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风雨欲来
安正阳冷哼一声,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等到客厅空了以后,胡芳才呼出一口气,她对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赶忙将安远阳扶了起来,而后她对身后的女管家道:“吴妈。”
胡芳身后站出一个中年女人,眼神冰冷的扫了一眼屋里的佣人,道:“少爷会支付你们三倍的薪资,你们以后就不用来了,今天看到的听到的要是在外面敢多嘴一句,下场不用我说,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佣人纷纷噤声。
吴妈处理完后,板着脸站在胡芳身后。
胡芳示意她将佣人遣散后,对一旁颓废的安远扬恨铁不成钢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我早跟你说过,那些个小门小户的女人没一个上得了台面的,迟早害死你,你偏偏不听,你爷爷好不容易对你印象好点,现在一切都被这个女人搞砸了!”
安远阳面色颓唐的坐在一旁沉默不语。胡芳看着他这样又心疼不已:“好了,妈知道她跟你很久了,等你爷爷消气了,妈再偷偷把人带回来,你养在身边就是了,只是一样,将来她是进不了安氏的门的,你自己要有个度,不要让她握住把柄了。”
安远阳抬起头,眼神怔怔的看着她,半晌才道:“妈,你当年也是这样安置爸爸身边的女人的吗?”
胡芳面色一白,拉下脸道:“妈妈也是为你好,你还那么年轻,不想你因为一个不值当的女人而耽误了事业。”
安远阳心中了然,蓦地嗤笑一声。所谓的豪门贵族也不过如此,暗地里多的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呵……”他蓦地冷笑出声,阮舒雅说过他早晚有一天会后悔,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样快……
林芝芝狼狈不堪的被赶出安家后,生活举步维艰,安老爷子似乎在b市下了死命令,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都不敢跟她有牵扯……
跟安远阳在一起的时候还能衣食无忧,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她也不敢回家,要是林父知道了,她少不得又是一顿紧闭,她那个所谓的姐姐指不定又要怎样作践她……
在寸土寸金的b市,林芝芝第一次尝到了从云端跌倒谷底的滋味,眼见着银行卡里的钱见底,她第一次有了恐慌的感觉。
她想方设法的联系安远阳,可惜怎么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她越来越恐慌,难道真如阮舒雅所言,她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可是她不甘心啊,她好不容易融进这个圈子,好不容易在她那个所谓的家里有了一丝话语权,她不想就这样被打回原形。
林芝芝突然想起安老爷子似乎很重视安远阳口中的那个项目,只要她能找到那个项目的幕后负责人,安远阳说不定就能接她回去了。
想到这里,她稍稍定心。幸好安远阳从未避忌过她,她对这个项目简单有所了解。她蓦地想起之前在h市看到阮舒雅跟安烈在一起,难道这个项目跟安烈有关?
她心中暗暗有了主意……
另一厢,安烈回到b市以后就闭门谢客,季风知道他在计划招标当天的事宜,奈何他刚得到一个新鲜出炉的消息,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跟他分享了~
他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来。”
季风推门走了进来:“先生,左溢那边有消息。”
安烈盯着手中的文件,头也没抬:“说。”季风一脸的兴奋的将安家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安烈微微勾了勾唇角:“自作孽不可活。”
季风听着他近乎冰冷的声音,不自觉打了个抖:“那先生,接下来我们怎么做,要不要趁胜追击?”
“不用了。”安烈合上手中的文件,淡淡道:“左溢那边先放一放,跟着林芝芝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的。”
季风心中了然。
“凭她处心积虑的想要嫁进安家,不会就这么算了的,阮舒雅心思单纯,保不齐就没了命,我还不想我好不容易选中的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
季风被他阴恻恻的语气激的一个激灵,“那,要不要我找人保护阮小姐。”
“不必,阮家还有些底子,阮老爷一向低调,若是听到风声必然不会让自己id女儿卷进去,你去找人找人看住林芝芝,我不想在招标之前再出什么岔子。”
“是。”季风点点头:“那阮小姐那边,要不要打个招呼。”安烈微微蹙眉:“暂时不用,她最近事情很多不要让她分心。”
阮舒雅刚洗完澡,正要睡觉手机铃声响起,她看着手机屏上跳动着的名字,脸色一沉,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窝进被窝里,沉沉的睡去。
林芝芝听见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气的差点摔了手中的手机。她嘴角浮起一丝狞笑,将手中两人暧昧的几张照片发了过去,阮舒雅,我就不信你会不在乎。
阮舒雅听见手机滴滴的短信声,打开一看,眉间皱起,照片抓怕的角度很好,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跟安烈有一腿,她咬了咬下唇,拨通了电话:“你想怎么样?”
“怎么?肯接我电话了?”林芝芝尖酸的声音传到阮舒雅的耳里尤其刺耳:“说你的目的。”
是恋人。
林芝芝打量着手中的照片得意道:“今天太晚了我不想说,明天凯撒餐厅见。记住,不见不散哦。”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阮舒气的差点摔了手机i……
第二天,整夜没睡好的阮舒雅精神有些不济。
吃完饭后,她匆忙跟林芳打了声招呼,便自己去车库开了辆车就出了门。
到达目的地后,阮舒雅远远的差点没认出林芝芝,难得她今天穿的如此低调……她坐定后面色冰冷的问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林芝芝抬起头,却没有摘下脸上的墨镜,嘴角勾出一个讽刺的笑:“还真是没看出来啊,当年的小绵羊,现在勾搭男人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你是打算将全b市的黄金单身汉都钓上床吗?”
阮舒雅面不改色,“跟你有什么关系?”阮舒雅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可是看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就知道她气的不轻。
“说吧,你想要什么才能把照片给我。”她端起面前的咖啡浅浅抿了一口。
“我问你,我姐夫……安烈手上是不是有个很重要的项目?”
阮舒雅心口一跳,大量她片刻,见她似乎不知道什么,松了口气:“不是你姐夫吗?你亲自去问啊”……
林芝芝气结,“我劝你,最好告诉我,不然的话,你知道后果,”她冷笑着扬起手机:“还真没看出来啊,当年的纯情校花,竟然也有为了钱傍上男人的一天。”
阮舒雅一愣,似笑非笑道:“是又怎么样?”
“把负责人的联系方式给我,否则我保证这些照片保证会出现在明天最醒目的头条上。试想,安氏刚跟阮氏解除婚约不过月余,女主角就另觅新欢,还是前夫的二叔,这么劲爆,你说你爸爸会不会气死,安老爷子会不会一气之下毁了阮氏呢?”
阮舒雅冷着脸听完她说完后,嗤笑一声:“我说,你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安家人赶出来了吧?”
“你胡说什么?”林芝芝面上闪过一丝惊慌,阮舒雅无所谓的挑了挑眉:“按理说,只有安氏的人会在乎这个项目,你这么上心,我不得不怀疑你是想证明什么……”
阮舒雅猛地往前倾了倾身子,盯着她道:“怎么?安远阳厌弃你了,所以你打算做点实事,证明自己的价值不仅仅是床上功夫了得那么简单了?”
林芝芝面上闪过一丝难看,“废话那么多做什么,你到底答不答应。”
阮舒雅直起身子,淡淡道:“不是我不想给你,而是那个项目的负责人的方式我真的没有啊……”
阮舒雅还真的没有说谎,傅恒的联系方式她还真的没有保存。
“这么说你是承认安烈跟这个项目有关了?”林芝芝眼神紧紧的盯着她,不错过她一丝的表情:“你在h市跟他走的那么近,你会不知道幕后人的联系方式?”
阮舒雅悠闲的搅动着面前的咖啡没好气道:“你想在安家找存在感怕是不可能了,因为……”阮舒雅邪佞一笑:“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是我。”
阮舒雅慢条斯理的说完,眼看着面前才女人脸上闪过由震惊到不可置信的表情,心中一阵痛快解气。
“你,你说谎,阮家根本没有那个实力拿到这个项目。”林芝芝几乎嘶吼道。
阮舒雅摩挲着食指上的宝格丽戒指,淡淡道:“随你怎么想咯,不过现在看来,你对的我认知真是少之又少啊。”
阮舒雅看看手表,见快到午饭时间,看着面前暴跳如雷的林芝芝,总觉得这一切似乎跟安烈有关,她有些不放心,决定还是亲自见见他比较好。
她站起身,毫不犹豫的夺过林芝芝手上的照片,淡淡道:“这个我就先拿走了,你要是敢散播一点消息出去,我相信你会死的比我比阮氏更快,不信,你大可以试试……”说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林芝芝脸色煞白的坐在原地,良久反应过来后,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阮舒雅坐在车里,顺手将照片塞进包里,掏出手机一边给安烈打电话,一手悠闲的敲着方向盘。
第47章越想越生气
电话接通后,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什么事?”
男人低沉性感的声音让阮舒雅莫名一阵心悸,她结巴着开口:“你,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你来我家。”
“什么?”阮舒雅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了,她争讼许久才回神,认命的调转车头。
阮舒雅按照安烈给的导航,到达目的后,远远就看见季风站在别墅的院门口伸长着脖子看,见她来了以后,殷勤的替她拉开车门,“阮小姐,你来了。”阮舒雅被他的热情吓到,尴尬的点点头。
“您先进去吧,车子我帮您倒进去。”
阮舒雅点点头,刚走进院内,迎面走来一的中年女人,阮舒雅打量着她跟林芳的年纪不相上下,猜测应该是简家的女管家。
她礼貌的问好:“您好,我是阮舒雅,来找安先生谈公事。”萧兰看着举止得体、样貌清丽的阮舒雅,眼神了然,和蔼道:“阮小姐好,我家少爷就在楼上,我带你上去。”
阮舒雅有些受宠若惊,连连点头。
“兰姨,你会吓到她的。”阮舒雅听见安烈的声音,抬起头就看到门口的身影,莫名就觉得稍稍安心。萧兰转过视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小声道:“我说你怎么不跟夏小姐好呢,原来心里已经有人了。”
阮舒雅装做没有听见她的话,垂手立在一边。安烈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跟我来书房。”阮舒雅礼貌的告别萧兰后,连忙跟着脚步声上楼。
阮舒雅上楼以后,就见安烈已经坐在书桌后看着文件。
“找我什么事?”安烈抬起头见她有些局促的站在门后淡淡问道。
阮舒雅上前一步道:“我今天去见了一个人,听到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安烈听到她兴奋的语气,微微挑眉,合上手中的文件,道:“所以你是来跟我分享笑话的?”
阮舒雅面色一晒,微微有些尴尬:“也不是,你认识林氏的人吗?”安烈手中的动作一顿:“听说过,怎么了?”
阮舒雅没有察觉他的异样,继续道:“林氏的人好像知道了项目的事情,我猜测他们在找突破口,我觉得我们最好是有所防备,阮氏现在岌岌可危,我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安烈抬头,眼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自然知道她说的“螳螂”是他……
“你爸爸有没有说让你怎么做。”
“我爸爸还不知道这件事。”阮舒雅皱眉摇头。
“你爸爸对傅氏有恩,既然他们已经答应这个项目全权给你们,就没必要担心。”
阮舒雅思索半晌,觉得也对,便定了心。
她抬头看了看时间,踌躇片刻才道:“那,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安烈见她要走的,语气冷冷道:“不是要请我吃饭吗?”阮舒雅顿住脚步,“那,那走吧?”
阮舒雅看着他,却见他一动不动。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道:“招标在即,我很忙。就在家里吃吧。”阮舒雅一怔,正要开口拒绝就见他已经拿起座机给道:“兰姨,今天有客,中午多做几个菜。”
阮舒雅见这样知道拒绝不了,只能呐呐的站在原地不动。
安烈挂完电话后,抬头睨了她一眼,“书柜里的书你可以随便看。”说完就不再管她。阮舒雅背过身扁了扁嘴,什么人啊……
正想着找个借口离开,就听见楼下传来夏天的声音。
她一怔,想到之前跟夏天的谈话,一时竟然有些慌张。她正不知道怎么办时,书房门已经被推开。
“烈,你在吗?”夏天推开门,就看到书房中的两人,一愣:“小舒,你怎么在这?”阮舒雅生怕她误会,连忙道:“我来找他聊工作。”
安烈则是低头看着文件,似乎很忙的样子。
“你们先忙,我先去院子逛逛。”阮舒雅微微一笑,就往外走。夏天赶忙拉住她:“我跟你一起去。”
阮舒雅一怔,点点头。
两人在院子里闲散的散着步,夏天拉着她走向院子中的凉亭,萧兰一脸笑意的送来茶点后,才离开。
阮舒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夏天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哼,你还是我朋友吗。走的时候一声招呼也不打,我又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我一个人都无聊死了。”
阮舒雅有些愧疚:“对不起啊,那天我家公司临时有事,所以走的急了点。”
夏天见她内疚的模样,叹了口气:“我哪是真的怪你,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你都不要瞒着我好吗。小舒,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不管你曾经经历过什么,我都不会介意的,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身份地位。”
阮舒雅看着她脸上真诚的表情,心中很是感动,她回握着夏天的手道:“我知道的。我有个很好的朋友,改天介绍你们认识,你们一定会投缘的。”
阮舒雅想起宛如,嘴角不自觉勾起笑意,说起来她也好久没见她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夏天开心道,而后突然郁闷道:“傅恒啊,最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一打听才知道他每天早出晚归的都是来找烈,你们这个项目准备的怎么样了?”
“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就等招标时间了。”阮舒雅笑道:“等到招标定下来以后,项目就能正式定下来了,到时候只怕他会更忙。”
“算了吧,我倒觉得什么都是你们在操心,他最多也就算是参与其中。”夏天没好气道。阮舒雅失笑,无奈的摇摇头。
这边的氛围其乐融融。另一边的林芝芝却着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阮舒雅跟她说的话历历在目,她不得不找私人侦探去调查阮舒雅的动向。
季风将这件事汇报给安烈的时候,他冷冷一笑:“这个项目迟早要公之于众,让她知道也好,也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做自不量力的事情。”
季风点点头。
很快到了饭点,萧兰热情的招呼着阮舒雅跟夏天。阮舒雅见安烈下来以后,脸色有些不好,暗自纳闷。
夏天倒是没想那么多,只一个劲儿的找阮舒雅聊天。
阮舒雅一边应付,一边被安烈时不时扫过来的眼神盯得头皮直发麻,她暗自肺腑,她又哪里得罪这个大神了,吃个饭都让人安生……
吃完饭后,夏天还想约着阮舒雅去逛街,奈何接到傅恒的电话,似乎很着急的样子,只能匆忙离开。
阮舒雅看着又窝进书房的安烈,正打算找个借口告别。萧兰端着一盘水果笑盈盈的递给她:“麻烦阮小姐端上去了。”
阮舒雅微微点头,正好缺个借口离开……
阮舒雅推开门后,见男人背对着她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抽烟,午后耀眼的阳光静静照在他身上,衬托着他的身形越发高大。
安烈听见声音,转过身淡淡扫了她一眼。
阮舒雅将水果放在桌子上道:“这是兰姨让我端上来的。”她刚将水果放下,便看到桌子上散落的照片。
她微微一怔,“你翻我的包,你!”
安烈转过身,眼神凉凉的扫了她一眼,压迫的气势瞬间让阮舒雅身形一阵,如鲠在喉……
“你说的笑话就是这个?”
阮舒雅抿唇不语。安烈伸手抬起她纤细的下巴:“拍的不错,要是卖给记者,你的下辈子就不愁了……”
阮舒雅面色一沉,狠狠的甩开他的手:“我没你想的那么势利眼……”而后到气愤的拿起一旁的抱抱,嗫喏道:“一大把年纪了还真以为人人都喜欢大叔吗……”
“你说什么……”
阮舒雅一阵,在他伸手抓住她之前,飞速的跑下楼,安烈站在窗前看着的她离开的背影,如刀削的薄唇微微轻抿,而后露出一丝浅笑……
林芝芝如约知道了项目的负责人是阮舒雅后,一颗心瞬间跌入谷底,她不敢想象阮家还能有起死回生的一天,怪不得她那天会毫不犹豫的赴约,原来就是来向她示威的。
她懊悔自己太掉以轻心,竟让就让她把照片抢走,不然她还能利用那些照片做做功夫,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糟了!安远阳已经知道她见不得光的身份,若是再让他知道,他心心念念的项目竟然就是阮舒雅在背后一手操作,她嫁进安家的机会更渺茫了。
她焦急的来回走动,蓦地眼睛闪过一道精光。阮舒雅这都是你逼我的,只要你死了,阿阳就不会再动摇,只要你死了,一切都会结束!
阮舒雅回到家后越想越生气,什么人嘛!一点风度没有!
奈何看着桌子上堆集的文件,只能收拾情绪扑进忙碌的准备工作中……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到了月底,招标在即,阮氏作为主办方,选定地点,策划整个会议自然也就落地阮舒雅手上。
好在阮锦文知道她第一次策划这么大会议,给她调派了不少人手,顾正更是24小时跟着她。
第48章 乐见其成
一大早,阮舒雅早早来到事先定的酒店。地点是她跟夏天选了好久才定下的,在b市的郊区,场地大,停车也方便,风景也好的,来人都是b市有头有脸的,公事之于,还可以好好散散心,她也可以趁机好好给阮氏拉拉投资,找找“存在感”什么的……
“这里是入口,到时候安保人员要穿制服,白手套,显得正规一点。”阮舒雅看着手中的地图对顾正道。
“嗯。”顾正微微低头就看到阮舒雅精致的鼻尖上带着细小的汗珠,霎是可爱,忍不住伸出手替她擦了擦,阮舒雅一惊。
“小舒。”
阮舒雅听见声音,回过头就看见不远处走来的安烈三人。
顾正收敛心神,接过她手上的地图道:“你先去吧,我会安排好的。”
“嗯,”
顾正拿着地图经过安烈时,微微顿足,见他神色未明径直越过他,他微微蹙眉,难道他刚才看错了,那道敌意的目光并不是来自他?
阮舒雅看着由远及近的安烈,男人英俊的眉目越来越清晰,蓦地想到那天在安家时的场景,不由的有些气闷。
夏天依旧热情似火,傅恒依旧是带着那张耀眼的笑,一双桃花眼灼灼的盯着她……安烈神色淡淡,好似再说看起来还不错……
季风眼尖的发现阮舒雅的不对劲,又看看安烈,暗自纳闷。
两个一见面就斗嘴的冤家,见阮舒雅比较忙,难得挺火,各自结伴去周围游玩。
阮舒雅一边巡视着偌大的会场,一边对身边的顾正吩咐:“会场的灯光、空调都要跟酒店确认好,还有当天需要供应的食物都要保证食材的新鲜干净。”
顾正点点头,在本子上记录着阮舒雅说的注意事项。
阮舒雅吩咐完后,便让他去安排了,难得有空,她找了个角落忙里偷闲。
突然感觉头顶投下一片阴影,她抬头一看,不是安烈是谁。
她静静的看着他递到面前的热牛奶,冷着脸绕开他。
安烈一怔,脸色有些难堪,竟然有人会拒绝他?
“站住。”
阮舒雅听到身后男人冰冷的声音,脚步一顿,片刻后,迈步就走。
安烈微微抿唇的,眼神阴沉的要是被公司的人看见早就吓破胆而了,奈何前面的女人却毫不在意……
阮舒雅走到会场外的转角才舒了口气。她拍着胸口,天知道她刚才有多大的勇气才抗住安烈身上散发的冰冷的气势。
休息好,她正要去找夏天,远远就看见顾正带着梁思旋朝她走来。
她连忙迎上去,“妈,你怎么来了?”梁思旋拿过顾正手上的保温盒,“你啊,忙得好几天不见人影,我问了你爸爸好几次都不告诉我,要不是阿正,我都怀疑我到底有没有你这个女儿。”
阮舒雅吐了吐舌头,挽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哎呀,人家不是忙嘛,我也很想天天跟着妈妈啊。”
顾正见她偷偷冲他做了个鬼脸,也弯了唇角,阮舒雅看着她手上的饭盒,眼馋道:“妈,你又给我做什么好吃的啦?”
梁思旋没好气的推开她的后:“像什么样子,找个地方坐下,再吃。”
“是。”阮舒雅害怕在会场遇见安烈,索性带着母亲去了会场后面的凉亭,哪里很少有人来,她们说话也方便。
梁思旋拉着阮舒雅的手边走便道:“阿正,你先去吃饭吧,我跟小雅说说话。”
“是,太太。”
顾正离开后,母女两亲密的挽着手往外走。
两人有说有笑,殊不知伸手两道见不得光的影子一直紧跟其后。
“老大,旁边还有一个人怎么办啊?”
瘦猴男搓着手,紧张的看着身材魁的刀疤男。刀疤男露出一丝狞笑:“反正钱都收了,就算是买一送一了。”
“这,两个人目标会不会太大。……”瘦猴担心道。
刀疤男狠狠给了他一耳光:“怕什么,接应的兄弟好几个呢,数钱的时候老子没见你后退呢!”
“是,是”瘦猴连忙的求饶道。
两个鬼祟的男人紧紧跟着阮舒雅母女两人,刀疤男眼看着两人已经离会场远了些,刀疤男冲瘦猴使了个眼色,瘦猴掏出早已准备好的**……
阮舒雅正跟梁思旋有说有笑,突然被人捂住口鼻,紧接着一个刺鼻的味道传来,“唔唔……”她拼命的挣扎,梁思旋受惊:“你,你们干什么,快……啊……”
阮舒雅拼命摇头,失去意识前她看到的就是梁思旋倒在自己的眼前,抱着其中一人的腿苦苦哀求……
“该死的,死老太婆力气还不小!”
“老大,解决了吗?”一身黑色西装的贼眉鼠眼的男人看着脸上带着刀疤同样扮成保镖的男人,着急的问道。
刀疤男狠狠踢了地上的阮舒雅一脚,没好气道:“妈的,雇这么多保镖,害的老子差点就进不来。”他恶狠狠的瞪着看着地上昏睡的两人,嘴角露出一个残酷的笑。
瘦猴男一看搞定了,喜不自禁:“太好了,咱们赶紧走吧,时间久了被酒店的人发现可就糟了。”
刀疤男点点头,为了保险起见,封住了阮舒雅母女的嘴,扛着两人鬼鬼祟祟的穿过会场外面的树林离开……
安烈心情极差的走出会场,正巧碰到顾正提着饭盒,他驻足不前,见他只是点点,不耐烦的开口:“她呢?”
顾正顿住脚步:“恕我直言,我家小姐在哪并不需要向你汇报。”
“嗤……”安烈冷冷勾唇,“怎么?不想遮掩自己的心思了?”安烈转过身看着男人的背影,淡淡道:“不知道阮老爷要是知道自己一心给女儿培养的保镖,却爱上了他的女儿,他会怎样?”
顾正面色一沉,而后轻笑:“我相信老爷子会很乐见其成……”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安烈微微敛眸,眼神中划过一丝杀气……
安烈在原地站了许久,而后顺着阮舒雅离开的方向走去。
找了半天后却没见到人,脸色更加阴沉,眼神不经意的扫到会场后面的树林,心口莫名一跳,驻足许久到底还是走了过去。
突然,他顿住身形,看着草坪上的洒落一地的饭菜,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他眼神扫到一旁的保温盒总觉得眼熟……
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刚刚阮舒雅的保镖就拿着同款,他越想越不对劲,飞快的往顾正的方向追去。
季风正要找安烈,见他神色匆匆,连忙跟了上去:“怎么了,先生?”
安烈顾不得许多,沉声道:“快让保镖去周围找找阮舒雅。”季风一愣,虽然猜不透他的想法,见他这副样子不像开玩笑,赶忙去找人。
但愿,他的猜测是空想的,阮舒雅,你千万不要出事。
夏天跟着傅恒在度假酒店闲逛,突然看见周围的保镖纷纷对着耳麦,神色匆匆忙忙的。她上前拉住一个人问道:“怎么了?”
保镖微微躬身道:“安先生的特助让我们***,可是我们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什么?!”夏天大惊失色,傅恒微微蹙眉,“我们去跟他们会合,问问到底什么情况。”
两人脚步匆忙的往会场赶去。
傅恒走进会场后,就见安烈身边围着一群人,而他正的低头脸色黑的吓人。
“你是说这个饭盒是阮舒雅的母亲给你的?”
顾正有些不耐烦:“我都说了几遍了。后来小姐带着太太去会场后面凉亭吃饭,我就进来了。”
“她放着安静的会场不来去什么后山?”
顾正沉着脸:“女儿家的心思我怎么知道。或者会场里有她不想看到的人呢。”顾正话音刚落,周围响起一阵抽气的声音,他无所畏惧的看着男人冰冷的脸。
安烈紧紧攥着拳头,压抑着内心的怒气,许久对身后的季风道:“让他们先散了。”季风将周围看热闹的人招呼走。
会场门关上后,安烈深吸了口气,看着桀骜不驯的顾正道:“我现在怀疑阮舒雅跟她母亲被人绑架了、”
“什么?!”夏天失声尖叫:“怎么可能,周围这么多保镖,难道都是死的吗?”
傅恒揽着她的肩膀安抚着,问道:“烈,你为什么会有这种猜测。”
顾正紧绷着脸,安烈看着他攥紧的拳头就知道他现在内心有多忐忑。
他转身往外走,身后的人连忙跟了上去。
来到会场后,安烈还没开口,顾正看到地上的饭盒后脸色彻底惨白,正在这时,季风听到保镖的汇报后朝着众人走来。
夏天脸色惨白的上前攥着傅恒的衣袖,才勉强站住脚。
傅恒眼神紧紧地盯着他:“你确定小舒已经被绑架了吗?”安烈没有回答,转过头看着季风:“人找到了吗?”
第49章 不可思议
季风面色有些难堪,摇摇头。
傅恒看到两人都沉默不语,便知道事情已经有些糟糕,他低声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人,顾先生你先回去跟阮伯伯说明情况,我建议这件事情还是先不要声张。”
顾正沉着脸点点头,而后对安烈道:“顾正在此先谢过诸位,还请诸位帮忙掩盖这件事。”安烈身形微动,蓦地突然开口:“先别告诉阮老爷子,他身体不好,你先回去安抚他,就说阮阮有事耽误了,天色太晚,她不放心母亲回去,今晚暂时住这里。”
“好。”
等他离开后,傅恒才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件事是谁在幕后主使的。”安烈敛眉,“我不确定,招标在即,不能排除有人是针对这个项目来的。”
傅恒点头赞同,夏天听的云里雾里,也不顾得许多:“阿恒,烈你们倒是想想办法啊,时间拖得越久,小舒就越危险啊!”
季风上前安抚道:“夏小姐不要着急,我们必须知道幕后人是冲着项目去的,还是跟阮小姐有私仇,这件事毕竟牵扯到阮家,事关阮小姐声誉,还是不易声张的好。”
夏天焦急的来回踱步,她没有他们考虑的那么多,据她所知,阮舒雅在b市名媛的圈子里基本都没什么人知道,怎么会跟人结怨呢?
是她!夏天脑海中一道精光闪过,她紧紧攥着安烈手臂:“是那个女人!”傅恒连忙安抚着她,:“你先别激动,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夏天点头,“之前在h市,我跟小舒出去玩儿的那天,遇见的那对男女,我总觉得哪个女人对小舒莫名的仇视,阿恒,一定是她!”
傅恒皱眉,看着安烈。
安烈微微蹙眉,对季风道:“去查查她最近在做什么。”
“是。”
夏天着急都快哭了,“也不知道小舒现在怎么样了,她一个手无缚鸡的女人,要是落到坏人的手里,一点还手的余力都没有啊。”
夏天的话,让在场的两个男人沉了脸色。
安烈眼里闪过一丝杀意,迈步朝外面走去。身后的两人连忙跟了上去。安烈仔细研究了墙脚的脚印,又叫来酒店负责人,找了个借口调查监控后,果然一无所获。
周围的人见他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冷,纷纷大气不敢出。
安烈沿着会场外面,来回巡视,又让傅恒掉了手下的人来仔细搜查了各个出口,依旧一无所获。
眼看着时间渐渐流逝,他心中的恐慌越来越盛。
天色渐晚,傅恒找了个借口将夏天送走后,看着落日余晖中一望无际的草坪前的男人,走上前问道:“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有危险?”
安烈蹙眉不语。季风适时出现,走到安烈身边道:“先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我们的人说,她知道到阮小姐的动向后神色很不对劲。”
安烈神色更加冰冷:“安远阳不会做这样的事。”傅恒蹙眉,“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安烈却没有回他。他视线转向整个酒店后的树林,眼神中隐隐带着希冀。
安烈转过头对季风道:“去问问酒店的负责人,那片树林通往哪里?”季风点点头。傅恒见他这副样子,知道自己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
安烈等不及季风的结果,他沿着阮舒雅可能失踪的方向,一路往树林的方向走去。好在树林地面没有大面积的草坪,他仔细检查了一圈后果然看到几组凌乱的脚印。
季风找到他们后,脸色有些难堪:“先生,酒店负责人说穿过这片树林就是通往市区的柏油高速路。”
傅恒一怔,柏油高速路,那就更难查了,这个时间点是上班时间,很少会有来这个地方不说,他们连什么车辆都不知道,b市这么大,想私下找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不会。”安烈突然出声。
“你想到什么了?”
安烈看着季风道:“她已经被安氏的人赶出b市,一定不敢明目张胆的招摇过市,我如果猜得没错,这里是郊区,酒店的采购若不会耗时耗力去市区内采购。”
“你再去问问,最近的采购地点在哪里,还有附近有没有哪里有住宅区。”安烈冷声吩咐。
“你怎么能确定他们一定就不会去市内?”傅恒不可思议的问道。
安烈淡淡道:“因为我了解过街老鼠那种见不得光的心情。”
傅恒一怔,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安烈没再说什么,掏出手机,打开手灯光,沿着树林里的脚步继续找,穿过树林,他果不其然让他找到了轮胎印记。
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拍完照后给季风传了过去。
傅恒见他认真的模样,连大气都不敢出,见他神色一松才敢开口:“有线索了吗?”
安烈点点头,“我们要抓紧时间了,明天就是招标的时间,如果我猜得没错,天亮之前,她会杀人灭口。”
“什么?!”傅恒大惊失色。
安烈转过头,眼神紧紧顶着傅恒:“我需要你的帮助。”傅恒一顿,毫不犹豫道:“你说。”
“阮舒雅被绑架的事情不宜被太多人知道,这个酒店的安保都是阮家在外面雇佣的,为避免人多口杂,我需要你再抽调一些人手来,今晚我们怕是要将这片翻个底朝天了。”
傅恒思忖半晌,才道:“这个没问题,不过傅氏在b市的人力有限,怕是要summer的帮忙了。夏氏在b市堂口的令牌,一直在她身上,需要她出面才可以。”
安烈点点头,“多谢。”傅恒一怔,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一时也没多想,跟着他快步离开。
安烈回到会场以后,盯着阮舒雅之前的坐过的位置出神,阮舒雅你千万不要出事……都怪他,要是他早一点丢下那该死的自尊,要是他不那么自尊自大也不会让那女人趁人之危。
夏天接到傅恒的电话后,毫不犹豫的拿出令牌,调派了人手以后就往酒店赶。
酒店的工作人员早早被遣散,只留有下写安保,夜幕下,人人看到一辆辆黑色轿车在夜幕中不断驶来,都暗自惊心。
酒店负责人陪着笑脸走到守在门口的季风身边,:“季先生,不知道你家先生到底丢了什么东西,要这么大动干戈,要不您跟我说说,我对这里比较熟悉,或许能……”
季风转过头,面不改色道:“不用了,我们自己来就好,你们早些休息吧,夜里要是有什么动静还请勿怪,届时我家先生一定会给你们个说法。”
“是,是……”酒店负责人连忙点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赶紧吩咐了下去。笑话,他哪儿敢跟安氏最大上市公司的执行总裁开口讨说法,……
季风抬头,远远看见十多辆车整齐的停稳后,紧接着车门拉开后,训练有素的下来百十号黑衣人。
季风看着他们腰间隐隐凸起,暗暗对夏氏的势力有些心惊。幸好,幸好他们跟先生是朋友……
夏天脚步匆忙的走上前:“阿恒他们呢?”
季风恭敬道:“都在会场。”说完便带着她往里走。夏天刚进来,就看见安烈背对着她,正在低头看着桌子上的地图。见她进来后,才道:“你带了多少人?”
“200。”夏天的语气颇带着磨拳擦掌的意味。
安烈点头,在部队待过的安烈身上自带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在场的人无不对他折服:“分5个小组,一部分继续搜树林,一部分人驻扎酒店再地毯式搜索一遍。剩下的人各自带队,去酒店附近的住宅区、采购市场。”
在场的人都被安烈身上的气势蛰伏,噤声听着他的安排。安烈安排后一切后对季风道:“将阮舒雅的照片分发下去,下午我让你查的轮胎印有结果了吗?”
季风点头:“已经查出来了,是一辆老款式的面包车。”
安烈点头,对夏天身边的一个黑衣人道:“把你的枪给我。”黑衣人一愣,看着夏天不动。
夏天皱眉道:“林毅给他。”
黑衣人这才掏出别在腰间的枪。安烈接过,熟练的检查好安全栓,别在腰后对傅恒道:“我先带几个人去山下的采购区,你们在这里等我消息。”
傅恒一愣,而后道:“我也去。”夏天也慌忙开口:“还有我。”夏天身后的林毅微微蹙眉:“小姐,不可。”
夏天刚想争辩,安烈率先开口:“好,傅恒你带人去酒店周围的住宅区。”又对夏天道:“summer,你带人在酒店进行地毯式搜索,尤其地下室、酒窖之类的地方。”
夏天被分到任务的,才松了口气。郑重的点点头。
安烈分配好才道:“各位,照片上的人找到后不论生死都请带回来,我安烈今天在此先谢过各位,将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
话闭,对傅恒两人点点头,便带着人匆匆离开。
各路人马也纷纷开始行动。
夜越来越沉,各家灯火悄无声息的沉寂。原本人烟稀少的郊区却不时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白日喧嚣的采购区此时静悄悄的,一辆又一辆黑色车辆来来往往,却自觉没有鸣笛,安烈坐在车里,等到夏氏的人将采购区的人都疏散后,才下了车。
一名黑衣人走上前:“安先生,相关人等都被疏散了。”安烈点头:“仔细搜查,尤其是库房之类的地方。”
黑衣人微微躬身便下去吩咐。
安烈带着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一排排店面,生怕错过一丝丝可疑痕迹……
第51章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来几个人,给我将这个地板掀开,剩下人一部分跟我进去,一部分守在外面。”安烈冷声吩咐完后,周围的人动作利落的开始行动。
地板掀开后,一股陈旧的霉味扑鼻而来,一个保镖上前问道:“先生,真的要下去吗?”安烈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窖,一双鹰眸闪烁着不可言说的光,“进去。”
“是。”
天色很黑,安烈率先下去后,更加不能判断哪里有出口,他贴着墙走了几步,果然看见一道门,底层的门缝还隐隐透着昏黄的灯光。
他静静聆听,却并没有听见阮舒雅的声音。正打算撤回时,突然一道轻微的声音传到他耳里:“安烈,救我……”
他面色一惊,三步做两步的走到屋前,一脚将房门踹开。
房门踹开后,映入眼帘的就是阮舒雅伤痕累累的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他瞬间气血上涌,手中握着的手电筒迅速的扔了出去。
瘦猴正要破口大骂,看清楚门口冷着脸的众人后,彻底跪倒在地上。
刀疤男被手电筒砸到脑袋,恶狠狠的站起身,一回头看到身后的情景,尤其是领头的男人阴冷的神色,差点没跪在地上,他偷偷的将手伸向一旁的桌底,谁知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凌厉的风擦着脖子而过,紧接着脖子一阵剧痛传来,他捂着脖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最后不甘心的倒在地上……
林芝芝看着刀疤男捂着脖子踌躇,崩溃的尖叫:“啊,杀人了!”
安烈紧绷着脸,脚步沉重的走向屋内,在经过墙角时,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梁思旋,呼吸一窒,再看看地上眼上空洞的阮舒雅,心口蓦地一怔剧痛传来……他一步一步走到阮舒雅面前、他颤抖着双手,将人抱紧怀里:“阮阮,别怕,我来了。别怕。”阮舒雅眉间闪过一丝痛楚,似乎沉浸在噩梦中无法抽身。
安烈紧紧的抱着她,怀中的人果然有了一丝生气:“疼……”
安烈垂眸,见她空洞的眼神中渐渐有了焦距:“安烈,我好痛……”
安烈听见有气无力的声音,心痛的无法自拔,他脱下身上的西装紧紧裹在她身上,将人打横抱起,低眉看着地上似乎得了失心疯的林芝芝,声音近乎冷酷道:“你会为此付出百倍的代价。”
他走出屋子后,又道:“叫医生,照顾好老太太,别让他们死了。”黑衣人被他身上肃杀的气息震慑,纷纷躬身应道:“是。”
安烈抱着阮舒雅出来时,巷子口已经不是他来的时候漆黑一片,周围四散守着人,他抱着阮舒雅亦步亦趋的回到车上后,冷声吩咐,“回酒店。”
车子犹如开弓的玄很快疾驰而去。他低头,发现怀中的人除了刚开始跟他说过一句话便再没有了动静。他心中涌起一丝恐慌:“阮阮,醒醒,不要睡。”奈何不管他再怎么呼唤,怀中的人依旧一动不动。
“再开快点!”
前座的人听见他焦急的声音,将车速提到最高,原本两个小时的车程,半个小时就抵达了酒店。
安烈刚待车子挺稳,抱着阮舒雅冲向酒店。夏天正在门口焦急的眺望,看到熟悉的人影后赶忙上前,再看到安烈怀中的人后,震惊的捂住嘴,而后眼泪夺眶而出:“小舒,小舒你怎么了?”
安烈边走边道:“去叫医生过来。”夏天赶忙掏出手机,给梁显扬打电话。
安烈抱着阮舒雅回到事先准备好的房间,刚打算将她放下,胸口的衬衣便被怀中的人紧紧攥住:“不要,不要,安烈救救我。”
他低眉看着怀中紧闭着双眸满脸泪痕的人,心疼不已,他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在,阮阮,我在,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夏天在见到这幅模样,心里有些难受,默默退出了房间。
尽管安烈一遍又一遍重复,怀中的人却怎么也不愿意睁开眼睛。他低下头,沿着她脸上的泪痕,轻轻舔舐,直到嘴角,动作轻柔,一遍又一遍描绘着她苍白的唇,直到怀中的人渐渐安静下来……
阮舒雅手术期间,安烈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傅恒得到消息回来后,见他这副模样,也不好再问什么,默默将人撤离了一部分后,带着夏天住在了酒店。
安烈看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夜色,神经肃清。人人都以为他冷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好几次双手颤抖的差点连烟都点不着……
再抽完一包烟后,阮舒雅还没有出手术室,他有些焦躁不安,“季风!”季风正在门外守着,冷不丁听见他冰冷的声音,慌忙推门进来:“先生。”
“人在哪儿?”
“在酒店地库。”季风话音刚落,就见他面目隐隐狰狞的往外走。
他慌忙跟上去。
林芝芝跟瘦猴被带回来后,一直神志不清醒。瘦猴则是彻底情绪崩溃,要不是被绑着不能动,他差点就跟眼前的女人拼了命,他怎么也没想到,他随手接到的一个单子竟然会丢掉命。
两人都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突然听见老旧的楼梯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紧接着便听见一阵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让他情不自禁毛骨悚然。
他抬起头眼神惊恐的看着声音的方向,直到看到来人后,一颗心彻底跌入了谷底。安烈垂眸眼神冰冷的看着地上犹如蝼蚁的两人。
瘦猴拼命的挣扎,嘴里不断传出“唔唔”求饶的声音。安烈抬手示意,季风上前摘下他嘴里的破布,他瞬间匍匐在地,跪倒在安烈面前:“先生,饶了我,求求您,饶了我吧,都是她!”瘦猴指着墙角神志不清的林芝芝,恳求道:“我都交代,是她给了我们200万,说让我们先奸后杀……”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面前的男人眼神一沉,慌忙改口:“我什么都没做啊,是她打的的那位小姐,先生,您饶了我吧。”
安烈声音近乎冷酷道:“她求你们的时候,你们可想过放过她。”
瘦猴吓得浑身抖得跟筛子一般,口中不断呓语:“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求求您,求求您……”
安烈看着面前的男人不断嘭嘭的磕着头,很快额头便鲜血淋漓。不够,不够,就算是把面前的人千刀万剐也难泄他心头之恨!
“打断他的四肢,掉到海里。”
“是。”季风招来两个黑衣人,塞住瘦猴嘴后便将人拖了出去。
安烈走到林芝芝面前,见她眼神恐慌的往后退,口中不断呓语:“别杀我,别杀我……”
他微微伸手,身后的人很快递上一根鞭子,仔细看会发现这根鞭子上还带着2寸来长的倒刺。
季风将鞭子递给他后,后退半步。安烈亦步亦趋的走到她面亲,扬手狠狠的挥下,不出意外,女人痛苦的声音很快传了出来,守在门外的黑衣人纷纷抖了抖,愈发全神贯注的盯梢。
良久,季风握住安烈的胳膊道:“先生,够了,再打下去就没命了。”安烈挣开他,微微吐出胸口的一口浊气,将鞭子扔在地上冷冷道:“我要让她活得狗都不如。”
季风一怔,见他离开后,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女人,全身上下近乎没有一丝完整的皮肤,暗暗觉得解气。
他招来一个黑衣人吩咐道:“先生的吩咐你也听见了,记住,先生的意思是别让她死了。”
黑衣人点点头。
季风这才转过身快步跟上依旧走远的安烈。
安烈走进屋内后,就见阮舒雅睁着眼睛,呆呆的盯着某处。他心中一动,慌忙上前:“你醒了。”
他看着床上的女人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瞳孔渐渐带了焦距,却仿佛不认识他一般,猛地往床头缩着,口中更是不断呓语:“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安烈面色一怔,害怕她蹭到伤口,上前拉着她的胳膊,没想到女人失控的尖叫出声:“放开我,你走开,走开!”
门外的顾正听见动静,慌忙走了进来,脸色难看的对安烈道:“安先生请你出去,我家小姐现在受不得刺激。”
安烈却仿佛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一般,强硬的攥住阮舒雅的手腕,将她带进怀里,紧紧箍着她:“阮舒雅,你看看我,我是安烈。”
怀中的人听见他的话,渐渐安静了下来,眼神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许久之后猛地环着男人脖子,哭诉出声:“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顾正打量着屋内的两人,半晌见阮舒雅似乎情绪稳定了,尴尬的又退了出来,打算去找傅恒。
“你,你知不知道,我,我有多害怕……”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却像锤子一样敲击在他心口,而后攥着他衣襟问道:“妈妈呢,妈妈呢,我看到妈妈流了好多血,我要见妈妈!”
安烈紧紧拥着怀中情绪崩溃的女人,轻轻拍着女人的背安抚着,一声又一声的安慰道:“没事了,妈妈很好,在休息,你乖乖的,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见她好不好。”
怀中的人渐渐安定下来,却怎么也不愿意松开他。安烈心中涌起一股酸涩的滋味,这种被人需要的滋味让他心中柔软一片。
他动作笨拙的拍着她的悲犹如哄着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突然觉得手心湿腻一片,他摊开手掌一看,才发现手心的鲜血。他一惊,顺着视线往下一看,果然看到她身上白色的衬衣隐隐泛着红色。
第52章 安烈的私心
他低声哄道:“阮阮乖,我去找医生给你换药好不好。”阮舒雅眼中噙着泪,拼命摇头:“不要,你不要丢下我……”
安烈心中一软:“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的。”阮舒雅仿佛什么都听不进去,只一个劲攥着他的衬衣不松手。
安烈叹了口气,低下头动作轻柔的吻着她脸上的泪痕,直至嘴角边,他微微顿住动作,见她没有排斥,便继续往下,就像她沉睡时一般,轻柔的描绘着她的唇。
良久,他抵着她的额头微微喘气:“阮阮,永远跟我在一起好不好。”阮舒雅毫不犹豫的点头。
安烈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因为他知道,他是她生命最脆弱的时候的一根救命稻草,如果不是他,别人大抵她也会如此,可是他又庆幸,庆幸那个人是他……
安烈叹了口气,拉下她的胳膊,温柔道:“好了,我们该换药了。”
阮舒雅眉间闪过一丝抵抗。
安烈亲了亲她的额头,安抚道:“阮阮不听话了吗?不是答应我永远跟我在一起的吗?看来,阮阮是骗我的了……”
安烈见她犹豫半晌,终于扯了扯他衣角:“不要丢下我……”他心中一软,“那你要乖乖听话。”
阮舒雅点点头。
安烈这才松了口气,他将怀中人放在床上,好在她受的只是皮外伤,不然他只能强制她住院了……打量着她身上不合身的衬衣,心底暗自打定主意后,小心翼翼的解开她身上的衣服。
他见她脸上仍旧有些抵抗,轻声哄道:“阮阮,别怕,不疼的,很快就好了。”
安烈见她微微放松了紧绷着的身子,这才开始动作,褪下她身上的衣服后,看着她身上纵横交错的鞭痕,他瞬间神色冷了下来,阮舒雅被他身上冷峻的气势吓了一跳,猛地捂着胸口敞开的衬衣,往后退去。
饶是碰到伤口,也咬着下唇不肯出声,眼神防备的看着他。
安烈心疼的不能自已道:“我不是凶你,只是心疼。”
阮舒雅噙着眼泪不敢动作。安烈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平后,小心翼翼的替她抹上药,她本身就比一般的女孩子要白,现下红肿的鞭痕此时显得更加狰狞。
他一边上药,一边轻轻的吹着,阮舒雅本身有些疼,现下倒有些昏昏欲睡。他见她似乎睡着了,轻手轻脚的将她侧身,背后的伤口要比前面的伤口深很多,严重的地方已经裂开,露出里面的血肉。
他薄唇微抿,压抑着心中想要杀人的**。
好容易换完药了,他才发现阮舒雅身上竟然一块好皮肤都没有,他心疼的亲了亲昏睡中的女人,打算起身收拾,却见她转了个身,又窝进他的怀里。
他低眉看着怀中睡得像个孩子似的阮舒雅,心中软成一片……
良久,他见怀中的人已经沉沉睡去,才起身离开。拉开门后,顾正眼神静静的盯着他。他丝毫不觉,“我晚上再过来。你好好看着她,不要让人来打扰她休息。”
顾正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有说什么。
安烈离开房间后的,在走廊碰到了傅恒。他微微蹙眉,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会场外空旷的草坪出,傅恒掏出烟又递给他,安烈害怕阮舒雅不喜欢他身上的烟味,便拒绝了。
傅恒淡淡一笑,“没想到一向桀骜不驯的安总,也有为了女人妥协的一天。”吐出烟圈才道:“你现在还说你对她没有那个心思吗?”安烈敛眉没说话。
傅恒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坪继续道:“summer马上要离开b市了。”他转骨头看着男人冷峻的侧脸没好气道:“你有没有良心,我们三个好歹从小就认识。”
“对不起。”
“别。”傅恒脸上挂着轻佻的笑:“我不接受,有什么话你亲自跟她说,也好让她彻底死心。”
“我知道。”安烈抄起手插进裤子口袋,眼神逐渐深远。
傅恒捻灭烟头,呼出一口气:“哎,真是伤心,我有什么不好的,一个两个的巴巴的往你身边凑,难道现在的女人都喜欢你这样的僵尸脸?”
安烈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两人一时都沉默不语。
傅恒看着陷入沉思的安烈,没再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安烈一个人静静站了许久,才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傅恒一个人在房间做了许久思想工作,还是不甘心,他走出房间径直来夏天的房间。见她还没睡,上前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夏天转过身,装作不经意道:“你不也没睡。”
傅恒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夏天没有觉出他今天的不对劲,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安烈今天抱着伤痕累累的阮舒雅一脸焦急的模样。
尽管他掩饰的很好,可是她还是看出来了,他是真的动心了,女人的直觉啊,总是准确的让自己受伤……
他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犹豫续许久才道:“summer,你,”
夏天如梦初醒:“怎么了?”
傅恒眼神紧紧的盯着她,许久才道:“没,听说你要回b市了,为什么这么着急?”
夏天嘴角勾起一丝落寞的笑:“因为死心了啊,所以想离开这个伤心地。”
傅恒心中一疼,抿唇不语。
片刻,夏天打破沉静:“开玩笑的啦,我爸爸催我回去相亲啊,我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收收心了……”
傅恒淡笑:“原来你也知道你不小了,也不知道谁这么倒霉娶了你……”
夏天立刻龇牙咧嘴的要来掐他:“你说什么,是不是又皮痒了……”
两人闹了一阵,傅恒才离开,他静静的站在走廊许久,蓦地苦涩一笑,他到底还是说不出口啊……
他害怕他若是说出口了,跟她会连朋友都没得做……既然已经决定放手,那就为她做最后一家事情吧……
傅恒坐在阮舒雅的床边,蓦地突然见她开始啜泣,嘴里开始呓语:“不要。不要,安烈,安烈……”他有些后悔,这个时候来找她,是不是太残忍,见她哭的伤心,连忙握着她的手,安抚道:“别怕,别怕,我是傅恒,不会伤害你的。”可是似乎一点作用都没有,阮舒雅依旧满脸痛苦,似乎沉浸在噩梦里痛苦不堪……
傅恒看的揪心,上前一步,摇了摇她的肩膀:“小舒,醒醒。”阮舒雅猛地睁开眼,眼前看到却是刀疤男的脸,她惊慌的尖叫出声:“啊,你走开,走开!”
傅恒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他还想上前安慰她,见她缩在床脚不停发抖,一双杏眸透露着无限的惊恐。
“小舒,你看看我,我是傅恒啊。”傅恒试着靠近她,可是刚挪动脚步,阮舒雅便尖叫出声。
顾正听见声音,推门进来,就看见对立的两人,他沉着脸:“傅少爷,你这是做什么?”傅恒脸上的表情已经难看的不知道如和形容,他现在在阮舒雅眼里就是洪猛兽,他很明白她可能已经患上了“创伤性应激障碍”,若是不好好医治,怕是以后会给她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
他恨自己的束手无策,“去叫安烈过来。”
顾正有些不放心的看着他。傅恒没好气道:“我好歹参与营救,我还能伤害她吗?”
安烈正在房间看文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紧接着季风走了进来:“先生,阮小姐很不好,让您去一趟。”
安烈脸色一沉,脚步匆忙的走了过去。
刚走进卧室,就看到角落里**发抖的阮舒雅。他赶忙走山前,阮舒雅见到他后,猛地扑进他怀里。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对傅恒冷声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傅恒呼吸一窒:“你觉得我能对一个病人做什么!”安烈头也没抬,冷声道:“出去。”
傅恒连忙走了出去,顾正看着缩在安烈怀里的阮舒雅,身侧的手心逐渐收紧……
安烈哄着阮舒雅睡着后,轻手轻脚的带上了卧室的门,转身来到傅恒的房间。
“说吧。”
傅恒捻灭手中的烟头,沉思半晌才道:“我怀疑她得了创伤性应激障碍。”安烈一怔,这个病症他多少有些了解,当年他亲眼看着母亲割腕自杀,一度见到玻璃就会害怕,好在那个时候有傅恒他们在身边,加上萧兰的悉心照顾,他才渐渐走出阴影……
两人一时沉默。傅恒沉思半晌开口:“我有认识治疗这方面心理疾病的医生,我可以带她去国外。”
“不行。”安烈毫不犹豫拒绝,“我不可能再放任她离开我的视线。”傅恒看着他神色坚决的样子,知道这件事没得商量。
安烈沉默许久,才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治好她的外伤,她不可能一直住在酒店,这里的衣食住行都不行,而且陌生人太多,难免人多口杂。”
傅恒点头。
“我想带她回家,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安烈淡淡开口,见他要反驳继续道:“阮老爷子身体不好,她妈妈现在还重伤未醒,你难道想让你的恩人一夜之间就这么绝了门吗?”
傅恒沉思许久只能答应,一想到夏天伤心的表情,心里又有些难过……
第53章 傅恒的私心
3天后,安烈便让季风安排好车辆后,清早带着阮舒雅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酒店。
顾正心有不甘的看着远去的车辆,一颗心彻底沉入谷底……
等到傅恒得到消息后已经是下午了,他沉默的看着夏天落寞的收拾好行李,而后强颜欢笑的道:“哎,我又无处可去了,能不能收留我几天,我想等小舒好了再走。”
傅恒一怔,心中窃喜:“好啊,少爷我就大方一回,不收你住宿费了……”
车子挺稳后,安烈直接抱着阮舒雅往屋内走,萧兰看着又是欢喜又是忧愁,喜的是,这“万年老树总算开花了”,愁的是,她家少爷的口味似乎有些重,这小姑娘满身的伤痕,不行她得好好给她补补……
她跟着安烈的脚步走进卧室,看见一路昏睡的阮舒雅有些纳闷:“少爷,阮小姐这是怎么了?”
安烈安抚似好阮舒雅后,才道:“她受了点伤,最近会住在家里,要麻烦兰姨您费心照顾了。”
萧兰看着他心疼人的模样打心底里高兴,连连点头:“好,我一定把阮小姐养的白白胖胖的。”安烈微微勾了勾唇角,吩咐季风道:“去将我的书房的文件搬些过来,以后我就暂时在这里办公。”
季风连连点头,跟着萧兰一起去张罗。
安烈又驻足了片刻,才转身离开。
阮舒雅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房间拉着窗帘又没有开灯,伸手不见五指,她内心的恐惧感又渐渐浮上心头……
安烈正估摸着她快醒了,走进卧室就听见她低声哭泣的声音。他连忙打开灯,果然看见缩在床尾的人影。
他上前将人拉近怀里,心疼的安抚:“乖,阮阮不怕,没事了,没事了。”阮舒雅察觉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
许久之后,安烈见她情绪才平复,微微拉开她,看见她哭得鼻尖都微微泛红,心软的一塌糊涂,低头沿着她的额头,眼睛,鼻尖,嘴角落下一个个轻柔的吻:“好了,不哭了,你现在很安全,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阮舒雅只知道怔怔的看着他,不言不语。
安烈心疼不已,小心的避开她身上的伤口,揽着她的肩膀,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边的安抚着……
他垂眸看着怀中娇小的女人,白的近乎透明皮肤,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软萌的一塌糊涂。
他小心翼翼的如获珍宝,吻住女人的唇。许久之后,直到阮舒雅察觉快要窒息了,安烈才松开,额头抵着她的,微微喘着粗气:“乖宝宝,别怕,我会好好疼你的。”
看着她懵懂的眼神,安烈叹了口气,将她带进怀里……
几天后……
安烈坐在沙发上,而身旁不出意外的无时无刻不粘着他的阮舒雅。
安烈其实很清楚,阮舒雅对他并不是爱,只是他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成了她的“盖世英雄”,一旦这阮舒雅脱离这个噩梦,他们的关系就会浮出水面,到时候他们又该何去何从谁也不知道……
安烈正在想着心思,蓦地觉得唇上一暖,他回过神,果然是这个小女人在啃他,他将人带进怀里,化被动为主动,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他起身抱着她走向床边,而后继续加深这个吻,直到阮舒雅不安的扭动,才松开她,而后放任她滚进自己的怀里,沉沉睡去……
等到阮舒雅睡着以后,他才起身离开卧室。刚拉开门就见季风站在一边神色有些尴尬,而他身后站着的不是傅恒又是谁?
安烈虽然摸不准他看到了多少,但是看着他的神情,大概猜到最精彩的部分他一定没有错过。
他神色淡淡的走进书房,见他进来后才问道:“找我什么事?”
“你不觉得你很卑鄙吗!”傅恒上前一步,眼神有些鄙夷的看着他……安烈倒是毫不在意:“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个的?”
安烈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在他眼里,傅恒生气无非就是因为他对夏天十几年的暗恋的视而不见,只要碰见夏天的事情他就无法冷静思考……而他“死鸭子嘴硬”的毛病也注定了他的爱情不会顺畅……
傅恒离开安家以后,一门心思开始研究创伤性应激障碍的的病症已经治愈方法,其实他大学时修习过心理学,所以对他来说,治愈阮舒雅只是时间的问题。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个月过去了,阮舒雅身上的伤除却背后几个比较深的伤口,其余的地方都已经消了肿,只剩下淡淡鞭痕。人也变得开朗很多,也能试着跟他以外的人说话,不过还是最喜欢粘着他……
安烈托傅恒在国外找来最好的祛疤药膏,而除却每天阮舒雅的过分热情,上药环节也好他最难熬的时候,只能看不能吃的痛苦,没人能比他了解……
这天他正在书房办公,而阮舒雅则是窝在他身旁沙发上看着杂志,他眼睛里带着笑意看着小女人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微笑的样子……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安烈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按了免提:“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傅恒严肃的声音:“烈,summer就要走了,你不来见见她吗?”
安烈微微蹙眉,看着沙发上的阮舒雅道:“我走不开。”
傅恒没好气道:“好歹你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吗?你家那么多佣人看着她呢,她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安烈思索许久,才道:“好。”挂了电话后,他起身走到阮舒雅面前,亲了亲她的额头,见她抬起头,眼神亮晶晶都看着他,不由得心头一软。
他低下头在她唇间流连,半晌抬起头,看着她玫瑰色的唇,眼神灼灼的盯着她:“乖乖在家里等我,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阮舒雅愣愣的看着他不动。安烈尝试着起身走开,见她只是一直盯着他,并没有什么过激的情绪,才舒了口气。
安烈下楼以后对萧兰道:“兰姨,我出去一趟,天黑之前就回来,阮阮就麻烦你照顾了。”
萧兰笑意盈点头:“行了,知道你宝贝她,兰姨一定好好给你看着。”安烈勾了勾唇角,转身离开。
安烈临出门前,看着院子里的保镖,稍稍放心,傅恒说的对,这么多人看着,不会有事。
可惜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傅恒会“暗算”他……让他“梦寐以求”的日子,这么快就结束了……
安烈的车子驶出院子后不久,一名黑衣人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少爷,安先生已经出门了。”
电话那头的傅恒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抄起桌子上的车钥匙直奔安家。到了安家以后,院子里的黑衣人直接打开门,傅恒将车子随意停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后,悄无声息的潜进了安烈的书房。
傅恒走进一看个果然看到沙发上的阮舒雅。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阮舒雅已经有些焦躁,安烈离开的时间有点久,她原本以为他只是去楼下一会儿就回来,过了这么久不见他回来,她又不敢下去,心中的恐慌又开始涌动。
阮舒雅紧紧抱着抱枕,闭着眼睛,额头上隐隐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傅恒走上前,看着脸色苍白的阮舒雅,心疼将她圈紧怀里:“小舒,你怎么了?”
阮舒雅睁开眼睛,看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男人,一时有些惊慌。傅恒却不给她挣脱的机会,他掏出准备好的镇定剂,在她惊恐的目光下给她注射了下去,阮舒雅还没来得及尖叫,人已经昏睡过去。
傅恒见他“偷袭成功”,微微松了口气。
第54章 我想要你
傅恒对着耳机道:“引开管家。”他站在窗口借着窗帘掩护,看到萧兰出去后,才将昏睡中的阮舒雅打横抱起,小心翼翼的走出别墅。
屋外的黑衣人都是夏氏的人,也都认识他,便没有拦住他。
傅恒抱着阮舒雅坐进车后对林峰道:“快开车。”
林峰踌躇许久才发动车子,“少爷,若是安先生知道了会不会不好……”
傅恒微微蹙眉:“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之我又不会害她,不过是不想她沉浸在噩梦里太久而已……”
沉睡中的阮舒雅似乎已经陷入噩梦,眉头紧蹙,傅恒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低头在她耳边道:“小舒没事,我带你找妈妈,妈妈一直在等你呢……”
傅恒温柔的声音到底起了些作用,见她眉头送开,傅恒才松了口气……
到了医院后,傅恒让林峰带着人守在门口,梁思旋的病房是有加密保护的,为的就是害怕阮锦文知道了,身体会受不了……
他抱着阮舒雅走进病房,将她安置在梁思旋的隔壁床,静静的等待着**药效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傅恒有些焦灼,他害怕安烈等不及他会提前回家,到时候他再想“下手”就难了,他永远也忘不了,夏天深夜在卧室里哭泣的声音……
就在他打算强制唤醒阮舒雅的时候,他看到阮舒雅眼角开始流泪,他微微有些不忍心,可是一想到若是不幻想她,痛苦的会是四个人,他又狠下心……
“小舒,你醒醒,你难道不想看到妈妈了吗?”梦中的阮舒雅眉间闪过一丝痛苦,她看到男人恶心的嘴脸不断靠近她……突然“嘭”一声,紧接着男人倒下,安烈冰冷的眼神、母亲伤痕累累的倒在一旁,她看到腿边尽是鲜血,甚至还能感受道温度……
“安烈!不要……”阮舒雅猛地起身,傅恒一惊,看着惊醒的阮舒雅,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阮舒雅平定了呼吸后,转过头,眼神定定的看着傅恒。
傅恒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小舒?”阮舒雅半晌才道:“傅恒,我这是怎么了?”她环顾着四周,一时竟然觉得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
傅恒见她一点也不排斥自己,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他惊喜的抱住阮舒雅:“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浑浑噩噩的过了两个月了……”
阮舒雅心中一慌,而后攒着他手腕,“我妈妈呢?她人呢?她是不是已经……”傅恒看着她泪如雨下,慌忙安抚道:“她还活着。”紧接着站起身,拉开她面前的帘子,阮舒雅看着浑身插满仪器的梁思旋,瞬间跌倒在地……
傅恒连忙将她扶起来:“小舒,你别这样,你一定要振作啊,你要是再倒下,阮伯伯要怎么办。”
阮舒雅死死咬住下唇,小心翼翼握住梁思旋的手:“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妈妈也不会这样……”
傅恒静静的陪着她,直到她情绪平复后才将这几天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她。
傅恒没好意思跟她说他,他是背着安烈将她偷过来的,“你要不先去我家,回头我慢慢跟你说。”
“好,”阮舒雅突然顿住,“安烈呢?”傅恒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阮舒雅顿住脚步,坐在沙发上不动:“他毕竟救了我的命,就算要走,我也要当面跟他说一声。”
傅恒见她坚持,无奈只能“原路”神不住鬼不觉的将她送了回去。
“真不明白你跟他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不知道你这几天过的浑浑噩噩的,那个混蛋都对你做了什么!”傅恒没好气道……
阮舒雅不自然的别开脸,她自然记得……不过似乎很多时候是她引诱他在先啊……:“你先回去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等我跟他说完后,打电话让你来接我。”
傅恒见她不像说谎的样子,眼神紧紧的盯着她半晌,才转身离开。
打发他走后,阮舒雅微微舒了口气在,仔细发现后背竟然很粗了一层薄汗。她轻轻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养神……
另一边安烈接到傅恒的电话后,到达目的地后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人影,不由得有些不耐烦,傅恒一向守时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个小时后,季风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不时的看着手表,便道:“先生,要不给傅少爷打个电话问问?”
安烈微微蹙眉,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谁知傅恒匆匆说了几句话又挂了电话。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转眼三个小时过去了,安烈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似乎察觉出不对劲,阴沉着脸起身。
季风赶忙跟上去。
上车后,安烈冷冷道:“回别墅!”季风不敢耽搁,一脚油门,车子疾驰而去。
回到家后,简情和看着院子内依旧驻守的黑衣人稍稍松了口气,他快步走进屋内,萧兰见他一脸着急忙问道:“怎么了?”
“她呢?”简情和语气焦急的问道。萧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在楼上书房里睡着呢。”安烈听完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三步做两步的快步往楼上走,萧兰无奈的摇摇头:“这才几个小时没见,就猴急成这个样子……”
季风嘴角抽了抽,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调转脚步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跑什么?”萧兰点着他的额头没好气道:“学着点少爷,你也该找一个了,不要整天围着少爷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性取向有问题呢”
季风暗自叫苦,面上却带着聆听教诲的样子……
安烈上楼以后,推开书房的门,果然看到沙发上窝着个小小的人影。他轻手轻脚的走上前,蹲下身子,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而后跟往常一样,顺着她的眼睛,渐渐往下……
阮舒雅等了安烈许久都没见他回来,刚恢复意识的她,脑子里一下装了太多东西,很快便撑不住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她莫名觉得嘴唇一片湿热,她不耐的伸出舌头舔了舔,而后便被夺去了呼吸,良久,睡意终于被驱散,她懵懂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安烈放大的俊脸。
安烈见她醒来时,眼中还带着懵懂,眼神不自觉带了笑意,他轻轻咬了咬她的嘴唇,而后将人打横抱起走向床边……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阮舒雅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压在床上,紧接着阮舒雅便见他开始解她的扣子……
她手忙脚轮的往后退,直到贴在床头,退无可退,……安烈轻笑一声,捏了捏她脸颊的嫩肉,:“又不想上药,这可不行……”阮舒雅感觉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一颗心砰砰直跳,她垂眸不敢看他,生怕他察觉出她的心慌……
“乖,我会轻一点的……”男人性感沙哑的嗓音让她不由得一身颤栗……
“安,安烈,别这样……”阮舒雅声音中带着颤抖,奋力的推了推身上的人,谁知动作太大,牵扯到了背后的伤口,她不由的倒吸了口凉气……
安烈似乎察觉她的不对劲,直起身子仔细打量着她,在看到她眼神中掩饰不住的羞涩,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阮舒雅被他看得有些头皮发麻,她红着脸不敢看他,推了推他:“你,你先起来……”安烈依旧不动,伸出手钳制住她的下巴,阮舒雅被迫转过头,在看到男人眼中清晰的倒影时,脸不由得更加红……
安烈心中一紧,莫名油然而生一种失落的感觉。他站起身,背对着她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静静地抽着烟……
阮舒雅快速的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后,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什么时候想起来的?”男人抽完烟带着暗哑的嗓音传来,激起她心中的颤栗,“就下午你走的时候……”
安烈敛眉,手中的力道不自觉收紧:“是不是傅恒来过?”
“嗯。”阮舒雅轻轻应了一声。
良久,两人都一时无话。
阮舒雅正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他提离开的事情,就见窗边的男人走到她面前,男人高大的身形在头顶投下一片阴影,她莫名觉得他身上压迫的气势带着股咄咄逼人的味道。
“既然清醒了,你是不是该对我负责?”
阮舒雅一惊,猛地抬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你说什么……”
安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相信你没有失忆,这两个月来你对我做过什么你很清楚。”
“我,我那是脑子不清楚……”阮舒雅面色通红的辩解。
“哦?脑子不清楚就能随便对人又亲又摸?”安烈垂眸看着她,似乎今天不讨到一个说法就绝不放过她:“你现在不是脑子清楚了?”
阮舒雅低头沉默,半晌才开口:“安烈,你知道我们不可能……”
“又想拿年龄说事儿?……”
“不是……”
“怕有代沟?……”
“不是……”
“那你到底顾虑什么?……”
“……我曾经是你的侄媳妇……”
安烈一怔,抿唇不语。饶是阮舒雅看不见他的神色也知道他现在的脸色好不到哪儿去……
“你也说是曾经了……”
“安烈……”阮舒雅无可奈何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安烈神色淡淡:“我想要你。”
第55章 你是个很好的朋友
阮舒雅的心咯噔一跳,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安烈见她不接话,知道今天是得不到他想到的答案了,“你好好休息吧。”说完转身离开。阮舒雅察觉头顶的压迫感消失后,微微松了口气。
“我是认真的。做我的女人,你会轻松很多。”阮舒雅刚放下的心因为他的一句话又提了起来。安烈走后,阮舒雅静静的坐在床上发着呆。
她回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两个月,对她来说却恍如隔世,饶是过了这么久,梦里的场景依旧让她触目惊心。
她的母亲还在医院里,她现在哪里有心思去谈情说爱。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过头在床头看到自己的手机,她拿过来一看,果然已经关机了。等她开机以后,手机振动了半分钟之久,她一一点开,才发现基本都是夏天发给她的,言语中都是掩饰不住的关心。
她不由的弯了嘴角。
对了,summer,她说过她喜欢安烈的,阮舒雅微微抿着唇,脑海中回想起夏天说起安烈时的情景,而后心中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她调出傅恒的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很快被接起,阮舒雅毫不怀疑,他一直在等她的电话。
“傅恒,你来接我回去吧。”
电话那头的傅恒心中一喜,“好,你等我。”
挂完电话后的阮舒雅,收拾起乱七八糟的情绪后,打算换下身上的衣服,可是找了一圈,竟然一件女士的衣服都没有,她不禁压抑,难道她这两个月都是穿着安烈的衬衣过来的。
这个男人,简直令人发指!
安烈一直在隔壁,许久不见阮舒雅有动静,提着的心稍稍放松。
傅恒来的很快,阮舒雅在楼上都听见了楼下院子里汽车的鸣笛声。她一颗心紧张的七上八下的,在屋里来回的踱步,想着一会儿要怎么跟安烈说。她正在心底组织语言,房间的门突然被拉开:“小舒。”
阮舒雅看着欣喜若狂的傅恒,点点头。
傅恒拉着她的手腕就往外走,阮舒雅一怔,看着书房隔壁虚掩着的卧室门,最终还是任由傅恒拉着她离开。
阮舒雅下楼以后,就见萧兰和季风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她脸上有些烧红,“兰姨,谢谢您这么多天的照顾,还有季风,我先回去了,改天我一定登门道谢。”
阮舒雅说完,对他们深深鞠了一躬。
傅恒则是微微点头致意,率先往外走。阮舒雅刚走出别墅,就看到周围的黑衣人为了过来,整齐的站在院子两侧,躬身道:“小姐。”
阮舒雅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她原本以为这些人都是安家的,看样子应该是傅恒派来的,她没想到傅家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势力。
阮舒雅走到院中,蓦地顿住脚步。抬起头朝着二楼卧室的方向看去,却看到窗前空无一人,她心中莫名一阵失落。
“走吧。”傅恒替她拉开后座车门。
阮舒雅点点头。
傅恒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依旧没看到人影,可是他却笃定,安烈一定就在哪里。
直到听见院中的车辆离开的声音,安烈才从窗帘后走了出来。他眼神阴沉沉的盯着离开的车辆,似乎要穿透车窗看看那个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阮舒雅头靠着车窗缓神,直到看到熟悉的建筑物才回过神,突然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傅恒,你打算就这样让我回去吗?我爸爸看到了,一定会怀疑的。还有,我妈妈她……”
傅恒安慰道:“衣服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不过伯母的事情我还没想好,你看看要怎么说……”
阮舒雅皱眉思索半晌道:“我知道了。”
临到阮家门口,傅恒对前座的人道:“停车。下去守着。”
“是。”前座的两个黑衣人训练有素的熄火停车后,推开车门后背对着车整齐的站好。
阮舒雅确定车门锁好后,才拿出袋子里的连衣裙换上。
车子再次发动,却在距离别墅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集体停下。阮舒雅有些好奇,就见傅恒对前座的人吩咐道:“我来开就行,你们先回去吧。”
阮舒雅静静的看着他们折腾完后,才道:“为什么不让他们跟着。”
“他们太扎眼了,这一片虽然人烟稀少,多少会有人看见,阮伯伯一向低调,不喜欢被人另眼相看。”
阮舒雅点点头。
“对了,你没有把我受伤的事情跟爸爸说吧。”阮舒雅眼神紧紧的盯着他,语气带着威胁的意味。
“你放心吧,大小姐。我跟阮伯伯说你是跟summer出去玩儿了,项目因为一些地理因素耽搁了,所以招标也推迟了。”傅恒一边开车一边道。
阮舒雅这才放下心来。
到家以后,她整理了下衣服,问道:“看不出来什么吧。”傅恒没好气的摁了摁她的头:“瘦了这么多看不出来才怪。”
阮舒雅推开他的手,理了理发型没好气道:“我就说我减肥了,现在女孩不就爱减肥吗!”傅恒无奈的失笑,打开后备箱,将事先吩咐人在国外买的东西拿了出来,往屋内走。
“芳姨,芳姨,爸爸,爸爸。”阮舒雅刚进屋就扯着嗓子喊。林芳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往外走,一看到她回来了,高兴的合不拢嘴:“小姐可算回来了。”围着她转了一圈皱眉道:“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阮舒雅有些心虚道:“瘦好啊,现在流行骨感美嘛!”
傅恒适时走了进来:“芳姨你就担心了,回头做点她爱吃的,她嘴那么馋,没几天就补回来了。”
阮舒雅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林芳看到这熟悉的场景,又笑得合不拢嘴。
傅恒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林芳:“这是咱们的大小姐给您和爸爸带的礼物。您啊,也算是没有白疼她。”
阮舒雅一怔,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傅恒则是箍着她的肩膀把她往楼上带:“走,去让你爸爸看看你变丑了没有。”
阮舒雅低下头掩饰微红的眼眶,傅恒察觉她的异样皱眉低声问道:“是不是身上的伤口又疼了?”
阮舒雅不想让他看出来,故意掐着他的腰道:“没有,只是觉得你很好,真的是个很好的朋友。”说完不待傅恒反应过来便快步往楼上的书房跑去,她还没进去就听见阮锦文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是不是阮阮回来了?”
阮舒雅一瞬间眼眶又一阵酸热,她飞快的跑到老人身边挽着他胳膊撒娇:“爸爸,我好想你啊。”阮锦文没好气的点了点她的额头:“玩的都没影了,还说想我。”
阮舒雅吐了吐舌头,阮锦文看着她苍白的脸,皱眉问道:“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你到底是去玩儿了还是去挖矿了?”
阮舒雅嘴角抽了抽:“爸爸,你能不能不要跟傅恒一样挤兑我,哎,这家我是没法待了。”说完作势要走。
“好了好了,我不说你就是了,以后出远门记得提前跟我说,再敢跟我玩失踪看我不收拾你。”阮锦文没好气道。
阮舒雅靠在他肩膀撒娇:“我知道了。”
“对了,你妈妈呢?”
阮舒雅一怔,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傅恒连忙道:“summer的妈妈跟伯母很投缘就多留了几天,国外有时差,等晚点她就该给您打电话了。”
“哦,”阮锦文点点头,而后低声嗫喏:“这个老太婆跟年轻时候一样爱闹……”
阮家这边一片其乐融融,安宅却有些死气沉沉……
两个多月了,安远阳关于那个项目一点头绪都没有,他越来越急躁,甚至怀疑那个项目是安烈虚构出来骗老爷子,被老爷子斥责一顿后才收了心思。
本想出去喝酒解闷,谁知道安正阳派给他的助理,像鬼一样,阴魂不散的他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
不仅如此,他甚至不敢回安宅,书房里的股权转让书对他来说犹如一道“索命符”一般,让他夜不能寐。
胡芳眼见着老爷子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偷偷给安远阳打了个电话:“阳儿,我看你爷爷这几天气消了很多,我偷偷听到他还跟周扬打听你的近况,你最近抽空回来看看,跟你爷爷好好说说,兴许他就收回那个股权转让书了。”
安远阳一怔,他原本以为周扬天天寸步不离的跟着他,是因为爷爷要剥夺他的股份呢。听胡芳这样说,他内心稍稍松了口气。
周末清早便驱车回了安宅。
安正阳正在客厅里听着周扬的工作汇报,见他进来,神情严肃道:“既然来了,你也坐这里好好听听。”
安远阳立刻乖乖的坐下。
周扬见他坐下后,笑道:“少爷,我汇报的都是公司的最高机密,一般只有董事长知道。所以您切记要保密。”
安远阳一听,瞬间来了精神,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在爷爷心中,安氏的继承人的位置将来会给他?
安正阳没有错过他脸上兴奋的神色,虽然他心疼他这个孙子,可是安氏毕竟需要有能力的人继承,不然将来他死了也不好对列祖列宗交代。
第56章 那样一个冷情的也有惊慌失措的时
“你仔细听着,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可以直接提出来。”安正阳威严道。
安远阳立刻正襟危坐。
周扬拿起手中的文件道:“最新一季财务报告显示,房地产收入下降2%个点,服务行业上升3%个点,餐饮服务行业上升5%个点。”
安正阳点点头,回过头问道:“听出什么名道了吗?”
安远阳思索半晌才道:“这几年房价疯涨,市场基本已经饱和,b市虽然是一线城市,可是收入分化还是很严重的,现在市场基本饱和,所以现在回降很正常。”
安正阳微微点头:“做过些功课,不过还是要多看多学,眼界太窄,尽管房价市场已经饱和,买不起房子的人大有人在,但是挤破头想要买房的人也不少,为什么但凡b市有点钱的商人都盯着这块肥肉,你想过没有?”
安远阳脸上一阵烧红,摇摇头。
安正阳叹了口气,心中暗叹,到底还是不如安烈有慧根啊,也怪他,从小太娇纵他了,看来,看来安烈是必须得拉拢好了,安氏光靠安远阳一个人是肯定不行的……
“好了,今天先到这吧,周秘书你先回去吧。”安正阳吩咐道,周扬躬身离开后。偌大的客厅就剩下祖孙两人,安远阳紧张的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安正阳见他低眉顺眼的样子,更加觉得不顺眼,“阳儿,你最近可有打听到那个项目的进度?”
安远阳猛地听见他的声音,心一跳,而后低下头,内疚道:“是孙儿没用,孙儿什么也没打听到。”安远阳说完,便看见安正阳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他更加心慌。
“好了,没打听到就没打听到,好在有安烈在,他已经跟我说了,项目负责人身体出了点小状况,等他养好身体后,就会定下招标时间了。”
安远阳眼神中闪过一道阴沉的光,他不是没看见安正阳提到安烈市满脸都是欣慰。
安正阳眼神深邃的盯着他,最终还是下不了狠心责备他:“好了,等到招标时间确定下来后,我会带着你一起去,届时这个项目的功劳就在你身上了,将来接手公司,旗下的股东也不会多说什么。”
安远阳一听,欣喜的抬起头:“真的吗,爷爷!”安正阳听见他这一声爷爷,脸色稍稍缓和,如果问安正阳为什么同样是安氏的子孙,他却偏疼安远阳,就是因为安远阳跟他最疼爱的长子长的很像,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胡芳,可是为了安氏的名声,他到底没有做出那一步……
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他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安烈虽好却不是正室所出,到底上不了台面,思及此,他看着安远阳的眼神便和蔼了很多,既然如此,不如好好的对待省生者,也算是对得起安氏的列祖列宗了……
“作为补偿,我会给他5%的公司股份,将来你继承公司以后,也需要他这样的帮手,你们毕竟有血缘关系,总好过用外人的好。”
安远阳连连点头,才5%而已,等他继承了安氏,安烈是走是留还不是他说了算!
安正阳知道上次吓到他,听周扬的汇报,最近两个月,他也一直很安分的在公司,便不再为难他:“中午留下来吃饭吧,让你妈吩咐厨房,多做几个你爱吃的菜。”
“是,谢谢爷爷。”
安正阳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他肩膀后,才离开。
胡芳见沐老爷子走后才敢从花厅出来。她上前拉着安远阳的手心疼道:“我的好儿子,怎么瘦了这么多啊。”安远阳有些不耐烦:“妈,你就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告诉我,你在书房偷听到爷爷跟那个野种说什么了?”
胡芳拉着他坐下后,又挥手让佣人下去,才道:“我模模糊糊听见,那个野种很肯定这个项目他能拿下来,你爷爷很高兴,答应项目成了以后,就给他股份,然后,今天周扬汇报的什么财务报告,那天你爷爷也好像问过他。”
安远阳脸色一变,“爷爷对他的回答满意吗?”胡芳怕打击他的自尊心,没好气道:“能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只是让他把手头上的项目弄好,公司的事情先不要掺和。”
安远阳听完她的话,稍稍松了口气。看来,爷爷到底还是站在他这边的……
另一厢,安烈从安宅回来以后,反而闲了下来。季风好奇的问道:“先生,您不着急跟阮氏合作的项目了吗?”
安烈勾了勾唇,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急什么,到嘴的鸭子跑不掉的。怕就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季风听的云里雾里。
一旁的傅恒则是心下了然:“看来,你那个所谓的父亲,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为他那个名正言顺的长孙铺路了……”
安烈冷嗤一声,“所以他越着急想要接触这个项目,我们就越要放慢脚步,索性,……她的伤还么养好,一切都不着急。”
傅恒察觉他的欲言又止,却不敢深究,毕竟那天是他将他骗了出来,不然,说不定他现在还能在安家看到阮舒雅。
安烈眼角冷冷扫过他,傅恒瞬间觉得周围的空气都低了好几度。他灿灿一笑:“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summer在酒店闷了好几天了,我还要去陪她……”
说完不待安烈说话,就灰溜溜的离开了。
阮舒雅回家后就一直安分守己的养伤,为了怕伤口复发,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她杜绝了一切剧烈运动……
刚开始的几天还行,没过一个星期,她就感觉时间太难打发。好在有夏天答应了今天要来陪她。
林芳切了盘水果递给她,见她开心,笑道:“小姐高兴什么呢?”
阮舒雅笑道:“我有个朋友来。”林芳嘴角的笑意略带深意,阮舒雅偷偷翻了个白眼:,“芳姨,你别这样看着我好吗,我朋友是个女的……”
林芳微微失落:“芳姨又没说什么,总之又太太操心,芳姨就等着你有个好归宿就是了……”
“哎,好了好了,您快去休息吧,我自己等她就行了……”阮舒雅无奈的推着她往起走,谁知道她刚打算去门口看看,就听见院外传来汽车刹车的声音,听这个动静,这个大小姐应该是猛踩的刹车……
院门打开以后,阮舒雅就看到夏天步态妖娆的走下车,佣人是认识的她的,上前接过她的车钥匙后,夏天远远看见阮舒雅站在别墅门口冲她笑,快步走上前给了她一个个大大的拥抱。
阮舒雅感受着胸前的“波涛涌汹”,没好气的推开她:“你干嘛啊……”夏天松开点了点她的额头:“没良心的,我都要担心死你了,你倒好一点也不想我!”
林芳听完,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担心?她们不是刚从国外回来没几天吗?阮舒雅心中咯噔一跳,冲她使了个眼色,夏天惊觉说错话,揽着她的肩膀往里走,边走边对林芳道:“林姨,好久不见,我是一天没看到小舒,我就想的不行,呵呵……”
林芳无奈的失笑:“夏小姐好,那你们先聊。”
夏天点点头,见她走后,才对阮舒雅吐了吐舌头。
两人来到阮舒雅的房间后,夏天拉着她看了好一会才舒了一口:“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阮舒雅点点头,见她似乎是有心事,“你怎么了?”
夏天坐在沙发上,淡淡道:“没事。对了,你知道那天绑架你的人最后都怎么样了吗?”
阮舒雅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脸色又白了白:“不记得了,怎么了?”
夏天眼神紧紧的盯着她道:“你大概不知道,当时烈有多着急,在场的人都知道他已经在崩溃的边缘。等他找到你的时候,我听在场的人说,他差点就下了杀手。”
阮舒雅脸色一白,沉默不语。
“至于那个主谋,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处理的,总之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吧。”夏天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完。
阮舒雅微微抿着唇。
夏天继续道:“小舒,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我跟烈认识这么久,第一次见他这么崩溃过,而且那个女人,我听手下的人说,他曾经亲自鞭打她,要不是季风阻止,估计他会活生生打死她了……”
“是吗。”阮舒雅微微攥着手心,掩饰着内心的恐慌……夏天盯着她良久,才道:“你知道吗,也就是那天,我才知道,那样一个冷情的也有惊慌失措的时候……”
阮舒雅别开脸不敢去看她,她是知道summer的心思的,正因为知道,她不能也不允许自己对安烈有别的感情,否则她跟的林芝芝有什么分别。
“summer,我,我们并不是你想那样……”
“我也没说什么啊……”夏天故作轻松道,可是没人知道她很吃醋,心里很不好受……
阮舒雅面色一白:“我们换个话题,不聊他了……”夏天却并不想转移话题,拉住她的手道,深吸一口气道:“小舒,我很高兴。”
第57章 你就这么怕我?
阮舒雅一怔,疑惑的看着她。
夏天微微一笑,声音却带着哽咽:“我长这么大身边的朋友从来没有一个能交心,你是第一个,我就说我眼光不错嘛。”
阮舒雅一怔,“summer……”
夏天抬起头,不让眼眶中的泪低落,许久她才叹了口气:“小舒,我能看出来烈对你是真心的,至于我们,我其实早就该认清事实,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他都没有对我动过心,何况现在……”
饶是如此,她还是心痛的难以自拔……
阮舒雅上前一步,将她拥进怀里,许久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阮舒雅沉默半晌才道:“summer,对不起。”夏天轻松一笑:“你有什么对不起的,感情的事情从来都说不清的。我注定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怨不得别人……”
夏天轻松的语气却并没有让阮舒雅好过多少,如果可以,她宁愿安烈喜欢的人是夏天,她已经经历过一次痛彻心扉的感情,如果让她选择,她更希望能拥有夏天这个知心的朋友。
连续好几天,阮舒雅都闷闷不乐。
一场雨过后,b市的彻底迎来秋天。阮舒雅穿着一身长袖亚麻长裙,站在园中的凉亭里,静静看着佣人清扫整理着院子中的落叶,不经意间抬头就看见安烈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她。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对立者,许久,直到安烈走到她面前,她才过神……
“你,你怎么来了?”阮舒雅自从上次不告而别后,两人就没再见过。
此时,乍一见面,她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的伤好的怎么样了?”安烈看着她依旧裹得严严实实的。他不提还好,一提阮舒雅就想到夏天跟她说过的话……
安烈见她怔怔不语,抬起手正要看她手臂上的伤口,阮舒雅却犹如被吓到一般,猛地往后退了半步。
安烈看着她眼神中的瑟缩,心里一紧,她在怕他?为什么!
阮舒雅似乎察觉到自己反应过激,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安烈平静的收回手,揣回口袋:“既然伤好的差不多来了,我们就来聊聊项目的事情吧。”
安烈转过身,正要往屋内走,却见她眼神怔怔的盯着自己的手看。
他微微蹙眉,上前攥着她的手腕,眼神带着浓的化不开的冷漠,:“你在想什么。”
阮舒雅却犹如受了惊吓一般,脸色瞬间没了血色,颤抖着双唇:“你放开我!”安烈眼神隐隐带着受伤,她就这么讨厌他吗?
季风看着阮舒雅夸张的反应,脸色有些不悦,好歹他家先生救了她一命,她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阮小姐,你是不是对先生有什么误会,您不知道,您回来的这些日子,我家先生一直茶饭不思……”
“季风。”安烈冷冷的开口,眼神却紧紧的盯着阮舒雅,直到看到她眼睛里除了对他的畏惧再无其他的时候,才彻底冷了心。
他松开她的手疏离道:“既然阮小姐的伤还没好,我改天再过来,只不过这个项目的招标不能再推迟了,还请阮小姐抓紧养伤。”
说完不再看她,转身带着季风犹离开,犹如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
阮舒雅静静盯着刚才被他攥着的手腕,那块皮肤却犹如被烫伤了一般,带着灼热的温度……
林芳走上前,看着她煞白的脸色,担忧道:“小姐,你没事吧。”阮舒雅许久才缓过神,暗自用手握住手腕,摇头。
林芳叹了口气,上前替她披上外套,在替她整理头发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她领口下的伤痕,她面色一惊,正要发问,就见她已经脚步仓促的往屋内走。
阮舒雅回到卧室后,灌下了一大杯热水才缓和过来的,滚烫的热水在喉间隐隐作痛,她却觉得不够,眼前不断浮现安烈刚才看她时的表情。
她回想起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受伤的情景,心口莫名一痛……
晚上,林芳准备好晚饭却不见阮舒雅下来,她脑海里不断的回想起下午看到她身上的伤口,一颗心更加忐忑不安……
几天之后,好不容易天放晴,傅恒抽空来到阮家,看着院子里晒着太阳的阮舒雅,走上前寒酸捏醋道:“我说,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阮舒雅头也没抬,懒懒道:“我哪儿也不想去……”
傅恒蹲下身子,眼神平视着她,见她脸色还有些苍白,心里有些不好受,毕竟是他太多急躁,不然她现在或许不会这么痛苦……
他柔声道,“别怕,我们就去外面走走,天黑之前就回来,好不好。”
阮舒雅见他眼神恳切,只能点点头。
傅恒见她点头,稍稍松了口气。送她回房换了件衣服后,思索许久还是给安烈发了个短信,约定好见面地点,便带着阮舒雅驱车出了门。
两人一路无话,阮舒雅紧紧盯着窗外,整个人很是不安。傅恒一边开车一边打量着她,明明是个艳阳天,他的心里却遍布阴云。
两人来的是他曾经带summer来过的海边。
初秋的天气很凉,海滩几乎没什么人。傅恒替她拢了拢衣服后,拍了拍她毫无血色的脸颊,道:“小舒,我去趟洗手间,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阮舒雅像个乖宝宝一样,点点头,微凉的海风让她的情绪平静很多,她转身看着深蓝色的海面静静出神……傅恒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女孩消瘦的背影,才转身离开……
不远处的安烈打量着两人的一举一动,看到两人之间亲密动作,脸色微微一沉,虽然他知道傅恒对阮舒雅没有别的感情,他还是忍不住心情不好……
直到傅恒离开,他才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一旁的季风,转身亦步亦趋的朝着海边那个消瘦的人影走去……
阮舒雅听着哗啦的海浪声,正出神,蓦地觉得身旁多了一个人影,她以为是傅恒回来了,转过头一看来人,瞬间脸色一白……
安烈察觉她后退的脚步,眼神一冷:“就这么怕我?”
阮舒雅颤抖着双唇不语,不一会儿眼眶中就泛起泪水。
安烈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女人神色却依旧冷漠的无动于衷。阮舒雅忍不住后退了退,安烈猛地上前攥住她的手腕:“想去哪儿?”
阮舒雅看着他冰冷的眼神犹如嗜血的魔鬼,“你放开我,傅恒就在附近,你……”
安烈嗤笑一声,近乎咬牙切齿道:“傅恒早已经把你丢给我了,你就不要再指望他跟上次一样来救你了。”
“不,他不会的!你说谎!”阮舒雅声音带着哭腔似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安烈眉间微蹙,手中的力道加重,声音带着无尽的冰冷:“你回头看看哪里还有他的人影。”
阮舒雅回过头看着他们来时停车地方,哪里还有车子的身影,她的一颗心瞬间跌入谷底。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觉得身子一轻,紧接着男人身上熟悉又陌生的冷冽的问道袭来。
“你做什么,放开我!”阮舒雅拼命的挣扎。
“怎么,现在不怕我了?”阮舒雅抬头看着男人紧绷着的下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安烈垂眸看着怀中犹如失去了生气的“洋娃娃”,心口一痛,加快脚步走向的车。上了车以后,他将人塞进后座后,上车走向前座,锁好车门后驱车离开。
阮舒雅一路沉默不语,安烈透过后视镜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可是他不后悔,他安烈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
到了安家后,季风早早的将佣人遣散,只留萧兰跟他在门口守着,见到安烈铁青着下车后,他就知道阮舒雅肯定又惹到他了……
原来的安烈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可是自从遇到阮舒雅以后,他才有了“人气儿”,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出于暴怒的状态……
好比现在,他看着安烈铁青着脸攥着阮舒雅的胳膊往屋里走,暗暗叹了口气……
萧兰看着迎面走来的两人,微微蹙,她上前一步道:“少爷,您跟阮小姐这是怎么了?”安烈冷着脸,一言不发,径直拉着阮舒雅直到楼上事先给她准备好的卧室。
阮舒雅挣扎不开,眼神恳求的看着萧兰,萧兰却只当两人是闹别扭,摇了摇头,便转身下了楼……
安烈打量着她许久,察觉出她无声的抵抗,蓦地冷笑一声:“很好。”
阮舒雅被他冰冷的语气激的心中一抖。
“兰姨!”安烈和突然扬声。萧兰跟季风早早在楼梯口守着,听到他的声音,慌忙走进来:“少爷。”
安烈盯着阮舒雅,冷冷道:“将我的换洗衣服换到这个房间来,还有办公用品一并挪过来。”
萧兰一怔。
安烈俯下身子,俯首在阮舒雅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越是不愿意面对我,我越不如你的意!”
阮舒雅脸色一白,贝齿逐渐咬紧了下唇……
第58章 噩梦
萧兰看着神色不对的两人没敢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佣人离开,将房间留给两人,……
安烈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安烈离开后,阮舒雅才彻底松了口气,贴着墙角,跌坐在地上喘息。
安烈出了卧室后,径直去了书房,萧兰安排佣人替他整理东西后,便走了进去。
“少爷。”
安烈静静的站在窗前抽烟,没说话。
萧兰叹了口气:“少爷,女孩子是要哄的,你这样整天冷着张脸,阮小姐当然会反感了……”
安烈微微敛眉,脸上划过一丝不满:“兰姨,你觉得我还不够迁就她吗?我对她怕是比对我过往任何一桩交易都有耐心……”
“话不能这么说,她毕竟是……”
萧兰还想说什么,季风冲她摇了摇头。她无奈的转身走出了书房……
天色逐渐擦黑,阮舒雅揉了揉酸麻的膝盖,站起身往床边走,她摸了摸口袋,才发现手机不见了……
她心口一凉,蓦然想起应该是走落在傅恒的车上了……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阮舒雅心中也越来越恐慌……
突然,敲门声响起,阮舒雅戒备的看着门口。
萧兰敲门进来,原本是想叫她下去吃饭,见她面色苍白,忙上前问道:“阮小姐,你这怎么了?”
阮舒雅回过神,拉着她恳求道:“兰姨,我求求你了,让我回家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有急事要回去。”
萧兰见她着急,忙点头:“好,我这就跟少爷说,让他送你回去。”
“不要。”阮舒雅连忙拒绝,“您送我出们就可以了,我自己打车就行……”
“你要去哪儿?”安烈站在门口,面色冰冷的看着她。
阮舒雅的心咯噔一跳,猛地松开萧兰的手,身子不断往后退:“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里。”
安烈看着她担惊受怕的眼神的,冷冷道:“你是不想待在这里,还是不想看到我。”阮舒雅眼神紧紧的盯着他,生怕他有什么动作。
萧兰在一边看的清楚,她忍不住将阮舒雅拦在身后,语气带着责备:“少爷,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别吓着阮小姐。”
安烈微微蹙眉:“兰姨,你先出去吧。”
阮舒雅紧紧攥着她的衣角。安烈上前一步拉开她的手,将人猛地拽出房间。
“你,你做什么。你放开我!”阮舒雅尖叫着的却挣脱不开他。
萧兰还想上前,就听安烈冷声道:“谁也不许跟着!”
安烈拽着阮舒雅走进书房,反手将门关上后,将她抵在门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怀中的人。
他伸出微凉的手指,摸索着她尖瘦的下巴,依旧是他喜欢的触感,可是带给他这种感觉的主人,却眼神中带着深入骨髓的害怕……
他的确喜欢别人畏惧他,可是却并不喜欢在阮舒雅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从前他也只是远远的看着她,现在他有机会接近她了,自然要放手一搏……
“阮阮,你难道忘了,你曾经日日夜夜缠着我的时候了吗?……”
男人性感低沉的嗓音贴着阮舒雅的耳边,让她后背整个抖渗出一层鸡皮……
安烈见他毫无反应,有些不满,垂首封住了她的呼吸……
阮舒雅一惊,眼眸因为惊讶,微微睁大,她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颜,狭长的眸子中带着强烈的侵略和占有……
许久之后,安烈额头抵着她的,微微喘气:“想起来了吗?我的阮阮……”
阮舒雅的心猛地一缩,她怔怔看着面前面色柔和的男人,许久才沙哑着嗓子道:“安烈,你放我回去好不好,我爸爸找不到我一定会很担心的。”
安烈脸色一冷,蓦地了冷笑出声。
阮舒雅看着他神色恢复了往日高冷的模样,指着书桌上摞得厚厚的文件道:“桌子上的文件你什么时候看完,什么时候就能走,再此之前我不会再来骚扰你。”
阮舒雅一怔,愣愣的看着他。
“我有必要提醒你,这个项目是你求来的,也是阮氏起死回生唯一的机会,若是把把握不好,你自己掂量掂量结果。”
“等等。”
安烈顿住脚步,心中涌起一丝希望。
“是不是只要我看完这些文件,你就放我走。”阮舒雅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安烈脸色一冷,“我说到做到。”说完不再停留,转身走了出去。
阮舒雅对着空荡荡的书房松了口气。
晚点,萧兰端着晚饭走了进来,阮舒雅问道饭菜的香气才察觉出饿了。萧兰看着囫囵吞枣的她,心中涌起一丝心疼:“慢些吃,厨房还有。”
阮舒雅咽下嘴里的饭菜摇头:“不用了,谢谢兰姨。”匆匆吃了几口后,她就放下手上的筷子道:“我吃饱了,我还有文件要看,兰姨麻烦你了。”
萧兰一怔,这才想起安烈在她上楼前的话,踌躇半晌才道:“要不你休息一下,再有两个小时,别墅就要熄灯了,有什么文件你明天再看也不迟。”
阮舒雅一惊,抬手看了看手表:“10点就熄灯吗?”
萧兰脸色认真道:“是的,少爷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自此以后就不能熬夜了,别墅都是晚上十点左右就熄灯的。”
阮舒雅心下了然的点点头。
眼看着时间流逝,阮舒雅合上手中的文件,在书房内有有些急躁。没多久,萧兰上来引着她来到之前安烈带着她来的房间。
她脑海里犹记得他说过的话,看着房间内并没有什么变化,小心翼翼的问道:“兰姨,我今天晚上睡这里吗?”
萧兰一边替她整理床铺,一边道:“是啊,衣柜里有换洗衣服,浴室内的洗漱用品都有,你有什么缺的跟兰姨说。”
阮舒雅点头,半晌才道:“那他呢?”
萧兰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她拉着阮舒雅的手安抚道:“少爷睡隔壁,你有什么事可以按床头的铃。”
阮舒雅这才舒了口气。萧兰走后,她打开衣柜打算洗澡睡觉。刚拉开衣柜,她就愣在原地。
衣柜里全是女士的衣服,都是按照她平时的穿衣风格准备的,不仅是当季新款,有些吊牌都没来得及拆。
她心中涌起一丝异样,拿出睡衣,上面还隐隐带着刚刚熨烫过后的温度……
她收起心思,转身走进浴室。洗完澡后,阮舒雅一身轻松,情绪也没有那么紧张。她拉开被子闻着陌生的味道,一丝睡意也无。
她低头看着手表,数着关灯的时间。越到临界点,她心中的紧张感再次涌起。她起身在房间内焦躁的来回走动……
隔壁的安烈蹲着酒杯站在窗前,听着阮舒雅在房间来回踱步的声音,微微蹙眉……
眼看着时间快到了,阮舒雅钻进被窝里,抱着被子蜷缩着不敢动。
几乎是刚到时间,别墅的灯就被熄灭。阮舒雅眼看着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心中一紧,抱着被子一动不动,而隔壁的安烈不自觉摈弃凝神的听着隔壁的一举一动。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阮舒雅情绪紧张了一整天,终于熬不住沉沉的睡意,浅睡过去。
安烈听见隔壁动静小了下来,才稍稍松了口气。
昏睡中的阮舒雅,梦境再次袭来。梦里,安烈拿着枪,眼神冰冷的看着她,视线往下,刀疤男丑恶的嘴脸,鼻尖浓烈的血腥味……
“不要,不要杀人……”阮舒雅嘴里不断呓语,额头开始不满细细的汗珠……
“不要!”阮舒雅猛地惊醒,睁开眼坐起身,眼前却依旧是一片漆黑……
她惊恐的睁大眼睛,“啊!”
安静的别墅,突兀的女声,瞬间惊醒了所有人。
安烈几乎是立刻冲进阮舒雅的房间,他拉开房间的灯,看着坐在床上抽泣的女人,心中一疼,他是不是逼她逼得太紧了……
“阮阮!”他上前将人揽进怀里,抱着瑟瑟发抖的阮舒雅不断安抚:“别怕,没事了。”
阮舒雅猛地推开他,不断往后退,眼神惊恐的看着他:“不要,不要过来。”安烈心中一紧,他紧紧攥着女人纤瘦的肩膀:“看着我,阮舒雅,你看着我!”
阮舒雅眼神逐渐有了焦距,定定的看着面前一脸担忧的男人,她猛地攥住男人的胳膊,声嘶力竭道:“安烈不要杀他,不要。”
安烈将人抱进怀里,不断拍着她的背道:“好,我答应你,乖,没事了,没事了……”
阮舒雅听着耳边对低沉的声音,逐渐安静下来。
许久,安烈察觉怀中的女人呼吸逐渐均匀,低眉看着睡梦中的女人依旧紧皱着眉,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安烈刚将人放下,阮舒雅就惊醒,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安烈一怔,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别怕,我不走。”阮舒雅紧紧拉着他衣袖。
安烈叹了口气,将人揽进怀里,拉开被子盖上两人,拍着她的后背,缓缓道:“我不走,睡吧。”
睡梦中的阮舒雅紧紧攥着安烈胸前的衣襟,安烈微微叹了口气,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整夜,阮舒雅都睡不得很不安稳,安烈只能不停的安抚着她……折腾了到后半夜,两人才睡下……
第59章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第二天,阮舒雅睁开眼揉了揉眼睛,蓦地觉得腰间横着一道手臂,她微微抬起头,就看到安烈冷峻睡颜……
她一惊,连忙起身,谁知刚挪动,腰间便被一股力道拉回。只听男人沙哑着嗓子道:“陪我再睡会儿,昨天折腾了一晚上,很累……”
阮舒雅听着男人疲惫的声音,脸色微微一红,僵着身子躺在他身边。或许是昨晚两人都没睡好,不一会儿,安烈便觉得身边传来女人均匀的呼吸声。
他睁开眼看着眉宇间一片平和的女人,叹了一口气,轻轻松开她,转身下了楼。
阮舒雅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整夜做梦的她,并没睡饱后的满足,反倒身体疲倦不堪……
简单的洗漱完后,她拉开房门后,脚步虚浮的走下楼。
萧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正要上去叫她,见她下来,忙上前问道:“阮小姐,你醒了?”
阮舒雅点点头。
萧兰昨晚听见她的尖叫声就一直很担心,若不是安烈事先跟她说过,她早就冲上去了。
阮舒雅下楼后,就看见客厅里的安烈。
安烈也正抬头打量她,见她满脸的疲惫,忍不住皱眉。
“兰姨,给她准备点吃的。”
“哎。”萧兰应了一声,看了两人一眼才离开。
阮舒雅走到桌旁坐下,两人一时无话。
不一会儿,萧兰就端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饭菜。
阮舒雅慢条斯理的吃完后,安烈起身走到她面前:“如果没什么事,就去书房看文件,那些资料你需要尽快熟知。”
阮舒雅像个听老鼠训话的学生,乖乖点头。
安烈看着她乖顺的模样,微微驻足,许久才道:“手机我先替你收起来,阮家那边也替你打过招呼了,这段时间你不能分心,若是你想报仇,就好好准备打这张仗。”
阮舒雅点点头,而后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恳求:“我想去看看妈妈,……”安烈一怔,他一直没有告诉她,梁思旋因为脑部伤势过重,可能一辈子也醒不过来了……
“可以,等你看完这些文件,我就带你去。”
阮舒雅没再说什么,转身去了书房。
两人明明仅隔着一道墙,安烈却觉得他们之间有着不可横跨的沟壑。
他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昨晚阮舒雅做噩梦时的呓语。
季风走进来时,就看见安烈正站在窗前闷声抽烟。
“先生。”
“安家那边怎么样?”
季风躬身道:“老爷子知道这个项目临近招标,这几个月却忙着带孙少爷参加各种股东会议和商务酒会刷脸,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安烈面上一片冰冷:“哼,想从我手上夺权,也要问问我答不答应……”
季风没好气道:“就算他刷脸也没用了,先生,您是不知道,老爷子拿着新一季度财务报告给他看,他竟然都看不懂……”
安烈捻灭手中的烟头后,走向原本在书房的办公桌后,拿起上面的文件,心不在焉道:“你怎么知道的?”
“是听周扬说的……”
季风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小心翼翼的问道:“先生,你跟阮小姐……”
“她被绑架的那晚,看到我开枪了。受到了惊吓,所以一直很怕我。”安烈盯着面前的文件,眼前却不断浮现阮舒雅惊恐的眼神。
他猛地合上文件,季风被吓了一跳。
季风沉默半晌才道:“先生,我知道您对阮小姐的心思,若是您真的打算好了,要不要跟她说明,至少要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万一被有心人利用……”
安烈眉间微蹙:“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先出去吧。”
季风心底暗自叹了口气,躬身走了出去。
书房内毫不知情的阮舒雅,正专心看着文件,b市的秋天很短,坐了半天没有活动,四肢便冰凉一片,她放下手中的文件,哈了哈气,正打算的回房拿件衣服,顺便倒杯水,就看见走安烈正好从隔壁出来个,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沉默片刻,阮舒雅嗫喏半晌才道:“我不是偷懒,只是想去倒杯水……”
安烈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走进书房内。阮舒雅无奈只能跟着走进去,低眉垂手站在一旁,像是个乖巧的学生等着老师检查作业……
安烈看着桌上的文件已经翻了小半,文件上还标注着看过的条文,可见看的人的确很用心……
安烈招来萧兰,送来水果和加湿器后,又嘱咐她将空调的温度调高,做完这一切后,他才坐下盯着阮舒雅。
阮舒雅有些踹踹不安。
“我没有杀人。”
安烈蓦地出声,阮舒雅微微睁大了眼睛。
“我说我没有杀人,只是给了他们一个警告。”安烈继续道,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因为在他的世界里,并没有一个人值得他这样做,可是现在……
他盯着面前消瘦的女孩,她的担惊受怕,她的脆弱不堪让他心疼,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点一滴她的所有都牵扯着他的心……
阮舒雅脸色白了白,那个夜晚是她一辈子都无法遗忘的噩梦,现在猛地被他摆在明面上她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我,我不想说这件事……”阮舒雅颤抖着双唇道。
安烈看着她眼神的抵抗,也不愿意多再多解释什么,“好,该说我都说了,眼下的事情最重要。”他指着桌子上的文件,道:“这个项目我相信你爸爸跟你说过,对阮氏来说是个很重要的机会。”
阮舒雅垂眸,安烈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听,只能沉下脸道:“所以我希望你能收起你的私人情绪,至少为了你爸爸。他能庇佑你这么久,实属不易。”
阮舒雅点点头。
“安远阳一直紧紧盯着这个项目,我相信你也有所察觉,你之前的事情难保他就没有参与……”
阮舒雅微微讶异,“不可能的,他不会……”
安烈眼神紧紧盯着她,声音冰冷道:“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阮舒雅听着他的话,脸色又一白。
“阮舒雅,你不要太天真,这个世界上为了利益丧心病狂的人大有人在。”
安烈的语气近乎带着斥责,犹如一把刀子刺进阮舒雅心里。
许久,两人都沉默不语,安烈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颚,看着她脸上的泪痕,微微蹙眉。
阮舒雅咬住下唇,许久才道:“我知道我没用,什么也做不好,可是我不会放弃的,为了阮氏为了妈妈,我都不会放弃。”
安烈叹了口气,抬手擦干她腮边的泪水的,声音低沉带着安抚:“你知道就好,就算是为了你母亲,正常仗你也不能输。”
阮舒雅微微抿唇,声音带着哽咽:“我知道你能帮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要生气。”安烈抚了抚她鬓角的碎发,继续哄道:“好孩子,那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怕我?”
阮舒雅眼神瑟缩,往后躲了躲。
安烈却并不打算放过她:“你说过什么都听我的。”
阮舒雅咬了咬下唇,半天才道:“我梦见,你拿枪指着我……你的眼睛,很可怕……还有妈妈,好多血……”安烈呼吸一窒,他眼神紧紧的盯着面前一脸后怕的女人,“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阮舒雅心中一恸,眼泪夺眶而出……
阮舒雅上前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攥着他胸前的衬衣。安烈半晌才反映过来,拥着她沉默不语。
阮舒雅洗了洗鼻子,沙哑着嗓子道:“安烈,你说话算数吗?”
安烈收紧手上的力道,低头埋在她发间,深吸了口气:“算数的。”
阮舒雅眉间一松,眼神中一闪而逝的依赖怎么也掩饰不住……
“先生……”季风的声音在门外突兀的响起,安烈松开她,擦干她腮边的泪水,温柔道:“有什么话等我回来说。”
阮舒雅点点头。
安烈拉开门走了出去,脸色有些不爽:“什么事?”
季风看着他胸前湿腻的衬衣,以为他又跟阮舒雅闹别扭,不免有些懊悔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他压低声音道:“安宅那边来电话了,让您去一趟。”
安烈微微蹙眉:“有说什么事吗?”
季风摇头:“没有,听老爷子的口似乎有些不高兴。”
安烈冷冷一笑,走下楼,对萧兰道:“我出去一趟,兰姨你看着她,晚上不要熄灯,她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我会立刻赶回来。”
萧兰点点头:“我知道了,放心吧。”
安烈回房换了件衣服,便跟着季风驱车去了安宅。
第60章 一家子都是戏精
车子刚停稳,别墅门就开了。安烈坐在车里没动,周扬上前走到车窗前恭敬道:“安总,老爷的意思是让您一个人进去就行了。”
季风脸色一变,“为什么,这……”
“季风。”安烈适时出声:“你就在这里等我,我自己进去就行了。”季风收回的话,低声道:“好,您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会立刻进去。”
安烈点点头,面无表情走进别墅,周扬紧跟其后……
安烈刚进屋就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一脸不善的胡芳。他目不斜视的越过她,径直往楼上走。
不出意外听见她的冷嘲热讽:“不过一个见不得光的野种,也敢张牙舞爪,算什么东西!”
周扬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他到底是老爷子身边出来的,对胡芳的尖酸刻薄到底有有些看不惯。
“二少爷不要介意,老爷在楼上等你很久了。”
安烈冷冷勾唇,似乎对他的安慰很不屑一顾……
刚进书房,就看见安远阳一脸得意的看着他。
安烈倒是没想到他敢明目张胆的挑衅他,冷着脸不动声色的看着书桌后一脸威严的安正阳。
“算什么东西。”安远阳嘲讽语气不出意外更胡芳如出一撤。
“阿阳。”
安正阳“不满”的斥责了一声,不过在安烈眼里不过是多此一举,他们一家子都是戏精,他一直都知道……
“您找我什么事情?”
安正阳转头,眼神慈爱的看着他:“今天叫你来是想问问你项目招标的事情。你之前说负责人出了点意外,不知道时间定下来没有。”
“没有。”安烈冷冷道。
安正阳微微蹙眉:“还没有?”
安远阳冷笑一声:“爷爷你可真好骗,有些人说什么你都信,说是都拿下了,到现在也不见招标,就连项目负责人我们都没见过一次,您不觉得很可疑吗?”
安烈面不改色,似乎没有听见安远阳说的话一般。
安正阳皱眉看着安烈,见他似乎一点反驳的样子都没有,忍不住沉下脸:“阿烈,你怎么解释?”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本来三个月前就该招标,可是因为某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发生了本不该发生的事情,招标才一直推迟。”
“你说什么!”安远阳猛地站起身,眼神凶狠的盯着安烈。
“我指名道姓了?你要这么迫不及待领罪?”安烈冷冷勾了勾唇角。
“好了!”安正阳猛地一拍桌子,两人针锋相对的气焰瞬间被熄灭。
“爷爷,你那么又护着他,你不是说……”
“少爷……”周扬适时出声,制止了他的话头。
安正阳抬头,眼神冰冷的看着他。安远阳惊觉说错话,慌忙闭了嘴,冷哼一声,转身坐在沙发上冷冷看着一脸冷漠的安烈。
“到底负责人出了什么意外,你跟我说说,好歹这个项目安氏参与了一份子,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帮忙出面解决。”
安正阳耐下心,对安烈道。
“不用了,我已经替她解决了,她不希望这件事情闹大,招标时间我们还在商议,时间定下来我会跟您说。”安烈冷冷拒绝:“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安正阳一时也摸不准他说的是真是假,奈何他也不敢逼得太紧,毕竟b市的人都在虎视眈眈,万一安烈本身“翅膀已经硬了”,他若是逼得太紧,怕是以后安远阳掌权了公司也压不住他了……
安烈走后,安正阳点燃一根雪茄沉默不语。安远阳见他严肃的模样也不敢开口。片刻,安正阳才开口道:“周扬,这件事你怎么看?”
周扬微微敛眉:“我看二少爷不像是说谎,可能那个负责人真的出了意外。”
“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被他灌了**汤,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安远阳没好气道。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安正阳有些不满的看着他,“我说过多少次,要沉住气,你看看你,嘴皮子上逞那点强有什么用!”
安远阳涨红着脸不敢反驳。
安正阳叹了口气,对一旁的周扬道:“算了,为了保险起见,你派人盯着他。有什么异动,及时跟我汇报。”
周扬脸色微变,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周扬走后的,安正阳冷声道:“这下你满意了。”安远阳这才露出笑脸:“爷爷说哪里的话,我还不是为了公司。”
安正阳冷哼一声:“收起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你,我说过多少次,不要跟他闹得太难看,他还是有点手段的,将来你掌管了公司,难免有用到他的时候。”
安远阳面上敷衍着答应,心里却暗自下了决心,等他掌管公司,一定要让安烈尝尝被踩在脚底感觉!
季风见到安烈出来松了口气,快速驱车离开,他跟安烈一样,看见安家的人就反感,这一家子一肚子坏水,没一个省油的灯。
安烈捏了捏眉心,闭着眼睛养神。季风透过后视镜,见他一脸疲惫不好开口打扰,突然他似乎发现车后的不对劲,常年跟在安烈身后,难免心思重,为了确定心中的猜疑,他又开出了一段距离。
果然如他所料,他沉着脸道:“先生,我们被人跟踪了。”
安烈睁开眼,眼神中带着肃杀之气,“先别回家,绕到郊区再说。”
季风按照他的吩咐,将车开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后,安烈才道:“找个地方停车。”
车子停稳后,安烈冷冷道:“下去告诉他们,若是想让我辞去安氏所有的职务,就继续跟着。”
季风推开车门径直朝着后车走去。
后车上的人见他们停车正好奇,看到季风朝他们走来,瞬间大惊失色。
季风上前敲了敲车窗,窗户被摇下来后,他打量着车上一身黑西装的人,见他们虎口带茧,耳边别着耳麦,瞬间了然。
他冷冷一笑,道:“我们家少爷说了,若是你们再跟着,以后安氏的死活他都不会再管。”
黑衣人瞬间变了脸色,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却不敢再跟着……等到车子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半天才想起来给周扬打电话。
周扬接到电话后,脸上浮起一丝感兴趣的笑:“有意思。”身后的助理不明所以:“周特助要不要跟孙少爷汇报?”
周扬讽刺的勾了勾唇角:“跟他说什么?保不齐还不是让我们继续盯着,到时候生出事端还不是我们来替他擦屁股。”
助理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周扬端起手中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才道:“你我衷心的都是安氏,一切成定局都还早,谁胜谁负还早呢。”
助理忙点头,再不敢多嘴一句。
周扬嘴角抽了抽,挥挥手道:“行了,你先出去让人撤回来吧,这件事我会跟老爷子说的。”
助理这才松了口气……
季风驱车回家后,远远就看见夏天的车停在门口。
他赶忙侧开车身让她先开进去。
夏天下车后,冲安烈点点头,便奔进屋内,很明显是知道了阮舒雅在这里。
阮舒雅正在书房内看文件,听见楼梯传来蹬蹬的脚步声,微微蹙眉,突然书房门被猛地推开,她一抬头就看见夏天一头汗水的冲了进来。
她微微一怔,而后失笑:“你怎么来了?”
“我……”夏天到嘴的话,猛地想起傅恒说过的话,她不知道自己这样贸然过来对不对,可是一想到阮舒雅跟安烈朝夕相处,她的内心就翻腾不惜……
“许久没有见到你了,听阿恒说你在这,就来了,你最近,还好吗……?”夏天有些不自然道。
阮舒雅不疑有他:“嗯……”她指着桌子上半人高的文件无奈道:“被卖来做苦力了……”
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夏天仔细打量着她,见她跟之前见到的又不一样了,整个人似乎精神好了很多,这才放下心。
“别看了,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夏天挽着她的胳膊央求道。
阮舒雅微微皱眉,半晌正要开口,就听门口传来季风的声音:“夏小姐,我家先生说阮小姐身体不好,不宜出门。”说完,眼神灼灼的盯着她。
夏天脸色变了变,就这么心疼她吗?一个两个都跟防贼似的防着她,好像阮舒雅跟她在一起就没好事一样……
阮舒雅摇了摇她的胳膊,“我的确有些不舒服,这几天不能吹风,等我忙完这段时间,你说去哪里玩儿,我都陪你,好不好。”
夏天嘴角勾起一丝僵硬的笑:“好。”
季风见状,这才松了口气,默默离开。
阮舒雅看见季风松了口气的模样,微微一怔,来不及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被夏天打断了思绪……
季风回到安烈的卧室后,关上门才道:“先生,已经跟夏小姐打过招呼了。”安烈捻灭手中的烟头,道:“嗯,这几天找人在别墅的监控室盯着,发现什么风吹草动及时跟我说。”
“是。”
安烈思索半晌才道:“安宅那边不会轻易罢休,至少安远阳不会,为了避免他知道阮舒雅的事情,阮舒雅这几天的行踪一定不能透露出去。你去跟summer说,让她少过来。”
季风面露难色……
第61章 感情的事情谁能左右
萧兰正指挥佣人摆饭菜,难得今天家里人多,她忍不住做了许多拿手菜。
突然她抬头看到季风一脸为难,将碗筷交给佣人,上前问道:“怎么了?”季风踌躇许久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萧兰心下了然:“是不是少爷不愿意夏小姐来找阮小姐?”
季风一怔,“兰姨,你……”
萧兰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怎么?我猜的不对吗?”季风搔了搔后脑勺,有些为难:“我不知道怎么去说,毕竟您知道的……”他讨好的看着萧兰。
“行了,我知道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去说。”
季风稍稍松了口气,连连道谢。
晚饭时间,安烈因为忙,便没下来吃饭,饭桌上的阮舒雅跟夏天倒是松了口气,毕竟面对那么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她们谁也轻松不起来。
两人有说有笑的吃完饭后,阮舒雅正要跟夏天出去散步,身后就传来季风的声音:“阮小姐,先生找你有事。”
阮舒雅扁了扁嘴没好气道:“万恶的资本主义,真是一刻也不得闲。”夏天淡笑道:“去吧,这个项目这么重要,总归要抓紧。”
阮舒雅无奈的点点头。
夏天在她走后,也收起了最后一丝笑意。
萧兰见阮舒雅离开,上楼后,端着水果来到客厅,叹了口气。
夏天见状,忙问道:“兰姨,你怎么了?”
萧兰顺势拉着她的手坐下,左右环顾后,才道:“还不是因为阮小姐的事情。”
“小舒?”夏天一怔:“她怎么了?”
萧兰摇头叹气道:“阮小姐来了安家后,身体一直不好,前几天做梦的时候尖叫声撕心裂肺的,听得我老婆子都心里直发憷。”
夏天抿唇不语。
萧兰继续道:“对了,summer啊,你知道阮小姐怎么了吗?是不是受到什么惊吓了?”
夏天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不,不知道,可能是被吓到了。对了,兰姨……”夏天佯装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天快黑了,我就先回去了。”
萧兰忙起身:“我让季风送你吧。”
“不用了。”夏天拒绝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小舒那边就麻烦您多照顾了,等她静养几天,我过几天再来看她。”
“这是自然,少爷也跟我说了好几次,我老婆子都急在心里了。”萧兰拍着胸脯道。
夏天淡淡一笑,点点头:“那就好,我先回去了。”
阮舒雅上楼后,季风对她道:“阮小姐先去书房候着,先生过一会儿就过来。”阮舒雅点点头。
季风回到安烈的房间后,躬身道:“先生。”
“嗯,她怎么样?”
“阮小姐很好。”季风躬身道。
安烈点点头,看着监控画面上夏天离开的身影,许久才道:“监控室要安排可靠的人,还有家里的佣人让兰姨也查清来路。”
“是。”
阮舒雅一个人在书房等了许久也没见到安烈的人,便继续忙着手头上的事情。许久,等到阮舒雅抬头的时候,发现天色已晚。她伸手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抬头看了看手表,距离别墅熄灯的时间快到了。她站起身走出书房,经过安烈的卧室,房门紧闭,整个走廊静悄悄一片。
驻足片刻后,她脚步沉重的朝着自己的卧室内走去,简单洗漱后,她躺在床上,静静等着房间陷入黑暗。
安烈仔细盯着监控画面,确定别墅是安全的以后,才稍稍松了口气。季风这才上前问道:“先生,熄灯的时间到了,今天还熄灯吗?”
安烈微微蹙眉,点点头。
不一会儿,整个别墅就陷入了一片黑暗。阮舒雅紧紧闭着眼睛,手心紧张的直发汗,她紧紧攥着被角,才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恐惧。
突然,阮舒雅听见卧室门被推开的声音。紧接着男人身上带着刚沐浴过的水汽味道传到她的鼻尖。
“你怎么来了?”阮舒雅紧张的攥紧被角。
安烈掀开被子一角,斜躺进去,然后伸出长臂将她揽进怀里,轻轻叹了口气:“睡吧。”阮舒雅微微挣扎,男人低沉性感的声音贴着她的耳边传来:“难道你还想做些什么?”
阮舒雅身子一僵,再不敢乱动。
一夜好眠。
天亮后,明媚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洒在床上相拥着的两人身上。
阮舒雅依旧率先醒来。她揉揉眼睛,伸手便触到一片温暖的胸膛,只是这一次,她却并么过多的惊讶。
她微微侧脸,就看见男人安静的睡颜,她的视线顺着男人卷翘的睫毛往下,高挺的鼻梁,再就是薄如刀削的唇,性感的喉结……仿佛是鬼斧神工一般……
睡着的安烈要比醒着的时候少了写疏离感,多了些沉静。阮舒雅犹自出神,却不知道手中的动作已经不由自主的顺着男人睫毛,鼻梁滑动……
突然,她的手腕被猛地攥住。阮舒雅一惊,定睛一看安烈眼神灼灼的盯着她。
“摸够了吗?”男人的声音带着清晨刚睡醒时的沙哑。
“你,你醒了……”阮舒雅尴尬的收回手,她微微挣了挣手腕,却被男人更用力的攥住。
她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迫不得已的抬头看着男人深邃的目光。
安烈垂眸,看着女人的眼神中带着丝丝可怜,两人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阮舒雅僵着身子不敢动,眼看着男人用他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的,轻笑道:“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真好。”
阮舒雅睫毛轻颤,顺势抱着男人的腰,没人知道刚才安烈的话让她的一颗心彻底融化。她静静抱着男人,许久才鼓起勇气说出心里的那一句话:“安烈,我发现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安烈一怔,而后嘴角的笑意加深:“小傻瓜。”
阮舒雅洗漱完后,怔怔的站在镜子前,心口仍嘭嘭跳个不停。
“阮小姐,你好了吗?”萧兰的声音适时在门口响起,阮舒雅一惊,不得不扬声道:“马上就好。”
直到门口没了声音,她又照了照镜子,发现没什么异样,才出了房门。
阮舒雅下楼以后才发现客厅里没有了安烈的身影,她不免有些失落,草草吃了几口,就又窝回了书房。
季风边开车边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后座的安烈,见他脸色不错,嘴角还带着隐隐的笑意,便知道他心情不错。
两人来到傅恒事先约定好的场所,安烈顺着嘈杂的走廊往包厢深处走去。季风眼看着安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默默为傅恒祈祷,任谁都知道安烈最讨厌就是这种**……
安烈闻着鼻尖传来的不同的脂粉气,耳边嘈杂的音乐声,让他很不适应,酒保顿住脚步,停在一间包厢门口,恭敬道:“安先生,请。”
季风上前推开门,两人才走了进去。
关上门后,大厅内鼓噪的音乐声瞬间被关在门外。
安烈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沙发上冲他举杯的傅恒,冷冷道:“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喝酒?”
傅恒松开身边浓妆艳抹的女人,上前揽着他的肩膀。安烈闻着他身上廉价的香水味,微微蹙眉,到底没有推开他,冷着脸坐在沙发上。
傅恒放下手中的杯子,笑道:“怎么?温香软玉待够了终于舍得出来见我了?”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对阮舒雅是认真的。”安烈紧紧盯着他,“所以收起你对她的心思,我不希望将来我们会是敌对的一一边。”
傅恒嗤笑一声:“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你的目的了?”
“我没忘。不过我不想再把她牵扯进去。”
傅恒眼神微眯,浑身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势。安烈犹自不觉,眼神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
“安烈,你现在后悔不觉得有些晚了吗?”傅恒眼神深邃的看着他:“到底是因为她的特别吸引了你,还是安老爷子已经把你脑子都逼坏了?”
安烈毫不意外傅恒的冷嘲热讽,他知道他心里不平衡,可是感情这种东西谁能说的准,夏天喜欢他十几年,傅恒又中意夏天十几年,这中间的纠葛,谁又能说的清楚。
更何况这并不仅仅是他们几个人之间的事情,还有三大家族……
安烈皱眉:“有些事情,你不会明白。”
“呵……”傅恒冷笑一声,往后一靠,脸上带着难得认真的表情:“你觉得你有资格对我说这种话?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夏天对你的感情,你利用她拜托了林氏的联姻,别以为我不知道,也就她,傻乎乎的真以为你对她动过心……”
安烈脸色阴沉,抿唇不语,算是默认……
“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可是她前夫的亲叔叔,你觉得她能接受?”傅恒摇晃着手上的红酒杯,语气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