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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的白月光全文阅读

作者:小八字胡     总裁的白月光txt下载     总裁的白月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12章 为他的卑微而心颤

    闵凝掰着手指头数那两套房子平米数的时候,他眼睛就亮了,鄙视闵凝被人包养的是他,贪图她的钱财时候,他倒是挺大方坦然,“你的房子有贷款没有,如果有的话,咱们婚后一起还,我也对房子有产权的。”

    真是被恶心够了!闵凝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世界上还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她腾得站起来,拿上包就要走。

    哪知道赵承会伸手拦,而且还一副转正男朋友的姿态,“我最不喜欢耍小脾气的女人,怎么聊两句正经的你就生气了,不许走!”

    “用不着你喜欢!赶紧放手!我真是怀疑罗素怎么瞎了眼,放你到我眼前了!”闵凝挣脱他又来抓,没两下,衣袖外的胳膊上就添了两条红道子,闵凝气得叫他放手,引来围观。

    原本高雅幽静的餐厅,顿时更加寂静。

    赵承明知丢脸,更加卑鄙地说道:“你这女人被男人不知道玩了多少手了,还怕被人摸!你以为我看上你那两个臭钱了?!呸”

    呸字还没囫囵说出,有拳风就从闵凝耳后扫过,冲着赵程的面门就招呼过去,

    这一拳很重,当时,赵承就栽倒在地,久久不能起身,鼻血眼泪都流下来,这么乖戾的作风,闵凝以为是他,一回头,竟然是傅凌风。

    大半年没见,他精健了很多,看着我笑意渐浓,他对自己引起的骚乱不以为意,一个眼神就指挥骆玲上前与商户洽谈赔偿。

    然后,傅凌风仔细看过闵凝的脸,确认她没被吓哭,这才放心说道:“刚才远远看着,还以为你们是朋友,原来是这么个货色,你找备胎,怎么不找我,这男人也配和你坐在一张桌子吃饭!?”

    什么备胎什么配不配,闵凝不知道,但看傅凌风的神情,倒是很认真的样子,他俯下身要把赵程拎起来,赵程看他是个斯文人,竟然还十分无赖地抱头不肯起来,“打完人就算完了?!你得赔我医药费!不然这事咱们没完!”

    “我不赔你,还要坐地哭吗?”傅凌风对闵凝苦笑。

    闵凝当时简直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个赵程到底脸皮得多厚,人品有多差,她真怀疑自己之前是瞎了眼?!

    “你是谁?!是闵凝什么人?你凭什么打我?!”

    傅凌风理直气壮:“我是她男朋友的后备役,随时准备上岗。”

    这话像是个玩笑,在外人看来,就是两个男人争风吃醋的故事。闵凝觉得实在没脸很鸵鸟地抓起手包就跑。

    傅凌风对她的背影“喂”了两句,不知道和手下交待了什么,也撇下混乱随闵凝出了餐馆。

    正是灯红酒绿,盛夏昏冥的时刻,两人沿着热闹的商业街道,慢慢踱步,闵凝本可以扬手打车迅速离开,傅凌风也可以乘着自己的座驾提议送人离开,但他们谁也没做什么,只是沿着遥无尽头的道路就那么走着。

    闵凝低着头,傅凌风在看她,用几年如一日的目光。

    闵凝和陆北分手的事,满城沸沸扬扬,傅凌风怎么可能不知道,如今再见,他一句不说一句不问,更加坐实了他的态度:闵凝与陆北分手,正是傅凌风乐见的结果。

    今天晚上谢谢你帮我解围,这句话一直卡在闵凝喉咙里,她想说,又没有勇气。

    对于他,闵凝多少还是有愧疚之情的。大半年前,两人的关系断得太匆忙,太干净,如今一见,又是这样的尴尬场合,而傅凌风帮她解围的同时,眼里还闪着情愫,闵凝很难轻松面对他。

    “肚子里转了多少弯?还不说话?”傅凌风双手插兜,笑着调侃,十分享受此刻傍晚的闲适。

    “刚才谢谢你。”闵凝谢地真诚。

    傅凌风还不满意,“那是你刚给自己找的备胎吗?看样貌气质都远不如我,你怎么想的,恢复单身了也不考虑我?”

    傅凌风看似在说笑,半真半假的,其实也是试探。男女游戏闵凝玩够了,并不想接招,干脆充耳不闻,继续认真走路。

    如今陆北不要她,闵凝也不可能马上转头再去喜欢傅凌风,何况她现在的名声这么差,她更怕连累那些要和我在一起的男人。

    傅凌风出身显赫,又极爱名誉,闵凝和他走在一起的难度,她自认为比嫁给陆北还高。

    但显然傅凌风不这么认为。

    “闵凝,我们试试吧,哪怕是你给我一个机会当备胎,即便我无法最后留在你的世界里,至少,我想要路过一次。闵凝,从朋友做起,可以吗?”

    傅凌风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和多年前夜跑的那个晚上一样,星月在侧,他的笑容是夜色里极美的一道光,只照亮着闵凝。

    那一刻,她应该是心动的。

    在往后的很多时候,闵凝都忍不住为傅凌风那一刻的诚恳卑微而心颤。

    他爱她,已经入骨,她连感受这份爱都能体会到他的甜蜜与心痛。

    就是那一晚,他们决定从朋友做起。

    从朋友做起,听起来毫无负担,毫无压力,而闵凝中了这男人温柔的**,她也不知道怎么就一路走到了和这男人缔结婚约的地步。

    后来,炎日褪去,凉夏潜入,在这个城市最好的时节,终于传来了陆北成婚的消息。

    他们的婚礼在九月末如期举行了,贺冰作为乔涵的女伴,也受邀出席。闵凝听她说婚礼十分盛大,从巴黎到**一共办了两场,她没看新闻也知道,这两个体量的豪门联姻几乎可以撼动亚洲,理所应当地被誉为“世纪婚礼”,当然,不会有人邀请闵凝去观摩这场婚礼,因为,她这个新郎的过去式本来就是不和谐的存在。

    闵凝之于婚礼是无形,婚礼之于她也是另一个世界的事了。

    从此以后,闵凝和陆北,按照各自选择的路,真的就要江湖路远了。

    在成为了傅凌风的未婚妻后,闵凝偶尔发呆,盯着指头上闪闪钻戒,总有恍如隔世之感。

    旷日持久的傅家争产大战,终于迎来了尾声。

    傅家的结局更像是一场审判,所有人带着宿命中的原罪,迎来了各自的未来,或黑暗,或光明。

    不出意外地,傅凌风变成了其中最大的赢家,傅允齐兄妹则是最大的输家。

    而陆北,这个从中渔利的外人,在陆北和林允齐兄妹合作多年里,纷争不断,裂痕累累,而傅凌风趁机挖了墙角,说服陆北一起瓜分了傅家。

    傅莹用政治婚姻也没有在关键时刻栓住陆北这匹野马,他临阵倒戈,于是,这场战争终于在傅程咽气前,尘埃落定了。

    闵凝身旁的保镖终于撤去。傅凌风再一次出现了。

    这回,他的身份已经是正正经经的傅先生,而不是什么风少了。

    这天,本来闵凝约了罗素和聂元在家里测试一下六类网线的速率,然后再一起吃饭讨论公司重新部署网络的事,哪知道活干到一半,傅凌风亲自提着大包小包就上门了。

    初冬的傍晚天气寒凉,从中午开始降水,从小雨一点点变成了小雪,坐在烘烘的屋子里仿佛都能听见外面石子路上结冰的声音,这样的坏天气,傅凌风还是来了。

    第一时间从他的战场奔到了闵凝身边,手里的袋子装了满满两大包食物,小吃,生鲜,都是来自城中会员制超市中的高级货。

    他整齐地站在闵凝家破旧防盗门口,墨绿色的牛皮夹克修身服帖,灰白色的长裤下面连浅驼色的皮靴,一沉不染的站在昏暗里,对着他的未婚妻微笑着。

    凯旋而归的人没有半点疲惫,他需要的是来自归乡的犒劳,提着重物也不妨碍傅凌风索要拥抱,长臂一伸,闵凝忍不住顺势没入他怀中,淡淡的古龙水混着皮草的香气冷冷地吸入肺里,让人顿时觉得一阵神清气爽。

    再看傅凌风也是笑如清风朗月,“看来是想我了。”

    “咳咳!”身后尴尬的声音响起,是罗素和聂元,他俩还在呢,闵凝不好意思地从傅凌风怀里钻出来。

    “原来你有朋友在。”傅凌风进屋,笑着邀约大家一起吃晚饭,“周日还要加班,你们老板也太不人性了。”

    罗素和聂元十分识趣,连忙说测试已做完,这就要走。傅凌风笑笑没强留,径自提着东西进了厨房。闵凝则跟着罗素他们进屋收拾,“真走吗?留下吃饭吧。你们跟傅凌风也都认识。”

    闵凝是诚心的。

    外面天寒地冻,哪有叫人家干完活空着肚子离开的道理。

    “认识归认识,更不能坏你们好事。”

    聂元背上双肩包跟罗素相视一笑,罗素也点头,“洞房花烛夜就在今晚了,我们可不在这当灯泡,回头再招傅老板记恨上就不好了。”

    被他俩猥琐暧昧的话一挤兑,闵凝顿时不安起来,刚刚谁表现得太热情了吗,怎么还被他们看出了洞房花烛的意思?

    “你俩把话说清楚。”

    “傅老板今晚睡定你了,搞不好套都买好了,不信你去他包里翻翻。”罗素笃定。

    闵凝立马怂包上身,心里七上八下起来。

第213章 一个赛一个的渣

    聂元不爱搀和八卦,帽子围巾把自己裹个严实,抬腿就要走,罗素要跟随,被闵凝拖着胳膊强留下来,“求你,拜托拜托,我还不想和他睡,你今晚留下来帮我拖延一下呀。”

    “那我也不能留下来呆一夜吧,你家傅老板如今什么身价了,我这么不开眼,坏他好事,以后还有我好日过吗,当年得罪陆北去给傅家慈善基金作证,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你可不能叫我猪八戒照镜子两头不是人啊!”

    罗素振振有词,闵凝频频点头,玩命发誓赌咒,绝不让他为难,“就吃个饭行吧,吃个饭再走。”

    罗素叹气拗不过闵凝,放下背包,送了某人一个白眼,但人却留了下来。

    送走聂元,闵凝欢乐地跑到厨房通知傅凌风晚饭要多添个人,傅凌风倒没有被打扰的不愉快,笑着凑到闵凝唇边香了一记,十分留恋的样子。

    “晚上吃什么?”闵凝红着脸问。

    傅凌风挑眉坏笑,重新投入烹饪中,“今天的活虾不错,用葱姜水白灼一下就好,主菜是八宝布袋鸡,三黄鸡去骨剖开里面塞上口蘑冬笋干贝海参,简单切的碎丁子,然后封口用清汤调味炖上一小时就好,最后再配一个清炒凤尾菜和烧豆腐,咱们就可以开饭了。”

    闵凝吞吞口水,别的菜还好,但布袋鸡她只是有耳闻,据说是道御宴菜,却从来没吃过,想不到在她三平方米的简陋厨房里,能端出给当年皇帝吃的东西,嗯,她顿时觉得蓬荜生辉。

    鸡已经处理完毕在砂锅里滚沸炖煮着,傅凌风剥了一只红红的虾子塞进闵凝嘴里,鲜甜混着油醋汁的味道在口中炸开的同时,傅凌风也吮了吮手指上虾壳味道,点点头:“调味汁的味道还行。”

    不知道怎么了,闵凝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好像也没做什么,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就像被调戏了呢。

    闵凝需要毅力再次拉正话题,直接问问他林家终极决战的事。

    傅凌风云淡风轻:“这一仗打得就是钱,傅允齐失去了金主和支持者,董事会的人自然就都倒向了我,最后事情处理起来就非常快了,不需要老爷子钦点,傅家现在的半壁江山就已经是我的了。”

    扎着围裙的傅凌风轻描淡写的说着过去几个月的经历,如同讲故事,可闵凝后来听到了更多细节,才知道,这一仗打得相当艰难。

    他为了买转陆北,分割了傅家小一半的实业以做报答,几乎到了竭泽而渔破釜沉舟的地步,所幸他胜了,不然永无翻身之日的就是傅凌风。

    傅允齐在落败后,也因为罗织的贪污罪名被送进了监狱,有他做靶,其他兄弟归顺得极快,这也就是傅凌风口中的“处理起来非常快”,其实不过是花花轿子人人抬罢了。

    经历了傅家的变故,如今的商业格局面貌一新,陆国集团一跃,跻身一流财阀,和伤了元气的傅氏并驾齐驱,恐怕未来的几个月里,街头巷尾,小报周刊的主角非陆北和傅凌风莫属了。

    也许,陆北还要更炙手可热一点,因为这场大战过后,陆北和林均就离婚了,他变成了全城最耀眼、最有钱、最年轻的钻石王老五。

    当然,这是后话,闵凝当时也以为与自己无关。

    傅大厨的晚餐一一端上桌,直接震撼到了罗素,在他眼里,傅凌风这样的人能进厨房已经是难以想象,哪里想到他还有这么惊人的厨艺,从味道到摆盘,简直堪称专业。

    开动后,罗素埋头先扒了一大勺布袋鸡里的鲜香干贝丁,又舀了一勺鸡汤淋在米饭上,一拌一吃,他的表情直接让我联想到动画片《中华小当家》,一开锅全体食客的背景图都要换成金龙出海什么的,十分夸张。

    傅凌风也给闵凝盛了一勺烧豆腐,浓浓葱油浸润过的豆腐也是一道下饭好菜,她正在犹豫要不要学罗素,也吃出个感激涕零模样,倒是傅凌风见怪不怪地笑道:“这顿饭也算我的谢意了,这段时间我没时间陪凝凝,多亏罗素你们这几个好朋友了”

    罗素白了闵凝一眼,像躲避瘟疫一样,赶紧划清界限,“我和闵凝可不是什么好朋友,她是我老板,我跟着她赚点钱而已,傅先生可别误会,我没事都去玩玩乐队泡泡酒吧什么的,没时间陪闵凝的。”

    听了这话,闵凝差点笑出来,罗素生怕自己被傅凌风当成隔壁老王,这话说得真假啊!闵凝和看傅凌风也是憋着笑意,顺着他说道:“那我就感谢你没带着凝凝去泡夜店吧。”

    罗素嘿嘿一笑闷头吃饭,闵凝知道他肚子在念什么经,要不是畏惧傅凌风超然的地位,他一定本性暴露,爆一句“谢你妹啊谢!”“用不着你谢!”之类的话。

    有了谢来谢去的桥段,罗素自以为受到了什么启发,吃得飞快,放下碗就要告辞,也不看大家是否吃完,提腿就要走。

    趁着他去里屋取包的机会,闵凝拉着问他抽什么风,他撇嘴坏笑:“你的傅老板这是在赶人了,你听不出来?我再待下去,估计他得砍人了,他能给鸡去骨,不差一个我。”

    “你想多了吧。”闵凝说。

    “赶紧和他睡了吧,好吗!不然他看着你身边这些男人,”他指着自己,“都恨不得把我们变成太监呢。”

    罗素拍拍屁股走了,倒是把闵凝弄得心慌慌。

    一向以斯文有礼著称的傅凌风在罗素眼里那么可怕吗,罗素又是哪只眼睛看出人家要阉割他了?

    闵凝回到饭桌,傅凌风已经吃完,兀自端着杯红酒悠哉品味,“人送走了?”

    “嗯。”

    “他怎么走那么急?”傅凌风笑着,闵凝突然就相信了罗素的话,他绝对绝对不喜欢罗素在这里当电灯泡,罗素一定是被他极为隐蔽得体的方式给请走的!

    闵凝假意生气,嗔道:“明明和你们一桌吃的饭,说得都是中国话,怎么我连你们到底交流了什么,还是没理解呢!”

    “男人的语言而已。”傅凌风拉过椅子,靠在闵凝身边,把他的酒杯喂到闵凝唇边,她不得已就势喝了一口,只觉得酸涩得不行,赶紧推开。

    “这酒不好喝。”闵凝的脸又红了,酒能催情,傅凌风是不是要行动了?

    闵凝胸口里的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着,忐忑得不行,傅凌风的手从椅背和闵凝的腰间穿过,搭在了她的大腿外侧,然后闵凝就感觉到了他想要什么的企图。

    闵凝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尖叫:这个男人绝不是吃素的!这个男人今天、此刻就要攻占我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不愿意,可要怎么拒绝才能不伤害彼此的关系?!

    慌得闵凝不知所措,浑身僵硬地等着,等他停手,或者等……瞥见桌上残羹冷炙,闵凝突然就来了主意,一个激灵从椅子上窜起来,低头开始收捡碗筷,然后嘴里还不忘絮叨着鸡毛蒜皮的那点事,什么今天的要洗的碗好多,你要不是要吃水果,今天天黑的真早等等等等。

    无话找话说得闵凝都觉得嘴里发干,咂摸不出滋味来。

    傅凌风也不是傻子,慢慢收回想要亲热的意思,坐在椅子上看着闵凝收拾,神情还是从容温和的,但闵凝就是知道,他生气了。

    傅凌风只有生气的时候,他才会抿起嘴来,用舌头轻轻扫过嘴唇。

    这样的小动作闵凝不止一次见过,都是在他战局不利的情况下,他会蹲踞匍匐起来,等待机会重新扑到对手,闵凝就是这一次的猎物。

    我逃到厨房洗刷起来,连大气不敢喘,面对这种看着温吞的人,其实能掀起巨浪的人,真的有种深不见底,不知道他下一秒会怎么爆发的恐惧,对,说不上来为什么,我怕傅凌风,和怕陆北是一种不同的怕。

    “刚刚为什么拒绝我?”傅凌风突然从后来拦腰抱住闵凝。

    水龙头哗哗淌水,闵凝的手上全是泡沫,没不及挣扎反抗,只能小声说道:“就是,就是觉得有点快……”最后一个快字细若蚊吟。耳后的男人从鼻孔轻耳后的男人从鼻孔轻轻哼了声不屑,在他那里,最听不得这种敷衍的答案,“那你觉得什么时机合适?”

    还什么时机?!

    没听说过上床还有约时间的,今天不行,难道明天就行了?!

    直男癌真是无药可救了。

    闵凝丢出不知道三个字,以为会惹恼他。没想到他反而循循善诱起来,“如今傅家已经尽在我手,地位名份我都可以完整的给你,如果你觉得有需要,现在结婚也可以,但我希望你不要躲这件事,它早晚都会发生。”

    拿性换名份地位,傅凌风以为闵凝拒绝的目的是为了和他做交换……

    闵凝有点心淡,他一点都不了解自己,傅凌风看她不停地逼陆北娶她,逼婚不成所以分手,所以,他就以为闵凝要的是名份,难怪不论什么时候,他总强调要娶娶娶。

    被人当成结婚狂让闵凝有点愤怒,也有点失望,是接连的失望,怎么遇见的男人,一个接一个的都这么……渣。

第214章 人死如灯灭

    洗好最后一个盘子,闵凝把厨房灶台清理干净,斑驳油腻的台面年久失修,一用力按压就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闵凝突然觉得自己该搬家了,或许该买个房子,支一个自己的小家,等着男人来娶都是不靠谱的。

    “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闵凝态度冷却,下逐客令。

    傅凌风不忿,扳正她的身体,对上她的眼睛,“你在想什么?!还是在想谁?!”

    “你以为我在想谁?!”闵凝不甘示弱,愤怒地看着他,如果他觉得自己是个只会在新欢旧爱中间摇摆的贪婪女人,那他现在就可以滚了!

    傅凌风突然就笑了,眼睛里没有温度,手里慢慢收紧搭在闵凝腰上的臂膀,她就像被巨蟒缠住了身体,越勒越紧,呼吸心跳突然加快,眼看着傅凌风的脸贴了上来,他还在微笑,而闵凝却觉得毛骨悚然,“不要逼我做妒夫,也不要太考验我的耐心,不然我会让你知道我的脾气不比他的好。”

    然后闵凝就感觉腰上的力道一松,傅凌风甩门而去,金属防盗门发出霹雳乓啷的碰撞声,在这个冬夜格外刺耳。

    那一夜,闵凝辗转了很久才睡着,心情可能跟许仙看见白娘子现了原形差不多,

    傅凌风的暴躁原来是深藏不露型的,竟然因为拒绝和他睡,就爆发了,他是有多饥渴难耐……

    然后闵凝又联想到欲求不满的他会不会扭头又去找别的女人,总之胡思乱想的丰富程度堪比电视剧,而她也成功地在前半夜失眠了。

    早上起来一看表,果不其然,睡过了头,我迟到了。

    匆匆忙忙赶到公司,路过茶水间的时候,就看见罗素端着杯咖啡,对自己贼兮兮地笑:“看来昨天晚上很激烈啊,今天都迟到了。”

    闵凝实在没脸到处跟人家说,自己和男朋友因为睡不睡的问题,还能吵一架,所以干脆就当没听见罗素的话,径自进了办公室,喘平了气,脱掉外套围巾,准备开始工作。

    可罗素不是个省油的灯,后脚尾随闵凝的脚步,也钻进了她的办公室,关上门,趴在桌子上道:“我可跟聂元打赌了,你要是和傅凌风睡了,他就得请我吃海鲜大餐,没睡,我就请他,说说,说说,你俩倒底怎么样了?”

    闵凝实在不想说昨晚他走后的事,但又拧不过他缠人的功夫,“好啦,你赢了,赶紧去找聂元兑现大餐去吧!”

    罗素夸张地拍手大笑,跟个中了奖的大傻子一样,“我说真的,你们早该睡了,睡一睡有助增加感情。”他头也不回就要往外走。

    我摇头叹气真是一帮子损友!

    上了一天班,闵凝正是没做什么,反而忙里偷闲去逛了附近正在出售的楼盘,她买东西极快,当天就拍下首付款,定了一套两室一厅的精装修房子。

    有了昨天的事,闵凝突然领悟,靠男人始终是不如靠自己。

    刷了卡在万众欢送的场面里,闵凝从售楼处走了出来,天空又飘起小雪,和昨天一样,稀稀拉拉的,压抑得磨人。

    距离昨天和傅凌风的不愉快,已经过去快二十四小时了,两人冷战了二十小时,闵凝就花了三百万,果然买东西发泄是女人抚平情绪最好的方法。

    那个令闵凝失望的男人,打来电话是三天后的事了。

    他表示愿意慷慨的原谅闵凝的不知好歹。

    半真半假的玩笑话,让闵凝一点也笑不出来,更加感受不到他所谓的翻篇。

    他们都知道,这事轻易翻不过去,就是以后真的睡过了,男人也要记上女人一笔,她的拒绝就是劣迹,她竟然恶劣地没有第一眼爱上他、扑过去,真是太坏了。

    闵凝本想挂上电话的,在傅凌风放出大雷之前,她还是有点生气的,可意外地,他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弯,无助地在电话那头叹息:“凝凝,我父亲昨晚过世了。”

    悲伤如云,迅速如约而至。

    傅程的一生,终于要到尽头了,闵凝突然能够体谅傅凌风在这个寂寥的夜晚饱受的折磨,不被父亲认可的孩子,无论他做了什么,成功失败,他都是内心虚弱的,更何况他设计了他父亲心爱的儿子和江山。

    父亲大概至死都不能原谅傅凌风,所以他更需要一些认同,哪怕是女人在床上的认同。

    “我可以帮到你吗?”闵凝心软。

    三天后,傅程出殡。

    追悼告别以及最后火化入葬,整套流程下来,持续了三天多,傅家子孙亲眷众多,里外张罗周密,不跌大家风范,而闵凝这个尚未入门的不具名份的人,自然没有资格往前站,只在第三天的葬礼上携花拜祭了一下,同样在第三天才出现的,还有乔涵和陆北。

    乔家是因为和傅家结束了合作关系,所以仅能算作普通交情,被安排在第三天。

    闵凝和他遇上的时候,他正和傅凌风交谈着,两个人都是眉头不展的样子,恐怕没有好事,她也没有走上去打招呼,只是远远点头致意。

    反而是陆北的出场让闵凝略微意外,婚还没离,身为傅家女婿,他来得最晚,虽然有身份上的优势,但也并没有排在家属的队伍里,他和林均隔了好远,疏离其外,其中暗示太过明显了,在场的人就是瞎子也能看出来。

    傅凌风主事,闵凝不便紧跟,刻意落在人群后面。当年她在陆家的葬礼上做得太多,今日来到傅家身份难免尴尬,闵凝是有自知的,就看傅家人待她的客气流于表面就知道,他们的门第之见是刻在骨子里的。

    “闵凝。”是陆北,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到了闵凝身后,吓了闵凝一跳。

    立刻,闵凝周围原本站的陌生面孔迅速被陈凯的人给替换掉了,他有话要说,所以才在混乱中制造了隔音人墙。

    “有事?”闵凝问。

    他看着她,身体挺得笔直,神情并不是参加葬礼该有的肃穆,相反,他表现得格外轻松,黑色的大衣,黑色的高领毛衣,还有黑色的长裤和皮鞋,能在一身黑色装扮中,穿出轻松的感觉,他内心该有多惬意自在?

    闵凝嚼着冷笑。

    “两年之约你还记得吗,我提前完成了。”

    一年半前,他为了娶傅莹,不惜跟闵凝说,忍耐两年,他保证他的婚姻就持续两年,到时候他就会离婚,会娶闵凝。

    她怎么会不记得?!

    当年那番承诺和他所有承诺过的,都像是谎言,闵凝恨透了这些无视自己的爱情,透支她的信任的谎言!

    只是,想不到,在这个天寒地冻的此刻,在吐雾成霜的葬礼上,这个男人跟她说,他还在坚守他的承诺,而且,他做到了……

    这不是讽刺是什么,这是他岳父的葬礼,也有可能是闵凝未来公公的葬礼!

    闵凝寒着脸,问他:“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可以统治全世界了?是不是觉得一切都该围着你转了?我们就快互称嫂子和妹夫了,陆北,你觉得不伦这件事很有意思吗?!”

    “哈哈哈!”陆北大笑,丝毫不在意可能被人听去的可能,“你和我都做不了傅家的人,你拒绝我只是因为心头那口气没出,不要别扭了,乖乖回来,我用一切来补偿你。”

    闵凝真的很想大喊三声“滚滚滚”!

    他以为他是谁,他又以为自己是谁?!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闵凝真的受够了被男人小看的日子了,从鼻子里哼出一个不屑,我拨开保镖的人墙,离开陆北的辐射区,回到人流中。

    她不想回头看他被拒绝的表情,而且,这辈子,她发誓都不会回头!

    林程的死在春节前的新闻版面上,着实热闹了一阵,只是人死如灯灭,这个强悍老人的一生终要黯淡,很快地,他的消息就消散在新年的爆竹和喜乐气氛中了。

    能在报刊新闻里见到的傅氏,又重新恢复了欣欣向荣、等待新任领导者大刀阔斧的面貌。傅凌风如预料中的又忙碌起来,无暇顾闵凝。

    所以,今年的春节少有的平淡。

    除夕,闵凝去闵星家吃过了团圆饭,闵星结婚了,是赌场里一个点筹码的二婚女人。

    人好,闵凝很喜欢她。

    在哥嫂强烈要求下,闵凝留宿到了初二,也算体验到久违的家庭温暖,看着哥嫂和侄子一家其乐融融,她也觉得这个冬日不算太冷,心里暖融融的。

    只是闵星如今添了絮叨的毛病,不是念叨儿子怎么不吃蔬菜,就是念叨闵凝和傅凌风什么时候结婚。

    “你们虽然好的时间不长,但毕竟认识也有七八年了,你都二十五了,总要开始考虑这些事了,难不成要再谈好多年恋爱,后来不成再分手?那样你多吃亏,都成老姑娘了……”

    闵星也不过才二十八岁,难道真是要奔三的缘故吗,说起话来和记忆力妈的样子那么像,苦口婆心让人无法拒绝,但也闵凝绝不想要多听。

    所以,初三那天,闵凝逃似的,就从闵星那里搬回了自己家。

    回到了她简陋的出租屋,已经是夜幕降临。

    因为连续几天大雪的缘故,天地间反而不显暮色,万家灯火的氤氲下,天与地都黄澄澄的颜色,别有意趣。

    闵凝踩着雪地里的小路,一步一个脚印的数着步数,小区年久失修,单元门前铺的砖已经碎得厉害,一不小心要踩一脚雪泥,好不容易进了单元门。

    突然声控灯亮了起来,竟然是罗素站在那里,他掐灭烟头对闵凝笑笑。

第215章 饮食男女

    这样的风雪地里,也不知道罗素等了多久,闵凝问他怎么不打电话给我,要不要上去坐坐,他则摇头:“就外面说罢,天冷头脑才清醒。”

    这是有大事。

    他递过来一支烟给闵凝,自己又点了一根,两人就站在单元门外的树坑边上,在烟幕中聊了起来。

    谈正事的他们更像是兄弟,搭着肩膀,抽着烟,格外自由。

    “我看准了现在游戏行业的机会,想单独建立一个美术工作室,专门接美术外包的活,这需要一笔资金,所以,我想把宝贝娱乐的股份变现,你怎么看?”

    原来是要自立门户的意思。

    以罗素的才能,他出去单干绝对撑得起一个摊子,闵凝只是没想到,两人这么快就要拆伙了。闵凝的第一反应其实是十分不愿意的,一来人才难寻,二来,罗素要把股份变现对闵凝来说,也是一件难事。

    但成全别人是美德,而且这个别人还是自己的挚友,他陪自己走过了这么多年创业的艰难,闵凝根本无法回绝。

    “我需要一点时间筹钱。”

    “我明白。撤股的事其实可以慢慢来,比如分三年五年,我可以等,主要是首期,我想先拿一笔钱,把我的摊子先支起来,我也向你保证,绝对绝对不会带走宝贝娱乐的班底,相反,我要是走的话,会把公司的事都安排好的,你看这样呢,首期我只要求三千万。”

    十分之一。

    闵凝痛快答应。

    显然罗素十分惊喜,扔下烟头,对着闵凝的脑门子就要来个大么么,被她故作嫌弃地一把推开。

    罗素则一块大石头落地的模样,轻松地说:“本来我要出走还担心会不会失去你这个朋友,看来我还小看你了,这种胸襟让人佩服,没了我,你闵凝也能统领千军万马,咱们以后就江湖再见了!”

    闵凝拍拍他的肩膀,朋友们一个一个随着成长都将逐渐远去,闵凝在这个新年液,突然有巨大的失落感。

    当然,失落感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给罗素筹钱这事想把刀,一下及卡在脖子上。

    公司账面的钱不能动,她个人账户,只有不到一千万的现金,想要短时间内滚出两千万的孳息,这事必须要请教自己的男友,股神傅先生。

    于是闵凝选了一个风和日暖的天气,把傅先生请到了自己的新居,美其名曰一起来吃“开伙饭”。

    顺道,交流一下钱生钱的想法。

    傅凌风按照地址摸上门后,比闵凝想得要平静,可能在他眼里买房子搬家并不是大事,他只是笑笑地假装抱怨。

    “人家女朋友买只口红都要跟男朋友炫耀一番,你连房子都能悄无声息地就这么买了,可见我这男朋友多没存在感?”

    闵凝只是习惯性地给自己的事做主而已,女人太独立,不能让傅凌风刷出存在感,她也很抱歉。

    为表歉意,她做了简单的火腿鸡蛋三明治和牛油果沙拉当午餐,布好餐桌后,还倒上了两杯红葡萄酒,希望这顿充满诚意的周末家庭餐聚,可以稍稍抚平傅大老板被挫伤的自尊心。

    傅凌风依次参观过卧房、书房以及厨房后,十分满意地移步到餐桌前。

    “看你不用继续住狗窝里,我还稍稍放心点,别提我多怕你在之前的房子里洗澡时煤气中毒,或者在厨房滑倒摔个好歹。”

    闵凝呵呵笑着,“我也是看在这里能拎包入住才买的,之前的房子也住了一年多,有点着急搬了,所以先斩后奏。”

    她和傅凌风并肩而立,正在犹豫如何开口要给罗素筹措三千万的事,突然傅凌风就像变了个人,极其暧昧地、挑逗地揽着我的腰肢,勾住我的身体把我带入怀里,“那,你今晚就邀我留宿来赔罪好了。”

    他又一次发出邀请,我又一次觉得无比尴尬,急忙从他怀里钻出来,干巴巴地说道:“书房是有一张多余的床……”

    说完她都想敲自己的脑袋,都是饮食男女,他要留宿难道就是为了体验一下一张破床吗,当然不可能了!

    在他变脸之前,闵凝赶紧为他拉开椅子,请客人落座品尝简单不成样子的午餐,然后单刀直入,硬生生把话题岔开,“其实,今天请你来,是有件大事想和你商量,你是商界大前辈,希望给我指点一下。”

    傅凌风挑眉,看着闵凝一招又一招的小花样也不揭穿,抚了后颈,单手支头有看你继续表演的意思,“那你说说。”

    要说正事,闵凝还能稳住情绪让刚才的慌乱褪一褪。

    从罗素要退股说起,再到三千万的资金缺口,她都和盘托出,只求傅老板能给出个金点子解我的燃眉之急。

    所以,听闵凝说完,傅凌风摇摇头,“只是两千万而已,看把你愁的,我倒是有个快速赚钱的办法,月底就可以把钱凑齐给罗素。”

    听到“快速赚钱”四个字,闵凝眼睛都亮了,“快说快说。”

    傅凌风一副不着急的样子,点点自己的脸颊,非得叫闵凝给他些鼓励。闵凝凑上去,亲了一下,顺便拧了一把,正讨得傅凌风满心欢喜。

    “看你这么乖的份上,我再帮你多翻一倍,三千万给罗素,你连本金都能收回腰包。”

    闵凝第一次听说炒钱炒钱能炒这么多出来,一脸的不敢置信。

    “得分人。”傅凌风挑眉一笑,十分不以为意。

    闵凝相信赚钱这种事得分人,有人爱财就能挖空了心思赚钱,有人安于小富,不爱奢侈生活,有点小财就能心满意足,自然这样的人也发不了大财。

    前一类人就是说的傅凌风,后一类就是闵凝。

    悬心多日的大事一说定,她立刻就轻松下来,为傅凌风夹沙拉,切三明治做起来格外愉快。

    吃过午饭,两人窝在沙发里看电影,难得静谧的时光,闵凝的头搭在傅凌风的肩膀上昏昏欲睡,这个时候,一声尖锐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闵凝吓了一跳,傅凌风像拍孩子一样,拍拍闵凝,这才不悦地举起电话。

    “喂。”

    “你在哪呢?”是个声音严厉的女人,闵凝一听就认出来是徐夫人,傅凌风的生母,如今傅氏的太后。

    “有事吗?”

    对方很会听话,“你是不是又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呢?!姓陆的瓜分了我们傅家,你却还要把他的破鞋往回领,你是不是疯了!”

    傅凌风看了一眼神色黯然的闵凝,口气压抑着不满。

    “妈,你有事就说,没事我就先挂了。”

    对方也清楚傅凌风说一不二的个性。

    “后天旧金山的慈善晚宴你替我去一趟,我不太舒服。”

    “我知道了。”傅凌风根本不问母亲哪不舒服干脆就挂上了电话。

    闵凝尴尬地笑笑,想要去倒杯水缓解一下两人的气氛。但傅凌风在气头上,一把就把人给拉了回来。

    闵凝跌倒在沙发上,他碾压过来。

    “傅凌风!你干什么?!”

    他的脸贴着她,无比愤然。

    “某个饭局上遇到陆北,大家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难免对酒菜品头论足,不知道陆北是不是故意,他当着那么一大桌子的男人说起了你的拿手菜,那一脸的骄傲和回味,好像你还是他的女人一样,可全世界都知道他背叛了你,你现在和我在一起,他凭什么还能提起你,凭什么他够格吃那道菜,而我……”

    傅凌风自嘲地摇摇头,“凝凝,当时我对你真的有点失望,对自己也很失望,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还是只认他一个男人吗?”

    闵凝哑口无言,更加黯然的是我自知抱歉让傅凌风当众丢了脸,全世界都说她配不上他,可他却还是一如既往的要她。

    “凝凝,我要你回答,你还是只认他一个男人吗?”

    面对傅凌风审视和期待,闵凝无法拒绝这个男人的卑微的诚恳,更加无法拒绝违逆母命也要和自己在一起的男人。

    眼泪就如珠子,一颗一颗地掉了出来,闵凝分不清是感动还是歉然,“过去已经过去,我改变不了,可我想好好和你在一起,我想好好爱的人是你。”

    她由衷的想要摒弃过去,努力地想要抓住未来。

    傅凌风探过身子,努力地抱她,他们都以最大的角度向前面向对方。

    复杂的局面造就了复杂的心情,傅凌风和我都明白当下要做的事,就是把复杂当下交给混沌的**,希望明天一觉醒来,万事归于正轨。

    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知道压抑了多久,一旦放开,竟如猛虎出笼。

    他迅速扑了上来,撕扯着,闵凝反而有点不知所措,茫然看着他迷离中念着自己的名字,“凝凝……凝凝……给我……”

    闵凝轻轻解开他领口的扣子和领带,越过衬衣布料的羁绊,顺着傅凌风肩颈的肌肉纹理, 慢慢感受其中温热蕴藏地力道,他不差,而且劲瘦,但似乎比想象中……不一样……到底什么不一样?什么不一样呢?

    闵凝闭着眼睛摸着、感受着、思考着,始终无解。

    正当万事将要入港的时候,突然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惊得动作凝在欢爱前的一瞬,铃声尖锐,来自傅凌风的手机。

    他看着闵凝,闵凝看着他,热情褪去得很快,顿时局促的彼此就剩尴尬。

    他嘴角耳根蹭上的口红印,糊成一片,领带和大张的衬衣领口混乱地交缠在一起,翻上来的袖子,退下去裤子,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好笑又狼狈。

    而闵凝,好不到哪去。精致的妆容,有一半脂粉都抹到了那个和她脸对脸的男人身上,也是一副偷人未成的狼狈样。

    “不就是订个机票的事吗,这也需要问我!”傅凌风差不多是把秘书给吼了回去。

    这肯定是徐夫人故意叫秘书来电骚扰的,可怜的秘书白白当了回出气筒。

    闵凝噗得笑出声。

    傅凌风脸色才逐渐好转。“要不我们继续?”

    “算了,你明天还要赶飞机去美国,等你回来的。”闵凝把他推回座位,他忍不住把到嘴的肥肉再留几天,仍旧抱着闵凝的身体不撒手,“等我回来就给我吧,我想了你七年了,闵凝。”

    闵凝笑容一滞,有种莫名的悲伤窜起,这不是封建社会了,对女人也没有从一而终的要求,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傅凌风不要,她还会想为那个混蛋守住点什么?

第216章 诛心

    一个星期后,傅凌风从美国公干回来。

    两人头天在电话里粘腻,“凝凝,最近想你想得厉害,想要你,你说了回去我们就……”傅凌风自顾自地笑着,仿佛闵凝身上有无尽的美好等待他采撷。

    “那你下飞机那天我去接你。”闵凝也想学他做个积极的人,积极地畅想未来。

    许是闵凝难得的热情,让傅凌风很高兴,更甚至提前安排了司机在那天接闵凝去机场,生怕她中途反悔跑掉一样。

    但计划好的事,在这一天下午,偏偏不凑巧。

    送闵凝的车子,坏在了半路上,下午三点的路面温度可能已经超过三十度了,闵凝看着司机大叔焦急地四处叫救援,实在于心不忍。

    傅凌风的手下人都怕他,闵凝不希望这个憨憨的大叔,因为自己没有准时到达机场而受老板责备,于是

    “算了,我走着过去吧。”虽然是高速匝道,但因为临近停车场入口,车速普遍不快,危险应该是没有的,最遭罪的也就是热一热的事。

    闵凝把小西服外套脱掉,留在车里,只穿着里面砍袖的裹身西服裙,踩着七八公分高的细带凉鞋一步一疼地向机场翼楼挪步。

    墨绿色连身裙包裹得身体曲线过于分明,即便裙长过膝,但也招架不住腰肢轻摇时引来的目光,她不得不挺直了身板,暗自咬牙坚持,同时还要保持淡然的微笑,好像脚底下滚烫的柏油路变成了伸展台,美美地出现在傅凌风面前就是唯一的信念!

    终于,经过了高跟鞋的长途跋涉,终于进入了机场翼楼,与室内的空调冷气不期而遇,让闵凝原本萎靡的状态突然一振,再一看表,幸好,飞机才刚刚落地,一切都赶得刚好。

    闵凝去卫生间洗了洗出过汗的胳膊手肘,又补了补糊掉的底妆和口红,让刚刚的跋涉疲惫消于无形。

    恰好在一切都整理完备后,傅凌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两人确认了各自的位置,然后他就要出闸了。

    闵凝踩着最具气场地脚步,直奔海外接机口。

    可能是走得急,在人流匆匆地方,总有人撞人的情况,突然,举着电话的闵凝,就被一个背着巨**包的中年男人撞了个趔趄,还好没有撞满怀,只是他擦着她的肩膀过去,带飞了闵凝的电话,等到她意识到的时候,就看手机以优美的抛物线飞出去四五米,然后又啪嗒一声,清脆地落地,在众人脚下像球一样,又传了四五米。

    闵凝暗自替手机叫苦,这么场意外,至少手机的屏幕要碎成渣了……

    闵凝弓着腰一路寻手机而去,完全没有注意身旁人流的的变化,终于奔至手机跟前,就看它果不其然满目疮痍地躺在一个穿皮鞋的男人脚下,就差五公分,手机就要被这双脚踩在脚下了。

    刚要谢过这双脚的主人脚下留情,闵凝却突然被鞋子上菲格拉慕的金属扣子一下吸住了目光。

    这是双好鞋,咖啡色软底小羊皮,轻便优雅,闵凝顺着这双有品味的鞋往上看去,从浅蓝色仔裤的裤腿一直看到黑色衬衣的袖扣,再到宽阔半露的胸膛,越看越觉得熟悉,还没等闵凝站起身看明白,就被一只大手揽住腰身,从地上提了起来,她就这么被提入了这个老相识的怀里。

    “陆北?”闵凝诧异,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拒绝与他有进一步的的接触。

    陆北也有点意外,“满地找手机?”

    闵凝有点懊恼,最愚蠢最狼狈的一面竟被他看到了。

    她苦笑,举着屏幕粉碎的手机示意,“这么巧,你刚下飞机?”

    他身后还跟着两名保镖,一人手提一个大箱子,除此却没有见其他随行人员,他只是参加了一次例行的公务洽谈,所以看起来轻松惬意。

    “你也刚下飞机吗?”陆北问。

    闵凝情不自禁地心虚低头,然后就听见电话铃声从她破了音的手机里蹦了出来,“傅凌风”三个大字明明晃晃的投射在斑驳的玻璃屏幕上。

    这下不用回答,陆北自己就看到了答案。

    出于第六感,闵凝察觉到了他的不快。

    勉强划开屏幕的接听键,她接起电话,连喂了两句,傅凌风的声音断断续续,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坏手机真耽误事。

    闵凝心头一把火,转身就要去接机口查看,却被陆北给拉了回来,“用我的电话打吧。”

    他递过一只全黑的商务手机,闵凝迟迟不敢接过。

    傅凌风绝对有陆北的手机号,自己用陆北的手机拨电话算怎么回事?

    当年的三角关系还没玩够吗?闵凝实在不想节外生枝。

    正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傅凌风不期然地就出现了。

    他在人群里大概是先看到了大个头的陆北,然后意外地看到了他身边的闵凝,所以,他风尘仆仆走过来的时候,他脸上神情不明朗,“怎么打电话不接?”

    他克制着不满,一直到坏手机,口气才和软。“原来是手机摔坏了,真是不巧。”

    陆北玩味地笑着,仿佛看了一场戏,津津有味地说道:“看来要给闵凝买一部新手机了,不然傅兄联系不到人,估计要急死了。”

    傅凌风也歪头一笑,把手自然地搭在闵凝腰上,如今宣示占有的是他,自信满满的也是他,“陆老板也替我们想太多了,以后我会把念念随时带在身边,也免得总有人惦记才行。”

    闵凝无比尴尬得站在两个男人中间,只求赶紧结束他们这种争风吃醋又无比正经的对垒。

    “咱们走吧。”闵凝催促傅凌风。

    他领先一筹憋得陆北无言以对,所以心情放晴,“走,我们回家了。”

    傅凌风牵闵凝的手,率骆玲等两个秘书坐电梯一路来到地下停车场,因为车子坏在半路的缘故,他们原本是要打车回去的,哪知道偏就有这么不凑巧的事。

    当他们四个人刚站在出租车站队尾的时候,陆北的车子从另一侧车道就斜了过来,强停在前面。

    一个邀请同乘,另一个推却,一番你推我搡之下,闵凝和傅凌风还是坐上了陆北的车,留骆玲她们继续等候出租。

    表面上,陆北是好意,但闵凝浑身不自在。

    车内宽敞,典型的商务宴宾车型,两张宽阔的双人座位相对摆放,陆北独坐一排,傅凌风和闵凝坐在他的正对面,一路上,他和傅凌风话都不多,只是两人的礼貌微笑让人不寒而栗。

    陆北率先打破沉默还是问闵凝,“车子坏在半路,你是怎么到的机场?”

    “走着。”闵凝淡淡地说。换来得是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惊讶。

    陆北手攥拳假意拿到嘴边,实际只是遮住笑意,“你就穿这身走在路上的?”

    他还想笑,但上下打量过闵凝之后,眼神则放荡起来,用打量一具女人身体的目光打量着闵凝。

    闵凝瑟缩一下,十分不适。

    衣服过于服帖并不代表她愿意被人明目张胆地勾勒曲线,幸好,傅凌风也快速地察觉到不妥,脱下西服外套披在闵凝身上。

    闵凝把自己裹好,白了陆北一眼,他还是玩世不恭地样子,“这么好的一副身材就算是白天走在街上,也应该很多人想要停车载你一段路程吧,你竟然自己走完了全程,这么高的鞋……我记得你以前最不爱穿高跟鞋的。”

    陆北和闵凝论“想当年”,且当着傅凌风的面,无异于明刀明枪的挑衅,傅凌风最最痛恨的就是陆北与闵凝的过去。

    陆北也学会了诛心,他比谁都清楚我和傅凌风的别扭。

    两个男人的**库到了一点就着的时候,她才发现,这种时候女人能做的其实很少,多做多错。

    正急得闵凝够呛又一筹莫展的时候,她那个倒霉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是罗素。

    “喂。”她接起来,希望借此缓解**味。

    “闵凝!我天,你电话怎么了,打好几个接不通。你在哪呢?”

    “我在机场回城的路上,刚刚电话摔坏了,可能有点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出了机场回到市区的缘故,听筒的声音又恢复了,听罗素说话清晰得没有半点杂音,但就是太清晰了,就跟开了功放一样,那头说话,整个车子里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去出差啦?还是去接人?晚上有时间没有,我找你商量点事。”

    “我去接人。”

    罗素一阵哄笑,“接傅凌风啊?哈哈!那你小别胜新婚,晚上还有空搭理我吗?!”

    “小别胜新婚”一句一出,两个男人都变了神色。

    傅凌风春风得意,陆北已经面露酱色,一时间车子的气温降至冰点,闵凝窘迫得连罗素到底找自己什么事都没心思问清楚,就匆匆说了句没空搪塞了点别的事,便挂了电话。

    这通电话是转折点。

    两个男人的缠斗一下就换了形势。

    陆北后半程黑着脸摆弄手机,傅凌风则是嘴角勾着笑看着窗外风景。

    二十分钟后,车子终于到达傅氏大楼,谢过陆北搭载的人情,看着他的车子开远,闵凝终于松了口气。

    闵凝暗自发誓,从今往后,绝不与陆北和傅凌风同框,他们较劲是他们的事,她绝不参与。

第217章 枕边伏击

    跟着傅凌风进了办公室,摒除了外人之后,傅凌风瞬间就换了一副妒夫的面孔,坐在靠坐在桌沿边,狠狠捏着闵凝的双肩,上下打量了一番衣着,显然他也对自己女人过于性感修长的服装不怎么满意。

    “你这么穿不知道多少色狼看了要流鼻血,以后不许拿我的福利去便宜别人!”

    我喏喏点头。这个别人恐怕特指陆北吧。

    “明晚去我那里,”傅凌风一笑,要不是他今天刚回来,晚上还要向母亲汇报,恐怕他现在就要把我生吞了。

    “嗯!”闵凝努力承诺。顺便汇报:“那今天我可以约罗素吃饭吧。”

    傅凌风顿时就被闵凝哄乐了,心满意足搂我入怀,很有总裁派头道:“批准。”

    闵凝回了自己公司,找了部手机,重新联系了罗素,晚餐顺理成章地就变成了两人的工作餐。

    从楼下的自助餐厅打包了很多寿司和生鱼片,杯盘碗盏的在闵凝的办公桌上摆了满满一桌,用他的话说就是,太久没和前老板吃过饭,干脆一次补齐。

    这么放松的朋友餐聚,确实许久未有了,天南海北的东拉西扯,要比和傅凌风去高级餐厅就餐要舒服得多。

    闵凝把鞋脱掉缩在转椅里,一只接一只的给小龙虾剥壳往嘴里送,香麻火辣的虾肉烫得舌头发木,罗素举着冰镇可乐碰杯,大有一醉方休的架势。

    他们有两三个月没见了,期间联系也不多,这次罗素露面主要是因为工作室前期已经筹备完成,最近开始洽谈投资商了,所以找闵凝给他的未来投资人把把关。

    “虽然我从宝贝娱乐拿了不少现金,后期的钱你也按期在付,但我还是想再拉拉投资,毕竟把自己的全副身家压上也太冒险了。最近接触了几家,资质都还不错,想看你有没有知根知底的,帮我参谋一下。”

    闵凝抓过纸巾擦了擦油腻腻的手,捧着递过来的文件夹,里面有厚厚一叠风投资料,细看之下其实一共就两家,一个叫克风资本,另一个叫青云投资,都是这两年新成立的投资公司,致力于中小企业孵化。

    表面上看是支持青年人创业的社会资本,其实里面到底有哪些人控股真的说不好。

    毕竟闵凝在创立公司初始获得的注资都是来自陆北个人,所以她对这个领域完全不熟悉。

    略带抱歉地把资料还给罗素,他倒是没对闵凝抱太多希望,所以也谈不上失望,笑笑地说道:“你有一堆男人加持着,有真正差钱的时候吗!?我现在啊,要是有个人能给我无附加条件的注资,让我给谁做女朋友都行。”

    闵凝“哦”地一声,很女流氓地扫过罗素的小身材,遥想着某种可能,不自觉暗暗笑出声来。

    罗素长得是不差,瘦高、白净、浓眉、大眼,就是一身痞气,不怎么具备阴柔美,反而更像个资深混混,应该没有什么富豪愿意包他吧……

    “嘿!”罗素用小龙虾壳敲敲闵凝的一次性筷子,“你贼眉鼠眼傻笑什么?不会是把我已经剥光了吧?!”

    神经!

    闵凝冷哼。

    “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傅凌风那?”罗素不经意一问。

    闵凝一愣。

    罗素一拍大腿立刻想到:“擦!你们没睡过?!他想睡,你却不想,然后躲着他?”

    这么明显吗?

    闵凝摇头,用“傅凌风今晚有事”为借口来解释太苍白了,罗素一眼就看出我对傅凌风的态度。

    发现了事实,罗素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主体思想可以写一篇《劝睡》了,闵凝赶紧掐断他的高谈阔论收拾好一桌子的食物残羹,“今晚是说正事的,正事说完,咱也赶紧散了,这都几点了。”

    转眼这会已经晚上九点半了。闵凝装作早睡早起的好青年,打了个哈欠,强令他结束了今晚这一餐。

    罗素开车送闵凝回家,一路上楼来到家门口,他还在叨叨叨,闵凝拔钥匙,开锁,一气呵成。挥别不正经的罗素,转身就进了家门。

    摸黑靠在门板上,她轻出了一口气。

    这差不多是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

    不是洗澡,不是睡觉,而是这样的一刻,竟然成了他喘息疲惫放松身体的时刻:打开家门,愣上两分钟的神,闵凝靠在门板上闭目发呆。

    房间没有开灯,闵凝这个常年戴影形眼镜的近视眼,在黑暗里视力不佳,但听力却极好。除了她摘掉高跟鞋,放下皮包的声音外,还有一阵咔哒声从沙发那边传来。

    距离闵凝大概六七米的样子,她猛然警觉起来,以为家中进了贼,慌忙摸上玄关的开关,把客厅餐厅的大灯瞬间点亮。

    谁知道乍起的灯光容易让人晕眩,闵凝光着脚轻晃了晃的间隙,就发觉已经有个高大的男人迅速堵住她的退路,一下子把人就钉在了门上。

    逆光下,闵凝眯眼看他,竟然是陆北!

    一天中两次相见,第一次说是巧合,第二次总不会巧合到家里了吧?!

    他喝了酒,喷在她脸上的都是熏人的酒精味,他凶恶地单手按住闵凝,另一只手上拿了一支猎枪。

    “你想做什么?”

    闵凝紧张地观察着他,夜幕深沉,傅凌风和罗素都以为我已经安然入睡,谁还能拯救自己?更何况,拿枪指着自己的,还是曾经把她呵疼在手里的陆北。

    陆北喝得不少,但意识还在,起码用枪毙个把人还是够的。

    “你的傅凌风呢?在外面说了那么多话,为什么不进来?今晚不是**一刻吗?”他笑,像个死神。

    原来他想要伏击的是今晚要和闵凝共度**的男人,是傅凌风。

    这个时候闵凝隐隐后怕,幸好刚刚罗素没有进门,不然又会不会稀里糊涂做了傅凌风的替死鬼?…后果简直不堪想象……

    “陆北,你别疯了,刚刚送我回来的是罗素,我只是晚上和他吃了个饭而已。”

    “罗素?”他嗤笑,“那你的男朋友呢?”

    “等你酒醒了,我们再说!”

    闵凝想要推开他,哪知道陆北突然欺近,压她在门扇上,突然粗暴起来,“我今天突然很讨厌这个世界上的男人,特别是那些围着你转的苍蝇,明明你是我的,凭什么他们围着你转?!”

    我不是你的!

    可闵凝也不想和一个醉酒的人争论什么,趁着场面还没有变得更坏,她想逃跑,于是抬腿曲了曲膝盖,想要攻击他的下盘,哪知道身为拳击手的他反应极快,竟然先她一步用腿一挡。

    闵凝用了全力,踢到他的小腿上,顿时感觉腿上一麻,疼得闷哼一声。

    刚才攒得那点反抗意念瞬间溃败,再也站不住双腿拖着身体直往下滑。

    陆北一把捞闵凝起来,扛在肩上,毫不犹豫地就往卧室走去。

    这个男人是来打猎的,如今猎物完全在掌控中,他应该要动手了吧,杀死它?亦或是吃掉它?

    闵凝被陆北一下甩到床上,摔得又是一阵晕眩。

    而陆北的指令一刻不停地侵犯着我:“把衣服脱了!”

    闵凝茫然看他,他又说了第二遍:“把衣服脱了!一件不剩!我白天看见这身衣服的时候已经觉得非常碍眼了!”

    闵凝不动。

    陆北不耐烦地然后扔掉手里的长管猎枪,像野兽一样扑了上来。

    羞耻和难堪似乎都不足以形容闵凝的感受。

    他们曾经在一起六年,同床共枕了六年,以无数种形式触碰过彼此的身体,可唯独没有过这样的场景,闵凝任由眼泪滑过,心如死寂。

    陆北也同样咬牙地恨着,他的手每碰触闵凝某一处都要问上一句,他来没来过。

    那个他是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人。

    闵凝泪流满面望着这个曾经爱过的男人,差点反诘他的身体又有多少女人来过呢?

    可她只是屈辱的承受者,在陆北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不停歇的折磨下,她连眼泪都干涸了。

    她觉得自己一条枯竭的大河,再也载不起那些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再也载不起一颗爱人之心。

    陆北翻身停歇,酒劲半褪,可身体还是不放松箍着闵凝,“这样的**一刻,令你满意吗?”陆北恶意调笑。

    闵凝则疲惫得几乎不开眼睛,“我想喝口水。”

    他不可置信于女人的平静,又问了一遍。

    “我说,我想喝口水。”

    陆北一怔,然后还是放开闵凝,她挣扎着起身,却被他按回床上,然后就看他光着下了床,从卧室走了出去,一分钟后他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回来递给闵凝,回房的路上,他顺手还关掉了客厅和厨房的灯。

    满室黑暗中,闵凝接过瓶子,灌了一口凛冽的水,一下子重新找回了情绪。

    在刚刚经历过了暴力和不堪一后,她竟然被陆北递过来的一瓶水击溃了防线,他拿水时的状态是放松的,黑暗里他对自己的家是熟悉的,包括他可以自然地在闵凝喝过之后就着瓶口把水一口喝干。

    这里面无不透着亲密,仿佛这么多年他们从未分开,从未背叛,从未离心。

    陆北躺回闵凝身边,呼吸平缓地仰面朝天,她知道他没睡,也睡不着。

    她往床边挪了挪身体,虽然同盖一被,但我不敢再与他有皮肤接触。

    “你,”闵凝本来想问你什么时候离开,却神使鬼差地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你,你怎么会有我家钥匙。”

    “这个小区是陆国集团盖的,你购房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所以留了把钥匙。”

    他答,然后侧身看闵凝,仿佛这只是一场最稀松平常的睡前闲聊。“刚才,疼吗?”

    身体还是精神?

    如果刚刚是身体更疼,那在他问出那句关心后,闵凝突然觉得心更疼。

    闵凝翻身背对他,深呼吸按住口鼻,强压住哭腔和粗重的鼻息。

    闵凝自己也挺可悲的,招架不住这个男人的暴虐就算了,更加招架不住的是他的温柔。特别是在他展露些许温柔之后,她竟然下意识地想要抹掉他对自己的伤害……

    不知道自我鄙视的持续了多久,闵凝很快就沉沉地睡去了,黑天一夜竟然无梦无泪。

    早上还是被枕边地声音惊醒,她才惊讶于昨晚发生的事。

    暴力犯陆北竟然整夜留宿在自己家、自己的床上!

第218章 从此有了一个秘密

    早起。

    闵凝不用被子把自己裹成小小一堆,缩在床头,可思议地看着陆北神清气爽地穿上衬衣,在领口里掖好丝巾,低头系袖扣。

    “晚上我叫程远彬来接你去吃饭。”

    闵凝以为自己听错了,茫然看他,他微笑着,对昨晚的事根本没有丝毫惭愧,“先吃饭。然后搬回我那里,我现在住在咱们以前的那个家里,那里还有好多你的衣服首饰,所以简单收拾一下就好,不用带太多东西。”

    如果说上过了床,留过了宿,就算和好了,那陆北未免太乐观了!

    闵凝错愕望着他,“你现在哄女人的手段都简化到这种地步了吗?做了昨晚那种事,我应该报警的,你难道失忆了吗?!”

    陆北还是那个不变的微笑,在他看来昨晚只是另一种亲密,“你报警的理由是什么?你觉得我昨晚表现得不好?太粗暴?宝贝,别闹了,今晚再补偿给你。”

    他认真地坐在床边,双手支在闵凝的身旁,时刻准备抱住他印象里爱闹别扭的小姑娘,可那已经不是如今的闵凝了。

    “陆北。我们结束了。在你要娶别人的时候,在你失信骗我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结束了。你觉得你离婚了,我们俩的感情就能续上了吗,你还有那么多情人,你日后还会遇上政治联姻的对象,我对你已经死心了。”

    “现在,我可以遣散她们,也能娶你了。你等做了我的妻子,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政治联姻……如果你有什么不放心,我们明天,不对,现在就可以去登记结婚”

    “陆北,我不爱你了。我不想和你结婚。”

    陆北急切地想要奉上更多筹码,慌乱得让闵凝又酸了眼眶,“我可以给宝贝娱乐无偿注资,或者,你想要什么,房产物业,还是现金股票?陆国集团的股份好不好?只要我们登记结婚,我就把名下一半的股份过给你。”

    “陆北,那是你的江山,我都不要。”

    “你用了那么多年青春陪我赚来的江山,我分给你一半也是应该的,宝贝,我真的后悔了,我想要的只是你而已。你只要开出条件,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这就像狼来了的故事一样,闵凝被这个男人骗了太多真心,这一次,她跟自己说,要硬着心肠拒绝,不然将永远成为他的备胎,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种备胎。

    “我们结束了。我不爱你了。”

    嘴硬心硬地不断重复这句话的时候,闵凝发现自己口吐的是一把利剑,戳得陆北颤巍巍无法挺身的时候,自己也满口鲜血了。

    “我们从来没有结束!”他愤怒、烦躁,根本不接受拒绝,然后留下唯一的这一句话,夺门离开。

    陆北走了,闵凝也像被抽走了一口真气,然后整个人瘫软在床头,她知道,陆北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这段三角关系不仅没有因为闵凝与傅凌风的婚约而结束。

    反而因为陆北的任性,重新变得扑朔迷离。

    明天、又是什么样的光景呢?

    闵凝不知道。

    但当务之急,闵凝买了一盒事后药,第一时间就水吞了下去。

    昨晚的时间赶得不巧,正好是闵凝的排卵期。从前没有想过为陆北生儿育女时至今日,闵凝更加不能放任意外而孕育陆北的孩子,以陆北的个性,如果真的有了孩子,那三个人从今往后将永无宁日。

    遭受了不堪,闵凝才发现,最难面对的不是当时被撕扯,被**的过程,而是事后,她怎么不让傅凌风发现这件事。

    她不怕告诉全世界,不怕去报警,就唯独怕傅凌风知道。哪怕昨晚自己是受害者,但闵凝还是有说不清的心虚和惭愧。

    这副身体本来是说好在今晚送给傅凌风履行约定的,可它现在看起来满目疮痍:条条勒痕布满手腕和脖子,腰臀间全是红色的印子……

    哪个男人能收下这样一具身体?!

    闵凝洗过澡坐在床边,看着卧室里还有余热的被窝,和地毯上躺着的猎枪,仿佛偷情现场一样,处处透露着暧昧曾经怎样在这里发生的……谁又会相信自己是屈从。

    闵凝像个鸵鸟,一心想要把这件事遮掩过去。

    打扫了犯罪现场,洗去身上属于陆北的味道和痕迹,甚至是枪和他落下的手套闵凝都小心翼翼地藏在了衣帽间深处。

    在干完这一切的时候,突然门铃就响了,“叮铃叮铃”得催的人心里发急。

    现代人际关系中,谈事都在外面,不进家门,就算是上门,来的人也会提前电话通知以表打扰,怎么今天,这么寸,突然就有人上门了……

    而且,还是傅凌风!

    闵凝透过猫眼看见是他的时候,差不多是见了鬼了的心情,手脚瞬间冰凉。陆北前脚走,他后脚到,这其间短暂得让闵凝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凝凝?”放弃门铃,傅凌风开始叫门。

    闵凝一骇,强装镇定,只把门拉开一半,“你,你怎么来了?”

    “你吓死我了,昨晚我以为你电话坏了,也没联系你,中午试着打一个,竟然还拨通了,就是没人接,我以为你遇上什么事了。”

    又是那部电话闹的!

    翻出手机,十五个未接电话都是傅凌风打来的,被他厚重的关心一压,闵凝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我,我没听到电话声。”

    傅凌风上下打量闵凝,闵凝不自然一笑,此刻只希望他赶紧离开。

    傅凌风低头一笑,很自然地提起那个约定,“你紧张什么?你忘了你答应我什么了,我都来了,也不请我进去坐坐。”

    请进屋坐坐,然后呢?

    没有昨晚陆北闹一场,闵凝可能不会排斥傅凌风的亲密,可是,就晚了一天,差了一个前后脚,闵凝和傅凌风短时间内恐怕难了。

    “我我今天不太舒服,要不”改天?

    傅凌风突然擎住我的脸,搓了搓右边脸蛋上的一块,“你脸怎么了,擦伤了?”

    脸?

    闵凝火速对着门口的穿衣镜照了一眼,右边脸侧葡萄大的一处红肿,细细密密布着血丝,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上了腮红,一定是昨晚陆北干的!

    他吸吮起来根本不管是哪里、会留下什么痕迹,只要上了嘴就要尝到血腥味。

    刚刚闵凝太关注身体上的伤痕,反而忘了看脸,被傅凌风一说,她也来不及细想,随口抓来个谎就说:“昨天晚上和罗素吃小龙虾,可能是吃得太杂过敏了吧,你不说我也没发现,难怪今天觉得不太舒服。”

    有罗素昨天下午的电话打底,他倒是不怀疑。

    说一个谎,能把自己说信了,这个谎就成功了。

    闵凝多希望这就是昨晚的全部,无波无浪,一切宁静,当闵凝给自己催眠成功了,再看傅凌风神色时,他也毫无芥蒂地信了。

    他踏进玄关,轻揽闵凝肩膀,故作娇态,“那看来我今天的福利要泡汤了,你拿什么补偿我。”

    呵呵呵,闵凝傻笑着,疾走了两大步进入客厅,给他摆好靠垫茶水,讨好道:“那给你做春饼卷卤牛肉吧。”

    虽然不是季节,可闵凝想补偿傅凌风的心大于一切,为昨晚,也为自己总是不能深刻地爱他吧。

    显然傅凌风十分满意于这个提议,这道具有仪式感和象征意义的菜是敲开闵家门的叩门环,吃到的人,就有了登堂入室的资格,傅凌风期待了很久。

    买菜、和面,醒面、牛肉下锅小火慢炖,另外再来一道清炒芥蓝和炒韭菜豆芽,这一道道折腾下来,外面的天都黑透了。

    傅凌风像个主人一样,坐在餐桌上首,这是他与卤牛肉第一次狭路相逢的时刻。

    杯盘碗盏一一摆好,闵凝把牛肉细细地切成薄片,肌肉纹理和脂肪红白分明的片片码好,卤制了一下午,早已软糯入味,我用手指轻夹出一张冒着热气的春饼,先给傅凌风卷了一个。

    然后满怀期待地问:“好吃吗?”

    傅凌风慢条斯理咽下嘴里那口,又把剩下那半卷塞进嘴里,他鼓着腮帮子笑着点点头,难得吃得津津有味不顾形象。

    “很不错。从没见你做过什么像样的菜,唯独这牛肉卤得入味,春饼也像外面卖得一样,又软又薄。”

    能被拥有大师厨艺的傅凌风夸奖,闵凝有点受宠若惊,但傅凌风的实际行动却不是那么回事。

    他只吃了三只春饼就停了筷子,然后仅仅是微笑看闵凝吃。

    “看你吃得真香。”他这是羡慕也是遗憾,“可惜我吃惯了素的……”

    他原来不喜欢吃。他不喜欢吃用油润过的主食,也不喜欢几种各具味道的食物混在一起乱吃的味道,吃过这顿,闵凝才发现,口味的一致对一段感情有多么重要。

    傅凌风说不爱吃之后,立马她也没了胃口,草草吃了两口素菜,就开始收拾碗筷。

    闵凝正洗刷着,傅凌风突然从她腰后抱了过来,亲密地举止叫闵凝有点不适。

    “不高兴了?嗯?”他的一个“嗯”,轻柔得缠住闵凝心底一处柔软,不得不承认,他不爱吃自己做的菜确实让我有点沮丧。

    “我以为你会说好吃,像往常一样哄着我呢。”

    傅凌风微笑着,拍着闵凝的肩头,慢慢在她耳边吹着热气,说得话却叫人一阵寒颤,“你已经长大了,怎么还能随便哄呢,谎话可是很容易被人揭穿的。”

    听到谎话两个字,闵凝心跳加速,感觉脸上火辣辣,昨晚和陆北的事……他已经察觉了吗?露馅了吗?

    疑问就在嘴边,但闵凝却永远无法亲自探知答案。看着傅凌风如平常一样,在玄关穿戴整齐,习惯性地把西服外套搭在左手边,公文包拿在右手,目光含笑地看着自己。

    “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彬彬有礼也如往常一样,可闵凝前所未有的不安着!

    “好,路上慢点开车。”送他进入电梯,直到电梯门合拢,闵凝才惊觉后背粘了一层簿汗。

第219章 局

    日日头顶悬着一把刀是什么感觉,那就是闵凝最近的状态终日惶惶,生怕陆北再来发疯;又怕傅凌风知道那晚的秘密,雷厉风行地展开报复。

    这两个男人都是让她无法招架的主儿,无论哪头事发,大家都将再也没有安生日子。

    闵凝很怕,非常怕,无时无刻不在忧心。

    甚至连晚上回家睡觉都怕有人突然冒出来,对她再做点什么,这大概就叫创伤后遗症吧。

    幸好,罗素的工作室基本组建完毕,闵凝从傅凌风那里弄来的钱,及时为他垫后,正经事一件没耽误,罗素已经风风火火开展工作室的组建。

    这样一来,闵凝自己这摊很忙,为罗素应援,也很忙。

    忙是好事。

    闵凝不停地跟自己这么说,仿佛只有忙起来,才能填上心头的某片空白。

    就像罗素组建工作室的事,也真的需要我分大把的精力,帮他调查合作伙伴,审阅签约文件,甚至包括和投资方的签约后的第一次碰头会,罗素也极力邀请闵凝陪他一起参加。

    用罗素的话说就是,“这场面是最重要的,头一回和投资人开会,我得拿出点能压场的派头,不然以后还不任人牵着鼻子走。”

    闵凝跟着罗素一路走在富丽堂皇的写字楼内,环视着克风资本的办公环境,忍不住犯疑,这克风资本以前从没听说过,怎么突然就冒出头,又看中了罗素的工作室呢?

    在商场上,他们都是没自信的小喽,有些虚张声势的做派确实要拿起来。

    以前是罗素帮闵凝壮声势,闵凝谈生意他开车,顺便兼任副总及秘书。

    今天换闵凝给罗素压场,闵凝还是背了个限量款铂金包,全套迪奥白色套装加身,临时客串一回罗素的秘书,这样的配备,起码不能叫罗素输阵。

    电梯来到大厦十五层,金色锃亮的金属门扇缓缓拉开,闵凝和罗素跟着秘书就直奔左手边最里面的大会议室,进去一看,排场远超两人的预计。

    一进门,就见齐刷刷的三十多双眼睛看着他们,闵凝两眼一抹黑,罗素认识为首的那位郭总。

    大家见礼后各自落座,就开始今天的合作会议。

    郭加仁笑着开场:“这两位罗素,罗先生,闵凝,闵小姐,是咱们克风资本近期新投资的项目负责人,这次请两位来,主要是和我们公司的其他负责人讨论一下,罗素工作室未来一年的业务计划。”

    对未来一年接多少项目,需要多少人力成本,目标是赚多少钱,这样的常规计划,自然难不倒罗素,从前在宝贝娱乐,他这个副总不是白当的,那边话音没落,这头罗素就从公文包里把厚厚一沓的文件拿了出来。他原本以为这场会议也就是个六七人的小会,只准备了十份资料,一看不够发的,他招呼秘书想要再影印的时候,却被郭加仁挥手拦了下来。

    “罗总,不急,不急,今天这个计划会,你呀,多听,少说,咱们克风资本也制定了来年计划,不如你先听听我们的。”

    这可奇了,怎么投资人还要参与业务决策了?

    心头那股不安像迷雾一样,让闵凝有点看不清局面。按理罗素仅卖了工作室四成的股份,他还拥有最大的话语权,怎么还什么业务都没展开呢,突然变成少说多听的那个了?

    闵凝在桌子下面偷偷用手机发了条信息,问罗素到底怎么回事,他仅回复了三个字,“不知道”。

    连罗素都不知道,那就更奇怪了。

    上头讲着克风资本来年的商业计划,说得全是资本投入产出那点事,绕啊绕的,绕得人云里雾里,听了半天也没听他说到罗素工作室,连半点相关都没有。

    郭加仁的演讲还在继续,闵凝听得有些放空,太多杂乱的信息充斥耳边的时候,一个人难免精力无法集中,她觉得今天自己就格外焦躁,深秋腊月的,空调也不热啊,身上燥热怎么,逐渐越来越不舒服,没一会功夫,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罗素小声关切:“你怎么了,脸色刷白的。”

    女人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的日子,闵凝总不能跟罗素说都是来大姨妈闹的吧。

    她摇摇头,只说没事。罗素还有点不放心,还要再说什么,突然上头郭加仁的演讲话锋就转向了。

    终于说到罗素工作室的部分,两人赶紧竖起耳朵,一个字也不敢错过。

    “罗素工作室是今年底,咱们集团新投资的一家公司,罗总是公司负责人,公司主营业务是影视制作和发行,到时候”

    “等等!”罗素招手叫停。

    好好的美术工作室,什么时候成了影视制作公司了?

    “郭总,咱们签的合同上明明白白写的公司性质可不是影视制作公司啊,再说了,关于影视制作这块,我以前也完全没有涉猎,就是你把业务交给我,我也处理不了,不知道是不是你搞错了?”

    郭加仁笑笑,不以为意道:“不懂可以学嘛!”

    所有人都是知情,反而闵凝和罗素被蒙在鼓里,竟然对合并一事完全不知,两人面面相觑,都有种被人埋伏了的错愕感。

    这么一合并,罗素的股份剩了多少不说,连公司性质都变了,还能称得上是罗素的事业么?!

    答案是否定的。罗素也是极端反对的。

    闵凝第一次看见急红眼的罗素,他站起来,双手攥拳抵住桌子,抖着声音问道:“当初签的合同,咱们可不是这么约定的,我到底才是公司的大股东,凭什么你们说合并就合并,说做影视就做影视?!”

    郭加仁笑得越看越让人腻味,皮笑肉不笑地样子,让人发寒。

    “咱们合约已经签了,自然以我们为主导。你要不做,毁约可以要赔偿的呢!”

    一个轻快嘹亮的女声,房间上首一个不起眼的小门里款款而出,这个女人穿着尖头红色高跟鞋,黑色紧身背带裤,大红色的紧身衬衣,还有火红的头发,一身凌厉的装扮,来者不善。

    可,等闵凝上下打量过这个突然出场的女人后,她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这个幕后女老板,不是别人,正是刘彤熙。

    闵凝曾经的好闺蜜,好朋友……

    当然,她今天的身份,更耀眼陆北的女人,以及克风资本的老板。

    郭加仁等一众人,纷纷起立迎接刘彤熙,人人口称刘总。

    这个刘总也是不同凡响,娇笑着,径直坐在主席位上,如云如雾的卷发在她肩头轻柔地摆动,风姿完胜当年……

    记得曾经年纪小,我爱哭来你爱笑,闵凝突然觉得命运荒唐,简直荒唐透了!

    从前她和闵星,如今她和陆北,都让两个女人的关系在一种极端复杂而尴尬的境遇里,无法再续友好。

    罗素没有注意到闵凝的沉默,反而对眼前要吞没他事业的女人,充满愤怒,一心要讨个说法:“既然大老板来,我倒要问问你,刚才说的毁约赔偿是怎么个意思?咱们刚签约”

    刘彤熙歪头,天真一笑,“这个意思还不明确吗?”

    他们有心设计,那必然要罗素付出昂贵的代价,这笔违约金恐怕不是罗素、甚至不是闵凝可以付得起的。

    眼下除了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成为他们的提线木偶之外,似乎是个死局。

    但罗素,全局中最不甘心的人,被激得直跳脚,站起来就要冲到刘彤熙面前,可郭加仁早有准备,一只胳膊就把罗素挡在刘彤熙三米开外,刘彤熙的人就是陆北的,陆北的人个个不可小觑。

    闵凝冷眼看着,只觉得滑稽可笑:到今天我才发现,自己曾经的好闺蜜刘彤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这么讨厌自己了,陆北知道吗?

    还是说,他们怀有各自的目的,都要把闵凝诳进局里才算罢休呢?

    罗素嘶吼着,誓要和刘彤熙掰扯清楚,到底她为什么要挖个坑给他跳。而闵凝,后背的汗越出越多,几乎就要打透薄西装领口的时候,会议室的大门嚯的一声被推开,又有一个重量级的人出席会议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那抹人影看去,全场,除了闵凝,全部以注目礼加垂手的动作,严阵以待来面对那个人陆北。

    他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夹风带雪的脸色不比外面的寒风差多少,凛冽的陆北是他们的老板也好、主子也罢,怕他的人都站在座位前,犹如犯错待罚的小学生一样慌张着,特别是刘彤熙,显然她没有邀请过陆北,面对自己的男人外加老板,她的一张美丽面孔顿时黯淡。

    闵凝笑着看着他们,还是坐在那里,把内心的虚弱和身体不适强压下来。静静听着最熟悉不过的这个男人说的话:“今天这个局是谁布的?”

    陆北走到刘彤熙跟前,他明知道答案,可还是要用气势逼出主犯来自首。

    刘彤熙生性不怂,虽然气短,可还是下巴一昂,十分不驯地说道:“克风资本是我在管理,自然下面的生意都由我来负责,不劳陆先生事事过问,你只等着看年底看漂亮的财报就好了。”

    这话带种!

    闵凝简直要为刘彤熙叫好,曾经的她再放肆,都不曾当着这么多人顶撞过陆北,刘彤熙才正配这个气势汹汹的男人!

第220章 枪口就是判决

    闵凝微笑着看戏,心下的警报已经解除:罗素陷进去的这个局,只要陆北出面,这事就有解了。

    果然——

    “刘彤熙,你最好记住谁才是这里的老板!”

    陆北只是一个眼神过去,郭加仁赶忙把困死罗素的那些文件奉了上来,陆北挑眉撇了一眼,也不翻看,大把一抓,随手甩到桌子上,借助光滑的长桌助推,那一叠子文件准确无误的滑翔至闵凝眼前,恰恰好停在那里。

    罗素他火速确认,看过对闵凝点点头,当初签的就是这份糊涂合同,如今有机会收回,他当场烧了它的心都有了。

    看过了戏,闵凝挪了挪身子,原本想要起身离开,一动就觉得头脑一阵恍惚,一种奇怪的疼痛从小腹四下窜开,第一次她没站起来,落回椅子上稍稍定了定神,力保从容,毕竟前男友和他的现任女友在前,她要留一个高傲冷艳的背影给他们,不能输了阵。

    腹痛像浪潮,涨一轮退一轮,闵凝接着刚刚退去的这一波疼痛稍稍缓解,勉强用手扶住长桌才直立起身子。

    大概是她的行动太反常了,在场这二三十双狐疑的眼睛注视下,挎着罗素的胳膊终于起身。

    靠着他,别人看不出闵凝的异样,可罗素分明能感觉到她交付于他的重量,罗素以眼神询问,闵凝知道,前额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已经骗不过去了。

    “给我留点面子,别说破,只是来大姨妈肚子疼,咱们赶紧离开,我回去歇歇就好了。”

    罗素点头,僵着身子扶住闵凝。刚刚才从刘彤熙挖的坑里爬出来,他来不及再跟她计较,只是领了陆北的人情,颔首对他示意:“剩下的事是陆先生的家务事,我们就不打扰了,既然合同坐废,我回去后会把你们的钱,及时退还给克风资本的。告辞。”

    两人刚要转身走,刘彤熙不甘心地叫住他们,当着陆北的面,她仍旧不想放弃任何一个奚落闵凝的机会,“这笔钱,退不退也没关系。就当是我们送给闵总的礼物也行,毕竟,闵总和傅先生的婚期将近,我和陆北也没什么好送的。”

    一提到婚礼,提到傅凌风,陆北的脸色就像挂了霜,如今轮到他听到闵凝的婚讯,陆北黑着脸,却也从容得很,像一个只爱江山的君王,蔑视整个红尘,不发一言。

    闵凝忍着又一波下腹袭来的疼痛,强装微笑,“那就谢谢刘总了。”

    闵凝已经没有怼人的力气,疼痛一波急似一波,中间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了,被罗素强拖着走了没几步,闵凝就觉得脚下已经不能成行,就在她要滑下去的时候,幸好罗素干脆扶住了闵凝。

    动作太明显,其他人终于看明白,陆北第一时间走过来,站在他们身后,诧异道:“闵凝,你?”

    闵凝疼得顾不上回头,就看罗素代为转身,顺着陆北的目光向她身后望去,等他再与闵凝对上目光的时候,闵凝才知道害怕。

    “怎么了?”闵凝咬牙问罗素,看见投在他眼中脸色惨白的自己。

    “你,你是不是大姨妈测漏了啊!?怎么后面全是血?”

    血?!

    闵凝以为是疼得恍惚,才听错了,怎么会有很多血,大姨妈已经来了三天,不可能还有那么多,多到让所有人都看到,多到让见过血的陆北也脸色刷白。

    闵凝诧异、惊恐、挣扎着,想要扯着雪白的裙摆要看,可还没看到什么,触手可及的布料上,就已经摸了一片湿冷,那是血吗?

    闵凝简直不敢想象,抽手放在眼前,果不其然,指尖上全是星星点点的黑红色……

    “还看什么?!还不赶紧去医院!”陆北振聋发聩的声音,跟随着他的行动一块把闵凝罩住,横着一把抱起她,踢开挡路的椅子,大步流星就往外走。

    我看着罗素带上东西紧紧跟上,又以仰视的角度,望着这个把自己抱在怀里的男人,突然地,莫名地,我害怕了起来,想到了死,想到了绝症,眼泪不自觉就示弱起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她留恋的东西,比如罗素这样的朋友、事业、可能,还有陆北……

    闵凝真的恍惚了,想得太远太远,直到在医院的独立病房里,她才重新被现实拉了回来。

    “是自然流产,孕周刚好十个礼拜,之前你有一些来例假的特征,其实就是流产的征兆。”女医生如是说,面目表情平静得犹如一尊石像。

    病房里静悄悄的,可陆北、罗素比闵凝还要震惊,怀孕十周,两个半月前发生的事,他们们三人都是非常清楚的。

    一切都是接机惹得祸。陆北是这宗流产案的罪魁祸首!

    闵凝木讷着无言以对,谈不上悲伤还是什么,这个孩子注定是留不下来的,首先,它是不伦的结果;其次,她在事后第一时间就吃过药,它还能坚强得挺过十个礼拜,连医生都说少见。

    罗素喃喃地念叨着日子,看着缩在雪白病床上的我,问道:“你们真的又在一起过?”

    陆北背着手,眼睛直勾勾地瞪着闵凝,“那一晚之后,我们本来可以好好的在一起,这个孩子也会在十个月后呱呱坠地,闵凝,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该死的倔强,我们牺牲掉了一个孩子,你一点都不后悔吗?!”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闵凝最痛恨地就是陆北的反客为主,如果不是他对自己施暴,那根本不会出现这个孩子!

    再往前推,如果不是他当年背信弃义去和别人结婚,他们也到不了今天这个地步!

    “什么叫我们本来可以好好在一起?!你说过多少谎来骗我,你又养了多少女人来践踏我的尊严,你凭什么说我倔强?!”

    闵凝真的觉得,这一生他们再也不可能和解了,男人怒发冲冠,她也怒不可遏,此时此刻,他们是那么那么埋怨彼此,在彼此眼中,对方才是自私又冷血的存在。

    “和傅凌风的婚礼取消吧,我们可以重头再来,名份、婚礼都随你的意愿,其他的女人我也可以都清理掉。”

    闵凝冷哼,他以为是他在让步,做出了莫大的牺牲吗?!直男癌的脑回路都和普通人不同。

    闵凝扭头望着窗外,很讨厌看见陆北这幅纡尊降贵的嘴脸,曾几何时,他不长这个样子,什么时候开始,她都有点认不出他了?

    “你们别僵在这里了,两个人都是半斤八两的倔,一时半会谁也回转不了,要我说,当务之急,是问问大夫,闵凝这回得休养到什么时候,闵凝现在是要结婚的人了,傅凌风那头怎么交待!”

    局外人总是脑子最清楚的那个,他一番话果断拉回了闵凝泛滥的情绪,是啊,自己是和傅凌风有婚约的人,如今为陆北流产了,这叫什么事?!

    连陆北都觉得他们算你情我愿,不存在明显地谁强迫谁,何况傅凌风,何况其他人呢?刚刚在克风资本的会议室里,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他们可能猜不出内情吗?

    虚弱的闵凝,猩红的血渍,还有为她解围的陆北……种种线索分明可以拼出一场暧昧,这事早晚瞒不过傅凌风的耳目。

    闵凝有点慌张,也有懊悔,不知道日后如何面对傅凌风,更加不敢想后面事态的发展……

    女大夫不理我们三人各自的沉思,帮我安排好后续检查,转身酷酷地离开,拉开门的一瞬,却被堵在了门口。

    该大白于天下的,终要在世人面前摊开了,只是,这种曝露来得快且突然。

    傅凌风站在门外,不知道来了多久了,不知道听见了多少,他从门口机械地挪着步子,面色惨白地,向闵凝走来,像死神抽干了氧气,她惶恐地看着他,心内全是绝望。

    他怎么来了?他还是来了。

    跟着他的还有刘彤熙,她也是惨白的脸色,仿佛也倍受打击一样,失魂落魄地看着闵凝。历史总是相似,当年即将失去孩子的是她,如今换位,轮到了闵凝。

    “是你带他来的?!”陆北质问刘彤熙,敏锐地嗅到了关窍,几乎可以断定这是一场临时策划的阴谋。

    “是我。”刘彤熙目不转睛地看着病床上的闵凝,却没有阴谋得逞的快感。

    “难道我不该知道吗?”

    傅凌风也看着闵凝,抖着声音,过于平静地在她床边坐下,像往常一样,执起闵凝的手,温柔地问道:“你知道刚刚她通知我来的时候,我在干什么?”

    他抚了抚闵凝冰凉的脸,“我正在挑选我们的婚礼场地,可是,现在怎么办呢,你给我出了一个难题,闵凝,你要如实告诉我,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是自愿还是被迫。

    傅凌风要的是来自闵凝口中的答案。答被迫,把错都推给陆北,婚礼还可以继续,她还是他忠心的爱人,她可以成功的撇干净自己;而答自愿,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

    是怎样的景象闵凝不知道,但有一件事她很清楚,要想阻住这两个男人的战争,那她必须要站出来,站在他们中间,吸收掉他们所有的仇恨。

    这个时候,爱情什么都不再重要,所有人都好好活着就好。

    哪怕此生无缘,哪怕大家此生都怨恨彼此。“傅凌风,我们的婚礼暂停吧,是我对不起你,是我——”

    话尚未说完,门口突然就冲进来两个大汉,一个在左一个在右,把陆北包围了起来,他们是傅凌风带来的人,在他得不到满意答案的情况下,傅凌风带着他的人作势就要对陆北动手。

    陆北单枪匹马,纵然身手好,也敌不过子弹的速度,那两个大汉纷纷掏出枪对准了陆北的太阳穴,形势陡转,所有人都惊得愣在了原地,刘彤熙、罗素、女大夫、小护士站在那里,惊恐如传染病,迅速在病房里蔓延开。

    “闵凝,我相信你的人品才问你,我再问你一遍,你要如实说,你和陆北,他,是怎么回事?”傅凌风眯眼看闵凝,手指着陆北,他们对视的眼神里,全是仇恨。

    枪口就是判决。

    “是我自愿的。”闵凝说。

    “是我强迫她的。”陆北说。(未完待续)

第221章 不死不休

    几乎是同时,闵凝和陆北都应了死神的召唤,主动担下最坏的那种可能。

    傅凌风挑起下巴,挑眉打量我和陆北,神情悲凉,“你们还真是爱护对方。”

    “我用不着女人来维护,傅凌风,你要动手咱们就试试,你看看陆国集团会不会就因为没了我,而让你逍遥快活!”

    陆北干脆不做反抗,在墙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枪口随他转动,闵凝的心似乎也拧在了一起。

    “是我自愿的,我对不起你,傅凌风,你有仇恨都冲我来——”

    闵凝还要再说,突然一把被傅凌风抓住后脑,他冷冰冰地看着她,闵凝也看到了他眼里的失望:“你真是太不知道珍惜了!闵凝,你和陆北的事你以为我会不知道?!那天晚上他醉醺醺地拎着枪去了你家,你家物业的监控录像记录得一清二楚,我可以想象那一晚发生了怎么样的屈辱,我不戳破是因为怕你难过,可你呢?!竟然还在袒护他?!他配你这么为他吗?你又配不配得上我待你的包容?!”

    傅凌风早就知道……难怪那天的他食不知味,难怪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勉强闵凝亲密……他待闵凝的好,她自嘲,确实配不上啊……

    “我和陆北的恩怨一笔笔都还没算清,加上今天这一笔,闵凝,你挡不了什么,挡在我们中间,只会把你碾得粉碎,”傅凌风看着陆北冷笑着,“我们商场见。”

    陆北不疾不徐地起身,放下狠话:“我当然也要讨回我的东西。”

    比如女人。

    傅凌风带人甩门而去,陆北踱步到床边,想要抓闵凝的肩膀被她一把拍掉,“我希望我这一生都没有认识过你,陆北,你栽培了我,也毁了我,咱们两不亏欠,从今以后,我们只是陌路人。”

    “你做过陆家的女人,就永远都是,你希望没有认识过我,可你的过去全是我,闵凝,你这一生都不要想着我和划清界限,除非我死。”

    不死不休就是陆北最后留给闵凝的态度。

    陆北和傅凌风开战已经在所难免,闵凝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该如傅凌风所说,从战场中间退下,以防被碾压呢?

    陆北带着刘彤熙也离开了,他们注定还有一段恩怨要清算,可闵凝实在太累了,躺倒在病床上,翻身闭眼,无暇顾及罗素等人就陷入黑甜梦中。

    这一夜闵凝选择住在医院,只有在这种充斥着消毒液的刺鼻味道里,她才能感到安全,才能放下心理包袱,稍稍休息。毕竟无论是家里还是公司,到处都有那两个男人影响过的影子。

    他们一个是她爱的人,一个是她要嫁的人,至亲至密,可惜,从明早开始,他们都不再是从前的他们,商场上戮战一场,没有人能全身而退。

    夜半僵卧在床,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闵凝突然想起以前课本里的一句诗,记得不全,只会反复叨念着: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那是古代的战争场面吧,铁马冰河,刺骨北风,血热尸骨寒,惨烈得让人只是想一想,都觉得心底颤颤。

    她轻轻抚过肚皮,也是一阵颤抖,为人母离闵凝还遥远,但流失的那个孩子曾经就在里面,何其亲近,白天,她可以为自己、为男人唏嘘流泪,可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闵凝不得不承认,流过的眼泪里是有孩子一份的。

    她和陆北纠缠九年,孩子可能是两人仅剩的一点关联了。如果……这个孩子还在,是不是她就不会在还这个夜晚害怕颤抖了?

    星月迁移,深夜总会褪去,天什么时候亮的,太阳是什么时候出来的,闵凝已经记不清了,但第二天一大早出现在面前的罗素却太明显了,他仿佛才是一夜没睡的那个人,两只黑眼圈硬生生贴在脸上,整个人看着比闵凝还憔悴。

    “如果不是我要开什么工作室,你也不会遇上刘彤熙,我跟贺冰打听过了,你们过去还有那么一段渊源,我——”

    罗素不知道还能怎么慰问闵凝,一味地想把昨天的事揽上身,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其实,昨天的事是深埋了多年的隐患,闵凝不怪罗素。

    “不要自责,事已至此,你能来看看我,已经是雪中送炭了。”

    以闵凝目前虚弱的身体,下床入厕都虚弱到不行,他能来扶一把,倒杯热水,可比那些口口声声说要养她的男人们来得实在。

    罗素跑前跑后为闵凝缴费,办好了出院手续,又亲自开车把人送回家安顿好,沿路他还去了趟超市,买了水果牛奶和菜肉时蔬。

    从前闵凝对罗素的私生活和厨艺这些,都不了解,今天看他有模有样地在厨房里忙活,闵凝又一次由衷地感叹,罗素还暗藏一个好男人人格。

    “这说明你看人有问题,稍对你好呢,你就觉得他是好人,年少时陆北对你好,你就跟着他,后来傅凌风对你好,你为人家又是作证又是反抗陆北;到了我这里,我只是觉得歉意,为你鞍前马后做顿饭的事,你也觉得我是好男人,可你不知道,我在贺冰眼里可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因为害怕别人的眼光而不敢和她在一起的渣男。所以啊,我觉得还是贺冰看人更准。”

    闵凝苦笑,似乎贺冰也说过这话。“行,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以后,我肯定防着你们所有人。”

    罗素摇头一笑,不置可否,闵凝接过他递上来的一碗热粥,放在嘴边闻了闻,咸香的蔬菜瘦肉粥十分对胃口,从昨天下午开始,她几乎水米未进,这会五脏庙饿得叽里咕噜得直响。

    “你放心休养,宝贝娱乐的事,我回去帮你盯两天,至于说辞,就说你感冒了在家休息,我呢,工作室组建暂时停工了,抽空帮你代管一下宝贝娱乐。我虽然去贺冰那里套了套刘彤熙和你家的过去,但她应该不会发觉有什么,昨天的事,我保证不会从我这里扩散出去。”

    罗素办事闵凝一百个放心。

    目前的问题,是陆北和傅凌风后面会有什么行动。他们是***一样的存在,稍有不慎,随便是谁发威,世界顷刻就能变成一片虚无。

    “那个,他们有什么动静吗?”

    闵凝试探性的问罗素,本来不知道一夜之间会发生什么,可看罗素那副为难的样子,闵凝就知道果然还是有事发生了。

    央告他再三,他才说道:“这对你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也吃不准,不敢随便告诉你。今早的新闻里说克风资本换帅了,整个董事会都进行了调整,听说刘彤熙被陆北给发配回美国去了”

    罗素深深看了闵凝一眼,“傅氏宣布和你的婚期提前了。”

    都是举足轻重的变化!

    他们两人都开始行动了。他们都给自己不受控制的女人们展示了自己的权力。刘彤熙被陆北解职,傅凌风却要加快婚事,这两个男人都为争一个女人开始摩拳擦掌了。

    闵凝也不知道,将要来临的是怎样大战,傅凌风甚至不惜要娶一个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女人,也要赢得这场战役。

    她心神巨乱,只觉得大难临头。

    怀着这种上下忐忑的心情,闵凝在家中休息了一个星期,虽然风平浪静,但她知道那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

    当她回公司上班的第一天,还是迎来了两拨客人。

    他们是来和她清算的。

    先来的是刘彤熙,她拉着行李箱,告诉闵凝,她要回美国了,再也不会回来。

    “闵凝。你别怪我,引傅凌风去医院,然后造成今天的局面,我也只是为了出口恶气而已。”

    “陆北太想念你了,想念你们年少的日子,所以看见了我,他就以为可以重续当年的记忆,”

    刘彤熙终于面露凄楚,她想从陆北身上获得爱情的,可陆北却对他展示了对另一个女人的思念,试问,这样的屈辱谁可以咽下。

    “那些夜晚真难熬啊,躺在他身边,听着他讲你,我其实挺想抽他的,可后来一想,我跟他也是为了钱,也就没那么认真计较了。”

    这一番剖白,是刘彤熙压抑在内心很久后,终于吐纳的一份污浊。整件事看来,她并没有很恨闵凝,也没有非要报复倒底的决心,甚至是在报复过后,她也没有获得胜利的愉快,她想要的,就是让这个陆北喜欢的、念念不忘的女人,受一次伤,借闵凝给陆北添一次堵。

    刘彤熙讨厌的是陆北。

    当然,这个堵添完,她得了小小的快活,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我要回美国了,陆老板出了一笔钱买我消失,永不回来,我也愉快地答应了,下午的机票,闵凝,不管你原不原谅我,我们都不会再见了,和你们兄妹,恩呀怨呀的,今生就到这里了。”

    刘彤熙轻松地微笑着,一如十七岁那年夏日里娇艳的面孔,如今布满疲惫,她这些年的不易让人心疼,她们虽然友谊不再,闵凝也要承认,刘彤熙活得像个女英雄,磊落而恣意,这么多年过去,闵凝都学不来这样的豪迈。(未完待续)

第222章 他终于来了

    第二个上门来的是傅凌风。

    他还是来了!

    闵凝的前台在通报他来了的时候,闵凝甚至翻出了抽屉里的小镜子,检查了一下口红是否完整,头发是否服贴,满心的慌慌忙忙。

    罗素当时就坐在屋子里和闵凝讨论公务,他也没有镇定到哪里去,第一个反应就是从座位上弹起来,打开门,拉开遮光帘,弄得好像刚偷过情,急于撇清一样。

    “你俩有日子没见过了,需要好好聊聊,嗯,对,要聊聊,你诚恳一点,该认错认错,毕竟还是男女朋友,不是还没分手吗,我就不打扰你俩了,公司财务那边还有账,我帮你处理完,一会就走了,拜拜。”

    罗素飞也似的就溜了,留她一人独自面对和傅凌风的这笔烂账。

    闵凝和傅凌风这笔恩怨确实不好计算,俩人认识也有九年了,命运前脚给她引荐了陆北,后脚就把傅凌风推到了我面前,现在闵凝想想,十七岁那年真热闹啊,一下子就认识了两个大人物,然后,在接下来日子里,搅了个天翻地覆……

    傅凌风进来的时候,犹如一阵冷风,萧萧瑟瑟的像外面的天气:阴,有雪。

    闵凝本来想问他怎么知道我今天来上班的,后来想到这样的开场白太没滋味,干脆只要听他说就好了。

    傅凌风,天之骄子,在得知自己戴上了某种意义上的绿帽子之后,一周的时间应该是化不去他内心的愤怒的,所以,闵凝愿接受意被他臭骂、挖苦、解除婚约、分手等等等的处置。

    可她还是估错了他。

    “看你脸色还苍白,怎么这么着急就回来上班了?”

    傅凌风温柔一如既往,虽然脸色不佳,可看得出来,他对闵凝还是难以下定决心的。我令他蒙羞,他原本有一百个理由遣走我这个不忠心的未婚妻,可他还是难掩挣扎,“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吗?

    这就是对外公布婚礼提前的原因吗?

    他在等闵凝说愿意,然后继续娶她。

    “婚礼的布置还在进行中,我爱你,不舍得放开你,一直到现在,我还在幻想你为我披上嫁纱的样子,闵凝,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闵凝不知道悲伤从哪来,眼泪又从哪来,但稀里哗啦往下掉的晶珠,确实汇集了她全部的歉意,不管能不能和傅凌风继续,这么多年,对自己最好的,让她亏欠最多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是我对不起你。只索取,不付出,一拖,就拖了你这么多年。原本,我想拿后半生来报答你的,可……”

    可她还是把他置于尴尬的境地了,那一夜她和陆北虽然不是自愿,可闵凝自知没有剧烈的反抗,她骗不了自己,在内心,她还臣服在前一个男人的影子里。

    闵凝拉开办公室最上面一层的抽屉,那里面放着一只硕大的黑色绒布盒,盒子里静静地躺着傅家家传的古董粉钻。百年来它一直光华璀璨,所以到了闵凝的手里,也不忍它蒙尘。就像有预感一样,这枚戒指自从收到后,她就没再戴过,一直放在办公室带锁的抽屉里,好像时刻准备着拿去物归原主一样。

    闵凝把首饰盒推到傅凌风面前,不敢抬眼看他的表情。

    把戒指推出去容易,想让傅凌风收下才是最难的。

    成功的商人都是不容拒绝的个性,特别是女人的拒绝,傅凌风并不接受:“我不同意分手,我知道你是被强迫,流产也不是你的错,闵凝不要妄自菲薄,我要娶你的心一直很坚定。”

    闵凝有点不信,更加悲伤,他待她越好越让我无措。

    “傅凌风,你真的不恨我?”

    傅凌风恢复和煦的神情,仍然坚持道:“我爱你。闵凝。这是所有问题的大前提。”

    “婚礼也好,还是你托付于我的生意也罢,都是基于我爱你。”

    是啊,如果傅凌风不爱她,怎么可能会舍掉尊严娶她,又怎么可能还帮闵凝一次一次的从金融市场套现。

    她的人,她的生意,都系在这男人身上。

    生意上的事与婚礼上的事搅合在一起,很难说得清倒底孰轻孰重,两人的感情有瑕疵,可说起生意,他们早已是好拍档。

    当初为了给罗素筹钱,闵凝早就把宝贝娱乐抵押了出去,傅凌风帮我代办了绝大部分手续,同时,他还把抵押来的钱,重新投入到了他的新生意里,如此一来,闵凝的事业绝对算是牢牢地靠在了傅凌风身上。

    这一趟他来,还另外带来了生意上的新进度。

    显然,想要往下接着谈,婚礼就一定要答应下来。

    傅凌风也捏准了闵凝的软肋。当下市场上的境外赛事转播如火如荼,傅凌风谈了几项冷门赛事回来,想要整合在网络平台播出。这么大的一块肥肉都给闵凝准备好了。

    “你以宝贝娱乐全部的抵押资金,入股赛事转播的项目,等上了正轨,这条业务线就正式并入宝贝娱乐,你的公司除了游戏,也能拓宽业务。”

    闵凝很想谈成这笔生意,但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获利的都是我,那你呢?你手握转播权,为什么要让利于我?”

    “因为我想娶你。”

    闵凝哑口无言,这个理由确实充分,也确实是傅凌风的真实想法。苦口婆心地说爱,不如开出诱人的条件,交易有的时候是最可靠的交换形式,人性可以背叛,利益却不会。

    “我们的关系已经这么赤果果了吗,你送我生意,我以终身回报?”

    闵凝问他,傅凌风略带悲伤地反问:“我说爱你打动不了你,说生意的时候,你反而听得认真。凝凝,你觉得问题出在我身上吗?”

    是啊,问题在她这里,他做得够好了。

    傅凌风起身,穿好浅灰色笔挺的西装外套,冷冷清清的一如他进门时的样子,“你再考虑一下,婚礼和生意,全有、或者全无。”

    他转身要走,而闵凝仿佛看见离她而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转瞬即逝的……机会。

    “等一下。”她叫住“机会”。

    傅凌风挑眉,闵凝无法拒绝是他意料中的事。

    “把戒指收好,咱们过完春节就完婚。下个礼拜骆玲会通知你来总公司开会,到时候具体谈赛事转播的业务。”

    闵凝点头。亲自送傅凌风走出格子间,一路送他到电梯间,短短几十步仿佛已经走在红毯上一样。

    傅凌风在前头牵着闵凝的手,她低着头,顶着罗素和周南他们的灼灼的目光,别人看,这是和和美美的一对未婚夫妻。

    闵凝自己知道这其中滋味,生意、婚姻、财势、没一样和这幕甜蜜能挂钩的,她图了人家的东西,自己先理亏了。

    傅凌风倒是神色如常,在电梯间等电梯的时候,两眼盯着数字弹跳的电梯提示屏,轻声地说:“好好保养身体,天冷,就送到这里吧。”

    说完,电梯随话音打开,他走了进去,在门合拢之前,两人才对上目光,第一次,闵凝在傅凌风眼里看见忧伤,化不去的沉甸甸压在她的心头。

    送走了傅凌风,闵凝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发短信给陆北:【你和我,今生就到这里,我已经确定傅凌风是我的终生。】

    陆北一直没回复。

    没几日傅氏再次对外宣布新的婚期,陆国集团也再也没有动静,闵凝这才略略安心,可能陆北真的已经被劝退了吧。

    闵凝希望从此,从此顺遂,结婚生子,做一个合格的傅太太。

    过完了春节,就是婚礼。

    婚礼的前夜是很多男女最后的狂欢,最后一个单身夜,闵凝的朋友们同样为她准备了不少节目,听说香槟就买了六箱,不知道罗素从哪请来了四五个模特儿,预备了猛男秀,反正各种煽情的表演没少准备,打定主意要让闵凝在最后一个单身夜玩个疯狂。

    而傅凌风那头,闵凝不知道他那头的单身夜是怎么预备的,克制如他,想必也没什么过分的安排,闵凝对他百般放心,可傅凌风却来了个土匪抢亲,生生在单身派对上,把闵凝给虏走了。

    在朋友的嘘声里,傅凌风拖着闵凝的手就要往外走,“不好意思,各位,明白婚礼上再给大家尽兴,今晚让我先借傅太太一用。”

    场面突然安静。

    这群人!对傅凌风是真敬畏,刚刚还笑闵凝重色轻友,立马结束嘲笑,赶紧祝福。

    反正没有闵凝的单身夜,这群红男绿女不怕不疯到底。

    而另一头,傅凌风准备的惊喜也叫闵凝出乎意料。

    她本来以为他会带自己去看个星星月亮,或者是婚房密室什么的,然后今晚就顺理成章做成夫妻之实,可偏偏他车子驶入的地方,越来越繁华喧闹。

    到了才发现,这里是一处私人体育馆,今晚恰好有比赛,熙熙攘攘持票而入的观众,正在另一头安检入场,闵凝跟着傅凌风还有几个等在门口的西装人,从另一边的贵宾通道,径直进入了最定一层的包厢。

    傅凌风和另外三个西装人寒暄着,闵凝透过玻璃围栏,清楚的看到今晚要进行的是一场拳击赛。(未完待续)

第223章 擂台

    红色带铁丝网的擂台,红蓝对决的标识,然后就是围绕擂台里三层外三层的摄像机和记者。

    这是宝贝娱乐最近转播的综合格斗比赛!闵凝不懂格斗,不懂赛制,可她记得非常清楚,这场比赛还没到决赛,而且场地什么时候从日本挪到了中国?!这不合理!

    闵凝正在诧异,就看到擂台中央,主持人已经开场。

    “先生们、女士们,ladies and gentlemen!”

    战鼓擂响,一个黑白条纹西装的男人举着话筒,一跃翻入陆北中间,他耍宝一样的开场白,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闵凝摒气听着他的介绍,然后全身血液慢慢变凉。

    “今晚是由陆国集团特别赞助的第一场加赛,我们有请主办方陆国集团主席,陆北先生来为大家亲自开赛!!”

    “今晚第一场加赛,陆北陆先生,迎战上周日本札幌站的胜出者,台湾拳手疯石头!”

    闵凝如大梦初醒,这才缓过神来。

    今晚这场拳赛是阴谋!

    是傅凌风的阴谋!

    陆北早已过了运动巅峰时期,再加上身家百亿,事关举足,他已经不再打专业比赛,今天莫名其妙赞助比赛不说,还要参赛,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闵凝转头死盯着傅凌风,叫他给自己答案,可他却毫不吃惊意外,轻拍她的肩膀,“看你,汗毛都炸起来了,你自己旗下转播的比赛,你怕什么?”

    “闵小姐稍安勿躁,比赛马上就开始了,不如坐下来看看。”

    坐陪的两个男人附和着,十分绅士请闵凝坐在正中的位子,可闵凝如何坐的住!

    观众已经满座,灯光渐暗,呼喊声,赛场铃声起此彼伏,曾经闵凝都是躲在转播屏幕后面,观望这些场景,如今轮到她坐在现场,哪怕距离擂台还有四五十米,她就已经感受到上面将要进行的厮杀,阵阵燥热裹挟着命运的阴冷,扑面而来,闵凝手心里已经汗涔涔了。

    “铛铛”钟声敲响,比赛突然就开始了。

    闵凝心内大惊,猛地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这一站,就暴露了自己。

    她怕,她真的怕,怕陆北不能好好走下擂台。

    包厢里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忐忑,傅凌风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傅凌风,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看陆北上台打拳?”

    “是。”他轻托一杯热茶,慢慢放在嘴边呷着,他对她再也没有别的话要说。

    可结论非常明显,这场拳赛就一个阴谋,闵凝不知道陆北为什么上场,但明摆着,这个局的缔造者就是眼前这个男人,这个说要娶闵凝、把她感动得稀里哗啦的男人。

    原来,他并没有原谅闵凝,反而恨得更深了。

    闵凝突然觉得自己太傻,竟然想要和这个男人共度一生,傅凌风从来都是有仇必报的人,他们想要安稳一生的前提,必须是陆北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才行!

    赛场上,战局已经拉开,疯石头无论是技术还是体力,对战陆北绝对是碾压式的优势,出拳迅速,几乎拳拳都招呼在陆北的头上,因为赛制规范,选手都没有佩戴头部保护,眼看着陆北一侧脸已经肿了老高,而他的反击逐渐跟不上力道,全程被人压着打。

    这是闵凝第一次看陆北比赛,从前他当职业选手的时候,她就不忍看,如今,他连业余水平都褪化掉了,闵凝简直不知道要从哪里借个勇气来旁观这种血腥暴力。

    闵凝听见心里有个声音在低弱的祈祷,不是加油,不是坚持,而是:不要死去,求你不要在我面前被打死!

    闵凝第一反应就是想办法中断比赛。

    她拔腿就要往包厢外面走,没人拦她,可当她把手搭在门把上扭动时,发现包厢的门却是上锁的!

    闵凝用力再扭,喀拉喀拉锁死的声音让房间里更显寂静。

    “傅凌风,让我出去!”

    “凝凝,你也太沉不住气了。”傅凌风摇摇头,淡然地在沙发上扭头看她,“第二回合马上开始,不如再等等看。”

    非冠军赛一共五个回合,每回合五分钟,中间休息五分钟,第一个回合陆北就已经勉强应对了,如果真的打满五回合,闵凝真的怀疑陆北会不会被打成个傻子,她等不了,她不能等陆北真的在眼前出了意外,再去懊悔。

    她可以不爱陆北,可以不嫁他,但绝对不能让他死在自己面前!

    “你安排了这场比赛,还叫我来围观,你安的什么心?!明天不是我们的婚礼吗,你叫停这一切,咱们的婚礼还可以继续,如果今天他在上面有意外,傅凌风,我一定不会嫁给你。”

    “陆老板是自愿上台的,你刚才没听见陆国集团还有赞助吗?他死在上面,你凭什么怪我?”

    傅凌风突然变脸,两大步逼近闵凝,把她狠狠按在门板上,捏住她的下巴,挑高她的脸,怒道:“还有,谁给你的胆子拿婚礼来威胁我?!明天的婚礼,是你想结就结,不想结就不结的吗?!”

    闵凝用力摆头想要挣脱,哪怕挑乱了盘发,像个失心的疯子,可她的人在傅凌风的手里,仍旧像个玩偶,一动不能乱动。

    傅凌风恨陆北,更恨的是闵凝,他要的就是让这女人看着陆北去死,然后这一生都断了爱情这个心,这就是傅凌风设局的目的,政治动物不懂爱情,也不接受别人有爱情!

    当看清楚傅凌风的计划之后,闵凝几乎要被绝望淹没,无法救陆北,更无法自救,她被傅凌风拿捏在手中,毫无反抗之力……

    “铛铛”声再次响起,这声音如鬼祟,惊得人全身发凉,第二回合在擂台上开始了。

    陆北堪堪抵抗,但明显已经体力不支。

    傅凌风回头看了一眼擂台上的形势,残酷地笑问闵凝:“你想救他吗?”

    “我怎么能救他?”她反问。

    傅凌风笑,不可抑止地大笑,近乎癫狂,他已经开始在心里描绘陆北的死亡了,“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他一心要赢回你,连命都豁出去了,他想求死谁也拦不住。”

    “以陆北的地位,今天死在擂台上,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他死在正规比赛场上,与我有什么关系,陆国集团的人要报仇,最多也是找那个疯石头。”

    “是你买通了疯石头!”

    傅凌风一笑,不置可否,“我愿意把疯石头交给陆国集团。”

    交出替死鬼,然后撇得一身干净,果然是一步傅凌风式的好棋。

    闵凝突然就觉得泰山崩碎于头顶的沉重,一下子就压了下来,她看着下面苦苦支撑的陆北,思绪一下就飘远了,如果他死在今夜,自己会怎么样呢?

    她想她也会死的,死于二十六岁,葬于七十六岁,未来的五十年,她将以傅太太的身份,形如枯槁的活着,然后永远缅怀十七岁和陆北相遇的夏天……

    那天,她脚踩一双红色塑料拖鞋,穿着借来的短裤和洗得发黄的短袖,瑟缩着靠近那个英伟的男孩,看着他笑得灿烂,万分庆幸于他的不嫌弃:“来了就是朋友……”

    朋友……他们从那里开始了这十年的纠葛……

    突然楼下一阵欢腾,起伏的口哨声,瞬间把闵凝拉回当下,刚刚陆北的一个一个过肩摔把疯石头狠狠掼在地上,然后他扑身死死按住对手,这一局倒数计时十秒之后,身处劣势的他竟然胜了!

    陆北踉跄站起来,高举拳头,昂着头,视线转向他们的包厢,从他逆光的角度根本不可能看清看台,可闵凝心头还是跟着揪疼了:他料到她会来,并且在最高最豪华的包厢里,望着他。

    陆北的注视停留短暂,然后就被教练拖到角落去休整,还有三局,他有的熬了。

    “想不到他倒是顽强,还能赢一局。”

    傅凌风的陪客讪讪地打破房间中的寂静。

    傅凌风放开闵凝,重新坐回沙发上,咬牙挤出一句:“这个疯石头还没拿出绝活。”

    闵凝靠在门板上,浑身冷汗,丝绸的长裙后背,已经潮湿。

    陆北赢了一局,他还死,闵凝重新振奋,她要趁大家都年轻、都活着,必须要做点什么!

    她环视周围,上锁的房间,三个男人,她确实没有逃跑的机会,可是,总有破绽,破绽在哪里呢……

    闵凝用目光上下打量这三个男人,傅凌风的身手,闵凝是知道的,他不带武器,但绝对不允许被人轻易近身,但……另外两个人……都是大腹便便的富贵人,平日防身恐怕只会依靠保镖和武器……电光石火间,闵凝突然看见刚刚说话的那个男人整理了一下西装,上衣掀开的一瞬,闵凝在他腰间看见了一把枪!

    闵凝狠下心肠,神经一动,今晚如果陆北注定要死,那她也不惜多拉些垫背陪他!

    闵凝轻步朝那男人挪动,在他们全神贯注盯着第三局开场的时候,没人发现动了杀机的女人。

    那男人终究养尊处优惯了,直到闵凝靠他很近,才发觉不妥,他猛然回身,闵凝看准机会,伸手就从他腰间把枪扯了出来,大退一步,拉开保险栓,对着他们三人。(未完待续)

第224章 他真的是个疯子

    傅凌风瞪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夺枪的行为来自于温顺的闵凝,怒气从他眼睛里喷出来,青筋毕现,“闵凝!你别太任性!”

    “我只是做该做的事,傅凌风,你知道我最讨厌被人控制,可你偏偏做了这种事,我不得不反抗。”

    “你是为了陆北才反抗!”

    “也许吧,反正今晚他不能死,他不能为我而死!”

    刚刚失枪的男人,十分懊恼,他站位离闵凝最近,一言不发,上来就要夺枪。

    “嘭!”

    闵凝朝他脚下,迅速开了一枪,显然他被惊到,立在原地不敢再轻举妄动,“我会开枪,你们最好不要来尝试我的枪法。”

    即便太久没摸过枪,师出陈凯,他教得精炼,闵凝还能以极快的速度上手,说明我们这对好师徒没白下功夫。

    前脚震慑了房间里的人,僵持的局面没有持续多久,闵凝就听见门外砰砰的撞门声,有人在外面硬闯,那就说明一定不是傅凌风的人,闵凝还在想,就听见门扇哗啦哗啦破碎的声音,是陈凯!

    他带人赶到,对闵凝在房间中一点都不意外,他上来就率人控制了房间中的形势,然后对闵凝说:“要想救陆先生,就跟我走!”

    “闵凝!”傅凌风怒吼,“你最好想想你哥,想想你的宝贝娱乐!”

    闵星和宝贝娱乐都是闵凝软肋,她喏喏挣扎,陈凯一把扣住闵凝的手腕,“跟我走!你为陆先生夺枪反抗,陆先生又何尝不是为了你才上的擂台?!既然相爱那就继续在一起!”

    “陆北总说为了我,我凭什么要信?”闵凝质问。

    “这一次就是为你了!傅凌风许诺,如果陆先生能赢,他就可以不和你结婚,这才引陆先生上了套。”

    “陆北是傻吗?!他不知道上了擂台,就是给人机会,光明正大打死他吗?!”

    闵凝为陆北走上擂台的原因感到荒谬,可也不得不信,陆北就是这样一个疯子,他骄傲自大,认为自己不会输,而且,他和她一样绝望,绝望地找不到任何办法,重新挽回爱人,所以,他选了最荒唐的方式——让傅凌风自己退出。

    闵凝认识的陆北从不来不是一个这么蠢的人,从来不是,可他今天,为了她,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蛋,犯一个致命的蠢!

    “我跟你走!”

    闵凝提起裙摆率先走在陈凯前面,时间紧迫,第四回合就要开始,陆北刚刚又输了第三回合,能不能撑到第五回合都是疑问,再耽误下去,这人不知道得被打成什么样,闵凝要去救他,立刻,马上!

    可身后傅凌风的声音并不甘心:“陈凯能带人闯到这里,可闯不到那里,”他指着擂台,“那里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保镖、记者、观众,你们强行打断比赛,闯进去,这就是陆国集团自己打自己的脸,陈凯,你不怕影响陆北的声誉,影响陆国集团的股价吗?”

    “没什么比陆北的命更重要!”

    闵凝扯走陈凯,冷冷地置傅凌风在身后,什么宝贝娱乐,什么闵星的前程,他用了太多东西来威胁她,但他不知道,一旦女人敢死,那么什么都不再能拦住她把自己豁出去!

    出了包厢门口,看见倒了满地的保镖,陈凯已经全副武装,准备展开营救,但正如傅凌风所说,擂台内外都是他的人,硬闯是闯不进去的。

    不然陈凯也不会转而把闵凝抢出来想办法。

    这时,包厢外,人人都以闵凝马首是瞻。

    陈凯快速把我带离傅凌风的包厢,火速返回建筑另一侧,陆国集团的据点,一打开门,就看见李东高鹏程远彬他们都在,乌泱泱的人头看到了,神色都是一喜,齐声道了一句:闵小姐。

    分明是以我马首是瞻的意思。

    可闵凝从没独自承担过什么,这么多年,陆北和傅凌风护她密不透风,事实上的闵凝相当孱弱。

    她的个性是生来软弱。

    对于如何中断比赛,如何营救陆北,如何保全陆国集团,其实她在心里不是没有打算的,只是,这需要付出代价,需要搭上很多,比如自己和傅凌风的关系,比如宝贝娱乐的前途,甚至是她的前途。

    陈凯看出闵凝的犹疑:“你知道陆北在擂台前,是写好遗嘱的,你说继承人是谁?”

    他想说继承人是你,可光用钱是打动不了闵凝的,“他无比后悔错过了你,眼看你要嫁给别人,他痛苦地觉得今生都再也没有快乐了,所以,当傅凌风说只要他能赢比赛,就能赢回你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就入了局了,他是个疯子,为了赢回你拼上了命,输了就把陆家的一切都给你,他说,人不能陪你一辈子,就让陆家的担子跟着你一辈子,这一生,你都是陆家的女人。”

    “他真的是个疯子!”

    闵凝喃喃,心内波涛暗涌,这是陆北能做出的事,这也是他的台词。

    她在很多个夜晚摸到枕边一空的心情,大概他也如数经历过,可能醒来的夜比她更多,痛得比她更深,不然,一个人怎么会把赴死视为坦途?

    她要把她爱的男人逼死了吗?

    闵凝问自己,然后毛骨悚然,她绝不能原谅逼死陆北的自己,出手救他,再把他甩了都行,但陆北绝对绝对不能因自己而死!

    “我救他。”闵凝终于下定决心。然后叫他按自己的计划排布下去。

    救人的时间以秒计,耽误不得,只有就地施展,闵凝让程远彬在场地外围临时拉一个发布会现场。

    营救的声势越大越好,不然根本撼不动傅凌风的武装封锁。

    所以闵凝需要一场新闻发布会,揭露这场拳赛的黑幕,然后强行中断比赛,把陆北从擂台上抢出来。

    一场临时、又事关重大的发布会,几乎在五分钟内就组织安排完毕,擂台上同时传来陆北的捷报,他又赢了一场,现在比分是二比二。

    而闵凝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不过是死神揭下面具前最后的微笑,疯石头一定会在下一轮下重拳,彻底击倒陆北。

    “我们赶紧开始吧。”

    闵凝催促,几乎不忍再看陆北的样子,如果他们今生真的在此决绝,她不想记住他最后血肉模糊的脸,她希望他永远是十七岁夏天的英俊青年。

    闪光灯咔嚓咔嚓的,在闵凝眼前闪动,曾经无数次在酒会红毯上直面这样的风光,如今,她站在话筒前,站在体育馆空荡的大厅里,都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单薄得有些发抖。

    “各位,我是宝贝娱乐的负责人,闵凝,同时也是今天这场拳击赛事的国内转播方 ,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陆国集团赞助了本次比赛,这完全是一个阴谋!”

    现场一片哗然,闵凝远远看见大厅的二层也逐渐围拢了不少人,陈凯也在我们约定的隐蔽角落就位了……

    ”那闵小姐,请你详细说明。“众人纷纷接口。

    “首先,引入陆国集团的赞助是林氏集团傅凌风先生的个人行为,我事前并不知道,他的目的引人深思。”

    ——“那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正是我的未婚夫的作为令我深感不安,所以,我才决定站出来,揭发这一系列的黑幕。为报私怨,傅凌风先生设计了这场拳赛,意图置陆北先生于死地,同时,这场拳赛与傅氏近年来的洗钱生意都有瓜葛,傅先生引入陆国集团,也是想在事后,将洗钱的黑帽子扣到陆国集团的头上——”

    ——“闵小姐是否有证据来佐证林氏洗钱?”

    洗钱两字,如同凉水浇入热油,一时炸开了现场本就喧闹的氛围,傅氏家大业大,洗钱的生意绝对有,只是闵凝并不清楚,但这个时候利用这个抹黑傅氏,就是为了制造新闻。

    记者媒体纷纷叫闵凝拿出证据,我不假思索就想到了那桩陈年往事,“关爱基金就是证据,当年我受雇做伪证,为傅氏的基金进行洗白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闵凝反复的说辞,也对她的人品造成了致命的伤害。

    ——“闵小姐,在身为陆先生女友的时候,为傅先生作证;如今成了傅先生未婚妻,却要为陆先生发声,究竟是为什么呢?!”

    今晚的重头戏来了,闵凝怎么让人信自己呢。

    她确实来来回回的反复,败光了人品。

    闵凝笑着,沉默了两秒钟,脑中晃过陆北的脸,稳住神思,然后看向对面高位隐蔽的陈凯,点点头,然后开口说道:“真相总要大白,一个人总要说一次真话,我不想陆先生为我死在这场黑拳下——”

    突然!

    “砰!砰!砰!”

    三声巨大的爆裂声,在全场回荡,有人放枪,一时间众人纷纷反应过来,尖叫的、逃窜的,原地抱头的,满场混乱,而闵凝只看见自己倒在地上,肩膀上汩汩流着的鲜血,三枪里有一枪,是她给自己留的,另外两枪则是虚张声势。

    陈凯的枪法自然可靠,可闵凝还是感觉整条胳膊疼得失去了只觉,她看见冲上来的李东,满脸煞白,不停擦着汗问我:“你还好吧,这陈凯真下得去手。”

    “这下这群记者总该信我了。”

    没有实在的证据指控傅凌风,自导自演了这出被灭口的戏,明天新闻一定会很精彩……比如标题就是,傅凌风当众灭口未婚妻。

    闵凝眯眼,来不及还去管什么发布会,“你的人行动了吗,陆北那边怎么样?”

    “陈凯带人已经往擂台那边去了,咱们这边放枪,整个体育馆都乱套了,安保、警察都来了,估计一会就有消息了,你别急,我先帮你包扎一下。”

    李东处理起伤口极有经验,他扯过手下递过来的碎布,帮闵凝仅仅扎住止血。“这条胳膊没大事,放心吧。”

    “东哥!”终于手下来报,“陈总叫这们这头自行去中心医院,他已经救下陆先生前去那里了,大家去那汇合。”

    一听陆北两字,闵凝忍不住心焦,最重要的是他要活着啊!

    闵凝不知道该松一口气,还是该捏一把汗,陆北还在危险之中,他会死吗,闵凝在心里反复呢喃。

    “快,咱们也去医院!”

    李东提醒,一把抱起闵凝就向外冲,他身边的手下,如赴死一般,神情肃穆地跟上,一队开路,一队垫后。

    我暗暗地想着,傅凌风此刻应该已经恨自己恨得,就差真的给她来一枪了吧。

    她渐渐意识模糊起来,看着李东一遍一遍叫自己的名字,渐渐渐渐的失去意识。(未完待续)

第225章 结局:第十年

    闵凝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清理伤口、包扎、警察询问都在她不知情的状态下结束了,等人醒来的时候,床边静悄悄地,只有佳子一人,默默地坐在那里,看见闵凝睁开眼,她微笑着,问要不要喝水。

    “只有你?陆北呢?”

    “陆先生还在修养中,他头部受了重创,一天醒来的时间不多。”

    睡眠也是修复的过程,总睡不醒必然是受到重创,闵凝突然想到了电视剧里的情节,“那,他,会不会……”

    失忆或者变成植物人?

    佳子温柔一笑:“放心吧,陆先生一切都好,他醒来后第一个问的就是你,他忘记全世界都还记得你呢,得知你用了苦肉计把场面搞混乱,才把他救出来,他心疼得不行,叫人推着还来看过你呢,等他复原了,还和以前一样。”

    陆北是个二十九岁的青壮男人,这一场拳赛虽然耗尽了他的心血,可他终究挺了过来,他的意念力是惊人的,但后来医生也说过,身为拳手头部受击,极有可能在晚年换上帕金森这类后遗症。

    他们在赛后第一次碰面的时候,医生就正在给他讲解帕金森的风险和概率。

    闵凝被佳子搀扶着,倚靠在门边,陆北肿着一颗缠满纱布的头,对我笑笑,一如初见。

    “干嘛不进来。”陆北打断医生的话,在春日阳光下,歪头朝她招手,满室的尘埃飞舞着,全是活力。

    “怕我老了,变成一个行动不便的糟老头子?”

    手下们和医生识趣地含笑退出房间,闵凝慢慢挪到他的床榻上坐下,脱掉便鞋,蜷缩在他身边,陆北扯过被单,把自己和闵凝的身体包裹在一起 ,就像某个假日的清晨,我们双双醒来,彼此依靠着,闲言呓语着。

    “陆北,我们结束了吗?”

    “我们结束不了了,这辈子都要在一起。”他坚定地说,两人额头抵着额头。

    “等出院了,我们就结婚吧,大办也行,简办也行,都听你的。”

    说结婚就像说天气,陆北豪迈的个性注定了给不了仪式感。

    嫁他吗?

    闵凝心头酸软。

    陆北抿嘴看她,大概被拒绝了太多次,这个话题另他习惯性地紧张着,闵凝笑着,迎合自己内心的意愿,微微点头。

    “你把你的情人、前妻都安顿好了吧。”闵凝装作不在意地问,其实心里还是小酸了一把。

    “又要耍脾气了?”

    陆北紧搂着闵凝,生怕人一生气就跑掉,“遗嘱都立给你了,当然不会再留任何人跟你争,那些女人们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了。”

    遗嘱事小,女人事大,他知道就好。

    转了一圈,闵凝自己也不敢相信,他们又在一起了。

    中间分开过的那三年时光,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她眼里的他,一如她十七岁时就爱慕的样子。

    在医院修养的这几天,闵凝一直陪着陆北,她的枪伤是陈凯的杰作,仅仅是擦破了皮肉,没有大碍,轮番接待来探病的朋友,顺便也解释了她和陆北重新在一起的事。

    陈凯他们也好,罗素他们也罢,似乎都十分默契得没有再提傅凌风。

    闵凝也有点不太敢去想,傅凌风那边倒底怎么样了,她毕竟泼了他那么大一盆脏水。

    又过了一个星期,闵凝还是在电视上得知,傅凌风正面回应了闵凝的指正,竟然叫心腹秘书Linda认下了罪责。

    他倒底不忍伤及闵凝名誉,竟然自断臂膀,扛下了这件事。

    后来闵凝听佳子说,陆国集团也没有再趁机咬着傅氏不放。这两个男人似乎一夜之间都偃旗息鼓了。

    可闵凝知道,这两个男人是真的爱她,所以,胜负已定后,谁也不想再撕扯她了。

    连陆北不屑的同时,也忍不住承认:“好了,好了,傅凌风这个人太贼,想了这么多别的办法拴住你,难怪你最后点头答应嫁他。”

    闵凝靠在陆北肩头,冷不丁突然说道:“傅凌风发短信,想见我一面,可以吗?”

    “不许去。”陆北挑眉,斩钉截铁。

    如果刨除没脸见傅凌风的因素,闵凝也觉得自己是该见一见他的,有些话当面说清也算是给这三年的感情划一个句号,做他女友两年,真的是不短的一段日子。

    闵凝央求了陆北很久,从晚饭央求到睡前,终于他被闵凝的一句话打动了:这段感情里只有傅凌风是输的那个,给人家一个正面交待,我才好放心嫁你。

    “这根本不是输赢的问题,闵凝。”

    陆北简单地纠正闵凝的措辞。后面的话他含在口中,他这种直男说不出口爱不爱的字眼,可闵凝知道,他要说的是,和傅凌风的巧取豪夺不同,他给她的是爱情。

    ·

    夹在两个男人中间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最终闵凝还是去见了傅凌风,在陈凯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下,陆北才同意我前往赴约,地点定在了医院外面的一条林荫道上,傍晚时分,原本喧闹的街道,因为医患散去,宁静得近乎荒芜。

    这场会面,从陆北到下面的人,无一不警惕,生怕傅凌风又生事端。

    但闵凝,还是揣着另一种心情见到了傅凌风,这个至今还与她挂着未婚夫妻名份的男人。

    傅凌风只身前来,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黑衣黑裤黑鞋子,连脸上还带着一副黑框边的眼睛,他不近视,戴眼镜纯粹是为遮住硕大的黑眼圈,以及内心的憔悴狼狈。

    看见了闵凝,他黯然一笑,“带了这么多人来保护你,不信我的人是你还是陆北?”

    带人不是闵凝本意,可她对他的信任也确实丧失殆尽了。

    “我们之间从来都缺少信任。”

    闵凝拢着皮质外套,抵抗春夜的阵阵凉风。

    她很久没回家了,整整一个礼拜都陪着陆北住在医院里调养,就是衣服化妆品什么的都是手边信手拈来随便用用的,像今天身上这件皮夹克还是陆北的。

    但这衣服入了傅凌风的眼,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他寒着脸满是忧伤,“你到底还是信了他,跟了他,我们的婚礼应该不会继续了吧。”

    “抱歉,真的,对不起。”

    闵凝惭愧,屏退身后跟着的四个保镖,她和傅凌风肩并肩徐徐踱着脚下的碎石子路,路不长,昏暗的路灯只有三三两两还能发亮。

    一眼望过去,这路像两人的走过的这些年,从来没有真正明亮顺达过,只是在偶尔的某个瞬间看起来像一条有方向的路罢了。

    “和我第二次取消婚约,会影响林氏集团吧?”闵凝问,由衷的替他担心,可傅凌风似乎不再介意。

    “你知道吗?在很多时候,你比傅氏对我来说更重要,可能我表现得太糟糕,让你觉得我爱的只是权势财富。包括,最后设局引陆北上擂台,你也只是以为,我嫉恨陆北,可你看不到嫉恨的另一面,是因为……”是因为爱她。

    “我不配上你的爱情,其实,也配不上陆北的,我和你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擂台上的事,我已经不去想了,那场比赛,你和陆北,都把我当成了刀,我爱谁,谁就是握着刀柄的那个人,陆北何尝不是用爱情算计了我,他算到我不忍看他死,他算到我会亲手对付你,我不怪他,更加不会怪你。你们都有让我面对现实的残忍,可你们还是让我变成了一个更好的闵凝,谢谢你们的权势、谢谢你们的残忍。”

    闵凝由衷的感谢这种成长。

    “我们的残忍……呵呵……”傅凌风喃喃,苦笑着,思考着。她与他们相识这么多年,最后他们仅被评价为“残忍”本身就是一件残忍的事。

    “闵凝,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场景吗?”

    闵凝摇头,那时的他面目模糊,她几乎记不得二十几岁的傅凌风是如何的风姿英朗,牢记在脑海里的始终是他定格在三十五岁的稳重世故。

    他永远都是那个翩翩君子。

    “可我还记得,那天是个秋天的早晨,你佝偻坐在一个荒草堆,雪白的面庞,和周围的荒凉一比,美好得像道月光,早晨的月光,多奇妙,我不由自主的去搭讪,你冷得也像一道月光……大概那个时候我就着迷了,总想靠近你,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就只是想靠近你。拥抱一道光,注定会失败,从没有到没有,一场空。”

    从没有到没有,闵凝在心底反复默念,悲从中来,傅凌风习惯性地要控制我,闵凝习惯性地不受控制,最终他们失了信任,演变出了枪击发布会的攻防战。

    他们把不能相容的丑陋,公布给所有人看,也给对方看,于是,他是她眼里的阴谋家,她也变成了他眼里的背叛者。

    夜已深,春露渐浓,沉默像苍鹰,已经在两人之间盘旋了近一个小时,它要吞噬的是这对男女最后的相聚,从今往后,他们不会再有瓜葛。

    “我可以抱你吗,最后一次。”

    傅凌风在黑暗中轻轻停顿,所有人都在注视闵凝的反应——能或者不能。

    闵凝点头,没有太多挣扎。

    傅凌风俯身轻轻圈闵凝入怀,保持最后的克制,不忘风度,仅是轻触她的腰际,但闵凝分明听到一声叹息。

    这九年是他们三人的浩劫,闵凝在心中默默祈祷,愿所有的相爱相杀都匿迹在这个春日寒夜中。

    闵凝从傅凌风的肩膀看过去,不远处,陆北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他勉强立在一颗梧桐树下,枝头刚刚抽出的新芽旁逸斜出,陆北和树的轮廓相依着,闵凝突然觉得那树和陆北仿佛长成了一体,高大缠绕着劲力,守候自己、等着自己,让她十二万分的渴求靠近那个怀抱。

    闵凝缓缓离开傅凌风的胸膛,“我要回去了。”

    傅凌风意识到什么,扭头顺着闵凝的目光也看到了陆北,然后他平静地回头看她,闵凝却看到了他眼里如海的汹涌。

    ·

    夏至将至,闵凝和陆北短暂的新婚旅行后,蜗居在闵凝的小窝里。

    饭后煮一壶水果茶,切一块甜腻到齁芝士蛋糕,然后两人偎依着坐在沙发上,看一部喜剧电影。

    闵凝现在越来越喜欢明晃晃的甜蜜和直白,连陆北都说,你俗了,俗得为一纸结婚证就能安下心来,俗得为一束花就能高兴雀跃,绝不再纠结送花人的企图。

    “那你喜欢我俗还是喜欢我脱俗?”闵凝问他,陆北微笑,放下茶杯,改为捧着女人的脸,仔细研读,仿佛真的陷入沉思,“还是俗点好哄。”

    被人捧在手心里哄的感觉,实在叫人难以抗拒,闵凝暗自发誓,从今往后,我将不再纠结,就做一个傻子。

    我只要安安心心遥想着未来,期待着她和陆北相识的第十个年头的到来,期待着他们第一个孩子的降临。

    “陆北,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他诧异这小女人还有秘密。

    “八个月后,你要做爸爸了。”

    陆北看着闵凝,挑眉张嘴,喜悦之情像凝固在脸上一样,久久不褪,看看闵凝,再看看她的小腹,然后小心翼翼地揽人入怀,抱住她就像抱住全世界般的郑重。

    完。(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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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的白月光介绍:
被人当成提款机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一缺钱,那女人就跑来求复合,把陆北恨得牙根痒痒。
他对秘书阴冷说道:“她是不是又到付房租的日子了?!”
秘书垂手低头,总裁办公室的大门突然打开。
走进来的女子妖娆妩媚,“姓陆的,你就说复不复合?”
“复。赶紧去打钱!”指令精准下达,秘书飞快出去执行。
藏獒秒变哈士奇,“宝贝,我的钱、我的人,但凡需要,随时为你提供,好不好。来,老公抱抱。”
闵凝甜蜜一笑,陆北终于佳人在怀。
转头,冷傲总裁不禁纳闷:倒底是谁把老子的小兔乖乖,给养成了小狐狸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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