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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命运皇帝     天命所来txt下载     天命所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

    天翻地覆的摘星楼第九层中,整个摘星楼被上下颠倒,嬴玄明和嬴非君这爷俩,看着一个人从那通往第十层的入口中走出,只见那人也看着他们,神情淡定,仿佛如超凡脱俗的仙人般静静等着眼前凡人所提的疑惑。

    “这楼,不能烧。”

    但到最后却还是他开的口。

    “呵呵呵……因为那个贱人?或者说是那个贱妖?”

    嬴非君毒舌说道,眼中的宛如覆上了层寒霜,冰冷至极。

    “她不是贱人,更不是贱妖,她是仙雀儿。”

    他淡淡的说道,平静如故。

    “她不是妖?谁是妖?我是吗?你难道忘了我娘的名字是什么了吗?”

    嬴非君眼中的寒霜没撑多久便开始融化了,但泪光闪烁间却依旧遮掩不住那股滔天的怨恨。

    “任心……”

    他的平静停止了,不,应该是他的平静被打破了,就像平静的湖面上被一颗石子砸出了涟漪,混乱暂时代替了平静地脚步向前推进,但最后还是归于平静,他接着说道:

    “我和你娘说过,你们拦不住我,所以,就此放手吧。”

    嬴非君心中滔天的怨恨都敌不过他一句放手,嬴非君心中的防线迅速崩坏,看着她爹平静的眼神,她如坠到无底深渊,一时沉默。

    但就在此时,嬴玄明一念之差再次堕入了仇恨,于是最佳辅助嬴玄明上线,说道:

    “好一个放手,十年未见,你真以为我死了吗?”

    “孩儿不敢。”

    如果说有谁可以把这无法无天的乱国杀神嬴随天压的死死的话,那么那个人一定就是嬴随天的亲爹嬴玄明了,而原理就是简单的你大爷永远都是你大爷,你亲爹永远都是你亲爹。

    “你有什么不敢?北逐天子三千里,杀其余十一亲王,这天下什么是你还有你不敢的吗?!”

    嬴玄明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什么天下太平,先靠边站。

    但是嬴玄明永不可能知道就这一句话,让得他们祖孙三代的局势开始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嬴非君心中一凉,无神的双眼惊慌的迅速回过神来,不知所措,前所未有的不知所措席卷身处夹缝中的她,每一秒在疯狂的思索中进行的缓慢,直到一句话响起,使她恍然大悟,这是她避不开的因果,于是她在极短的时间内释然,她凭己身足以傲世天下,没有什么债是她不敢还的,无非一死,她的气势陡然突破心中夹缝,自若的看着他们。

    “不是我干的。”

    嬴随天摇摇头,静静的说道。

    “……”

    嬴玄明知道他儿子的性格,他绝不会不承认这样的“丰功伟业”……于是他把目光转向了嬴非君,说道:“是谁干的?”

    “我干的。”

    嬴非君死不悔改,笑着说道,毫不避讳的承认了这项“丰功伟业。”

    “你们都该死……”

    嬴玄明想起了还叫他一声将军的剑北望,身负重伤却还要带着什么都不懂的李家太子,堂堂的狼骑统帅,权倾朝野,又是剑道翘楚风流了半世,到头来却是为了我这张老脸不愿报仇雪恨……

    “但我愿以死相还。”

    嬴非君说着便拔了挎在腰间的长剑,放在如白雪般的颈肩,欲自刎,心中说道:人也见了,这笔糊涂账我自敢偿还……

    一道鲜血在摘星楼第九层的火海中划过。

    不待嬴玄明上前夺剑,嬴非君就香消玉殒,一代女帝就此陨落,年芳仅二八。

    ……

    诺大的恢宏皇宫中,有着一处简洁的佛堂,但里面住着世间最尊贵的女人,同时,她却也是世上最美的女人,因为只有她的美丽能打动杀神如死去般的心。

    此时她盘坐在她的佛前,念着谁也听不懂的经文,手中佛珠突然崩断,她抬起泯去凡尘的眸子,看着她的佛说道:“君儿……”

    嬴玄明看着血泊中的孙女,仇报了,但他为什么又要哭?

    嬴玄明被命运逼到了死角,他年过七十的他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这究竟是为什么?他现在不应该大笑三声后,烧了这摘星楼,绝了世间帝王,赐天下太平吗?!!!

    既然事到如此,只能……去tm的天下太平。

    嬴随天看着眼前喜剧般的悲剧,心中再也不能平静,说道:

    “我能救她。”

    “不要给我说是烧什么破楼,那是我自欺欺人……”

    嬴玄明哭着说道。

    只听嬴随天说了声:

    “仙雀儿,我求你救她。”

    满楼火焰凝聚成一个身影,火焰凝成的身形,张开了一双紫红色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们,冷冷的说道:

    “可她说我是妖。”

    “可她还是个孩子……”

    “老朽嬴玄明求你救她!”

    不待嬴随天说罢,嬴玄明突然对着那道身影跪下,说道。

    嬴玄明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想补救,他不想再有任何一条性命死于这笔糊涂账。

    “小辈,这还轮不到你来称老朽,滚起来,人就是麻烦,说跪就跪,你们不累吗?”

    “只求你能救她。”

    嬴玄明依旧没有起身,像个罪人一样跪着说道,谁能想到昔日杀伐十四国的战神嬴玄明能有今天……

    “你既然不想让她死,那为什么偏要来讨这笔糊涂账?人真是奇怪。”

    千古第一妖仙雀儿幽幽的说道。

    “……”

    嬴玄明和嬴随天皆是不语,只有她自言自语。

    “后悔?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只有代价。”

    “那么你愿意付出代价吗?”

    “当然,这也由不得你。”

    “谁让你后悔了?”

    嬴玄明抬起头来,说道:

    “你究竟要什么?”

    “我要这天下不平,你能给吗?”

    “拿去。”

    嬴玄明毫不犹豫的说道。

    “我还要这天下太平,你能怎么给?”

    “……”

    嬴玄明沉默一会后,接着说道:“我老了。”

    “呵呵呵呵呵……难道战神也怕老吗?”

    她冷笑着说道。

    “我只能给你一半,你救不救?”

    “哦,你能给我那一半?”

    “我能给你天下太平。”

    嬴玄明说道。

    “可以,只要你能活到那个时候就可以,至于那一半就让你孙女来吧。”

第十六章

    “仙雀儿,你当年为什么要成仙?”

    嬴随天看着那一道傲世天下的身影说道。

    摘星楼第九层的火早已熄灭,但天边赤红的火烧云却随风涌动,染得皇都八百里一片血色,楼檐上的风铃此时趁微风响动,十分悦耳,她看着这天下,一双紫红色的瞳孔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淡淡地说道:“因为我从出生时就被人讨厌,然后就有人叫我做仙,但到最后,他们却都叫我妖。”

    此时,八百里皇都仿佛除了那摘星楼上的风铃声,一片寂静。

    “所以,我要杀尽他们。”

    此时八百里皇都才真正像世人展露出它如炼狱般的一面,八百里皇都中无数百姓无一幸存,无数的血汇聚成河,无数的尸体堆砌成山,一个人面无表情的站在尸山血海上仰望着摘星楼上的仙雀儿,她无神的眼中像片深渊一样令人恐怖,她身披古来第一身的女帝龙袍,她的名字叫作嬴非君。

    “她不是叫我妖吗?那我就让她变成妖。”

    “这天下不是想要太平吗?我偏就不给。”

    “这天下人不是想要不太平吗?我偏让他赏了。”

    “让他们都来!这次,我到要看看谁奈我何?!”

    一片火烧云遮住了远去的夕阳,如道涌上长空的血。

    看得仙雀儿如痴如醉,妖异的紫红色瞳孔露出了孩子般陶醉的目光,却又略显悲伤的接着说道:

    “到头来我们却都是这人间的过客,仙也好妖也罢,这人间终究不属于我们。”

    她再将头转向了露出悲伤神情的嬴随天说道:“到不了最后,我一定会死在某个人的手里,成为她的垫脚石。”

    “但到那时,我却依旧希望你能活着见证到这场闹剧的最后。”

    嬴随天痴痴的看着眼前并非美丽的女子,久久不语。

    “因为你是第一个喜欢我的人。”

    仙雀儿骄傲的笑着说道。

    “有你,夫复何求?”

    嬴随天放下了一切,露出一个微笑,说出了这句话。

    被称为千古第一妖的仙雀儿一愣,而后莞尔一笑,说道:“此时你才寻到了真正的长生真正的我。”

    ……

    嬴非君在百姓尸体堆砌的顶峰上静静的看着他们,无神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精光,手中先是用来自刎后是屠尽满城百姓的长剑,被嬴非君一抛。

    带着满城百姓怨气的长剑,忽而刺入名为仙囚的摘星楼第十层,一道缥缈的紫金气飞入云端。

    仙雀儿的紫红色瞳孔中闪烁着嬴非君所做的一切,但表示毫不在乎,邪笑着面对嬴随天说道:

    “如果真有最后,我希望你能对天大叫三声仙雀儿不是妖,这便是我最后想对你说的了,有几个小辈来了,你先进登天阁……”

    仙雀儿一挥手,将嬴随天送进摘星楼第十层登天阁中后孤身立于摘星楼顶,自言自语道:“谁奈我何?!”

    近百道流星自天外而来,划破让仙雀儿陶醉的火烧云,天外飞仙,降临人世,居高临下,其中一仙,浩然说道:“大胆妖雀,昔日念你修行不易,谪你仙囚千年,竟不知悔改,一错再错,屠戮百姓无数,今已罪无可恕,当死!”

    “哈哈哈……修行不易?老娘我十年登仙你说我修行不易?可笑!说我屠的猪狗是百姓?更加可悲!”

    “无需多言,今日吾等必斩妖尔!”

    “谁再说我是妖试试?!”

    千古第一妖仙雀儿傲然冷言,一挥衣袖,竟孤身杀至云端的众仙,众仙变色……

    翻天地覆的摘星楼内,三十万珍宝中,一个衣着朴素的尼姑拾阶而上口中念着谁也听不懂的经文,去寻找她那早已无心的嬴郎……

    嬴非君空洞的眼睛望着天空中景色,神采不知不觉的恢复了大半,又不知所措的看着这如炼狱般的景象,仓皇失措的从那尸山上跌撞而下,哽咽的大喊着:娘……

    嬴非君话音未落,一个白眉飘飘的老仙人突然将她弄晕了过去,说了声罪过心中说道:此时顿入江湖才是,而那老道士便是数百年前还天下太平的赵逍遥赵仙人……

    ……

    嬴玄明一人一骑狂奔到临西王李纳兰的仓促而走的车队前,李纳兰那个怂货到最后居然没敢进城,但这也让他如踩狗屎运般躲过一劫……

    嬴玄明对着车内的李纳兰大声说道:“李纳兰!回去以后拥太子李忘为帝,可保你一世平安。”

    说罢便一骑绝尘朝西北方而去。

    不待那临西王李纳兰回话,小孩太子李忘大声的回应问道:“臭牛鼻子那你去哪?!”

    我啊?去为某些人寻太平……

    先一停这快成玄幻的庙堂,再来说说还算正常的江湖。

    昔日江湖的正邪大战落幕后,诸侯割据再次兴起,天下大乱在即,期间由赵仙人的三千弟子依仗着赵仙人传下的仙术三百曾创诸多门派,不过当时门派一说并不兴起,天下能人以江湖为家,称侠名客,行侠仗义,只认当年的有仙道观为正统教,而其余各立门户的赵仙人弟子却一直都被认为旁门左道,而邪教的分化也大多由这些小门小派的兴起和与正统教产生的大量矛盾导致。

    而其中最甚者,则是被称为天下第二剑的落雪山庄,而天下第一剑当然是被称为正统教的有仙道观中的剑字门,传言当年西北狼骑左狼统领剑北望便是从这今时落魄的剑字门出身,虽然剑北望死的很惨,但是他身受重伤之时却依旧一剑斩断那剑痴费驰所持佩剑,可见天下第一的名头不是瞎吹出来的,但那天下第二也不是什么吃素的野生动物,而是一柄拿人血浇灌铸出的凶器,作为邪教主力,鬼知道他们干过什么惨绝人寰的破事……

    言归正传,现在落雪山庄虽然也不比从前邪教之首的风光,但是,最近却有兴盛的势头,因为在庙堂群龙无首的情况下一些旧江湖的某些势力开始接过昔日诸侯割据天下的权柄,天下大乱乱到最后又回到了开始,冰封的江湖将被战争的火融化……

第十七章

    飞仙峰上,一个人大梦初醒,他做了一个这辈子也忘不掉地梦,只因为这梦里面有一个名叫雪听雨的女子,他眼角划落的一滴泪,倒映起她笑起来的身影……

    梦中,一脸正气的赵问道望着遍天下的烽火狼烟,十分蛋疼地说道:

    “有没有搞错,这是要玩死我啊……”

    就在赵问道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喂,小子,你混那的啊?”

    赵问道转身望去,她是个美丽的姑娘,一身黑袍,桀骜不驯的坐在飞仙峰顶的飞仙石上,像道阳光一般灿烂的笑着,与这飞仙峰下阴暗的遍地狼烟形成鲜明对比。

    赵问道看见她的第一眼便沦陷了,呆在了原地,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在绽放,直到那女子为了缓解尴尬,过来给了他一巴掌后……

    他像是失忆了般傻傻说道:“这是那?”

    “这是飞仙峰。”

    她露出一个看傻子般的目光,但嘴角依旧上扬,心中欢喜说道:走运了,我还没见过傻子呢……

    于是她像关爱智障儿童一样接着说道:“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只见智商下线的赵问道双眼无神的摇摇头……

    “哈哈哈哈,果然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傻子,你记住了,我叫雪听雨,是我天下第二剑客的师傅给我起的,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记住没?”

    她见面容俊俏的赵问道双眼呆滞,像得了玩具的孩子般高兴,在常人面前不得展现的一面,在这个傻子面前不由自主的暴露出起来,那是股无暇的童性,使她整个人都散发着阳光的味道,但又像是让所有人不敢侵犯的神圣,让赵问道断线许久,只顾点头。

    “行了,我刚才听见你说话了,你会说话对不对?”

    她像个话痨般不停的说着。

    赵问道依旧是呆滞的点点头,被动表现出一种傻子的感觉。

    “那你一定有名字对不对?”

    她露出了魔鬼般的笑容,让眼神呆滞的赵问道也不由直冒冷汗。

    不知不觉间,赵问道不语又制造了大把尴尬,于是雪听雨又给了他一巴掌,这一下让他的智商多多少少的上升了点,但这仅让他知道脸红了……

    两两不语,气氛急剧尴尬化。

    “真无趣……”

    雪听雨幽幽说道,然后就一脚把表情“模糊”的赵问道跺下了飞仙峰。

    这个悲痛的故事告诉我们,当一个大老爷们遇到孤男寡女的情况时,一定要……

    注意安全。

    而就在赵问道在落下飞仙峰的那一刻,终于说了一个字:

    “靠!”

    “真是的,这不是会说话吗……”

    雪听雨看着他的身影越落越小,舒展着曼妙的身体,手捏剑决,前身重力一仰,自信满满的掉了下去。

    赵问道此时已经分不清这是梦还是什么了,哪怕再几秒他就被山下的竹林穿成串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望着眼前那个先把他踢下来自己又跳下来的女子,心中万千思绪涌起,但到最后有用的却只有一句:我一定要想办法娶了这个女人……

    “你在想什么?你眼睛有光闪过咯。”

    一柄飞剑出鞘来到雪听雨的脚下,而这时雪听雨已经将赵问道这个大傻子拥入怀中。

    在这美女救狗熊的关键时刻,赵问道这小子不说一句话简直都对不起玉皇大帝,只听他像个娘们一样扭扭捏捏的说道:

    “你可要对我负责……”

    雪听雨一愣,看着怀中脸红的赵傻子,莫名其妙的开始脸红说道:“你是个傻子唉~我想嫁的可是天下第一剑客,可天下第一剑客是我师傅……的死对头就又不想嫁了……”

    赵问道的脸色由红变青再变黑最后又变白,最后一个激灵说道:“我会成为天下第一剑客娶你!”

    雪听雨不由一笑着看怀中赵傻子,心中说道:就你这傻子还想娶我?我早就说过你是我的人了……

    赵问道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场大梦,是个幻境,可还是从一开始就深深陷入,至于到现在他还觉得他去飞仙峰求得不是天下太平的大道,而是求一个邪教女子的芳心……

    因为我相信不论是那个男的,在遇到赵仙人和遇到雪听雨这两种记忆之间,一定会选择后者。

    如果不是,那么这就是你找不到对象的理由。

    “别闹了,你那么傻你走丢了你家人一定很着急吧?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爬上这来的,但是我也不想知道,所以,不要说话,就这样那来回那去吧。”

    雪听雨不想自己的幻想被打破,可她知道现实就是这样,永远不可能和幻想重叠,而更赵问道不是她想象中的傻子,所以,她要趁幻想这美梦没有醒来的时候翩然而去。

    赵问道听完她的话,智商重新上线,炽热的心冷了下来,他和她不过是一场过客,彼此逢场作戏,不论谁和谁都将从相逢走向离别。

    这就是道家的道,其美名曰:自然。

    没人能违背,因为这是信仰。

    但他还是任不住问一句:

    “你要去那?我们还能再见吗?”

    “傻子,你的话太多咯,我可不喜欢这样的傻子。”

    赵问道再也不敢说话了。

    直到雪听雨将他放在山下,他看着那道她御剑的身影消失在云端。

    赵问道久久的看着她消失的远方,智商上线的他意识到,这不过是场大梦,迟早会醒来,可他就是无法自拔,而她将他拥入怀中的时候,更是余温依在。

    “有她,夫复何求……”

    赵问道失神的自言自语道。

    而就在赵问道久久不可自拔的时候,天命的轮盘却依旧以无敌之势向前横推着一切。

    一道声音忽而响起。

    “敢问这位道友可见刚才飞去的邪教妖女?”

    几名御剑的白衣道士洒脱而至,其中一人对着赵问道抱拳说道。

    “见了,往那去了。”

    赵问道一指雪听雨所去相反方向,一脸正气的说道。

    “多谢。”

    几名御剑的白衣道士飘然而去,仙风道骨,惊得竹林间飞叶不止,在赵问道心中埋下了深深的忧虑……

第十八章

    八百里皇都惨遭屠戮,大小黄门官员幸免者甚少,就连女帝嬴非君和未登基的伐西王赢随天也不知所踪,各方大势力虽然蠢蠢欲动,但却失去了矛头所指的方向,这就让他们把目光放到自己的敌对势力上,在谁都不愿做出头鸟的情况下,各地豪阀巨族居然没有一点动静,但暗地里无数信息却又如滔滔的江水般激流勇进。

    虽然那女帝嬴非君登基的时候说过秦失其鹿可天下可逐之类的话,但是谁又敢信?搞不好是个阴谋也难说,所以只能静静的等待机会。

    而这句话对地方上的一些小势力就不一样了,什么义军叛军乱成一麻,各地政治军事也乱成了一锅粥,无数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半吊子读书人怀揣着凌云之志,鼓动大把愣头青去逐鹿天下,但逐到头却又发现基本上都走不出村门口,因为在这个时道惦记皇帝大位的太多了,就在你偷偷密谋去皇都夺大位的时候,你隔壁邻居也在密谋怎么才能做皇帝,就这样往往没出村门口就打响了他们帝王霸业的第一战……

    而就在这天下群龙无首的时侯,江湖,开始水漫江山。

    先是几个小门小派浮出水面,而后几个隐世许久的庞然大物就开始兴风作浪了,消声灭迹许久的正邪两大教,开始组织势力,大有借此天下大乱再一决正邪胜负之意。

    风头正劲的则依旧是这正邪两大剑派。

    传闻落雪山庄的剑痴少主费驰游历数年之后悟出了绝世一剑,有望登剑仙境界。

    而正统教有仙道观中的剑字门中也出了位名叫赵风的少年剑仙,但还并无甚的英雄事迹,所以要比这两者的高低只能等他们的冠世一战。

    再有人言,就是说这正邪两剑注定有一场生死之战了,而且这场正邪两剑的胜负可能直接决定了这场正邪大战的结局……

    ……

    梦左梁神色落魄的走在这片万象嘲讽的乱世之中,在这是个爷们都敢称自己是英雄的时道让他心力憔悴,他心怀大志欲为天下安太平,可那朝那代不是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他现在想想,还不如死在那如人间炼狱的皇都,更何况他都不知自己是怎么出来的,要不然也不会穷成这个熊样……

    就在他怨天尤人的时候,一对夫妻与他擦肩而过,他当然不是被当成狗给虐了,而是……

    “相公,你说你爹娘真的能承认我是他们儿媳吗?”

    “娘子安心,你怀了他们的孙子,他们见了你可巴不得将你当菩萨供着呢。”

    这夫妻正是奇葩的刘天罡和美如画的鱼红衣。

    谁曾想当年白衣绝世的刘大美男子竟成了壮如山贼的庄稼汉……

    而即将见公婆的鱼红衣则一点也不霸道,相反她那股令男子都羡慕的英气也收敛的一干二净,这时展现出来的完完全全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而挺着的大肚子却依旧很煞风景……

    “你以前不是还吹牛说你爹娘是如何如何的生猛,如何如何的暴躁吗?当年为杀仇家连你哥哥都说死就死了,又怎么会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梦左梁听到这立即热泪盈眶,只听他大喊一声:“谁家小孩没爹娘,一碗稀饭三餐肠!”

    刘天罡一愣,说道:“少年自当为自强,斗米岂能令折腰?”

    梦左梁接着说道:“雁过拔毛做笔砚,半壁黄土见文章。”

    刘天罡回过头来,与梦左梁含情脉脉的对视着,完全忽略了一边鱼红衣的感受,齐声说道:“先生说过不少理,无奈没钱建学堂!”

    几句话绕的鱼红衣云里雾里,完全摸不着头脑,但刘天罡和梦左梁这两朵奇葩却早已抱在了一起哭爹喊娘起来,吸引了路上不少人的指指点点。

    从他们哭爹喊娘的话里面可以略知一二缘由,原来在刘天罡小时候,他强势的父母还未吞并仇家,那时的刘天罡连裤子都穿不起,常常挨饿,而就在这时,梦左梁,也就是他发小,就常常陪着他一起挨饿……

    后来,梦左梁考上了进士,进京做官去了,这段苦到家的故事也就渐渐的结束。

    这时梦左梁落难,见了刘天罡自然是热泪盈眶,原因很简单,因为刘天罡他爹娘吞并仇家了,有了一定的资本后,他家就势如破竹般成了这方圆百里最大的豪阀之一,这对梦左梁来说无疑是处好地方,可是梦左梁着实没胆子自己一个人去拜见刘天罡凶神恶煞的父母……

    “阿季,你多年未见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刘天罡小名刘季,梦左梁看着刘天罡沧桑的老脸,若不细看完全看不出这个人才三十岁,给人的感觉完全就是历尽沧桑的不惑之年。

    “左梁啊,你要知道,人啊,总是会变的,而我只不过是娶了个媳妇而已,哦对,娘子,来见过我这兄弟。”

    他们没注意到,他们在对话的时候依旧抱着对方,显得橘里橘气。

    鱼红衣稀里糊涂的看着他们相亲相爱的哥俩,说了句:“见过小叔子……”

    梦左梁终于意识到什么不对了,急忙挣脱刘天罡的怀抱,对鱼红衣恭敬说道:

    “左梁见过嫂嫂。”

    “对了,左梁,你怎么不是在皇都做官吗?怎么又回来了?而且还弄得那么狼狈,怎么搞的?遭小人暗算被贬谪了?”

    刘天罡疑惑的说道。

    梦左梁一愣,随即就开始诉一肚子的苦水……

    “那妖雀脑子不知犯那哪门子病,又把皇都给屠了,而我恰好身有公务没在皇都,这才捡了一条命回来,如今已经是身无分文,所以见了阿季你才热泪盈眶啊!”

    刘天罡一听,那么惨,不如就让爹娘收留他当个客卿,在这个读书盛行的年头能考上进士着实是个难事,没有几把刷子完全没戏啊,更何况他还是我发小,多多少少得给个情面,也显得自己仗义啊。

    刘天罡完全没有听出重点是什么……

    还没有等刘天罡开口,鱼红衣却率先说道:“皇都被屠了?”

    梦左梁点点头,说了声“嗯……”

    刘天罡听到此处如五雷轰顶,轰得他脸都绿了,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升起。

    一边抓起鱼红衣就往回跑,一边对梦左梁说到:“到我家对我爹娘说我想他们,然后他们自然会留下你!”

    这时一队人马从街道两侧从出,挡在了刘天罡和鱼红衣面前,为首的一人居然是个身披铁甲的小姑娘,只见她对刘天罡悠悠说道:

    “少爷,老爷夫人说,如果你不亲口对老爷和夫人说我想你,就把你小时候的那些破事全部告诉少夫人。”

第十九章

    “你明白吗?这是场梦!我只要看着就好!什么事都和我无关,她也不例外……”

    赵问道看着溪水中地自己大喊大叫,像个疯子,还好现在没人,不然又要对他指点一番,再说他有病。

    赵问道最近确实有病,是一种叫相思的病,病因是一见钟情,病源是一个叫雪听雨的女子。

    “她也不例外,都是场梦……”

    他看着在梦中的自己,如疯了般想去找那个叫雪听雨的女子,如疯了般想着她的身影,如疯了般痴恋着她的一颦一笑,像丢了魂一样想着,但他却不敢深入,因为他还有所谓的道,所谓的自然,和心中的天下太平。

    “情不过虚妄,发于心止于心,一念可记,一念可忘……”

    赵问道盘坐在冰冷刺骨的溪水中,他疯疯癫癫的跑了很远,但实在没有找到瀑布一样的地方,只好将就在这小小的溪流中攻克所谓的情关,虽然他一本正经,但还是改变不了他像个沙雕的事实。

    “喂,傻子,你在那干什么?快出来,不怕得类风湿吗?”

    仅一句话,就让赵问道睁开了紧闭着的眼睛,疯魔般手舞足蹈的冲向那个声音的主人,高兴的像个孩子。

    雪听雨被他疯了般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给了他一巴掌,让他冷静下来。

    不待雪听雨说话,赵问道便如痴如醉,自言自语般的说道:“这是一场梦,你信吗?”

    “一场梦?我看你是喝多了吧?快回家吧,怎么一夜不见就由傻变疯了?一定是你忘吃药了,快回去……”

    赵问道突然气息一转,像是智商上线了一般,来到雪听雨的面前,两者离得非常非常近,鼻尖几乎相碰,赵问道看着雪听雨的眼睛,感受着她的呼吸,问心自问,真是一场梦吗……

    雪听雨抬手使出五成功力,一巴掌将他拍飞出去,脸红着说道:

    “你该吃药了。”

    “我不傻,更没疯,我只不过是得了一种病……”

    赵问道像个怨妇般说道。

    “哦……什么病?”

    “相思。”

    赵问道望着她的眼睛,含情脉脉的说道。

    “我?”

    “嗯。”

    雪听雨看着眼前的傻子,她不知所措,她好像被表白的,而且是很委婉的那种,只不过,她真是他能爱的吗?

    她是邪教弟子,而他呢?他是谁?傻子?疯子?路人?还是,正教的阴谋……

    她想起了师傅的话: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包括我在内,特别是正教弟子,可以玩,但断不能爱,你师姐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玩……

    前车之鉴……

    “滚开疯子!”

    雪听雨想到这已经无话可说了,飞剑出鞘就跑了……

    赵问道望着她远去的身影,会心一笑,心中想道:她没有拒绝我。

    而后一撩道袍,又盘坐了溪水中,溪水中两条小鱼悠然而去,这是不是场梦已经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她没有拒绝我。

    赵问道紧握着那一丝一缕的侥幸,任由时间流逝,日月交替,他的心愈发坚硬,像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而却她再也没有来过,他再也没有动过,他怕自己一动,她就会找不到他,她会来的,而且很快,因为有句俗话叫做:女追男,隔层纱。

    一层纱而已,纱,傻,赵问道好像懂了什么……

    “师傅快看,那有个怪人!他坐在溪水中很久了,他会不会小便在里面?!”

    “依为师看,这是多半是种修行。”

    被叫师傅的老道士直接忽略自己徒弟问题的后半段说道。

    一老一小两个道士背剑来到溪流前,对着赵问道指指点点,看他们的服饰是正教剑字门的前辈和小辈。

    而这对师徒的绰号就更有趣了,老的被人称了剑仙一辈子,所以是老剑仙。

    而小的呢,才刚被人称为剑仙,所以是小剑仙。

    这一老一小两位剑仙,来到赵问道身前作了一揖,老剑仙说道:“敢问小友修的是什么道?”

    赵问道许久不语。

    小剑仙见赵问不语,便说道:“小友可是因情所困?”

    赵问道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小孩子懂什么……”

    “师傅,我猜对了吧,这小子光天化日之下坐在溪水里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哎呦!师傅你打我干什么?!莫非是在别人面前丢了面子后恼羞成怒想杀人灭口?!”

    那小剑仙童言无忌的厉害,连自己师傅都敢调侃,那老剑仙不愿意多说什么,更不怕丢人,从腰间掏出柄戒尺就对自己徒弟一顿暴打,打完之后再对赵问道说道:“我见小友天资绝世,故一问所修何道,但见小友如此无聊,不如我授你一剑,也好多些乐趣。”

    “请前辈赐教。”

    “此一剑名为慧。”

    赵问道心中一惊,急忙睁开了眼睛,什么是慧?不就是不傻的意思吗?

    “师傅你怎么都没教过我……”

    只见那老剑仙笑着一手拿戒尺狠狠打在小剑仙头上,另一手拔出背后长剑。

    天地万物如水般流逝,生生死死,更迭不绝,唯有一片青天不变,一尺厚土不染,那便是道,那便是自然。

    生死为虚,相呼以息,更迭起落,七情为据。

    道像这水,以生死流去,以不甘的七情六欲一点一滴的奋力留下痕迹,虽微小,却可穿石,虽柔弱却可决堤。

    这既为情,既万物之所动。

    天地无情,故能载万物有情,你无情可载她有情,你有情可载她无情。

    二者乃常理,故来往不绝,所常说无情有情。

    此二者中,又以无情为慧,有情为愚。

    今授你慧字一剑,当莫负有情。

    “谢前辈,晚辈受教了。”

    赵问道从溪水中起身,抬头望向了万古不变的天空,变化极致为不变,有情到头也不过一个无字。

    “这场梦,我做了。”

    赵问道湿身,一脸正气的对着这场仙人大梦说道。

    一老一小两位剑仙对视一眼,摇头笑了笑后转身就是一个消失。

    留下了一柄长剑,立于原地,上刻情丝二字,赵问道拔起这柄剑,心中默念情丝二字,却修起了无情的慧道……

第二十章

    一家乱七八糟的酒馆中。

    “师傅,我遇到了个傻子,他说他喜欢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杀了他。”

    “你就不能想想再说吗……”

    “忘了他。”

    “这个……”

    “你师姐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额……”

    “你若真喜欢,那就去吧。”

    “师傅……”

    雪听雨看着眼前的风流倜傥的剑魔师傅,十分蛋疼,哦,对,她没蛋,她十分痛经的无言以对。

    不就是谈个恋爱,至于那么严重吗?

    当然不至于,但毕竟有前车之鉴的师姐,这就让她和她师傅很蛋疼了。

    若说这前车之鉴,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想当年,剑魔费羽也是一个玉树临风的地道人,有一日,他喝醉了出酒疯,徘徊街头,那时正立秋,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气由暖转寒,街上人少且来往匆忙,就在这朦胧的小雨中,费羽神奇的看见了一个在襁褓中的婴儿正在自己脚下嚎啕大哭着,他醉眼惺忪,见脚下的婴儿哭的烦人便下意识的喝了口小酒,自言自语道:“小子,你哭什么?”

    “好了,我知道你爹娘不要你了,你很惨,我也像你那么惨过,可最后还不是让我师傅捡了去……别哭了!再哭我就把你扔到九霄云外!”

    “……”

    “我,能捡走你,当你师傅吗?”

    ……

    从那日开始,剑魔费羽就开始了他奶爸,不对,是奶师一样的生活,那个婴儿长大后也不是个男孩,而是个亭亭玉立的女娃。

    因为那天正直立秋,而剑魔他老人家又喝了点小酒,于是那女娃的名字就很尴尬的特别爷们,叫做:

    李酒儿。

    李酒儿对剑道毫无天赋,对此,奶师费羽的态度也无所谓,因为他是剑魔,没有什么能让他所谓,有他在,自己徒弟是个废物又怎样?敢多说一句话,灭你满门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直到一天,他对李酒儿的纵容酿成了大祸。

    不过这对剑魔他老人家来说也算不了什么,只不过是李酒儿和一个正教的嫡系弟子私奔了而已……

    在邪教习以为常的事,但在正教中却弄的风起云涌,那名正教嫡系弟子的父辈祖辈,七大姑八大姨乱七八糟的齐聚一堂后,就开始商议如何从那妖女手中救出自己的宝贝子嗣。

    就因为这点破事,正邪大战差点提前打响,导致正教弟子大规模压境邪教大本营的落雪山庄,正邪两教的冲突一触即发。

    就在剑魔费羽马上就要拔剑砍了对面话痨的千钧一发之际,李酒儿带回了那名正教弟子,的骨灰……

    原来那名正教弟子本身就有绝症,而正教如此兴师动众也不过是想借一个响亮的名头一举灭了日益壮大的邪教而已。

    而李酒儿和他私奔只不过是想带他去一眼,书中四季如春的南海。

    因为只看一眼就回来,所以他们天真的觉得会很快,可李酒儿对剑道一窍不通,御剑也是如此,原本来往一个月的日程,被拖到了三个多月,而那正教弟子在颠簸的路途中依靠着李酒儿安然离世,在这时,他们甚至都没有一起看到远处的海。

    就在邪教人士快听哭了的时候,正教人士却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他们觉得这是骗小孩子的把戏,他们只要血债血偿,他们只想要……

    李酒儿死……

    就在邪教一众,掀桌子翻脸的时候,李酒儿对自己师傅说了几句话后,就给了他们想要的,她自刎了。

    正教弟子得到了满意的结果,尽数归去,而大波邪教弟子却红着眼追到了他们的有仙山的山门……

    从那开始正邪两教矛盾就愈演愈烈,而剑魔费羽那时为什么不拔剑救自己的徒弟,原因很简单,因为她说了:

    “这是我的归宿,为他而死我很高兴。”

    剑魔从那时开始就郁闷了,直到他又喝了点小酒,在一个立冬的雨夜,遇到了襁褓中的雪听雨。

    “如果你真的喜欢他,那就趁着他没有绝症的时候好好在一起,别再找什么归宿了,为师真得不想再捡第三个徒弟了。”

    剑魔他老人家喝着口小酒,幽幽说道。

    “对了,师傅你为什么不让我和师姐跟你姓费?而姓什么李啊雪的?”

    雪听雨注意到了一个很关键的地方,非常不解的问道。

    “因为费这个姓是真的难起名字。”

    剑魔费羽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的吐槽说道。

    “额……”

    “话说回来,如果他敢欺负你,就告诉为师,我保证打死他。”

    费羽一脸凶狠的说道。

    “究竟是谁给你取了个剑魔的外号啊……”

    雪听雨生无可恋的说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的没绝症吧?”

    “除了有那么一点点点点傻以外,应该没别的病吧……”

    雪听雨说到这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不待她师傅吐槽,就接着说道:“师傅,他一直说这是场梦,你说,这真是一场梦吗?”

    剑魔费羽眯起了眼睛,皱起了眉头想了好一会,故作高深说道:

    “他……是怎么知道的?”

    “行了,不要说了,徒儿懂了……”

    雪听雨看着自己智障一样的师傅甚是苦恼。

    而就在雪听雨刚刚起身要走的时候,剑魔费羽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慢着。”

    “师傅还有什么事吗?”

    雪听雨一愣,不解说道。

    “把酒钱帮为师付了呗~”

    “……”

    雪听雨掏出了羞涩的钱袋,看着了满脸笑容的店小二,肉痛的快哭了……

    就在雪听雨又要走的时候,剑魔他老人家又把她喊住,说道:

    “徒儿!”

    “莫非你还想要几个小菜……”

    雪听雨马上就要哭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说,如果这真是场梦也不一定是什么坏事。”

    剑魔他老人家一脸嫌弃的对自己徒儿说道。

    “梦?你不觉得可笑吗?”

    雪听雨不能接受现实的说道。

    “梦中人都觉得梦可笑,但可笑的人大多都是他们。”

    剑魔他老人家露出一种明白一切的笑容,对自己徒儿悠悠说道。

    “如果真是梦,又是谁做,谁醒呢?”

    雪听雨云里雾里也来了句高深莫测的话……

第二十一章

    雪听雨来到那条小溪前,找了许久都没有发现赵问道那个坐在水坑里等他的傻子,她灰心丧气的回到酒馆,问她师傅说道:“师傅,我没有找到他……”

    “他在躲着你?”

    剑魔半醉半醒的说道。

    “极有可能,因为我上次走的时候骂了他一句滚开疯子……”

    “不对,一定是你穿得太黑了他没看见你……”

    一身黑衣的剑魔他老人家一语道破天机,真不愧是剑魔!

    “这可能吗?!”

    雪听雨果断不信,立刻反驳道,但剑魔是何等的高人?不待雪听雨反抗便一把拉了他“娇小”的徒弟醉酒御剑而去。

    来到四季落雪的落雪山庄后,喝多了的费羽在一间杂乱的房间中翻箱倒柜了许久,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了一个覆盖了厚厚一层灰尘的精美箱子,他神情如痴如醉的抚去箱子上的灰尘,自言自语道:“多少年了,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

    “师傅,这是?”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剑魔郑重其事的将那只满是灰尘的精美的箱子塞到雪听雨的手中,自言自语自醉自痴的说道:“想我费羽一辈子没藏过什么东西,那是因为我觉得她不是什么东西,为了送给她这件东西我甚至还在酒馆里做过店小二,可到头来我还是和她擦肩而过了,说不定我真是她做的一场大梦,她醒了便也走了,但这样也好……”

    雪听雨闻言,小心翼翼的打开这只意义非凡的箱子,一件不沾尘埃的白衣展露在她的眼前……

    雪听雨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己的亲师傅,千言万语都难以言喻此时她的心情,这种时候我就不由说一句了,师傅终于懂事了……

    但剑魔却忍不住破坏气氛,说道:

    “记住,在男人面前千万别穿的太黑……”

    雪听雨的脸瞬间就黑了……

    ……

    雪听雨一改常穿着的黑袍模样,她为了他穿了这辈子的第一件白色的衣服,兴高采烈的白衣御剑往有仙山的方向飞去,如仙子落尘的景色,惊叹了许多沿途百姓。

    就在她大模大样的临近仙雾缥缈的有仙山时,几名白衣道士在山中连绵的道观中御剑而起,拦住了她的去路。

    雪听雨并不像她师姐一样是个弱鸡,而是可继承她师傅剑魔称号的女魔头,相当于正邪教中的核心弟子,级别差不多就是现在各大高校中的学霸学神。

    俗称全教希望之一。

    就这样的敌方战力,却大摇大摆的临近自家大本营,简直就是阴谋!

    但是,却又不能表现的太在意,毕竟还是个小辈,太把她当回事到显的我们正教心虚,我们可是正教,怕他邪教弟子作甚?

    于是,正教中的几个长老级别的人物一拍即合,大手一挥让几个能力一般的弟子,像吃了翔一样,来到女魔头雪听雨面前……

    其中为首一人说道:“来者可是邪教雪听雨?”

    “正是在下,诸位有何指教?”

    “……”

    这种情况下……不应该我们问她有何贵干吗?怎么被反问了?我们的开场白有问题?不应该啊……挺完美的……

    现在再问她有何贵干会不会太尴尬了……可以试试……好尴尬……

    “请问贵教中可有一个叫……”

    雪听雨见他们尴尬的面如死水,为了打破尴尬便想问问赵傻子的所在,可是她除了知道他傻以外对他一无所知啊……

    就这样她们一同陷入面如死水的尴尬中。

    几位正教长老见那几位能力一般的弟子能和那女魔女雪听雨僵持那么长时间,不由的欣慰的对那几个智商堪忧的孩子点点微笑,以示鼓励。

    最后那正教的几个娃中有一个心理承受能力较差的终于受不了了,大叫一声:

    “你到说叫啥啊!?”

    就在那几个人觉得要惹怒这女魔头,活着回不去的时候,雪听雨叹了口气,艰难的说了一句话:

    “我也不知道……”

    “大姐,你不知道来干什么啊……”

    “但是我知道他是个傻子……你们这傻子不多吧?”

    几个人眼神可疑的互相对视一眼,叹了口气,其中为首的弟子开始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很抱歉,我们这没有傻子,还请雪姑娘另寻高就。”

    “可我怎么觉得他就在你们这?”

    她什么意思?

    她说我们这盛产傻子吗?

    女魔头就是女魔头,果然没安好心。

    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于是,他们在雪听雨的“折辱”之下拔剑了……

    这段尴尬的对话,成了压垮骡子的最后一根稻草,积怨已久的正邪两教趁着这个十分响亮的名头开战了,正邪大战,从此打响。

    哦,忘了告诉大家了,这场梦,本就是正邪大战的前夕。

    ……

    两教对垒之间,正邪顶尖人物却还都争论着这个傻子的问题,让人哭笑不得,不过,这难道不更像一场悲喜交加的梦吗?

    ……

    当雪听雨再次来到那条被赵问道坐了许久的小溪的时候,那条小溪已经被血染的赤红,那个说相思的男子早已不知所踪。

    她和他的相逢就好像一场梦,不论谁醒谁醉终究会有一个人离去……

    哦?你问我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好,我告诉你,这狗屁不通的道理是什么,这就是天命。

    (狗屁不通=天命)

    她为他穿着那件一尘不染的白衣已经变成了赤红色。

    曾她为了保持那身白衣的纯洁,大战至此,除了报仇外,她不愿主动杀人,因为她怕弄脏这件能让他看见自己的白衣。

    可这太难了,她将自己剑术炼到登峰造极还是很难,她剑走偏锋依旧很难。

    直到她为情登仙,如痴如醉的以那滔天相思登临了几乎无敌于世的剑仙境界。

    血红的情愫染上了她的白衣。

    就在今日,她孤身杀入正教深处,寻不到你便杀到你,这茫茫众生总有一个是你,如果都不是,这众生死尽又何妨?

    在这位情剑仙的面前,这场正邪大战毫无疑问,是剑的天下。

    赵问道在有仙峰顶,握着情丝剑,静等着无情极致后的有情一刹。

    ……

二十二章

    “魔头,你若再敢往前一步,我等定叫你血溅五步!”

    正教数百弟子白衣御剑,趁着今日这萧索的风劲,居高临下,飘飘似仙,其中为首的数位首席弟子之一,对那个一步一杀的红衣女魔头说道。

    “我再说最后一遍,交出那个傻子,不然我屠尽正教。”

    现在的雪听雨很傻,傻到无可救药,傻得就像开始时第一次见到雪听雨的赵问道一样,傻到连把话说清楚都不会,傻到只会用最笨的方法解决问题。

    “死到临头还敢折辱我等!布阵,今日定让这女魔头枭首!”

    数百正教弟子,结五行,演八卦,集天地之雷利,穷万物之攻伐,催此惊仙大阵,将雪听雨团团围住,数百柄飞剑来往之间声势浩荡,引得天雷滚滚,狂风卷地。

    一时天地变色,雪听雨在这惊仙阵中央,闭目持剑,刹那间,数道天雷倾天而下,但区区几道雷霆岂能让剑仙境的她轻易动剑?

    只见,地上百草随风而动,一点寒芒从叶尖处乍现,如千剑破空,霎时间那几道以万钧之势从天而降的天雷瞬间土崩瓦解,化作万千光芒点绽放,阴暗的天空顿时放晴。

    “再起!”

    惊仙大阵转换阵形,由近及远,就在这时,九位正教弟子中的翘楚,离开原本的阵位,与那女魔头拉近距离,引得百千飞剑争鸣舞动,如九条巨大的银龙竞相扑食,呈必杀之势,直指那依旧闭目的雪听雨。

    雪听雨不为所动,一袭红衣猎猎作响,手中长剑依旧未出鞘,山间几片黄叶悄然乘风来到这电光火石的必杀之阵前,后有诗曰:

    不剑惊仙百草动,悠然数叶挡剑龙。

    浩浩荡荡数百剑不敌零落几叶之威,须知,那人还未曾动剑。

    惊仙阵形未散,数百弟子死心不改,阵形再换,这次,他们想玩的是命。

    雪听雨依旧狂妄的连眼睛都没睁开,静候他们可笑的把戏。

    可不待新阵成型,正教中一位背负长刀的白袍老者漫步而来,鹤发苍颜,神态傲居,大手一挥,令数百剑门弟子散阵。

    那雷声大,雨点小的惊仙阵也不故作纠缠,数百人零伤亡的各驾脚底飞剑快速的撤退。

    那苍颜老者也不废话,上来就挑明目的傲然说道:“好年轻的剑仙小儿,不知可挡老夫几刀锋芒?”

    “像你这样的老匹夫自然是一剑一个。”

    雪听雨终于睁开了眼睛,对这个老者拿出了前所未有的重视说道。

    “好后辈,胜我当年狂妄,接刀。”

    老者淡然一笑,背后长刀出鞘,如歌的一刀乍现天下之间。

    “啊呸!明明是你今日狂胜我好不好?还要不要脸?!”

    雪听雨凛然拔剑,只见剑身上刻着慧剑二字后,天地就唯此一剑!

    两者刀剑,如梦幻般碰撞,刹那间,刀已去,剑已来,万籁俱寂,胜负已定。

    “好一柄慧剑,可就不知是砍的谁人的情丝?哈哈哈,后辈,你赢了,那我可怜你!现在回头还不晚,到头来你终究会死于自己的剑下!”

    “切,要不再来一下?”

    这一剑下去雪听雨对那老匹夫的态度有所改观,居然没有喊老匹夫的说道。

    “罢罢罢,老夫还未登临仙境,这起意一刀也只是镜花水月,不过老夫依旧要劝你见好就收,你的道没有好结果,没有必要一定要找到他。”

    那背刀的苍髯老贼见雪听雨沉默了,便继续说道:

    “我正教,不动一兵一卒就可除你自然是好,可我惜才啊,如此年纪的剑仙古往今来恐怕都没几个吧?听我一句劝,放下,可得长生,不放,只会是自取灭亡。”

    “此道不尽要这道如何?无他又要这长生何用?我宁愿当一回无拘无束的傻子,也不愿意当那无一是处的聪明人。谢前辈好意,我,绝不会放下他。”

    雪听雨抱拳说道。

    “为何?”

    那老贼叹了口气说道。

    “因为他太傻了,我怕他找不到回家的路。”

    “像你说的,莫说这没有他,就是这有他,也恐怕早就傻死了。”

    雪听雨想起来那日他说相思的时候,不由莞尔一笑说道:“他不仅傻,偶尔也会有聪明的时候。”

    “去吧,今日正教会为你这个情剑仙破次例,只要你不再杀人就无人再会阻你。”

    “多谢前辈。”

    雪听雨翩然而去。

    那苍颜老贼,身后出现了七个白袍剑者,但脸色却无一不是巨黑无比,其中一人说道:“不该放她,如果你不留后手拦着我等,一刀之下杀她易如反掌,可为何偏偏还要放任这祸患离去?”

    “你瞎了?没看见我们老对头来了?”

    这老贼白了那七人一眼之后。

    一袭黑衣躺着御剑而至,没错,就是躺着,手中还不忘提了坛酒,潇洒至极,清新脱俗,当所有人御剑都是站票的时候,就他是硬卧……

    这么高调,当然是剑魔他老人家的大驾。

    “许久不见,不知,尔等更废否?”

    他是谁?剑魔。

    落雪山庄凭什么能独挑邪教大梁?当然是凭他剑魔举世无双的战力,邪教又是凭什么和正教分庭抗礼的?当然还是凭他战力无双的剑魔。

    想当年,正教里面最能打的几个人趁着剑魔费羽醉成一滩烂泥,企图将剑魔费羽群殴至死,但不料被剑魔费羽醉酒朦胧间一剑反杀,而且还是完虐的那种……

    到现在,嬴非君继承皇位的时候依旧是各大茶楼最火的段子。

    因为正邪两教都没有教主一说,所以各教高手就成了类似聚义堂之类的制度,但说实话,就他们而言(注意:包括正教在内),能动手就绝不会动口,所以这样的制度的办公场所也就成了土匪头子的聚伙喊口号的地方……

    也许,这就是江湖冰封多年的原因。

    “费兄所来有何贵干?”

    那使剑的七人中,为首的一人面如寒霜的说道,活脱脱就像前面那几个菜鸟遇见雪听雨的模样

    而那个苍颜老贼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行了,你们又打不过我,我要真想干点什么你们只有横死的份。我来只不过是想看看我徒弟,你们也知道,我是个讲道理的地道人,她给我定过规矩,没有什么狗屁理由我是不会随便杀人的,所以你们姑且放心,不然你们上次就死绝了。”

    剑魔费羽悠悠说道。

    也就只有他能教出那么年轻的剑仙了……

    那正教七人感慨……

二十三章

    飞仙峰顶,赵问道一脸痴相的笑着看着眼前的红衣剑仙雪听雨。

    雪听雨心中的相思似乎酝酿过头了,原本酸甜的相思在心中开始刺痛。

    情道,尽头了。

    她像是扑到火的飞蛾,即将在她的光明中化为灰烬,但到头来不过一死,怎会令她后悔?

    几眼,几面,几声,几句话,此生足矣。

    “喂,傻子,你怎么没回家?”

    雪听雨不着调的说道,她很清楚这情道的尽头是什么,故而笑的有些凄凉。

    “那条小溪实在太冷了,所以我在这等你。”

    赵问道不知所措的说着,他想对雪听雨说一句话,那一言可胜世间万千语,就是那么的无敌,可他却心存顾虑,迟迟难以开口,憋在心中,十分难受。

    “如果我不来你怎么办?”

    雪听雨和赵问道一样,也想说一句话,可她怕太快太快,吓到这个智商堪忧的傻子,所以她还想再等等。

    “我会继续等你。”

    赵问道说道。

    雪听雨笑了,她觉得可以了,她说道:

    “喂,傻子,你究竟叫什么?”

    “赵问道,你呢?”

    “你不傻啊,我叫雪听雨。”

    在这江湖的巅峰,世间的两个截然相反的道正临近极点,两个人的心极速拉近,他们这是第三次见面,这是他们第一次知道彼此的名字,但他们的心却早已不知去往何方。

    现在不论无情也好有情也罢,他们都坚信着一见钟情,这个不知由谁开始的谎话。

    这时,一阵悠悠的笛声,不知从何响起,最佳辅助剑魔费羽上线。

    “这名字真好听。”

    赵问道不知所措的说道。

    “嗯……”

    雪听雨听着这笛声,她明白这是她师傅提醒她时间不多了,可她还想和他多说几句话,多看他几眼。

    飞仙峰顶上赤红的云开始聚集,几道闪电雷声和那笛声一同提醒着雪听雨。

    时间似乎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我……”

    “我……”

    难开口……

    赵问道欲言又止。

    开口啊!开口啊!一句话而已!说啊!雪听雨你别tm的关键时刻掉链子了!真的快没时间了……

    雪听雨心中咆哮。

    “我喜欢你……”

    赵问道说道。

    “嗯,我也喜欢你!”

    赤色雷云聚成形后,又有一团黑色雷云汇聚。

    两人的道,皆尽了,他们彼此是恩赐,也是劫,仙劫。

    没有什么比死更绝情的了。

    也没有什么比一句喜欢更多情的了。

    此时,雷声滚滚,笛声悠扬。

    死,是对修情道的人最无情且最聪明的结果。

    喜欢一个人,是对修无情道的人最傻且最多情的结果。

    我现在不知如何描述现在两人的心情,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两人眼中只有彼此,什么狗屁生死,他们从未在乎过。

    换句话说,对他们来说,生死只不过是场令人悲伤的离别,而不是令人恐惧的地狱。

    赵问道将雪听雨拥入怀中,在这场举世难觅的双重仙劫前,眼中只看着彼此,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真让人不省心,渡个仙劫还得我上啊。”

    那悠扬的笛声停了,剑魔费羽依旧是硬卧,躺在飞剑上,重新将笛子挂在自己腰间,悠然面对眼前举世无双的仙劫。

    ……

    那正教七雄看着远处有仙峰上的雷劫产生了无限幻想,想的当然是那剑魔一不小心被雷劈死的景象。

    而现实却是残酷,那使刀的苍髯老贼,冷冷开口打破他们的幻想说道:“你们死心吧,他当年的雷劫比这大多了,别奢望他死了,还是多考虑考虑怎样让他没有理由出手干涉这场正邪大战才好。”

    “他不死吾心难安,江湖不需要他这样的人。”

    “那位老前辈出手一定能手刃了他。”

    “……”

    那苍髯老贼听他们吹牛皮时间长了,耳朵都快生出茧子了,忽然想起一事,说道:

    “话说回来,我听说你们让自己弟子去那皇都借兵的事是真是假?”

    “嗯,借了,我不信他一人能杀十几万人。”

    “糊涂!那十几万人一样能替他一人踏破正教!”

    “他一死邪教一灭,我江湖正教秉承赵老仙人教律,行侠仗义,造福百姓,这天下太平,庙堂中人何苦没事找事?”

    “那无用的皇帝暂且不提,各地诸侯的野心何时小过?!何时肯偏安一隅?!这无非饮鸩止渴!快,快去谢绝那皇帝!”

    “诸侯不过区区蛟蟒之辈怎敢逆反真龙天子?我看是道友多虑了。”

    “唉!这江湖迟早让你们败坏干净!”

    那老贼说罢转身便走,再也懒得和那七个白痴争执。

    ……

    剑魔对眼前的仙劫毫不在乎,甚至……还有点想笑,毕竟是经历过的人,特别是,他徒弟雪听雨和赵问道这傻子的破事居然能用暴力解决,这更让他万分欢喜,但忽有一个声音响起,却让他有些不爽。

    “道友,可真要挡这仙劫?”

    传授赵问道无情道的老剑仙,携小剑仙悄然然而至。

    费羽不爽的看了一眼那一老一小两位剑仙,连硬卧着的身子都没起,只见他长剑出鞘入鞘后,再对那一老一小两位剑仙说道:

    “道友说的什么?麻烦大声一点,我没听清。”

    话音未落,那两重仙劫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漫天雷雨从九天之上倒灌人间,像一场携万钧之势的烟火,飞驰在滚滚红尘。

    几乎亮瞎了那在远处观望的正教七雄的钛合金狗眼……

    老剑仙和小剑仙对眼一望,异口同声的了句告辞……

    “无敌,是多么的寂寞?”

    费羽对着仙劫后的苍天幽幽说道。

    如果有人问起:

    无敌,到底有多么寂寞?

    那么另一个人一定会说:

    这恐怕只有剑魔费羽知道。

    ……

    赵问道看着怀中的雪听雨,像做梦一般。

    对啊,这本就是梦,但他却天真想再也不要醒来。

    梦里的幻想比现实中的幻想美好一万倍,可终究是会破碎。

    她的时间,依旧在流逝……

    雪听雨的一身被情愫染得赤红的白衣回归原样,白衣胜雪,不染尘埃。

    此时的雪听雨才最美,还是白衣适合这如雪般的女子。

    情道最恐怖的不是仙劫,也不是什么死,而是得到。

    依旧是那句话,没有什么是比死更绝情的了。

    “傻子,你能告诉我你最想干的事吗?”

    雪听雨平静的问道。

    赵问道说道:

    “我最想和你在一起。”

    “其次呢?”

    “其次?”

    赵问道眼中闪过他从小经历的人间,那里易子而食,血与骨与像鬼的人掺杂在一起向他哭向他笑……

    他恍然被脑海中的那些场景惊出一句话来:

    “天下太平……”

    “那么,你该醒了……”

二十四章

    “你要明白,那只是一场梦,不论你们怎么样都会醒来。”

    赵老仙人苦口婆心的对趴在飞仙石上的赵问道安慰说道。

    “一场梦而已,何苦呢?她既然给你了一身修为,你又何必浪费?这天下百姓还等着你。”

    赵老仙人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赵问道,真觉得他像是死了一样,毫无生气,如具行尸走肉,但他偏偏没死,说来可笑,这又偏偏是他的道,其美名曰:无情道。

    “那皇都又被那妖雀屠了,七年的大秦盛世如同幻影般破灭,各路势力蠢蠢欲动,你好好想想,不管你愿还是不愿,这天下太平的大任都非你莫属。”

    “……”

    许久后,赵问道依旧一动不动。

    “也罢,这仙术三百我放这了,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谁都怨不得,你不来也会有别人来,你梦不到她也会有人梦她。”

    赵老仙人说罢便抚身消失。

    “雪听雨,雪听雨……”

    赵问道轻声唤着她的名字,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从开始就知道那是一场梦,我想,他们彼此应该都曾想过现在的生死离别……

    等等……

    她真的死了吗?

    那又真的是场梦吗?

    赵问道站起身来,从飞仙石下来,四处张望,这小小的飞仙峰顶,在数百年前,有个女子,名叫雪听雨,她曾在此驻足,与她最爱的人一见钟情。

    数百年后,有个男子,名叫赵问道,他在此驻足,想着他与他一见钟情的女子。

    “喂,傻子,你怎么还没回家?”

    一个声音响起,打乱赵问道的思绪。

    可回头一看,却空空如也。

    ……

    百年前,皇都军骑倾巢而出,浩浩荡荡共十八万,围剿邪教第一人,剑魔费羽。

    但到最后,也如那使刀的苍髯老贼说的一般,当那十八万军骑血洗邪教的同时,也踏破了正教的山门。

    笑,铁蹄之下。

    安正?

    安邪?

    寒甲如潮,金戈如炬,三百年江湖浪荡,十八万箭雨倾破。

    谁敢言正?!令这天下太平!

    何人道邪?!翻然俯身立命!

    天地一剑葬得几人性命?

    你胜我负可挡这满山铁蹄?

    天不敌君,纵是雷霆万钧也可一剑笑去。

    几人落败,却可骂天地不仁。

    天哭为雨人为喜,天怒人悲言难尽。

    谁如天地良心?

    争来夺去,仙魔皆着血衣,唯人鬼泣。

    泣,人鬼混一。

    正,翩然白衣,仅换驽马两匹。

    邪,风华绝代,刀俎鱼肉几斤?

    你哭我喊谁人理?你正我邪又辩与谁人听?

    区区十余八万人,正邪不分伯仲家犬几只。

    世无君子,尽是衣冠禽兽演人戏。

    笑笑笑?

    你我皆是!

    哭哭哭!

    长天无意!

    怎挡我去?

    ……

    “徒儿啊,你说,他是那朝的人?居然还能梦到这个人畜不分的世道,真是无趣。”

    剑魔费羽高卧九天,悠悠对自己徒儿说道,对这天下的风雨变幻毫不在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不知道,不过应该是个乱世吧,不然他为什么想要天下太平?”

    雪听雨说道。

    “他不是还想要你吗?你说,他那个朝代女人是不是也很少?”

    费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可能吧……”

    雪听雨犹豫说道。

    “你就不想去看看?”

    费羽一本正经的说道。

    “可师傅,这正邪之争怎么办……”

    雪听雨顾虑说道。

    “我会给这天下一个交代。”

    费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不不不,我是担心你一不小心把他们都给咔嚓了,我留在这还可以劝你不要激动……”

    雪听雨无奈说道。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想我会好好的,当务之急是趁他还没得绝症……”

    费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额……那就谈谈我怎么去吧。”

    雪听雨犹豫说道。

    “简单到家了,这无非一梦黄粱,你和他修的道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既然有人能让他梦过来,我就自有办法让你梦过去。”

    费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梦?真的可以梦过去吗?”

    雪听雨疑惑道。

    “这个问题我就不知道了,不如你问问天?”

    费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额……还是算了吧。”

    雪听雨犹豫说道。

    “为什么?难道现在的你还怕死吗?”

    费羽不解的问道。

    “不,我只是觉得够了,我和他的道截然不同,这一次也仅是……巧合而已。”

    “没有自信?”

    “怎么可能……”

    雪听雨十分尴尬说道,她被她师傅说到了心中软处,很不舒服。

    “那为什么不去?不愿?还是不敢?”

    费羽调侃说道。

    “喂,师傅,好像有军队杀过来了……”

    雪听雨淡淡的岔开话题说道,但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十八万军骑风卷残云般以无敌之势扫荡着正教大本营,连绵数山的有仙道观中数万弟子像被包饺子一样给一锅端了……

    “难以挂齿的小事罢了,快说你到底想不想去找他?”

    费羽打了个哈欠,然后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我……”

    情道不孤,想让雪听雨耐住寂寞几乎不可能,从前面她相思入仙的前奏就可以看出来,她绝不会对那只见过三面都赵大傻子赵问道死心……

    别问我为什么那么狗血,如果不明白只能说明你情商低(好吧,其实是我情商低,把自己弄糊涂了-_-||)……

    “我……想去……”

    雪听雨下定决心,说道。

    “无非一梦黄粱,蝶梦庄周。”

    费羽此刻收起了一本正经,玩世不恭的悠悠说道。

    一眨眼间,雪听雨就看见彷徨的赵问道身影,不由地说道:“喂,傻子,你怎么没回家啊?”

    这一次,赵问道猛然转头,像那场大梦开始一般,他看见了坐在飞仙石上的欢笑着的女子……

    “好了,该我给这天下一个交代了。”

    费羽望着脚下黑压压的十八万军骑,幽幽说道,现在的他把玩着笛子,考虑要不要再吹一曲……

    史载曰:

    剑魔费羽,于飞仙峰,孤身迎战皇都军骑十八万,御剑高卧九天,黑衣如夜,笛奏谪仙。

    曲罢,淡然,卧而出剑。

    此剑,千甲破。

    皇骑不退。

    起身,傲然,再一剑,万甲喋血。

    皇骑胆寒,弃甲曳兵而走。

    落于九天,笑然,最后一剑,无一人死。

    皇骑十万,皆长跪求生!

    翩然而去,独留世人长跪。

    ……

    十八万皇骑仓皇尽退,邪教对引狼入室的正教深痛务绝,趁战火未消,赌上全部老底与正教拼命。

    而那十多万皇骑在军心已散,而诸多将领回归皇都后又怕被皇帝责怪,纷纷落草为寇,诸侯借剿贼名头,割据江山……

第二十五章

    江湖中,为保命与正邪两教划清界限,从而抱团求生的各门各派,借庙堂大乱之际,接连重出江湖,更有甚者竟手握一地牛耳,列于一方英豪,有望逐鹿天下。

    这次无中生有的两教已经有了质的变化,都是令人恶心的那种。

    正邪两教这次的态度比起上次正邪大战简直恶劣到让人发指。

    君子好像在那荒唐的一战中死绝了,小人便开始了他们的粉墨登场。

    这次的江湖已经是鱼龙混杂,混的不能再混了。

    而就在那两帮乌合之众,企图选取从未有过的两教教主的时候,两个人的出现,却突然打惨了所有垃圾,一同登临两教主位,而那两人,便就是赵问道与雪听雨夫妇俩。

    从此两教就开始了较为“和平”的日子,各门各派也没有像开始时那么嚣张了,两教目光从对方,转向了,庙堂中的残存势力。

    但这积怨已久的两教的恩怨也不是说没就没的,这正邪大战也还是要打的,但是什么方式,这就要各位的看官动动您们那强大无比的大脑了。

    说罢了江湖,再来说说刘天罡和鱼红衣。

    ……

    “你是?……”

    刘家大宅中,半老徐娘的刘夫人,看着自己儿子沧桑的老脸,老眼昏花的说道。

    “娘,我是阿季。”

    刘天罡一脸尴尬的说道,对比起那时的翩翩公子和现在壮如山贼的庄稼汉,分明就是两个人……

    但是,刘天罡他爹却一眼认出他儿子的轮廓,疑惑说道:“你真的是阿季?!”

    鱼红衣在一旁强忍狂笑……

    梦左梁同上……

    刘天罡撇了一眼身旁的两人,一咬牙狠下决心,长叹一口气说道:

    “我七岁的时候,偷了家里一只鸡……”

    “然后被老爹发现后,告诉我说鸡毛是无比的美味……”

    “老爹把鸡拿走之后,我就将信将疑的吃了一嘴的鸡毛……”

    “然后被娘看见,我和爹一起被吊起来打了一个时辰……”

    刘夫人依旧难以接受,冷笑说道:“吊起来打的次数多了,鬼还记得这样的小事。”

    “我记得我记得,想当年你不信我还假装美味吃了一口,你真的是阿季!没想到,这几年变得那么成熟了……”

    刘老爷被刘夫人瞪了记母老虎之眼后,就安静了下来再也不敢说话了。

    “刘夫人行行好,我不是您儿子,您们认错人了,就放我走吧!”

    刘天罡见了刘夫人的母老虎之眼后扑通跪地,怂得一批……

    “我也没说你不是我儿子,那怕你长得比你爹还老,你依旧是我的宝贝儿子啊,来来来,介绍介绍这夫妻二人是?”

    刘夫人很无奈的说道……

    “那是我媳妇,那是我发小,您说的夫妻二人在那?……”

    刘天罡生无可恋的说道。

    鱼红衣正了正态度,说道:“婆婆,我是您儿媳。”

    梦左梁正襟危站,说道:“伯母,我是左梁啊。”

    刘夫人看了一眼鱼红衣,再看了一眼自己壮如山贼的“儿子”,眯着眼说道:“你瞎了?”

    刘天罡跪着都中刀,画风瞬间苍白。

    “怎么能这样说儿媳呢?她可能只是审美有问题。”

    刘老爷出来补刀说道。

    “等等,儿媳,你这是……怀了?!”

    刘夫人慧眼如炬,终于一眼到了鱼红衣巨煞风景的肚子……

    “嗯,大夫说六个月了。”

    “你们五个月前成的亲吧?!”

    刘老爷抢先刘夫人,开口说道。

    “怎么可能……我和天罡成亲好几年了。”

    鱼红衣不知所措的说道……

    “爹娘……你们过分了啊!”

    刘天罡跪着“咆哮”说道。

    “咳咳,好吧,看你带回来儿媳的份上先饶了你,来儿媳到我这来,至于你?一起和你爹爱上那上那去!”

    刘夫人的注意力完全转到了挺着大肚子的鱼红衣身上,态度瞬间转变,小心翼翼嘘寒问暖,吩咐丫鬟准备一切乱七八糟的东西,后就扶进内堂。

    空留三个大老爷们在此傻傻看着。

    “哎~”

    “哎~”

    刘天罡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和他老爹一同叹气。

    “哎~”

    梦左梁不由自主的也叹了口气。

    刘天罡和刘老爷看着啥事没有的他,眼神一变。

    两人架了梦左梁就往这北海城中最大的青楼跑去。

    ……

    北海城,顾名思义,是在北方且有海的地方建的城池,乃是端亲王封地,这时天气还没入秋便让我感到一阵清爽,街道两边的枫树也早早的染上了红晕,几片随风而落,更是诗情画意。

    而北海城的海则就不是普通的海了,而是那万顷苍茫的北方草原,故而北海城也是一处牵制北方天池王造反的兵家重地,所以颇受朝廷重视,加有重兵把守。

    再有就是来往草原之间的贩马和贩什么乱七八糟东西的一些小贩甚多,所以此处也是马马虎虎繁华。

    因为这两年,嬴非君鼓捣出的一些破事,把镇守各地的十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亲王和一些有潜力的后辈一起弄死了,所以,现任的端亲王,才是个五岁的顽童。

    一天除了调皮捣蛋啥也不会,这就让一些豪门世家握住了这北海城的各支命脉,而这后起之秀的刘家最甚,黑白通吃不算什么,就没有他家不能吃的,为什么?因为他家是开饭馆的,而且是请得南方大厨……

    民以食为天,这北海城什么都不缺,就是缺饭!

    好不夸张的说,这北海城有二分之一的人都是吃他家米长大的,他家当然也不是种米,而是购米,以巨资从南方各路购得各地闲米,然后就是一年四季的运。

    后一半的人穷,吃不起米,就靠着一点薄田,种小麦吃。

    在这地主横行的封建社会,这些人就太难了,于是有些人宁愿自己进城做工买米吃不愿意自己在家种地。

    这就让各地地主很捉急,就在他们也快要买米的时候,就大肆的放低耕租标准,导致现在这北海城,里的百姓也不算多苦。

    俗话说得好:饱暖思**。

    刘家在喂饱了半城的人之后,就开起了青楼……

    在这个大兴教育的年代,各技术人才多到饿死,就比如梦左梁,在没有任何关系和钱的情况下,想在皇都中混个不大不小的官当,简直难如登天,而就这能登天的能耐让他梦左梁敢不跪女帝跪老王,当着这满朝文武的面高声天下太平。

    而在建筑业里像他这样的多多少少也会有那一两个,他们那些建筑怪胎可不像苦酸的读书人,靠吹牛皮和关系上位的官场手段一概不管用。

    他们要的是实打实的实力,比如几位把皇宫改成王府的狠人,这里面涉及到的规矩多到离谱,想不逾越现在的皇宫,还要玩出花样,这简直不是人能干的……

    特别是建在天藏山上的伐西王府,百丈高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这样,在刘家重金之下,一栋举世瞩目的青楼于北海城中心地段拔地而起,当然不比摘星楼那样的怪物,但是,这却依旧是北海城中最大最高最华美的建筑。

    冲这楼去的无数女子,都让这北海城的人贩子捉急……

第二十六章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高楼内,风流士子对酒当歌,一展纸扇上的高山流水,既兴高酌。

    “若非群玉峰头现,会下瑶台月下逢。”

    美人含笑,手催琵琶,急弦《清平调》,不见江心秋月白,唯见阳春满座,雪染白裳。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

    细闻,一曲悲歌几声唱,几人不知几人笑。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试问几人哭闹?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几人又思量?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曲罢,绝唱。

    醉生梦死,这是盛世的命题。

    更何况,这的女子都是良家,这的男子都是才子。

    而这地方,名曰风华。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之风华。

    这北海风光无限好,有九成都在这幽幽独立的风华高楼。

    而其中那一出又一出的好戏,更是令说书百遍的老先生都忍不住拍案叫绝。

    ……

    “喂,陈兄,你听说了没?就在今夜,刘家老爷要在风华楼内,掷金千两,引诸路女子各使神通,只为他让他失散多年的儿子一笑,一起去瞧瞧那千金之下的女子癫狂呗?”

    “好。”

    两名长相清秀的士子撑伞走在这美人辈出的北海城,往那幽幽独立的风华楼去。

    这,便是故事的开始了。

    其实在很久以前这北海城的平均颜值并不怎么样,但是当这风华楼拔地而起后,却引得满地的才子佳人集体搬迁。

    他们去不了摘星楼那样的建筑怪物,也不愿去早已沦为高官们的酒肉场。

    作为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无非有肥瘦两种:

    第一种人,当然是想考得一世功名,从此深陷酒肉场慢慢变肥。

    第二种人,从识字的那一刻起便看破了名利,拥才傲世,就是饿死也不为斗米折腰,故而这种人通常很瘦,但也常常饿死。

    那么,今天就是这第二种人的主场,他们要么结友二三满地的跑,其美名曰:游山玩水。

    其实就是乱涂乱画,看着是横笔赋诗,实则是某年某月某某到此一游。

    时间一长当然会有报应,比如老寒腿频发。

    这就让广大聪明的才子们意识到这很……

    再要么就是广大女性同胞的选择了。

    往家里一蹲,或两岸采莲,或孤舟笠翁,寄诗会友,作曲明志,也是雅兴之至。

    可是,时间长了却也难免不了腿麻这个大问题,这就让广大的佳人们难受了……

    最后,便是近几年兴起的,青楼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这本书一切观念都是我,作者的个人观念,所以我不会管别人怎样,不合口味说再见,一见钟情的话,麻烦请赏脸一笑。)

    青楼,谁也不知道谁给起的这个名字,但在这个词出现后,就在广大男性同胞的耳朵里十分悦耳。

    任谁提及都难免莞尔(猥琐)一笑。

    但是,清者自清。

    而这北海城中的风华楼,则是青楼中的青楼,女子在青楼中并不卖身,对她们而言,只有两情相悦。

    故而,情者自情。

    我觉得这样的男子女子和青楼的关系是最好的,因为同音。

    花魁?当然有,为了满足广大男性同胞的性趣爱好,作者就冒着杀头的风险也要弄一个啊。

    看官们,可勿只听醒木惊响,却草草了结一桩美梦。

    风华楼中,广纱遮曼妙,红袖展藕臂,**毕露,金莲锋芒。

    慵懒猫姿,骨肉均停,青丝垂地,涟漪抚心,绕魂远去三千丈。

    闭目小恬,辗转身姿,纵然非礼,斗胆一望,媚骨如酥,娇躯暖香,玲珑曼妙,只叹薄纱厚遮玉峰高,苦思量,苦思量,此言不喻心已燥。

    朱唇轻启,微吐兰芳,指如温玉巧放,梦中贪欢,笑露皓齿二三,眉眼一挑,金戈百万可挡?

    忽而~

    清风搅梦,惊得满堂春色。

    揉眼起身,身着轻纱,睡眼惺忪,媚气如丝,四周环顾,猛然惊醒,大喊道:“娘!说好留给我的早饭的呢?”

    “早饭?日上三竿,再过那么一时三刻你连午饭都吃不上了,赶紧穿衣洗漱去。”

    刚刚上楼的美妇人看着自己不顾仪表的女儿,不耐烦地说道。

    “娘~你怎么能这样~昨天不是说好早饭吃不管吃什么都是甜的吗?怎么能因为区区的时辰就变卦?”

    她委屈往自己亲娘怀中飞扑过去,轻纱飞舞,春光灿烂……

    那美妇人躲闪不及,被她亲闺女扑到在地,挠她的笑点,一开始还坚守着底线,可到后来就无能为力了,说道:“好了好了,天天吃甜食也不怕吃坏了牙齿,到时候成了有口无牙的老太婆,有你后悔的时候。”

    “娘亲可是答应了?”

    “嗯嗯嗯,梦儿,快让我起来,要让丫头们看见这成何体统?”

    “那就快说答应了,不然我就把小花她们都叫来~”

    “答应了答应了!这总行了吧?”

    “谢娘亲~”

    “真是的,长那么大了睡觉也不带肚兜,你以后要是嫁出去还不让婆家人笑死?”

    那美妇人被梦儿挠得四肢无力,勉强起来后就抱怨说道。

    “还不是以前的肚兜太小了,穿着不舒服吗?我若真得嫁人,我丈夫说不定还巴不得我天天不穿呢~”

    梦儿在那美妇人的帮忙下着衣打扮起来,对镜端坐,眉间画一点牡丹,朱唇染了胭脂,就此匆匆了事,和自己娘亲肆无忌惮抱怨说道。

    “羞不羞啊?就你这脸皮,敢娶你的男人岂不是得死在床上?”

    那美妇人被她这肆无忌惮的天性逗笑了,跟着她打趣说道。

    “现在男人是小,吃饭才大,说好了的甜食啊,娘亲大人可不能诓骗小女子的感情啊~”

    在梦儿淡妆妆成后,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一笑之下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简直弱爆了。

    一双媚眼如狐,笑靥如花,集世间万千风华于一身,有时看得被她称为娘亲的美妇人都愣愣出神。

    “话说回来,娘亲我什么时候能到外面去玩?真的好想出去玩,外面好像又不一样了,远处的楼阙中变得清冷了,不知道那个小鬼长大了没有……”

    那美妇人闻言,想起来了过往的一些酸心事,不由得把毅然是大姑娘的梦儿抱在了怀中,心中苦楚的说道:“快了,没多久了,梦儿很快就能出去玩了。”

    “真的?那我要自己买冰糖葫芦,如何?”

    梦儿眼中光华流动,万千星辰不敌她眸中瑰丽,她望着自己的娘亲说道。

    “嗯,可以。”

    那美妇人看着那双胜过繁星的眼睛,缓缓说道。

    ……

第二十七章

    北海城中,无比土豪的一架马车疾驰在宽广的街道,刘天罡和梦左梁以及刘老爷这三个大老爷们,豪气冲天的你言我语的吹着牛皮,正在兴头上,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车外的马夫说道:“老爷少爷,地方到了。”

    刘老爷一本正经的笑着对刘天罡说道:“我儿啊,作为一个男人,有些事是必须要办的,有些地方是必须要去的,来来来,这地方可以说是爹娘单独为你建的,虽然你有了媳妇,还有了孩子,但这件事,却必须要办。”

    刘天罡被他老爹突然转变的态度弄得十分不解,男人不就那点事吗?有钱有房,娶妻生子,走上人生的巅峰,他刘天罡不稀罕钱,有鱼红衣,再有几亩薄地,此生足以,还有什么破事要办的话就是生孩子了,这次回家也是为了这等大事,因为只有在这个富可敌国的家里才能极大的保证鱼红衣母子的平安。

    “哦?还有什么?纳妾?”

    刘天罡一句玩笑话道破天机。

    刘老爷哈哈一笑说道:“是什么地方,什么事,下车看看不就知道了?”

    刘天罡闻言下车,见状瞬间就愣住了。

    只见,高楼檐角响着风铃的风华楼映入眼帘。

    “老爹啊,真没必要这样,我们随便在家吃吃就行,上什么的青楼……”

    刘天罡有些心慌的说道,他真觉得自己老爹这两年智商堪忧,虽然如今的青楼还不是什么龌龊之地,但却依旧是风花雪月之所啊。

    梦左梁那个单身狗也就算了,但关键是刘天罡和刘老爷这两有妇之夫,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来到这城中最大的青楼前咽口水。

    你瞅瞅,这简直就是不要命了,真当家里的两只母老虎不会吃人?

    更何况,这青楼还是自家开的,他娘的情报一向灵通,他爷俩估计前脚站着进去,后脚就躺着出来了。

    就在刘天罡苦思冥想怎么对自家媳妇解释站在这风华楼门口的时候,他老爹像个英雄好汉一样大喊一声:“小翠!让楼里的姑娘们都准备准备,今天老爷我要一掷千金。”

    梦左梁的想法和刘天罡是一样的,虽然你们的家事不关我事,但难免不殃及池鱼,而且作为一名官吏的印象中,青楼不就是腌不堪的酒肉场吗?进了这地方还能干净出去的能有几个?你说你是清白,谁信?就算有人信,那俩母老虎又有几分信的可能?

    刘天罡和梦左梁苦涩的对视一眼,但很快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小翠身披一身轻甲,从楼中阔步出来,英姿飒爽,说道:“见过老爷少爷梦公子,此事夫人早已吩咐妥当,还请老爷少爷梦公子里坐,今夜定举城之力为少爷少夫人和梦公子接风洗尘。”

    “等等,小翠,你说这是我娘安排的?我娘居然让我爹和我进青楼?没搞错吧?”

    刘天罡和梦左梁两人智商瞬间断线,刘天罡不可置信的问道。

    “这确实是夫人吩咐的。”

    小翠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说道。

    “可这是为什么?我们家又多出什么古怪的习俗了?”

    刘天罡不死心的说道,他实在难以置信自己还这样的一天,以至于让他傻傻分不清幸福和惊悚的味道……

    “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可以告诉少爷你一个秘密,夫人这事吩咐了很久了,要不是少爷离家出走这事应该早就弄完了的。”

    “我作证,确实很久了。”

    刘老爷笑着说道。

    “左梁,你说这事是好是坏?”

    刘天罡直接越过刘老爷和小翠的言论,直接问那才高八斗的梦左梁说道。

    “这个嘛,恐怕阿季心中早有了答案了吧?反正我觉得好坏各半。”

    梦左梁的脑子是何其的精明,哪怕智商掉线,见此情此景心中也估摸有了几分数,故而说道。

    “哦?贤侄见微知著,可能说说这是何好事?”

    刘老爷说道,这是有意试探梦左梁这个京都黄门官吏的能力深浅啊。

    “伯父过奖了,好事无非就是给阿季再娶一门婆娘。”

    梦左梁对刘老爷说道,但又随即把目光放到了刘天罡身上说道:“至于坏事也无非就是阿季早已和大嫂成亲,阿季怕坏了大嫂之间的夫妻恩爱罢了。”

    “爹,你们真是这个意思?”

    刘天罡脸色一沉,这岂能儿戏?这可关乎到他对他媳妇的忠诚,当年他为了练就盖世武功舍去了一身俊俏的皮囊,鱼红衣不仅不嫌弃他还和他结成夫妻,这些年他不愿和家里联系,只用身上不多的银子买了几亩薄地和几间土房,缩衣节食且不算,但是要操持那烦杂的家务,也是苦了鱼红衣。

    如今鱼红衣更是怀了他的孩子,他对她尚有愧疚,更叫他如何负她?

    所以,打死不从。

    “哈哈哈,当然,是假的了,梦贤侄也不过如此啊,这单单的一出宴席,让你说的风声鹤唳,看把我季儿吓的,走走走,进楼去,进楼去。”

    刘老爷见风头不对,当即见风使舵,先把自己儿子稳住,再等自己夫人来一起说服他娶了那个绝世的女子,说到头来,老爹也是为了你好啊。

    小翠也识趣的闭嘴了,对着刘天罡三人做了个请的手式。

    梦左梁则尴尬一笑说了句:“左梁献丑了。”

    其实他也心知肚明,事出平常必有妖,刘家老爷和刘家夫人向来不按平常套路出牌,况且这两人的狠事都是能传到皇都去,面对这样的两位狠人,他梦左梁又怎么能掉以轻心?

    刘天罡叹了一口气,他可不管是什么理由,他这辈子只娶鱼红衣一人,他已这般模样,也不指望再有别的姑娘看上他了,只想着和鱼红衣长相厮守,平平安安的过完一辈子,纵然这时代再乱,也和他们没半毛钱关系,他们只求自己安稳。

    但是,他爹娘的心思可就不只安稳了,在这群雄辈出的时代他们可不甘平庸,否则也不会有了现在的光景,现在有了资本,不去拼一把这天下实在太可惜了,可是他们已经快老了,再没有可以和那些君子小人们鏖(ao)斗的气力了,所以他们只能把自己的期望放到自己儿子身上,逐鹿天下,也就在这几句话间。

    “好了,叹什么气,快去吃饭,爹可是请得南方大厨掌勺,不一会你娘和儿媳就一起来了,我们闲得没事给你娶媳妇干什么?”

    刘老爷揽着自己儿子坚实的肩膀,和小翠梦左梁等人往楼里走去。

    “我多虑了。”

    刘天罡他闻他爹此言,才真的放心说道……

第二十八章

    天星初展,皎月始出,夜凉如水,天气不错。

    北海城中,风华楼里,灯火冲天,有钱任性。

    丝竹绕梁,管弦漫舞,往来娴静,文明出行。

    “都是文化人我也不废话了,有消息说,刘老爷养了多年的花魁终于要在今夜露脸了,花魁啊!敢在这风华楼里敢称花魁那得多妖孽才行?诸位先来意淫……不对,先来感慨一下,都说说自己心里的那点想法,好给才疏学浅的在下一点心理准备,免得一会再叫大夫。”

    一个虎不拉几的富家胖公子说道。

    “俗不可耐,在这风华楼里待久了什么美人没见过?叫大夫这样玩笑话以后就不要说了,谁还会信有能让我们口吐白沫的女子?就是有,门口的几位又怎么能放她进来吓人?”

    一个傲气十足的富家瘦公子说道。

    “王公子所言甚是,女子这东西见多了还不如男子看着顺眼。”

    一个基佬迎合说道。

    “女子怎么了?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污泥臭人也敢在此大放厥词?”

    一个百合抗议说道。

    “力拔山兮气盖世,此风度岂是女子可比?”

    “呵呵呵,姬公子莫非忘了下文?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你们男子也就那点出息。”

    那百合女把两条世间罕见的两条长腿往桌上哐当一放,霸气侧漏,睥睨群雄,十分嚣张的说道。

    “姓白的你欺人太甚……”

    只见那基佬兄娇弱无力的“狠”拍一下桌子,恼羞成怒的使出了他的成名绝技:真兰花指,指着那百合女气急败坏哽咽说道。

    “欺你如何?!还能反了你不成?!”

    “我……我……我和你拼了!”

    “我看你是蜉蝣撼树,螳臂当车(ju“橘”)!”

    然后我们的姬公子和白姑娘就打了起来,当然是姬公子被动,并且还被不“怜香惜玉”的白姑娘先发制人,几人见状都无奈的笑了笑,面对此情此景,众人早已习以为常。

    在这个还未被战火波及的小地方,真可谓是奇葩年年有,一年胜一年,男不喜女好龙阳,女不喜男自风流,哎,阴阳颠倒,雌雄难辨,不循天理,也该遭一劫了。

    “行了行了,姬公子莫再反抗了,白姑娘也莫要再打了,开始有人对我们这一桌指指点点了,都收敛一点,我们换个话题。”

    胖公子出手拉开了两人,然后接着说道。

    “那皇都被妖雀屠了的消息诸位都知道了吧?”

    “略知一二,皇都满朝文武被屠,新晋女帝嬴非君也跟着一起生死不明,天下群龙无首,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不知斐兄有何见教?”

    瘦公子抿了一口小酒,徐徐道来。

    “寿兄不愧是寿兄,在下也只有一二愚见,挂齿尚难,又怎谈什么的见教。”

    那斐公子一听这寿公子知道的如此详细,生怕装笔被打脸,故而谦虚说道。

    “斐兄过谦了,在座的各位那个不知你头悬梁锥刺股的读兵书?快快道来,莫要再卖那酸掉牙的关子了。”

    寿公子那肯放过打人脸的好机会?当即在众人面前夸奖了斐公子一番,给他自信给他勇气的,生怕他不装这个笔。

    “寿兄既然如此高抬在下,那在下也就献丑了。”

    那斐公子从座位上起身,清清嗓子,开始了一番高谈阔论:

    “今天下群龙无首,各地狼子野心之徒无不觊觎这九五之位,但各地忠义之辈也无不揭竿为旗,各地大小义军突起,在很大程度上抑制了诸侯级别势力的战争割据,这就离江山逐鹿的天下大乱还差些火候,但却依旧致使各地百姓民不聊生。

    这时隐匿百年的江湖正邪两教重出,拢聚各门各派,大有江湖水漫江山的势头,这令那些还活在各地手握重权的忠臣们难顾那些想趁乱分割天下的几大势力,因为那些人再说也是庙堂官场的自家人,秉承的是教化万民的儒教,而那江湖就不一样了,起点是道教的相濡以沫不忘相忘于江湖一言,若真让几个闲云野鹤得了天下,也还真难想象道教立国的景象,但绝对能让那些手握重权的腐儒夜不能寐。

    不过这些就扯的太远了,话说回来,这如果这天下真正大乱,群雄逐鹿江山,在座的诸位该何去何从啊?”

    寿公子沉默了,想打那胖子脸的计划虽然没有得逞,让他心中有些不爽,不过那胖子的一番高谈阔论确实让他受益匪浅,同时也让他意识到,各方势力就是再互相牵制,再表面太平,所谓的天下大乱也真的不远了。

    “他们打仗让他们打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看这世道太平,我们何苦愁心于那些远在天边的东西?开口一个天下大乱闭口一个逐鹿江山,其实和我们真的没什么关系,我们那么年轻日子还那么长,好好享乐多好,和那些腐儒一样忧国忧民又有什么用?能挡饭吃吗?还不如多作几首词几首曲卖与青楼的弹唱女子。”

    姬公子鼻青脸肿的说道,其实说的并无道理,但却说错了对象。

    不待斐公子生气,那白姑娘却被勾起了一股热血,见那姬公子如此胸无大志,便嘲讽说道:“刚才不是还说着力拔山兮气盖世勇句?现在怎么想当缩头乌龟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懒得和你这莽妇计较,说了你也不懂。”

    “有种你再说一遍!?老娘不打断你的腿不姓白!”

    “我……我……我和你拼了!”

    白姑娘再次先发制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再次把姬公子按倒在地,两条长腿锋芒毕露的压在姬公子身上,霸气侧漏。

    “两位冷静,两位冷静,在下也不过是随便说说不必如此认真……”

    斐公子口头上说着,实际上却一动不动的看戏。

    而瘦公子正思考着人生,更是懒得管那一对冤家。

    而这一切,都被路过上茅房的梦左梁看在眼里。

    “梦公子在看什么?可否能与小翠说说?”

    小翠披着轻甲走路却悄无声息,在梦左梁身边站了许久梦左梁都未察觉,直到开口说道。

    梦左梁一惊,一见是小翠,更是手足无措,心慌意乱的说道:

    “你看……那窗畔的菊花多么艳丽。”

第二十九章

    “梦公子……果然是好雅兴!小翠先行告辞。”

    梦左梁的脸瞬间就红了下来,鬼知道他在想什么,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极了对真爱的谎言。

    而小翠则是先跑为敬,心中想道:又是一个变态……

    梦左梁的思绪如团乱麻般缠啊缠,敏感的心被误会沾染后就会变成想死的心,万千疑虑像一条条锁链拉扯着心脏跳动的频率,而心却又像是不愿受束缚的脱缰野马,最后万千疑虑变成了两种东西,一种是发生了的事情,就那么静静待在那无情无欲,而另一种是被发生事情紧紧压住的心,筋疲力竭,欲哭无泪。

    而这两种东西组合起来就像是拉着巨重物品的骡子,静静等待着的结局则是:压垮骡子的最后一根茅草落下。

    她……不会告诉别人吧?

    所幸的是这根茅草还没有落下,但这也只是时间问题。

    梦左梁经过恍如隔世的思想斗争后,叹了一口气,把目光看向了那混乱的一桌人,却发现那一切如初,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这就让他心中的骡子暂时下场,给无数疑问号腾出地方。

    但当他收起疑问号的时候,窗畔的那盆灿烂的菊花却突然闯入他的眼帘,让他如痴如醉的说道:

    “真的很漂亮。”

    ……

    而那桌人,表面风平浪静,其实内有乾坤。

    “刚才过去的英武女子不是翠亭长吗?好正点。但被她搭话的男子为什么一直看我们,看的我好不爽啊!不如让我过去打他一顿吧?!”

    某白说道。

    “莽妇!面对那么俊俏的公子~你居然口出如此粗鄙之言!简直是有辱斯文!”

    某姬说道。

    “你有胆再说一遍?!”

    某白说道。

    “哎呦喂!说你怎么着!”

    某姬不怕死的说道,眼看着就要被某白揍了的时候,某瘦开口说道:

    “你俩闭嘴!还不是你俩胡闹才惹来那人如此犀利的目光?这人看着面生应该不是我们本城人,快把你们身上的沙雕之气收敛收敛,别丢人现眼到别的城里去了。”

    姬白贰人闻言作罢。

    “好强的气场,此人必定不凡,你们说,我要不要过去拉拢过来共谋大事?”

    某肥认真说道。

    他一开口,全桌人都用古怪的目光看着他,异口同声的说了一个字:“滚犊子!”

    好像不是一个字,不过不重要,效果到了就行。

    “几位……我还没开口呢……”

    就在梦左梁下定决心,刚刚走近几步,想一探究竟的时候,三人异口同声的一句滚犊子让他的一颗玻璃心随风化为粉末。

    压垮骡子的最后一根茅草,就这样如梦似幻的出现了。

    不待几人解释,梦左梁就欲哭无泪的往刘老爷的顶级包间跑去。

    ……

    梦左梁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憔悴的瘦了一圈,活脱脱一副便秘的模样。

    而刘天罡这时却很没眼神的说道:“左梁啊,你这模样是不是拉稀了?要不要叫个大夫?”

    你听听,这是人话吗?简直太没眼神了。

    刘老爷这时豪气冲霄的说道:“来人,快去把城中的肛大夫和肠大夫都叫来。”

    梦左梁闻言立即回光返照般的精神一振,说道:“谢伯父和阿季关心,左梁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多饮几杯烧酒便好。”

    “那可不行,像贤侄这样的人才,在我这受一点罪都是我这个当长辈的罪过,快去叫来快去叫来。”

    刘老爷一脸正经的说道。

    这就让梦左梁强颜欢笑的说:“那就谢过伯父了……”

    “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来来来,趁着这时大夫和夫人都没来,我们叔侄接着谈谈这天下局势,季儿也别光从那吃,也好好听听。”

    “爹啊,你儿不是那块料,听那东西还不如拉稀来的痛快。”

    刘天罡完全不在乎大吃大喝时说那些敏感词汇,反倒是刚刚动筷的梦左梁被他那一句拉稀恶心的不轻,刚拿起的筷子又十分尴尬的放了回去。

    “你啊你这几年在外面混成什么样子了,让侄儿见笑了,我们接着说吧。”

    刘老爷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混成什么样子了?我四肢发达,识得五谷,那像你们只顾纸上谈兵,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一本纸空文?”

    刘天罡不屑说道,然后接着埋头大吃大喝,种了几年地的他深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真意。

    总结两句话,那就是:不干不知苦,干了才后悔。

    “就你歪理多,你也就种你那几亩破地了,要你打天下看你怎么办。”

    刘老爷眼中狡黠一闪,心中喜道:我的儿,此时不入我瓮更待何时?

    “和种地一样,往死里干呗,我告诉你们,种地可不是把种子往地里一撒等收成就完了,光是蝗虫和杂草就让人头疼死,就更别提种水稻时的习秧苗插秧苗了,还有种小麦时的犁田耕地,这都是粗中有细,看着简单其实里面的门道多着呢,种好几亩地养活一家人的难度不比你们争天下的难度低,而这里面的道理和打天下也差不了多少。”

    刘天罡的沧桑神色简直就是直接把故事写在脸上,而且还是令人看一眼就陷入沉思的那种。

    刘老爷让刘天罡那么一说,也不由认真起来,对梦左梁问道:“贤侄,你怎么看这种地和打天下贰事?”

    “说来惭愧,家中父母尚在的时候也有过几亩薄地,只不过那时年岁太小父母不舍的让我下地从事重活,直到父母双去时卖了家里的那几亩供我进京赶考都没能真正的种一天地,所以还是听听阿季是个什么说法吧。”

    梦左梁这次实在没有心思耍小聪明了,非常无奈说了大实话。

    刘天罡扯着一个鸡腿,义正言辞的起身说道:

    “想种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开荒,开始的时候人都很傻,所以都一点一点的拔草除石,但我们古人的智慧是无穷的,这就有了后来的刀耕火种,也就是说想种地的时候找一片荒地,等秋天天干物燥的时候,随便点一把火,生灵涂炭,任他烧到那是哪,但是这火绝不可能烧到来年春吧?到开春时播种犁地,就比一点一点弄简单轻松多了吧?我想打天下也差不多吧?想要得到什么地方,必然是欲平先乱,乱到头了的时候就太平了,而这块江山也不就自然而然的归你了吗?”

    刘老爷和梦左梁皆被他的一番高谈阔论弄得目瞪口呆,直到刘老爷缓过神来,激动说道:

    “我儿鬼才啊!”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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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玄明曾铁马一策得过天下,打下大秦疆域千万里,却道袍一披了荣华,至今人生匆匆一甲子,自负不愧此生的爱恨情仇,也甚是爱惜那般过往的悲欢离合。披星戴月修这人间道十载,自言狂歌逍遥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但是,这一切都抵不过一句话:大秦七年而亡……天命所来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命所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命所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