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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将军为谁笑全文阅读

作者:遇雨遇雨     冷面将军为谁笑txt下载     冷面将军为谁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 红尘热闹

    “阿绎,你说的这样潇洒,是因为你还没有真正喜欢上一个人。”慕情不是很赞同景舞的话。

    “也许吧,看你这样水深火热,我宁可永远都不会喜欢上别人。”

    “你又孩子气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与我二哥独处,就甘心跟我坐在这儿浪费时间?”

    “恐怕我不与你在一处也不行了。”慕情用眼神示意景舞看远处。

    “怎么了?”景舞站了起来。看到远处一辆马车向他们这边过来,车帘用粉纱,是景音一贯的作风。

    “她这消息够灵通的啊~”景舞拢了拢袖子,漫不经心道。

    “她来做什么?”

    “喏~”景舞扭头朝叶庭深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

    “你是说,她为了叶将军?”慕情吃了一惊。

    “不然这天都快黑了,大晚上的她来这赏星星吗?”

    “可是她明知道皇上给你和叶将军赐婚了,竟还这样?”

    “我跟你说,这点你就不如她了。”景舞拍拍身上的土坐到慕情身旁。“你虽然有勇气与我二哥说清自己的心意,行动上就差远了。你看她,平时把礼仪廉耻老挂在嘴上,可谓公主中的典范。但追起人来,叶庭深有了婚约又如何?这乌漆墨黑的都跟来了,哪还要什么脸面?可见真心喜欢一个人是很没脸的。”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景舞说的头头是道,说完了才发现慕情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你啊!”慕情伸出手点了点景舞的额头。“这乱七八糟的,八成是跟景风学的吧。”

    “跟我三哥学的怎么了,我觉得我三哥说的挺有道理。”

    “怪道景恪提起你头疼,他教着,景风又往坏了带。”慕情脸上有了微微笑意,被景音的到来打了个岔,心情好了不少。

    “下来了,她身边跟着的是谁?”景舞未见过,忍不住好奇。

    只见景音身旁跟着一绿衣女子,美目流转,顾盼生辉,行动间不失俏皮可爱。

    “你日日待在景恪府里,自然不知。那是柳知府的女儿,柳潇潇。只是不知她来做什么?”

    “过去看看,今儿晚上可算热闹了。”

    “二哥~叶将军。”景音走上前来,语气中有浓浓的撒娇意味。

    “见过二皇子,叶将军。”柳潇潇的声音很是甜美。

    “二哥你出来玩都不带上我,只带阿绎~”景音特地穿了一件淡粉色的纱衣,外面一件白色毛茸茸的披风,很有一番楚楚可怜的意思,惹人心疼。

    “阿绎胡闹,你向来比她乖巧,这么晚来扇湖做什么?”还是温柔的调调,话却很不留情面,明知故问,让人下不来台。

    景音也不是白被云妃教了这么多年。

    “我想二哥了,去王府找二哥,福伯说你来了扇湖。”

    她这借口找得可真蠢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从来没有人可以从福伯嘴里问出二哥的踪迹。景舞实在是很看不上这个借口。

    “对了二哥,这是柳知府的女儿柳潇潇。”

    柳潇潇只远远地见过景恪,还是第一次离他这样近,竟有点手足无措。

    景恪看过去,柳潇潇忽地就脸红了,只是夜色笼着,看不太清楚,但到底瞒不过景舞这夜间视物的眼睛。

    原来景音怕自己一个人过来太丢人,还拉了个同病相怜的垫背啊~逗逗她们?

    “二哥,天都黑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景舞作势要走。

    “可能来不及了,恐怕我们还在半路上城门就关了。”景音急忙开口。这死丫头!我与叶将军还半个字都未说上呢!现在回去,我岂不是白来了?!

    “无事,左右二哥和叶将军在,总能把我们带进去。”

    “呵呵……景舞,你怎么还是如此任性,这样会扰的守城将士人心惶惶的。”死丫头!死丫头!死丫头!

    “无妨,他们安逸久了,也会希望有点儿刺激的。”

    “你……”景音欲发作,想到叶庭深在场……不行,万不能在叶将军面前失仪。

    只见叶庭深在这肃杀景象中独成一格,他似乎可以完美地存在每一个场合。明明是武将,偏偏自有一股清冷淡雅的翩翩公子风范。此时此刻的场景,他眼中只有景舞一人。多余的人,都与他无干。

    “那我们看看二哥如何安排吧,我也觉得晚上不回城终究不太妥当。”景音话锋一转,既然接不了景舞的话,不如将问题转给二哥。这下好了。无论他怎样安排,自己都不会太尴尬。若是他们要留下来,二哥总不能说让我们两个自己回去!

    “既然出来了,就留一夜再回去吧。”景恪看了看慕情,有自己的思量。

    “尚武”

    “王爷。”

    坐在马车上发呆的尚武听到景恪的声音立马奔了过来。

    “我们今晚留在这里,帐篷和被褥够吗?”

    “帐篷带了两个,只是被褥的话,红岫只准备了四个人的。”

    “无妨,先把帐篷支起来吧。”

    “是,王爷。”

    “景音,你带御寒的东西了吗?”云妃派她来,应不会让这个宝贝女儿冻着,景恪并不担心这一点。

    “待我问问白横。”景音装模作样地向自己的马车走去,心里早已大喜过望,今天晚上这是要和叶将军一起留在这里了。

    柳潇潇一人留在景恪面前,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该说什么好呢?说什么好呢?

    还未想出个所以然来,景音就过来了。

    “有两床被褥,只是没有帐篷。没想到白横竟这样有心,马车上还时时备着这些东西。”

    “那恐怕你们晚上要在马车上将就一下了,帐篷不够。”

    ……

    “二哥你说?”景音觉得自己听错了。

    “帐篷不够,阿绎有生人在身旁就睡不着,委屈你们了。”景恪不介意再说一次。

    “二哥,寒气该上来了,尚武忙着支帐篷,我去捡树枝吧。”明明是个公主,景舞却总是对这种琐事很感兴趣。

    “我陪你一起。”慕情温婉一笑。

    “别跑远了。”景恪不放心的嘱咐。

    死丫头,终于不再碍眼了,静音恨恨瞪了一眼景舞的背影。

第十六章 夜宿郊外

    两人待走远,慕情才小心开口。

    “阿绎,无论对谁,景恪从不这样刻薄,何况景音还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你不喜欢和她睡在一起,可如今情况特殊,景恪只要开口,我们都知道你不会拒绝的。景恪到底为何这么对景音?”对于景恪让景音和柳潇潇睡马车,慕情很不理解。

    “为了我。”

    “你?”

    看着景舞慕情越走越远走远。

    景音莲步轻移,走到叶庭深面前施施然一笑,“叶将军,没想到你今天也在这里,景音失态了。”

    “恩。”

    “不知叶将军怎么有兴趣来这里赏风景?”

    “小舞喜欢。”

    小舞小舞,叫的这么亲切!

    “呵呵……我二妹就是喜欢别出心裁,时常有一些奇思妙想,难为叶将军了。”

    “我甘之如饴。”

    “我带了琴,叶将军可有兴趣听我……”

    景音话还未说完,只见叶庭深朝着景舞刚刚离开的路走去。

    哼!早晚有一天你会注意到我!景音恨恨地跺脚。

    看着景舞的身影消失在林子里,虽然不远,叶庭深还是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叶庭深啊叶庭深,你是彻底栽到阿绎这丫头手里了,又一转念想到慕情,景恪真是喜忧参半。

    “你可还记得我十四岁那年冬天掉到湖里的事?”景舞边将手里的树枝扔作一堆边与慕情聊往事。

    “记得,当时不是说你与二公主起了争执不小心掉下去的吗?”

    “不是,那天我与三哥起了争执,坐在湖边赌气就发了呆。她恰好来二哥府上,可能见周围没人,将我推了下去。当时旁边只有她的丫鬟,是如何都说不清了。”

    “怎么会,她和景风一般大的年纪,当时也只不过十五岁,就有这般歹毒大的心思?”

    “她没这个胆子,我想她并不知道我不会游泳,只是平时总和我不对付,一时兴起想捉弄我吧。我差点溺死,她也吓坏了。也是我命大,展兮那段时间不在府里,刚好那天回来救了被淹的半死的我。”

    “原来是这样,那就难怪景恪会如此了。”慕情恍然大悟。“只是你竟不会游泳,连我都不知道。景恪不是什么都请师傅教你了吗?”

    “每个人都有死活学不会的东西,游泳于我就是如此。”

    “叶将军。”慕情看向景舞身后。

    “你怎么来了?”景舞转身就看到了叶庭深。

    “不冷吗?”将景舞的手握在掌心。景舞的话叶庭深听的一字不落,小舞,我多后悔认识你这样晚,没能好好的保护你。

    “这么多树枝我们拿不过去的,我去叫尚武来帮忙。”慕情寻了个借口快步离开。

    景舞试图将手抽出来,没成功。

    “叶将军,我刚刚就是想与你说这件事。”

    “小舞,你打算这样将军将军的叫到何时?”

    被叶庭深这么一提醒,景舞才发觉几次相处,他们也算熟悉,再这么客套确实……有故意之嫌。

    “叶庭深,我有事与你说。”

    “恩,我听着。”五官分明的脸掩饰不住的温柔。

    景舞刻意调整了一下情绪,使自己尽量严肃认真。不知为何在叶庭深面前,她总觉得没底气,古怪的很。

    “你我都明白,我们是奉旨成婚。你是为了叶家,我是身为公主,生来就是我父皇的棋子,他的江山需要,我就会被推出去。我们都是无可奈何,你不必为了一份圣旨就时时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举动。”

    “奇奇怪怪的举动?”

    “比如这样”景舞无奈地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叶庭深,你这是明知故问吗?

    “小舞,这是夫妻间再正常不过的事。”叶庭深循循善诱。

    “我知道,可那是别人,我们俩毫无感情基础可言,甚至此时此刻,都算是陌生的。”

    “毫无感情基础?”叶庭深明明很平淡的语气在重复这句话,景舞却莫名觉得心里凉凉的,听出一丝生气的意思来。

    “对啊,说白了就是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我们没必要为了我父皇的圣旨就绑住对方。我之前说的两不相涉的意思是就算大婚了,你我都可以当作对方不存在的去喜欢自己喜欢的人……”景舞越说越苍白,越说越觉得离谱。

    天啊!我到底在说什么?明明很理直气壮的,怎么这么心虚呢?

    这丫头将别人的事看得那样通透,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这么迟钝。叶庭深本来微怒,看到景舞把话说的乱七八糟,心下一软,算了,慢慢来吧,慢慢让他的小丫头知道什么是喜欢。

    “那个,叶庭深,你听明白我说的了吗?”见叶庭深没有接话,景舞有点心急,既然都开口了,今天是一定要和他说清楚的。

    “我一直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啊?”  可以啊叶庭深,你这冰块隐藏的够深的嘛~

    “那你再这样就更不合适了吧~”景舞瞄了瞄手,示意叶庭深放开自己。

    结果,某冰山视而不见,只拉了景舞向林子外走去。

    可耻!有了喜欢的人还与别人……与我拉拉扯扯。景舞在后边恨恨挥了挥拳头。

    “树枝还没拿呢。”

    “让尚武来收拾。”

    可怜的尚武,这边搭好帐篷,那边又要取柴生火。相比之下白横就安逸多了。

    月亮悄悄探出头,冬天的威力慢慢显现,一群人围火取暖。

    噼噼啪啪。

    尚武添着火,时不时传来木柴燃烧的声音,大家围作一团,即便言语之间明枪暗箭,这样的夜晚也是少有的美好。

    “二哥,这样坐着也是无趣,潇潇的舞跳的很好,不如让她为大家舞一场吧。”景音为柳潇潇制造机会给景恪留下印象。

    “潇潇献丑了,只是需要有人谱曲。”柳潇潇双颊绯红,火光应着才不那么明显。

    “刚好我带了琴,就为你奏一曲吧。”景音这算盘打的好,既成全了柳潇潇,也让自己可以在叶庭深面前表现。

    从头至尾,景恪都没有开口,俩人一唱一喝就开始了表演。

    不得不说,景音的琴是一绝。

第十七章 庸人自扰

    可谓悠扬婉转,余音绕林,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空灵。

    柳潇潇水袖飘逸,身轻如燕,一看就是在跳舞上下了苦功夫的。那眼睛,水灵灵地看着景恪。

    “二哥,人家姑娘花了这么多心思,你别光顾着喝酒啊。还有你,叶庭深,看到那个弹琴的没?来......过来点......”景舞酒量不是很好,哦,不,是很不好。

    痛快的几大口下肚,此刻已经是醉醺醺了。青丝被风吹的散乱,若说平日的她像高山上的一朵雪莲,那么此时的她就是庭院中的一朵红莲。

    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叶庭深没动,景舞拉着叶庭深的胳膊,一把拽了过来,凑到他耳边,“叶庭深,告诉你个小秘密......”

    忍下内心深处的悸动, 温柔地替景舞拢了拢披风,“什么秘密?”

    “那个弹琴的喜欢你,她现在弹的琴是为你一个人弹的。”轻灵的声音敲在叶庭深的心上。

    “小舞,我的琴只为你一个人弹。”

    感受到小丫头倒在了自己的肩上 ,叶庭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她醉了。”叶庭深将景舞抱起,向帐篷里走去。

    “我来照顾她吧。”慕情起身打算帮忙。

    “不必。”叶庭深的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慕情起身的动作僵了一会儿,又坐了回来,脸上的落寞被火光映的分明。

    头靠在叶庭深的胸口,闻到自己喜欢的水墨香的气味,景舞忍不住又往叶庭深的胸口蹭了蹭。

    叶庭深挺拔的身形一顿,满目柔情。

    看到叶庭深抱着景舞离开,景音气的差点弹错了调。死丫头!不是说不喜欢叶庭深吗?不是说要逃婚吗?现在这算什么!这一招欲擒故纵使得可真是好啊!

    景音心里怒气翻腾,手下指法变换太快,越弹越紧凑。寒风阵阵的天气。柳潇潇硬是跳的满头大汗,即便如此也差点没跟上节奏。

    “公主!慢点......”柳潇潇小声喊景舞,可景音此时哪里还听的见别人叫她。

    再好的曲子,再曼妙的舞姿,没有愿意欣赏的人,又有什么用呢?就好比一朵盛放的花,无人问津,开的再好也是枉然。

    此时景恪一身青衫,半倚在草地上,眼睑低垂,手中的一壶酒已去了大半。

    “你这样喝法,再过不久就该像景舞一样了。”慕情坐到景恪身边,拿过他手里的酒。

    “慕情,我娶你如何?”景恪忽然坐起来盯着慕情,满是认真。旁边的尚武听到这句话,大气儿都不敢出地遁走了。

    慕情温婉的眉眼没有丝毫波动,“景恪,如果我先遇见的是你,我一定会嫁给你。而现在,我做不到。”泪从脸庞滑落,景恪,我多希望我先遇见的是你。

    “不要哭。”温润如玉的公子满眼心疼地拂去慕情的泪水。

    “景恪,我该怎么办?”

    “惟一的办法就是你现在和阿绎说出实情,她还未意识到自己对叶庭深的感情,你,或许还有机会。”

    “来不及了,从叶庭深求娶她的时候就来不及了。是我太笨,明知如此,还是深陷其中。”

    “你现在不说,阿绎若日后知道......”

    “她不会知道,只要你不说,叶庭深自己不可能告诉她,她永远不会知道的。”

    “他出来了,你要不要和他聊聊?”

    “不必了。”慕情已经心如死灰。

    “你深夜未归,冒着被慕丞相责罚的危险也要来这里,不就是为了给自己再争取一次机会吗?”

    “你也知道,他性子冷,从不与人亲近,可他对阿绎......这不就是你们都赞成阿绎嫁给他的理由吗?

    “慕情,如果我早知你对他的心思,事情不会是现在这样。”聪明如景恪,也无法帮在乎的每一个人都做出最好的安排。他是景恪,不是神,怎敌的过天意。

    “你不用自责,我认识他那么早,他未动分毫心思,可他连阿绎的面都没见就情根深种,你早知道又如何呢?”

    “慕情,不要执着太久,记得我在等你。”

    “你不要喝太多酒,我去看看阿绎。”慕情回避这个问题。

    “去吧。”

    慕情从叶庭深身边走过,脚步未曾有片刻停留。

    接下来,男人之间的话就痛快多了。

    “我知你不喜欢她,就当为了阿绎,别伤她。”

    “我尽量。”

    看到碍事的两个人都走了, 柳潇潇和景音也各怀心思的终于结束了表演。一首曲子一支舞,能撑这么长时间,也是不容易。

    “潇潇跳的不好,还请见谅。”

    “轻盈优美,你谦虚了。”出于基本礼貌,尽管没看,景恪觉得不能让姑娘太尴尬。

    明明很普通的夸奖,却让柳潇潇的心跳的停不下来。天啊!他在夸我!他真的在夸我!

    看到柳潇潇手足无措的样子,景音很没面子的瞪了她一眼。真是失策,自己怎么会带了这么一个土包子来!

    “叶将军,景舞和慕小姐呢?”没话找话,那满眼桃花能腻死叶庭深。可惜的是,叶庭深看都没看一眼。

    “她们先休息了,不早了,你们也歇着吧。”回答的却是景恪。

    说罢便和叶庭深走向和景舞她们挨着的帐子。

    “二哥......你真的让我们睡马车啊......”景音在后面委屈地喊到。

    “那不然,我和叶庭深睡?我倒没什么,只是委屈了叶兄。”

    “没什么没什么,我觉得我们睡马车挺好。”景音虽然不乐意,可让叶庭深受委屈,她更难受。

    “恩,那快去吧。”温柔公子也腹黑啊!

    景舞第二天是被马车晃醒的。

    感觉自己枕在一块石头上,景舞不舒服的挪了挪,可这石头的味道好好闻啊~不行,我得看看这是一块什么样的石头,景舞强压着睡意睁开了眼睛。

    咦?这石头怎么是黑色的?景舞伸手摸了摸。

    “醒了?”是叶庭深清冷的声音,可景舞分明听出了笑意。

    什么?叶庭深?景舞猛的坐起,待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刚刚靠在叶庭深的肩膀上。什么黑色的石头,明明就是他的衣服......

第十八章 进退两难

    漂亮的眼睛,不满地等瞪着对面的景恪和慕情。

    还好没多久就到了景恪府上。

    “慕情,我与你一起回丞相府。”考虑到慕丞相的反应,景舞颇担心慕情回去要面对的。

    “没事,你去了我可以图片刻的安宁,你走了只怕有更大的风雨,不用担心,我应付的来。”相反,慕情到不是很害怕家里的局面,这些年,多少责骂她都受了。何况,如今还有什么能让她更痛苦的呢?

    “你确定?”

    “我很确定,我先走了。”慕情对景舞微微一笑,示意她安心。

    “我府上有事要处理,晚上再来接你,送你回皇宫。”明明那么冷清的一个人,对着景舞总是将很平常的话说的无限宠溺;对别人透着寒气与疏离的双眸,看着景舞时,总是深含着景舞读不透也不想读懂的情愫。

    明明就有喜欢的姑娘,还总与我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叶庭深,难道你竟是个萝卜?花心的?

    “进去了。”一看这丫头的表情,就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呢。

    “对了二哥,景音呢?”

    “早回宫了。”

    “二哥,想不到你也有这么坏的一面。”景舞笑嘻嘻地挽着景恪的胳膊。

    “谁也不能让我妹妹受委屈。”只是感情上的事,就看你的造化了,景恪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的傻妹妹一眼。

    “二哥最好了!”

    “公主......”

    人未到声先到,只见絮儿红肿着双眼朝景舞扑了过来,清秀的小脸此时梨花带雨。

    景舞一个侧身闪开,又反手抓住快扑到地上的絮儿,“好好说话,谁欺负你了?”

    “公主,没人欺负奴婢......”

    “那你这眼睛是对影自伤来的吗?”

    “公主,你是不是真的不要奴婢了?”絮儿哭的更凶了。

    “谁说的?”

    “那你为什么昨天回来都不让奴婢知道?”

    景舞竟无言以对,昨天被叶庭深扰了心思,早把絮儿忘到脑后了。

    “我没说不要你,你就不要猜来猜去的,再为这没意思的事哭一次,你以后就跟着我三哥吧,让他把你卖到青楼去。”自己没理,只好实施恐吓政策。

    “公主,絮儿知道了......”抽抽搭搭中。

    “知道了就快回去把自己收拾的精神点儿,我可不想要一个丑丑的丫鬟。”

    “是,公主。”小丫鬟含着一包泪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公主,絮儿不想去青楼。”走到半道又回头来了这么一句。

    景舞真是哭笑不得,“那就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哭。”

    “她胆子小,你别老是吓唬她。”

    “知道了知道了,二哥,我去看看展兮在忙什么。”

    “去吧,等会儿和他一起来用早膳。”

    景舞先是去了络阁,展兮这家伙居然没在,唔,那就应该是在药房。

    也不知展兮在做什么,药房里烟雾缭绕的,进去都看不清人影。

    这家伙又在研究什么歪门邪道?景舞悄悄咪咪的进去,想一探究竟。

    走到药房中间,总算看到了展兮的影子,计上心头,景舞打算吓他一吓。

    屏住呼吸,一步两步,一步两步,“展兮!”景舞不顾形象,中气十足的大喊,展兮猛地回头,几乎与景舞的鼻尖碰到一起。少女白皙精致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就在展兮眼前。身上若有若无的月季花香萦在鼻间。展兮红了脸,眼睛一眨不眨的,一时竟呆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喂,小伙子?”景舞在展兮眼前挥了挥手。

    “你没事装神弄鬼做什么?”展兮一把打开景舞的手,连着后退了几步。

    “哈哈,吓到了吧!”

    “怎么可能,小爷我是那么容易被吓到的人吗?”展兮又转身去捣鼓自己手里的草药。

    “你在做什么?神神叨叨,弄得药房乌烟瘴气的。”景舞拿起一根草药看了看,说起来,其实她也很想学些医术的,可是无奈老把草药认错,展兮怕她将来祸害人,索性不教了。

    “说了你也不懂,你来做什么?”

    “展兮啊......那个,我们关系好不好?”

    “有事说事。”

    “你能不能给我一些**和各种伤药,越多越好。”景舞一脸谄媚的笑着。

    “你想逃走?”

    ......

    景舞不语

    “景恪说以你的脾气,接了圣旨就是真的妥协,你......”阿绎你知不知道,你此时来与我说这些,等于是在给我希望,你真的如此不想嫁给他吗?

    “我二哥说的没错,换作以往,我肯定不会再挣扎,可这到底悠关我的一生,我想再试一试。我需要你的药,所以不可能瞒得住你,展兮,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帮我一次。”

    听到景舞这要么说,展兮的内心用狂喜来说都不为过,她不喜欢他,不想嫁给他。可是一想到叶庭深,展兮的激动就被浇灭。一边是兄弟,一边是喜欢的人。

    “你让我想一想。”展兮无力开口。

    “不必了,我不要了。”不过三言两语间,景舞便替展兮做了选择。

    “为什么?”

    “以我们的交情,你的答案这样模棱两可,证明你真的很为难。”

    “那你逃走怎么办?”

    “不逃了呗,没有你的药,我不是自寻死路吗?”景舞又在一片白茫茫中离开。

    阿绎,你这谎说的也太不走心了吧......我还不了解你吗?已经形成计划的事,你怎么可能不实施?

    是偷偷将药给景舞,保她逃跑平安,还是告诉叶庭深,断了她的念头,保她一世平安,成了展兮的难题。

    少年看着手中的草药,若是一切都像救人一般简单明了就好了......

    “展兮,出来用早膳!”景舞走到门口才发现自己差点忘了正事,这才又回头喊了一声。

    “怎么,你俩又闹别扭了?”跑到景恪府上来蹭饭的景三皇子很快就发现了景舞和展兮间的微妙气氛。

    “我瞧着你今日拿的扇子画风清奇,与众不同,想必父王很有兴趣鉴赏一番。”景舞朱唇微启,特意扫了扫景风手里的扇子。

    “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呵呵......”景风干笑了两声,这丫头,每次遇到不想说的就拿别的事来威胁自己,看来,果然是有问题啊!

    “对了,听说你们昨日一起去扇湖了,怎么样,月黑风高的,有没有火花四溅?”景风越想越好奇,只恨自己当时不在场,没能添柴加火。

    被景风这么一提醒,景舞压根没想到他是在说自己和叶庭深,本来在想慕情和二哥,突然茅塞顿开,醍醐灌顶一般想到了柳潇潇。

第十九章 青灯古佛

    “咳咳”景舞清了清嗓子,索性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山珍海味也不吃了。

    “三哥你知道柳潇潇吗?”景舞看着景风,一副快说不知道不知道,快问我快问我的表情。

    “怎么,她喜欢二哥还是叶庭深啊?”景风挑了挑眉,一副未卜先知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她啊?”有卦不能八,神秘被人提前戳破的感觉真是糟糕,景舞的兴致被浇灭了一半,觉得很没意思的又拿起了筷子。

    “不认识,不过你这兴奋的两眼冒光的,傻子也能猜到是什么事了吧。快说说,她到底喜欢哪个?”

    “喜欢二哥!她昨天跟着景音可都杀去扇湖了呢!”

    “不错不错,勇气可嘉,那照这么说来,你们昨晚过得可真够有滋有味的啊......慕情没跟她打起来吗?”

    “怎么会,你以为慕情是那些围着你的莺莺燕燕啊......”

    两个人聊的火热,完全忘记了景恪还坐在旁边。反观景恪,悠然自得地吃着自己的饭,仿佛听不见某两只叽叽喳喳。

    展兮很有预见性的默默吃饭,不加入这作死的讨论。

    “那你说的那个柳潇潇战斗值怎么样,她和慕情谁的胜算更大一些?”

    这可难倒景舞了,她完全看不出来。

    “恩......这个我倒没看出来,这要看二哥更偏向哪一个吧......”

    “我的蠢妹妹啊......二哥当然更偏向慕情,我是问你她们谁更漂亮一些。”

    “要说漂亮,各有各的长处。但你要说二哥偏慕情我反对。二哥对谁都彬彬有礼,看似温和,实则让你迈不过那距离走近他。不然慕情不可能都这么久了,还和二哥原地踏步,何况,还有我这个后门给她走呢。”景舞说着幽怨地看了景恪一眼。

    “一看你就不懂风月,你没发现二哥看慕情的眼光不对劲吗?”

    “没发现,二哥不就坐在这儿的吗,一问不就知道。”

    “二哥,你觉得慕情和柳潇潇哪个更好?”景舞一身高洁气质,在景风景恪面前全都无影无踪,此时此刻完全就是个小孩子。

    景恪放下碗筷,笑的如沐春风,“我觉得,父皇一个人在宫里太孤单了些,不如你们两个去陪陪他,以尽孝心?”

    “哈哈哈,二哥我突然想起来,我府上还有好多事要处理,我就先回去了。”花花公子一收折扇,瞬间没了人影。

    “二哥,三哥怕父皇揍他,但这招对我没用,我现在本来就在宫里,你要是不怕我把父皇气昏过去我就日日去给他奉茶~快说,你到底偏哪个?”

    “那你说叶庭深到底偏你还是偏景音?”

    然而这个问题并没有吓走景舞。

    “要我说啊……”

    听到这里,一旁奋力扒食的展兮筷子慢了下来。

    “要我说他那个冷冰冰的样子,怎么会偏向哪个姑娘。不过他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是吗?你不知道他喜欢谁?”问这话的是展兮,

    “这我怎么会知道,不过不是说他一直长在军营吗?大概是军营里的女子,对了!” 景舞突然一拍桌子,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承画!说不定是承画,你们想,军营里能有什么女子,就他身边的暗卫承画是个女的,承画你们见过没?”

    景恪看着景舞那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兴奋的样子,只能在心里长叹一声,叶庭深你这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承画那是相当的漂亮,如果是她的话,那叶庭深眼光还是很好的,你们想想,将军和女暗卫日日朝夕相对,对了,那你们说我嫁过去不是棒打鸳鸯吗?”

    “你要是再敢看老三给你的话本子,绝不轻饶。”景恪轻飘飘吐出这句话,留下一个清俊雅逸的背影给景舞。

    “阿绎,如果他喜欢承画,你不难过吗?”展兮这句话问的认真,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般。

    “我为什么要难过?”

    “好,我给你药。”

    “什么?”景舞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淡然出尘的脸上满是讶异。

    “我帮你,但你必须让我知道,你要逃到哪里去。”

    “一言为定。”

    叶庭深,她不喜欢你,至少现在不。我想给自己一次机会。

    慕府祠堂。

    “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慕情跪在地上,目光平静如水,“慕情知错,请父亲责罚。”

    “我问你昨天晚上去哪了!”慕苍气的眼珠子都要迸出来,当年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状元郎如今只剩下戾气。

    “慕情知错,请父亲责罚。”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说就一直跪着 !”

    “慕情知错,请父亲责罚。”

    “混账东西!”慕尚书怒气冲冲地出了祠堂。

    “让她跪着!谁也不许送饭!”慕苍命人锁上祠堂大门,显然已经气的忘了祠堂里边还有一个人。

    “父亲,情儿她一向有分寸,念在初犯就饶她一次吧。”慕情的哥哥慕耀阳一听说消息,就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脸上仍是一如既往的病色。

    “初犯?一个女儿家夜不归宿,她还想犯几次?!”

    “父亲......咳......咳咳......”慕耀阳话未完便猛咳了起来。

    “不用替她求情,你看她那个样子,有一丝一毫要认错的样子吗?!既然如此,就让她跪到知道自己错在哪了。谁要是敢帮她,我一起罚!”慕苍看了一眼慕耀阳,一甩袖子离开了。

    祠堂内,跪着的不只慕情一人。还有慕情和慕耀阳的母亲,慕苍的夫人谢颜。

    自慕情懂事以来,母亲就日日都在祠堂,一串佛珠,数了半生,还大有要数尽余生的趋势。

    身着华衣,却常伴青灯。冰冷的,无言的,没有笑容的,这就是慕情对母亲的所有的认知。

    如今跪在这里,看着那拿着佛珠,青丝成白发,依然可见当年风华的人,慕情忽然不那么伤心自己有这样一个母亲了。

    无路可走时,此心难安时,祈求是惟一的办法。

    “从我记事起,我的母亲就与别人的不同。”慕情声音沙哑的开口。

    “她不言语,从不抱我和哥哥,从来都不笑。”

第二十章 醋意翻天

    “母亲,放下心结吧,情儿不忍心看你一直这样挣扎。”

    谢颜停下手里转动佛珠的动作,睁开了眼睛,“我本以为,你会恨我怨我的。”

    “怨过的,小时候总会想,为什么我会有这样一个自私的母亲。后来渐渐长大才明白,如果可以在这繁华尘世举杯长笑,谁愿意守着古佛青灯生不如死,不过没有选择罢了。我开始不忍心,不忍心看你日日折磨自己。母亲,我不知道你与父亲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放下吧,就当情儿求你了。”

    “你与叶庭深无缘。”

    “人都说劝人容易劝己难,母亲,你既看的这样清楚,为什么就是看不开自己的事。”

    回答慕情的是寂静,谢颜复又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良久,谢颜起身,“开门。”

    一听是夫人的声音,小厮不敢迟疑,立马开了门。这夫人虽多年不理家事,丞相却尊重的很,因此府上从没人敢怠慢她。

    “起来吧。”谢颜看向慕情,这个女儿像极了自己,太死心眼,即使无路可走也不回头。

    “没有父亲的命令,慕情不会起来的。” 母亲,你似乎很排斥父亲,既如此,就不必为了如此小的一件事与他言语。

    谢颜不再多劝,提起重重的华丽衣摆,一步一步地离开。慕情,你还太小,不明白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多么绝望,你为他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多余,如今你甘愿为他在这里受罚,终有一日会明白,这行为有多可笑。

    没过多久,慕耀阳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将食盒放在慕情旁边,自己也坐了下来。

    “哥,这房间常年阴暗,湿气很重,你别坐在这里了,快回去吧。”哥哥身体本来就不好,万一伤风了可如何是好,慕情很担心。

    “饿了吧,快吃点东西。父亲也只是太担心你,一时生气罢了。”慕耀阳边说边打开了食盒,都是慕情爱吃的菜。

    “我知道,哥,我会吃的,你快回房去吧。”

    “待会儿我去把父亲找来,你好好与他认个错,你也说了这里潮,你跪在这里让我如何放心。”

    “我知道了哥,你快回去吧。”

    “好。”知道妹妹担心自己,慕耀阳只好离开。

    慕耀阳只恨自己虽为尚书之子,手中却半点权利也无,一副病躯,什么都不能做。

    看着哥哥离开,慕情心下百感交集。担心?父亲如何会担心自己?如果真的担心,凭他的实力,怎么会一个晚上都查不出自己的女儿在哪里?只有一个原因,他根本就不想找。他生气,是因为怕自己丢了他的人。

    络阁上。

    “来吧,以后要再一起练剑怕是机会不多。”展兮拿起云涌剑,看向景舞。

    阁楼上一蓝一白身影交替,剑法如行云流水,远远看去,像一幅舞动的画,没有鲜明的色彩,却勾人心魄,令人不忍打破这美好的画面。

    来接景舞回宫的叶庭深脸上神色不明,眼中的冰浓郁的化不开。冷是他一贯给人的感觉,可这样极富危险气息,只有在战场上才出现过。

    景舞只觉腰间一紧,就落入了一个怀抱,已经不需要回头看,只凭感觉,景舞就知道是叶庭深。

    “放开,不是你介入我就赢了。”景舞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的处境,摆出还要继续的架势。

    “好大的口气,那是小爷让你。好了,避免你输得太惨,今天就先到这里。”展兮反手收剑,怎一个潇洒了得。

    “叶兄是来接送她回宫的吧,阿绎闹腾的很,就麻烦你照顾她了。”展兮看着景舞腰间的手,宣战。

    “你这是打不过我,刻意诋毁吗?”景舞听的就不是很开心了,想上前却被叶庭深缚住。

    “放开。”景舞恼的回头去看叶庭深,不知为何,叶庭深的情绪明明控制的很好,景舞却很轻易地就感受到了他在生气。

    不知哪位英雄有如此胆量,居然敢惹叶庭深?景舞不禁佩服的五体投地。

    看到景舞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罢了,与她计较什么。叶庭深整个人明显缓和了下来,但这只是针对景舞。凉凉地看向展兮,“多谢你这么多年一直替我照顾小舞,如今我回来了,以后她练剑的事就不劳烦你了。”然后拉着景舞离开。

    叶庭深,别怪我,我不想一辈子后悔,阁楼上的少年看着那远去的一双人影,双拳渐渐收紧。在感情里,谁又能说,他错了呢?

    他在胡说八道什么......恩?他肯教我武功?景舞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自己的武功不弱,可刚刚不知不觉就被他近了身,可见他的武功名不虚传,比展兮这家伙应该要靠谱的多。

    “你是说,你会教我武功?”景舞怕自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放心地再问一遍。

    “你想学的话。”

    “一言为定。”

    看着景舞眼睛由于开心而亮晶晶的,叶庭深心底的最后一丝怒气也没有了。明明是个女儿家,又是堂堂公主,怎么就那么喜欢刀剑这些东西呢?

    “你不用再送我,现在到了宫门口,父皇只要知道我是和你一起出去的就好。”,

    “还有......”景舞停顿了一下,看着叶庭深拉着自己的手。

    “你既有喜欢的姑娘,就要谨言慎行,与别的姑娘离远一点,不要叫她伤心。我已经说了就算我将来是你的夫人,我们也完全可以当对方不存在,我绝不会干涉你的。虽然因为我父皇的圣旨在,你给不了她名分,但起码全心全意上不会委屈她。”景舞这么说着,已经自动脑补叶庭深与承画夫妻情深的场面。

    “我喜欢的姑娘?”

    “昨天在扇湖你不是说了吗?你一直与你喜欢的人在一起。”

    原来她完全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心底的怒气又腾起,想起她那么自然的与展兮在一起的场景,以及展兮忽然转变的态度,难道说,你的心思真的在展兮身上?你这样通透一个女子,但凡肯多费那么一点心思,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心意。叶庭深不语,仿佛赌气一般,明明可以说出口的,此刻却下定决心偏要景舞自己觉察。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景舞觉得自己这次总算说明白了,哪知叶庭深竟仍然拉着自己的手不放,直向凤舞宫走去。

    本来欲发脾气,忽然灵机一动,莫不是他想借机见承画?

第二十一章 风起慕府

    他还真是有够冷,连面对自己喜欢的人都要做出这副默默关心的姿态,只是就这么拉着自己的手,也不怕承画恼?或者说,这铁骨铮铮的将军竟与承画玩起了打情骂俏的游戏,故意让承画吃醋?

    ......

    可见景恪不让景舞看景风给的画本子是多么明智的决定啊!

    好好的一个率真洒脱的姑娘,如今被荼毒的是乱七八糟。

    “承画。”景舞才到凤舞宫门口就喊起了承画。

    “公主。”不得不说,叶庭深的暗卫效率很高,眨眼的功夫就出现了。

    “咳咳......”承画都看到了,叶庭深居然还拉着自己的手,这戏作的有点过了吧?景舞用眼神示意叶庭深放开自己的手。

    看着景舞这么挤眉弄眼的,联系到她刚刚说的话,叶庭深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再被这丫头的行为气几次,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照顾好她。”清冷的声音压住心里的火,对承画说完便离开了。

    还真是有够别扭啊,难道见到承画害羞了?

    “进去吧,承画,你们家将军一直都这么别扭吗?”

    别扭?这种词语怎么会和将军沾上边?

    “承画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你们家将军一见你就这样吗?”

    “承画不明白公主说的是哪样。”

    “就是冷冰冰的吩咐你做这样那样的。”

    “将军寡言,素来如此。”

    笨承画,他吩咐你做事是故意找借口和你说话呢。

    罢了,你们俩的事,你自己慢慢悟吧。

    唉,又回到了宫里。

    宫里的日子对景舞来说总是很难熬,死去活来的在各宫娘娘的拜访中熬过了七八日,景舞觉得人生都灰暗了。

    说来也怪,这七八日景音也没来找她,这母女俩不知道在盘算什么居然盘算这么久。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是先看看展兮的药准备齐全了没。

    “承墨,”景舞放下手中的笔,“你去我二哥府上传个信,说让展管家这两天来我宫里一趟”

    “是。”暗处承墨答了一句就去了。

    花容宫里。

    “娘娘,慕大人说查到太子的踪迹了。”

    “说”

    “虽然没有确切地见到本人,但应该就在将军府。因为,药圣在那儿。”

    “是吗?看来是药圣替他易了容。不过无妨,把将军府的人杀光,他总逃不了。你去告诉慕苍,距离大婚还有二十多天,皇帝也该下旨召太子回宫了,让他务必赶在皇帝下旨之前动手。”

    “是。”

    “母亲,您在与谁说话?”景音进来时,慕苍派来的人刚好离开。

    “你听错了,这屋子里哪有别人?”

    “是吗?”可我刚刚明明听到男人的声音了,景音不相信地又四处看了看。

    “说了没人,你这是不相信母妃的话了吗?”

    “景音不敢。”

    “你来可是为了景舞的婚事?”

    “是,母妃不是说有办法让她离开吗?现在离她大婚已经越来越近了,不知母妃的办法是什么?”

    “你去给她传个话,最难处理的就是叶庭深派在她身边的两个暗卫,让她想办法支开那两个暗卫。”

    “暗卫?她身边竟有暗卫?母亲是如何知道的?”景音大吃一惊。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你只需要告诉她,她要做的就是支开那两个暗卫,然后我会安排你替她嫁过去。”

    “我嫁过去?”

    “这不是你的心愿吗?只要你和叶庭深拜了堂,他就不敢不要你。你父皇这边有我顶着,这是他欠我的。”云妃说着说着竟笑了起来,“这是他们欠我的!”

    “母......母妃,我这就去找景舞。”景音从小到大,母妃总是这样喜怒不定。

    “公主,二公主来了,要见吗?”承画到**给景舞传话。

    看来她们是有办法了......

    “见,去告诉她我马上就来。另外,你去告诉厨房,我今晚想吃冰糖燕窝粥。”

    景舞遣散所有的丫鬟后又特意召回了厨娘,虽然承画的饭做得很好吃,但老这么大材小用,景舞觉得太不尊重叶庭深了。

    “是。”

    “办法倒是有,就看你愿不愿意配合。”景音竟还卖起了关子。

    “说来听听。”

    一盏茶的功夫后,景舞无语扶额,让你代嫁?我不想嫁叶庭深我也不想害他呀。有那功夫我还不如说服承画嫁过去呢,好歹他们两情相悦。还有支开承墨承画?大婚那天叶庭深来迎亲,看不到承墨承画恐怕立马就起疑心。这都是什么蠢点子!

    “你去告诉云妃,让你代嫁太不现实,要支开承墨承画不能在大婚当天实行,只能提前就这么做。在大婚前头,我负责承墨承画,她负责宫里的其它所有暗卫,然后我离开。你要嫁的话就等我走了再去自己求父皇,能不能嫁过去就看你的本事了。”

    “我就知道你见不得我好,你既不想嫁,我代嫁怎么了?!”景音希望破灭,恼羞成怒。

    景舞决定采用迂回战略,循循善诱,“你想啊,我走了,父皇为了弥补叶家,一定会立马再嫁过去一个最优秀的公主,除了你还有别人吗?你为什么不等父皇下旨风风光光嫁到将军府,非要顶着我的名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呢?这岂不是太憋屈了。”

    这么一说就说到了景音的心坎儿里,虽还是一脸不情愿,神色倒缓和了下来。

    “那我回去和母妃商量商量,只是你说要走,可别反悔。”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虽然这臭丫头挺气人,但一直言出必行,景音觉得现在只要想办法送走景舞就好了。

    尚书府书房内。

    “云妃娘娘说,大人越快动手越好,要赶在皇上召太子回京之前。”

    “我知道了。”慕尚书挥挥手示意报信的人下去。

    “任行。”

    “说。”任行吊儿郎当地坐着。

    这副狂妄的样子慕苍看着就来气。

    只是任行是逍遥楼现任阁主帝辞派给云妃的人,***是什么地方,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慕苍要用人就只能受气,动不得也动不起。

    “你安排一下,明晚血洗将军府,一个都不留,务必杀掉太子。他们高手很多,你要花些心思安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谁!”任行发现窗外有人。

    慕情想逃,已来不及。

    “原来是你。”慕苍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无动于衷。

    “父亲,你想做什么?谋反吗?醒醒吧!你是在害自己,害慕府的所有人!”慕情为自己所听到的消息而震惊的浑身颤抖。

    “来人!”

    “大人。”

    “送小姐回房,谁也不许见她,没有我的命令,她不能踏出房门一步。”

    “父亲,你醒醒吧!”

    “带下去!”

第二十二章 骤雨初来

    被禁足的慕情什么都不能做。

    怎么会这样?父亲心术不正自己也有察觉,可万万没想到,已经到了如此地步。父亲怎么就不明白,他是在推慕府走上绝路。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想办法通知叶庭深,他不能有事,太子也绝对不能出事。

    想办法想办法!慕情仍然在发抖,可是能有什么办法?!自己半点武功也无,根本不可能出得了这个屋子。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黎明总是来得这样快,当你拼命祈祷时间慢下来的时候,时间总是匆匆,求什么神都不管用。

    只见少年一身白衣,清风朗月,连照在他身上的晨光都多了几分柔和。完全不同于平日那个不修边幅,在药房里上蹿下跳的展兮。

    景舞还以为自己花了眼,看到一个假展兮。

    “承墨,去给你家将军传个信儿,说我不太喜欢太红的东西,大婚的时候让他别把将军府弄得太扎眼。”

    承墨一个机灵,差点没从房上掉下来,就算想支开我,公主您能找个正常的理由吗?

    “是。”

    “承画,昨儿个林贵人说她那儿有上好的茶叶给我,你现在去取回来吧。”

    ……

    公主您不是不要人家的茶吗?人家巴巴地送上门你看都不看一眼,如今为了支开我也是……

    “是,我这就去取。”

    景舞看了半天,还是不太适应展兮这一本正经,衣冠楚楚的模样。

    “展兮,你脑子被野猪踩了吗?”

    “噗!”展兮刚喝到嘴里的茶全都吐了出来。

    “找事儿是不是?”

    “那你穿成这样做什么?倒让我想起我三哥每有一个心上人时,就像你这样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我这叫风流倜傥!”

    “性质都差不离,药呢?”

    好吧,展兮所有的幻想都破灭。

    “喏,这里。”展兮拿出几个小瓶子。

    景舞伸手去拿却被闪开了。

    “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要去哪里?还有,你打算怎么跟景恪交待?”

    “去哪里还真不好说,我自己都还没想好。至于二哥那边,我会安排好。”想好也不告诉你,你和叶庭深是兄弟,指不定怎么把我出卖了呢。

    “阿绎,我带你走吧。”

    “恩?”

    “我带你走。”展兮盯着景舞,说的无比认真,“我现在可以绕过这宫里所有的眼睛来看你,就能带你走。”

    景舞不想去了解那认真背后的深意,直觉告诉她以后不能和展兮再没轻没重的打闹了。

    “得了吧,那是你一个人,要是带上我,不可能出得了宫。”

    景舞明知以展兮的药和他们俩的武功,逃跑是没问题的,但是,就是不想和展兮一起走,连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也许是心底的直觉,并不想和展兮绑在一起。

    “那你打算怎么做?找云妃帮忙吗?我想的到,叶庭深怎么会想不到,他恐怕早就防着云妃了。”

    “叶庭深这些年不在京里,何况如今他的暗卫不敢撤出将军府太多。云妃这些年得我父皇独宠,势力不会很弱。”景舞此时还完全想不到,云妃的势力不是皇上给的,而是她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

    “好,就算她帮你逃出去,那她也会是在你出宫后第一个杀了你的人,你难道不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不然你以为我要你的药做什么?”

    “我懂你的意思了。”落寞扑面而来,展兮将药放在桌子上,如何抱着希望来,就如何带着失望地走出凤舞宫。

    我懂你的意思了,你宁可担着极大的风险和云妃合作,也不愿跟我走,你是还没有喜欢上叶庭深,可你也不喜欢我。  如今我们在你眼中,都一样是负累。

    “将军,公主说……”承墨实在是很难开口啊。

    “说什么。”叶庭深从一堆文书中抬起头,等着承墨的下文。

    被这漠然的目光看着,承墨实在怕自己一说出来被揍啊......哪有人大婚不用红的,牙一咬心一横!

    “公主说她不喜欢红的,大婚的时候希望将军府不要弄的太扎眼。但属下觉得这是公主为了支开属下随便一说。”

    支开?

    “谁在她那?”

    “展公子。”

    “知道了,你先回去。”

    承墨如释重负。

    从上次在宫里和景舞一别,叶庭深就再也没去看过景舞。

    展兮?叶庭深放下手里的笔,小舞,我们就来赌一次。由你来决定你要不要跟他走,如果你真的跟他走......

    多年以后。(小剧场嘿嘿嘿......)

    景舞躺在叶庭深怀里,“如果我真的跟展兮走了你会怎样?”

    “没有如果。”修长如玉的手轻抚景舞一头黑发。

    “恩?”

    “由你来选择,但结果只能有一个。所以,没有如果。”

    还真是霸道啊!景舞环上叶庭深的腰,偷偷笑了起来。(小剧场完。)

    傍晚的时候,好好的天却突然变了,狂风暴雨突如其来。

    “放我出去!”慕情的声音被淹没在雨声里。

    一向柔声细语的人,此时声音凄厉,门外守着的人也是不忍心。

    “小姐,丞相说了,过了今晚就放你出去,你再忍耐一下。”

    过了今晚?过了今晚就什么都晚了。

    再想想,再想想,一定会有办法的。忽然眼角瞥到角落里的剪子,那是平时修盆景用的。

    拿起剪刀,如果以命相胁的话......或许还有机会。

    都说慕情温柔,可从没人教过她什么事温柔,所谓的温柔不过是她愿意展示给别人看的一面,骨子里是藏不住的极端与固执。

    门忽然被打开,是慕情的母亲谢颜。

    谢颜拿过慕情手里的剪刀,“我便知道你不会放弃,无论如何也是要出去的。”

    “母亲,母亲你帮帮我,慕情从未求过你,这一次就当我求你了,你也知道父亲这是在害人害己对不对?”

    “好孩子,去吧。”

    “谢母亲!”慕情连忙向外跑去。

    “可是夫人,大人说......”门外的侍卫连连叫苦,这下可糟了。

    “照实禀报给他,出了什么事我担着。”谢颜在屋子里坐了下来,她几乎没有来过女儿的闺房。

    慕情还是晚了一步,血腥味弥漫着整个将军府。

第二十三章 倾盆大雨

    “发暗号。”

    刀光剑影中,叶庭深一边不着痕迹地护着景御一边命令江踪。

    这次来的人是受过统一训练的,功夫个个不输府里的暗卫,为保万无一失,必须通知景恪了。

    “尚武,召集所有暗卫去将军府。”景恪放下手中的茶,刚好景风展兮都在,算是大幸。

    不好,府里出事了!

    “承画,回府!”承墨喊完这句就走了。

    “公主,承画先回府一趟。”

    景舞看着这兄妹两个慌里慌张的,难道?

    “一起走!”一定是大哥出事了,不然,将军府不会危急到连这区区两个暗卫都要召回。

    承画本想阻拦,但一想景舞武功比自己还要高出许多,府里现在情势危急,比不得平常,说不定去了还可以帮大忙,就同意了。

    完全没意识到叶庭深要的是她完完全全的保护景舞,任何情况下都要以景舞为先。

    危急关头让景舞犯险,是承画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

    景舞本以为会遇到阻挡,没想出宫出奇的顺利。

    “主子,不行,完全看不出哪个是太子,叶庭深府上暗卫的实力超出了预估,杀不完他府上的人的。”

    “是吗?”任行决定亲自出手,从来就没有逍遥楼杀不掉的人。

    拿起刀直向叶庭深砍了过来,江湖有言,任行的刀,阎王爷的令牌,要你几时死就得几时死。

    感受到背后的杀气,叶庭深眼里寒光一闪,终于等不及了吗?

    “小心!”慕情冲到将军府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叶庭深腹背受敌,想也不想就冲了上去。

    关心则乱,叶庭深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被伤到。

    大雨滂沱,所有人都忙着厮杀,谁会去管一个弱女子,慕情竟就这样扑到了叶庭深背后。

    任行忽然收刀,他从不杀女人小孩儿,但仍是慢了一步。

    眼看刀锋就要划上慕情的背,有人横空一脚踢开任行的刀。

    慕情被一股温柔的力量拉到安全的地方。

    “站在这里不要动。”是景恪。

    自始至终,叶庭深都没有看她一眼。

    不甘心,叶庭深,为了你我不惜牺牲性命!我与你认识在先,你为何如此无情!

    雨声,打斗声,慕情忽然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她此时为救叶庭深受了伤,那么叶庭深会不会......或者为救太子受伤,皇上就欠自己一个人情,那么自己就可以要求......

    爱让人盲目,慕情已经完全忘了,这是慕家在造反。

    大雨与黑夜,血腥与厮杀,让这疯狂的念头不断叫嚣,慕情一步一步走向危险。

    此时因为景恪景风还有展兮的到来,再加上景恪的暗卫,让任行明显处于劣势。

    即便任行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这次计划恐怕要失败了。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叶庭深,他一直以为暗卫绝不会是逍遥楼杀手的对手......

    “操!”展兮暗骂一声。本想用毒,才发现早上为了装逼换了衣服,什么毒药都没带。

    慕情看着叶庭深,一步步迎着刀剑走去。

    有寒光在眼前闪过,慕情闭上眼睛。来吧,或许,就当给我惟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

    没有迎来想象中的疼痛,却听到做梦都会梦到的声音此时紧张不安地喊了一声“小舞!”

    “阿绎!”景恪,展兮,景风齐齐喊到,这里边,还有景御的声音。

    四个人的声音,其他三个都不是太子,那么,任行大喜,很好,找到太子了!大刀阔斧地循着声音的来源砍了过去。

    慕情蓦地睁开眼睛,看到景舞的剑尖有血被雨水冲刷落下。

    那是,景舞的血。

    景舞本来不必受伤,但刀已经几乎砍到了慕情的左肩,按景舞过来的角度,若强行用剑挡开对方的刀,自己的剑势必会使慕情脸部被划伤,景舞只好以手挡开对方的刀,那一刀极重,景舞几乎握不住自己的剑。

    “这么危险,你跑这儿来做什么?!”景舞怒喝,半点武功也无,跑这儿来凑什么热闹!知不知道刚才差点没命!

    “交给你们了。”叶庭深打算放弃与任行缠斗。

    “小伤,我没事!保护好我大哥!”景舞对着叶庭深喊到,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是如此的信任叶庭深,心底潜意识把在乎的人交给他保护。

    展兮欲过来,看到景舞的眼神,被嫉妒吞没了理智,黑夜以及大雨的原因,以为景舞伤的不重就没过来。

    叶庭深犹豫了一下,继续对付任行。

    已经有人看出了慕情和景舞的重要性,只要制住她们两个,就不怕太子不乖乖就擒,景舞这边的情况很不乐观。

    因为右臂的剧痛,景舞出剑慢了不少,又要保护慕情,已经应付的越来越吃力。

    “阿绎,别管我了。”慕情声音里带着哭腔,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别废话,抓紧我!”景舞失血过多,已经头晕眼花的,不想与慕情废话。

    任行明显感觉到叶庭深刚刚应该连五分分功力都没用到,此时招招是杀招,任行根本无还手之力,连挨了好几剑,却都不致命。任行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手下留情?

    “为什么不杀我?”任行是个有疑问就问清楚的好青年,只可惜好青年命不好,跟了云妃。

    “留着你是为了让帝辞亲自收拾你。”

    “你认识我们阁主?”任行大惊,难怪,他的暗卫如此厉害。

    “你快走啊!”慕情大喊,想把景舞拽着的手抽出来,不想成为景舞的累赘。

    这一拉扯,直接导致景舞分心。

    “哧!”有剑没入景舞的左肩,致命的一剑。

    “二哥你快来!我护不了慕情了!”景舞觉得眼前一黑。

    “阿绎!”慕情已经完全蒙了,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

    慕情的声音让其他几个人分了心。

    “撤!”任行大喊,此行已是必败无疑。

    “别追了。”叶庭深喊住府里的暗卫。

    从雨地里将浑身是血的景舞抱起,什么护太子,安天下,她若有事,安这天下有何用!

    看着将军的表情,承画心知闯了大祸。

    展兮的肠子都悔青了,为什么要与她赌气?!想去看看景舞的伤势却被景风拉住了。

    “放手,我去看看她。”

    “你不配,药圣自会为她治伤。刚刚我们几个都被缠住,只有你能过来保护她,你在做什么?”

    展兮无力反驳。

    “还有你,你要死别拉上阿绎。”景风看了眼还坐在地上的慕情,恨不得杀了她。

    “别吵了,阿绎的伤要紧。”景恪将慕情扶起。

    “快去看看她吧。” 看了一眼展兮。

    “二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她,难道你看不出来她是故意的吗?阿绎用命护着你,慕情,你配吗?”

    “你说她,阿绎就能醒了吗?”景恪言语间没了温柔。

    “你先回去吧,阿绎醒了我通知你。”景恪也不知自己该拿出什么样的态度来,此刻也是乱的很。

    “我要在这里等她醒来。”慕情没有动。

第二十四章 命悬一线

    罢了,景恪叹了一口气,如果这样能换你心里好受一些的话。

    今夜所有人都水深火热的,惟有药圣两耳不闻窗外事,正在呼呼大睡。

    “药圣!药圣快起来!”江踪咚咚咚地敲着药圣的门,身上也是血迹斑斑。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只听“砰!”的一声,门被踹开。

    “什么事儿啊......你小子慌里慌张的。大半夜的还让不让老头子睡觉了?”药圣两眼迷离,晕头转向的被江踪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说罢看了江踪一眼,“哎呦喂!你这是怎么了?浑身是血的,快给我瞧瞧。”

    “不是我,需要你救命的是公主。”

    “管他什么公主不公主的,我先给你看看。”

    “您老可别开玩笑了,快跟我去吧!是将军未过门的夫人,太子的妹妹,景舞!”

    “你说什么?”药圣一个机灵,赶快下床。

    “就是庭深这小子很在意的那丫头?”

    “可不是嘛!”

    “她现在在哪,快带我去!”

    “将军的屋子里。”

    江踪才说完,眼前就没了人影。只听得一句,“把我的药箱带上!”

    跑得还真是快啊......

    展兮给景舞上了止血的药,但自己制的药在王府,当下仅有的药太普通,景舞伤势太重,根本无济于事。血还在流,将新换上的衣服又浸透了,额头上不停的冒着虚汗,脸色苍白,毫无生气。

    展兮看到师傅药圣来了,“我回王府一趟取药。”

    展兮的话提醒了景御,“景恪景风,去宫里一趟,别惊动父皇,让太医院把所有能用的药材都送来。”毕竟宫里的药是目前能找到的最齐全也最好的了,看着最宠爱的妹妹命悬一线,还和自己有关,景御心里也是五味陈杂,恨不能以命相换,只要她此时平安健康。

    “小子,你先让一让,老头子我保证还给你一个活蹦乱跳的丫头。”

    叶庭深拉着景舞的手,脸色也不比景舞好到哪里去,景舞的血染红了他的双眼,他竟然让她置于险地,受了伤还孤军奋战,真是该死!

    “她不能有事。”叶庭深红着眼看着药圣。

    “放心吧,老头子有分寸的,你们都先出去。”

    “那他们取回来的药怎么办?”景御沉吟。

    “暂时都用不到,以后再熬给她喝。展兮那小子的药到了,你给我送进来放在外面的桌子上就行。我没说进来就都别进来,切记。”

    叶庭深从来不知道原来害怕可以摧毁一个人,父亲将母亲保护的很好,他无需但心。从小到大,他都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概念,也因此刀枪不入,几乎没有软肋。如今,有一个人,一颦一笑,一哭一闹,都牵动着他的心。

    他现在一步都不想离开景舞,却不得不和景御一起出去。

    门被关上,药圣开始查看景舞的伤口。右臂的伤虽然深可见骨,又被雨水浸泡,但到底是皮外伤。麻烦的是左肩的伤,伤及心肺,行针要万分小心,否则就算治好,以后也怕是会留有病根。看他们一个个紧张兮兮的,药圣虽然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可也怕被打扰,只好让他们都出去。

    过了一个时辰,雨还在下。展兮他们早就把药拿回来了,里边还是没动静。

    “你们放心,有我师傅在,阿绎一定没事的。”展兮不知道是在安慰大家还是在安慰自己。除了景风翻了一个白眼,没人说话。

    站在外边的,没有一个心里不愧疚的。承墨承画此时就跪在叶庭深屋外的院子里,这几个人的眼皮子底下。

    景恪看着雨中跪着的两个人,想起什么似的朝将军府大门走去。

    果然,前院慕情还跪坐在地上。

    “她醒了吗?”看到景恪走出来,慕情欣喜地想要上前询问景舞的情况,却因为跪的太久,又跌了回去。

    “还没有,你先起来吧。”

    “不用,我就在这里等她醒来。”

    “你跪着于她又有什么好处呢?她醒来一定会要见你,到时候你打算就这么见她吗?然后让她知道你与叶庭深的事,知道你是故意要受伤,她是白挨了一刀一剑吗?她现在是不会计较你与叶庭深的事,不会在意你与叶庭深的关系。若有朝一日,她真的不得不嫁到了这将军府,到时候你让她如何自处?而你,喜欢叶庭深却不与她早说,对她藏着掖着,造成今天的局面,你觉得以她的脾气,她会怎样?慕情,她是我妹妹,她如今为你命都要没了,你让我以后如何再护着你......你好自为之。”

    景恪伸手去擦慕情脸上的雨水,将她扶了起来。

    “回去吧,她醒来了我通知你,不要让她看出端倪。”

    “你不问我今天为什么来?”慕情摇摇晃晃站起来,心如死灰。

    “不论你最初为什么来,你来了,就只做了一件事,伤害她。尚武,送慕小姐回府。”雨雾中,景恪的背影越来越远,慕情终于知道什么是哀于心死。

    往事接踵而来,为什么她明白的这样晚。

    慕情遇见叶庭深,是在她十八岁那年,也就是叶庭深封将那一年。

    那天天气很好,风里都是阳光的气息。

    慕情去景恪府上找景舞,半路上却突然人群躁动,你推我挤。乱流中,慕情被推倒在地,有很多人踩过她,她整个人蜷在地上,连一句救命都喊不出来,只听得大家在喊叶家的二公子打了胜仗,班师回朝了。

    慕情以为自己可能就这样被踩死,突然有人拨开了人群将她拉起,那双手冰凉如玉,却让慕情觉得无比安心,好像被这双手拉着,就什么都不用怕。

    “你没事吧。”

    很清冷很平淡的声音,慕情抬头,叶庭深刀刻般的脸就这样印在了她的眼里,心里。

    慕情一直以为,自己这一生也就是接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像所有的官家小姐一样,做政治的牺牲品。那时她不知道,她会遇见一个叫叶庭深的男子。他让她,求而不得,放不下忘不掉。

    “我没事,谢谢你。”慕情突然红了脸。

第二十五章 痴心错付

    看到慕情确实无碍,叶庭深翻身上马。

    “他是谁啊?”慕情慌忙拉住路边的人问道。

    “他你都不知道吗?刚刚平了辽疆的叶相第二子,叶庭深!”

    听说叶相的二儿子从小在军营长大,原来就是他啊,慕情看着那马上的背影看了许久。

    “絮儿,你去看看慕情怎么还没来,是府里有事困住了吗?”景舞躺在院中的摇椅上,阳光透过合欢树的缝隙在她的白衣上洒下星星点点,精致的脸此刻正睡眼惺忪。她都等的睡着了,慕情怎么还不来?

    “不用看了,我来了。”

    慕情刚好走到院外,听见景舞懒洋洋的声音。

    “怎么才来?还有你这衣服是怎么了?”

    慕情的裙摆上有许多脚印,尽管刚刚处理了一下,还是很明显。

    “没什么,刚刚跌了一跤,还好快到王府门口了,不然今儿我可要丢大人了。”平日偏宁静的声音此刻多了几分欢喜。

    “我说你这摔了一跤还这么高兴?还有你要怎么摔才能把这脚印摔到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去找他。”景舞拈下一朵落在肩上的合欢花,扔在地上。

    “没有,你想什么呢,只是现在,恐怕要借用你的衣服了。”慕情坐到景舞身旁,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衣服,看着看着,竟又抿住嘴呆呆地笑了起来,自己的手上,似乎还有他的余温呢。

    “完了,魔怔了。只是我的衣服都是白色的。没有你喜欢的浅蓝色,而且估计会有点小,你先将就一下……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彼时景舞十五岁。

    “算了。絮儿你先去备好衣服吧。”

    雨还在下,慕情踉踉跄跄地走着, 原来错误从这里就开始了,她一直以为那个日子是光,原来是黑暗的开始。如果她没只顾着沉浸在喜悦里,肯与景舞说上一说,哪怕只是提起叶庭深的名字……

    没有如果。

    从那天,慕情开始绣嫁衣,满心欢喜的,认真的,一心一意的。

    只是命运弄人,她还没有机会好好的让叶庭深认识她,记住她,就听说叶家的二公子封了将军,被派到西北。

    慕情知道消息时,离叶庭深出发已经只剩一天。他这一去军营,不知要多久,自己……想了又想,慕情决定见叶庭深一面。

    那时叶庭深还没有搬到将军府,慕情在丞相府外徘徊了好久,终是不愿就这样与他错过。

    “麻烦帮我通传,说尚书府的人求见叶庭深叶将军。”

    那是多么天真的年纪啊!以为曲有误周郎顾,怎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叶庭深正在凉亭下棋,自博自弈。

    慕情记得那天他穿了深蓝色的袍子,只是在那里坐着就将一切都变得恬淡自然,周围的空气都让人就觉得冰凉沁脾。正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世间,再没人比得上他。

    感受到有人进来,叶庭深微微抬眼,又垂下眸子盯着棋盘。

    “慕情见过叶将军,不知将军可还记得我?”

    慕情手心都是汗,淡然的水墨画一般的他就在眼前,却仿佛很远很远,让她一点儿也靠近不得。他并不严肃,却无端让人觉得冰冷。

    叶庭深放下手中的棋子,“记得。”

    原来,原来他还记得她!那有没有可能……

    慕情不知,叶庭深过目不忘。

    “慕情有幸得将军相救,当时情况慌乱,没来得及道谢,心下不安,总想着能当面认真道谢一次。”

    “我记得你谢过了。”叶庭深依然看着棋盘,表情没有任何波动。

    慕情何其聪明,不是看不出来叶庭深的冷淡。只是想着,像他这样的人,清冷是一贯的姿态,对谁都是如此。直到后来……原来,他也会笑,也会那么温柔。也会想要讨喜欢的女孩欢心。

    慕情本就红的脸更红了,鼓足了勇气,“你记得没错,所以我不是来谢谢你的。我听说你要去西北了,我,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我一定会等着你回来!”不敢听叶庭深的回答,转身跑掉了。

    “你这孩子,对待姑娘家怎么能是这种态度……”洛清舒来给儿子送羹汤,恰好看到这一幕。

    “谢谢母亲。”叶庭深端起羹汤,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多好的姑娘啊!再看看儿子这无动于衷的样子,洛清舒不开心了,“你说说你们兄弟俩,一个闷一个冷,成日就知道带兵卫国。你说你哥都多大了,媳妇也没个影儿,还有你,你又是这个样子。”

    听到母亲恨铁不成钢的话,叶庭深不禁好好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母亲,大哥才二十。”

    “二十,二十还小吗?”洛清舒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都怪叶伯闻,先是送你们习武,紧接着就让你们进军营,让我见不到自己儿子也就罢了,现在还说什么娶总要娶自己喜欢的姑娘,军营哪有姑娘?!”叶丞相无端躺枪。

    “我会把您的话带给大哥,让他早日为您找个儿媳。”远在西北的叶庭远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这还差不多,还有你!你自己也抓点儿紧。诶,对了,你觉得初染这个姑娘怎么样?你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你就没什么想法?”洛清舒满怀希望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母亲,她只是我师妹。”

    “木头脑袋!”

    两年来,慕情经常往王府跑,景舞以及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属意景恪。

    事实上她只是无意中撞见景恪在写送往西北的信,知道了太子也在西北。

    “阿绎不知道大哥在西北,别让她担心。”景恪并不防着慕情,尽管知道慕苍心怀不轨。但是,他喜欢的姑娘,他相信。

    不是没察觉到景恪的心思,只是无法回应。

    “景恪,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她多害怕叶庭深不记得她了,如今终于有了机会。

    “尽我所能。”

    “往后你差人去西北送信的时候,能不能也帮我带信过去。”

    “你西北有认识的人?”景恪疑惑。

    “是,帮我带信给叶庭深叶将军。”

    景恪折信的手一怔,“你与他……”

    “我喜欢他。”慕情答的坦荡。

    景恪默了许久,“我知道了,以后你若有信要送他,便拿过来吧。”

    景恪没想到的是,才帮慕情递了信过去,就收到大哥景御的来信,提了叶庭深与景舞的婚事,以及未明大师的预言。

    景御在西北有幸遇见未明大师,放心不下景舞,又想到这丫头也快被指婚,便问了一下。未明大师言:公主一生情路坎坷,注定嫁于将府。若能顺利出嫁,便可免去颠沛流离之苦,否则……

    要不要告诉慕情,成了景恪的难题。罢了,先不惹她伤心,叶庭深从未见过阿绎,也许会改变心意也说不定。至于预言,且行且看吧,世间的将军,不只叶庭深一个,就只说叶家,不也还有一个将军吗?

    为了不让慕情陷到无法自拔,景恪甚至找各种理由不在府里。慕情以为他是因为喜欢自己,所以才不愿意帮自己送信,现在才知道原因。

    是啊!景恪这样一个光明磊落的人,怎么会如此,自己早该想到的。

    不曾想,叶庭深回京,不见,不议,直接在圣前求娶,决心何其明显。

第二十六章 大难不死

    慕情得到消息,慌里慌张的跑来,不得不接受,他们的婚事已是铁板上钉钉。

    在王府里,她再次见到叶庭深,却连话都不敢说的拿着有他们婚约的圣旨跑开;在扇湖,他为景舞系披风,握着景舞的手,她多么不甘,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那天景舞回宫,她不是没去送,人群里,她看着叶庭深那样珍惜的看着景舞,他是多冷的人啊,那样亲昵的动作,眼里是她做梦都不敢奢望的宠溺,仿佛故意昭告天下,叶庭深喜欢景舞。慕情在茫茫人海中,再也无法上前一步。

    不甘心,不愿意放弃,景舞说了不喜欢他的,如果,如果他也是被逼的呢?是不是就还有机会。人潮散去,慕情还待在原地。不行,不是这样的,她一定要去问清楚,她不信叶庭深就一点都不喜欢她。两年,整整两年,自己都在等他,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两年前,丞相府,我说我会等你回来的。”

    她站在他面前,紧张,无助,孤注一掷。

    “我不记得我承诺过你什么。”

    她努力的想看清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个眼神,可是,什么变化都没有。

    “那你喜欢阿绎吗?是真的想娶她吗?还是......”

    “与你无干,只是你既是她的姐妹,以后不要再做出这样没有分寸的事。”

    他说的,是自己瞒着景舞私下见他吗?慕情无力的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厢情愿,飞蛾扑火。

    有泪要从眼角滑落,慕情看了看天,拼命忍住,“那我写给你的信呢?”

    “原路送回。”

    原来如此,真是可笑!自己怎么会以为他都收下了呢,景恪,是你在保护我对不对?

    尚武跟在后面,这慕府的小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该不是疯了吧?

    “景舞!对不起!”慕情在雨里大喊。

    “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害了你!我不该,我不该的......”慕情嚎啕大哭。

    “行了,你们进来吧!”药圣在屋内一边擦汗,一边朝外边喊道。

    伤口已经被处理好,血也不再流了。

    “怎么样了?”叶庭深艰难开口,小心翼翼地抚上景舞的脸。

    “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明天要是能醒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这丫头底子好,只需将养个把月便可痊愈,放心吧,就算不能痊愈,也不会影响你们大婚的。”

    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所幸,她没事。

    “不要这么多人在这儿守着,让这丫头清净些,都跟老头子一起出去吧。”

    “好了,都先回去吧,明日她醒了我派人通知你们。”放下心来,景御看着一个个还都湿哒哒的也不是办法。

    “你们先走,我想陪着她。”叶庭深声音沙哑的开口。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叹了一口气,“走吧。”

    待人都走光后,江踪蹦了出来“将军,您好歹也去换身衣服再来守着公主吧,不然身上湿气这么重,怕是对她也不好。”江踪不愧是暗卫里言语上的翘楚,叶庭深放下景舞的手便去换衣服了。

    半梦半醒间,景舞迷迷糊糊感受到有人拉着自己的手,冰冰凉的,好舒服,忍不住想握住更多。

    “你醒了?”感受到景舞的手动了动,叶庭深满脸紧张地看着景舞。

    谁在说话?声音好熟悉啊,景舞决定睁眼看看。

    哦,原来是叶冰山,只是眼下这是什么情况?自己在哪里?景舞意识还未完全清醒,反应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受伤了,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叶庭深。”

    “我在。”

    景舞开口才发现嗓子好干。本想问有没有人受伤,到嘴边硬生生改成了“我想喝水。”

    看着叶庭深端过来的水,景舞本想伸手去将接,结果没伸起来,只感受到一阵剧痛,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要动!”

    “哦。”不动就不动,这么凶做什么......

    慢慢将景舞扶起靠着自己,然后将碗端到景舞嘴前。

    “笑什么?”伤成这样居然还有心情笑。

    “叶庭深,你是在喂小狗吗?”景舞喝完水,觉得现在这样实在很滑稽。

    “你乖一点,还要喝吗?”能与自己开玩笑,看来伤是确实不会危及性命了。

    “不了,”景舞摇了摇头,“慕情没事吧?他们都有没有伤到?”

    “大家都很好,你专心养伤,不许想这许多。”

    “真的吗?你没骗我吧?”连景舞都没察觉到,她这是在和叶庭深撒娇。

    “没有,你饿不饿?”

    “有点儿,不过我想先见大哥一面。”

    “先吃饭,我派人去通知他。”

    “唔......也行。”

    “你再休息一会儿,我让人去厨房传膳。”叶庭深小心翼翼地将景舞放下,帮她盖上被子。

    吱呀~

    门被推开,大雨初歇,承墨承画还在院中跪着,映入叶庭深眼中的,还有展兮。衣服还是昨晚的衣服,上面血迹斑斑,看来是一直在门外守着。

    “江踪。”

    “将军。”

    “去王府通知他们,公主醒了。”

    “她醒了?”在走廊上坐着打盹儿的展兮猛地惊醒。

    “恩。”

    “我去看看她。”

    “不必了......”已经一只脚迈进门槛的展兮又退了回来。“她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喃喃自语。

    “她醒了怕是会饿,她现在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另外,她的胃一直都不好,是小时候在宫里饿出来的,再调养一两年就能大好了,只是她现在不在王府,我不能再看着她了,我会把膳方写好送过来。还有,她生病的时候就会特别粘人,你要多点耐心......”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记住她是我的夫人,进去看看吧。”叶庭深打断展兮的话,说罢便叫张伯去传膳,自始至终没有理会院中跪着的承墨承画。

    展兮在门口站了良久,选择离开。阿绎,我不配再守着你。

    “大哥,你如今不易容没问题吗?”经过昨晚的事景舞很担心景御,看到他如今以真面目示人,实在不是很放心。

    “傻丫头,父皇今早已下旨昭告天下,将太子从皇陵召回,过不了几天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出现在京城了。那些刺客此次失利,伤亡极重,应该不会再来。”

    “那就好。对了,那些刺客是谁的人?竟有胆子闯叶庭深的府邸。”

    “你啊,才刚醒来就忧国忧民的。”屋里传来景风调侃的声音。

    “二哥三哥,你们来了。”景舞回头去看,只见景恪景风收到消息也赶了过来,自己受伤,倒连累的他们都不得安生。

第二十七章 某风卖妹

    “你啊,就是太逞能。”景风拿着扇子在景舞头上轻敲了一下。

    “大哥你看他,你不在的日子里他就是这么欺负我的。”

    “你们两个,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老样子。景恪,这些年苦了你了。”景御看着这对活宝,突然很心疼自己的二弟。

    景恪温柔的笑了笑,“无妨,如今总算大哥你回来了。”

    哼!二哥这是急着甩包袱呢  ......景舞气鼓鼓的瞪着景恪。

    叶庭深在一旁看着景舞能生龙活虎的打闹,彻底放下心来。

    “好了,你才刚醒来,还是要多休息。以后日日都能相见,也不急于这一时。”景御吩咐景舞好好休息,带着其他人走了出去。

    “喂,妹夫,你不会一直让他们俩在这儿跪着吧......”景风拿扇子指着院中两个脸色苍白的人,啧啧啧.......

    自从在王府前面叶庭深叫了他一句三哥,这厮就一直执着于口头上占便宜。

    “你们先去书房等我。”叶庭深对着景风景恪景御说道。

    “无论如何,阿绎如今醒了,他们也是护你心切。”是景恪的声音。

    “恩。”叶庭深点头回应。

    “可知错哪了?”叶庭深走到承墨承画面前。

    “我们不该让公主知道昨晚的事,不该带她来这里。”承画已是面色苍白,承墨木讷,不善言辞,只能由她这个妹妹来开口了。

    “继续跪着吧。”转身离去。

    叶庭深书房里。

    “昨天来的不像是慕苍的人,他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势力,那些人是江湖上的,武功也都很高,慕苍做不到这一点。”景恪微微皱眉。

    “逍遥楼的人。我一直防着慕苍,没想到他能遣的动逍遥楼。”叶庭深与他们交手之间,已然猜出刺客身份。

    “逍遥楼?江湖不是传言他们不和朝廷有沾染的吗?到底是谁能请的动他们卖命,还违背原则?”景风很是不解。

    “对,昨晚应该抓住他们问个清楚的,后来你为什么不让追?”景恪看着叶庭深,不是很赞同他的做法。

    “没用的,即便抓住,也只是空有一具尸体,问不出什么的。帝辞的烂摊子,让他自己收拾。”叶庭深不禁冷笑,自己这个师兄如今是连自己的人都管不了了吗?

    “帝辞是逍遥楼现任阁主,万一他改了规矩呢?你怎么确定他们是未经的帝辞授意私自动手的?”景风显然还是不赞同。

    “庭深和帝辞都师从上一任逍遥楼阁主曲流灼,是师兄弟,他们互相了解,应该不会猜错。”景御还是很相信叶庭深的判断的。

    “看不出来啊妹夫,你和逍遥楼还有这渊源。”景风拿着自己的破扇子晃啊晃。

    “我会给他去信问清缘由,眼下还是没有抓住慕苍的把柄,要除掉他很难。昨天慕情来,应该是来通风报信的,也就是说慕情是证人。”没有理会景风的调侃,叶庭深看着景恪。

    “让她自己决断,她不开口,谁也不许提起此事。”景恪嘴上说不护着慕情,其实如何做得到呢?

    即便景恪不开口,另外三个男人也早有此意,如何能让自己的兄弟为难。

    早上景恪派人通知慕情景舞醒了,却又让她暂时先别来,她如今需要的是静一静,否则现在见面,万一情绪控制不好,被景舞看出端倪,对她对景舞都不好。

    却说慕情昨夜跌跌撞撞回到家里,又被慕苍派人看了起来。

    “你到底有没有告诉他们是我派的人?”慕苍一巴掌打了过去,慕情的嘴角有血流出。那么多刺客,那样打打杀杀的环境,她手无缚鸡之力都没受伤,如今却被自己的父亲打到出血,还真是讽刺啊......

    “没有。”慕情的身影晃了晃又稳住。

    “那你与他们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说。”

    慕苍的神情缓和下来,这丫头总算有点良心。

    “只是我什么都不说,父亲以为他们就不知道是你干的了吗?父亲,这尚书府离没落不远了。”慕情擦掉嘴角的血,冷笑道。

    “如果你现在就去跟皇上负荆请罪,除了你自己,尚书府其他人的命或许还能保住。”

    “混账东西!”慕苍一脚踹了过去。

    “父亲你醒醒吧!你何时见过冬天下暴雨?你这是在逆天啊!”

    “给我好好看着她!”

    窗外雨打梅花落,慕情倒在地上,很久都没有起来。

    “贵妃,宫外来消息说,失败了。”

    “废物!”云妃大怒,这是他们惟一的机会了,就这样被慕苍浪费掉!

    “只是......”

    “只是什么!”

    “三公主受了重伤,可能,命不久矣。”

    “蠢货!重伤有什么用!只要药圣那老家伙在,她就和没受伤是一样的!”

    “听说他们是想先干掉药圣的,只是一直没找到人。”

    “一群草包,滚下去!”

    “是。”

    将军府这边却是另一番景象。

    “咳咳,妹夫,我有一个阿绎的小秘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呢?”某风在大家都散了之后,还赖在叶庭深的书房。

    “你想要什么?”

    “痛快!那个,你能不能带我见见帝辞?你也知道,这逍遥楼的阁主历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我这不是好奇嘛......你这师兄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啊......”被叶庭深看着,景风的声音越来越小。

    “可以。”

    成了!某风窃喜,“那么这个小秘密呢,就是阿绎生病的时候不喜欢一个人待着。你知道的嘛,她从小在宫里,父皇又那样,她就是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实不是很有安全感,如今又受了伤不能动武,多多少少心里会害怕......”

    “喂喂喂!你别这么看着我,又不是我害的!”景风实在是被冻的受不了了。

    “我可是告诉你了,你自己把握机会哈!”秒遁。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景风这个万年坑妹的哥哥,轻而易举就出卖了景舞。

    “你把你的公文都搬来这边做什么?”景舞看着小厮把叶庭深书房的小厮移到自己睡的房间里很是疑惑。

    “这里光线好。”

    光线好......吗?不管了,反正这冰块也在这里,自己就不担心有刺客突然进来了。

    灯火慢慢亮起,一天过去了,景舞在床上躺的实在无聊,就开始想东想西。

    “叶庭深,你老实告诉我,展兮和慕情是不是受伤了?”

    这个丫头,盯着自己看这么半天,就只想到关心别人吗?

    “没有。”叶庭深头也不抬的继续批手头的公文。

    “那就奇怪了。他们怎么都不来看我?我没惹到他俩吧......”景舞认真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

    不忍心看景舞纠结的眉头,“慕情受了凉,有些伤风,不方便来看你。展兮忙着制药,你也知道你这伤很重,他不敢马虎。”某冰山面不改色的撒谎。

    “这样啊,对了,那昨天晚上慕情怎么会在你的府上?”

    就知道她没这么好糊弄。

第二十八章 共处一室

    “不清楚,她和你二哥一起来的。”转移话题,将问题抛给景恪。

    “二哥?二哥怎么会让慕情来这么危险的地方,要说是三哥我还觉得靠点谱。好了,不管了,那昨天的刺客你们知道是谁派来的了吗?”景舞潜意识里不想再就慕情为什么在叶庭深府里讨论下去。

    “这些问题你无需考虑,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

    “嘁,要瞒着我就大大方方说你不想告诉我,干嘛做出这一副关心我的样子来......”景舞小声咕哝道。

    叶庭深何等耳力,“不要任性。”

    “怎么不见承画承墨呢?”

    “你找他们做什么?”叶庭深放下手中的笔,看着景舞。

    “我想,能不能让承画陪我一起睡?”

    “恩?”难道是害怕晚上一个人?想起景风说的话,叶庭深心下了然。看来这丫头生了病和平时差的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等下我让张伯安排人在屋里支个塌,有我陪着你,不用害怕。”叶庭深朝景舞走了过来,清俊淡雅的脸上满是笑意。

    “害怕?怎么可能?而且我更不需要你陪。”叶庭深的脸近在眼前,太具有诱惑力,景舞不自觉的别过脸去。

    “小舞,我的武功可比承画好太多。”叶庭深附在景舞耳边,存心要逗弄她。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景舞鼻间,是他身上一贯的水墨香,景舞皮肤本就白皙,此刻如玉的脸上刹那间烧的绯红。

    “你,你离我远一点儿。”

    叶庭深的眼睛里有火光闪过,直起身子,“就这么定了,在你养病期间,我陪着你。”

    “哦。”回答完了景舞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真是色令智!色令智昏!懊恼的想去拍自己的额头,却扯到了右臂的伤口。

    “嘶”倒抽一口凉气。

    “扯到伤口了?我看看。”叶庭深轻柔拉过景舞的手,正打算挽起景舞的袖子。

    “不用了......”景舞欲抽回自己的手。

    “乖一点,别动。”

    额......我是小孩子吗?

    “没有出血,伤口应该没有裂开,以后不要乱动。”轻轻放下景舞的袖子。

    这气氛实在太奇怪了,景舞决定换个话题。

    “你还没有告诉我承墨承画去哪了?你不是说以后就让他们跟着我吗?怎么我醒来就不见他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明天就让他们过来,你不许再操心别人了。晚上想吃什么?”

    好,在你家你说了算。

    “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你平常怎么吃就怎么做吧,不用迁就我,我不怎么挑食。”景舞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确实想不出来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好。”

    叶庭深走了出去,经过昨天的大雨,今晚的月光格外皎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看着几乎要晕过去的承墨承画,“知道错哪了吗?”

    “任何情况下,我们都不该将公主置于险境。”

    “没有下一次,去找药圣拿点儿药,明天照常服侍她。”

    “谢将军。”

    承墨还勉强,承画已经根本站不起来,腿早就没有知觉,此时江踪很有眼色的不等叶庭深吩咐就自己蹦了出来将承画抱走了。

    “唉,原以为你俩领了份好差事,不用再经常打打杀杀了,没想到更惨。嘿!你们说将身边的得力干将派给公主,将军不会觉得可惜吗?”江踪边抱着承画边发表自己的感想。

    “再叨叨叨,下一个跪在那儿的就是你了。”承画翻了个白眼,“还有我说你能不能走快点儿啊,痛啊!”

    “好好好,快点儿快点儿。”

    “张伯,去吩咐厨房,以后景舞的饭就照着这单子上的做。”

    “是。”

    下午展兮派福伯送来厚厚的一摞药膳单,叶庭深大致看了一下,几乎每七天算一个循环,也就是说七天内每顿饭每道菜都是不同的,恐怕小舞自己都没发现展兮一直在调理她的胃。

    真是个棘手的情敌。

    饭后,果然有人在景舞的房间里 ,不,确切地说是在叶庭深的房间里又支了一个塌。唉......怎么感觉和他越来越扯不清了呢?

    “叶庭深,睡那上边你不觉得委屈吗?不如你去其他房间睡吧,你让承画或者随便谁来陪着我都可以了。”

    “小舞既觉得我委屈,那我和你一同睡床上好了。”叶庭深作势要脱衣上床。

    “停停停!那塌一看就不是俗物,做工如此精美,能睡在上面的人得多有福气啊!你快去休息吧。”景舞就奇了怪了,怎么每次自己在他跟前都慌里慌张的,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好像不对,挠心挠肺啊挠心挠肺。

    “晚上有事就喊我,你怕黑吗?”叶庭深替景舞掖了掖被角,打算熄灯又想到不知道这丫头会不会害怕。

    “我夜间能视物。”

    “睡吧。”叶庭深抬手,一阵风扫过,灯火熄灭,躺在了自己的塌上。

    顿了片刻,终究不放心,“你夜能视物这件事,越少人知道约好。”

    这样一个存在,对于两军交战,实在有利,叶庭深不得不担心。

    “恩,这件事就只有我大哥他们还有展兮知道。当然,现在再加一个你。”

    她这是,信任自己的意思吗?叶庭深的唇角微微勾起。

    约莫是白天睡多了,好一会儿景舞还是睡不着,索性扭过头去看叶庭深。

    景舞不禁感叹,老天爷可真是厚待叶庭深啊!就连睡觉都能这么好看。

    只见叶庭深随意躺在榻上,脸朝向景舞,整个人像是以雪山为背景的一幅画,冰冷唯美,让看的人只敢远观,不敢靠近。

    真是的,一个男的长这么举世无双做什么?景舞忍不住腹诽。再说了,我看他做什么?现在最应该想的是要如何逃走。离大婚只剩十多天了,自己伤成这样,麻烦啊......

    感受到脸上的视线移开了,叶庭深缓缓睁开眼睛。

    一夜好眠,景舞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承画。用了药,承画的腿已经完全可以行动自如。

    “承画,将军府的事现在有多少人知道?”

    “凡是有点儿实力的,应该都知道了,毕竟那晚动静很大,瞒不住的。”

    是这样吗?那皇宫里那一位应该也知道了。其实景舞又何尝不知承画所说的,只是不愿相信自己的父皇这样都不会关心自己一下。

    “我现在感觉自己好多了,待会儿你扶我出去走走吧。”景舞呆了好一会儿,对承画吩咐到。

    “展公子的药固然好,公主也不可能恢复这么快,还请忍耐几天。如果实在无聊,承画可以给你找些画本子看。”

    看画本子啊......想在王府的时候,老被二哥管着不许看,现在生病了竟还有这好处?

第二十九章 竹林琐事

    “好啊,有画本子的话,我躺着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能不能在院里支个塌,屋里实在闷。”

    这么冷的天,睡在院子里?这公主还真的是别出心裁啊......

    “如今院子里太冷,恐公主会受凉,对伤口也不好。”

    “无妨,多拿几条毯子出去,我会好好盖着的。”倾城容颜已然冷了几分,很显然不喜欢承画再继续违逆自己的意思。

    “好,我这就去安排。”

    叶庭深府上有一片竹林,此刻景舞在这竹林里听风穿过竹林沙沙作响,瞧着画本子,好不惬意。

    承画的腿却是受不住的,虽然用了药走路没问题,到底还要再养几天,如今在这冷风里吹着,没一会儿就开始隐隐作痛。

    “承画,你抖什么?”景舞还是察觉了不对劲。

    “没什么,可能今日穿的有点少。”

    “是吗?”景舞从头到脚把承画看了一遍。

    “去歇着吧,腿上的伤养好了再来。”

    “公主,承画的伤无碍的。”她是怎么看出我腿受伤了?承画心里诧异。

    “承画,你现在算是我的丫鬟吗?”

    “是。”

    “那你听清楚了,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下面的人违逆我的话,以后我的命令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是,那承画禀告将军这两日先换个人跟着您吧。”

    “去吧。”

    景舞叹了口气,叶庭深这暗卫也是拧的很,不拿身份气势压她她是不会听话的。

    不过片刻功夫,叶庭深本尊便出现了。

    “你怎么来了?”景舞放下手里的话本子。

    “你不喜欢承画跟着,我只好亲自来了。”叶庭深坐到景舞身旁。

    ......你府上难道还缺丫鬟吗?

    “说说吧,她的腿怎么了?不是说没人受伤吗?”喜欢的姑娘受了伤,这厮居然还不理不睬地让她来伺候自己......难道吵架了?一个大男人,心眼居然这么小,生气了就虐待?景舞向叶庭深投过去一个鄙夷的眼神。

    “不要乱想。”一看这丫头的表情,就知道她准没想什么好事。

    “那你说承画的腿到底......”景舞的话说到一半,便顿住了。

    只见一个妇人穿过竹林朝景舞这边款款而来,她身上没有华丽的装饰,身后也没有成群的丫鬟奴才跟着,但仅凭她的容颜,景舞就是能感觉到,这妇人可不是一般的妇人。

    果然,

    “母亲。”叶庭深起身恭恭敬敬的迎了上去。

    景舞终于知道自己的直觉源于哪儿了,她的眉眼和叶庭深好像,原来,这就是母后的挚友,如今的丞相夫人,洛清舒。

    “不用多礼了,我不是来看你,我是来看自己的儿媳的。”洛清舒直接绕过叶庭深,坐到景舞身旁。

    儿媳?

    这突然见长辈的节奏让景舞一时无所适从,因着在二哥府上,倒是见过叶丞相几次,但这丞相夫人还是头一次见,何况性质也是完全不同。

    “不必起身。”打算坐起来的景舞被硬生生按了回去。

    洛清舒心里明白,其实若真论起来位分,自己怕是还要向公主行礼,只是倚着这把年纪,倒难为她有礼了。

    “伤口还疼吗?”

    “劳夫人关心,不疼了。”自己从小到大,身为母后好朋友的洛清舒没出现过一次,即便如此,景舞也毫不怀疑她的真心。

    “你这孩子啊,就是和你母后一样要强。那天晚上的事我都听说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不痛了。”

    “是真的不痛了,是药圣给治的伤。”

    “庭深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让她在外头吹风呢?”洛清舒拉起景舞的手,冰的很。

    “是我自己非要在外面的。”

    “你不用替他说好话,他呀,只知道打打杀杀,哪里懂得照顾人,你以后要多多包容他。”

    只知道打打杀杀?景舞看了看站在一旁风华绝代的人。这样形容叶庭深也太简单粗暴和离谱了吧......夫人你确定我们认识的是同一个人?而且这要说以后的话,恐怕你的这些话要说给承画听。

    洛清舒盯着景舞看了好一会儿,忍了又忍,蓦地转过头去,眼泪抑制不住的留下。太像了,寻儿,你的女儿实在太像你了。刚才远远看过来,只是一个侧脸,洛清舒就觉得像极了,此刻景舞的一颦一笑,都像极了华寻,好像从小一起的姐妹就鲜活地站在自己眼前。

    景舞若无其事地拿起手边的画本子,等洛清舒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叶庭深从未见过母亲哭,即使小时候自己和大哥被送到军营,母亲都没哭过,如今能做的也只是看着,不是所有的伤心都能用安慰来治愈。

    “按道理啊,你该叫我一声清姨。”

    “清姨。”

    景舞这一声,将洛清舒整理好的情绪又击溃了。

    “你可知道你和你的母后很像?”

    “知道。”

    “这些年你父皇对你是不是......”

    “是。”景舞截住洛清舒的话,不想从别人的口中听到父皇对自己不理不睬的事。

    “孩子,别怪他,自你母后走后,连我都不愿相信,不敢见你,何况他呢。”

    景舞握住书的手关节泛白,“我没怪他。”

    如果可以选,我愿以我之命,还你们一个华寻。

    叶庭深站在一旁,将景舞被谈起这个话题时的痛苦看的分明,“母亲不是正在帮大哥物色好的人选吗,可有中意的?”

    “别提了,他看不上眼,我呀,也是白操心。”

    ......

    接下来半个时辰就在叶庭远多么多么挑剔,如何如何伤了一个又一个姑娘的心的故事中度过。

    “母亲,该用午膳了,再不回去,父亲又要等您了。”叶庭深恐再这样下去,景舞会吃不消。

    哪里知道景舞听得津津有味,这叶庭远的情史可比画本子上写的曲折离奇,有意思的多了。

    “清姨中午不留在这里吃饭吗?”

    哪里留得住,才一会儿功夫不见洛清舒,叶伯闻已经急的跳脚了。

    “额,我就不留了,那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又给景舞交待了一大堆如何注意身体的话才火急火燎地离开,也不知道她是急着走还是不急着走。

    “行了,你小子就不用送我了,在这儿陪着景舞吧。”

    “走吧,送你到门口。”

    本想着这小子还算有良心,总算没有有了媳妇儿忘了娘,没一会儿洛清舒就听出这小子送自己的真正用意了。

    “母亲以后若要来看她,还是事先派人过来告诉我一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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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将军为谁笑介绍:
王侯将相之门,享锦衣玉食之福,承骨肉相残之苦。谁又比谁活的更容易?
觥筹交错间,刀光剑影时。
阿绎,原来这就是你,舞剑时有惊鸿之姿的你,远望时宁静茫然的你,被冷落时与世无争的你。这样的一个你,我怎么会放手呢?
叶庭深慢条斯理地帮景舞系玉佩,他离的很近,景舞隐约闻的到淡淡的墨香。修长干净的手指格外温柔,谁能想到,就是这样的一双手。平战事,定天下。
以帝辞的性子,杀戮,才刚刚开始。
帝辞,你不是没有弱点,所以你最好祈祷自己永远不会落入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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