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脱离的手和大力叶勇
倾盆般下雨的原因，楼道里虽然开着声控灯，但光线之外的昏暗仍然主导着视线。王小宁通红的眼睛又仿佛会放出光芒，让人感觉他不是人，而是一只会摄人的妖。
叶勇在这个时候没有任何阻拦，反而悄悄的矮下身子，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的意思是让王小宁尽情的发挥，不要受他这个忽然来到的陌生人影响。
于是他的手又对着楼梯的下面摆上一摆，让韩华也不要冲动的上来。
王小宁家邻居女孩和中年女人的叫声在楼道里挣扎：“啊啊，他又要开始了，他是个妖怪！”
女孩往自己家就跑：“妈呀，黑狗血不管用！”
中年女人也害怕，但是拿出多吃几十年饭、有见识不怕吓的精气神，身子猛的往上一拔，对着王小宁吼道：“这年头哪有妖怪，这是魔术，你用魔术吓人，我要去告你，告你！”
她的气势好似随时要打人，但是人却一步也不敢动。在她站的距离，王小宁关在铁门内，也显然碰不到她。
但是王小宁冷冷一笑，露出雪白的两排牙齿，再加上眼睛里的红光，人看上去更加的恐怖。随后，一只手从铁门里飘出来。
独立的一只手，上面还套着袖子，和王小宁的衣裳颜色一模一样，不用打开铁门核对本人，也知道这就是王小宁本人的手。
溜出铁门以后，手以闪电般的速度抓住中年女人的衣领，把中年女人推倒在地。
韩华伸长脑袋往楼上看着，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嘴不由得大张，眼睛快要瞪出来。
这是叶勇找到的第一个异能者，叶勇心情激动之下，大气也不敢喘，眼睛一眨不眨。
中年女人彻底崩溃：“妖怪啊，快来人啊，妖怪啊......”连滚带爬的对着自己家去。
她的女儿应该就躲在门后面，就在中年女人还差一步就进家门时，防盗门重重的关上，把中年女人震的一哆嗦，让关在门外面。
“啊......”中年女人白眼往上翻动，没几下子就晕倒在地。
半空中的那只手灵活的动上几动，伸出一个表示鄙视的小拇指。这个时候，王小宁的红光眼珠子对叶勇的方便转了转，脱离他身体的那只手对着叶勇飘过来。
叶勇负在背后的手又摆摆，意思让韩华还是原地不动。叶勇很期待他的变异能力是什么，很期待和王小宁的一只手做个较量。
韩华看得懂叶勇手势，代表叶队一个人能对付。但这是韩华负责的小区，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叶队独自对付王小宁这个怪物。
见到眼前一只手到处乱飘的，估计百分百的认同这个少年是个怪物。
韩华一猫身子，蓄力后再发力，“噔噔噔”地上到三楼，大喊道：“叶队，我支援你。”
叶勇哭笑不得，他是头回接触异能，比如同事在雨水中工作时间一长就要倒下，而他淋个痛快也没有事情。也是头回接触另外的异能人士，此前对异能的经验，从小说和电影里积累。
他需要经验，最好是单独对战的经验。
再说韩华又没有异能，这种送人头的事情何必呢？
叶勇把手往后一扒拉，韩华冲上来的姿势雄纠纠气昂昂，下去的姿势也流利如注。
“噔噔噔”，怎么上来的，又怎么原路下去。一口气退到二楼和三楼的交界处，韩华撞到墙上。
整座楼震上几震，邻居女孩在房门里尖叫：“妖怪杀人了啊......”另一个叫声也出来。
“叶队！叶队！”韩华的嗓音伴随着强烈的风雨进来。
他把墙撞出一个大洞，幸好稳步及时，一双手也及时攀住洞口，半个身子虽然在洞外，但没有掉下去。
双手一用力，韩华重新回到楼道口，惊魂未定满身冷汗：“叶队，你的力气也太大了！”
他瞬间就明了，指着叶勇吃吃几声，迸出一句话：“你，也和他一样！”
这个他，韩华指的是王小宁。
警校出来的人，身手不用说是好的。叶勇本想救韩华，韩华自己翻身又进来。叶勇继续原地站着，分一只眼睛的余光盯着王小宁随时会进攻的手，另一只眼睛瞄着韩华。
韩华说出很明白的这句话，认为叶勇和王小宁是一类人。叶勇笑了笑，点了点头。
韩华的惊讶还没有结束，对洞口外的风雨望着：“这雨？我就知道很奇怪。”
网上的官方消息已经发布，别说韩华心中有数，相信普通百姓里有数的人也占多数。
韩华垂下头沮丧：“为什么我没有？为什么我没有？”
叶勇没有安慰他，因为铁门内王小宁的后面，又出来一个人。一个花白头发的中年妇女抱住王小宁哀求他：“儿子，不要再用魔术了，不要再得罪人了，咱们家赔不起。”
王小宁接近妖魔化的红眼睛，在妈妈出来以后消退很多。中年妇女把他从铁门后面推开，王小宁也一声不吭。中年妇女拿着钥匙把铁门打开，对着叶勇哭着走来：“不怪我儿子，是他天天看着我受欺负，有时候还陪着我受欺负，都是我没本事......”
眼神放到韩华身上时，中年妇女明显打个寒噤，嗓音更低更无力：“韩警官，不要撵我们走，我们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小宁是在这个小区里长大，这房东同情我们，十几年没有涨过房租，搬去别的小区遇不到这样的好人，离小宁上学也就远了......”
叶勇回答了她：“阿姨你放心，没有人撵你们走，我请韩警官一起过来，是想了解一下情况。您看可以吗？”
韩华在一旁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王小宁的妈妈还是很害怕，看得出来她是不敢不答应：“好好，好......”
无题
王小宁的妈妈一看就是不敢得罪人，弯腰缩背的把叶勇和韩华往自己家里让。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王小宁收回自己的手，也方便叶勇看了一个全套。
叶勇刚才看到王小宁的手做为独立个体行动时，手臂上和肩膀相连的地方没有流血，但包在袖子里，也没有看到截面以什么体态存在。
是正常撕开的那种不规矩截面，还是整齐圆滑，叶勇很好奇。
王小宁妈妈说话的时候，看似叶勇眼光没有移开，其实用余光把王小宁的肩头那部分一直盯着。
他看到那一处的肩膀丝毫没有受到损伤，就好似天生下来，王小宁就少了一只手臂。但是当手臂回来的时候，肩膀处飞出丝丝缕缕，有红色有白色，叶勇猜测红的是血管和肌肉，白色的是筋络之类的东西。
丝缕把手臂包上以后，瞬间就消失不见，再看时，不但王小宁的手臂和肩膀已经接好，就是衣服和袖子也接的完好无损。
叶勇坐下来以后，脑海里还是这神奇的一幕。他应该和王小宁对话，但是王小宁低垂着脑袋，把眼睛对着地。这个时候很符合韩华所说的怯懦少年，刚才那个彪悍风不翼而飞。
不想吓到王小宁，怕少年什么也不敢说，而王小宁妈妈显然也受到惊吓，但她却是什么都不敢保留。
叶勇对韩华使个眼色，示意韩警官用他的影响力提问。心领神会的韩华不但和叶勇一样好奇，而且还有着羡慕。他问的很详细，王小宁妈妈回答的也就细致到家。
“唉，小宁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不知道啊......警官，别抓他啊，他还是个孩子，他变成这样不是他招来的......”
韩华询问的眼神对叶勇看过去，收到明确指示后，明确回答王小宁妈妈，说不会抓人，王小宁妈妈发着哆嗦又说下去。
“唉，对面罗大妈家，女儿找了个有钱的女婿，全款买房，据她自己说，装修钱比买房钱还要高。瞧不起我们这样的穷邻居，认为我们不应该当她邻居，给她丢人了.....”
王小宁妈妈也红着眼睛，不过她是让泪水染红。
王小宁迸出来一句：“我们先住这里，她是后来的！”说的时候恶狠狠，说过以后又垂下头，人也往椅子上缩一缩。叶勇和韩华都看得出来，他的妈妈，是他不容人触碰的逆鳞。
而在王小宁妈妈的叙述里，事情也正由王小宁的妈妈而起。
“我是做早点生意的，现在城里管得严，不允许摆小摊，我只能推着三轮车走走停停，卖上一会儿感觉城管就要到了，再换个地方。生意虽不是很好，但在小宁爸爸走了以后，也好歹把小宁拉扯长大，还送他上学。他很懂事，老师都说他成绩好，但他为了帮我，高中不肯去上，直接上的技校，明年他就毕业，就可以挣钱。我为他准备上大学的钱，也就可以租一个小铺面，有他帮着我，我们两个人卖早点，养得活我和他。”
在说到王小宁爸爸的时候，王小宁抬了抬头，愤怒从他的脸上一扫而过，但是看到妈妈的眼泪，又重新把脑袋低下。
“卖早点，我起来的早，出门的也早。隔壁邻居是睡的晚，起的晚，她家女儿说我一大早就上下楼梯，让她睡不好。”
王小宁怒了：“她们家装修花那么钱，怎么可能不隔音？就是瞧不起我们！”
王小宁妈妈也叹气：“自从她提过意见，我上下楼都轻轻的，但是她家还是不满意，小宁要上学，我要做生意，睡的都早。她们家呢，每天晚上都把音乐放的很响，有时候放到夜里两点。”
韩华皱起眉头，确实，也有人投诉过对面罗家深更半夜制造嗓音。但是以前韩华没有想过王小宁妈妈需要早睡。此时结合起来想一想，王小宁对罗家有恨的理由。
接下来，王小宁妈妈说的话，更让叶勇和韩华生气。
王小宁妈妈边哭边道：“小宁心疼我，去让罗大妈家夜里不要放音乐，罗大妈的女婿回来，长得人高马大的，差点把小宁打了。从那天起，罗家的狗天天在我家铁门上撒尿，见到我们还要咬......”
叶勇对着韩华瞪眼，对王小宁妈妈道：“你们应该接着去社区投诉她，”韩华苦笑，社区又不是法院，罗家也不是犯法。说服教育对于有些人，是不起作用的。
“不敢再说她了，怕罗大妈的女婿。”王小宁的妈妈用手抹干净脸上的泪水，露出哀求：“罗家的金毛是小宁弄走的，音响也是小宁弄没的，”
王小宁硬邦邦的道：“我妈晚上睡不好，白天要补觉。她故意的，开那么大声音！”
“还给她家吧。”王小宁妈妈对儿子说过，就扑通一声跪到韩华面前：“这不算犯法吧，韩警官，我们全承认，这不算犯法吧......”
韩华扶王小宁妈妈起来，本想再说两句安慰的话，又一回收到叶勇的眼神，就闭上嘴只把王小宁妈妈送回原位坐下。
叶勇转向王小宁：“诚实是好事情，但是罗家不会放过你们，毕竟你算偷走她家的狗，偷走她家的音响......”
“我没有偷，这不是偷！是自卫还击！”王小宁怒道。
叶勇慢条斯理地话同时出来：“如果你愿意参加我的小队，我不但保证你没有事情，而且每个月发你工资，你算提前参加工作。”
王家母子傻呆呆的望着叶勇。
对他们来说，韩华的信任度更高，叶勇一摆手：“不信，你们问韩警官。
韩华清清嗓子，认真严肃地道：“王小宁同学，因为你的能力卓异，这是市公安局刑警支队长，他特地来看你。”
王家母子继续呆若木鸡，片刻后，王小宁尖声道：“多少钱！”
叶勇拿出手机来，打给陈市长的秘书。电话转到陈市长手里时，陈市长兴奋的抢先道：“小叶！你工作进展的怎么样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本市所有医院都能治疗在雨中受伤的病人了，是所有医院，也许你说对了，本市是个灵通宝地啊......”
叶勇一个箭步到窗前，对着暴雨凝视着。他在寻找风旋，这风旋一出来，就带给他莫明的悸动。而王小宁就在面前站着，叶勇没有理由不相信风旋与相关的人有联系。
让他相信医院的医术忽然提高，叶勇倒不会相信。
第十八章，超能力
迫不及待的心情，让叶勇恨不能下一步就赶到风旋的中心点，但他也没有忘记手头的正事。对陈市长请示几句，挂上手机后，叶勇对王小宁说了说福利。
韩华气的搔头：“这比我刚参加工作那会儿工资还要高，”并且还承诺将对异能人士以后的进化提供帮助。
王小宁激动之余，把最后的担心一吐为快：“不会送我去切片吧？”叶勇和韩华愣上一愣，都有一个认识，看来大家的经验都来自于小说和电影。
切片这种话，小说和电影里出来的最多。
王小宁的话引出他妈妈的再次哭泣，又在叶勇的保证之下止住眼泪。叶勇招手：“这就上班了，跟我去开展工作。”
“是风旋吗？”
王小宁也留意到，目光放在暴雨里。韩华本着羡慕嫉妒恨，学着叶勇、王小宁对雨里瞅着，还是只看到风骤雨暴，别的什么也没有看到。却让叶勇看到他的警服后背上破出好些口子。
叶勇这才想起来，警校出来的比普通人身体素质高，但依然是**凡胎。
衣服都破了，人不可能没有感觉。
“小韩，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把楼道墙壁撞出一个口子，叶勇相信不仅仅是自己异能的原因，有相当一部分的破坏力量出自韩华的筋骨强壮。换成别的人不是墙的对手，只怕已经重伤倒地。
韩华眨下眼睛，也仿佛刚想到他把楼道撞出大洞，随后眼睛一闭，整个人往地上倒去。
叶勇手疾抱住他，再着急去查看风旋，也只能先放下。叫上王小宁跟着下楼，找到自己停在小区里的车，把韩华送到公安医院。接下来直接开车跟着风旋走，在路上和王小宁聊了聊。
关于王小宁能分解身体的能力，王小宁自己也不知道是哪天或者哪个时刻出现。
第一回发现是前天，他妈妈从外面回来，上楼的时候脚步已经很轻，但逃不过狗鼻子。
罗家的金毛对着门外大叫，罗家母女冲出来大骂。两人和一狗嚷嚷，王小宁觉得有什么要爆炸似的，致使平时性格懦弱的他冲出家门，就和罗家母女大吵一通。
金毛咬他，王小宁出门前有准备，从厨房里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拿着铁锅，在把妈妈保护到家里以后，用铁锅当盾牌，抡着锅铲把金毛打得嗷嗷大叫。
但是他的手臂上，让罗家母女抓出几道血痕，狼狈的逃回家中。
王小宁越想越生气，当天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幻想着自己如果能把手伸到隔壁去，非把金毛掐死不可。然后他的右手臂就飞了起来，王小宁还以为自己在梦里，乐到不行的他指挥着手臂打开自己那间房门，再打开阳台的窗户，对着隔壁罗家的阳台飞去。
暴雨的原因，有时候大家都会打开阳台上窗户透透气。晚上睡的时候，罗家却把阳台窗户关上扣住。
王小宁的手没能进成罗家，只是恶作剧的在罗家的阳台敲上一通，声音和动作都让昏暗而又瓢泼的暴雨掩盖下去。
王小宁还以为是梦，把手招回来在头顶上飘着，想着怎么给罗家教训，兴高采烈的转身，打算回房。就看到妈妈面无血色的靠着墙，慢慢的往地上滑去。
王小宁这才知道不是梦，而是真实。他只是想着收回手，就把手臂收回来。扶着妈妈回到床上睡下，母子说了好半天的话。王小宁把他知道的，那少得可怜的科幻知识全用上，最后还是借助网络小说安抚妈妈，让王母冯惠珍相信这还是她的儿子，庆幸的得到一门超能力。
第二天的白天，罗家打开阳台窗户透气，王小宁就让金毛消失，在试验能力的时候，从很远的地方弄来一桌美味佳肴，也就是罗家闻到的肉香，认为王家吃不起的那肉香。就在今天，罗家大声放音乐影响王家休息，王小宁又把音响也弄没了。
叶勇纳闷：“你把金毛、音响弄去哪了？又从哪里弄来好吃的，人家丢了不报警吗？你的手离开身体以后，就不会让监控拍到？”
王小宁更是一脸的稀里糊涂，看上去比叶勇还要郁闷：“我也不知道。”
“嘎”地一声，叶勇把车停下。
王小宁连比划带说，才让叶勇有个半明白。
“自从我的手能分离以后，我的眼睛前面就出现显示屏那种的东西，上面应该是全球的地图，但只有点和线，表示的可能是经纬度，我的手抓住金毛时，就想到地图上一个点，金毛就去那里。因为不是实际地图，又没有城市和国家的标注，我知道金毛还在地球上，去哪里我不知道。”
叶勇拿出纸笔，让王小宁把他看到的画出来，哪怕他在部队时记地图认路一流，也无法在一堆的点和线上对应位置。
他喃喃道：“你怎么知道看到的是地球呢？说不定是外星球，说不定是虫洞。”
他觉得自己说的不无道理，语气坚定道：“我猜这是虫洞，你的超能力其实上是把物品带出或带进虫洞。”
王小宁大摇其头：“不不，我把金毛随便想像到一个点上后，本想收回手臂，不知怎么的，就闻到很香的味道，我只想了一想，就把一桌子菜带回来。那菜，是华国菜。”
“末世都能出来，你怎么知道外星球上没有和华国类似的菜？”叶勇反问道。
王小宁让问呆住，也反问自己：“是啊，太空这么大，不排除还有和地球差不多的星球。”
两个人找不到答案，暂时放下来。
街上的风越来越大，但幸好风旋腾空的高，而没有对行人和车辆产生实际影响。
叶勇开的是警车，一路通行的赶到地方，在小区的大门外面停下。
“是这里了！”
叶勇和王小宁同时说着，两个人在车里抬头对天，他们都能看到风旋的中心点落在小区内，但笼罩的楼约有十几座，具体是哪座楼引发这个异想，或者这些楼都参与，还无法下准确结论。
遇到的第一个异能人士王小宁，定性可以是队友。但下一个呢，叶勇可不敢保证。
他掏出枪检查一下，对王小宁道：“分头走，你查一幢楼，我查一幢。”
“哎哎，叶队，我没有武器。”王小宁着急道。
叶勇回头好笑：“你有超能力还要什么枪？”说到这里脚步慢下来，对着手里的枪，眼神古怪起来。
第十九章，嫌疑人方暖
叶勇对自己的超能力还是不完全了解，就像他按韩华一巴掌，结果韩华差点飞出楼道，在叶勇上自己警车时，刻意的拉扯一把车门，结果力气和以前差不多。
所以他对着手中的枪只古怪那么片刻，就在王小宁的嘿嘿坏笑里，两个人分开，一个人准备去东边的那幢楼，另一个人就打算去西边。
两步以后，两个人停下脚步，对着暴雨仰着脸，任凭雨水打在脸上。
风旋。
忽然停了。
除去已经锁定的几幢楼以外，他们失去其它的线索。
叶勇沮丧中没有失去警惕，他虽没有证据来证明风旋的忽然出现和忽然消失是人为的，但却不能不加以怀疑。王小宁则是兴奋的不能自己：“叶队，这里也有和我们一样的人，对吧？”
在王小宁这个少年来看，他这样的人在书上称为异能者，在生活中叫做怪物。每多找到一个，就找到一个同伴。
家庭的贫苦让王小宁性格内向，并不擅长与人交往，但他不是天生就喜欢孤立自己，光想想还有人和他一样的独特，王小宁就觉得开心。
他有时候还觉得这种生活是个梦，那么在梦里可以放开的交朋友。不会有人嘲笑他妈妈是个卖早点的，而且还是不过明路的那种，成天东躲西藏的，像只过街老鼠。
叶勇没有回答王小宁，他打开手机，往警队打了个电话，要到小区所在社区的片警电话，没过多久，一个略胖的中年人赶来。
“叶队，我叫杨明山。”
“帮我查一下这个小区里这两天奇怪的人、奇怪的事。”
杨明山也是个对工作负责的人，对于这个小区的入住情况，他张口就来。
方暖？
大学生？
曾因为被抢劫而被送到第一医院入住过？
当刑警的人经常会有很多把蛛丝马迹联系上的敏锐，叶勇也立即就发现方暖入住第一医院的那晚，也就是昨天夜里，第一医院神奇展现治愈率。
再次把电话打回警队，让相关负责的同事帮忙查一下方暖被抢劫的事件。
同事小张懒洋洋：“叶队，这案子不在我们这里记录。”
叶勇没好气：“晚上我请你喝酒。”
“真的不在，不信你自己回来查。”小张急了。
叶勇再看杨明山，杨明山听到他们的通话，肯定的说他知道出事以后，就来了解过，方暖遇袭这事确实报了警。
结合上风旋想一想，叶勇直接打给警察局长阮峰。阮峰一听就乐了：“你和上面下来的赵丽同志不是很熟吗？怎么，人家的工作绝密到老战友也没透露什么？这案子由赵丽同志全盘接手，人家揣着尚方宝剑下来的，挑明咱们局里不用管。”
叶勇没有赵丽的电话，而且这事情在电话里说，面前还有杨明山、王小宁，或许他们会听到，并不合适。
挂上电话，他又和杨明山聊了几句，杨明山又提供一些别的情况，比如方暖被抢劫事件，小区里的保安查出来有两个很可疑，已经让逮捕。比如方暖同一幢楼住的有个钱家，钱家的儿子钱小壮和让逮捕的保安、抓起来的抢劫犯都认识。比如谁家在超市里买东西，和人打上一架等等。
案件交到赵丽手里，以叶勇对赵丽的了解，不把功夫下足了，只怕问不出什么。所以他也不必着急着赶去。与其做无用功让赵大小姐笑话，还不如想好再去找她。
他很在耐心和杨明山聊上半天，走的时候叮嘱他没事多在小区里转转，发现什么就打他手机。再把王小宁送回家，在路上和王小宁又聊了聊。
王小宁的隔空摄物能力，也不是说出来就出来。就像他把一桌子菜弄到家里，吓得王母冯惠珍逼着儿子送回去，问题是从哪里弄来的都不知道，王小宁很想定位一个点进行超能力，也没有办法做到，最后母子两个打了牙祭。
叶勇把自己和王小宁不能掌控异能的现象，定义为异能初期的不熟悉过程。
和陈市长就王小宁的待遇通过电话，叶勇对他奉命组建的小队初步建筑也有一个轮廓。让王小宁从明天开始不要再去上学，他会整理好一间办公室，暂时当作自己小队工作所用，打算给王小宁另外找老师，也在这间办公室里学习。
王小宁觉得自己是公家人，以后处处就有依靠，不用怕受人欺负，回家的脚步一蹦三跳。
叶勇开车去见赵丽，在路上仔细的又推敲方暖被抢劫事件，又发现一个疑点。
据杨明山说，方暖是在入院第二天的一早由邻居接回家，而在那个时候，第一医院的治愈率下降，并且出现医治无效。
这两者之间，会不会也有什么联系呢？
......
方暖快要乐疯掉。
风旋停掉的原因，是她主动结束吸收零号物质，看了看电视上滚动播报的本市医院忽然都高治愈率，对淋雨的病人有所放心以后，就来到空间里。
提着在超市买的花种子，方暖先进入种植间。
她看到原先横六格、竖六格，每格一米左右的土地扩大，现在变成横三十六、竖三十六。
三十六米长、三十六宽的土地，对于城市里在阳台种花的方暖来说，看上去就是庞然大物。这还不算，在土地的一角，出现一个木架子。
上面摆放着三包种子。
一包土豆、一包玉米、一包红薯。俗称为末世最佳食物的几种。
方暖拿起来爱不释手，把手中的花种子放到木架上，抱着三包种子走到黑土地上，对着空间深处看去：“哎，麻烦教教我，这要怎么种啊？”
一溜熟悉的火光闪电般到来。
在字迹就要出来的时候，方暖抢先问好：“你好，你好，这个才是问候语，把原先那句忘记了。”
火光化为字迹：“笨蛋，你好，已记住你星球的问候语。”以下是种子播种方式。
方暖啼笑皆非，觉得这空间烙印性太强，或者这高大上的空间知道笨蛋是骂人的话，存心的不改变。她急着播种，就没有再多做解释。
第二十章，人定胜天
不愧是高大上的空间，播种方式很简单。把种子包打开，直接对着土地的上空一洒，种子洋洋洒洒的落下来。以肉眼观看，分布的还很均匀。
播种方式解释的最后一段，有一句注明：一切植物都可以在本土地上生长。
方暖不客气的把花种子也播下去，至于它们落在哪里，她管不了也没法管。
只要能长出来一株，也就可以证明空间外地球上的植物可以生长。
她没有看到灌溉，也没有看到即时就冒芽的作物。想来空间会料理这一切，方暖退出种植间，对着别的地方走去。
她吸收的零号物质足够的多，到最后整个城市的上空都是风旋的天下。如果不是方暖后来想到风旋会不会影响城市的动作，她还不会停下来。
已看过电视，大风对让暴雨更加猛烈，行人让雨点打得不敢出门，砸穿路面砸穿车的伤害倒没有。外面的世界暂时不需要关注，方暖也就乐得把空间再做一个探索。
养殖间的门推开，还是空荡荡的只有栏杆，并且栏杆也没有增多，没有变化。
医疗室的门轻轻一推，里面的洞天呈现在眼前。
方暖激动的一个箭步闪身进去，医疗室的门在身后轻轻关上，门内银光闪动，门内的世界清晰明了。
大。
先是无边的大。
这空间里的每一个门里，貌似都有着无垠的范围。从种植间就能看得出来，视线在种植间里可以看到地平线，只是还接触不到就是。医疗室虽然没有地平线，但是银白干净的长廊一眼看不到头，在两边开着无数的门。
有些门上还没有字，有些门上的字迹清楚。
方暖压抑着雀跃心情，一个门一个门的看着。
第一个有字的门上，写着“消毒室”。庆幸的，门能推得开。里面没有医院里常有的消毒水味道，也没有医院里琳琅满目的消毒机械和药物。
很符合空间的特点，如果“空空荡荡”是空间特点的话。
方暖并不气馁，至少消毒室的门能推开。如果还需要再解锁的话，她觉得完全理解。
就算不从小说和电影上得到经验，也应该明白末世不简单。那么能拯救末世的这个空间，也不可能简单到随便吸收下零号物质，就全功能。
她再去看第二个有字的门，上面写着“缝合室”。按照空间的特点，里面什么也没有。
方暖瞅了这字半天，她觉得应该改成“手术室”。缝合，不管大还是小，面积多还是少，不应该和手术挨得上吗？
但是她没有办法改变空间，就对着第三个闪动字迹的门走去，这是最后一个有字的门，上面三个字一看就让人起敬。
基因控制室。
凡是出现基因的地方，似乎地球人都会送上敬意。方暖也不例外，她的脑海里瞬间出现强化人、改造人、生化人、鱼人、鸟人......等等，并且有所领悟。
这扇门不是容易推开的。
果然，她双手用力，还用脚踹上两下，除去基因控制室这几个字继续对着她闪烁，门纹风不动。
方暖依然很满意，当末世来临时，人类的身体状况确实单薄而虚弱。基因控制室无疑给她指出一个方向，并且吃下定心丸。只要她解锁这个房间，打败末世还远吗？
这个房间的出现，代表地球上的人类从此有了活路，不会有灭绝的危机。
方暖回到客厅，心情暖融融的。稍后试图联系父母还是没有结果，多少影响心情，但接下来她再次投入到吸收零号物质里去，全神贯注心无旁骛。
......
赵丽不但工作绝密，住的地方也不好找。叶勇在联系上她以前，只能先去见陈市长。
陈市长不在市委办公室，随着暴雨的危害，他从前几天就穿行在雨中，出现在医院和需要防涝的第一线。
叶勇找到他时，他坐在本市一家社区医院里发呆。
“市长，”
叶勇叫上好几声，陈市长如梦初醒的才回头看他。
说话特别的嘘唏：“叶勇啊？”长长叹上一声：“你看咱们遇到的这个环境，居然还真的有什么灵气，什么异能这些，雨里也能杀人，医院却又及时地能治愈，咱们能抗得住，也就不用去生存基地了吧。”
叶勇也不想离开这个城市，虽然他小的时候就没有父母，虽然抚养他长大的伯父已经离世，但这里到底有家的滋味。
听到陈市长的话，叶勇也在想如果能不离开那有多好，可想一想，总归是想一想。
“您知道赵丽同志住在哪里？或者她的电话？我急需要联系上她。”
陈市长听出话外音，不由得一哆嗦。当天灾超出人的控制时，再勤快的官员又能怎么样呢？
他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叶勇：“又出了什么事情？”
叶勇很想说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有人控制暴雨的危害性，但他到底没有证据，不想也不能这就吓人，故作镇定的道：“只是有些话要请教赵丽同志，她从上面下来，知道的应该比我们多。”
陈市长无疑是个聪明人，凝视叶勇几秒钟，没有追问下去，把一个电话号码报给叶勇。
目前叶勇的离去，劳累的陈市长顿时恢复体力。他不敢累，也累不起。视察过本市的大部分医院，还是没有找到治愈率的关键条件，他还只能继续找下去。
有句老话，叫人定胜天。
末世没有真的出现在生活里，谁会听人说说就完全相信呢？
第二十一章，每个人都有困惑
赵丽接到叶勇的电话，就报出一个地址。叶勇赶过去，发现城外驻军的司令员周成少将也在。
叶勇露出为难，虽然赵丽介绍末世现状的那场会议里，周成也在，但是叶勇仍然不认为现在就可以摊开所有事情。光王小宁的能力，就足以骇人听闻，一旦流传出去，估计能引发不少乱子。
周成看出来，笑指着叶勇，对赵丽道：“我还有事情要告诉他，小叶这东西却不把我放在眼里。”
叶勇毫不尴尬，啪的敬个军礼：“报告首长，您比我当兵的时候久，应该知道保密的重要性。”
“我知道，所以我特地来见赵丽同志，而不是先告诉你。”周成调侃地道：“虽然小叶你是陈市长亲自任命，专项负责本市的特异事件，但是有赵丽同志在一天，你就大不过赵丽同志，所以，我也不把你放在眼里。”
叶勇一针见血：“您是想拿本来应该给我的情况，和赵丽换些绝密资料吧？”
周成呵呵笑了起来，却不否认：“好吧，那你也算一个，咱们一起来交换怎么样？”
叶勇耸耸肩头：“我不怕您不说，凡是在本市的特异事件，最后都要报到我这里。”
见到有个沙发空闲，坐下来舒舒服服的伸长腿，一脸的你不说我也不说，大家都别说好了。
周成就不理他，和赵丽继续刚才的谈话：“我给你说过的这两个同志，孙雷是入伍多年的老兵，你问他什么，他都会回答。何牛山去年入伍，家在山洼洼里，发现他和别人不一样，先把自己吓个半死，到现在说话还结巴。”
叶勇咦上一声，把脖子伸长往两个人中间凑：“叫他们过来见见。”
周成翻翻眼：“没你的事。”
叶勇嘿嘿笑上两声：“您刚才不是说过，我是陈市长亲自任命，您可不能看我官小就瞧不上我，您可不能看我刚上任就瞧不起我。”
赵丽对他撇撇嘴：“你可真能说，既然这么能说，也听过周司令员那里的情况，你也说说吧。”
“我这里发现两个，有一个已经确定，王小宁，十六岁，能力是肢体分离，隔空摄物......”
周成瞪大眼睛：“什么什么什么？”
叶勇取笑他：“司令员也有没见识的地方。”他抬起自己手臂比划着：“王小宁的手能从这里断开，连着袖子一起断，然后作为独立个体溜去别的地方，以我看如果他能完全开发能力的话，杀多少人都行。不过到今天为止，他还不太会用。只弄没见一个音响，一条狗，再就从不知名的地方弄来一桌好菜。”
周成对他的嘲笑嗤之以鼻，只把后面有关王小宁的话听得很认真。随即对外面喊他的警卫员：“把那两小子带来。”
警卫员出去以后，周成把叶勇也一通笑话：“我们这两个人的能力，保证你也没有见过，你这好好的兵不当，辜负国家培养你这些年，为报私仇就退伍的劣种！”
叶勇的脸色一寒。
周成看也不看他，说自己的：“部队里有这么多人，哪一个家里没有情况？都像你似的，家里出了事，就谁的话也不听，死乞白赖的退伍回来报仇，国家还靠谁？如今末世说到就到，说不好你哪天又报私仇去了，能靠你吗？还敢说我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你！要我相信你，拿事实说话！”
叶勇的脸色更加苍白，但怒气却飞速下去。面对周成的话，他实在无话可说。
在他穿上军装的那一天，就知道他的职责首先是国家。换成别人提起他大伯父的去世，叶勇只怕要上前打一架。周成的话扎到他心里，他却不能承认不对。
他介绍起方暖的情况时，老实很多。
赵丽就方暖的事件没有藏私：“这姑娘是我录的口供，如果她也是异能者，也就没有疑点。”
周成一辈子都在当兵，思考模式是讲事实摆道理，他怎么也想不通：“怎么没有疑点呢？就算她有超能力，哦，就是你们所说的异能，她把枪藏在哪里。小赵你说枪响后她就让自己小区的人发现，然后送到医院里有医生护士照顾，身边一直有人看着。小叶说的王小宁能把手卸下来，收回来的时候也还在他自己身上。”
叶勇动动嘴唇还没有说话，眼睛里的讥诮先出来。
周成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重了些，不想再继续和叶勇没完没了。自从知道叶勇的个人情况，周成是很生气。如果他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军人，说一声退伍就走了，周成也一样的骂他。
周成摆手：“我让警卫员找几本末世的书，我还没有看，我跟不上你们想的，小叶你也别说，小赵你来说说看。”
赵丽一笑：“周司令，有种异能叫空间。”
叶勇事先也没有想到，他以为异能者的不同，不能按这世界已经拟定的规律判断，他觉得杀抢劫犯的枪如果是方暖的，方暖也许拥有王小宁的能力，那就一秒钟就能扔得远远的。
“空间？”
听到这个词，叶勇眼睛放光：”空间好啊。”
周成无奈：“听上去像个地方，你们两个谁给我解释解释？”
叶勇眉飞色舞：“空间可以存放物品，任何东西都可以，有的还可以带人进去。空间可以种庄稼，可以养鸡养鱼，可以......”
赵丽哭笑不得：“说的好像你有一个似的。我知道的空间都是以平方米计算面积，还种地还养鱼？你想多了。”
叶勇让提醒，他没有空间却有别的：“对了，我除去能淋雨以外，异能出来了。”
周成和赵丽脱口道：“露一手看看。”
叶勇苦笑着说了一遍：“我后来拉车门，还试着抬警车，能力都没有再出来。还是等韩华出院，让他帮我做个证明。”
周成对叶勇为家里的事情坚决退伍不满，但对叶勇的人还是信得过的。叶勇好好的，也不可能说假话。他道：“这也算很了不起了，好歹你有。”
韩华的困惑和不满也到周司令员这里，周成喃喃道：“怎么我没有呢？”
第二十二章，铁臂战士和放火娃
末世真的来临，谁不想要个异能、空间什么的。周成司令员也是一样。
赵丽和叶勇探讨着方暖事件，周成则陷入深深的思虑。直到门外传来大哭大喊声：“别拉我，我不去，我家里还有老娘和弟妹，我要活着......”
另外还有一个人：“何牛山，当兵就不怕死。再说，没有人不让你活着！”
“我不去啊，我不去啊，我不是妖怪.....”
声音越来越近，周成的警卫员和一个军人一左一右拖着第三个军人进来。
警卫员退出去，拖人的军人行礼：“首长好，孙雷前来报道！”
他松开手，让拖着的军人就势瘫在地上哭。
孙雷恼怒的踢他一脚：“何牛山，起来！这里还有地方上的同志呢，别再闹笑话！”
“我不去，我不是妖怪......”何牛山双手扒着地，哭得更凶。
孙雷又给他一脚：“谁说你是妖怪了！我和你差不多，难道我也是妖怪吗？”
何牛山抬起脸，亮晶晶的都是泪水：“啊，你也是？”
孙雷挺起胸膛，骄傲的道：“我也是。”他卷起军装的袖子，露出两条光光的手臂。深吸一口气，胸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抬高，而手臂由原本的黄皮肤变成黝黑如铁。
孙雷对周成叫道：“司令员，请开一枪。”把他的手臂对着周成举举。
打在手臂上不会要命，周成掏出抢，真的对着孙雷的手臂就是一枪。
“砰！”
一声过后，子弹正中孙雷手臂，再就对着旁边迸去。孙雷一把抓住，哈哈大笑着举高手臂：“看，看我的手，我变成超人了！”
何牛山张大嘴，还没有说话，孙雷揪他起来：“站好喽！何牛山，你也来上一手。这不是妖怪，这是异能！”
“啥叫异能？”何牛山蒙头蒙脑的不懂。
“这叫超能力，超过正常人的能力，一般人没有。懂了吗？”
何牛山还是蔫巴巴：“在我老家，这是中邪，这是遇到妖怪附体。”不过他还是露了一手，一张嘴，房里热浪滚滚，一股火焰从何牛山的嘴里冒出来。何牛山再打个响指，火焰又从他的手指头上冒出来。
他成了一个火人。
不用说周成司令员的郁闷就更多，而叶勇和赵丽请两个人坐下，问东问西问个不停。
叶勇一脸认真的宣布：“你们以后归我了，是第三个、第四个正式加我小队的成员。”
说完，悄悄的瞄了周成一眼。
孙雷开心异常：“是，叶队您好，铁臂战士孙雷前来报道！”孙雷给自己起了个自认为厉害的绰号。
何牛山则更诧异：“啥，第三个，第四个？第一个是谁，第二个是谁？”
队员之间可以互相了解，但叶勇想想自己那时有时无的大力，在一个铁臂战士、一个放火娃面前，丢不起这人。
他清清嗓子：“以后再了解吧，孙雷，何牛山，你们明天就到某某街某某号找我报道。”
说完，又偷偷看了周成。
周成总算看到，但他还能说什么呢？这本来就是叶勇的工作。他点点头，孙雷兴冲冲拉着何牛山离开。
何牛山的大叫声再次传来：“我还没有问问他的小队是做什么的？我不当兵了吗？我老家那山洼洼只出来我一个当兵的娃，别拉我，再拉我放火烧你了......”
但还是让孙雷拉走，作为铁臂战士，挟制放火娃可能不成问题。
在他们的背后，赵丽和叶勇一起沉思。叶勇率先开口：“看见了吧？异能者会越来越多，但是很多会和王小宁、何牛山一样的想法，以为自己变成怪物，害怕而不敢说。”
赵丽凝神道：“那咱们对方暖的接触要很小心。”话刚说到这里，窗外传来“啪哒啪哒”的声音。叶勇对这声音很熟悉，跳到窗前对外面看，果然，雨中的风旋重新出现。
他喊着快看，赵丽和周成走到他身边。周成还以为只是大风，赵丽却由叶勇的神情看出异样。
“怎么了？”
赵丽连声追问。
“风旋，你没有看到吗？我就是追着风旋找到方暖所在的小区，才怀疑她。”
叶勇对着外面蹿去。
赵丽追出门，见到叶勇已经上车，警车一头扎向风雨中。赵丽还有她的工作要做，就没有跟去。和周成又说了会话，周成带着满腹的不解告辞。
......
赵丽住的地方偏僻，当叶勇赶到市区时，就发现风旋的中心点徘徊在整个市区的上空。
叶勇对着方向盘捶上一拳，为自己失去线索而愤怒。但是直觉在这个时候更加强烈，他还是认为方暖与众不同。打个电话给片警杨明山，让他到方暖家的楼下等着，叶勇继续开车对着小区驶去。
“当当当，”
敲门声让方暖从吸收中醒来，她不用去看猫眼，就知道来的是陌生人。
如果是楼道里的人，早就在外面喊出来。如果是钱大妈，更是恐怖的一嗓子。
她的同学如果过来，会提前联系好。
也许，是小区的物业吧。这个时候，方暖并没有想到是追查她异能的人，这一回的吸收她能控制的地方很多，比如让风旋升高，把整个市区都笼罩在中心点内。
从猫眼里看到是片警时，安心的把门打开。杨明山后面跟着的叶勇，让方暖一惊。
叶勇长得不难看，但是整个人充满随时展现的爆发力，气场强到压人。给方暖的直觉，这个人不是好来的。
在叶勇问话的时候，方暖已经做好准备。
叶勇看着对面沙发上的姑娘，青春气息扑面而来，斯文有礼家庭良好。这个姑娘如果是异能人士，她一定不会惊惶失措，反而会掩饰的很好。
网络发达的年代，年青人远比上年纪的人更能适应，也懂的又早，又多。
要怎么样才能攻破她的内心呢？
就从风旋开始吧。
哪怕进到楼道里也一直注意风旋的叶勇道：“真是巧，你一开门，外面的风都停了。”
方暖故意对着阳台看看，镇定地道：“那太好了，又是风又是雨，这个夏天其实不好过。”
叶勇流露出深有同感的神色：“如果这雨也能不下就好了。”
第二十三章，末世，开始了！
听到叶勇的这句单刀直入，方暖红了眼圈。
先是微微的红，可以看到当事人很想克制。不能克制以后，就只能任由伤感和眼泪布满眼眶。
方暖觉得应该解释下这种失态，她低低地道：“如果雨不下了，我就可以联系上爸爸妈妈。”
她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在她更加熟悉空间和解锁更多的功能，这几天就打算动身去找爸妈。
叶勇来以前做好功课，知道方暖的爸妈在外旅游，家里只有方暖一个人。但是却没有推敲方暖的爸妈在暴雨灾难下，想回也回不来。
他暗骂自己大意，忙道：“这雨会停。”
杨明山也道：“是啊，不会一直下的。”
纸巾盒离的不远，方暖抽出纸巾擦干净眼泪。这不等于哭的哭让她畅快很多，对叶勇望着：“我没事了，这位也是警官？”
她对便衣的叶勇猜测着，叶勇点点头，掏出证件送到方暖面前。
方暖认真的看了看，还给叶勇后，露出了然的神色：“您也是来了解昨天我遇到抢劫的事情吧？”
“也是？”叶勇笑着反问：“还有谁？”
“还有赵警官，很漂亮的一位姐姐。她问了我很多，据说我晕倒以前，有人就在我旁边开枪，死了两个抢劫犯，不过我不记得当时还有另外的人。”
叶勇听不出这回答有破绽，还是由直觉认为，没有破绽有时候就是最大的破绽。
一位身怀异能者为什么要救方暖呢？
显然路过行侠仗义这种不作考虑，就在昨天军队进城维持秩序以前，全市发出多起抢劫、哄砸、打闹事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见到行侠仗义的异能者出来。
这神秘的开枪者，要么是方暖本人，要么认识方暖。
有那么一刹那，叶勇很想把方暖带上警车。他没打算冤枉谁，只想带着这姑娘兜上几圈，看看能不能引出什么人。
但是想到放火娃何牛山的担心，想到和赵丽探讨下的结论。末世来临需要团结一心，对异能者不能操之过急。
当人平凡，每个人尚且有选择的权力。而老天把异能交给这些人，他们更有选择的权力。
并且叶勇对方暖另有一种心情，在询问无果，和杨明山走出来，在一楼的楼道里，叶勇对杨明山道：“把方暖爸妈的资料给我，方暖说她没有办法通话，我想咱们会有办法联系上。”
杨明山没有怀疑，反而道：“是啊，这天不好，雨也能杀人，一个小姑娘遭抢却又联系不上父母，咱们既然遇到，是应该关心关心。”
不过杨明山也不是完全大意的人，狡黠的一笑：“等关心到位，叶队想问什么也就手到擒来。”
叶勇一愣，他完全是因为自幼没有父母，而又失去抚养他的大伯父，对想念爸妈的方暖同病相怜。让杨明山这样一说，他另的目的。
他还不能反驳，换一个人对这一幕的看法，也会和杨明山一样。认为他关心嫌犯，其实是种方法。
只是问道：“你也认为方暖没有说真话？”
“我倒不这么认为，”杨明山摇头：“我在这个小区负责有年头，方家一直是好市民。方暖这姑娘品学兼优，这楼里都很喜欢她。只除去我介绍过的钱家，钱家和谁都不好。我就是觉得，”
他对着雨里凝神：“这天古怪了，人说不定也古怪。让叶队跑来两回的人，肯定在你眼里有价值。”
杨明山满脸好奇：“但叶队你想问什么呢？”
末世的消息刚刚出来两天，杨明山也有一团关于末世的疑问，如果可以套叶勇的话，杨明山很想听到最真实的解答。
真的末世吗？
叶勇从杨明山脸上看到这句话，他斟酌下，道：“是。”
杨明山得到答案，瞬间变脸：“不可能！”
在叶勇有进一步表示以前，他却沮丧的低下头，全身心都相信是真的。
“我们应该怎么办？”杨明山人到中午，工作稳定家庭和睦，对失去有说不出的厌恶。
就要失去这太平的世道，说不定家散人离，或者看着别人家散人离，杨明山有深深的无力感。
“会有消息公布的。”叶勇快步离去。留下杨明山站在楼道里发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转。他应该帮着家人买东西？还是赶快通知家里买东西？
等到他清醒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大雨依然滂沱，光线依然昏暗。杨明山自嘲地笑了。
他是个警察，他的选择是相信政府，而不是自己率先制造混乱。杨明山不打算当劳模，他已经过了出风头的年纪。他的年纪也让他看清更多。
真的有电视电影里那种末世的话，政府没有能力庇护大家的话，一团散沙各自为政的人更加不好过。
他知道家里已经大采购，他该干什么还是该什么去吧。
.....
陈市长回到办公室时，还没有坐稳，就看到赵丽走进来。情况远比想像中更加严重，陈市长这样想着。
赵丽端着她的电脑进来，轻轻放到陈市长面前。屏幕上有一封打开的邮件，标题红而题目。
“加密：转呈各地最高长官。”
邮件没有文字，只有附件。
陈市长看看赵丽，赵丽示意他自己打开。长长的列表出来，分别写着每个地方的地名。
“用搜索。”
赵丽说过，陈市长在搜索里输入自己所在的城市，跳出一个视频。打开视频，陈市长倒吸一口凉气，惊骇地道：“这不是真的吧？”
昏暗的雨幕中有密密麻麻的东西在行进，仔细一看却是大队大队黝黑的丧尸，曾在赵丽提供的视频里见到过的那种怪物。
赵丽没有说话，视频为证，比她说更有力。陈市长镇定下来仔细地看着，很快让他发现。
在丧尸的行进过程里，经过的有路标。如果按人类行进的速度来算，这大队的丧尸离这个城市不到三天的路程。
陈市长直着眼睛：“末世，这就开始了？”
赵丽沉重的点头：“是的，开始了！”
第二十四章，接管物资
赵丽和陈市长就末世邮件的内容开始准备时，首都也收到赵丽发去的邮件。
如果叶勇看到赵丽所发的这封邮件，说不定会有居功之感。他刚刚和赵丽分开不久，他今天所说的工作，包括王小宁和他自己的大力在内，还有喷火娃何牛山、铁臂战士孙雷，都写在邮件里。
而叶勇更不知道的是，哪怕他不去对赵丽汇报和交流，赵丽也能知道。
关于叶勇第二次到方暖家，敲开房门以后，风旋再一次神奇停止的现象，也详细的出现在邮件里。
元首办公室主任沈风出现在元首李华康的面前，把打印出来的邮件送到李华康面前。
不止一封，赵丽所写的只是其中一个。
沈风道：“这是各地今天发出的加急邮件，到目前为止，全国总共发现异能人士两百八十七名。”
他抬抬眼，看到李华康紧锁的眉头和额头上一道新的皱纹。沈风可以确定，就在昨天，他还没有看到元首脸上有这道皱纹。
李华康拿过邮件看着，额头上的皱纹就更加的深重。最后他叹口气：“还有很多人不相信我们啊。”
“是啊。”
沈风深有同感。首都附近的异能人士，由他总揽统筹，但是过程很不顺利。
“身体出现特异性变化的人，有科学头脑的人认为自己得病，需要上医院。愚昧的人认为自己中邪，不敢说出来。还有一些，”沈风眯起眼：“隐藏自己的原因是认为能力是他自己的，末世既然到来，他们从此可以过上比普通人好的日子，甚至可以奴役普通人。”
这个消息并不是头一回汇报，李华康没有过多的诧异。他只是记起前天外省有个邮件特别注明的事件。
居然是在省会这种发达城市。
居然学历不低。
几个身怀异能的人强占警察局，并且打算收编一队警察，再去强占省委，强占全省，再走向称霸全国的道路。
事先没有征兆，他们事先对警队做过调查，制造几个小事故导致大部分警力出警，在占领警局的前半个小时很是轻松。
但是老天在看着，现场给他们狠狠的教训。留守警局的几个年青警察，在这突然的事故里爆发异能，和抢劫犯打得不可开交。
据说对方喷水，警察就土淹。对方脑电波强大，异能警察却直接来个狮子吼，直接把强大的脑电波震散，事后人就只能送往精神病院，已经精神错乱。
人性中的人心叵测，异能者也一样存在。
李华康执政多年，对于人心有足够的阅历。隐藏能力在他看来，在意料之内。让他烦恼的，也不是这些隐藏能力的人不愿意主动加入人类保卫战。
丧尸真的到面前，不站出来就要死，相信没有人再隐藏下去。
李华康忧愁的是哪怕加上预估的隐藏能力数目，爆发的异能者和进犯的丧尸相比，也不成比例。
他喃喃自语：“人类，真的要灭亡吗？”
沈风汇报完工作出去，李华康拨打通往国外的电话，这个世界里地球上最强大的几个国家。李华康记得昨天通电话时，对方也在为异能者人数太少犯愁。他很想知道今天这一天里，国外又出现多少位异能者。
电话不通。
李华康再拨，电话还是不通。
悲凉感自李华康心头升起，他知道对方离开元首官邸，也不妨碍接这类电话。
不接的猜测不多，一是国外的形势恶劣到各国元首没法接电话。二是元首官邸没有充分时间撤离，估计陷落了。
他的左手边上，办公桌上有厚厚的文件。是赵丽等机密人员下到地方以后，通过报当下的情况，各地迅速发来的回复。
都是一个意思。
人定胜天！
打！
打不赢，实在没有办法，才愿意前往那不知底细的生存基地。
继上一个冰河时期以后，人类开创文明的漫长岁月里，每一步向往文明的脚步都不容易，不愿意离开亲手创建的文明家园，这种心情不难理解。
但是李华康还是拿起笔，认真的批阅上一行字。
“生存不易，生存为重，保护好每一个人，方是人类抵抗此次灾难的希望！”
在人类的文明里，人，是唯一的元素。
......
叶勇走后，方暖花了半个小时，才平复立刻就去寻找父母的想法。
她的空间不过刚刚得到三十六米长和宽的土地，不过刚得到三包种子：玉米、红薯和土豆，不过刚刚种下。
不知道成熟期限，也不知道成熟后的收获数量。
养殖间不能使用，医疗室空空荡荡。武器室根本不知道下回几时再露面。
另外还有一身空间出产的高大上衣服，但是防御力是多少，方暖既没有数据，也没有做过实验。
说走就走的旅行她可以做到，但总觉得心太急，还有哪里没有规划好。虽说上路以后再规划也可以，但人的直觉总似暗示着，明天再动身也可以。
每个人对于自己的行动，并不完全受到感情和理智的左右。有时候感情操纵理智，有时候理智占据上风。在这两种模式里，直觉一直都是重要地位。
就像有人拉开房门，本能想的是右手开门，忽然间换成左手开门，不舒服的感觉很不好过。
所以换成旁观者，也许会认为末世到了，空间有了，立刻就动身吧。今天早上刚出院的方暖还是想把东西收拾的更齐全，上路的规划也多想想，还有就是她昨晚才发现能吸收零号物质，想的是多熟悉熟悉空间，在路上遇到困难以后，使用也更便捷。
她静心以后，坐下来继续吸收。叶勇的到来给她敲一记警钟，方暖试着把风旋的范围再扩大一些，这样可以吸收的更多，也更方便保护自己。
为得到最新消息，电脑、电视和手机里的广播一直开着。新出现的一则新闻，把方暖拉回现实。
“因天气异变，为更好的做好下一步防涝、防病、防灾工作。从现在开始，请大家留在家里尽量不要外出。请大家留在家里尽量不要外出。”
这是一个滚动播出的新闻。
第二个间隔十分钟出来：“因天气异变，为更好的做好下一步防涝、防病、防灾工作。从现在开始，所有物质由政府接管。从今天开始，所有物质由政府发放。”
第二十五章，要物资吗？大量供给。
方暖对着新闻发呆时，门让大力敲响。钱大妈的高嗓门儿赛过女高音：“小方，那个小姑娘，我有好事儿给你！”
骤然的敲门声让方暖吓的一哆嗦，慌乱的答应着：“我就来开门。”
门一打开，钱大妈的粗壮身子敏捷的探进来，鬼鬼祟祟的飞快一瞄：“你就一个人在家啊？刚才我看到警察上楼，是来找你吗？”
钱大妈脸上写着一句话，姑娘你做了什么坏事，赶紧老实交待。
方暖记得昨天的抢劫犯说过的话，“这个楼里住的人刚出小区，去超市购物了，咱们只管撬门拿东西”。
放他们进来的是保安，但是这个小区入住率不算最高也有不少住家户，保安就一定认得清每个人住在哪个楼里？
出事以后，方暖回想过，小区的保安最近换过几个，就是新换的那几个让逮捕。
新来的人哪有那么快记得住每个楼里住着的人，而抢劫犯第一个来的就是方暖所在的楼道，据方暖所知，这幢楼并不是全小区最富裕。
总感觉另外有内鬼，而钱大妈和整个楼里的人都不对盘，方暖见到她习惯性的起疑心。
不过回答的还是很客气：“我昨天遇到抢劫犯，警察来了解情况。”
“哦哟，你遇到抢劫犯了？是劫财还是劫......”钱大妈又是兴奋又是激动。
方暖忍无可忍，强行打断：“您要是没事，我关门了！”
“有事有事，别关门。”钱大妈的话说到一半，还有一半噎在喉咙里，当即把脸一沉。但是害怕方暖关门，匆匆忙忙的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带着神秘带着紧张，急促地道：“要物资不？我认识的有人，不用去超市排队，一手给钱，一手给货。”
如果买东西很方便，方暖还真的需要很多。这个时候也提醒她，她一直试图解锁空间，还没有试过和想过，把物资存放在空间里。她对钱大妈有些感激，也确实需要，就道：“都有什么物资？什么价格，怎么验货交货？”
钱大妈笑的春光灿烂，这层楼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也压低嗓音：“跟我来，保你满意。”
方暖拿手机和钥匙的功夫，钱大妈的大嗓门儿出现在五楼，田教授和苗教授门外。
广播里还在播放物资接管，以后吃穿衣行不用花钱是好事情，但是每天给多少给哪些不由自己作主，田教授和苗教授两家人也愿意购买屯积。
钱大妈带着四位老人，到四楼和方暖汇合。又到二楼，袁菲的丈夫郑今等在这里，袁菲抱着孩子送出来。
原来钱大妈最先去的，是二楼袁菲、郑今家里。
郑今中等个头，平头，人很精神。他知道整个楼里都不喜欢钱大妈，主动的请钱大妈坐到他的车上。方暖开车，带着五楼四位老人。
在小区的门口，钱大妈喊停车停车。和这里等候的十几辆车的车主打着招呼，原来钱大妈对郑今介绍以前，先往隔壁楼里跑了一趟。
她没有把全小区的门都敲上一遍，带着全小区的人出动，方暖推测是钱大妈不敢多淋雨水的原因。
虽说医院的治愈率忽然就好了，但是钱大妈或许不知道。
钱大妈指路，郑今开车在最前面，方暖排第二，后面跟着十几辆车，对着城外开去。
就要出城的时候，钱大妈恶狠狠骂上几声。郑今暗暗好笑，政府已经决定物资接管，出城的路上有人检查还不正常吗？
大家把车停下来商议出一个主意，政府接管的是还没有出售的物资，而不是挨家挨户的存货都接管。
他们中间有两个人的父母恰好在郊外农村，就说父母打电话让他们去拿土特产，至于别的同行人，是朋友帮忙拿东西，父母也对他们也有赠送。
用这个说法，去和检查的警察及军人说，看看他们怎么回答。
如果他们说不行的话，钱大妈推荐的物资质量好的话，大家也会要，那就只能存放在城外，分批少量的拿回家。
负责在道路上检查的军人听完以后，和气地回答：“这是可以的，自己家里的东西，仍然归个人所有。”
一行车辆兴冲冲的上路，钱大妈一路上不时和儿子钱小壮通着电话，在一个小时以后，手指着泥泞路上出现的村落：“到了。”
漆黑的雨幕中，一个看面相猴精猴精那种的年青人穿着雨衣雨靴，打着雨伞，往村子里用力招手，他转身走在前面。
这是钱大妈的宝贝儿子，自称钱总，但具体工作疑似二道贩子的钱小壮。
......
暴雨的作用之下，视线一直难以通透到地平线。这个村落看上去，好似恐怖大片里的背景。
好像家家都养狗，第一声狗叫出来后，狗叫声迅速占领天地，把钱小壮殷勤指路的声音都压下去。
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是郑今发来。
“小方，等下你和教授们不要下车。刚才商议出城怎么办时，幸好我要了其它人的电话，我刚刚短信过他们，大家都说要多个心眼，这个地方离公路远，一旦出事情，就算有车也不容易逃生。”
方暖把消息念给四位老人听，四位老人纷纷掏出自己的手机，苗教授和林奶奶甚至道：“我们把报警电话的号码先点出来，等下有不对，立即接通报警。”
田教授和秦爷爷这对夫妻见到，也学事的把手机上电话表调出来。
方暖笑笑，把做好的准备用消息发给郑今。郑今车上坐着钱大妈，他只能单手用手机发收消息，点开看了以后，郑今迅速锁上手机大笑不止。
钱大妈感觉出什么，迷惑的问道：“你笑什么？”
郑今看看她，更有压抑不住的笑意，强行解释道：“我想到等下能买到很多东西，就没忍住。”
钱大妈对这个回答相当满意，她连连点头：“小伙子，不是我夸我家小壮，要是没有小壮，如今你们还能上哪里买到东西？你们啊，都不如我家小壮，这就叫有爱心，这就叫有公德心。”
郑今忍俊不禁。
他记得“没有爱心，没有公德心”这话，是邻居们对钱大妈的评价。
第二十六章，林奶奶的心脏病
在村落的最里面，有一家花花绿绿门楼的院门外面，钱小壮停下来摆手：“就是这里，停车，都下车，进来看货。”
他得很大的声音，才得把狗叫声压下去。
钱大妈感叹不已：“看看我们小壮为了你们，这倒是有多辛苦。小伙子，你可是亲眼看到的，以后要对我们小壮好，见到他要客气......”
就这样一直说到她下车。
钱小壮对方暖的车疑惑：“哎，下车啊，不看货拿回去不好，可不带退的！”
“是啊是啊，现在东西全归政府，过了这个村，以后再想买，可没有这个店。”钱大妈也吆喝着。
收到郑今的通知，方暖特意记下出村的道路。这个时候周围没有异样，全村的狗叫声也低下去。方向盘在手，底气就出来，对车里的四位老人道：“就说我们不下去，我们负责看车。”
苗教授的妻子林奶奶却道：“小方，这地方咱们不熟悉，还是不要硬来的好。”
苗教授、田教授秦爷爷夫妻从谨慎上考虑，也让方暖不要着急，想个不下车的好理由。
钱大妈喝几声没有人答应，气的对着车外走来，嘴里说的话，有的高，有的低。
能听见的话是：“早知道你们不买，我还不想告诉你们这个便宜呢。”她说听不见的话时，从表情上看，不是好话，不听反倒是好事。
就在钱大妈就要走到车窗前，隔着不透明的车窗往里细看时，林奶奶哎呦一声，手捂胸口倒在丈夫苗教授身上：“我的心口疼，我的药带了没有？我需要休息。”
方暖大吃一惊时，林奶奶挤一挤眼，宛若小孩子般的淘气浮现在脸上。随后就又哎呦连声：“我不能动，不要碰我。”
钱大妈看到的就是全车的人围着林奶奶“焦急”。方暖和坐在前排的秦爷爷回身往后座，一个忙着拧矿泉水瓶盖，一个忙着大惊小怪：“老林，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们.....”
后座有三个人，苗教授抱着林奶奶的头，田教授抚着林奶奶的胸，看脸色也都受到惊吓。
钱大妈不耐烦的敲响车窗，方暖把车窗摇下来，林奶奶气若游丝：“麻烦，把东西拿样品给我看，我是来买东西的......”
钱大妈暗骂一声倒霉，假惺惺地道：“不会是心脏病吧？小壮天天让我跳广场舞，说身体好了，就不犯病。”
方暖心想现在应该说的，不是赶紧送医院吗？
偏偏钱大妈要嗦几句，再才装模作样的关心：“不要紧吧，赶紧去医院......”
林奶奶哪里肯走，她要是带着方暖这车走了，郑今他们遇到麻烦的话，还有谁能为他们报警？
她故意地道：“不不，我需要买东西，我等着......”
她的丈夫苗教授也道：“早不病晚不病，这病的真不是时候。老伴儿啊，你坚持坚持怎么样，我们留下来照顾你，让郑今代表我们进去看货，好，就买下来。”
钱大妈对方暖看看，因她上了年纪，想得到需要个年青人在，气呼呼的回到钱小壮身边，垮着脸道：“五楼种花的老婆犯心脏病，下不了车。”
钱小壮竭力的争取：“不是还有个小姑娘，四楼那家的，她也不下车？”
郑今听到总是让下车，对同来的十几个人使个眼色。这十几个人和钱大妈也不算熟悉，不过是在一个小区里住着，经过时见到，有个脸熟。
听到钱小壮的话，也正和郑今想的一样，大家纷纷道：“心脏病的人不能动，有的碰一下就严重。别开个车门的功夫，老人走了，把大家一起讹上，咱们可赔不起。”
“走吧走吧，雨里不能久呆，赶紧带我们进去看货，这小姑娘买什么，让她用手机写好发过来。”
郑今高抬手：“我有她的电话，我和她联系。”
钱小壮缩缩头，他也害怕死人，这些人可是他带来的。不再要求能下车的都下车，带着已经下车的人和钱大妈，对院子里走去。
郑今每一步都留神看着左右，见到院子里拴着五、六条大狗，毛色乌亮尖牙狰狞，见到有外人进来，血盆大口里发出呜呜声，让人恶心的馋涎往下滴。
有两个男的站在一旁，安抚着大狗不要叫，见到钱小壮，对他点点头。郑今从这眼神里，看出意味深长。
郑今暗自庆幸没有让方暖等人下车，不然出事的时候自己跑都不容易，他保护不了一个姑娘外加四位老人。
郑今不是很喜欢养狗，所以看不出来这是狼狗还是藏獒，光看体型就让人惧怕。
“货在楼里，大家都进去吧。”钱小壮手指院内的一幢三层小楼，而在他说话的时候，两个看狗的男子解开拴狗的绳子，六条大黑狗对着新来的外人作势扑了扑，别的人来没有表现出来害怕，钱大妈吓得腿一软坐在地上。
钱小壮嚷嚷着：“外面去遛，别吓到我妈。”把钱大妈扶起来。
郑今面色大变，见到两个男子带着六条狗，真的对着外面走去。
不等郑今担心方暖和四位老人，钱小壮特意的从他身边经过，热情的招呼着：“走啊，你发什么愣？”
郑今硬着头皮，握着手机的手插进裤子口袋，悄悄的解开手机锁。走上两步，走到一起来的一个人身边，用他的人挡住钱小壮的视线，再掏出手机，把电话表调出来，先把报警电话按好，手指虚浮在拨出键盘上，准备一旦有情况随时报警。
钱小壮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招呼着所有的人往小楼里走，他就没有看到郑今这个动作。
但是走到楼里以后，有一个男子迎上郑今，伸出手笑了笑：“兄弟，手机借我用一下。”
郑今下意识的往后一缩，男子却往前进一步，看似很不经意，其实把郑今的手机强夺到手里。
手机屏幕已自动锁定，男子就没有看到设置好的一键拨出。但他也没有就此放过郑今，而是亲热的搂住郑今肩头：“兄弟，我给老婆打电话，帮我解个锁。”
带着郑今往一旁走开两步，转个背对着别人。
郑今觉得他一搂之下，整个人好似受到钢钳蹂躏。想大叫出来示警，同时看到楼里还有十几个男子，都长得凶神恶煞。
他头回遇到这种劫持，不知道怎么办才最好。眼前闪过六条大狗、眼前闪过妻子和孩子，郑今瞬间选择能不撕破脸就别撕破脸，要钱可以给钱，命得留下。
这是很多普通人都会做的选择。
看看再说。
第二十七章，假货贩子
一般人面对危险的反应，能长前后眼的不多。郑今也是这样。
但是男子强行把郑今的手机又塞回郑今手里，满面笑容其实强迫他开锁时，郑今心里雪亮。如果他不能示警给外面的方暖，那么大家只怕都完了。
他开始解锁，并脑筋转得飞快想对策。
应付手机解锁很简单，男子虎视眈眈盯着，郑今一旦解开，他就看得到屏幕上事先设好的报警电话，极有可能提前激怒这一伙人。
郑今输错一回，又输错一回。对男子憨厚地笑：“老婆又查我的手机了，手机锁换了。”
眼看着再输错一回，手机就会彻底锁死一定时间。男子明知道郑今是有意的，也拿他没有办法，放开郑今的肩膀，在后背上一推：“算了，我问问别人有没有电话。”
这一推很有力，郑今往前跑了好几步。就要停止的时候，郑今想到这是示警的大好机会，往地上一扑，整个人摔得扑通一声。
他假戏真做，是真的痛。眼泪哗哗流下来，大叫道：“你用这么大力干什么，痛死我了！”
男子变了脸色，怒道：“你叫什么叫！”对院子外面看了看。
郑今装着不敢再叫，眼泪花花的站起来。钱小壮过来打圆场，把自己的手机递给男子：“老金，用手机问我借啊。”
老金打个哈哈：“我老金的性子，兄弟的兄弟就当是兄弟，你带来的人，我直接当兄弟了。”
接过钱小壮的手机，往后退几步，真的拨了个电话说起话来。
一起来的十几个人里，有好几个扶起郑今，他们也心中有数，都在郑今的手上捏一捏，几只手碰在一起，也互相捏上一捏，以此传递下大家一条心。
郑今飞快对院子外面看一眼，希望方暖能听到他的大叫，要么报警，要么赶快离开。
就郑今来看，他更想听到的，是汽车发动的声音。眼前看似危险，但是如果有一辆车离开，反而能让大家安全吧。
......
方暖的车里，林奶奶还在“犯病”，别的人还在七手八脚照顾她。车前站着两个男子，打着雨伞悠闲的抽着烟，眼神犀利的盯着车窗内众人一举一动。
不管方暖他们拿出什么，或者换个姿势，男子都会凑近看一眼。不过看到车内是一个姑娘和四个老人，两个男子明显放心很多。
在他们的脚下和车门的两边，各有三条大狗。
这意思你们不是不下车吗？那就乖乖呆在车里吧。
方暖真的急了，也敢开车撞人。但是在两个男子出来以后，对着村子里招招手，在出村的路上，现在并排停着两辆车，把道路堵死。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两个男子可能认为没有人敢报警或者有别的举动。而方暖等人不知道郑今十几个人的安好，确实也不会试图拿着手机激怒对方。
因为他们在男子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报警。
郑今等人往院子里走，因钱小壮坚持都下车的态度太奇怪，方暖就掏出手机，用短信发往治安中心。
年青人手速快，这会儿功夫，如果想发，十条八条的都能出去。
然后她把手机丢在车前窗的下面，“一心一意”地照顾林奶奶，把她报警的事情告诉四位老人。
四位老人也都是一个意思，先不要激怒对方，拖延时间等待救援，两个男子带着狗和车把他们围上时，没有一个人会拿着手机，做出查查急救措施的举动。
两个男子放心的看守着，车里的五个人安心的等着。
因暴雨有隔音的功效，郑今的叫声只有方暖一个人听到，她怕让四位老人担心，没有说出来。
默默算着警察最快多久能到，但想到现在治安上需要用人的地方很多，方暖不敢抱敏捷快速的指望，还是想想她的武器室怎么解锁，虽然这个也很飘渺，但也算一个希望。
根据上回武器室打开的经过，方暖生死关头时，武器室也许会再度投入使用。
什么是生死关头呢？
瞅瞅方向盘，再看看堵着路的车。方暖有了主意。
实在不行，她拿车撞好了。
看看四位老人，除去犯病的林奶奶，别的人都系着安全带。很多人坐在后座的中间，会忘记系安全带。前座的秦爷爷在安全带里转身往后“安慰”林奶奶，倒没有觉得不方便。
林奶奶由自己丈夫苗教授和田教授抱着，看来只有她需要打招呼。
“如果郑哥他们出不来，我发动车子的时候，就只有林奶奶没有系安全带。”
方暖提醒道。
“没事，有我呢。”苗教授和田教授把林奶奶抱得更紧，然后一怔，好笑着把安全带给林奶奶系好。
他们也想得到，这不是太平年代，警察不一定及时到来。
想想，还是太平年代好啊。
......
三层小楼的地下室，掏的约有整个院落那么大，里面是满满的货物。
钱大妈口沫纷飞：“让你们来没有错吧，这么多的东西，如今上哪儿还能买到，别犹豫了，都多买点。小郑，你家有孩子，这奶粉多搬几箱回家。”
超市里最出名的奶粉名叫好宝宝，这里的奶粉箱上印着好玉玉。超市里最出名的烟叫王牌，这里的烟上印着主牌。
来的人都看得出来，但是去财可以消灾，都爽快的要上一箱，并纷纷掏出手机准备转账。
每个人身边走近一个男子，盯着他们打开手机屏幕。
郑今早就把手机重启，再解锁，就看不到他不久前的报警设置。老金跟着他，对着他只是冷笑，郑今装看不见。
在心里解气的想，手机转账是实名制，等离开这里就让这伙人吃官司。
但是在他们转账以后，有一个男子掏出一叠东西递给钱小壮。钱小壮不是头回干这种事，不用男子说什么，把这叠东西分别发给大家。堆着笑道：“政府已经托管物资，这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提供方便，不要犹豫，把字一签，各回各家。”
接在手里的人无一不面色难看，这份东西是叠货物购买的单据。日期最长的是五年以前，金额数量超过一般家庭消费，只有做生意的才会这么购买。
在郑今左侧的男子终于忍不下去：“这字一签，我们就都成了假货贩子！这是要坐牢的！”
第二十八章，又有异能者
掏出单据来的男子阴森森笑：“兄弟，我们可是冒着风险卖东西给你们，你们不留点什么，出这道门就把我们告了，我们拿你们怎么办？”
抗议的男子甩着单据冷笑：“我签了？你们又打算怎么办！这第一张的数额就有五十万。”
男子眸中透出寒光，嘴角却有一个笑容，慢慢地道：“有钱现在就给，没钱就欠着呗。”
郑今等人看着他的笑，只觉得透骨的寒，不约而同的对着钱小壮母子看去。
钱大妈有些傻眼，显然她事先未必知情，她也看向儿子。钱小壮眼珠子骨碌碌转，带笑走上来：“都给我面子，听我的。”
对抗议的男子道：“有我呢，签字不过是让老板放心，不就是几个字吗？这年头都末世了，东西比钱重要，签字算什么。”
又对着掏出单据的男子堆笑：“有话好说。”
郑今进来的时候，数过对方是十几个人，自己一行也是十几个人。但对方一看就不是好人，而自己一行人里还有斯文瘦弱男。
光用眼睛看着，实力就差一截。脚下站的又是对方的地盘，外面还有两个男子和六条大狗。
堵住方暖去路的两辆车，郑今还不知道。
只能还是息事宁人，郑今咬咬牙，对抗议的男子道：“老赵，签字没什么，签就签吧。”
出城以前的商议，大家交换过手机、姓名和门牌号。老赵面色动几动，想起他知道钱家住在哪里，回去再算账不迟。
倒是想忍下去。
见一个叫方强的人走出来，对那掏出单据的男子问道：“我也想知道，我们签字过后怎么办？”
钱小壮抢先道：“你看看我，大家住在同一个小区，你还能信不过我吗？”
方强对他露出嘲笑：“我信得过你，我信得过你会帮着他们说话，把这些假货成车的让我们带走！”
钱小壮一跳多高：“你什么意思？你们不贪心，我能把你们弄来！”
方强瞪瞪眼：“我早知道你们是一伙的，我能来！”
他说话的强硬让郑今等人吓一跳，掏出单据的男子变了脸：“你想怎么样！”
方强硬邦邦回：“不怎么样！告诉你吧，你们想得美！”
回身指着成堆的假货，方强也露出凶狠：“这字一签，我们身上的钱都得让洗劫干净，带着这些东西走，从此以后我们就背着参与造假售假的黑锅。以后，你们想怎么拿捏我们，就怎么拿捏我们。”
把他的一叠单据劈面扔过去，方强一跳来到钱大妈身边，一只手按住钱大妈肩膀，另一只手有力的扼住钱大妈脖子，钱大妈翻起白眼来。
方强对着钱小壮怒喝：“要你妈的命，就放我们走！”
又提醒一起来的人：“往外跑啊，出去一个是一个！”
郑今等人让提醒，都知道只要出去一个，就有可能联系上警察随时会到。余下的人就是让留下来，报警也会让对方有所制约。
而郑今想的只要冲到院子里，对方暖大声示警，让她报警就行了。
掏出单据的男子意外中诧异，钱小壮带这些人来以前，就说过住在不错的小区里。
他以为有钱人大多怕死。能挣钱，就舍得掏。
他成天和行行色色的人打交道，有自己的眼光，见到时，只看一眼，就知道很容易吓唬。
郑今等人的表现如证实他的眼光没有错，但眼看着大家就要签字，从此这些人的收入就要变成他的收入，可以源源不断的勒索。却没有想到出来一个方强。
方强斯文的面貌，和他狰狞的表情很不相符，掏出单据的男子愣上这么一愣，钱大妈就变成人质，钱小壮大叫放开他的妈，余下看着好收拾的人对着外面就跑。
几个手下也没有想到，郑今等人就要跑出地下室。
哪怕他们跑到外面，掏出单据的男子也不担心，但把他激怒。他骂道：“还敢跑？”
一抬手，方强眼前一花，就见到掏出单据的男子忽然长出十几条手臂，又细又长，从肩膀排到胁下。每只手都甩动着，空气中传出来“啪啪”声响，火蛇一般的电流对着郑今等人追去。
郑今等人跑的是玩命速度，电流火蛇一眨眼却就追上。有一些，对着方强袭去。
钱小壮疯狂大叫：“电死他们，电死他们，别碰我妈！”
郑今等人听到背后动静，仿佛想回头，方强大声制止：“不要管我，快跑！”
郑今等人想想也是，要想大家活命，不管对方是什么手段，只有先逃走一个。而郑今只要到院子里，就可以通知方暖。他们头也不回，继续对着地下室外面奔跑。
钱小壮继续大叫大跳，巴不得看到倒下几个。但是电流火蛇来到郑今等人后背时，眼看就要电到，却滞阻在半空中。
滋滋。
啪啪。
火蛇闪动着，照亮忽然出现的一张翠网。
翠网悄然出现，绿色先开始细微，再就浓起来。也是一眨眼的功夫，网上长出绿叶，这是一张藤蔓组成的罗网，把电流火蛇挡下来。
这网，也挡在方强面前。
方强稍稍松开手，钱大妈大声咳嗽，痛苦的声音传出来：“小壮，救我。”
钱小壮对着翠网扑过去，刚触碰上，就大叫着倒在地上，双手在全身乱抓，脚乱踢着：“痒，痒死我了。”
很多过敏时出现的红疹子，飞快地占据钱小壮的肌肤。很快，钱小壮的脸看着像科学怪人。
钱小壮呻吟：“我花粉过敏。”
没有人计较翠网上没有花粉，也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还能细数翠网上有没有开花。
“你也是啊。”
掏出单据的男子这样说着，十几双手臂再次挥动，电流火蛇集中到一起，变成一条成人手臂粗的大火蛇，对着方强的翠网扑去。
在地下室的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男子不需要担心有人逃出去，全心全意的对付方强。
“我也是。”
方强骄傲的回他，保持扼住钱大妈的姿势不变，翠网却以肉眼可以看见的增长速度，枝枝叶叶变粗变大，速度不比男子的火蛇慢。
再次把大火蛇罗在网中。
院子里传来郑今的叫声：“小方，报警，快报警！”
男子笑了：“这个村子里都是我们的人，报警？哪里来得急！”他摧动火蛇，和方强的翠网纠缠。
第二十九章，凭空消失的二道贩子
火蛇愈加的强大，地下室红通通，好似一座火焰山。翠网的绿色生机无限，在火焰中欢快成长。
院子的外面，方暖视线猛的一暗，无数的亮点在最远处跳动，等到推进，背景深邃若夜，亮点明耀如星，而仔细地再看看，这应该就是一副星云图。
现代人的知识普及范围大，方暖还是记得几个星座的，但找来找去，连最容易认的北斗七星也没有找到。
这是哪里？
又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方暖打算能记多少，就记多少，回头再找资料对比，就听到郑今的嗓音。
“小方，报警......”
随着这呼声，视线重新明亮。暴雨下的昏暗和刚才的星云图相比，好似白天。
车里的四位老人慌了，两个男的：秦爷爷、苗教授都坐在车门旁边，抬手就推车门。
方暖恢复视线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啪哒”一声把车门锁上，认真的道：“咱们不是对手。”
车外面看守他们的两个男子、六条狗，把车围起来。村落中别的房子里，每家都走出几个手执棍棒的人。
秦爷爷道：“不对啊，这里离城里不远，如果是个犯罪村，警察不会发现不了一丝蛛丝马迹。”
两个女的：林奶奶和田教授，拨通报警电话，正在描述现场：“对，你们快点来吧，这里有很多狗，他们手里有武器。我们，我们在车里让包围.....”
方暖没有纠正她们的话，手持棍棒也可以算武器。
车外的男子视力很好，不然也不会出来看守这辆车里的人，不透明的车窗钱大妈看着费劲，他们一眼就看到。
大呼小叫：“他们在打电话，来几个人，砸了这辆车。”车外的狗叫着，对着车身扑来扑去。
而郑今他们除去喊出来几声，一个人也没有跑出来。
方暖焦急的一边开动脑筋，一边手里握来握去。没有武器！她应该怎么办？
“砰！”
一根钢管带着风声砸在车上，打得车顶硬生生陷下去一块。车里的老人们缩着身子，才没有让砸到。
钢管对着车窗玻璃捣来的时候，方暖急了，为赶紧打开武器室，这就开始吸收。
她吸收的模式很简单，屏气凝神静坐，脑海里默默想着。
和在家里吸收不一样，第一回风旋的出现，是方暖不会控制。第二回风旋时，方暖掌握到一些控制方法。这是第三回，情况紧急不需要控制。
以最快的速度，最多的吸收效率最好。
风旋出来时，呼的一下子笼罩天地。他们坐的这辆车猛的悬浮，车尾变车头，车头方向转向车尾，打横起来，把手举钢管的人撞飞出去。
他大叫一声，就倒在地上起不来了。别的人顾不上扶他，纷纷飘上空中。
树木笔直的向上拔着，有两家的屋顶子挣扎两下，有一半的屋顶飞起。
这村子里有不少的汽车，也在空中打转转，眼看着就要形成龙卷风。
半空中的人叫着：“救我们，杨老三，快救我们！”
不止一个人叫嚷，地下室里的电流火蛇男子就是杨老三，稍一分神，一头扎进方强的翠网之中，手舞足蹈的挣扎着。
方强为更好的控制，放开钱大妈。
钱小壮接住钱大妈，手里亮出短刀，对着方强走去。钱大妈拉住他：“小壮，别，妈只有你，你会坐牢的。”
钱小壮把钱大妈推开：“妈，他们不肯留下把柄的话，我迟早会坐牢。”手举短刀扎向方强后背，方强一闪，右臂中刀，血滴下来。
钱大妈魂不附体，她是个不讨人喜欢的邻居，却不是坏人。颤声道：
“我给你擦擦，你别告我家小壮。”
钱小壮再次把她推开，拿起短刀扎向方强。方强不得不分出一些翠网应对钱小壮，杨老三狼狈不堪的从翠网滚出来，他没有和钱小壮一样过敏，但却没有立即加入战团。
他不知道先救外面的人好，还是先帮钱小壮。
方强看出他的心情，翠网打开大口，把钱小壮网进去。钱小壮在网里面骂：“杨老三，我救的你，你快来救我！”
然后再叫：“痒，痒死我了。”刚下去的红疹，显然再次在钱小壮身上茁壮成长。
外面的呼声又传进来：“杨老三，我们快走，警察来了！”
飞在天上的人看得远，看到公路上警车上闪烁的红灯。
杨老三只看钱小壮一眼，不管他的目光有多凶戾，他不是逃跑也不是拼命......就消失了。
“啊？”
方强和钱小壮都大叫一声，方强顾不上钱小壮，对着杨老三刚才站的地方过去：“人呢，他去了哪里？”
钱小壮骨碌碌从翠网中出来，也跑过来，又摸空气又摸地又抓皮肤：“人呢，他们的人呢！”
方强对他看着，两次红疹的发作，钱小壮把自己搔成半个血人，不由的解气地道：“这里现在只有你一个人是吗？”
钱小壮眼神定住几秒，拉着钱大妈就往外冲：“妈，咱们快走。”
风呼的刮进来，把钱大妈摔倒在地，钱小壮往后滚几个跟斗，来到方强脚下。
方强踩上一脚，露出一个自以为可怕的笑容：“这就叫自投罗网。”
钱大妈扑通跪下来，双手捧遍她的手机：“我还钱，我事先不知道，我没有骗你们，我只有这一个儿子啊，求求你放了他吧，我还你们的钱......”
有脚步响，钱大妈哆嗦中回头，见一个脸肿如猪头的人沙哑嗓子问：“人呢？他们都去了哪里。”
听声音是郑今。
方强手指一块地方：“那个人叫杨老三，就是从那里直接消失不见。”他搔头不已：“是会遁地还是飞天？”
第二个鼻青脸肿的人进来，第三个也进来，问的都是和郑今一样的问题。
不仅杨老三忽然从地上室消失不见，就是外面那些打手也是一下子从眼前消失。
大家互相奇怪着，没有发现地下室虚幻起来。粗糙的水泥墙先开始变得浅淡，再就一丝一丝的蒸发。
屋顶开始消失，暴雨哗哗打进来。方强、郑今等人仰起脸，让暴雨打个正着。
在他们的眼前，地下室及这小楼，也消失了，他们出现在空地的暴雨中。
第三十章，老实人的愤怒
“砰砰”数声，把方强等人强行惊醒。他们看到车从雨中降落，顿时心疼的忘记寻找杨老三消失的答案，对着自己的车奔去。
“不会吧，车怎么跑到天上去了？”
方强一直在地下室，没看到外面强大的风旋。郑今等人到是飞起来几个，但是也不敢想有重量的车飞得起来。
这得多大的风。
方暖有些心虚，她控制力道还不行，否则的话，车落地根本没有动静。她坐在车里也需要落地，还带着四位老人，精力当然先用来控制自己这辆车。
这不，四位老人也是一脸的纳闷：“神了，这风就是救我们的，看吧，就我们的车落地时最稳。”
让方暖打开车锁，四位老人打好雨伞走下车，不是不害怕雨，而是想伸伸胳臂腿，确认自己没让摔到哪里。
秦爷爷先乐了：“我好着呢。”
又看老伴儿田教授：“你呢，也挺好。”
苗教授和林奶奶也觉得行动自如、呼吸舒畅。
四个人没有大意，电台电视天天播报，这雨能杀人，他们和郑今打声招呼，见到大家都在，又钻回车里。
警车到的时候，方强等人还在检查爱车。
钱大妈带着钱小壮在一旁哆嗦，钱大妈是吓的，钱小壮是让过敏折腾的。余下的除去方强，不是青肿就似带伤。警察下车后，毫不客气的对着他们走去，厉喝道：“怎么回事？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两把手铐在手里晃动着。
方暖赶紧下车，她是不怕雨，而且很喜欢雨的人，但也想得到披上雨衣，拿着手机过去解释：“是我报的警，您看，这是短信记录。是这样的......”
整个村落和人消失，方暖人在车里，车在空中，看得最为清楚。解释的，也就最清楚。
如今这世道，像是大家都接受各种异端。警察抄起对讲机，就是一通的汇报。
接下来让轮流上车录口供，口供还没有录完，又一辆警车开过来，下来一个人对方暖看看，方暖张口结舌，不会吧，这不是到家里去过的便衣叶警官。
就现下来看，刚刚接受过叶勇盘问过的方暖，并不想在这种发生奇异事件的地方见到叶勇。
可是再一想，叶勇虽没有挑明他负责奇异事件，但从他问过的话里，基本也能落实他的工作性质。、
叶警官出现在这里理所应当。
叶勇对方暖挑挑眉头：“小方，咱们又见面了。”
他的目光犀利如刀，方暖下意识的往后让让身子。叶勇却看也不看她，对着这里的暴雨皱眉：“咦，像是有异能的痕迹？”
方暖很怀疑他是蒙出来的，她相信有别的异能者出现，但不相信数据强化到这种地步。
方强高举手臂：“我，是我！”
叶勇眼角余光从方暖处收回，走到方强身边，让他展示出来。
翠网在雨中展现，这一回除去绿叶苍翠以外，真的有几朵红花漫漫绽放。
钱小壮见花如见鬼。
他倒不是所有的花都过敏，但在翠网下过敏两回的经历，让他浑身上下没有什么完好的皮肤，让他如见鬼魅。
受心理影响，哪怕没触碰到花，暴雨也对花粉浓度有稀释，红疹也从钱小壮身上再次冒出。
钱小壮站立不住倒在地上，嘶声道：“痒，”钱大妈守着他哭个不停：“我们还钱，让我送他去医院吧。”
方强撇撇嘴，把翠网上的花收回去。
叶勇满意的拍拍他肩膀：“明天去我那里报道。”
方强奇怪：“我的公司不要了？还有很多员工指着我开工资呢。”
叶勇一句话就把他的抗议压下去：“末世需要你。”又看向方暖：“末世需要任何人，有能力那就太好了。”
方暖装没听见。
叶勇看出来她装聋作哑，对方强伸出手：“欢迎你加入，对于主动加入的人，我一定会申请表彰。”
方强笑着和他握握手：“如果我不主动加入呢，难道还有惩罚？”
“末世会惩罚不主动加入的人。”叶勇说的一本正经。
“为什么这样说？”方强目光带着专注，反问道：“您有什么内幕消息？”
在这里的人都支起耳朵。
叶勇对着雨中远方看了看：“过不了多久，不管是谁都会主动加入的。”说着，他又看了看方暖。
方暖让他看得脸红，好似自己贪生怕死，或者身怀宝贝却自私自利。
但是她想到爸妈和决定的出行计划，还是没接话。
她没有打算吝惜拥有的空间，虽然她现在也拿不出什么。但是末世不由她一个人支撑，方强这个同姓的人也不有了异能，从他翠网能开花来看，说不定以后末世种粮食依靠的就是方强这种。
她还是想独自寻找爸妈，哪怕找到后也将面对末世的恶劣，一家人也在一起。
郑今等人围上叶勇，还有出警的警察，也想知道叶勇知道什么内幕，把末世说的这么肯定。叶勇没能再敲打方暖。
催着警察赶快把口供录完，对着郑今等人随便解释几句，大家回城。
在小区的停车场里，一行人看着彼此的肿头红脸，想到刚才生死一线，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
又羡慕方强拥有异能，纷纷要求他在末世里保护大家。方强开心的挥手：“好说好说。”他是唯一脸上没带伤的年青人，又得到别人没有的超能力，走的身影潇洒。
袁菲显然担心他们，听到楼道有脚步声，就抱着孩子打开门。惊呼道：“你和谁打架？”
再看郑今、方暖和四位老人空着手，袁菲以为自己懂了：“是没抢到东西吗？”
她心疼的对丈夫道：“买不到就算了，怎么能和人打架？”
方暖没事，四位老人也没事，大家异口同声地道：“小郑今天保护我们，等下我们拿东西来感谢你。”
郑今说着没事没事，对妻子使着眼色，示意她回家再说，免得她害怕，在楼道里大惊小怪。
袁菲转过一半身子，忽然想了起来：“钱大妈呢？她说东西随便买才带你们去的，你和人打架，她得负责任。”
郑今苦笑着说出实话：“钱大妈坑了我们！”
“啊！”
袁菲高八度的惊叹声响彻楼道，脾气很好的她愤怒无比：“报警，不能总是让她欺负！”
加上郑今，大家齐声道：“她已经让警察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