙吗?”贾诩捋着白须,笑眯眯道。

    “兖州牧……”

    颜良默念着这三个字,眼珠子转来转去。陡然间,眼中闪过一丝异sè。

    “哼,好个曹cāo,果然够jiān,送个官还这么yīn险。”

    颜良冷哼了一声,脸上流露出讽意。

    方今乱世。光顶着州牧之类的头衔是没用的,占着地盘才是王道。

    似刘备顶着个豫州牧的头衔,谁又曾真当他是豫州牧。

    先前时颜良也只把那兖州牧当作是虚衔,没怎么在意,但经贾诩一提醒,却才看穿了曹cāo其中yīn险用意。

    兖州眼下在谁的手里?当然是袁绍了。

    颜良一旦接了受了兖州牧这个头衔,就等于向袁绍宣布,老子我才是兖州之主,你袁绍是占了我的地盘,还不快还回来。

    如此一来,就等于在公然向袁绍这个天下第一大诸侯挑衅。

    很明显,这是曹cāo故意所为,目的就是挑起他和袁绍的争头。

    虽然说颜良也不是没得罪过袁绍,他也不怕袁绍,但那也仅是私下里的冲突。

    倘若自己接受了兖州牧之职,就等于向天下人公开宣布:我,颜良,从今往后就要跟袁绍对着干了。

    袁绍是个要面子的人,在南阳刚刚经历过战火洗礼的这个时机,跟袁绍公然决裂,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将军一眼就识破了曹孟德的诡计,当真是英明。”贾诩笑呵呵道,不忘恭维颜良一句。

    颜良沉吟了半晌,却又道:“曹cāo这一招是够yīn,不过光是右将军之职似乎还不够,这州牧的头衔还是有点用处的,本将还真是想要。”

    右将军有开府委任军官的权力,州牧同样有委任太守等地方文官的权力,颜良身为一方诸侯,既是武将的领袖,又是文官的领袖,兼有右将军与州牧之职自然是最好。

    顿了一顿,颜良向贾诩笑道:“文和先生,既然你先看穿了曹cāo的yīn谋,想必已有应对之策,这件事就看你的了,你务必要为本将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应对之策。”

    “啊?”贾诩顿时尴尬在了那里。

    显然贾诩以为,颜良最多是不接受兖州牧的头衔便罢,却没想到他的这位主公还这般“贪心”,兖州牧之位也要,还要不得罪袁绍。

    “这可真是个难题啊……”

    贾诩指尖冥思苦想,指尖敲击着额头,而颜良却只顾闲饮美酒,轻松得紧,一点都不cāo心的样子。

    半晌之后,贾诩紧皱的眉头松开,眯起的双眼中,再度闪过几分诡秘。

    颜良看他那表情,马上就知道,自己这位毒士又有了“馊主意”。

    贾诩遂移座近前,附耳将自己的计策向颜良道来。

    颜良听着听着,脸上也露出坏笑,不禁向贾诩竖起拇指,感慨道:“我说文和先生,你果然不愧是在曹cāo身边做过事的人,也沾染了咱们曹丞相的习气,当真是够yīn啊。”

    “将军这是在夸老朽的,还是在损老朽呢?”贾诩一脸无辜。

    颜良哈哈大笑……当天傍晚,颜良在军中设下小宴,热情的款待了毛玠这位来自于长安的谒者。

    在开宴之前,颜良很正式的焚香摆案,以应有的礼仪接受了朝廷的圣旨。

    当然,颜良又以甲胄在身为由,拒绝了下跪。

    颜良态度的转变,让毛玠既感到疑惑,又感到欣慰。

    其实毛玠出使之前就知道,对颜良兖州牧之封,乃是荀彧向曹cāo献上的计策,为的就是挑动颜良和袁绍斗争。

    不过毛玠知道贾诩归顺了颜良,深知这位毒士的厉害,只怕贾诩帮助颜良看穿了圣旨中的玄机,拒绝接旨,亦或颜良大怒之下,自己xìng命还要堪忧。

    但是现在,一切的顾虑都没有了,颜良如此痛快的接旨,让毛玠感到由衷的如释重负。

    颜良为了表示好客和热情,特地挑选了几名营jì,弄舞助兴。

    鼓乐靡靡,美酒浓郁,几巡酒过,帐中的气氛愈加轻松。

    “孝先啊,本将替曹公剪除了几部西凉诸侯,也算给曹公平定关中出了大力,老实说,他送给我这么几个虚衔,一点都不吃亏。”

    颜良借着佯醉,挑明了曹cāo先前的jiān计。

    毛玠不想颜良如此“口无遮拦”,被戳穿了之后,顿时有点尴尬,他一时不知如何以应,只好低头赶紧饮几口酒,以掩饰心虚。

    “还有啊,当初曹公官渡兵败时,本将不远千里奔赴许都勤王,生生从袁军刀下救出了曹公的千金,说起来,本将还是曹家的救命恩人,就算这,曹公是不是该知恩图报呢。”

    颜良这是想试着再从曹cāo那里榨点油水出来。

    毛玠心中郁闷,心想什么千里勤王,你突袭许都,明明是去趁火打劫的。

    不过忽然间,毛玠猛又想起了一件事。

    尴尬的脸上,顿露笑意,毛玠便拱手笑道:“将军的功劳,丞相岂会忘记,所以此番除了朝廷对将军的封赏之外,丞相还有一些私人的谢礼。”

    说着,毛玠便将一道书信从怀中取出,双手奉给了颜良。

    “私人的谢礼,曹cāo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颜良好奇心顿起,便将那书信接过了看了一看,看罢后,脸sè不禁掠起了一丝意外之sè。

    那是曹cāo的亲笔信,他在信中声称,愿把女儿曹节嫁给颜良,从今往后,曹颜两家便结秦晋之好。

    “有意思,曹公原来是想请本将做他的女婿啊。”

    颜良说着,将那书信示于左右。

    毛玠笑呵呵道:“将军乃当世英雄,曹公乃当朝丞相,而交军与曹公又有共同的敌人,若能结为秦晋之好,正是门当户对也。”

    曹cāo这是想用结亲的手段来拉拢自己,这一点颜良岂能不清楚。

    不过曹cāo说得出有道理,如今袁绍势强,不仅仅是他颜良的最大敌人,正是天下诸侯最畏惧的敌人。

    自古以来,以弱敌强,无非是合纵联盟,协手对抗强敌。

    曹cāo的这个提议,虽然是出于为自己利益设想,但对颜良来说,也未必就是件坏事。

    忽然间,颜良又想起了曹节那俏丽的容颜,还有那一rì被自己剥得赤条条的样子,心中禁怦然一动。

    颜良遂将目光转向贾诩,征询他的意见,这位毒士微微笑着,暗暗向他点头。

    贾诩既也赞面,颜良便无顾虑,便欣然应诺。

    毛玠大喜,忙又道了一番两家结好的场面话,更对颜良是连连敬酒。

    几杯酒下肚,颜良却话锋忽然一转,“这门亲事本将就应下了,烦劳毛谒者回长安之后,转达本将对曹公的敬意,此外,还请毛谒者将本将的这道上表顺便带回,上于皇帝陛下。”

    说着,颜良暗意一眼,贾诩便将早就准备好的一道上表,递给了毛玠。

    “将军客气了,举手之劳嘛。”

    毛玠很痛快的应下,顺手将那道上表打开扫了一眼。

    只一眼,毛玠的脸sè却是刷的大变。RQ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又羞又恨

    颜良的这一道上表,中心意思其实也很简单。

    他在表中对曹cāo的死敌,四世三公的天下第一大诸侯袁绍,大肆的盛赞了一番,赞袁绍之功绩,盖世无双,乃两汉四百年来第一大功臣。

    一番长篇大论,让颜良自己都感到肉麻的盛赞之后,他在最后上表,请汉帝策封袁绍为王,以表彰其无可比拟的功绩。

    毛玠看到这道上表后,不惊骇才怪。

    当初汉高祖扫平异姓诸王,立下祖制,非刘氏而王,天下共击之。

    故两汉以来,凡称王者,往往成了权臣篡位的前奏。

    颜良为袁绍向汉帝上表请封为王,这等于帮袁绍为最终的代汉篡位做铺垫。

    曹cāo想借着为颜良封兖州牧和结亲的手段,拉拢颜良,顺便激怒袁绍。

    颜良则为袁绍请王位,以这种方式来安抚袁绍,以抵消化解自己领兖州牧之后,对袁绍所造成的不利影响。

    熟知三国的颜良,当然深知袁绍野心极大,早有代汉自立的野心,自己这一道上表自是正中其下怀。

    毛玠是聪明人,立时就识破了颜良的用意,自是惊讶于颜良竟有如此妙计,轻易就化解了荀彧的计策。

    “区区一件小事,毛谒者如果觉得不方便的话,本将可自派人赴长安向天子献表。”

    颜良淡淡笑着,打断了毛玠的思绪。

    毛玠清醒过来。犹豫了片刻,只得勉强笑道:“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玠当然可以帮将军这个小忙。”

    毛玠只是一名使者,且已完成了曹cāo交待给他的任务,颜良这道上表虽然暗藏玄机,但他也无法阻止,与其拒绝。何不做一个顺水人情。

    见得毛玠应允,颜良和贾诩暗视一眼,眼中各闪过一丝诡笑。

    接着颜良便把毛玠肩一搭。大笑道:“毛谒者果然快人快语,本将就喜欢你这样的人,来。咱们继续喝。”

    颜良的兴致再起,帐中酒宴的气氛又高涨起来。

    毛玠心中无奈,却只能陪着笑脸,任由着颜良和他那班虎狼诸将灌酒。

    一夜的畅饮,只把毛玠灌得是七荤八素,差点把胃给翻出来。

    当天这场宴饮之后,颜良并未急于让毛玠携表回长安,而是让他跟随着大军一同班师回新野。

    在那里,还有一个人需要毛玠来做思想工作……三天后,新野。右将军府。

    颜良接受朝廷策封的消息传回新野后,黄月英第一时间就把自家府匾作了更换。

    军府东院的阁楼里,曹节已经被软禁了整整数月。

    自前番被颜良“施暴”,差点丧失了贞节之后,曹节就变得很乖。不再大吵大闹着耍丞相千金的脾气。

    曹节的xìng格并未变得温顺起来,她只是不敢于乱砸东西,但对那“服侍”她的婢女们,依旧横眉冷对,没什么好脸sè。

    这rì午后,正自烦闷的曹节。枯坐于堂中。

    大门忽的被人推开,抬头时,颜良大步而入。

    自那一天的不愉快后,曹节就再未见过颜良,如今事隔数月,猛然间再见,她的心一下子就悬到了嗓子眼。

    当天那令她羞耻的场面,和颜良如野兽般的举动,瞬间浮现于脑海,让她无法克制的紧张了起来。

    “曹小姐的脸sè看起来很不错,看来本将把你养的还算可以。”

    颜良言语“轻薄”,如进自己家门一样,大步就闯了进来。

    准确的说,这里就是他的地盘,他想怎样就怎样。

    曹节见颜良走上前来,神经立时紧绷起来,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缩,顺势将自己的衣衫拉紧。

    她那紧张兮兮的样子,另有一番韵味,反令颜良不禁多看一眼。

    “紧张什么,本将又不会吃了你。”

    说话间,颜良已近一步之前,他已经能够嗅到曹节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体香。

    曹节身子缩得愈紧,颤声道:“你……你想做什么?”

    颜良逼至近前,目光肆意的盯着曹节那惶恐,却又故作镇静的俏脸蛋。

    那肆意的眼神,越盯越让曹节感到慌张,脸畔是红晕骤生。

    眼神侵凌一番后,颜良心中暗笑,忽然间身子往后一撤,退至了一个“有礼”的距离。

    “曹小姐不要多想,本将只是来探望一下你这位贵客,顺便还为小姐带来了一位故人。”

    说着,颜良招了招手。

    门外的亲军看到手势,忙是匆匆而去。

    过不多时,毛玠便步入了堂中。

    他一看到曹节,顿时面露喜sè,几步上前躬身施礼,口称:“毛玠拜见小姐。”

    毛玠近曹cāo信任的近臣,平素多有出入相府,曹节自然也识得。

    她被软禁在此已久,如今头一次见到父亲的人,自是大喜不已。

    “两位先聊着,颜某就不打扰了。”

    颜良很大度的退出了堂外,看似在堂前欣赏院景,却不动声sè的倾听堂中的对话。

    “毛大人,你可是来救我的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颜良这个禽兽的魔爪,你都不知道,这些rì子以来我是怎么过来的……”

    曹节也没多动脑子,只一厢情愿的认为毛玠是来带她走的,更是一口气压抑的怨气,一通的便都宣泄了出来。

    毛玠很认真的倾听着曹节的抱怨,直到这位曹家小姐口干舌躁,气喘吁吁,无力再抱怨为止。

    这时,毛玠才叹道:“小姐受的委屈。下官也着实难过,不过下官此来,却并不是带小姐回长安的。”

    “不是带我走,那你为何在此?”

    曹节的心情旋即褪sè,情绪一下子又紧张起来。

    毛玠干咳了几声,一脸苦涩道:“实不相瞒,下官此来。一是奉天子之命,向颜将军授以官职,这二来嘛……”

    听得天子竟然给颜良授时。曹节已是心中吃惊。

    她自然知道天子只是她爹的傀儡,天子给颜良授官,就是她爹在给颜良授官。

    可是。颜良明明是父亲的敌人,父亲不发兵攻灭他也就罢了,却为何反要给他授官?

    一直软禁在府中,不知外面天翻地覆的曹节,当然不知曹cāo的苦衷。

    这时,顿了一顿的毛玠,却给了她第二个,如晴天霹雳般的震惊。

    “这二来嘛,下官乃是奉了曹丞相的委托,特来做媒。将小姐许配来颜将军。”

    “什么!”

    曹节惊叫一声,神sè茫然惊骇,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般。

    毛玠早料到她会这般吃惊,只好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曹节这才确实自己的耳朵没问题,但她紧接着就认为。难道父亲受了什么刺激,脑袋变坏了不成,岂能将自己许给颜良这个禽兽。

    这是整个曹家的耻辱!

    惊骇之下,曹节顾不得体面,冲着毛玠就大叫道:“爹爹他为什么要把我嫁给那个匹夫,那可是曹家的仇人。爹爹应该发兵灭了他才是!”

    面对着曹节的叫嚷,毛玠摊了摊手,无奈的叹道:“丞相也想啊,只可惜,现在的颜良,已不是丞相能够奈何得了的了。”

    尽管曹节惊怒万分,但她还是从毛玠的无奈中,看出了几分异样。

    “毛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告诉我啊。”稍稍冷静下来的曹节,催问道。

    毛玠这下将颜良如何大败西凉大军,如何破解三路之敌,十万强敌的围攻,又如何兴兵威胁长安,逼得曹cāo不得不出此下策。

    听罢毛玠的黯然解释,曹节的俏脸重新为惊怖所占据。

    那种惊怖是前所未有的,即使当初颜良向她“施暴”时,都未曾有过。

    西凉军有多强,颜良有多少兵马实力,曹节还是知道的,她怎么也不相信,颜良这个武夫,竟然能够强到如此地步,这般绝境也能逆转过来。

    “怎么会这样……那姓颜的,明明只是个无耻的匹夫,他怎能……”

    曹节震惊之下,语无伦次的喃喃自语着。

    毛玠接着又叹道:“丞相如今正处困境,无论如何也要安抚住颜良,还望小姐能够以大局为重,安心的接受这桩婚事吧。”

    曹节陷入了沉默,湿润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神sè。

    身为曹家的女儿,她岂能不明白父亲的困境,身为曹家的女儿,她又如何能不为父亲分忧。

    只是,心存的那份傲气,却让她觉得嫁与颜良是一种委屈。

    “大局为重,还请小姐应允。”

    毛玠眼见曹节犹豫,无奈之下,只好深深一躬,诚然的恳求。

    犹豫中的曹节,脑海中猛又想起了那一rì的惊心动魄。

    却不知为何,潜意识中除了惊与羞,恨与恼外,还有一种她自己也说不出的感觉。

    正是那奇怪的感觉,还有毛玠的恳求,迫使她接受眼前的事实。

    沉默片刻,她轻叹了一声,幽幽道:“既是父亲有命,我焉敢不从,嫁就嫁吧。”

    毛玠闻言大喜,方才如释重负,忙又讲了一番道理,安慰了曹节一番,然后才放心的告退。

    堂中那二人的对话,颜良听得清清楚楚。

    派人送走了毛玠,颜良再次走进了堂中。

    曹节见得颜良那英武的身姿,想到自己不久就要嫁与眼前人,那种又恨又羞的复杂情绪,让她脸上情不自禁的涌满了红晕。

    这时,颜良却淡淡道:“结亲之事,想必你已知道,本将也不缺女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如果不愿意,大可一走了之,本将不会拦你。”

    说着,颜良拂袖转身,让开了一条路。

    那曹节原以为颜良巴巴的想高攀于她,却没想到颜良根本没把她当回事,一瞬间,她又感觉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羞辱。

第一百三十八章 顺从的女人才有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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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节生得虽算不得国sè天香,却也颇有几分姿sè,作为男人,如果颜良说不喜欢这样的美人的话,他自己都会骂自己虚伪。

    而且颜良确实也需要和曹cāo结亲,利用这桩政治联姻,从某种程度上对抗袁绍的威胁。

    但这并不意味着,颜良就能够去容忍一个自诩高贵,整天朝自己翻白眼的女人来做自己妾。

    想要做我颜良的女人,就必须要先学会顺从,这是底线,否则纵使你有沉鱼落雁之sè也是枉然。

    颜良就是要压下去曹节那所谓高贵的自尊,让她在自己面前俯首。

    此时的曹节,心情复杂之极。

    颜良的不屑挽留,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而颜良的容许离开,又让她惊喜不已。

    这么多天来,她所盼望的不正是逃出颜良的“魔爪”吗。

    可是,那一瞬间的惊喜后,曹节却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如果我就这么走,爹爹的联姻之策就成了泡影,那我这做女儿的又岂非不孝,就算回去长安,又有什么脸去见爹爹……”

    “……再者,人人都知道颜良是个残暴的禽兽,我落在他手里这么久,别人又会怎么想呢……”

    渐渐的,曹节心里的天秤开始倾斜,明明她巴不得立刻离开这时,但心里却有一个声音,不断的以各种的理由,劝说自己留下来。

    看着沉默不语。脸sè变化不定的曹节,颜良嘴角却微微一撇。

    颜良洞察人心,曹节的这点小心思,颜良其实早有所料,若不然,他又怎会如此坦然的敞开大门让她走。

    “曹小姐,你到底是走还是不走。那位毛谒者马上就要上路回长安,你再不走的话可就来不及了。”

    颜良看穿了曹节心思,反而越加的不屑留她。

    曹节贝壳齿轻咬着红唇。明眸中闪烁着犹豫不定,思绪如cháo,辗转反覆半晌。终是轻轻的叹了一声气。

    那一声轻叹之后,她所有的傲慢都烟销云散,那一张俏脸上,生平头一次流露出几分卑微。

    “婚姻之事,父母做主,既是父亲已定下了这亲事,如若将军不嫌弃,妾身甘愿服伺将军一生一世。”

    曹节低低说着,脸畔已是绯sè如cháo而生。

    这一番话,意味着她宣布“投降”。终于抛去所谓的高贵,选择向颜良低头。

    不管她真心也好,无奈也罢,眼前这番识趣的态度,却让颜良感到舒服了很多。

    颜良表情也缓和了几分。“既然曹小姐愿意,那本将就没什么说的了,不过本将还要提醒曹小姐,本将已有妻室,你即使嫁过来的话,也只能做妾。”

    正所谓糟糠之妻不可弃。黄月英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义无反顾的嫁给了自己,知书达礼,把个家打理得井井有条,让颜良无后顾之忧。

    不仅如此,黄月英还用她的智慧,为颜良献上了损益连弩,助自己成就了宛城之战的威名。

    如此智慧与美貌都堪称当世无双的妻子,颜良如何能忍心降她为妾,只为腾出位置来给所谓的丞相之女。

    曹节本是羞涩的神sè,却陡然间一变。

    她本是想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就算不得已嫁与颜良,那也得是正妻,却没想到颜良竟然让她这堂堂丞相之女,去做妾室。

    曹节的自尊心,又受到了打击。

    颜良见她又面露不悦,便道:“看样子曹小姐是有的不满,即是如此,那曹小姐就自便吧。”

    说着,颜良就作势往外走。

    说出去的话等于泼出去的水,事已至此,曹节别无选择。

    眼看颜良要走,曹节心中一急,赶忙上前一步将颜良袖子扯住,红着脸道:“将军误会了,妾身并无不愿,做妻也好,做妾也罢,只要能服伺将军,妾身都愿意。”

    一急之下,曹节下意识的就说了这一番卑微之词,话出之后,就连曹节都惊奇于自己的“不知羞耻”。

    话说到这里,曹节这头小野马,已是完全臣服在了颜良身下。

    颜良并非冷血无情之人,身后的佳人已抛下颜面,楚楚可怜的向自己低头,他又岂会再无半分温存。

    于是颜良猛的转身,猿臂一伸,冷不防的把曹节拉入了怀中。

    尚不及反应时,曹节就惊羞的发现,自己身子已紧紧的贴在了颜良的胸膛前。

    那坚实的胸膛,紧紧的挤压向自己的胸脯,只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而颜良的目光,则肆无忌惮的在她的脸上游移。

    这一瞬间,曹节心中竟是怦然而动,仿佛有一头小鹿顶撞着胸口,急不可奈的要冲将出来。

    心中,那莫名的羞意,跟着泛滥而生。

    “将军……”

    羞怯之下,曹节禁不住低低的哼吟了一声。

    那一声“将军”,娇柔无限,就如同一双小手在颜良的心头轻轻的挠了那么一下,直令他心头怦然一动。

    心情荡漾之下,颜良俯下身去,在她的唇上狠狠便是一吻。

    曹节没想到颜良如此“放肆”,尚未成婚便敢侵凌自己,惊羞之下,本能的就挣扎起来。

    颜良却铁臂紧紧抱着她,根本不容她反抗,只粗鲁的品味着她的香唇,舌头更是撬开她的两边唇瓣,直入香口中肆意的搅动。

    曹节羞得是满脸胀红,只是,却不知为何,给颜良这般强吻片刻后,她整个便酥软无力,再无力气挣扎,只凭由他肆意。

    甚至,不知不觉中。她神智迷离,一双手儿竟是下意识的抚上颜良背,试图迎合起他的亲吻。

    当曹节情难自抑时,颜良却突然间放开了她。

    不知所以的曹节,睁开眼时,颜良却正笑眯眯的欣赏着她chūn光泛滥的表情。

    这时曹节才猛然清醒过来,一想到自己方才竟然放弃了抵抗。不知“羞耻”的迎合颜良的侵凌,整个柔弱的身儿,便如被烈火包裹一般。极是难为情,恨不得找个地缝进去。

    颜良这是软硬兼施,故意要撕下去她的伪装。让她显露出本来的xìng情。

    事实证明,曹节果然是个外刚内热,一个闷sāo型的美人。

    “成婚之rì,本将再来好好抚慰你,今rì还有正事要做,你就先休息吧。”

    说着,颜良已大笑着转身扬长而去。

    曹节痴痴怔怔的看着颜良那英武的身影离去,直到许久之后,方才从滚滚的羞意中抽身出来。

    “曹节啊曹节,你嫁于他是出于无奈。却怎能如此不知羞耻的迎合他……”

    曹节心中抱怨着自己。

    那颤抖的手儿,却不自觉抚在了唇边,脑海中,情不自禁的又回想起了方才自己被侵凌的画面。

    那心底的一池chūn水,早已被吹皱……扬长而去的颜良。说起来也没什么正事,他是要急着去见妻子。

    男人三妻四妾,在这个时代是天经地义之事,以黄月英的知书达礼,她自然是不会有异议的。

    但颜良为了尊重妻子,事先自要跟她先讲一事。

    方出了偏院。正打算前往正房时,周仓却匆匆而来,言是那位田丰先生要见他。

    “田丰,这个倔强的老头,终于吭声了,走,去看看他。”

    颜良临时改了主意,遂离将军府,策马直奔城西的一间大宅而去。

    那是新野城中,除了颜良的将军府外,最豪华的一间大宅。

    当初颜良看重田丰的智谋才华,拿袁谭把他从袁绍的大牢中换了出来,田丰一到新野,颜良连一面都没见,就把他送进入了这间大宅中软禁。

    这一方面是颜良忙于应对四面强敌,另一方面却是因为颜良深深了解田丰的xìng格。

    此人号称刚而犯上,绝对是当世一等一的刚烈脾气,以他这种xìng格,如果颜良当面劝降的话,田丰定是会断然拒绝,搞不好激怒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不并非没有可能。

    所以颜良干脆就不理他,直接把他软禁起来,用时间来一点点消磨他刚烈的脾气。

    事隔月余,田丰终于最先沉不住气了,这正是颜良所要效果。

    策马来到大宅,颜良信步进入了大堂,一眼望去,一个形容瘦削,眉头紧锁,一脸深纹的老者,正绷着一张脸干坐在那里。

    那老者就是田丰,一个整天苦大愁深,板着脸的河北名士。

    “元皓先生,听着你要见本将,不知所为何事,是下人们哪里照顾的不周吗,缺吃还是缺穿了,尽管开口。”

    颜良大步而入,旁若无人的坐在了主座上。

    田丰生冷的目光shè向颜良,仿佛看着杀父仇人一般。

    颜良却表情闲然,完全没把他的含有敌意的目光当做一回事。

    死盯了颜良半晌,田丰忽然冷冷道:“颜子义,你可知罪?”

    “靠,这个田丰果然是有xìng格,我绑了不少大才,敢反过来向我问罪的还是头一个,看来这块石头还是没被磨平啊。”

    颜良心中暗忖时,嘴上好好奇道:“本将何罪之有?”

    “你受袁公知遇之恩,不思回报,却公然背叛袁公,此等不忠不义,人神共愤的大罪,你难道就一点都不知后悔吗!”

    田丰一字一句,字字如刀,那般气势,俨然在过堂审讯一般。

    颜良却冷笑一声,不以为然道:“本将还以为元皓先生有什么新鲜的说教之词,没想到又是这种陈词滥调。田元皓,本将倒想反问一句,你可知罪?”

    田丰自以为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满腹大道理想要教训颜良,却没想到给颜良反问了回来。

    听得那“你可知罪”四个字,田丰本是冷峻严肃的表情,顿时掠过几分茫然。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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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倔强的老头

    我田丰忠于袁公,为了袁公的大业,宁可冒死进谏以至被下狱,我有何罪?

    田丰愣怔一下,爬满深纹的老脸上怒意陡生,张嘴就要斥责颜良。

    “元皓先生先别急着发怒,不妨听本将把话说完。”

    颜良手一摆,把田丰到嘴边的话给堵了回去。

    田丰衣袖一拂,冷哼道:“老夫就听听你有何狡辩之词。”

    田丰的态度,可以说是相当的“恶劣”,以颜良的xìng情,岂能容许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这般嚣张。

    不过颜良却并没有发怒,他深知田丰天生就是这种刚烈之人,对付这种人,就要适当的改变一下策略。

    当下颜良只淡淡一笑,问道:“本将想问先生一句,这天下是汉帝的天下,还是袁绍的天下?”

    田丰迟疑了一下,只得道:“天下当然是刘氏的天下。”

    汉帝为傀儡,汉家的天下早为天下诸侯所瓜分,颜良这一问看起来颇为幼稚。

    实际上,却正切中了田丰这等名士的软胁。

    无论是袁绍也好,曹cāo也罢,乃至他们麾下的文武群臣,虽为争天下打得头破血流,却都以匡扶汉室社稷自居。

    颜良笑了一笑,接着又道:“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臣,你田元皓可是天子的臣子。”

    “我当然是皇帝的臣子。”

    田丰似乎预料到颜良下一步想说什么,但却不得不按着颜良为他设下的话套。一步步的往里跳。

    颜良的神情这时变得肃然起来,眼眸中迸shè着冷峻。

    他盯着田丰,冷冷质问道:“你田丰既是天子的臣子,却反过来协助袁绍这个逆臣,攻打天子所在的许都,试问你的忠何在,你的义又何在!”

    田丰被呛得脸sè涨红。尴尬了一下,瞪眼道:“天子为曹cāo所挟持,老夫辅佐袁公。乃是为了除jiān臣,清君侧,正是为了解救天子于水火。何言不忠。”

    田丰看似大义凛然,但说话是却显底气不足。

    颜良冷笑一声,“当年天子东归,几乎御驾不保,袁绍势力最为雄厚,却不迎奉天子,匡扶汉室,反倒是人家曹cāo一弱小诸侯,将天子迎于许都,竭尽所能的供奉天子。眼下袁绍一句话就说人家曹cāo是jiān臣。他自己是忠臣,你们当天下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吗?”

    一番嘲讽之词,把田丰呛得是无言以应。

    袁绍没有及时迎奉汉帝,此乃他政治最大的失策,颜良把这短一揭。纵使如田丰亦无法辩驳。

    谁让袁绍不听他田丰的话,当初没把汉帝弄到手里来呢。

    颜良见田丰语塞,决定痛打“落水狗”,神情愈发慷慨起来。

    “袁绍犯上作乱,本将不愿助纣为虐,如今天子有感于本将的忠义。方才下旨为本将加官进爵,连天子就赞赏本将的忠义,你田元皓一个协助逆臣的不忠之人,有何资格颠倒黑白,指责本将不忠,依我看来,你才是真正的不忠!”

    颜良神sè凛然,指着田丰厉声大喝。

    田丰的身子猛然一震,那铁板似的脸上,竟是瞬间掠夺过一丝慌意。

    仿佛,颜良这一番慷慨之词,正是戳中了他的软肋,令他感到了几分惭愧。

    “袁公纵然有不对之处,但也绝非不忠之臣,你身为袁公的臣子,该忠言进谏才是,又岂能说背叛就背叛。”

    尴尬半晌的田丰,话锋不由变软了许多,此时已不敢指责颜良有罪。

    颜良知道,自己的话开始奏效了。

    镇伏下田丰的“嚣张”,颜良的表情也着缓和下来,很快脸上就堆起了几分无奈与委屈。

    “白马一役,本将立有大功,袁绍却听信谗言,反yù责罚本将。元皓先生你一番忠心,几次向他进言,他却听信郭图等小人之词,不但不采纳先生你的计策,反而将先生打入牢狱中。先生乃智慧之人,试问像袁绍这样一个亲小人,远贤臣的昏主,本将若不背他而去,难道还等着步鞠义的下场吗?”

    鞠义,他是袁绍麾下所有人的痛。

    颜良引出了鞠义这个悲剧先例,再狠狠的揭开田丰的伤疤,就是为了让田丰对袁绍彻底的绝望。

    田丰的心头,立时如被千万道针刺一般,痛苦如cháo而生。

    这位河北名士沉默了下来,再没有肃厉与激昂,只萎靡的坐在那里,满脸的忧郁与伤感,整个人完全没了先前的气势,俨然只是一个受了伤的老人。

    “唉~~”

    沉默许久,田丰长长的叹了一声。

    那一声叹,暗含着心灰意冷,暗含着落寞失望,颜良又岂能听不出来。

    颜良心中暗喜,趁热打铁道:“先生有王佐之才,袁绍非但不用,还想害先生,先生又何必还对他念念不忘,何不归顺于颜某,助我成就一番大业。”

    颜良不失时机的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田丰的身子一震,沉吟了许久,却叹道:“田某已经老了,再无心力为天下事cāo心了。”

    他虽然没有明着拒绝,但却委婉的推辞掉了颜良邀请。

    颜良心中略感扫兴,不过以田丰刚烈的xìng情,既然没有公然一口拒绝,就说明他心里其实还是有那么一丝动摇的。

    田丰所顾忌的,无非是面子而已。

    “哼,想拒绝,没那么容易,本将有的是耐心,还怕磨不到你归心的那一天么。”

    颜良心念已定,便是笑道:“先生智计无双,若不能施展所学,岂非可惜。先生若是想不通,不妨慢慢的想,本将有的是耐心,自有等到先生想通的那一天。”

    田丰神sè一震,抬起头来,看着颜良那闲然自信的表情,眼眸中是难以掩饰的惊疑与茫茫。

    “当年那个有勇无谋的颜子义,如何竟有今rì的见识与气度,袁公与之相比,竟也大为逊sè,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田丰心中是深深的震撼。

    颜良却已不yù多言,起身欣然告辞。

    尚未出门时,忽听得田丰道:“荆州是四战之地,江东孙氏早有觊觎,将军若想取就早取,免得为人捷足先登就后悔莫及。”

    田丰突然迸出这么一番话,却令颜良着实有些意外,猛回头看时,田丰却依然苦着一张脸,但神sè已比先前缓和了许多。

    田丰果然是田丰,天下智者所见略同,虽被软禁于此,却依然能断出颜良的大略。

    很显然,田丰是在故意向自己展示他强大的判断力,同时也在显示着他个固执的老头,心下已经开始松动,他所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多谢元皓先生提醒。”

    颜良拱手一谢,转身扬长而去。

    田丰注视着颜良离去,脸上却又浮现一处难以捉摸的神sè,口中喃喃着:“颜子义,颜子义,难道你当真是埋没于沙中的真金吗……斜阳洒进堂中,为那一袭婀娜的身姿,染了一层淡淡的金黄。

    书案前,黄月英秀眉微凝,纤纤素手轻扶着额头,正自盯着帛绢上的图案出神。

    忽然间,她似乎有了什么灵感,提笔在帛绢上画上几笔。

    仔细端详半晌,她却将那帛绢团了扔入篓中,接着又开始冥思苦想。

    如此反复,篓中不知不觉已是满满的废帛。

    颜良就在门外,静静的看着妻子那聚jīng会神的样子,越看越觉可人。

    禁不住,颜良轻声走到她身后,趁着她不注意,从后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

    黄月英冷不防吓了一跳,回头见是颜良,却才转惊为笑,娇嗔道:“夫君进来怎也不出声,成心想吓死妾身呢。”

    “我看夫人正专心做事,所以才不好惊扰嘛。”

    颜良一脸笑意,顺手拿起了一张帛绢,却见长面画着那些奇型怪状的图案,倒有些像损益连弩,只是看起来又似乎有些不同之处。

    “夫人是在画些什么?”颜良好奇道。

    “妾身是想把损益连弩再改进一些,好让它发挥更大的威力,只是一直苦于没什么头绪。”黄月英说着叹了一声。

    原来她依然是在为自己的大业cāo心,颜良心中是一阵的感动,禁不住在妻子的脸庞深深一吻。

    黄月英脸畔生晕,低眉浅笑,笑得是那样的美。

    “夫君此时应当还在办公事,今这么早就回来,莫非是有什么事跟妾身说。”黄月英柔声问道。

    “这个……确实是有件事,不过嘛……”

    颜良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却不知为何,他心中竟隐隐有一丝欠咎。

    他明明知道男人三妻四妾乃天经地义之事,但眼下见得妻子闲暇时,乃在为自己分忧,感动之下,便有些不忍。

    这时,黄月英却道:“将军是不是想与妾身说,关于纳那曹小姐的事。”

    颜良一怔,旋即摇头一笑,叹道:“没想到夫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嘛,我其实还在考虑……”

    颜良早已下了决定,心中却在琢磨着如何措辞,好让妻子听着能够舒服一点。

    却不料,他还在盘算时,黄月英却淡淡笑道:“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将军理应与曹cāo结亲,共抗袁绍这个大敌,既是曹cāo主动提亲,将军自当纳了这曹小姐。”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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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纳 妾

    颜良是真没有想到,黄月英竟然会如此的大度,不但毫不介意,而且是主动提出来让自己纳了曹节。

    而且,她句句都从大局出发,当真对天下的形势,合纵连横之道是了然于胸。

    一时间,颜良面带着意外的表情,不知说什么才好。

    黄月英见他这难置信的样子,不禁笑道:“夫君莫非以为妾身跟那小门小户的妒妇一般,不识大体,只知争风吃醋么。”

    一句云淡风轻的反问,让颜良一下子释然了。

    我颜良的妻子,当真是非同寻常的妻子,得妻如此,此生何撼。

    “月英,难为你了。”

    颜良将妻子的手轻轻携起,明澈的眼眸凝视着那张柔情似水,却又雍容淡雅的容颜,心中如沐chūn风一般的惬意。

    “只要夫君的心里有我,月英还有什么奢求。”

    黄月英头枕向了颜良的肩膀,语笑嫣然,甚至是媚人。

    颜良为妻子的大度感动,更为怀中柔弱媚人的娇躯扰动心波,yù念一生,呼的一下将黄月英抱起,便是坏笑着往内室而去。

    斜阳之光,细碎的洒落堂前,庭院之中,**霖霖之声悄然而起……毛玠带着颜良的回复,还有那道上表回到了长安。

    曹cāo那边,对于颜良为袁绍封王的这道上表,自然是甚为恼火,却才知颜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自己被反将了一军。

    虽然恼火,但曹cāo却无可奈何。

    三辅的西凉军实力大损,马腾和韩遂剑拔弩张,一副火拼之状,这正是他肃清关中的大好时机。

    这样一个关键的时刻,曹cāo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他只有打掉了牙齿往肚子里吞。非得把女儿嫁给颜良不可。

    不光嫁,还要风风光光的嫁,动静越大越好。

    于是。一旬之后,毛玠以媒人的身份,再次从长安远赴新野。

    这一次他不是光棍一条来。曹家派出了曹休为代表的送亲团,百余号人,带了大批的嫁妆前来。

    尽管新娘子早就落在了女婿的窝里,但这班所谓的送亲队伍,仍是煞有介事,一路吹吹打打,大张旗鼓的抵达了新野。

    曹cāo辛辛苦苦的送钱来,颜良正是用钱的时候,自然把这笔厚重的彩礼不客气的照单全收。

    几天之后,一场低调的婚礼在右将军府举行。

    大户人家成亲。讲究的六礼,不过眼下非常时刻,双方都表示没那么多讲究,尽快把这场婚礼办了,完成政治联姻才是王道。

    于是这场纳妾之礼。但只以一场简易的仪式宣告完成。

    正式纳曹节为妾后,接下来颜良自少不了在府中大宴宾朋,趁着这喜庆劲儿,正好也借以慰劳一下麾下文武。

    纳妾之夜,怎么忍心将佳人冷落太久。

    于是颜良饮过几杯便佯装酒醉,跌跌撞撞的离席去往洞房。临走之前不忘叮嘱左右属下,把曹休和毛玠往死里灌,千万别留情。

    穿过红灯高挂的沿廊,在婢女们的搀扶下,颜良来到了那间新房前。

    “你们都下去吧,本将jǐng告你们,别趴在门外偷听,小心本将打你们的肥腚。”

    颜良今rì高兴,借着酒劲耍起了不正经,大巴掌顺便在左右婢女屁股上狠狠一拍。

    婢女们也早习惯了主人的粗鲁,各自羞红着脸,嘻笑着一哄而散。

    颜良哈哈大笑起,忽的将房门推开,大步走了进去。

    房中红烛高烧,chūn意融融。

    曹节身着喜服,安静的坐在榻边,双手搁在腿间,不停的揉着绢帕。

    不用看,即将经历初宵波折的曹节,此刻自然是慌张不安。

    旁边陪伴的几个妇人,见得颜良进来,忙是纷纷起身见礼,接着便要请颜良和新夫人行诸般仪礼。

    颜良最厌繁文缛节,此等良辰美景,怎能浪费在那些无聊的事上。

    他便一摆手,不耐烦的喝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退去吧。”

    妇人们皆是一愣,yù待劝时,却畏于颜良的威严,没人再敢多嘴,忙不迭的趋步而退。

    房门关闭,诺大的洞房中,只余下了他二人。

    颜良大咧咧的坐了下来,一把便将新娘子的手紧紧握住。

    这已经不是颜良头一次进洞房,但对曹节来说却是人生头一次,本就紧张的她,被颜良这突然把手一抓,那颗小心儿砰砰的便加快跳动起来,几乎本能的就想把手抽离。

    “马上整个人都是我的了,摸个手还有什么害臊的。”

    颜良一脸邪笑,却将她手死抓着就是不放。

    喜帕下的曹节,己是羞得满面通红,只得任由他紧抚着自己的手。

    颜良当然不满足于只摸摸手,突然间又是一伸手,“哗”的就将新娘子的喜帕掀了起来。

    那张娇艳如霞,含羞无限的俏丽容颜,刹那间闯入了颜良的眼眸。

    看到的,不再是那个矜持、自傲的千金小姐,眼前羞答答的佳人,那般妩媚丝毫不逊于当世任何一名美人,只把颜良看得心中怦然大动。

    曹节局促的呼吸着,头低下去,不敢正视颜良肆意的目光。

    颜良却伸手端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庞面向自己,仔仔细细的端详欣赏。

    这就是曹cāo的女儿,历史上那个汉献帝最后一任正妻,大汉帝国的末代皇后。

    如今,却坐在了我颜良的床上,成了我颜良的妾室。

    大丈夫,当如此。

    chūn风得意,yù念如焚,颜良只觉烈火焚身,嘴角露出一丝坏笑,猛的就将曹节按倒在了榻上。

    曹节心已狂跳至极,一下子就陷入了惶恐之中。

    平心而论,她并非是情愿嫁与颜良,一想到洞房之夜,自己就要将身子交给这个粗犷的武夫,她的心中就有几分幽怨。

    如今猛被颜良压在身下时,她一时间竟是忘了自己已是人家的妾,下意识的就要挣扎反抗。

    颜良就如同一头威武的狮子,身下的猎物反抗越是激烈,反而越能激起他的胃口。

    只见那碗口粗的猿臂动了几动,曹节藕似的臂儿便必死死钳住,再动弹不得半分。

    然后,另一手三下两下便将她腰带解下,顺势探入怀中去抚摸她那如脂的肌肤。

    一瞬间,羞怯如cháo而生。

    yù待再挣扎时,颜良却嘴贴着她耳边,坏笑道:“你已是我的妾,挣扎还有意义吗。”

    这一语把曹节从惊羞中唤醒,她这时才猛然想起,自己已是身上这男人名正言顺所纳的妾。

    自己的男人占有自己的身体,此乃天经地义之事,自己却要反抗,这岂不荒唐。

    省悟后,曹节便放弃了挣扎,只羞得闭上眼睛,任由颜良的肆意。

    颜良送将另一手也腾出,迅速的将她压翻在床,几下将她身上的衣物尽解。

    那如玉石雕琢的身体,一丝不遮,就这般清清楚楚的呈现在眼前,只将颜良看得是血脉贲张。

    那一双虎爪,忽的擒住了那双浑圆的巨峰,肆意的抚揉。

    曹节的心弦转眼就被撩动起来,这一次,她没有似上回那般,硬帮帮的石头一般无动于衷,而是微微欠动着身体,渐渐迎合起颜良的抚慰。

    而那秀鼻之中,娇喘之声渐起,羞红如霞的俏丽,更是chūn光泛滥,如cháo而起。

    颜良yù念已盛,已待冲锋上阵。

    曹节知道最难为情的时刻就要到来,便是低低哼道:“妾身身体柔弱,万望夫君怜惜。”

    这是曹节头一次称呼颜良为“夫君”,这一声弱绵绵的哼吟,意味着她终于放下了所有的自尊,甘心情愿的成为自己的女人。

    颜良心中更加畅快,遂是笑道:“放心,为夫我会怜香惜玉,夫人你只管等着享受吧。”

    说罢,颜良再无犹豫,飞龙冲天,直渡玉门。

    红烛摇曳,屋暖如chūn,一个拼力征伐,一个娇喘吁吁,承恩甘露。

    一夜风流不尽,**难息,少女终还成了人妇。

    月上眉梢,正是良辰美景时。

    一夜缠绵,天明时颜良携着新妇出得洞房,正妻黄月英早叫人备好早膳。

    曹节见得黄月英,哪敢有丞相千金的架子,乖乖的呼一声姐姐。

    黄月英态度和气,也称曹节一声妹妹,还道今后和睦相处,共同服伺好夫君。

    见得这妻妾二人相处融洽,颜良看着也高兴,自也无后顾之忧,可以专心的为自己的大业拼博。

    樊城方面,刘表经上一场大败,再不敢有轻举妄动,甘宁正rì夜忙着为颜良建立水军。

    宛城附近,因西凉军破坏而造成的损失也在渐渐的恢复,而新野附近的屯田也十分顺利,相信今秋便可有一笔不少的收成。

    军队方面,虽然几场大战,损失了不少士卒,但在收编了几千荆州军,以及西凉军的马匹之后,颜良的兵马人数也增至了三万。

    数月的和平,让颜良可以有时间埋头经营南阳郡,有条不紊的扩充着自己的实力。

    chūn去夏来,转眼数月已过。

    入秋的这一天,从邺城而来的司闻曹细作,却带来了一个大消息。

    一个既在颜良意料之中,又让他有些意外的消息,一个继官渡之战后,再度影响天下大局的消息。

    袁绍称王了。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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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剑当再出鞘

    没错,袁绍的确称王了。

    自官渡大胜后,袁绍的大军除了在颜良这里碰壁之外,几乎横扫中原,所向披靡。

    中原所属司、兖、豫三州大部为袁绍所占,即使是刘备所攻占的徐州,名义上也归属于袁绍。

    坐拥八州之地,袁绍是名符其实的天下第一强,即使余下所有的诸侯加起来,实力也不及袁绍雄厚。

    月余之前,染病的袁绍留长子守许都,自归邺城。

    经过一月的酝酿与造势之后,袁绍正式自称为魏王,以邺城为其国都,置百官,大兴封赏。

    当然,袁绍在称王之前,还向长安的汉帝上了一道表,称自己之所以称王,乃是为了更好的领导反曹的事业,应群臣的拥戴,不得上才进位为王。

    消息传来新野,自也引起不小的震动。

    自王莽以来,这还是东汉帝国头一次出现异姓称王者,这意味着什么已经再清楚不过。

    “主公对袁绍的心思摸得当真是准啊,主公那道上表还没过几月,袁绍就真的称王了。”

    大堂之下,许攸唏嘘道。

    自从颜良受封右将军之后,有了名正言顺的官位,诸下属也改称了他为主公。

    颜良不屑一笑,“袁绍的野心,讨董时他yù另立新帝时就已昭然,根本用不着猜。”

    当年董卓废了少帝刘辩,另立刘协为帝,关东诸侯虽然反董。但对董卓所立的新皇帝却不得不承认。

    唯有袁绍,却yù另立新皇帝,yù跟董卓分庭抗礼,结果为曹cāo等人所反对,方才没能得逞。

    袁绍的野心,从那时起便已流露出来,颜良熟读三国。又岂能不知。

    “袁绍称王,下一步很可能就是自立为帝,如今他坐拥八州之地。若再另建新朝,汉廷残存的威信便将荡然无存,天下人必会纷拥的倒向新朝。那个时候,对我们只怕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伊籍有些忧虑。

    “那倒未必,依老朽之见,袁绍称王,对主公反而是一件好事。”

    沉默已久的贾诩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语出惊人。

    颜良也对贾诩的话感到有些惊讶,不过他思绪一转,很快就明白了贾诩言外之意,嘴角不禁掠起一丝笑意,却又不明言。

    伊籍却一脸不解:“文和此话怎讲?”

    贾诩捋着白须。不紧不慢道:“袁绍的皇帝梦,世人自是皆知,不过以袁绍的见识,就算他要称帝,也当一步一步来。先称公,再称王,然后再称帝。可眼下他却如此心急,方得中原,人心未定时,就一跃称王。机伯难道不觉得这么其必有玄机吗?”

    “玄机……”伊籍脸sè茫然,仍旧不明就里。

    这时,许攸却眼眸一亮,兴奋道:“文和莫非是想说,袁绍为病魔所困,自知来rì无多,方才急着要称王称帝,以在临终之前,完成他的皇帝之梦?”

    贾诩笑而不语,当是默认了许攸所说。

    在场伊籍等人这才恍然大悟,本是忧虑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振作起来。

    颜良却表情淡然,并未显露一丝惊讶,其实贾诩方才一开口时,他就已经猜中了其中原由。

    历史上曹cāo可是用了多少年,才从魏公成变魏王,为自己儿子曹丕后来的代汉完成铺垫。

    即使如刘备,虽然越过了公一级,直接称汉中王,那也是在夺取两川,人心归附之后方才称王。

    至于孙权就更不用说,那是在曹刘都死了多年之后,方才敢称帝。

    而眼下的袁绍,才攻取中原诸州不到半年,就急急忙忙的称王,即使他骄傲自大,也不至于如此没有章法。

    诸般种种,唯一的解释就是,袁绍自知大限将至,要在临死前过一把当皇帝的瘾。

    “袁绍忙着作皇帝梦,更无心来关注咱们,此乃天赐良机,正是本将用兵之时。”

    一直坐观众谋士议论的颜良,终于发出了铿锵有力的一声,那豪然的言语中,隐约已流转出杀机。

    众人的神sè微微一凛,目光齐刷刷的转向了颜良。

    颜良环视众人,大声道:“本将已决意趁着袁绍无暇南顾之时,攻取荆襄,待袁绍一死,袁家分裂时,再举兵北向,夺取中原。”

    猎猎的杀意,在颜良身上涌动,众人的心中,沉寂的热血又开始沸腾起来。

    从初chūn到入秋,近六个月的休养生息,如今将士们养jīng蓄锐已久,战马也肥壮坚实,屯田粮食眼看就要丰收,外无曹cāo、袁绍之忧,内部人心团结。

    天赐的良机,用兵,正当此时。

    大堂之中,群情立刻振奋起来。

    振奋中,尚有一人保持着冷静,那个人,依然是贾诩。

    “此时攻取荆襄,确实是最佳的时机,不过刘表在襄阳驻军有四万之众,水军战船五百余艘,实力不容小觑。而我方水军初建未久,战船不过两百余艘,倘若不能取得汉水的制水权的话,想要打过汉水,攻取襄阳只怕还有些难度。”

    贾诩这么一提醒,众人顿时冷静了下来,高涨的情绪稍稍有所收敛。

    颜良却淡淡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有困难又如何,克服困难便是,难道你们以为,刘表会把襄阳白送给我们不成。”

    颜良言语豪迈,脸上洋溢着浓烈的自信,只令左右无不为之感染,众人的信心重新又树立了起来。

    这时,颜良却又话锋一转,“不过,文和的顾虑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此番攻取襄阳,必须奇谋与正兵结合,方才能克制胜。文和既然已料到了困难,想必当有应对之策。”

    颜良又把皮球踢给了贾诩。

    “奇谋嘛,老朽没有,计策倒是有一条,其实这条计策主公前番也曾用过的。”贾诩笑眯眯道。

    用过?

    颜良恍惚了一下,立时省悟过来,“先生说得当是江东孙氏吧。嗯,这个外力不容忽视,如果能说服孙氏起兵攻打江夏。逼着刘表抽调部分襄阳驻军南下,对我们自然是有利的。”

    颜良说着,目光已转向了伊籍。

    这位颜良麾下第一外交人才。马上会意了他的意,当即起身道:“属下愿出使江孙,为主公说劝那孙权出兵。”

    伊籍的主动请缨,让颜良甚感满意。

    当下他便修书一封,陈明利害关系,与孙权约定南北夹攻荆州,灭刘表之后,平分荆州。

    贾诩献结连江东之计,伊籍请缨出使江东,两位谋士在颜良面前大露了风头。

    这时。旁边的许攸有点坐不住,眼珠子转了那么几转,忽然间嘴角掠出一丝诡秘。

    “主公,老朽以为,光凭借助江东之力还不够。我们最好还要以管齐下,让刘表对我们麻痹大意,放心大胆的去对付孙氏。”

    看着许攸那一脸坏笑,颜良就知道他又有馊主意。

    “不知先生有何妙计?”

    许攸移座近前,将自己的计策诿诿道来。

    颜良听罢,微微点头。英武的脸上亦掠过一丝诡笑,“这条计策倒是有些旁门左道之嫌,不过本将就喜欢这旁门左道之计。”

    主臣二人对视着,脸上两自闪烁着冷笑……襄阳,州牧府。

    深宅大院,烟雨霖霖。

    蔡玉凭栏而立,望着满院的黄叶出神。

    回望着一眼,身后的榻上,年迈的刘表依旧在昏昏沉沉的睡着,蔡玉不禁幽幽一声叹。

    自从受了张允割耳的惊吓后,刘表的身体就每况愈下,虽然没有致命之危,但jīng神却越来越萎靡,除了处置公事之外,回到内院之后,大多数的时候就在昏昏沉沉的大睡。

    百无聊赖的蔡玉,随手梳弄着头发,无意间却瞥见,自己那如瀑的青丝间,竟然添了一根白发。

    少妇的花容掠过一丝惊sè,赶忙将那一根白头发拔下。

    盯着那根白发,蔡玉眼眸中闪烁着惆怅,幽幽叹道:“年不过三十,便生了白发,我怎能老得这么快。”

    自语间,蔡玉回头望了一眼榻上昏睡的丈夫,眼眸中悄然掠过一抹怨sè。

    蔡玉曾听那些老妇们说过,女人如果没有男人的滋润,就如得不到甘露浇灌的花朵,很容易凋零枯萎。

    年轻如她,正似一朵绽放绚烂的花朵,只可惜丈夫却已rì渐西山,垂垂老矣,又哪有那jīng力去抚慰自己这颗年轻的芳心。

    “唉~~”

    又是一声幽叹,尽是无奈。

    正自伤感时,贴身的婢女悄悄入得阁来,附耳道:“禀夫人,府外有一女子,自称是奉了颜良之命,特来求见夫人。”

    听到“颜良”二字,蔡玉的心头顿时一震。

    颜良派人前来不希奇,让蔡玉感到意外的是,来人不是求见刘表,而是要见自己。

    秀眉微凝,沉吟片刻,蔡玉起身轻步而去。

    偏堂中,蔡玉见到了那名女子,她一眼便认出,这年轻的女子正是自己外甥女的贴身婢女。

    蔡玉的姐姐乃黄承彦之妻,黄月英自然是她的外甥女。

    那婢女见得蔡玉到,匆忙起身行礼。

    蔡玉摆手示意她免礼,问道:“你不在新野伺候月英,却来襄阳作甚?”

    “奴婢奉我家主人之命,特来给夫人送一封信,还有一些孝敬的薄礼。”

    说着,婢女从袖出取出一纸书帛,双手奉上。

    “这个颜良为何会忽然给我写信,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蔡玉心中狐疑重重,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那封信。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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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枕边风

    那是一封颜良的亲笔书信。

    颜良在书信中,对蔡玉这位“舅母”大加恭维了一番,什么美貌与智慧并重,才学与德行兼备,堪称当世第一奇女子,我颜良早在河北时,就对你仰慕已久。

    除此之外,颜良又对新野一战,误杀其族弟蔡和之事,表示了歉意,声称已用大礼厚葬了蔡和。

    几番恭维,几番盛赞之后,颜良在最后表示,希望能够与刘景升冰释前嫌,重新结为盟友,希望蔡氏能够从旁做一个推动。

    蔡氏读信之时,嘴角不时的会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威震天下的颜良,屡番击败自己丈夫,那个集残暴与神武与一身的传奇男人,如今却这般不吝美言的赞美着自己。

    身为一个女人,蔡玉如何能不感到几分得意。

    见得蔡玉读完了信,那婢女又叫将几个大箱子抬进来,打开盖来,里面所装的东西,不禁叫蔡玉眼眸闪烁出奇光。

    几个箱子中装满金银珠玉,各sè的奇珍,什么玉镯、金钗之类的女人家首饰之器琳琅满目,只把蔡玉瞧得是应接不暇。

    这些奇珍异宝,皆是颜良从许都打劫回来的宫中后妃之物,蔡玉虽贵为州牧之妻,却也从未曾见识过这般奇珍。

    女人家哪个不爱穿金戴银,只一眼,蔡玉的目光便深陷入了那满箱的奇珍当中。

    禁不住她便随手拿起一根玉钗。细细的把玩起来。

    “夫君jīng力憔悴,本就无心与颜良再战,如今这颜良识趣,主动的想要请和,我跟夫君吹吹枕边风倒也无妨……”

    蔡玉心里边盘算了一阵,遂是有了主意。

    她便将那玉钗放下,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淡淡道:“刘颜两家本就为盟友。本就应当和好,前番的那些冲突,我想也都是误会,既然颜将军他如此识大体,我抽得空来,自会跟夫君那里说几句。”

    婢女大喜,忙是连连称谢。

    蔡玉当下便又写了书信一封。感谢颜良的问候,算是礼貌xìng的回复。方始打发走了那婢女。

    婢女走后。蔡玉便再装不住矜持,将那满箱的奇珍好好的把玩欣赏了起来,每一样都是爱不释手……三天之后,襄阳州牧府,刘表再次召集了蒯越等诸文武重臣。

    憔悴了小半年的刘表,今rì难得气sè不错,隐约竟还有几分chūn风得意的表情。

    刘表气sè好转。但众臣下们中,却有不少人暗生忧虑。

    没有人会忘记。上一次刘表也是这般兴冲冲的召集众人,自信满满的发动了对颜良的进攻。结果却落得五万大军溃散,汉水以北诸县尽失。

    惨痛的教训,记忆犹新。

    “诸位,昨rì那颜良已派了人来,主动要求与老夫停止对峙,重结旧好,不知诸位怎么看待此事。”

    此言一出,在座众人无不感到惊讶。

    大多数人的表情,除了惊讶之外,还平添了几分狐疑。

    “那颜良前番屡处逆境,却从不请动求和,而今气势正盛时,却反而来向主公求和,此举太过反常,只恐其中有诈。”

    庞季第一个跳出来表示质疑,其余如韩嵩等也纷纷附合,皆言颜良此举多半是别有用心。

    刘表被颜良弄得颜面扫地,而今好容易等到颜良主动上门求和,正觉着面子找回来些呢,却给众人这般一质疑,刚刚才起来的得意转眼又黯淡下来。

    刘表的目光转向蒯越,却见这位荆襄第一谋士,此刻却捋着胡须,微笑着坐看同僚们喧嚣,一副云淡风轻,稳坐云端的姿态。

    刘表知蒯越心中必有所见,便忙问道:“异度,众人都说颜良是假求和,你怎么看?”

    蒯越干咳了几声,悠然道:“依越之见,颜良此番倒是真心想求和,不,应该说是他不得不求和。”

    一语,令在场众人立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流露出不解之sè。

    颜良主动求和就够怪异的了,还“不得不”求和,众人这下就被蒯越的话弄糊涂了。

    “异度何出此言?”刘表也一脸茫然。

    蒯越方是不紧不慢道:“主公有所不知,前几rì属下安插在新野的细作传回密报,言是那颜良出外游猎,落马受了腿伤,而且还伤到了筋骨,需要数月静卧休养。”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jīng神立时兴奋了起来。

    “属下听得这消息,今rì还想将之报与主公,没想到颜良就已派人来求和,很显然,必是因这厮受伤,短时间内无法领军作战,害怕我方闻知之后,趁机有所行动,所以才不得已前来求和。”

    蒯越洋洋洒洒一番话后,众人恍然大悟。

    刘表暗暗咬牙,得意的笑道:“颜良这厮作恶多端,今rì终得报应,当真是苍天有眼。”

    其他人和刘表一样,得知颜良受伤的消息后,无不是幸灾乐祸,大堂之中气氛热闹之极,俨然仿佛过节一般愉快。

    “既是颜良受伤,那我们是否……”

    蔡瑁兴奋的大叫起来,但话到一半,却又咽了回去。

    他本是想趁着颜良身上有伤之际,劝说刘表发兵北攻,但想起前几番的连连失利,心有余悸,却又不敢再请战。

    “异度,你看老夫是否该趁此时机,发兵北上?”刘表把目光投向了最信任的谋士身上。

    蒯越沉吟半晌,方道:“前几番的失利,我荆襄之兵损伤几近三分之一,既要防备孙氏,又要起大军攻打颜良,兵马似乎有些不济。再者。颜良虽然负伤,但他麾下尚有文丑这等虎将,未可轻视。”

    顿了顿,蒯越接着道:“所以,依越之见,不若趁此时机与颜良修好,专心休养生息,重振兵马。待养jīng蓄锐之后,再肆机行事。”

    蒯越的一番话后,蔡瑁等人皆点头表示赞同。

    刘表却有一些不甘,一想着跟襄阳一水之隔的樊城,为颜良所占,一想着外甥张允,被颜良割掉耳朵的惨状。刘表心里边就憋着一口气。

    尽管蒯越明确表示反战,刘表却并未当场作出决断。只推说再考虑考虑。

    结束了当天的议事。刘表心怀着思虑回到了内府。

    妻子蔡玉见得丈夫一脸心事,便像往常一样询问是遇上了什么难题。

    刘表也不隐瞒,遂将颜良负伤,求和之事向蔡玉道来。

    “怪不得这贼汉子又送金,又送银,巴巴的来讨好我,原来是怕夫君趁机报复……”

    蔡玉便道:“那夫君是想趁机开战吗?”

    “颜良这贼屡番相辱。前番还敢割了允儿的耳朵,此等奇耻大辱。老夫怎能咽下这口气。”

    刘表咬牙切齿,看起来是倾向发报仇。

    蔡玉却道:“如今颜良是受了伤。但妾身却知他麾下还有文丑和文聘这样的良将,就连那个毒士贾诩也为他出谋划策,试问夫君麾下,又有谁能够胜过这些人呢?”

    蔡玉这一句话,把刘表问得哑口无言。

    把麾下众将想了一遍,刘表竟猛然发现,自己麾下除了黄祖之外,当真是无一员拿得出手的良将,而黄祖坐镇江夏,又是万万不能轻动。

    “夫君既无万全的人选攻来颜良,那颜良虽占了樊城,却也无法攻过汉水,既如此,何不两相罢兵,各守太平呢。”

    蔡玉这一番话后,刘表再无言以应。

    沉吟半晌,刘表苦笑了一声,摇头叹道:“夫人言之有理,也罢,我有汉水作屏障,有水军做保护,那颜良就算再强也无法飞度汉水,这仗,不打也罢。”

    刘表这番话,显然是放弃了攻打颜良的意图。

    蔡玉眉开眼笑,大赞了一番夫君英明……百里之外,新野。

    右将军府,几名医者惶惶不安的从后门而出。

    正待走时,紧随而至的周仓却将他们喝住。

    “老子刚才吩咐你们的事,你们可好好记住,敢乱说一个字,老子就将你们的家眷杀光。”

    被周仓这般一威胁,那些医者们吓得战战兢兢,连连点头称是,皆是保证就算把亲爹忘了是谁,也绝不会忘了将军你的嘱咐。

    周仓这才满意,摆手喝了一声:“记住就滚吧。”

    一众医者如蒙大赦,匆匆的逃离。

    周仓回得府中,径奔颜良所在的书房而去。

    入得书房,颜良正与许攸谈笑。

    周仓拱手道:“禀主公,末将已吩咐下去,叫那些医者皆说主公腿伤很重,至少要三四个月才能恢复。”

    颜良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主公这道装受伤的计策,当真是妙,老朽猜想,此刻襄阳那里,刘表和蒯越等人,只怕都在弹冠相庆,幸灾乐祸吧。”

    颜良微微而笑,却又道:“本将也是被你所启发,灵机一动想出此计。话又说过来,子远先生你让本将去贿赂蔡玉那娘们儿,你当真确定她会为本将吹枕边风吗?”

    “将军放心,老朽的细作早把那蔡氏的底摸了清楚,那女人生平最是贪婪,她想着今后再从主公这里得好处,这枕边风一定会把刘表吹得云里雾里。”

    许攸笑着说道,一脸的自信。

    颜良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东南方向,喃喃道:“刘表庸碌之辈,这两重计策,忽悠过去他当不成问题,之后就要看机伯的那三寸不烂之舌了。”

    “主公,何谓‘忽悠’。”

    “这个嘛……咳咳……今晚本将作东,咱们不醉不休。”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再沉默的江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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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徒,吴侯府。

    森严的大堂中,八支巨大的火把将整个大堂照得耀如白昼。

    火光映照下,那碧眼紫髯的年轻人,正手托着额头,指尖有节奏的轻轻敲击着案几,目不转睛的盯着案几上的那一封帛书。

    他就是孙权,江东新的主人。

    脚步声响起,门外的亲军趋步入内,拱手道:“禀主公,周都督和子布先生到了,正在外候见。”

    “请他们进来吧。”孙权只微摆了摆手。

    片刻之后,一名中年文士,还有一名年轻俊美的武将并肩入内,齐声拜见孙权。

    孙权沉静的脸上马上浮现出几分和蔼的笑容,点头还礼,请那二人入座。

    主臣坐定,孙权尚未言时,那年轻俊美的武将,便拱手道:“主公连夜招我等前来,想来必有要紧之事。”

    孙权点头道:“公瑾所言不错,南阳的颜良刚刚派使者前来,这是他的亲笔信,你二人也看一看吧。”

    侍从遂将书帛传下,周瑜和张昭分别看过,二人神sè微微有异,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颜良好大的口气,竟想和我们联手瓜分荆州。”

    周瑜的言语中,似乎有几分不屑。

    孙权笑道:“是啊,这颜良不过占了一郡之地,就敢觊觎荆州。刚开始时我还真有点吃惊,不过那个伊机伯口若悬河,分析了一大通的利害关系,倒让我有点动心。”

    “主公莫非已经允诺了此事?”张昭显得有点紧张。

    孙权摇了摇头,“如此大事,岂能轻易就做决定,我之所以召你们前来,正是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昭以为主公万不可答应那颜良。”孙权话音方落。张昭不表示了反对。

    孙权把目光转向了张昭,问他为何不赞同。

    张昭朗声道:“颜良有吞并荆州之心,却又力不从心,所以才会联合我江东,想借我们出兵,诱分刘表的兵马,他才好从中渔利。主公岂能上了他的当。”

    一语,却将孙权点醒。不禁连连点头。

    张昭微捋白须。冷峻的神情间,略有几分自信得意。

    这时,周瑜却道:“颜良此举,虽有借刀杀人之嫌,但黄祖乃我江东世仇,就算没有颜良所邀,主公也当发兵攻杀黄祖。一可为先公报仇,二可树立威名。叫江东人心臣服。”

    周瑜慷慨一言后,孙权本是冷静下去的表情。马上又兴奋起来,点头道:“公瑾所言,似乎也有道理。”

    见得孙权倾向于周瑜,张昭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悦。

    周瑜却无视张昭,继续傲然道:“换而言之,就算那让那颜良得些渔利又如何,待得攻刘表之后,我军再挥师北上,自可将颜良一举荡平,从此全据荆州。”

    听着周瑜的豪言壮语,张昭却冷笑了一声。

    周瑜俊美的脸上掠过一丝愠sè,转过头来,冷冷问道:“瑜所说之话,不知子布觉得有何可笑。”

    “公瑾啊,你有自信当然是好的,不过这颜良以区区一郡之力,硬是击败了十万敌人的围攻,此人的能耐可远非刘表这等守成之辈可比,你想张口间攻灭此人,又谈何容易呢。”

    宛城大胜,颜良的威名已遍传天下,江东自然也有所听闻。

    孙权听得张昭这番话,不禁也微微动容。

    周瑜的脸上,却依旧自信从容,丝毫不为张昭之言所动。

    他只冷笑一声,“颜良纵有几分能耐又如何,纵横江汉,靠的是强大的水军,颜良在南阳逞狂便罢,若敢南下深入长江,我江东水军又岂是吃素的。”

    周瑜的豪言壮语,只把张昭呛得无言以应。

    这一场辩论,就此见得分晓。

    孙权的碧眼流露出笑容,欣然道:“黄祖乃我孙氏世仇,焉能不伐,如今我江东兵jīng粮足,正是复仇之时,我已决意举兵西进,此番定要攻破江夏,斩杀黄祖狗贼。”

    孙权下了决心,周瑜jīng神大振,张昭却是有几分不悦。

    豪言之后,孙权却又叹道:“伐黄祖是自然的,只是一想到让那颜良占了便宜,我这心里边就有点不是滋味。”

    周瑜嘴角微扬,浮现一丝冷笑,“主公莫忧,瑜有一计,管叫颜良占不得半点便宜……去岁以来,南阳盆地在和平中迎来了第一个丰收。

    新野的屯田大获丰收,再加上诸县收上来的粮赋,今秋的这场大丰收,使得颜良粮仓里所积之粮,支以足持他的大军一年所用。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粮食的丰收,更令颜良可以无后顾之忧,放开手去攻取襄阳。

    秋收刚过,颜良暗中给各地驻军下达命令,令诸将加紧训练,各军随时待命。

    这一个多月以来,颜良一直在伪装腿伤,暗中准备南进的同时,明里跟刘表礼尚往来,暗里又给蔡玉屡贿钱财,而为了表示诚意,颜良还特意将刘表士兵一部分家属送归,以显示友好。

    颜良的诸般手段,渐渐的开始收获成效,刘表原先打算从江陵增兵襄阳的计划,就此搁置,襄阳附近的荆州水军,戒备也有所松懈。

    刘表的放松jǐng剔,给了颜良更多的信心,万事俱备,只欠一场东风。

    而这场东风,便是江东孙氏。

    刘表是有所放松,但襄阳那五百艘战船,几万jīng锐的水军却不是形同虚设。

    陆上作战,颜良可以不把荆州任何一将放在眼里。但他却不得不承,水军作战,自己的能力甚至还不及蔡瑁。

    颜良所能依仗的,唯有甘宁的五千水军,和那两百艘战船。

    甘宁的水战能力颜良是深信的,但那五千新训未久的水军士卒,颜良却对他们没有太多的信心。

    以五千新训的水军,去对付刘表几万jīng锐水军。颜良自不能把攻下襄阳的关键,寄托在在这场把握不足的水战上。

    颜良唯有等。

    十天之后,颜良终于等到了让他兴奋的消息。

    孙权终于出兵了。

    孙权亲自坐镇柴桑,以周瑜就前敌都督,两万水军,七百余艘大小战舰,溯江而上。浩浩荡荡的杀奔夏口而去。

    新野,右将军府。

    “孙权终于出兵了。***。等得老子屁股都快磨出了茧,现下套子已经下好,刘表,就等着你往里跳了。”

    沉寂半年之久,机会终于到来,颜良一时也有点难抑兴奋。

    诸将无不振奋,个个摩拳擦掌。根不得立刻就杀奔襄阳,再痛痛快快的大战一场。

    群情振奋中。许攸却叹道:“主公,孙权出兵固然是个好消息。不过遗憾的是,老朽还有一件坏消息,恐怕要扫主公的兴致了。”

    颜良的眉头顿时一皱,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却一脸淡然,摆手道:“再坏的消息,还能坏过十万大军围攻不成,先生的细作打听到了什么,尽管说来。”

    “咳咳,是这样的,襄阳的细作回报,那孙权在出兵之前,大肆的在襄阳城中散播消息,说是已与主公结成联盟,约定共同出兵,瓜分荆州。现在襄阳城内,就连那三岁的小儿,也知道此事。”

    此言一出,整个大堂中顿时鸦雀无声。

    众人高涨的情绪,仿佛一瞬间被许攸嘴里的这瓢冷水浇灭。

    颜良的眉头暗凝,暗道江东果然不是刘表可比,孙权这碧眼儿竟是不但识破了计谋,而且还来了个将计就计。

    看着沉默的众文武,颜良却突然哈哈一笑,笑的是何等的豪然,何等的狂放。

    “不就是计策被识破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当初十万大军围攻时,本将都没皱一下眉头,何况于今rì兵jīng粮足,都给本将打起jīng神来!”

    颜良的自信与豪然,感染了在场众人,那沉寂下去的热血,渐又沸腾起来。

    信心,再度重聚。

    大堂之中,转眼又喧嚣起来,众人都议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思考着对策。

    颜良那刀锋似的目光投向了贾诩,大声道:“文和先生,江东这可是不给你面子,公然识破了你的计策,你若不想出一个反击的计策,你的颜面何在。”

    颜良又把重担压在了贾诩头上。

    贾诩面露一丝尴尬,额头间也浸出几滴汗珠,苦笑道:“这件事可不好办啊,主公且容老朽想想。”

    贾诩眼神中,隐约透露着几分难sè,看来这一次的局势对他来说,也是相当的棘手。

    颜良也没催逼贾诩,目光投向南方,心中暗暗道:“不就是道汉水么,老子我就不信攻不过去……战乱再起,战争的yīn云,再次笼罩了荆襄大地。

    黄昏rì落,残阳如血。

    苍凉的古道上,两个年轻人并肩而行。

    前方不远,玉带般的汉水映入眼帘。

    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好友,留步吧。”

    “你当真下定决心了吗?”

    “青chūn有时,我不想再虚度年华,既有明主,自当出山。”

    一阵沉默。

    “若你如此决意,那我们今后就有可能成为敌人。”

    “果真如此,战场之上,我不会留情。”

    “我也不会。”

    言已尽,两个年轻人拱手一别,然后沿着相反的方向,毫不犹豫的大步而去。

    夕阳下,那两道斜长的身影越拉越远。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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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襄阳!襄阳!

    时年秋,江夏之战正式开启。

    自柴桑而发的江东水军,溯江西进,直取江夏郡治所夏口。

    夏口位于汉水以东,长江以北,两条水系的交汇之处,据有此地,江东水军就可以北入汉水威胁襄阳,沿江西进取江陵,荆州两座最重要的城市,便将暴露在江东的兵锋之下。

    江夏太守黄祖手下有水军三万,战船千艘,兵力原属荆州最强,此前亦曾抵挡住孙氏数次复仇进攻。

    不过黄祖也很清楚,自己水军的数量虽在敌人之上,但战斗力却逊于江东军,且手下并无可以独挡一面的大将。

    黄祖清楚的认识到己军的劣势,便不与敌军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主动的收缩防线,将主力集中在了夏口附近,背依夏口坚城,以逸待劳抵御江东军的入侵。

    是以周瑜统帅的两万江东水军,一路势入破竹,接连攻陷数座沿江之城,兵锋直逼夏口。

    而在此地,周瑜遇到了黄祖最顽强的抵抗。

    三万水军,千艘战舰,背城而战的黄祖,依靠着荆州军一贯的攻弱守强的能力,顽强的挡住了周瑜强大的攻势。

    鏖兵一月,大小战斗十余场,江东军却仍未能攻破黄祖的防线。

    此前几场复仇之战,孙权在久攻不下的情况下,多是选择掠夺丁口后,将大军撤还江东。

    但这一次,孙权却选择了坚持。

    在周瑜的请求下。孙权再命程普率五千水军,增援江夏的前线。

    随着江东军的增兵,黄祖所受到的压力剧增,优势渐渐开始向江东一方偏移。

    江夏激战时,身在新野的颜良,却在密切的注视着战局的变化。

    许攸负责的司闻曹情报机关,不断的把江夏战役的最新战况送抵新野。江夏那里打得越惨烈,颜良自然就越是高兴。

    按照原定计策,刘表本应从襄阳抽调兵力。南下江夏增援的,但周瑜的那道将计就计之策,却让刘表重新对颜良产生了怀疑。

    月余已过。江夏战事越来艰难,刘表却始终没有从襄阳抽调一兵一卒南下。

    颜良渐渐生了一丝隐忧。

    倘若再这么耗下去,一旦给孙权先一步攻破夏口,那么形势就可以演变成孙权独取荆州,而不是他和孙氏瓜分荆州。

    而贾诩等谋士rì夜苦思,却无法想出一条破解之策,以骗取刘表相信自己没有异心,调兵南下,好让他钻空子。

    贾诩毕竟也是血肉之躯,非是神也。

    砰!

    大堂中。颜良铁拳狠狠的垂击案几,直震得案上烛火晃动不休。

    “刘表这个老家伙,他是死脑子么,难道他宁愿被孙氏灭了,也不打算让老子分两口肉丝不成。”

    颜良很不爽。对于刘表的按兵不动很是恼火,却又有点无可奈何。

    左右贾诩、许攸等谋士,脸sè间均有些惭愧,似乎是在为不能为颜良分忧而自责。

    骂了刘表几句,颜良的剑眉渐渐凝成一线,刀锋似的眼眸中。杀机与决毅在迅速的聚集。

    左右文武皆感觉到了颜良情绪的变化,那慑人的威意,令众人禁不住都屏住了呼吸。

    沉默半晌,颜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手扶着佩剑,铁塔般的身躯弥用着浓烈的肃杀之意。

    “不能再等了,孙权的水军天下第一,一旦让他无一步攻破夏口,本将只怕连一粒残渣也吃不到,本将决意即刻发兵进攻襄阳。”

    众将沉寂的情绪,立时高涨如火。

    “杀过汉水,夺了襄阳。”

    “好好教训一下刘表那老家伙,杀光他全家。”

    ……

    诸将们兴奋的大肆叫嚣,众谋士们却情绪平静的很。

    “主……”

    许攸张口yù劝,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襄阳兵力充足的情况下,在水军不战优的情况下强行发动进攻,实非万全之策。

    但许攸也清楚,荆州的形势发展到眼下的地步,即使没有必胜的把握,也必须要采取行动,否则就只能坐视荆州拱手落入孙氏之手。

    大堂之上,一片热血振奋,再没有一点反对的声音。

    大计已定,当天颜良便下达了战争动员命令。

    麾下三万兵马,除了留守宛城的文聘所部五千士卒,以及留镇新野的两千人马外,其余两万余众,尽皆开拔,迅速的向着樊城方向集结。

    由于事前早有预谋,各军的集结速度相当之快,只两rì的功夫,两万大军就进抵樊城。

    颜良撕破了伪装,襄阳方面,刘表自然很快就得到了情报。

    刘表自是庆幸自己没有被颜良演的戏所欺骗,又是庆幸又是恼火,当即命蔡瑁率襄阳水军,随时准备阻击颜良的渡江行动。

    rì是黄昏,颜良在虎卫营的护卫下,进入了樊城水寨。

    沿路所见,整个水寨以大船居于外为城郭,小船居于内,内有水道往来通行,沿江二十四座水门林立有序,整座水寨建得深得水军之妙。

    光凭这一点,颜良就深为甘宁的水军能力所叹赏。

    步入中军大帐,诸将皆已集齐。

    颜良环视一眼诸将,目光停留在了甘宁身上,“兴霸,本将已决意明rì开战,你水军为开路先锋,你可有什么建议。”

    “荆州水军虽众,但蔡瑁却是个庸碌之辈,末将不怕跟他水战交手,却只怕他胆小如鼠,坚守不出。”

    甘宁不愧是智勇双全的良将,一眼便看出了利害所在。

    其实,甘宁所说,也正是颜良先前一直所顾虑之处。

    以甘宁的水战能力,蔡瑁水军虽众,颜良也相信他必能取胜,相反,颜良最怕的就是蔡瑁据住南岸水寨,龟缩不出。

    蔡瑁坚守不战,甘宁就无法在水战中歼灭其水军。

    如果不歼灭其水军,颜良就无法放心的运送士卒和粮草前往南岸,那样的话,蔡瑁的水军就可以时时的袭扰南北水上交通,甚至还可能截断粮道,这等情况下,即使他可以把大批的军队运往南岸,也无法对襄阳形成有利的进攻。

    而甘宁的水军兵力和战舰又少,若想强行攻破敌方水营的话,又没有那个能力。

    故是颜良想顺利的攻取襄阳,就必须先要歼灭蔡瑁的水军,完全夺取汉水制水权。

    面对甘宁的担心,颜良却淡淡道:“明rì一战,兴霸你只需杀个痛快便是,至于那蔡瑁是否会倾全军出战,本将另有对策。”

    颜良的沉着与淡定,令帐中的诸将尽皆感染,战意愈加高涨。

    甘宁猛一拱手,慨然道:“主公放心,宁必决死一战,以报主公知遇之恩!”

    颜良甚为欣慰,豪然燃烧,大笑道:“明rì本将就坐镇水营,与众将坐看你甘兴霸成就威名。”

    甘宁的脸上,杀意如冲天的怒火,滚滚升腾。

    当天计议已定,将士饱餐一晚,次rì天刚蒙蒙亮时,甘宁便率水军开出水营。

    两百艘战舰,有条不紊的从水门中开出,除了此起彼伏的划浆击流之声,以及水手们用力之时号子声外,听不见别的杂音。

    这些颜家军的水军儿郎们都知道,一场可能超出他们想象的大战马上就要展开,但他们的心情却无比的平静,不见丝紧张,仿佛将要开始的一切,只是一场事先计划好的演习一般。

    “才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能训出这样一支军纪整肃的水军。兴霸的治军能力,果然非同一般。”

    屹立在岸边高处,目送水军将士出战的颜良,心中暗暗的赞叹。

    在他的注视,两百艘战舰,五千水军将士尽皆驶出水营,在江面上结成了攻击的阵形,向着对面的襄阳水营徐徐驶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对面的敌方水营也有了动静,隐隐约约的一个个黑点在移动着,最终汇集成黑压压一片的乌云,迎着甘宁的舰队望北而来。

    那是蔡瑁的水军,这个屡为颜良所败的庸将,这一次又撑着狗胆前来迎战。

    颜良嘴角掠过一丝冷笑,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风从北来,风向稍稍有利于甘宁水军。

    天sè愈来愈昏暗,初升的太阳被遮挡在云层之中,天水之间,一片茫茫灰白。

    双方的舰队剑拔弩张,交手只在眼前。

    这时,屹立观战的颜良,却忽然感觉到脸上有一丝冰凉。

    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却见越来越多的水滴落在脸上,原来是下雨了。

    看来,今天不光是一场水战,还将是一场雨中的大战。

    雨越下越大,很快便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昏暗的天空中哗哗落下,颜良身上的披风很快就被打湿。

    周仓见得此状,忙喝令部下取油布来

    “主公,下雨了,小心被雨打坏了身子。”

    周仓亲军上前,为颜良披上了油布。

    颜良眉头一皱,将身上的油布扯下,“哗”的扔在了风中。

    左右将士,无不谔然。

    颜良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厉声道:“将士们在冒雨搏杀,本将又岂能独自避雨!”

    这一语,将士们谔然顿消,一张张年轻的脸上,瞬间都为感动所占据。

    三军将士尽为颜良所感染,纷纷将身上的遮雨之物扔掉。

    几万将士虽身被雨淋,但个个却心里火热,猎猎的慷慨豪情迸shè,肃然的注视着江上勇往直前的水军袍泽,用这种举动,默默的为他们助战。

    一场雨中的水军,就在眼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五章 水上霸王

    雨越下雨大,斗舰之上,那一面“甘”字的大旗在风雨中凌乱。

    迎面,数不清的敌方巨舰在雨雾中时隐时现,声势极是浩大。

    刘表家大业家,经营荆州多年,麾下水军战舰齐备,而且多以大型的斗舰为主力。

    而颜良据南阳不过半年,根本没有人力物力去大肆兴建斗舰,故是甘宁的这支水军,只能以中型的艨冲舰为主力作战舰船。

    水战交锋,以弓弩为最主要的武器,斗舰高大,不但载兵甚多,而且相对艨冲有居高临下俯shè的优势。

    将要发生的这一场,无论是兵力人数、舰船数量,还是战舰的质量,蔡瑁军都占据着上风。

    甘宁怀抱双戟,冷冷注视着雨雾中渐渐逼近的敌方舰队,嘴角却掠起一丝冷笑。

    片刻间,双方舰船各自进入了交战距离。

    那一艘巨大的斗舰上,张允昂首俯视着敌人少而弱的战舰,眉宇间洋溢着嘲笑。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左耳,那里已是空空如也,一股浓烈的耻辱感立时涌上心头。

    “颜良!割耳之仇,奇耻大辱,我张允今天定要报还!”

    张允的眼眸中,浓烈的复仇之意滚滚而shè,陡然间刀锋一指,厉声道:“传令全军,开始进攻,给本将杀光敌贼。”

    主将号令下,桅上的旗手迅速摇动信号旗。

    隆隆的战鼓起四面而起,一艘艘斗舰上。数千弩手迅速的以远程硬弩向甘宁军发动了箭矢打击。

    箭如雨下,如飞蝗而来的利箭,铺天盖地般倾向甘宁军。

    甘宁这方面迅速的被敌人的箭雨所压制,众军皆缩在船身中,不敢轻易露头。

    “兄长,我军的战舰太小,被敌人压得太狠了。”旁边观战的文丑。语气间有几分忧虑。

    颜良一脸云淡风轻,“子勤你还没看明白吗,兴霸这是在故意示弱。”

    示弱?

    文丑面露狐疑。眼看着本方舰队被压得抬不起头,对水战一窍不通的他,实在看不出来甘宁这是在故意示弱。

    颜良也看不出来。他的那番自信判断,其实是故作“聪明”。

    两军交战,身为主帅的他,就算不懂也得装懂,他必须让将士们认为他是无所不知,如此,方才能镇服三军的jīng神。

    汉水之战,战势优劣越发分明。

    占据上风的张允,完全没有将敌人的小船放在眼里,只管驱使舰队大举前进。弩箭更是毫不吝惜的倾向敌人。

    甘宁却屹立在船头,赤着半边肩膀,迎着狂风暴雨,将shè来的箭矢随手挡落。

    敌我双方的舰阵,转眼已接近百余步。

    甘宁的眼眸中。陡然掠过一丝冷绝的杀机。

    “敢死队,出动!”

    手戟一指,甘宁一声厉喝。

    号令传下,躲藏在斗舰之后的数十艘艨冲舰,陡然间分从两边而出,水手们将桨力开到最大。如风一般向着荆州军的大舰冲去。

    甘宁这是要登船接战,用肉搏来杀败敌人。

    旗舰上的张允见状,脸上微微浮现一异样,似乎为敌人的勇敢而惊讶。

    随即,张允便大叫道:“全军瞄准敌人的艨冲,绝不能让他的靠近。”

    成百上千的弓弩手闻令,迅速改变了shè击的目标,借助着船形高大的优势,居高临下,箭矢如雨点般向着甘宁艨冲舰shè去。

    张允原以为凭着强弓硬弩的优势,可以轻易的shè杀那些不惜命的敌人,但他却发现,他强大的箭雨网,竟是丝毫阻止不了敌方舰船冲击的速度。

    甘宁在冷笑。

    他就敌道,荆州水军一定会轻视他的舰队。

    他jīng心打造的这些艨冲快船,船身虽小,但速度却奇快,而且外面蒙以牛皮,足以抵挡任何强弓硬弩的打击。

    这一支敢死艨冲队,正是甘宁专为这一战所准备。

    三十余艘艨冲舰,劈波斩浪,如一条条巨大的箭鱼一般,迎着密集的箭雨飞快前行,如风一般的穿入了荆州水军舰阵中。

    甘宁亲坐一艘战舰,直向着张允的旗舰而去。

    一百步……

    五十步……

    二十步……

    砰!

    伴随着沉闷的巨响,艨冲的前端狠狠的撞在了张允的旗舰上,强大的冲击力下,整艘斗舰剧烈的晃了起来,舰上的士兵一时间竟是难以站稳。

    就在舰上敌人陷入短暂慌乱的刹那间,甘宁大喝一声,提戟跃上敌船,身先士卒的杀向那些措手不及的荆州军。

    紧接着,艨冲舰上的部众皆弃桨换刀,跟随着甘宁一涌而上,杀上了敌舰。

    当甘宁一马当先,抢得先机后,整个艨冲敢队一往无前的插入到荆州水军平铺的阵形中,犹如一柄利刃,轻易的撕开了一道口子,然后顺势而过,转眼间就将荆州舰队从中分为两截。

    见得敌舰阵形已破,随后的百余舰甘宁军迅速发力前进,大小战舰迎着敌人的箭雨前行,弓弩手们奋力的还击,以压制敌舰上的火力,掩护各条艨冲小舰接舰抢攻。

    水寨中,兴奋的呼喊声冲天而起,三军将士皆为己军的形势而激动。

    文丑更是惊道:“兄长,你当真是料事神,没想到这个甘兴霸水战竟如此了得。”

    颜良心里也暗松了一口气,嘴上却淡淡笑道:“我早说过,兴霸水战的能力,荆襄无人能敌,你我就好好的看他成此大功吧。”

    水寨之中,隆隆的鼓声冲天而起,助威呐喊之声冲天云霄。

    登上敌舰的甘宁,怒发神威,两柄铁戟左右开弓,戟锋过处,肆意的收割着人头。

    鲜血飞溅,血与雨落遍全身,腥风血雨中的甘宁,如一员修罗的魔将,凶悍到至极。

    上层甲板上的张允,此时已惊得脸sè惨白如纸,自诩水战过人的他,万没有想到,颜良那弱小的水军,竟然能如此轻易的摧垮他的舰队。

    慌乱中,张允更是惊恐的发现,一员赤膀的敌将,一路狂杀,竟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不可阻挡的杀向自己。

    “快,快给本将挡住那贼将!”

    张允步步往后退去,不断的把亲军们推向前方,作他的人肉盾牌。

    只是,蝼蚁之辈,又焉能挡住甘宁手中的铁戟。

    但见道道寒光飞shè,血雨之中,从下到上,甘宁斩开一条血路,直杀上了二层甲板。

    暴喝声中,两柄铁戟挟着猎猎的劲力刺出,竟将最后两名敌卒穿膛而过,破背而出的戟锋,更是带出一水的肉沫。

    眼眸充血的甘宁,眼中只余下张允一人。

    他手脱着滴血的铁戟,披头散发,如魔鬼一般,一步步的张允逼近。

    那张允惊骇已极,退无可退之下,他只可嚎叫一声,撑起残存的勇气,舞刀向着甘宁杀去。

    狰狞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的冷笑。

    两步之时,那铁塔般的身形忽然如影而动,如血sè的闪电从张允身边掠过。

    接着,当张允还没反应过来时,竟骇然的发现,自己的一只胳膊竟然就那么脱落了下去。

    一招,斩臂。

    “啊~~”

    张允惨嚎一声,滚倒在地,手捂着那喷血的断臂,痛苦的嚎叫起来。

    于甘宁来说,杀张允可谓易如反掌。

    但他没有下杀手,生擒张允的外甥,这对刘表来说是更大的羞辱。

    甘宁冷哼一声,再没多看张允一眼,大步流星奔至舷前,戟锋再度扫出。

    咔嚓~~

    巨响声中,那一面高耸的“张”字大旗,就此被斩断。

    将旗折倒,意味着旗舰的失守,其余尚在苦战的荆州水军诸舰,眼见旗舰失守,军心转瞬土崩瓦解。

    失去了指挥的各舰,很快就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只抵抗了片刻,各舰便掉转船头,纷纷的望着水寨逃去。

    甘宁岂容敌舰走脱,当即催动舰队,顺着敌舰穷追而上。

    三百余艘败舰,不顾一切的逃往南岸而去。

    正当甘宁打算顺势撞入敌寨,一举歼灭荆州水军时,留于寨中的两百艘敌舰,却纷纷开出水寨来,试图阻止甘宁的追击。

    雨依然在下,毫不见晴天的迹像。

    眼见敌军援军至,甘宁不得不选择了撤退。

    本来甘宁已做了两手准备,如果蔡瑁倾全军而出,那他就在汉水上将之一举歼灭。

    倘若蔡瑁只是派部分水军出战,甘宁也已暗中备下几十艘满载易燃物的火船,到时只需顺着敌人的溃军,顺风放火,便可将敌军残存的战舰一并烧毁,照样可以全歼蔡瑁的水军。

    但天公不作美的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让甘宁的备用计划失去了用武之地。

    得胜的甘宁,只能带着些许遗憾,退回了北岸本寨。

    虽如此,但此役杀敌数千,缴获战舰五十余艘,亦可谓是大获全胜。

    目睹了整个水战过程的颜良,此刻早就在栈桥上迎接甘宁的凯旋。

    水寨之中,欢呼喝彩声如cháo而起,隆隆震天动地。

    船行靠岸,甘宁如拎小鸡似的,提着那断了一臂的,失了耳朵的张允跳下船来。

    本就痛不yù生的张允,一抬头见,当他瞧见自己已倒在了颜良的脚下,整个人顿时吓得惶恐之极。

    未等颜良开口,张允便哀叫道:“颜将军饶命,颜将军饶命~~”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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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半年之前,颜良割了张允的一只耳朵,那痛苦可怕的场面,张允自是毕生难忘。

    今rì的张允,本是打算杀败颜良,以雪前耻,却怎又料到,颜良麾下竟有甘宁这员出sè的水将,竟以五千之军,轻易的击败了自己强大的舰队。

    而今,再面对那个割了自己耳朵的仇人,张允心中竟无半点愤恨,所有的,只有无尽的恐怖。

    他怕死。

    面对着跪地求饶的张允,颜良却面sè冷傲,没有一丝怜悯。

    “主公,此战蔡瑁并未全力出击,只派了这贪生怕死之徒出来送死,末将生擒了这厮,请主公示下如何处置。”

    听得甘宁之词,颜良的眉头暗暗一皱。

    没想到蔡瑁这厮还挺聪明,没有倾全力一战,此役虽胜,却不能将荆州水军全歼,实为可惜。

    颜良如刃的目光,扫向了身前跪伏的张允身上,嘴角浮现一丝不屑。

    “什么世族公子,什么名士风流,却如此厚颜无耻的请降,无半点风骨,刘表,看看你亲近的人,都是一群什么样的废物。”

    心中不屑,颜良冷笑一声,“张允,你既已被生擒,可愿归降。”

    “愿降愿降,罪将愿降。”

    张允听得颜良此言,以为颜良不想害他,有心招降,暗喜之下,想也不想,回答的极是干脆痛快。

    颜良却叹道:“只可惜呀,本将麾下。不是勇冠三军之士,就是智谋超群之辈,至少也要有几分刚骨,不知张大公子有何长处,值得本将收降了你呢。”

    颜良此言,分明就是在嘲讽张允既无能又无骨气。

    张允听着神sè一怔,接着满脸便涌起羞愧之意。

    “罪将……我……”

    张允结巴了半天。找不到丁点优点,正焦急时,忽然间眼前一亮。

    “罪将乃世族出身。在荆襄跟许多大族之士交好,将军若想取荆州,罪将愿为将军结好这些大族之士。”

    此言一出。左右文丑等人,无不面露憎厌之sè。

    颜良没想到,这张允怕死也就罢了,竟然还公然背叛自己的舅舅刘表,要为颜良做带路党。

    听着张允的谄媚之词,颜良脸上的杀气却越来越浓。

    颜良要称雄荆襄是不错,要收取大族人心也不错,但他绝不会为此,容忍自己的麾下,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冷笑声中。颜良神sè陡然肃厉,厉声道:“来呀,把这鼠辈给本将拉去斩了。”

    号令下,左右诸将无不称快。

    旁边满宠余心不忍,便劝道:“主公。此人虽然无耻,但如今既已投降,何不放他一条生路,以显示主公的心胸。”

    这时,贾诩却捋须笑道:“伯宁,主公杀此人。可并非是没有心胸,这其中的用意,伯宁莫非看不出来么?”

    贾诩不愧是颜良,竟是猜到了自己的意图。

    满宠其余诸人则是一脸茫然,心想自家主公冒着杀降的恶名,其中能有什么深意。

    “伯宁,你莫非忘了这厮的身份了吗?”贾诩也不揭破,只提醒了一句。

    “身份,他不就是刘表的外甥吗……”

    茫然片刻,满宠陡然间神sè一振,惊道:“主公,你莫非是想通过斩杀此人,激怒刘表,逼他勒令蔡瑁出战,好让我们全歼荆州水军不成?”

    颜良冷笑不语,昂首远望着南岸。

    他这般态度,当是莫认了满宠之言。

    颜良最怕的就是一败之后,蔡瑁便龟缩不出,而今自己若宰了刘表心爱的外甥,还怕他不盛怒之下,为张允报仇么。

    满宠这才恍然大悟,拱手叹服道:“主公深谋远虑,我等实有不及,惭愧,惭愧。”

    其余诸将反应稍慢,这时也反应过来,无不对颜良深深赞服。

    “还等什么,把这厮给本将宰了,以他的人头祭旗。”

    这时左右再无迟疑,几名虎熊亲军上前便将张允拖了走。

    “将军饶命,饶命啊——”

    张允撕心裂肺的嘶嚎着,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惨号之声骤止。

    鲜血沿着栈桥缝隙淌入水中,和那漫江漂散的鲜血汇聚,将半边江面染红。

    方圆数里,浮尸遍布……襄阳,州府。

    刘表神sè凝重,盯着案几上的那个木匣,整个人僵硬如雕像一般,久久不动。

    堂前的众文武,尽皆神sè黯然,屏气凝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沉默许久,刘表终于抬起了颤巍巍的双手,一点一点,艰难的将木匣打开。

    那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赫然映入眼帘。

    或许是因为提前有了心理准备,这一次,刘表并没有被吓昏过去。

    今午时分,蔡瑁将水战失利消息报来,自刘表以下的襄阳众文武,无不是大惊。

    紧接不久,刘表又得知一个噩耗,他的宝贝外甥竟然为颜良所杀,更可恨的是,颜良竟然不给张允一个全尸,只将他的首级送还示威。

    而今,亲眼见到外甥的首级,刘表终于承认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心如刀绞,刘表苍老的脸上,青筋在抽动。

    “颜良,颜良,老夫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咬牙切齿中,刘表陡然间站了起来,厉声道:“速传令给蔡瑁,老夫命他尽起水军出战,一定要灭掉颜良匹夫的水军。”

    盛怒之下,刘表做出了主动出击的命令。

    左右庞季、韩嵩等人,均沉得刘表此举有些冲动,但为刘表怒势所慑,皆不敢出言相劝。

    而此时的蒯越,因是江夏军情吃紧,已奉了刘表之命,前往江夏辅佐黄祖对抗江东之军。

    蒯越不在,无人再能劝动刘表。

    “琦儿何在?”刘表又是一声厉喝。

    “儿子在此,父亲大人有何吩咐?”堂中列席的长子刘琦,匆忙起身。

    刘表道:“你速带五千兵马增援水寨,为你舅父助战,你二人联手,务必要为你表兄报得大仇。”

    “儿遵命。”

    一场血腥味十足的议事,就此结束。

    得到父命的刘琦,快马赶回了自己府中,准备匆匆收拾一下,即刻率军赶往江边水寨。

    刘琦方入府中,仆人便道:“禀公子,有一位自称是公子表兄的诸葛公子登门拜访,已在堂中等候多时。”

    “诸葛公子?莫非是孔明不成,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刘琦有军务在身,便想去粗粗去应付一下了事。

    当下他便前往大堂,进门时,却见一位俊郎的书生,正手摇着羽扇,踱步于堂中,饶有兴致的欣赏四周墙壁上所悬的字画。

    刘琦一眼认出,那人,正是诸葛亮。

    “孔明兄,你不在隆中隐居,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

    刘琦笑着步入堂中,拱手见礼。

    诸葛亮手持羽扇还之一礼,淡淡道:“颜良发兵入侵之事,已是乡野皆闻,亮得知此事,便特来向大公子询问一下战事如何。”

    “唉~~”

    刘琦叹了一声,遂将张允兵败,为颜良斩杀,首级送往襄阳之事,如实的道与了诸葛亮。

    他二人互为远亲,年龄又相仿,平素也有些交情,故而刘琦在诸葛亮面前,也不隐瞒兵败的事实。

    诸葛亮听罢,眉头不禁暗暗一凝,“没想到这颜良如此残暴,张将军已然束手就擒,他竟然还要痛下杀手。”

    言语之间,诸葛亮脸sè深为厌恶。

    刘琦又是一声叹,“此人前番还假装受了腿伤,主动跟父亲言和,而今却突然举兵入侵,这匹夫不光是残暴,更是狡猾之极。”

    听得刘琦的话,诸葛亮连连点头,表示附合。

    二人将颜良恶行数落了一回,刘琦忽然想起有军务在身,便起身告辞,“琦奉了父亲大人之命,要率军前去增援襄阳水军,今rì就不能多陪孔明兄了。”

    孔明神sè一动,却并没有识趣的告退,反而问道:“此次虽折了一阵,但襄阳水军未动了筋骨,何至于再增兵。”

    “孔明兄有所不知,那颜良杀了张公诺,还把首级送了回来,父亲看了之后,极为震怒,不但要增兵,而且还要我协助舅舅主动出击,为公诺报仇血恨。”

    孔明听罢,神sè一变,当即道:“若果真如此,州牧大人便是中了颜良之计,襄阳危矣。”

    刘琦闻言神sè大变,眉宇间立时惊恐,急道:“孔明兄何出此言?”

    “杀俘不祥,颜良明知如此,还非要斩杀张将军,分明是想激怒州牧,诱使我襄阳水军主动出击呀。”

    一席话,刘琦恍然大悟。

    惊怔了片刻,刘琦却又道:“我襄阳水军远胜于颜良,就算主动出击,也不至于一败再败吧。”

    诸葛亮却摇头道:“颜良能击败张将军,就证明其军中有水战高人,必然不怕蔡将军,若此番主动出击,必中了颜良圈套,到时水军一失,谁还能阻止颜良大军南渡汉水,危及襄阳。”

    这一席话,只令刘琦恍然大悟,更是惊得额头直滚冷汗。

    惊恐之下,刘琦当即就想去回州府却劝刘表,方生此念,却又陷入了犹豫。

    “父亲如今盛怒之下,谁的话都听不进去,这个时候,我也不敢去触怒父亲呀。”刘琦一脸的为难。

    诸葛亮却是诡秘一笑,“用不着大公子去犯怒,自有别人会。”

    说着,诸葛亮移座近前,附耳向刘琦低语一番。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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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垂钓者

    荆州军水寨,中军帐。

    “琦见过舅舅。”步入大帐的刘琦,拱手一礼。

    刘琦的后母是蔡玉,蔡玉的哥哥又是蔡瑁,两人间尽管没有血缘关系,刘琦却还是得称蔡瑁一声舅舅。

    蔡瑁拱了拱手,“大公子不在襄阳侍奉主公,却来此间做甚?”

    “公诺之死,惹得父亲勃然大怒,特命我率五千兵马前来助战,父亲还叫舅舅尽起大军北攻,为公诺报仇。”

    刘琦说着将刘表的手书军令递上。

    蔡瑁接过来扫了几眼,咬牙切齿道:“公诺死得太惨,主公既然有令,又有你的援军助阵,我岂能不为公诺报仇。”

    蔡瑁慷慨愤恨,当即就准备下令明rì发兵。

    这时,刘琦却道:“为公诺报仇自是应当的,不过我却有些奇怪,公诺jīng通水战,所统战舰数量和质量,都远胜于颜良水军,却为何能有此大败?”

    “这……”

    蔡瑁一时无言,这些天来他一直处于惊怒之中,也并未细思其中原由,如今为刘琦一提及,这才开始反思起来。

    刘琦见蔡瑁神sè有变,便又道:“我听说颜良手下有一个名叫甘宁的武将,此人号称锦帆贼,平生极善于水战,莫非正是此人击败了公诺不成?”

    蔡瑁想起了前rì里的情报,颜良水军的统领,正是甘宁。

    “怪不得颜良竟敢以区区数千水军,就敢主动向我军发起进攻。原来是仗着有此一员水上奇将。我来时就在想,那颜良之所以杀公诺,会不会就是想激怒父亲,诱使我方水军主动出击,若果真如此的话,那这个甘宁定然是极厉害的一个人物……”

    刘琦看似自言自语的一席话,却如凉水一般泼在蔡瑁为愤怒所包裹的心头。

    蔡瑁复仇的心。一下子冷却下来,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忌惮。

    “若真如他所猜的那样。我若率军出战,岂非是自寻死路?”

    蔡瑁思绪翻滚,权衡着利弊。

    刘琦见状。嘴角掠过一丝诡秘,便是借**割兵马,先行告退。

    刘琦前脚一走,蔡瑁只迟疑了片刻,便马上修书一封,将刘琦方才的怀疑向刘表陈明,劝说刘表冷静下来,按兵不动,莫要中了颜良的诱敌之计。

    蔡瑁将这一封信,派了亲信连夜送往襄阳。

    那亲信走后。蔡瑁心中又想:“主公盛怒之下,光凭我这一封信,未必能劝得动,嗯,还得让妹妹出马。从旁劝说一下才是。”

    权衡之下,蔡瑁马上又修书一封,派人密送往襄阳给自己妹妹蔡玉。

    月sè之下,立于暗处的刘琦,眼看着两骑人马飞奔出营,望着襄阳而去。方始暗吐了一口气,喃喃道:“但愿孔明的计策能够有用……樊城水寨。

    中军帐中,颜良盯着案上片片情报,剑眉紧锁。

    距离他宰了张允,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天。

    这七天的时间时,对岸的蔡瑁水军是纹丝不动,一点都没有主动出击,为张允报仇的意思。

    这让颜良感到有点意外。

    难道,刘表识破了我的激将诱敌之计不成?

    不可能,蒯越人在江夏,刘表身边只剩下一群坐谈客,又有谁能有此慧眼。

    尽管颜良不信,但事实却是,刘表的确是按兵不动,四百余艘战船,三万水军死死的盘踞在南岸水寨,除了偶尔派出十几条快舰,小规模的sāo扰之外,看不到半点将要主动进攻的迹像。

    “刘表的身边,难道另有高人指点不成?”思虑半晌,颜良喃喃道出了自己的猜测。

    左右众谋士,皆无法回应颜良的这个疑惑,

    荆襄有多少名士,刘表身边的那些谋士有多少斤两,他们早已摸得清清楚楚。

    除了蒯越之外,他们不相信刘表身边还有什么人,能够识破颜良的计策。

    “或许,刘表仅仅只是怕了将军,没胆出战而已。”许攸给出了一个解释。

    颜良却摇了摇头,一声冷笑。

    刘表确实是守成之主,用兵无能,没有进取心,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没骨气的软蛋。

    手握数万雄兵,占据着水军优势,自己的外甥被杀,却不敢报仇。

    如果刘表当真是这么没胆的话,他当初根本就坐拥不了荆州。

    不知为何,颜良心中隐隐约约有种感觉,他感觉到,在汉水的那一头,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冷笑着注视着自己。

    砰!

    颜良的拳头捶在了案几上,如刃的眼眸中,怒意熊熊而生。

    “不能再等,刘表想做缩头乌龟,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他不露头,本将就把他的壳打碎,让他这只老乌龟无处可躲!”

    帐中众人的情绪,马上肃然起来。

    他们知道,他们的颜将军发怒了,腥风血雨又将掀起。

    怒从心起的颜良,当即下令,叫甘宁率领水军出击,主动向南岸荆州水寨发动进攻,不惜一切代价,定要将之攻破。

    号令传下,甘宁率领着他的五千水军再次出击,一连三rì,对蔡瑁的水寨发进了猛烈的进攻。

    于是乎,汉水之中,襄樊间的水上,就出现了这样滑稽的一幕:

    坐拥四百战舰,三万士卒的蔡瑁,龟缩在水寨之中苦苦抵抗,就是不敢出战。

    仅仅有两百余艘战舰,且多为艨冲小舰,兵马仅只五千的甘宁军,却反而在气势汹汹狂攻不休。

    每一战,颜良必在岸边临高观战。

    甘宁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每一次,甘宁和他的水军都异常的勇猛,甚至有几回还攻进了敌寨的水门,但每一次却都被蔡瑁顽强的逼退。

    强攻数rì,什么夜袭、火攻的诸般战法都已用尽,荆州水寨就是屹立不倒。

    颜良这时才意识到,蔡瑁这个废材,的确还是有些斤两的。

    难怪演义中,赤壁之战时,周瑜闻知曹cāo以蔡瑁统率水军时,深以忌惧,不得不用离间计除掉了蔡瑁。

    这rì又是一场血战,甘宁杀敌数百,却还是无功而返。

    见得此状,颜良不得不放弃强攻敌营的计划,很明显,蔡瑁善守,而几rì来的强攻,甘宁的水军损伤千人,颜良也承受不起这样的消耗战。

    黄昏之时,颜良带着周仓等十余骑,离得大营,沿着水岸一路西行查看地形。

    水军强攻不成,颜良只能想别的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别处将兵马渡过汉水。

    一路西行,不知不觉已是残阳西沉。

    因是两军大战,两岸的平民百姓害怕被战火殃及,纷纷的逃离了家乡,颜良一路经过,见不得一个人影,江面上甚至连一条渔船都没有。

    驻马岸边,举目眺望对岸,颜良不禁望水兴叹,心生感慨。

    “茫茫江水,难道我颜良真就渡不过去了吗?”

    正自感叹时,周仓忽斜指远去,“主公快看,岸边有个钓鱼的,这兵荒马乱的还有心情垂钓,我看多半是细作,不如叫末将去把他擒下回去审问。”

    颜良寻他所指望去,却见岸边果有一人在垂钓。

    一竿一竹篓,一袭青衫,一柄长剑,虽有书生意气,却又暗藏几分侠骨风气。

    颜良一眼看去,便觉那垂钓者有些不同寻常,看似倒不像是什么细作。

    好奇心起,颜良拨马便走了过去,周仓等人也紧跟过去。

    垂钓者却浑若不知,只目不转睛的盯着水面,神sè闲然淡若,俨然视外物而不见。

    细作不会这么蠢,堂而皇之的在此垂钓也不怕引人注意。

    至于寻常百姓,躲军人还来不及,哪里还如此悠闲。

    这个人,很有意思……

    颜良遂是一摆手,示意周仓等不要跟过来,自己却翻身下马,放轻脚步走了上去。

    颜良那巍巍如铁塔的身躯,就站那人的旁边,那人却根本不在乎,依旧专诸于垂钓。

    那人越是淡定,颜良的好奇心就越重,反正眼下无事,索xìng就坐在了旁边,不动声sè的看那人垂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已过半个时辰。

    周仓等亲军都有点沉不住气,皆是心想主公今天是怎么了,这两军交战之时,怎还有心情看人钓鱼,而且一看还是这么久。

    颜良当然没有无聊到看人钓鱼,他是在观察那人。

    令他惊奇的是,这垂钓者也真沉得住气,自己在他身边坐了半个时辰,他竟没有过丁点的反应,好似达到了入定的境界,全然没有觉察。

    此等定力,绝非寻常人可以做到。

    人言荆襄多奇人异士,眼前这垂钓者,或许就是其中一个。

    水波不兴,鱼线依旧没有一丝异动。

    颜良便笑问道:“这么久都没钓到鱼,或许是鱼饵掉了呢。”

    垂钓者终于从入定中回来,他那儒雅却不乏沧桑的脸上,露出一丝淡若浮云的笑。

    然后,他将鱼竿举了起来,眼睛向前示意了一下,示意他仔细去看一看。

    颜良不知他是何意,便是顺着鱼竿看去,却意外的发现,那鱼线的末端,别说是鱼饵,就连鱼钩也没有。

    “钓鱼不用鱼钩,你钩个鬼的鱼啊……”

    颜良心中暗骂,正觉这人古怪时,却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眼眸不禁是陡然一亮。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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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文武双全的奇士

    “靠,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啊。”

    瞬息之时,颜良就明白了此人的用意。

    眼前这个垂钓者,他可不是在钓鱼,他这是仿效姜子牙,想要钓周文王。

    敢效仿姜子牙的手段,定然胸中怀有奇谋智慧,此人果然如颜良所料,乃是不同寻常之人。

    而这北岸之地,皆是他颜良的地盘,此人除了想“钓”自己之外,还有何人。

    颜良的心中,忽然间有一种强烈的得意。

    自他起兵以来,如文聘、贾诩等人,多是自己用“强迫”的手段,拐到自己的麾下,仔细想想,自己麾下的谋士与武将,竟无一人是主动的投效。

    原因无他,无非觉得他们觉得,颜良只是袁绍手下的一员叛将,没什么前途罢了。

    而今,却终于有人主动的向自己抛出了橄榄枝,这就证明自己已向天下英杰证明了自己,渐已有人开始对自己寄于厚望。

    这般改变,是颜良用多少血战才换来的,不似袁绍那般,只要背着一个袁氏的名,就有大批的人才如飞蛾扑火一般投奔,他如何能不感到得意。

    只是,却不知眼前这个投奔者,又有几分斤两。

    “先生把本将比作周文王,倒也算是贴切。”

    颜良一点都不谦虚,这般强烈的自信,却令那垂钓者眼sè微微一动,似乎有点意外。

    颜良却接着就道:“不过先生把自己比作姜子牙,就我就不太确定了。先生虽有姜太公的志向,但不知有几分姜太公的智谋。”

    颜良也是在试探此人,毕竟他麾下不收庸碌之辈,此人虽有心投奔自己,但也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

    “将军意图攻破襄阳,吞没荆州,眼下看来。似乎是遇上难题了吧。”

    垂钓者收起了鱼竿,忽然间问了这么一句话。

    此人忽有此问,当是还有下文。

    颜良便不动声sè道:“先生何以见得?”

    垂钓者笑了笑。不紧不慢道:“将军水军虽少,但却有一员良将,足以荡平荆州水军。只可惜荆州水军龟缩于水寨中。就是不肯出战,将军攻之不克,就无法渡过汉水,攻取襄阳,难道这不算难题吗?”

    颜良心头微微一震。

    此人居于乡野,却将两军交战的形势,以及自己所面临的困境看得一清二楚,别的不论,光是这一席话,就足以证明此人非同一般。

    心中惊奇。颜良面上却不动声sè,只淡淡一笑,却道:“先生既是看出本将的难处,想必先生已有破解之策,愿闻赐教。”

    颜良猜想此人既然打算投奔自己。又费尽心思演了这么一出姜太公钓鱼的戏,而且还主动的点破了自己所面临的困境,想必是早有良策,想以之作为展露才华的敲门砖。

    既然有此好事,颜良如何能不趁机一问。

    那垂钓者也不答,只站了起来。突然间拔出了腰悬的佩剑。

    这是一个极危险的动作,方一拔剑,远处观望的周仓等亲军大惊,以为那人要对颜良行凶。

    顷刻间,兵器出鞘之声响成一片,众亲军作势就要扑将上来。

    颜良却一抬手,示意众人休要冲动。

    那垂钓者虽然意外的拔剑,但颜良锐利的眼睛却看得出来,此人并无歹意。

    更何况,以颜良的实力,此人就算别有用心,又岂能奈何得了他。

    周仓等人被颜良一止,便不敢再上前,只凝神戒备。

    颜良却背负双手,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人。

    那垂钓者果然没有行凶,而是用剑在地上划了两道沟痕,内中划了“汉水”二字。

    接着,他便将手中之剑横着一放,架在了两道沟痕之间。

    “将军所虑,无非是难渡汉水而已,如果在两岸之间,架设一道浮桥,局面又当如何呢。”

    浮桥!

    颜良的神sè一动,思绪飞转如cháo,眼看着地上那图案,脑中思索着垂钓者所说之词。

    “浮桥、浮桥……”

    思绪流转,那些沉埋的记忆从脑海深处被翻处。

    颜良渐渐想起,当年宋太祖赵匡胤来南唐之时,就是选择了在长江上首次架设浮桥,才使大军和粮草毫无障碍的运抵南岸,对金陵形成包围。

    今rì之势,岂非与那一短历史有些相同。

    “对啊,老子怎么没想到呢。浮桥一架,我的兵马就可以如履平地的渡江,到时候蔡瑁若龟缩不出,他的水军就等于废掉,倘若忍不住出来破坏浮桥,岂不正中我下怀,正好将之歼灭,妙计,当真是妙计。”

    颜良越想越兴奋,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目光转向那垂钓者,内中闪烁着浓厚的兴趣,好像盯着一块肥美的鲜肉。

    只区区数言,颜良便确信此人有着非同一般的知慧,竟是帮自己解决了如此一道大难题。

    如此良才,颜良岂能不收入麾下。

    只是颜良现在需要确认的,却是此人是谁。

    当下颜良微微一拱手,“先生这条妙计,当真是为颜某解了燃眉之急,但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在下颍川徐庶。”

    徐庶!

    听到这个名字,颜良心头微微一震,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演义中的徐庶,乃是刘备麾下第一位顶级谋士,正是此人给刘备推荐了诸葛亮。

    徐庶虽为谋士,但却与其他谋士不同,此人乃游侠出身,后来才弃武从文,实可谓是文武双全。

    而且此人在行军打仗,临阵用谋的能力,更是有其独到之处。

    历史中的刘备正是拥有了徐庶。方才在与曹军的数次交手胜出,洗刷了他每遇曹军,败多胜少的耻辱。

    如果不是后来因为母亲被曹cāo所抓,徐庶不得不转投曹cāo,颜良相信,拥有徐庶的刘备,很可能改变三国鼎立的格局。

    而眼前。这样一个传奇式的人物,却就站在自己面前,而且一见面就为自己献上了一条妙计。

    颜良心有所感。便是笑道:“久闻徐元直大名,今rì一见,当真是名不虚传。”

    “将军也知徐某之名吗?”徐庶显得有些惊讶。

    此时的徐庶。不过是蛰伏于荆州的隐士,声名并未显著,而颜良却一语道出了他的表字,如何能不让徐庶感到意外。

    “先生有王佐之才,颜某可是仰慕已久啊。”

    颜良毫不吝惜赞扬之词,一句“王佐之才”,已是对谋士最高的评价,只将徐庶听得有些受宠若惊。

    感动之下,徐庶当即从怀中取出卷画册,双手捧上。

    “此乃徐某所画的浮桥之图。其中关于架设浮桥的地点,两岸的距离,以及水深等诸般之数,都详细列出,相信可助将军成就大事。”

    连架桥的图纸都准备好了。看来这徐庶当真是准备充分,早就设计好了要投奔自己。

    颜良心中感叹,将那图纸接过来一看,果然如他所言,关于浮桥的每一项数据都罗列的清清楚楚,甚至于浮桥该用什么船做桥身。该用多长的木板做桥面,都写得是详详细细。

    这样一套jīng密的浮桥之图,必然不是一天两天所能绘成,更不是凭空想象出来,想来徐庶花了不少心思钻研,还有实地的考查测量。

    这个徐庶,还真是有心啊。

    颜良合上了图卷,嘴角露出一丝笑,“先生这浮桥之图,当是花了不少时间,看来先生是早就算准了,有朝一rì,颜某定会打过汉水去吧。”

    听得此言,徐庶先是一怔,随即笑而不语。

    徐庶的表情,当是默认了颜良的猜测。

    荆襄的真正的奇人隐士,果然都不看好刘表。

    王佐之士在此,且主动献计投效,岂能错过。

    当下颜良豪然一笑,拱手道:“元直先生既然要做姜太公,我颜良正好也喜欢做周文王,我与先生如此有缘,先生何不与我同归军中,助颜良我成就一番大业,颜良必有重重的酬谢。”

    君子不言利,颜良提到“酬谢”时,徐庶的眼神微微有变,却问道:“但不知将打算如何酬谢徐某。”

    “荣华富贵,青史留名,不知先生可觉得这酬谢够不够份量。”

    荣华富贵,青史留名,这短短八个字,既有利,又有名,古往今来,天下英豪不皆为这八个字所折腰么。

    徐庶心头一震,却为颜良的豪言壮所感染,再无犹豫,拱手道了一声:“徐庶拜见主公。”

    这诚然一拜,那一声“主公”,当是徐庶表明了归顺之心。

    颜良是欣慰之极,不禁哈哈大笑,遂是携了徐庶,并马齐驱,望着大营归去。

    一路谈笑,主臣甚是投机。

    将近大营时,颜良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问道:“元直先生,不知你可认识一个叫作诸葛孔明的人。”

    听得颜良提到诸葛亮,徐庶感到有些意外,奇道:“原来主公连卧龙之名也听说过。”

    “徐庶果然认识诸葛亮,既然如此,那我何不让他帮我把诸葛亮也顺道挖过来,诸葛亮一手辅佐刘备成就大业,此等王佐之才就在眼皮子底下,岂能不为我所用呢。”

    徐庶似乎看出了颜良的心思,未待颜良开口,却是轻声一叹。

    “庶也曾劝孔明跟我一道投效主公麾下,不过这孔明对主公成见太深,庶实在是难以劝动。”

    颜良眉头顿时一皱,心道:“我跟诸葛亮素未平生,他为何会对我有成见,难道是因为我抢了他老婆不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九章 前人不敢我敢

    “莫非是因为本将娶了黄家大小姐,所以这位孔明先生就对本将怀恨在心。”

    颜良也毫不忌讳,直接就挑明问了出来。

    徐庶没想到颜良会这么直接,表情一时间有点小小尴尬。

    “咳咳,原来主公也知道这件事。”徐庶勉强一笑,“要说孔明心里边真没丁点怨意的话,似乎是有点假,不过我相信,以孔明的胸怀,绝不会因此就记恨主公。”

    “那他又为何对本将有成见?”颜良不解道。

    “这个嘛……”

    徐庶迟疑了片刻,方是叹道:“以我对孔明的了解,孔明之所以对主公有成见,却是因为他这个人有思想洁癖。”

    思想洁癖?

    颜良闻之一奇,思维翻转,须臾间便恍然而悟。

    历史上,诸葛亮选择辅佐刘备,其中很重要的原因是刘备不但有枭雄之姿,而且还有仁义之名。

    诸葛亮幼年生活在徐州,那里正逢曹cāo和陶谦血战不休,曹cāo为复仇,率军数度攻入徐州,杀戮甚重,诸葛亮目睹了家乡的惨烈,对曹cāo自是深为恨之。

    颜良便想,或许正是因为幼年时的心理yīn影,使诸葛亮在择主上首要选择就是“仁义”。

    凭心而论,刘备这人虽也是枭雄,但生平征战半生,倒也并未有过血腥杀戮。

    而颜良却不同,正是他的入侵,打破了荆州的和平安宁。而他先屠西凉降卒,又杀张允,诸般所为,在诸葛亮眼里,多半就形成了一个残暴的形象。

    徐庶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他的意思也很明白,诸葛亮就是觉得他颜良不是仁义之主。所以才有成见。

    “原来如此。”

    颜良冷笑了一声,笑声中流转着嘲讽与不屑。

    卧龙又如何,为我所用便罢。若是想做我成就大业的绊脚石,我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当下颜良冷冷道:“那就烦请元直你转告一下这位卧龙先生,让他好自为之。千万别想不开,挡我的路,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轻描淡写一句话,却暗含着汹涌的杀机,只把徐庶听得背上发毛。

    “这颜将军方才还求贤若渴,平易近人,眼下却杀气弥漫,威势慑人,城府变化莫测。当真是一世枭雄,孔明啊孔明,我看你真的是看走眼了……”

    心中思绪滚滚时,颜良却是扬鞭策马而出,豪然笑道:“元直。今夜本将与你痛饮千杯,咱们不醉不休,哈哈——”

    徐庶愣怔了一下,旋即摇头一笑,跟着纵马追去。

    回到大帐,已是入夜。

    麾下谋士武将们。对于徐庶的到来,均是颇为意外。

    徐庶隐于乡野,单论名气,又岂能与贾诩、许攸、文丑这等当名英豪相提并论,纵然是“锦帆贼”甘宁,在荆州的名气只怕也比他要大。

    然而,令众人惊讶的却是,颜良竟对这个默默无闻的人极是重视,当晚就设下酒宴,以为徐庶接风。

    不过众人也知颜良有识人之能,既是他如此看重徐庶,想来此人必有独到之处。

    于是大家伙尽皆陪宴,一同与颜良为徐庶接风。

    一场酒宴,众人喝得尽兴,也算一扫连rì来jīng神上的疲惫。

    次rì天明,当众人还未从昨rì的酒劲中缓过来时,颜良却一大早就把他们召集起来,当场宣布了架设浮桥的计划。

    大帐之中,瞬间陷入了沉寂。

    所有人的脸上,都为惊谔所占据,一时脑袋还转不过弯来,不知颜良如何突发奇想,喝过一回酒后,竟是想出了这等异想天开的计策。

    “这浮桥之计,乃是元直先生想出,本将觉得可行,元直,明rì起就由你负责架设浮桥的诸般事宜。”

    颜良说着,将那浮桥图卷展了开来。

    众人围过案前,细看了半晌,均是面面相觑,一脸的质疑之sè。

    “主公,自古以来,还从未有人在汉水上架过浮桥,这个计策,果不是太过……太过那个了……”

    许攸第一个站出来表示了质疑,他大概是想说“不靠谱”,话到嘴边又觉不妥,却又不知该怎么来形容。

    颜良却不以为然道:“既是以前没有过,那本将正好做这第一人,古人不敢做的事,本将来替他们做便是。”

    “可是,汉水水量颇大,虽说这图上画得甚好,但架设起来的难度,谁也无法预料,倘若失败的话却当如何。”

    许攸又是忧虑道。

    颜良却淡淡道:“试一下还有机会成功,如果连试都不敢试,又谈何失败。”

    “可是,主公,这风险……”

    众人还待再劝时,颜良却反问道:“如果不用这浮桥之计,那尔等又有何妙计,让本将的大军开过汉水去。”

    此言一出,众人皆无言以应。

    压服了众人的质疑,颜良大声道:“本将心意已决,今rì起,所有事都要为架设浮桥让路,所有人都要积极配合元直。”

    颜良将令已下,众人哪敢再有不众,当即都表态服从。

    颜良这才满意,将目光转向了徐庶,“元直,成败就全在你手上了,别让本将失望。”

    徐庶有感到颜良对他的信任,心中早就激荡。

    此时听得颜良的重托,徐庶当即拱手,慨然道:“主公放心,庶若不能架成这浮桥,必当以死谢罪。”

    徐庶这是立下了军令状,他的这份慷慨与自信,却令帐中众人为之动容。

    有了徐庶的保证,颜良心中更添了几分信心。

    他将目光转向了南面,嘴角浮现丝丝冷笑,“刘表老贼,你以为龟缩不出老子就奈何不了你么,等着吧,本将马上就给你一个天大的惊喜。”

    ######

    当天的计议已定,徐庶遂领数千兵马,悄悄的潜往了汉水上游,秘密的开始筹备架建浮桥的诸般所需。

    而颜良也是有求必应,不但将水军中适合的船只尽数调给徐庶,而且还从诸县征讨了大批的匠人,赶制浮桥所需的诸般器物。

    与此同时,为了不使敌军方面起疑,颜良下令甘宁再次对蔡瑁的水寨发起了进攻。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荆州军水寨依然固若金汤,龟缩在水寨中的蔡瑁,对于颜良的秘密计划一点都无察觉。

    十天之后的早上,一骑绝尘,由上游的白沙渡飞奔而至,带来了徐庶的急报:

    浮桥已成。

    这个消息的到来,令众谋士和诸将们无不惊喜,众人再一次为颜良的识人之能所折服。

    至于颜良,虽然表面上淡然,但心里边却着实兴奋了一把。

    尽管颜良表面上对徐庶极为支持和信任,但心下却也捏了一把汗,毕竟他所干的乃是前无古人之事,失败的风险不可低估。

    但是现在,徐庶终于不负他所望,完成了这座汉水上第一座浮桥。

    得知浮桥已成的消息,颜良当机立断,迅速的下达了作战命令。

    他令许攸贾诩留守大营,命甘宁统帅水军,随时注意荆州军动向,一旦发现蔡瑁率水军出寨,往上游破坏浮桥,就立即出兵截杀。

    此外,颜良还命满宠为押粮官,将原先运往旱寨的粮食,统统的转往上游,由浮桥运抵汉水南岸。

    诸般命令罢,颜良遂以文丑、周仓和胡车儿为将,亲率一万五千步骑迅速的赶往了上游。

    午后时后,颜良率领的主力,终于抵达了浮桥所在的北岸江边。

    放眼望去,上百条走舸和无数片木板组成的浮桥,如一条长龙一般,横亘于汉水南北两岸。

    头一次见到如此长度的浮桥,自颜良以下的将士,无不为之惊叹。

    浮桥虽成,但在水流的激荡下,依旧会产生颠簸晃动。

    众将士见状,不少人便心生畏惧,有点不敢过桥,生恐一个不稳跌落江中。

    此时,颜良却纵马横刀,高声叫道:“颜家军的健儿们,随本将过江,杀入襄阳。”

    言罢,颜良便策马扬鞭,率先登上了浮桥。

    他这么一身先士卒的作了表率,其余将士皆鼓起了勇气,跟随在颜良的身后,小心翼翼的大踏步上了浮桥。

    十步、百步、千步……

    脚步虽然晃动不休,但整座浮桥大体上却能保持平稳,颜良一路昂首向前,顺利的第一个登上了南岸。

    随后,他的一万五千步骑,除了少部分士卒不小心落水之外,基本都顺利的渡过了汉水。

    那道看似难以逾越的天然屏障,就这样为颜良轻易的越过。

    举目远望,南下的道路,已是一片的坦荡。

    三军将士,尽皆jīng神抖擞,顺利踏上陆地的他们,个个热血渐沸,杀气如火而起。

    这一班虎狼之士,月余以来,一直都只能干站在岸上,看着水军的兄弟们大显身手,建功立业,早就心痒难耐,憋着一口子气。

    隐忍了许久,压抑了许久,今rì,终于到了他们扬眉吐气的时刻。

    颜良能够感觉得到,身后的这班将士,便如被困在笼中的猛兽,只等着脱笼而出,将猎物撕个粉碎。

    颜良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打开笼门,放他们出去尽情宣泄。

    刀锋似的目光中,杀意就迸shè,颜良嘴角掠过一丝冷傲,举刀向南一指,大叫一声:“杀进襄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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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暴君颜良介绍:
现代小人物穿越成颜良,那个三国第一倒霉鬼。此时正当官渡之战,白马城外,关羽拖着青龙刀,骑着赤兔马,正向他呼啸而来。悲剧的颜良,不但要避过关二爷那 销魂一刀,还要在这群雄争霸的时代,成就一番暴君之业。………………曹操:天下人皆骂我残暴,直到颜良出现,他们才知道我有多么的温柔。刘备:我以仁义待 你们,你们却为何纷纷投奔残暴的颜良?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孙权:夺吾嫂,掠吾妹,暴徒颜良,我与你势不两立!大小乔:大胆颜良,焉敢对我姐妹如此粗 暴~~颜良冷笑:暴君明君,后世自有定论,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们,都给我闭嘴吧。三国之暴君颜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暴君颜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暴君颜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