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三章 穿天境
“负隅顽抗!”江先渭拍出一掌,这一掌朴实无华,却破了王浩的层层武技,将王浩拍入石壁之中,半天没有缓过劲来。
王浩不敢置信的擦掉嘴边的鲜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自己明明已经是揽月境九重,怎么可能还会如此?
“哈哈,王浩,本尊不知你使了什么妖法,居然一瞬之间成为了揽月境九重,以你的天资,足以笑傲弱水冀州,但是这又如何?天才从来都是用来践踏与欺辱的,今日我势胜你,我便欺你,你能奈我何?!”
王浩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手中的桂溪凭风刀“嗡嗡”不已,似乎也在感到绝望,王浩此时看着江先渭,心里有了一丝惊恐之色:穿天境的强者,果真如此可怕?
之前王浩一直可以跨阶作战,靠得不仅仅是自己的实力与战力,天赋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毕竟不是谁都能遇到鸿蒙云界塔这样的神物来的,而王浩既然把握住了这个机会,怎么可能会放弃呢?
此时王浩丹田生莲的异象悄悄升起,王浩也自然注意到了,不过此刻却没有过多的心思关注其上。
“好惨哦,菜鸡这次遇到对手了。”
“他每次遇到对手都会被打的这么惨。”
“可是这次他才揽月境,遇到的穿天境的对手,绝对打不过的。”
“穿天境的对手已经简单的突破了空间时间的束缚,能穿天而过,只是揽月境怎么可能敌得过呢?”
……
王浩不在意,不代表听不到。
穿天境?
掌握了时间与空间的力量?
这么说,如果只是简单的,想用快慢意志与空间意志困缚住这江先渭,也能有一战之力?
江先渭见王浩眼中闪过亮色,以为这王浩还是不死心,意欲再战,嗤笑一声“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
王浩收起桂溪凭风刀,双脚微开,看着江先渭道“既然境界比不得你,且看看到底是你的穿天意志领悟的深刻,还是我的意志教你长久!”
我之空间,与重之意志结合,汇为风云袖指,只此一指,点寂万物,花香忽停,禽亦不跃,风光瞬息,悄然而止。
风云袖指!
王浩只感觉自己的重力意志与空间意志似乎同时增长了一大截,怕这是如此突破的缘故,王浩只对着江先渭轻轻一点,江先渭只感觉周边空气瞬时间宛若在一间地牢中,周边的一切都被束缚住。
“嗯?有点意思。”
江先渭左右环顾了一遭“看来你不仅是意志领悟的多,而且每一样都精,多而不杂”定定的看着王浩“这样看来,你就更该死了。”
王浩才懒得听这江先渭满口放屁,“你他妈到底还打不打,我还有事呢。”
江先渭眼皮一抖“来了,我只出一招,你这些意志便会如土鸡瓦狗般碎裂。”
王浩有些轻蔑的看着江先渭,却见江先渭看了一眼天空,不知在确认什么,忽然有一道风从王浩的左耳边吹向王浩的右耳边。
再看天上的太阳,好像比方才偏移了一些。不知是太阳将云雾吹移了稍许,还是云雾推着太阳前进,王浩只感觉一瞬间不知风是往哪个方向吹,而周围的一切瞬间变换了。
江先渭慢条斯理的往前推了一把,正待王浩欲看看江先渭作何分辨时,江先渭已经自顾自的离开了王浩方才所困缚住的空间处,慢慢向着王浩走来了。
王浩瞪大了眼睛,瞳孔剧烈收缩: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自王浩使出《风云袖指》以来,未曾一败,不仅仅是因为这招武技乃是神秘莫测的姜云愫亲自传授,还因为这招武技中的意志,王浩深有感悟,熟稔无比,现在居然只是这江先渭挥了挥手就破解了?
“嗯,熟练度不错,但是这个火候还差了点。”江先渭每一步都走得极慢,口中还在点评王浩方才所布的招,似乎有些不满意。
“如此看来,若留着你,我简直寝食难安了。”
王浩只感觉一种无形的威势要将自己吞没,而江先渭便是那恐怖开端的来源。
绝不能让江先渭占据主导地位,战场之上,“势”之一说极为重要,若是对手开始便占尽了“势”,那么接下来若无意外,天时地利与人和都要站在对手的这边,这固然有些迷信,然而却是不变的真理。
元神直捧一封书,一道寒光射太虚。径达玉京金去,玄恩星火下天街
壬水幻雷**!
王浩心头一动,直接施展《壬水幻雷**》,擦星铜夔甩着飘逸的脖颈毛发闪亮登场,江先渭眯着眼睛“擦星铜夔,有点玩意头。”
却那雷电威力浩大无比,而江先渭还是不怎么在意,依旧淡淡的挥了挥手,雷电转瞬便消失无踪。
怎么可能?!
不可能!
王浩慌乱之下,《折柳缠龙纵》使出,一个纵身与江先渭拉开距离。
轻衣尘袖,青锋印首。
长啸拍坛,痛饮千秋!
“水之意志,水来!”
汤汤的水流从天边滚滚而来,江先渭连连点头“水之意志,几乎大成了,不错不错。”
然而却纵身大浪中,不喜亦不惧,应尽便须尽,完全不怵般,从湖水中趟过,却身上没有半点潮湿,细细一看,原来是那水流已经不知怎么变成了幻象,真正的水流不知去往了何方。
一声平地惊雷斩,杀伐尽头便是春。
我的刀,是守护之刀,是生机勃勃的大道至极。
我以我守护之意,融我王浩生机春之一刀,我的刀,便唤为守护之刀!
“守护意志,现!”
“桂溪凭风刀,刀来!”
王浩道心微乱,江先渭看稳了这一点,王浩每每拼却全力发出的一招,都也只是一招团灭,王浩显得十分被动,简直陷入了绝境之中。
无边落木萧萧而下,长江滚滚,复海而归。
春光落尽万物哀,哀伤冬之一刀,汝敢接否?
冬之一刀,给我灭!
“嗯?这个还不错。”江先渭一面称赞,一面看着王浩有些慌乱的不断后退,似乎料定了王浩已是掌中之物。
却依旧抬手便灭,丝毫不留情。
完了。
王浩呆立一刻:本以为的杀手锏至此全部使出,居然全部被灭了个干干净净。
王浩呆笑一声,束手就擒?绝不可能!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办法好想?
见王浩有些了悟的样子,江先渭倒不继续上前了“你若是认输,我可以让你少受些痛苦。”
认输吗?
王浩握着桂溪凭风刀的手有些不可控制的颤抖,却忽然,丹田中四种神火上蹿下跳,似乎在责怪王浩,王浩心里一清:自己怎么可能认输?无暇大道,有的就是无暇之意,自己修炼无暇骨血,若是认输,焉能还称得上是无暇?!
无暇大道,绝不能认输!
王浩哼然一声“要我认输,你做梦!”
“武者之门!”
十二扇武者之门滴溜溜的出现,增幅的武者之力也强加在了王浩的身上,再次亲眼看到十二扇武者之门,江先渭只觉得口干舌燥,而心里还是对这武者之门充满了向往。
“武者之门啊想当年,我也只是叩开了九扇而已,这早已告诉了我,我未来止步穿天境,但是我知道,在穿天境之上,一定还有无尽的大道,只是我要去寻,为何天道告诉我江先渭,一定只能这一生在穿天境踏步不前??”
江先渭忽然恨恨的看着王浩,王浩的出现,代表了一切的生机与渴望,而一切的天赋强加在王浩的身上,本来就是不可理喻无法理解的,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
只是时代的选择,还是命运的召唤?为何这人不能是我江先渭?
江先渭双眼通红,王浩淡淡“谁告诉你,我只叩开了十二扇武者之门?!”
什么?
江先渭一滞“你没有叩开十二扇武者之门?”笑容中带着几分喜出望外,似乎知道这一切不过是王浩的骗局,而为自己感到欣喜。
王浩有些悲哀的看着江先渭,这只井底之蛙。
不过自己在不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之前,又何尝不是呢?
第六百六十四章 弃车保帅
丹田之上,最大的一扇武者之门有些老大不情愿的回应王浩的号召,他习惯的是沉睡,并不喜欢被人呼来喝去的,特别是对手还是一个渣渣穿天境,更加就提不起什么精神了,王浩表面稳如钟,其实内心慌得一批。
好话说尽,那武者之门挠了挠屁股上的痒痒,人性化的打了一个哈欠,这才撅着屁股不情不愿的滴溜溜转了出去。
当正沉浸在喜悦中的江先渭哈哈大笑,觉得这一切不过是王浩的谎言,而自己一直被谎言所欺骗,现在终于拨云见雾,沉浸在这样的喜悦中时,第十三扇武者之门悄然现立,屹立在了十二扇武者之门的中央。
王浩与那小门心心相印,自然知道它的心情,但是江先渭的心情已经表现在脸上了。
那是一万个草泥马呼啸而过,以及一万只羊驼在对自己吐口水,似乎在嘲笑自己的无知。
艰难的转过头“方才你说的,你叩开的不是十二扇武者之门,指的是你叩开的是十三扇武者之门?”
王浩淡淡点了点头,那中间的武者之门,王浩与它很熟知道它现在在装逼,江先渭与它不熟,看着只觉得它低调奢华有内涵。
王浩想了半天,既然无论如何揽月境的也打不过穿天境的,那么直接用武者之门出来碾死他就好了。
江先渭显然没想到王浩会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招,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天才从来都是不屑如此的,天才的高傲众所皆知,之所以有下三滥的招,是因为知道没有全胜的把握,而当一个天才下三滥时,那他一定将节操抛之脑后,他会比普通的下三滥还下三滥。
江先渭呆愣之余,那古朴的小门却瞬间将江先渭吸了进去,仿佛是牛在反刍一般,迅速吞了个干净。
诡异的十三扇门的存在,谁也没有见过,到底里面是什么,其实王浩也不知道,不仅这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袋鼠的育儿袋里面有什么。
既然没有翻开来看过,现在这小门要将这江先渭吸进去,自然要看个仔细。
只见江先渭不可避免的被那小门扯了进去,却在那一瞬,王浩觉得空间与时间一瞬时似乎改变了,就如刚刚自己使出《风云袖指》时的那般,好像很多东西都改变了。
饲灵鸡瑟的“那不是改变了,穿天境还没这么大的实力,那是放逐了。”
放逐?
“摘星境称为莫测手,揽月境称为千里婵娟,穿天境称为登梯,这个登梯,
便是有机会可以摸到天道。这样的神力谁不想要,可是天道焉能是凡夫俗子想接触就能接触的到的?没有那样的实力与机遇,即使天道放在你面前你也接触不到,而穿天境所给的,是一个入场券。”
原来武者到了穿天境能够改变的,不是时间与空间,而是可以在与敌人的对战中,将很多自己无法化解的招数进行空间与时间的放逐。
便如同王浩刚刚使出的那招,看似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其实乃是那江先渭对付不了,所以将王浩使出的武技放逐了,因此给王浩造成空间、时间改变了的错觉。
而放逐了的武技并不代表消失不存在了,它会以另一种形式存在,或许王浩放出的武技,隔了一个世界摧毁了一座山,或许只是隔了五百米将一个蚂蚁窝掀翻,也有可能只是吹起了王二婶的碎花裙,又或许是卷走了李四晒在太阳底下的花裤衩。
这一切都要看施动者与发动者,当然,更重要的是穿天境的武者本身所具备的实力,如果穿天境的武者把握的尺寸拿捏得当,那么化大风大浪于二月春风似剪刀也是极有可能的。
怪不得王浩这么打也打不过,如此牛逼的作弊神器,这不等于充钱开挂吗?
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王浩拍了拍身上的灰,夏倚窗早已因为方才不断的大战余波晕厥了过去,王浩轻柔的将夏倚窗抱起搁在了一边,过会便带着夏倚窗回青螺洞庭去,今天遇到的事情,实在是太糟心了。
本来还以为可以开开心心,现在难受的还有点想哭是什么情况?
正待王浩预备收了十三扇小门,忽然居中的一座小门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什么情况?
周围无风起浪,无数灰尘迭起,一看就是要干架的趋势,王浩静静的站在了原地: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该来的还是得来。
“哈哈,王浩,你手段固然逆天,但是你实力修为太低,如何能奈何的了已是穿天境的我?!”江先渭的声音从小门中传来。
王浩惊惧的问道“什么情况?这小门按道理不是应该急急如律令的将这江先渭化为一滩脓血吗?”
饲灵鸡翻了个白眼“好马配好鞍,你一个揽月境的渣渣,自然武者之门也是揽月境的标配,难道你出两百,就想嫖两千的娼吗?”
王浩被怼的哑口无言“这么说,现在这小门不能把这江先渭如何?”
“也不一定,毕竟这门的来历,可不是三言
两语能道的清说的明的,将这穿天境的渣渣化为脓血固然不现实,但是暂时困住一会儿还是没问题的,你没看见他吃撑了要吐吗?”
“那一会儿之后怎么办?”
饲灵鸡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说了一句风凉话“我建议你烧香,然后拜拜祖师爷,求他大发慈悲,救你一条狗命。”
“卧槽,无耻!”王浩忍不住将饲灵鸡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只觉得心里一口恶气无法出,顺带还沾亲带故的问候了一遍饲灵鸡的二大爷。
却这一切都是无济于事,那小门颤抖的愈加厉害:难道现在真的要听饲灵鸡的,赶紧烧香拜祖师爷?
什么乱七八糟的。
王浩迅速将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开,想起对策,想了许久才悲哀的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对策。
次奥。
“当然啦,你也不要太悲观,大不了就同归于尽,你捞回一条人命垫底,这也不亏是不是?”
饲灵鸡站着说话不腰疼,王浩心里吐槽,却有个隐隐约约的想法:要不要将这小门抛弃了,自己抱着师姐跑了算了。
“少年郎,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哦。”
王浩一愣“难道它会循着味儿自己找来吗?”
“呵呵,这门乃是举世无双的武者之门,你要是知道你今天做出的是什么决定,我保证见了祖师爷,你的屁股一定裂成四半的。”
好吧,看来不能弃车保帅了。
那黑色小门似乎感到王浩的无耻想法,心里气极,一下子连阻止江先渭的挣扎都懒得阻止了,却见这时,那江先渭得了机会,一个纵身跳出,但见一身破破烂烂,蓬头垢面十分狼狈的江先渭站在王浩的面前气急败坏。
“无耻小贼!”
王浩一惊“还没死?”
“竖子休狂,今日本尊非杀了你!”
王浩眉毛一抖“现在怎么办?”
“刚刚要你烧香你不烧香,现在没机会烧香了,怎么办,跑吧!”
既然那小门也将这江先渭吐出来了,王浩施了一神通,将小门召唤回来,却中间那扇小门仿佛被抛弃的下堂妇般,悲愤欲绝。王浩摸了摸头。
“我早跟你说过了,万物都是有灵性的,你想弃车保帅,你也不想想,要是没它,你早就凉凉了。”
那小门哼然一声,不再搭理王浩,忽然化作一道流光,迅速飞向了远方。
第五百六十五章 泾渭方壶
“这这”
饲灵鸡叹了口气“算了,注定如此,若是有缘,你日后还能遇见它,若是无缘,你就等着哭吧。”
王浩想到了自己收服神火时的疼痛交加,都是这小门在为自己善后,自己体内的一切躁动,都是这小门在为自己擦屁股,一直任劳任怨,自己方才居然还想抛弃它自己先跑,真是太残忍了。
江先渭看到那小门抛弃王浩自己跑了,顿时哈哈大笑“王浩,现在你死期到了,正待此时,本尊将你放逐,另一空间内,本尊要把你炼成傀儡!”
“小子,受死吧!”
江先渭猛然向王浩冲来,王浩一惊,仓惶使出《折柳缠龙纵》,却空间的放逐之意,岂是一个纵身能躲得过去的?
完了。
说时迟那时快,天边飞来一道玉色的身影,荆渺渺、孔夏湄、楼心月、文袅袅、文付衣、殷眷等人在农掖虚的身后联袂而来,急匆匆的看着王浩。
江先渭脸色巨变“你们!”
“江先渭,你胆大包天,居然行如此之事,还不认罪伏法!”
农掖虚大喝一声,江先渭心慌不已,却放逐之意已施,如何收回?农掖虚大手一挥,与江先渭对上一掌,江先渭自知绝对不敌,当机立断,一起跳入了方才王浩的放逐之地。
“洞主,你快救他!”
农掖虚叹了口气,看着焦急不已的众女“晚了,已经去了另一方世界,且在哪个时空旋涡中,我也不知道,时空旋涡不胜枚举,要想排除也得数百万年的时间,现在你叫我怎么办呢?”
众女一怔,直愣愣的看着满目疮痍的地面,不敢置信王浩方才就是在这里死去的。
“王浩呜呜呜”荆渺渺率先哭了起来,农掖虚一愣“你哭什么,我只是说他不在,又没说他死了。”
“可是你刚刚说他去了另一个世界”
农掖虚无奈“渺渺,你听我说,大千世界之中,分为……”
殷眷将昏睡过去的夏倚窗抱起,担忧的看着远方,众人来此就是为了寻找王浩的,却现在王浩再一次下落不明,这可如何是好?
朔山梁州
一道巨大的光团从天上蓦然砸下,两道人影从山坡上滚落下来,仿佛两个滚地龙般沾了一身灰,王浩与江先渭同时昏死过去。
朔山梁州高山仰止,处处皆是高山岩,天堑峻岭。
平原之地稀少,整个世界都是丘陵之地,这朔山梁州的以家族为盛,一切的势力都称为家族。家族亦有品阶之分,由低到高,也分别是九至一品。
一品家族在朔山梁州很是稀少,九品家族则灿若星河之多。
祖伞真一路飞驰,离开了泾渭方壶,一路看了许多连绵的山脉,自然心情也开阔了许多,正欲找个地方歇歇时,却为一个人吸引,一下子还以为是自己思念过甚产生的错觉,居然停在了半空中,久久没有离开。
终究还是王浩的意志与精神力强大更胜一筹,
率先苏醒。王浩揉着脑袋站了起来,感觉这里很是陌生,再看到身边还有一人时吓了一跳。
“卧槽,饲灵鸡,饲灵鸡,这是谁啊?”
正在无所事事的饲灵鸡听到这句话,心有预料的“果然还是如此了。”
王浩有些奇怪的“你何出此言?”
饲灵鸡摆了摆手“没什么,这个人是你的猪队友,唤为江先渭,能杀的话就杀了吧,反正还没醒,留着是个祸患。”
王浩一脸惊讶的“猪队友虽然猪,但也不至于死吧。”
饲灵鸡哀叹一声“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王浩道“我自然知道你这只大肥鸡是谁。”
饲灵鸡皱着眉头:这王浩很显然是失忆了,看来之前的副作用现在已经完全显示出来了,可是失忆怎么还会记得自己呢?
试探性的“那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不?”
王浩翻着白眼“废话。”
饲灵鸡想了一会儿,将大白拉过来“那你知道它吗?”
王浩一愣,眼前这只巨大的绿龙长得有点肥头肥脑,分外可爱,两只巨大的毛茸茸的耳朵,使其外形虽然似远古祖绿龙,但是更似绿耳牛龙蛟。
王浩摇了摇头“这玩意儿为何会在我的鸿蒙云界塔中?”
大白只觉得一霎时天崩地裂,眼泪汪汪“昂昂昂昂”
听着大白的叫声有些凄惨,王浩只觉得胸口一闷“他在说什么?”
饲灵鸡道“他说他饿了。”迟疑了一会,将眼泪汪汪的大白推到一边,唤来上枝朝歌鹿与天机影流鼠“那他们俩是谁你知道吗?”
王浩抚了抚脑袋“你今天怎么竟问一些无脑的问题,这不是小灰灰跟上枝朝歌鹿么?”
两兽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抓来当试验品,心里很是不满,上枝朝歌鹿蹦着离开了,天机影流鼠打了个地洞转钻进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饲灵鸡从鸿蒙云界塔中走出来,绕着王浩走了一圈,一边不住的捏着下巴打量王浩。
祖伞真一直注视着这边的情况,初始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待看到饲灵鸡后便十分肯定这就是王浩了。
那只大肥鸡,可不是什么地方都能遇得到的,却那里的情况现在有些诡异。
王浩摸了摸身上,被饲灵鸡瞧的发毛,饲灵鸡站定,看着王浩“这里是朔山梁州。”
“哦!”王浩点了点头“所以?”
“你还记得你要来这里干嘛吗?”
王浩试探性的“我应该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饲灵鸡摇了摇脑袋“那你还记得祖伞真吗?”
王浩眯眼“谁?”
饲灵鸡捏了捏王浩的腰,忽而道“嗯,原来如此,王浩,你的修为清零了。”
王浩只觉得一霎时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迅速检查自己的身体,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内视己身,除非是借助自己的精神力了。
完了。
检查了一番
,王浩终于得出自己的修为彻底清零的这个事实。
“我早与你说了,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王浩沮丧的“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开局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比分零比五,怎么办,推倒重来呗只是九叶九花找起来困难点,还有,再去哪里找四种神火呢?”
王浩因为修为清零,神火尚可调动,但是重新修炼,尚还需四种神火,有些泄气的垂下头。
饲灵鸡见王浩如此神色,推断出王浩应该现在处于的状况乃是片段性的失忆了,而王浩的修为清零却不知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么多个纪元都熬下来了,难道这几十年自己还等不了了?
正欲离开此地,王浩看到群山掩映之下,一撞房屋在谷底悄然建立,这群山高耸,谷底阴气逼人,风吹不到,太阳也照不到,整体看来鬼气森森,可怖异常,连苍蝇都不往那儿飞。
饲灵鸡站王浩的旁边,显然也注意到了山谷下的那一栋屋子。却那屋子规模尚可,倒像是个别院,
“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此地适合建阴宅,但也不是极佳的阴宅位置,朱雀位看上去不太活跃,像个死水潭,后玄武离得太远又不够高大,青龙白虎势头不太好,盖过玄武。如果在这里建阴宅,后人势头挺大,但不稳定,发个前半生,后半生就不行了。”
王浩意外的看着饲灵鸡侃侃而谈,有些钦佩的“行啊,你还有这方面的兴趣?”
饲灵鸡翻了个白眼,王浩嘿嘿一笑“不过这地方怎么不能建房子了?你看这里山清水秀,适合居住,不过就是晚上有人喊你起床尿尿你别搭理他不就行了?”
饲灵鸡被一呛,噎了半晌“建房子也要讲究个顺风顺水,依势而行,可是这个房子建在这里,别的不谈,万一遇到泥石流怎么办?”
王浩自然的“这有啥,不就是风水不好么,找九个属龙的,时不时脱光了站在后面山上尿一尿,加点龙气,这不就把风水改成九龙吐珠穴了么?”
饲灵鸡憋了半天没有想到什么话来怼王浩,哼出一句“你这小子来修仙还真是屈才了。”
王浩嘿嘿一笑“过奖过奖。”
祖伞真慢慢靠近王浩这边,正准备靠近看看王浩与饲灵鸡正在说什么,谁知道听到这些有的没的,恼的不轻,恰逢此时,江先渭晃晃悠悠的转醒,看见王浩就站在自己跟前,匆忙上前要一掌结果了王浩,祖伞真站在其身后,趁其不备,轻飘飘的摘下了他的的脑袋,一举扔下了山谷,冷冷的瞧着王浩。
饲灵鸡见到祖伞真吓了一跳“我的天呐,冤家来了。”化为一道流光,迅速躲到了鸿蒙云界塔中去了。
王浩有些诡异的看着一切的发生,祖伞真越走越近,看着王浩的脸,王浩的眉,好似分别就在昨日,而王浩定定的看着自己,一时间再也忍不住,急忙冲上去,将王浩抱了个满怀,开始低声哭了起来。
第六百六十六章 叠迦庵
王浩只见到一个女子,一袭红衣,攘袖素手,皓腕金环。颜如舜华,佩玉琼琚。黛眉长,盈盈照一泓秋水,云鬓梳,罗衣欲换更添香。翠细斜斜,裹着艳梅粉妆;绣罗红艳,更覆椒房。朱唇若丹,皓齿难开,沉掩碧云,倾城好颜色。
一时之间,不知为何,心念之中,好似应该有这样一个瑰姿艳逸的女子,与眼前的女子影子重合,曾经占据自己的生命而无比重要。
却还未来得及开口,幸福来得太突然,那女子一举扑入自己的怀中,王浩只感觉心膛一热,不知怎么,一丝与眼前女子极为契合的灵魂都温暖起来。
祖伞真呜咽了半晌,却见王浩还是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由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王浩?”
王浩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这位姑娘,我知道我很帅,但是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实在难成体统,请问你哪位?”
祖伞真的笑容一时间慢慢凝固“你说什么?”
饲灵鸡闷声闷气的哼了一句“他失忆了,修为也全部失去了,要他记着的话,一句也没有记住,他活该。”
“王浩,你要记住,九叶九花各有所用,九叶助你成就无暇血液、九花成就无暇经脉、九根成就无暇骨骼、九实成就无暇神魄、九珍成就无暇体质、十二水乃是无暇……无暇大道为主,修为境界不过只是锦上添花,这九叶九花或许在你摘星境、揽月境时还能体现在修为上,到了穿天境便不会再有如此优势,你要牢牢的把握每一株灵植的优势,使其成为你的优势,如果一昧的借助灵植来成就你自己的境界,那么你的无暇大道有缺,便落入了下乘,切不可做此杀鸡取卵、揠苗助长的事情来……”
祖伞真不敢置信的看着王浩“你失忆了?”
王浩挠了挠自己的头“我觉得应该是这只大肥鸡在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失忆?”
祖伞真只觉得满心的痛楚一下子软绵绵的打在了棉花上,有一种有气无处撒的感觉笼在心头,极为不爽。
“这么说,你是一点也不记得我是谁
了?”
王浩看着祖伞真看了半日,半日后稳了稳心神“这位姑娘,我真不认识你,但是我现在很想认识你。”
祖伞真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却不知为何,闪过了一丝侥幸,小心翼翼的“那你还记得少叔香故吗?”
王浩摇了摇头,祖伞真心情愉悦的“那我就平衡多了。”
看着祖伞真一刻之中连续转变了多副面孔,王浩挠了挠头:女人还真是一个奇怪的生物。
“既然你现在修为全部失去了,看来你目前也只能跟着我混了。”
饲灵鸡闷声一句“王浩,这女人虽然有点毛病,但是总不会吃了你,你在他身边,可暂保安全。”
王浩皱了皱眉头“我跟着你?让我吃软饭?我才不干呢。”
祖伞真抬了抬眉,揪着王浩的耳朵“你要记住,现在你失忆了,修为也全部清零了,基本活着的能力也不剩了,如果你不跟着我混,你就混不下去了!”
王浩憋屈无比的连连点头“我知道了,你撒手。”
“不撒。”
好不容易逮到了欺负他的机会,祖伞真这次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让王浩有重新骑在自己头上的机会了。
良久之后这一场闹剧总算在王浩的讨饶中结束。
“记住,本姑娘叫祖伞真,从今天开始,你王浩就跟着我混了。”
祖伞真窃喜的看着王浩闷声闷气的点头称是:现在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占据着少叔香故并不具备的天然优势,绝不会再被少叔香故捷足先登了。
王浩好奇的张望着山谷下面,祖伞真不甚在意的“有什么好看的。”
“你知道这是哪里?”
祖伞真鄙夷的“叠迦庵的一群挂羊头卖狗肉的渣滓罢了。”
见王浩还有探究之色,祖伞真道“这叠迦庵乃是一处九品家族,修炼邪功却打着佛的幌子吸引善男信女,很为众人不耻。”
“那为何还存在着?”
“其家族族长仲螟旌,乃是二品家族员峤金汤少主容移牖一个小妾的
父亲。”
祖伞真说这话时,脸上带着四分嫌恶,看向王浩时,却见王浩还是一概不知的神色,不由心里便有些来气,径直走开了。
王浩见到一会晴转多云的祖伞真,不由也是莫名其妙,慢慢踱步在其身后,跟着祖伞真往山谷之下走去。
“你要去作甚么?”
“端了叠迦庵。”
王浩呆了一会儿“可你不是说”
“现在本姑娘不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得着吗?”
王浩闷声半晌,未有以应。
愈发感觉到王浩一切都蒙在鼓里,偏偏来见自己居然还失忆了,祖伞真便感觉心头无名火烧得更旺了。
好不容易见到了,自己还以为你是千里迢迢来道歉来了,不想只是路过,居然现在还失忆了,还不记得自己犯了什么错,真是可恶,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这个大猪蹄子!
饲灵鸡同情的看着王浩,尬笑一声:自己早就猜到了如此局面,也早说了,这个女人不是正常人,不能以正常人来揣度,这祖伞真的前世将王浩害的如此之惨,却王浩也忘记了,若是还记得,不知又会如何自处呢?
却话又说回来,王浩所遇见的女人,似乎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这大概就是命吧。
仲螟旌正在吸食少女鲜血,忽有一个仆从跌跌撞撞的从外面闯进来,大呼小叫“族长,族长,不好了。”
仲螟旌不耐烦的“慌什么,天塌下来有本族长顶着。”
小厮道“我看到,看到一个摘星境的强者往这边来了。”
什么?!
仲螟旌一下直起身,这朔山梁州的整体武者的修炼水平自然不同凡响,可是普通的九品家族的族长也只在唤雨境初期而已,忽然来了一个摘星境的,一定有问题。
“快,快去传书容移牖少主。”
“不用传了,今天你死定了!”
祖伞真一掌将叠迦庵的前院后门扫平一空,看着满室狼藉和无数少女的尸体,心里充满了厌恶。
第六百六十七章 员峤金汤少主
仲螟旌大惊失色“汝是何人?可知我仲螟旌是什么人?!”
祖伞真不屑一顾“不就是生了个好女儿么。”
“你居然知道还敢?!”
“呵呵,今日要掀翻的,还就是你这叠迦庵,仲螟旌,你无恶不作,罪祸滔天,死期将至,等死吧!”
赶到那叠迦庵时,王浩便看到了满山谷的狼藉,简直像是战场一般。
而狼藉之中无数的尸体更加触目惊心,不由一叹。
祖伞真站在废墟之中,不知是在泄气还是真的觉得仲螟旌罪无可赦,一遍遍的将此地夷为平地。
王浩看着祖伞真一袭红衣似火,记忆中有一道火红色的人影,身形将要消失,自己为了她强渡雷劫,两道身影悄然重合。
王浩嘴角一勾,带着几分笑容懒洋洋的“好了,好了,都已经超生了,你这样,估计他要永世不得超生了。”
祖伞真不听劝,却王浩强行拉住祖伞真的手,祖伞真一愣,看着王浩定定的双眸,虽显狼狈之色,却难瑕光彩“你”
王浩咧嘴一笑“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是还是不想你如此对待自己。”
祖伞真“哼”一声甩开王浩的手: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看着祖伞真愤怒的样子,王浩眯眼一笑,脸上的表情神秘莫测,不知在想什么。
饲灵鸡忽然有些明白的,看着王浩:这小子难道却又懒洋洋的,算了,谁知道这小子一肚子坏水,现在在打什么主意,且看他自己如何分解。
员峤金汤
容移牖看着手中的传书,阶下跪着的女子梨花带雨,哭的好不凄惨。
“求少主做主,奴家自从嫁与少主来如此良久,一直尽心尽力服侍少主,不曾有过一分懈怠,却为何,奴家的父亲要惨遭如此毒手,那祖伞真固然为泾渭方壶的嫡女不假,可是如此草菅人命,还请少主为奴家做主啊”
女子一身素衣,好似特为亲人身死才穿的孝服,容移牖玩味的看着女子的姿态,歪了歪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说到草菅人命,你父亲,仲螟旌做的那些事情,想必你一定比本少主更清楚,这点不用本少主解释。”
女子一时愣住,看着容移牖的神色,一时之间居然忘记了反驳。
“再说毒手,照那仲螟旌那番姿态,即使那仲螟旌今日不死,想必早晚也自有人取了他的性命,不过是那祖伞真提早了几日,你又何必这么伤心呢?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
女子惊讶不已,状似失态的“少主?”
“还有,那祖伞真乃是泾渭方壶的嫡女,泾渭方壶乃是四品家族,身份高贵,你乃是低贱乡村野妇,若不是我看得上你抬举你,你焉
能有如今这个身份?她的身份比你高贵,你有何资格直呼其名?!”
女子一时之间竟然不明白眼前的情势为何一瞬间急转直下,拼命想为自己辩解,却发现压根无从辩解,却如溺水之人握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少主,奴家固然身份低贱,可是奴家的父亲,奴家”
容移牖淡淡的看着女子,女子一时间被那淡漠无情的眸子一照,感觉自己无所遁形,骤然心慌意乱,哽咽起来。
“你算什么呢?她若是喜欢,不要说端了叠迦庵,即使将你挫骨扬灰,我亦是甘之如饴,而你”捏着她的下巴“你算什么东西呢”嫌恶的撇开头,“我当初是如何看上你的?”
女子瘫软在地,心如死灰:完了,少主就是自己的天,天塌了,这世间还有自己的生存之地吗?
“少主”女子讨好的看着容移牖“少主”期冀唤回他对自己当初的爱怜。
“哦”容移牖忽然明白的“我想起来了,外出历练,你父亲主动将你送予了我,我见你略有几分姿色,便收纳了,谁知你一定要做牛做马的服侍我,并不想抛弃荣华富贵,我便收下你,后来又抬举了你父亲,将这个一名不文的山村野夫抬举成为了九片家族,可他根本不配!”
乜斜着女子“当初你对我说做牛做马,现在也到了你该实现诺言的时候了,来人,将她拉到军营中去”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既然她喜欢做牛做马,军营中缺的就是女人,你在那里,一定能完完全全的做牛做马,成为众人满意的服侍对象。”
女子惊恐万分,肝胆俱裂“少主,求你,求你,不要,奴婢,奴婢一定尽心尽力服侍少主,求少主千万不要,少主,少主”
声音渐渐稀落,最终归于无声,容移牖慢慢踱步上长椅,有些疲惫的“进来吧。”
祖绿意踱着步子上来,脸上带着几丝惊恐,显然看到了刚刚的一幕,却将惊恐藏在心里,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看来交代你办得事情,不仅没有办好,你还让人跑了,她还有这功夫灭了叠迦庵”说到祖伞真,容移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罕见的温柔之色。
初次见到祖伞真,便就是祖伞真回朔山梁州后不久,只是一眼,便确定了那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女子,而今生今世,容移牖可以舍弃天下人,却绝不会舍弃她。
祖绿意咽了咽,艰难的“我一定,一定会加大力度”
“最好是这样。”容移牖言简意赅的说出自己的打算,良久的沉默后,却见祖绿意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还有什么事?”
祖绿意胆战心惊的“妇人,妇人小女想见一见少主。”
容移牖面上带着几分疑惑,转而有些不屑的“哦,
是她啊”
“是是是”似乎容移牖能够回忆起祖卉儿,对祖绿意来说是莫大的恩宠。“小女心系少主已久,如今就想见一见少主英姿,毕竟,毕竟”话音渐渐低落。
容移牖轻笑一声“毕竟当伞真嫁过来后,那祖卉儿还有个痴心妄想,也想当一个妾,”看着祖绿意“好似跟你一样。”
祖绿意眼中忽然闪现出几丝恨意,容移牖打了个哈欠“在本少主的面前,最好把你的恨意藏一藏,本少主捏着的,是你的生死大权,你说要是那祖怀襟知道当年那祖妃泠的死不是别人,正是你这个一心想爬上他的床的卑贱妾室所为,你说那祖怀襟会如何对你?”
祖绿意内心恐惧无比,惊恐的看着容移牖“你怎么”
“本少主说了,天下之大,没有不在本少主手心握着的,看来这祖卉儿果然是你的种,连行事风格与想法,都跟当年的你一模一样,却未来是否是弑杀主母,取而代之,她可有这个胆子?!嗯?”
祖绿意将惊恐藏在心底,悄悄的“卉儿不敢的。”
“可你不就这么做了么。”
祖绿意心中对容移牖的恨意达到了顶峰:自己还以为当年的所作所为神不知鬼不觉,不想居然会被这容移牖知道,居然会被容移牖知道!!
“少主请放心,小妇一定会卉儿多加管教,绝不会让卉儿做出任何逾矩之事。”
“如此便好了。”有些百无聊赖的“你不是说她想见我么?人呢?”
祖绿意怔怔的“在门外,小妇这就去传她。”
“不必了,”好似对着空气说话“直接让她进来吧。”
祖卉儿一脸憧憬喜悦之色的,小心翼翼的来到房内,充满爱意的看着容移牖,容移牖上上下下的瞧了祖卉儿一眼,旋即便转移视线,有些索然无味的“你想见我?”
祖卉儿娇羞的点了点头。
容移牖走下阶梯,挑起祖卉儿的下巴“你什么都愿意为了我做吗?”
祖卉儿满眼痴情的“卉儿什么都愿意为了少主做。”
“很好,把衣服脱了吧。”
祖绿意福了福身“小妇告辞。”
“不必,你就在一边看着。”祖卉儿惊恐的看着容移牖“少主?”
“你不是说,你什么都愿意为了我做么?”
祖绿意深深的闭上眼睛,脑海中的思绪,飘到了一个大雪纷飞的午后,那时,祖妃泠还好端端的活着,而自己是如何让她一步步走上死亡的。
“睁开你的眼睛,看着你女儿是如何成为我胯下的玩物的!”容移牖大喝一声,祖绿意强忍泪水,看着地上的嫣红,祖卉儿早已晕死过去,而容移牖的动作,却还是不曾停歇。
第六百六十八章 海清宴
祖伞真在前面自顾自走着,走得很快,王浩在后面有些艰难的追上。
“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不知道!”
好吧,女子还在气头上,却还不知道为什么生气,毕竟王浩在这方面的天赋实在不怎么好。
王浩现在因为没有了灵力,所以后来祖伞真总算大发慈悲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便使出了灵宝与王浩赶路,两人虽是四处乱撞,但一直都是沿着西方而行。
至于为何是沿着西方,祖伞真给出的理由是,因为她的家在东方。
这个理由王浩虽然不理解,但是大概能猜测出祖伞真大概是遇到了什么变故才就此离开的。
却行了一二万里,看到一处下方排着长龙的队伍,不知在一处府邸前作甚么。
反正现在也无路可去,看看也好。
王浩略一打听,才知下方乃是一处唤为海清宴的地方,这海清宴乃是七品家族,却近日海清宴中,主母之女,漆雕光心近日身染恶疾,遍寻名医无果,只得张贴告示,请求名医上门施救,据说奖赏十分诱人,而王浩原本只是准备匆匆一看,却饲灵鸡及时说道“王浩,你必须得在这海清宴留一阵子。”
王浩疑惑不解,饲灵鸡却不愿意多说了。
好吧,既然这大肥鸡卖关子,那自己也就这么着吧。
王浩虽然修为没有了,可是阵道、符、炼丹之术还在,生尘无伤典也不在自己手中,可看个病总是无伤大雅的。
王浩接了榜,自有小厮将王浩领到一处院子里。
那小厮乍一看祖伞真呆了一会儿“这位姑娘也是前来为我家小姐治病的吗?”
王浩淡淡一笑“她是与我一起的,便也算半个吧。”
祖伞真狠狠瞪了王浩一眼,不理王浩,率先进了海清宴。
王浩对小厮摆了摆手“没办法,女人么,就是麻烦。”
小厮深有同感的点点头“特别是这么漂亮的女人,那就更麻烦了。”
“不错不错。”
一路上小厮与王浩相谈甚欢,深有知音之意,王浩还间接性的打听到许多有的没的,也算是刺探军情。
譬如这漆雕光心好好的,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身染恶疾,而这恶疾为什么如此顽固,据小厮所说,这漆雕光心的实力天赋也算不错,年纪轻轻已是摘星境一重了,这种境界的武者,会为什么病,什么毒而一病不起吗?这根本不现实。
所以随着王浩了解的越深,越感
觉这漆雕光心所中的毒来的蹊跷又奇怪,无奈现在天色已晚,只是暂时住下,待到明日再做计较。
“这海清宴的家主唤为漆雕浞,家主之弟唤为漆雕斗,那漆雕斗也育有一女,唤为漆雕泄心,这海清宴的大权……”
一路上小厮侃侃而谈,倒省了王浩的许多麻烦,王浩也了解了全部,心里微微有了底。
“砰!”祖伞真关上了房间大门,将王浩与小厮隔绝,王浩挠了挠头,有些无奈的“没办法,女人,女人。”
小厮理解的点点头“我知道。”
……
一夜无话。
王浩一夜中全然在观察自己身体情况,现在好不容易得了空,自然要好好看看身体什么情况,正在细细斟酌时,饲灵鸡冷不丁的冒出一句“王浩,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的话吗?”
王浩愣愣的“是九龙戏珠那一段吗?”
饲灵鸡气得不轻“什么东西?我说的是无暇大道那一段。”
王浩“哦”了一声“那个,记得一点。”
饲灵鸡平稳的音调传出“王浩,虽然你现在修为没了,暂时也没有什么办法,但是你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王浩讶异的“还有路?”
“是的,无暇之意,分为很多,境界无暇,可成就无暇大道,但是你忘了,你修炼成功过无暇之骨,你肉身,亦可成就无暇。”
王浩惊喜的“如果肉身成就无暇,算不算无暇大道的一种?”
“算,怎么不算?肉身成就无暇大道,自然也是无暇,殊途同归,只要目的是一样的就行,不过若是想肉身成就无暇,你必须找齐的东西,就远远比九叶九花难得多了。”
王浩喜出望外:自己之前还以为自己再也不能修炼了,不想现在饲灵鸡又给自己指出了一条光明大道,不由十分感动“那到底是什么?”
“话说到这里,就得再旧事重提了,之前我说过,九叶九叶九花各有所用,九叶助你成就无暇血液、九花成就无暇经脉、九根成就无暇骨骼、九实成就无暇神魄、九珍成就无暇体质、十二水乃是无暇……”
“既然这九叶九花的用处,之前你已经尝到甜头,也尝到了冒进的苦头,也许现在是你的一个转机也说不定。”
“转机?”
“是的。”饲灵鸡眼中精光一闪“一个助你重新站起来,让你的无暇大道查漏补缺,让你重新思考的机会。”
是夜。
王浩驻足良久,原本王浩此
前突破了揽月境,鸿蒙云界塔应该给自己的一样东西,便是告诉自己关于修炼无暇肉身的具体事宜,却不想饲灵鸡此次解释的无比详尽,等王浩再去鸿蒙云界塔时,鸿蒙云界塔此次给自己的,却是一把天阶初级的繁若弓。
灵兵一旦沾染了一个“天”字,这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王浩这才想到祖伞真到现在,好似连一把灵兵都没有。
抓耳挠腮了半天,饲灵鸡嘿嘿一笑“这不正好,道歉礼物。”
王浩白了饲灵鸡一眼,开始闷声修炼。
九叶九花之后,对应的,自然是九根九实,九根修炼肉身,分别是:湫拾汀江芷、酌香橘斑、乞秋菰、野色翻云根、蓝叶风掘根、才冠飞日葵、斗彩琉璃铃铛藤、沉香鬼柳、水醉云仙枝。
在这些里面,乞秋菰、蓝叶风掘根、斗彩琉璃铃铛藤与沉香鬼柳王浩倒是有,可是剩下的五种九根,连听都没有听过。
“不着急,慢慢来,饭要一口一口吃,你之前修炼的功法,都不如现在这个《浩然正气经》,顶多也只算个入门而已,却连门框还没摸到呢,待先将有的吸收了,日后碰见别的被放过就好了。”
王浩想想也是,掏出乞秋菰、蓝叶风掘根、斗彩琉璃铃铛藤与沉香鬼柳放在眼前,运转《浩然正气经》。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
一夜过后,王浩只觉神清气爽,下床走动一番,骨骼“咔咔”作响,四种灵根被吸收,王浩只觉得内视己身,骨骼都盈盈闪光。
饲灵鸡肯定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现在才真正算得上是小成了。
“你日后再使出这《浩然正气经》,一定会大不一样”。饲灵鸡如是说。
王浩在这海清宴一连住了几日,却都没有人上门来请自己去瞧病,祖伞真也不知什么缘故,一直闷在房里不出来。
待王浩问了当日那个小厮,那小厮才有些为难道“不是我们不请你,而是”
原来即使是医师也有三六九等之分,众人只见王浩并无修为,完全像个废人,根本将王浩当做吃白食的,没有将王浩当回事。
王浩冷笑一声:原来歧视在哪里都是存在的。
对着小厮直言道“带路。”
“这,医师,这可真叫我为难。”小厮搓了搓手,脸上带着挣扎之色。
王浩拿出几块灵魄石“带路!”
“得嘞。”
第六百六十九章 玲珑骰子安红豆
大雄宝殿金光四溢,佛音弥漫,众生蜷伏,在众生之上,一慈眉善目的佛陀高坐云端之上,似乎正在讲经布法,众生脸上的赞默、跫然、满足、飞仙……无一不表示了对那大佛的尊敬与痴迷。
大雄宝殿物华天宝,飞阁流丹,一切正恰当的显示了其那佛头的身份。
大光明境一切的金刚罗汉、观音菩萨之上,乃是三佛,合称为三世诸佛,即过去、现在、未来等三世的一切诸佛。又作一切诸佛、十方佛、三世佛。
这三佛乃是大光明境无可争议的统治者,却三佛既然代表了过去、现在与未来,自然就不会同时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眼前这尊佛法相庄严,正襟危坐,其脑后的光晕身上的,身后流淌着一切时间的过失,显然是现在佛了。
“若以色见我,以声音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
……
殿内一切静悄悄,时间静静地在呢喃话语中流淌,忽然一道宛若新生的红色光芒冲破云霄,吸引了无数人的视线。
定睛一看,原来在那佛陀座下的不远处,旁边有一方小水池,那池中栽种着许多莲花,而此时,分明有一株并蒂莲缓缓绽开,那并蒂莲花晶莹剔透,此时池水氤氲迷蒙,在这大环境中,竟显现出几分极为特别的道韵来。
那佛陀含笑点头“万物皆有慧根,如今这株莲花开智,也算幸事。”
似乎是感知到什么,那株并蒂莲其中一朵更为硕大的花骨朵,就在此时宛若春天里的百花争艳一般,竞相吐蕊,复瓣的莲花瓣缓缓绽开,仿佛一朵极为绚烂的春意,在万紫千红总是春中炸开一般,一霎时便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那佛陀颇有些意外“你尚未有灵智,却已有一颗灵心。”沉吟一会儿,佛陀大手一挥,那一株并蒂莲齐齐飞到他的手心,被他温柔的托举着。
仔细一看,那一株并蒂莲,一株盛开,似乎在欢欣鼓舞着想向自然亲近,而另一株却瘦瘦干干,仿佛一块被拧干水的抹布一样,极难入目。
佛陀眉头一皱“既得如此慧根,尚有如此拖累,果真是累赘。”这一株并蒂莲,两朵莲花,呈现完全不同的样子,让众人称奇,佛陀想了许久“索性今日也算你我有缘,既然开了灵心,我便助你修道,来日攀登大道之日,莫忘了初心始源。”
那莲花仿佛是
听懂了佛陀的话一般,连连点头。佛陀见了一笑,暗暗称好,伸出食指,对着那莲花的其中一朵花瓣轻轻一点,但见瞬时之间,那莲花滴溜溜的打起圈转了起来,仿佛是蒲公英的种子一般,飞向了远方。
就在此时,原本一直瘦瘦巴巴,不为人注意的那株并蒂莲剩下的一朵忽然急躁起来,开始拼命的开合自己的花瓣,似乎是想随他而去。
佛陀眼中闪过一丝淡漠“你欲何往?”
莲花有些凄哀的用莲瓣摊伏在佛陀的手心,似乎在恳求他也能让自己开启灵智,佛陀不为所动“同一株并蒂莲,你本该与他一般,早已生长出灵心来,却如此愚昧不堪,更是软弱无比。”
那一株莲花听后轻轻一颤,原本瘦瘦干干的身躯显得更加单薄,甚至在颤抖中还掉下了几片花瓣,这样一来,几乎连里面的莲房干瘪丑陋的样子也暴露在别人的眼前了。
佛陀不在意的将这一株莲花欲随手丢弃,却此时,那一株莲花用尽全身的力气,绽放出一道微弱的荧光“求求你,让我随他而去,我知不可为,但我一定要去。”
嗯?
佛陀脸上有一丝不自然“经此一役,他必然光芒大盛,自此以后,道路一帆风顺,只要能攀登大道,必然可以褪去植物之身,修炼成人,你先天不足,道基受损,即使陪伴而去,也只能得匆匆数十年,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你还要去吗?”
那莲瓣听后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却义无反顾的发出微弱的声音“我还要去。”
佛陀脸色不甚好看的“既然如此,你还要去,那便成全你吧。”
食指对着只剩下几瓣叶子的莲花轻轻一点,登时那莲花受了金光,也露出欢欣的神态,向着远方飞去。
在其身后,有萨陲不解“佛祖,弟子愚昧,这莲花若强行度化成人,恐怕多年来在佛祖座下聆听的道行都会化为虚有,连轮回都入不了,如何能再得到那一株莲花的青睐呢?”
佛陀淡淡一笑“世间总有许多想着不切实际主意的事物,想去追求自己遥不可及的事情,既然一定要以自己的全部为赌注来尝尝苦头,那这样的蠢人,即使是消失了也没什么关系。”复又看着无数萨陲“但你们不一样,你们拥有慧根,日后必然可以在大光明境有一席之地。”
“我佛慈悲。”
“阿弥陀佛。”
一处繁华的街区上,一个手持圆钵
,肩披袈裟的沙弥正挨家挨户的化缘,这沙弥十分讨喜,眉清目秀,更兼还逢人就言此人之福,因此倒是化到了不少东西。
在这沙弥身后,却一直有一衣衫褴褛的女子亦驱亦弛,不肯离开。
这沙弥看着不过十七八岁,而那女子看来更加瘦小,却年纪上也想差不大。
终于来到了一僻静处,那沙弥拿出一个馒头开始充饥,旁边衣衫褴褛的女子咽了咽口水,有些羡慕的看着,沙弥无奈一叹“窈窈,你过来。”
那女子听后顿时眉开眼笑的过去,沙弥却往后退去,站在了离那女子五尺之外“我说了,让你与我的距离保持十尺,你忘了?”
窈窈吮吸着手指头,蓬头垢面,有些委屈的“这是五尺,方才你又往后退了五尺,是十尺,兰未,你所说的一切,我都记得。”
这沙弥便唤为兰未,却兰未脸上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得到丝毫的愉悦“既然记得,我告诉你这句话,不是因为只是想让你离我十尺,而是想让你消失,我得到了佛祖的点化,未来必能成就一番大事业,你如跗骨之疽,始终纠缠,实在叫我厌烦,如果你始终这样,我还如何攀登大道?!”
窈窈眼中闪起丝丝泪光,委屈的看着兰未“不论让我作甚么,我都愿意跟着你。”
兰未眼神尖锐“我即将前入大光明境成为弟子,大光明境招收弟子极为严苛,你天赋毫无,又毫无慧根,乃是我的耻辱,虽你与我一根并蒂,但我无时无刻不想摆脱你,不想你即使先天不足的情况下还要蜕化成人,真是愚不可及!”
窈窈身子颤抖“兰未,求你了,求你别这么说我。”窈窈衣衫破烂,蓬头垢面,显得无比脏乱,却这是餐风露宿,无论兰未去哪儿都要跟着的原因而顾不上梳洗,兰未是拥有法力的武者,却窈窈先天有缺,无法修行,只能尽一切可能追逐上兰未的步伐。
看着窈窈如此模样,兰未心中厌恶无比,脸上却毫无表情“你是我的障碍,我不会再让你有这个机会跟上来。”
兰未手中袈裟微微散发出光泽,一阵狂风刮过,但见方才还站在那里的兰未骤然消失,窈窈惊恐的上前左顾右盼,紧张的“兰未,兰未”
然而风声寂寂,四处无人应答,果真也如兰未所言,他不会再让自己有找到他的机会。
窈窈跪地失声痛哭“若非是因为你,我怎会连自己的尊严也丢弃了。”
第六百七十章 且以深情共白首
卷起思念和情幽,藏在四月春尽时的章台城柳。
长梦寂寂,我将曙光做枕,供你一生好眠,永无烦忧。
若无岁月可回头,且以深情共你白首。
万里江山,唯有我知你心忧,而有我愿与你全部温柔。
帘卷西风的忘情花酒,涌入愁肠,将我生机抽夺,人比黄花瘦。
却兰未所言也不尽然正确,虽然自己想成为大光明境的弟子,但是成为大光明境的弟子需要的天赋与境界,自己还有一段距离,何况现在少不更事,红尘之劫还未经历,恐怕也无法通过测试,兰未只得继续在红尘中历练,却不断走着,感觉摆脱了身后的累赘,愈发感觉自己心里空荡荡,似乎少了些什么。
最近四海之内声名鹊起的一个名妓,国色天香,但只要有男人能出得起价格,便能春风一度,引得五陵弟子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这日兰未正在一处化缘,忽然看见城中人都如潮水般涌入一个地方,好奇问道,那人却答“京城名妓窈窈正在登台献艺。”
现在但凡手中拥有余钱者皆拼命四处筹钱,这窈窈区区一小女子,不知有何魅力,居然能引得无数商贾竞折腰。
兰未听到这名字眉头一皱,却心里无端有些愤愤,也赶忙冲了过去。
高台之上,一女子冰肌玉骨,自著罗衣,秀色难比,荷花玉颜。晕晕娇靥,精妙绝世。更兼身上一种无形的清雅之气,宛若浊世莲花般,引人忍不住采撷,又因其高洁热忍不住拥之入怀而狠狠亵玩。台下众人早已陷入疯狂,却来此一趟才知这女子到底妙在何处。
兰未见到那女子的容貌,虽然与之前截然不同,但还是一眼就认出来,窈窈在人群中见到兰未骤然离开,不顾劝阻,毅然决然的离开。
“你跟来作甚么!”
窈窈有些委屈的“若不如此,我就要饿死了,还如何见你呢?我又无法修武。”
兰未鄙夷一笑“你之前冰清玉洁,我便对你弃之如履,现在你已是千万人的胯下之物,你还叫我如何看你?为了五斗米而甘愿堕落?”
窈窈有些不明白的“兰未,如果你能见到我还活着,我即使身躯不再清白,只要还能见到你,又有什么区别?”
“此前你只叫我厌烦,现在你叫我恶心,如果以前我让你离我远点,现在我只想让你消失。”兰未冰冷的吐出这一句话,窈窈顿时有如五雷轰顶,不敢置信“兰未,我不能死。”
兰未呵呵一笑,看着窈窈精致的面庞,却想到了窈窈被当做万物,成为无数男子亵玩的对象,心中只觉一种滔天怒火无
法平复,“任何人都会死,只不过,众生生死与我无关,你若生死,我便心满意足了!”
时光的车轮滚滚前行,若干年前
依旧是大光明境的莲花池中,这里生长了千万朵莲花,佛家有言“芥子纳须弥”,这小小的一方水池,其实内中的莲花足足有成千上万朵,却在这成千上万朵莲花中,有一株并蒂莲有些与众不同。
这一株并蒂莲上的两朵莲花,却光华流转,有殊异之处。
世界之尽头,一人独坐幽静处,忽然眼睛一睁,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在面前的水潭中扫袖一拂,那水潭顿时露出一番美妙的景色来。
那片景色中,红白荷花开一塘,数万种颜色一样香。池面风波汲汲而来,水波潋滟,水波之下,莲叶田田。而有人在水面张开了无数青色的蚨钱小盖,罩却红妆,菡萏轻响。
在这一片美景中,一株并蒂莲临风而望,两朵姿态不一样的莲花,却有着几近相似的外表。其中一朵莲花器宇轩昂,仿佛汲取了山川大地的无边灵气,使得这一朵莲花拥有了无边的灵性,另一朵莲花却有些低迷,也很是瘦小,并不如那朵莲花引人注目。
那人看着这一株并蒂莲,眼神一暗,轻轻呢喃“原来你的这一世,是她啊。”
却正欲上前,忽然那一株并蒂莲中个头较大的莲花看到一道人影在眼前出现,急忙欲保护身后的莲花,那人轻轻一笑“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即使听到这话,这朵莲花也没有放下戒备,依旧死死捍卫着,那人侧头一笑“这一世,你的戒备心还真强。”
正欲离开,忽然在那莲花身后的那一朵瘦弱的莲花急忙推开身前的莲花,上前绽放出光芒,那人看后一愣“你有什么事吗?”
那莲花盈盈发光,似乎在一诉衷肠,那人听后摸了摸下巴“这就有点难办了,你觉得你瘦弱,得道的那一天遥遥无期,抓住我这个机会让我帮你也不是不肯能,只是世间大道此消彼长,我若帮了你,必然要有别的东西沉寂下去,你又用什么代价来换呢?”
那莲花听到这一句,有些无可奈何的低下头,似乎有点绝望,在其身旁的那一株并蒂莲上的莲花见到它如此,有些心疼,忽然凑上前“你真的能帮他吗?”
嗯?
那人忽然惊异的“你如此快就能生长出灵心来了?”转而哈哈大笑“也不愧是栖云观里出来的人了,一个个都如此妖孽。”
“你能帮他吗?”
看着那莲花的招摇不定,那人微微一笑“我自然能,不过我已经说了,此消彼长,帮了他,就要有另一样事物的
沉寂,你愿意付出这个代价吗?”
听到有法子,那一株瘦弱的莲花忽然无比激动地上前,左右摇摆,似乎感觉成道之日不远,那人摇了摇头:如此心性,恐怕即使成了道也是个伪道。
深深的看了一眼并蒂莲花“我与他一同生长,一同发芽,如果他不开心,我也无法开心,你若能帮他,牺牲我的性命,我也愿意。”
听到这句话,那一株瘦弱的莲花顿时喜形于色,急忙四处乱晃,那人思忖一番:如果真的将栖云观的道子转世给弄的身死道消,估计那群老不死的会把自己的皮给揭了,可是这般卖个人情,也无不可,万一日后他成就了大道,免不得还有托他帮忙,帮助自己从第五退思那里,夺回东青天衍的机会。
当下一拍即合“既然道子咳咳,既然你有这个请求,那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但见一道光芒笼罩,那一朵原本无比硕大的莲花的全部神气顿时被生生剥离,转而一切的精华全部被转移到了那株瘦小的莲花上。
“别怪我没提醒你,此次施法,日后你所有的灵心机会,都也没有了,一切的气运天赋,都属于他,等同于是在成全他,日后他所有的一切,就该是你原本拥有的,你不会死,但你死的那一日,他因为得了你的气运,他会与你同年同月同日死。”
光华落尽,但见原本无比肥硕的莲花变得干瘪凄惨,花瓣掉了一大把,而原本瘦弱无比的莲花顿时宛若喝饱了水一般,神气活现,灵光四射。
她气息低迷,恹恹的垂下头,似乎生机将要殆尽,却这时那人滴下一滴露水,将她从濒死的边缘救回。
“这是这是什么?”
那人淡淡一笑“你家后院的那棵水醉云仙树上的凝露,不过这也只能保你不死,却再也不会让你像之前那般,原本你只需百年便可成道,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世,却现在的一切机缘、气运再与你无关了,你的寿命也只有人类的几十年,这一世,你会结束的很快。”
她看着一瞬间宛若脱胎换骨的他,心里却还是开心“无妨,只要他能够开心,我都无妨。”抬起头看着渐渐虚幻的人“你到底,到底是谁?”
那人的身影慢慢变淡“若说以前,我乃是东青天衍之主第五水发,而现在,”失声一笑“不过是一个被逼的走投无路的可怜虫罢了。”
“待你有朝一日,能破了轮回十二境,道子,你可千万不能忘了我今日的恩情,助我从第五退思那里,夺回属于我的东西,至于现在,这一世,你便早早谢幕吧。”
身影消失,一切归于无形。
第六百七十一章 半缘修道半缘君
高楼之上,看着一览无余的崇山峻岭,兰未只决心心中豪情万种,经过了数十年时间,自己终于从众生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大光明境的四大金刚之一!
此时的兰未已入移海境,修为深厚,时间扎眼匆匆而过,却一切的开始他早已抛之脑后。
某个晴好的午后,这日,兰未正在修炼,忽然感觉一种死亡之意向自己扑来,大惊不已。
“兰未,兰未”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道声音在呼唤自己,兰未只觉得心中一痛,转眼离开此地,四处搜寻声音的来源。
一座破烂的茅草屋内
一白发苍苍的老妪正不断咳嗽着,她形如枯木,生机渐渐熄灭,宛若风中残烛般摇晃不定,却口中依旧喃喃“兰未兰未”
一道年轻的身影降临在这茅草屋内,床上的老妪睁开浑浊的双眼,却那双眼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你来了。”
兰未神情复杂“你还活着?”
听到兰未的言下之意,老妪凄惨一笑“你应该,盼望我活着。”
兰未脸上的表情说不出喜怒“若是以前,我尽管厌恶你,但并不希望你死去,可你现在是个凡人,非是修士,若是活着痛苦,还是早登极乐吧。”
老妪悲哀的闭上双眼,脑海中的一幕幕,都是与兰未还是一株并蒂莲时,从发芽到抽叶。到结成花骨朵,和绽开的情形,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老妪剧烈的咳嗽了一声“兰未,与你分开的这么多年,我从来不曾忘记你。”
兰未未有以应,似乎在等待下文。
“而你,你把一切都忘了,甚至连我也忘了。”老妪脸上尽是悲哀苍凉之色“我时常想这一切值不值得,可是如果是为了你,这一切就没有值不值得,为了你,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兰未有些厌烦的“你整日为了我,为了我,可你从来不曾为我着想过,如果你真的为了我,你该知道我向往什么样的生活,可你一再阻挠,似乎拼命想劝我想起我弱小的时候,应该谨小慎微,但是我已经强大了,不需要那样,你根本不明白我。”
听到这番话,老妪笑了一声“我若不明白你的心,怎会将我自己的一颗灵心赠与你?”
什么?
兰未有些惊骇的“你说什么?”
老妪咳嗽了几声,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兰未,我一直让你与我呆在一
起,不是因为我想捆住你的手脚,是因为,如果万一你先死去,我还可以,用我的命,再给你一次活着的机会。”
往事历历在目,而一切的起源,都来自那一池的池水。
谓我何求?谓我何求?
种一万朵莲花,在众生中发芽,只等世界给我一个应答:谓我何求?谓我何求?
你喜欢田野,却不得灵心,而我愚笨,却刚好有一颗你所需要的灵心,只能荒地种草万年,将我的气运灵心全部予你,换你一世春生。
鸟何萃兮苹中?罾何为兮木上?
沅有芷兮澧水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别怪我没提醒你,此次施法,日后你所有的灵心机会,都也没有了,一切的气运天赋,都属于他,等同于是在成全他,日后他所有的一切,就该是你原本拥有的,你不会死,但你死的那一日,他因为得了你的气运,他会与你同年同月同日死。”
“原本你只需百年便可成道,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世,却现在的一切机缘、气运再与你无关了,你的寿命也只有人类的几十年,这一世,你会结束的很快。”
尽管已经看不见,窈窈还是睁开了眼睛,想再看一次兰未,兰未却依旧与她保持了十尺的距离,窈窈悲哀的“也许,一切都尽藏在我一人的心底,让你始终留下,你可以的错觉,这一世,我已经够了。”
听着眼前老妪似乎开始胡言乱语,兰未有些忍不住的要走出去。
“兰未”
老妪叫住他。
兰未定了定神“何事?”
“或许你不记得了,但是我一切,一切都记得,记得我们一起发芽时,你我之间的点滴。”
“徒费口舌。”
兰未只是定了定身,便迅速离去。
死亡的感觉将老妪笼罩,就在此时,一道光芒再次降临,只依稀记得几十年前,似乎是一道同样的身影,将还是一株并蒂莲上的她笼罩,那时便是一切故事的开始。
第五水发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
老妪笑了笑“你来了?”
第五水发公事公办的样子“一炷香内,你便会死去,与此同时,他也会死去,你不将一切告诉他,他只会永远觉得你一直都是他的负担,并且你还央求我在那一瞬时,抽走了他的记忆。”
老妪哽咽了一下“我想让
他一切都顺心如意。”
第五水发叹了口气“来世你会将这一切都忘记,这一世,你的运气,到此为止了。”
“他说,我不会有来世了。”老妪想到了那佛陀对自己说的话,面容带着几分凄惨的“我不会有来世了,我只有今生。”
第五水发淡淡的“旁人没有,可你不是旁人,你乃是栖云观的道子,旁人没有的东西,你一定会有,走吧。”
老妪忽然制止“求你,让他,让他活着”老妪抓住第五水发的衣角,第五水发见老妪干枯的手上青筋横生,淡淡一叹“你知道他”
“求你了,不论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都求你,让他活着。”
第五水发低下头“我若让他活着,你什么都愿意答应我吗?”
老妪连连点头“我什么都愿意答应你,只要他活着。”
第五水发沉声“你早晚会知道,你会因为这一世的愚蠢,而造下多么大的祸患。”
松开老妪的手“我让他活着,相反,你需要在他日破了轮回十二境后,予我一个要求,若是你做不到,我便要你栖云观的挥斥皇天卷。”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放心,日后你会明白的,现在你只需要点个头,我便让那兰未活着,而你会称心如意,他也不会死,如此合算的买卖,你干不干?”
老妪无力的垂下双手“只要他活着。”
“交易达成。”
老妪只感觉一道无形的誓约笼罩在了自己的头上,顿时有一种被天道锁定的感觉充盈。
“你早晚会知道,这一世,你早就出了兰未这个佛陀,未来会给你们栖云观带来多大的麻烦,你早晚会知道的”
却老妪已经没了声息,一切都静寂无声。
“待到下一世,你便会遇见他了,窈窈,这一世你便是这个名字么?下一世的兰未,你会遇见他,以一种,此生你最不想遇到的方式,毕竟,曾经那只绿耳牛龙蛟,是你此生无论如何,也要保护的生灵,而他,却生生的在你眼前,将那只绿耳牛龙蛟轰成了血沫。”
“无赦,先提前预祝你,早日突破苦海。”
房间内空无一人,原本床上奄奄一息的老妪方才一下幻化成了无数光点,消失在了空气中,似乎从未在这个世界出现,也从未现于人前。
而一切的起源追溯,要从轮回境的第三世说起。
第六百七十二章 三足酸与
“要我说,漆雕小姐这是毒火攻心,修炼时出了岔子,应该用玄阶丹药木还丹续命。”
“胡说八道,漆雕小姐明明是为灵兽所伤,虽然没有伤痕,但一定是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必须以噬生丹来吊着一口气,随后缓缓图之。”
“你们让让,别打扰老夫发表真知灼见,老夫的话绝不会有错,这明显是被吸收了生命精华,应该用火枣丹,加速消耗武者体内的精力,待其亏空,再重新注入新的生机,达到釜底抽薪,重焕生机的作用。”
“你可拉到吧,要我说,还不如直接用速灵风丹,也许小姐就是一时半会醒不来,用了速灵风丹立即提升武者移动、奔跑、身法、飞行速度一倍。小姐用了,一定就会如虎添翼,很快就醒。”
“喂喂喂,先不谈你说的对不对,这速灵风丹可是地阶丹药,你他娘的炼的出来吗?”
“你别管炼不炼的出来,法子就是这个法子。”
……
王浩远远就见到在正堂内,一群炼丹师打扮的人正在你来我往,热火朝天、七嘴八舌的唇枪舌战,王浩自然不想找麻烦,但是麻烦总是找上他。
“哎哎哎”
其中一个看来最为年长的炼丹师拦住王浩“你小子要往哪儿钻?这可是漆雕小姐的闺房。”
王浩冷静的“我去看看漆雕小姐到底何病。”
那炼丹师一怔,随即哈哈大笑,接着满堂皆笑,这时下人通报海清宴家主漆雕斗与漆雕浞,以及漆雕光心的胞妹漆雕泄心到了。
见到一大家子全聚齐了,那炼丹师添油加醋的将王浩的无礼行为胡乱通报了一遍,漆雕斗上上下下的看了王浩一眼,王浩面容平静,只是任其打量。
漆雕斗眉头一皱:这少年虽然全无修为,但为何给人一种深不可测之感,更重要的是,这少年的精神力居然如斯强大,众所周知,炼丹师最要紧的,就是精神力的强大与否,却这少年临危不惧,大大方方的任漆雕斗随意探查,一查这精神力深不可测,焉能是鼠辈?
漆雕斗能成为七品家族的族长,自然眼力劲还是有的,见到王浩连忙抱拳“不知这位小兄弟对小女的病情有何指教?”
众人正等着漆雕斗将王浩骂个狗血喷头然后将王浩撵出去,谁知突发情况居然如此,不由大跌眼镜。
漆雕浞有些疑惑的“兄长,这少年看来修为全无,炼丹师固然以炼丹为主,可是修为亦是同等重要,若无修为,一切便都是纸上谈兵了,若是这少年来看光心的病,只恐怕”
漆雕斗摆了
摆手,王浩淡淡一笑“一切计较,还要在我看过小姐的病情之后,再做计较,毕竟听着一群老顽固牛头不对马嘴的胡咧咧,如何能得出结论?”
众炼丹师登时脸色通红,怒不可遏:自己纵横炼丹界数年,居然被一个毛还没有长齐,而且没有一点修为的凡人鄙视了。
在朔山梁州,凡人是非常之少的,没有修为的修士统称为凡人,而凡人与修士是两个世界的人,绝不会有任何交集,现在这个凡人大模大样的出现已经足够令人恼怒,现在居然还敢挑衅炼丹师。
无论在任何地方,炼丹师、驯兽师、符师、阵道师都是极为受人尊敬的,若是同行也就罢了,这小子
漆雕斗却眼前一亮: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者,必有过人之处!
“少侠这边请”漆雕斗恭敬的将王浩请了进去,见到漆雕斗如此神色,漆雕浞与漆雕泄心相视同时一愣,眼中有丝丝紧张与疑惑。
“不瞒少侠,海清宴乃是七品家族,我们也拥有一些规模尚还算客观的土地,在往西十里,有一广阔的森林,那里便是隶属于我海清宴的地方,是这方圆武者均首选的历练之地,前段时间小女与泄心一起结伴去了那森林历练,回来后便是如此。”
“泄心说在历练的过程中,两人因为目的不一暂时分散,约定几日后在入口集合,却泄心没有找到素心,因此沿着素心走过的地方寻找,却在一处沼泽地旁找到了素心,而那时素心便已经昏迷不醒了。”漆雕斗率先将一切都说出来。
“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吗?”王浩问道。
“这泄心说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素心一直沉睡不醒,遍请名医,却每一个的说法都不一样。”
王浩现在算是明白了漆雕斗对自己态度的转变,恐怕也有病急乱投医的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的缘故,想在自己这里寻找一个奇迹。
王浩与漆雕斗走在前头,身后浩浩荡荡的跟着一群人,那群炼丹师想看看王浩如何出丑,一路尾随,因此不想放过这个天赐良机。
待一片白色的纱幔映入眼帘,隔了几道屏风,里面有婢女进进出出,王浩便知道到了漆雕光心的闺房了。
“少侠请”漆雕斗做出一个手势,引领王浩入内,屏风撤下,纱幔掩映,那纱幔之下,一位佳人沉睡不醒,王浩能隐隐约约看见佳人的轮廓。
“少侠可需近”漆雕斗有些迟疑的,王浩却挥了挥手打断“悬丝诊脉即可。”
悬丝诊脉只以一根丝线便可探知一切,乃是道行极为深厚的医师才
能使出的,见王浩居然空口便说要悬丝诊脉,原本等着看王浩笑话的一群炼丹师同时一愣,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漆雕斗内心忧虑的看了王浩一眼:无论如何,王浩看起来还是太年轻了,在武道世界里动辄千年的寿命中,十六岁的年纪显得太微不足道,无论王浩来自何方,没有任何修为,尽管看来有点深不可测,但这并不是王浩可能是天才医师的证据。
见漆雕斗有些犹豫,王浩淡淡一笑“若家主不信我,我这就离去,但若家主也想在小子身上寄予一线生机,便请尽管让小子一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试试就试试吧。
王浩坐在竹凳上,只以丝线的一端握在手里,细细感知。
而在王浩身旁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着许许多多等着看王浩笑话的炼丹师,王浩久久不开口,只是皱着眉头,众人有忍不住的早已开始小声嘀咕。
“什么少年医师,我看就是个江湖骗子。”
“不错,还是最低级的那种,这样也能将家主唬住,看来漆雕斗果真是走投无路了。”
漆雕浞与漆雕泄心同时对视,目光中有隐隐的计划流动。
“家主,迟则生变,我这就前去四品家族,去请地阶炼丹师前来为光心”
王浩正在凝神静气的探知,漆雕斗禁不住漆雕浞的苦劝,见王浩似乎也陷入了瓶颈,正欲答应,忽见王浩睁开了眼,露出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
漆雕泄心只见王浩的视线迅速向自己扫视而来,内心一慌,低下了头。
“你说你是沿着漆雕光心的足迹在一处沼泽地旁找到她的,那我问你,那附近你当真什么也没有看见吗?”
漆雕泄心哽着“我什么也没看见。”
“那这倒奇怪了,何以这漆雕光心中了三足酸与的毒,你就好端端的什么事也没有呢?”
漆雕泄心脸色大变,漆雕浞脸色亦是大变“无耻小贼,你说什么?”
王浩慢悠悠的“我是不知你们背地里打什么主意,但是这漆雕光心中的,乃是三足酸与的毒,这是无可争议的。”
众炼丹师只觉王浩此言恍若晨钟暮鼓一般,骤然将众人多日以来笼罩的疑云拨开,不由开始细细谨慎的思考起王浩所说的话来。
在场中人都是方圆赫赫有名的炼丹师,虽然颇为桀骜,但身为炼丹师的能力与眼力都摆在这里,虽然不擅长诊断,但是细细一想,却一切的情状与王浩所说,别无二致。
漆雕泄心有些紧张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六百七十三章 点舌冷香丹
漆雕浞将漆雕泄心护在身后,怒视王浩,漆雕斗颇为奇怪的看了两人一眼:总觉得两人好像太过紧张了一点。
却心里已有了计较“小兄弟,但说无妨,不论你察觉到了什么,这海清宴目前还是我漆雕斗所看着的,旁人若真的有什么隐瞒,我漆雕斗定不轻饶!”
漆雕浞目光一颤,只觉得漆雕斗那句话似乎是在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不由低下了头,似乎在思考什么,再抬头时,看向王浩的眼神,已经包含了四分警告的意思。
“小兄弟,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但是你如果无中生有,就休想走得出这海清宴的大门了。”
漆雕斗此时也听出了一些意味,对着外面道“来人,先将漆雕浞请出去,其余人等,一概出去,泄心,你留下!”
漆雕浞被请出去,恨恨甩袖。
漆雕泄心没了依靠,更加手足无措。
“小兄弟,你说吧,现在一切无关人等均离开了这里,你有话直说便可。”
王浩摊了摊手“我不想参和进你们的家事,但是医者本心,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想必你也知道三足酸与是什么灵兽,漆雕光心中了三足酸与的毒,也是能够理解这一切了。”
三足酸与,为鸟焉,其状如蛇而四翼、六目、三足、名曰三足酸与。其鸣自叫,见则其邑有恐。更重要的是,这三足酸与会散布瘟疫,乃是一种能将剧毒传染给人类或其他灵兽的灵兽。
“你说你不知道,这三足酸与为何只使漆雕光心如此,却独独放过了你,你说你们目的地不一样,你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漆雕光心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那森林中危险重重,什么目的地才能让你们俩分道扬镳?你在沼泽旁发现了她,为何她中了毒,还能走如此远的路?那毒性强烈溢于言表,你又是如何准确无误的在纵横辽阔的森林中正好就找到了她!”
王浩连声诘问,漆雕泄心脸色惨白,步步后退“我什么都不知道!”言罢便仓惶跑了出去。
漆雕斗看着王浩“少侠果真慧眼如炬”又忧心忡忡的“只是不知,这三足酸与的毒可有什么法子解。”
王浩慢悠悠的“办法还是有的,过程也很快。”
看着王浩开始拿腔,漆雕斗也明白王浩这时在怨自己方才不信任之仇了。
却不想这其中的曲折,恐怕与漆雕浞与漆雕泄心脱不了干系,不知这漆雕浞,还能否继续好好的当这个副家主了。
“以小叶黄
杨心、连翘鼠尾、龟背蒲、醉鱼茄叶入药,练成一丹,配榆苇油茎、紫叶小檗,得到地阶丹药点舌冷香丹,可解一切奇毒。”
王浩说完,却见漆雕斗有些愁眉不解,却也心知原因“我会炼制地阶丹药。”
漆雕斗惊讶无比的抬起头看着王浩,却见王浩认真的直视他的眼睛,显然是此言不虚“少侠,这”
王浩摆了摆手“事成之后,我有一个条件。”
漆雕斗无比感激的“只要少侠开口,什么条件我漆雕某人都愿意答应。”
王浩道“我要一份所属那片森林的地图,还有,我要一个向导。”
漆雕斗拍着胸脯“简单,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如此之事,焉能与救小女一命相提并论?日后但凡少侠有任何要求,直言便是,我海清宴举族上下,一定为少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浩撇撇嘴“先别忙着谢我,这其中的小叶黄杨心与醉鱼茄叶可是很难找到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你找不到这两种灵植,尽管我愿意帮你,也救不了她。”
“少侠无需担心我,漆雕某人在某些五品家族中还是能说得上话的,灵植一事,尽在掌握制在。”
目送王浩离开此地,漆雕斗神色一变,对着身侧小厮“将漆雕浞与漆雕泄心分开绑起来,送到地牢中,大刑伺候,什么时候愿意吐露实情,什么时候叫我过去。”
小厮有些犹疑的“家主,还不能肯定此事一定如那个少年所说,万一是冤枉了”
“你觉得,依照当场他们那样的神色,我可能冤了他们?一切按照我说的去做!”
“是。”
待一切静谧无声后,漆雕斗拿起王浩方才悬丝诊脉过后留下的丝线,开始轻轻呢喃的“王浩,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其实王浩也不想参和进这些事情里面来,无奈饲灵鸡一口一个这里一定有九根之一,王浩没办法,只得下来做一回好人。
“我说大肥鸡,要是在那片森林中找不到你说的什么九根之一,你就死定了。”
是夜。
王浩一边整理行囊一边不断嘀咕,白日见到祖伞真,王浩已说了会去一趟森林,祖伞真一定要跟着,没办法,跟着就跟着吧。
祖伞真怕王浩如此菜的情况下会被灵兽踩死,王浩何尝不担心这海清宴人多眼杂,会有人觊觎祖伞真的美貌?
虽然自己是最大的嫌疑犯,但是肥水哪能留到外人田?
祖伞真不知王浩的打算
,王浩同意了祖伞真跟随,今日白日炼制成了点舌冷香丹后,听说漆雕光心已经悠悠转醒,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彻底恢复,待那漆雕光心一醒,一切真相大白,想必那漆雕泄心与漆雕浞也就无从争辩了。
又是权利斗争,王浩久处其中,一路从佑荫扬州走来,看惯了太多的权利之斗,已经有些麻木了。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王浩整理好行囊,便扣响了祖伞真的房门。
“出发了。”
屋内祖伞真瞧不清脸,却似乎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你先去吧,我会追上你的。”
王浩有些奇怪,却知这女人一向奇怪,只得道“我抄了一份地图,放在你房门前,你出了门,便靠着这份地图找到我。”
屋内长久的无人应答,祖伞真一向高冷,王浩还以为她又在如此行事,心有担忧,却也耐不住饲灵鸡的一再催促。
谁知刚出门,便远远见到一个青衣女子俏生生的站在门前。
宝髻松松挽成,铅华淡淡妆成。含辞未吐,气若幽兰。
王浩心中只觉得记忆中似乎有一道影子与其交织,心口蓦然一痛,那人却向王浩看来,眉眼中带着几丝惊喜“你便是王浩了吧。”
不是她。
王浩淡淡一笑“如果你父亲所说的是我的话。”
女子淡淡一笑,虽无倾城之色,却气质翩然脱俗。
“你为何在此?”
漆雕光心盈盈的“多亏了你的点舌冷香丹,现在我已痊愈,听父亲说你要一个向导,为了报答你的恩情,我就毛遂自荐了。”
王浩看到漆雕光心眼中的狡黠之意,有些忍俊不禁“既然如此,便一起吧。”
一路上,漆雕光心将事情原委告诉了王浩,其实事情也与王浩想的不差,原就是那漆雕泄心一直跟在漆雕光心的身后,却忽然趁漆雕光心放下戒心,忽然发难。
至于为何不直接杀了漆雕光心一了百了,大概也是怕东窗事发,毕竟漆雕光心乃是与其一起去的历练之地,若是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恐怕她好端端的活着,必然成为追查的对象,还不如直接推给灵兽所为。
现在两人已经被关押在地牢之中,想必很快就会招供了。
因为祖伞真一直没有追上来,王浩与漆雕光心到了森林也未看到那一抹红色的人影。
“你在等什么人吗?”
王浩有些失神的摇了摇头“倒也不是,恐怕她不会来了,我们走吧。”
第六百七十四章 缘起缘灭(一)
短剑派山门内
“玎”一声,一把短剑落地的金玉相振之声传入所有人的耳膜,但见在一块巨大的石头旁,模样约莫双十的年青武者,正惊恐的擦着额头上的汗,眼中还有着丝丝渴求。
“记名弟子,斩桃,连续四年皆未能修炼成御剑飞行,着现在斥出短剑派,钦此。”
那位手中拿着花名册的长老双目冰凉的看着眼前不断磕头的少年,并无丝毫怜悯之意“你根基过差,当初将你收为记名弟子,便已是我们短剑派对你的恩赐,谁知你竟如此不成器,接连四年连最基础的御剑飞行都做不了,甚至修为也不曾有丝毫存进,若非内门弟子宣蟾犁为你求情,你焉能白白吃我短剑派四年的粮食?”
这青年武者唤为斩桃,这老者口中的内门弟子宣蟾犁,其实是斩桃的同乡故交,初始两人一起长大,一起历险,一起约定来报考这短剑派,却宣蟾犁借着如此,一飞冲天,而自己却沦落到这个下场。
斩桃听到长老之言,只觉得身形微微摇晃了一阵,有些不甘心的“长老,求你,求你再予弟子一个机会,求你了。”
斩桃万念俱灰,拼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却不知,这救命稻草根本就不能救命。
这时,一道的声音传来,但见远处飞奔着跑来一只长相奇丑的白甲地龙,正迈着小碎步向斩桃跑来。
为何说这白甲地龙长相奇丑,原因乃是这白甲地龙乃是一只独眼龙,不仅如此,他的脸上还有着深可见骨的刀疤,背上的鳞片破破烂烂,虽然经过时间的愈合有些渐渐转好,却那疤痕还是留在这里,且还有些跛足的样子,模样看来十分奇怪。
“呜呜”这只白甲地龙还是幼年状态,大约有一只成年的狸花猫那般大小,它带着急切的样子,走到斩桃的身前,用头拱着斩桃下跪的双腿,大意充满了怜悯之情。
“正好”那长老见到这只奇丑无比的白甲地龙,再看斩桃一脸卑怯的样子,心里顿时一乐“蠢货配智障,这才是绝配,但是这绝配不能在我短剑派,你收拾收拾东西,如果我明日还能在短剑派见到你,那么我就亲自赶你出去。”
看着一众忽忽走去的长老弟子,斩桃心中悲戚,双手蜷握,忍不住滴下了几滴眼泪。
“呜呜”白甲地龙攀爬到斩桃的膝盖上,用前爪奋力的碰触斩桃的脸“呜呜”
“我没事。”斩桃擦了擦眼泪“只是以后不能再在短剑派修习,恐怕这般回乡,徒惹族人嗤笑。”
白甲地龙有些费力的理解着斩桃的话,却智商有限,只能短短的发出“呜呜”声,良久之后,斩桃抱着白甲地龙,摸了摸它的肚子,白甲地龙舒服的在斩桃的怀抱中翻滚,“好了,既然短剑派不留我们,我们就自己出去讨生活吧。”
一人一兽欢快的背影慢慢变淡,在一隐蔽处,一青年男子与一位长老悄悄注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待斩桃与白甲地龙身形消失,总算舒了一口气。
“宣贤侄,这斩桃即将被赶出我短剑派,宣贤侄可以放心了。”
定睛一看,这长老不就是方才那个赶走斩桃的长老?却这青年眉宇间带着丝丝桀骜不羁,状似眼高于顶的模样,便是内门弟子宣蟾犁了。
“你做的很好,只是如此放他离开,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这是这是,待这小子离开,鄙人定让这小子无处可去,随后只能前来投奔宣贤侄,最后一切就尽在宣贤侄的掌控之下了。”
这宣蟾犁不同凡响,初始与那斩桃一起前来短剑派时谁都没将这宣蟾犁放在心上,却不想这宣蟾犁居然是天璇金体,体质的特殊性不容争辩,一旦暴露出这宣蟾犁是天璇金体,内门长老便直接让宣蟾犁免过了考核,直接一跃成为了内门弟子,更最近传出风声,掌门要亲自收宣蟾犁为徒。
这样一来,宣蟾犁的辈分几乎比所有的长老都高上一头,这还如何能不讨好亲近?现在自己做主腆着面皮喊一声宣贤侄都是讨巧,不知这宣蟾犁飞黄腾达之后还能否记得自己的好。
只是同时心里亦有疑惑:为何这宣蟾犁已是天璇金体了,却跟一个毫无修为的废物过不去呢?而且既然与他过不去,又为何还要将这斩桃留在这短剑派,足足留了四年,现在才要将这斩桃赶走呢?
这其中的关节很为他想不通,不过要紧的却是宣蟾犁的态度,牺牲一个记名弟子怕什么。
宣蟾犁眼神一暗“要的就是如此,待他无路可走,就只能终生任我唆使了。”
是夜。
斩桃拿出刚刚买的肉包子,自己满心欢喜的吃着,将一旁嗷嗷待哺的白甲地龙抱在怀里,用油纸包了一个包子掰成两半喂给白甲地龙吃。
白甲地龙倒是不挑食,一直吃的津津有味,这白甲地龙,斩桃为其取名大白,最主要的就是因为这颜色了。
轻轻抚摸着白甲地龙身上的伤势,坑坑洼洼的鳞片脱落处,有些地方已经开始长出新的肉芽来。
大白在斩桃的手碰触到伤口时,还是会隐隐
作痛,却一声未发。
事情要从四年前说起。
当初斩桃与宣蟾犁一起离开家乡,约定要同时考入乡镇中最为有名的短剑派,这短剑派乃是十里八乡中出了名的仙人汇集之地,此地老百姓的开智水平不高,见到了能在天上飞行的武者便称为仙人,当然对于土生土长的宣蟾犁与斩桃也是一样。
两人收拾好行囊便往短剑派出发,一路遇到许多的艰难险阻自然不在话下,最为惊险的一次,乃是在一处石窟中。
大白便是在那石窟中遇见的。
那石窟似乎是一个强者大能的死后墓葬,斩桃心系短剑派,有意躲避麻烦,却宣蟾犁摩拳擦掌,无论如何也要前去,却两人还没进去,便见到一窝的白甲地龙,那白甲地龙的父母似乎是外出了,只剩下一只幼小的白甲地龙,这只幼小的白甲地龙见到陌生人来到自己的巢穴,拼命阻挡抵抗,奈何被宣蟾犁揪住了尾巴,倒着提起来。
“斩桃,这小东西看起来菜的很,正好我们晚饭没着落,就吃了它吧。”
看来这洞府中虽然不知有什么,但是已经被这群白甲地龙当做了巢穴当了一段时间了。
斩桃点点头“也好。”
宣蟾犁一举提着那白甲地龙的尾巴扔到斩桃的手里,斩桃连忙用手捧了抱在怀里,那只白甲地龙还不明白,自己即将成为别人的盘中餐,依旧对人露出龇牙咧嘴的神态。
“蠢货。”
宣蟾犁冷冷吐出一句,向前走去。
两人在入夜后生了火,宣蟾犁转备好一切,正准备将白日发现的白甲地龙烤来吃,却见斩桃与白甲地龙正玩得开心,一人一兽已经达成了联盟。
“喂,斩桃,这可是我们的晚饭,你是想我们被饿死,还是想我们吃了它饱餐一顿,平平安安到短剑派?”
斩桃制止住正不断往自己身上攀爬的白甲地龙,有些担忧的看着宣蟾犁“不能不吃它吗?”
“可以啊,不吃它吃了你行不行?”
斩桃恋恋不舍的准备将白甲地龙送出去,火光中,斩桃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白甲地龙,看到在这只白甲地龙的双眼中透露出来的无条件的信任,那一双宛若两颗黑葡萄一般的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自己,它被自己捧在手里,仿佛是早已注定了一般。
电石火光之间,那宣蟾犁正要接到递过来的白甲地龙,却斩桃一举收回了手,将白甲地龙死死的按在怀里“不行,我们还是饿死吧,我不会让你吃了它的。”
第六百七十五章 缘起缘灭(二)
宣蟾犁诧异的“你脑子秀逗了?这可是灵兽,我们是人,人兽殊途,你今天不吃了它,它日后长大也是要吃了你的。”
斩桃眉头一簇“那等到那时候来了,才能自有分晓。”
白甲地龙被闷得喘不过气来,终于逮到机会,一举将头从斩桃的怀中挣脱,拼命呼吸着空气,抚摸着白甲地龙的背,斩桃低低的“而且我总感觉,它似乎应该与我认识很久了。”
“哼。”宣蟾犁为晚餐没了着落愤愤不已“蠢货,真是蠢到家了!”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夜晚中,篝火微微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便有火光四射而出。
宣蟾犁批了件衣服,肚子饿的受不了,实在睡不着,正准备出去走走,看到斩桃怀中那只白甲地龙正被斩桃双手箍的死死的,似乎生怕自己虎口夺食。
“真是废物。”宣蟾犁咒骂一声,准备出去撒尿,却忽然从洞府深处传来了些异动,眉头一皱,从篝火中拿出了一根火把,往深处走去。
繁华的街市上
一饭馆生意爆火,究其原因,还是最近饭馆来了个大厨,手艺那是相当的好,吃过的人都说好。
但见在饭馆前无需打广告,便有路人甲自发的拖家带口的往饭馆中跑。
“妈妈,妈妈,我要进去吃饭。”
“好的,我们进去吃。”
“谢谢妈妈,妈妈真好。”
沙雕笔者写到这里已经忍不住流下了沙雕的眼泪,不知有没有人能看的下如此沙雕的广告。
饭馆后厨,斩桃半裸着身子,上身正搭着一条白毛巾,却在烟熏火燎中,那白毛巾已经被染得漆黑,最近饭馆中新来的厨子,当然就是他。
斩桃父母皆是乡镇中有名的厨子,而斩桃耳濡目染,做菜的手艺也不是盖的,自从离开了短剑派,斩桃发现自己在短剑派的四年中,除了力气增长了一些,其余的任何东西,竟然从来没有习到。
出来混社会之后,除了最原始的手艺做菜,想想也是奇怪,虽做了四年的记名弟子,记名弟子的杂物很多,但却一招半式都不曾习得,好似有人故意使自己完全与短剑派脱节一般,不过到底整日挑水施肥让自己长了很多的力气,现在用来颠勺也算是个意外收获了。
“斩桃,再来个酸溜肥肠!”
“好!”
…….
一阵“乒乒乓乓”的喧嚣声后,转眼便过了午饭的时候。
斩桃穿上衣衫,在一株大榕树下擦汗,一抹白色的身影骤然从远处跑来,一举跳上
斩桃的膝盖。
斩桃嘴角一弯,摸了摸它“大白,方才忙了一阵,你又去哪儿玩了?”
但见大白抬起头,嘴里还叼着一根香肠,看这熟练的香肠尾端蝴蝶结的系法,好似是隔壁的张大娘的。
斩桃无奈地:自从那日那张大娘见大白相貌奇怪踢了大白一脚,大白便持续不断的报复,在门口尿尿、大便已经是极为平常了,偷香肠、偷咸肉这种事情,更是见怪不怪,最可气的是之前偷了张大娘的花裤衩,放在了开狗肉店的李屠户的砧板下。
当那张大娘满大街找自己的花裤衩时,正好那李屠户被抓了个现行,这镇子本就不大,一时间这消息宛如蝗虫过境一般,家家户户都知,整整传了一个月才消停。
那李屠户曾经也欺负过大白,因为大白外貌如此,李屠户几次看见大白,扬言要剥了它的皮吃肉。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丑牛也一样。
斩桃预备在大榕树下歇一会儿,晚点又是一个饭点,届时还有的忙。
而自己出了短剑派,除了重操旧业,什么也做不了。
正在斩桃预备躺下时,掌柜的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孙掌柜是一个中年模样,外形瘦小,颇有些精干的人,却心底倒也不坏,斩桃初始无路可去,便也是他收留了斩桃。
“斩桃,歇了啊?”
斩桃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孙掌柜:这孙掌柜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怎么黄鼠狼给鸡拜年起来了?
斩桃心里有些不好的猜测“孙掌柜有何贵干?”
孙掌柜搓了搓手“那个,斩桃,这段时间,小店承蒙你照料,使得小店的生意前所未有的好,但是最近鄙人儿子从郡上学成归来,正欲大展身手,你看,你现在是主厨,鄙人之子也想”
看着不爽快的孙掌柜,斩桃心里有了数,爽朗一笑“孙掌柜说哪里话,既然掌柜之子学成归来,主厨一位,我退位让贤即可,掌柜的知遇之恩,没齿难忘,怎敢再奢求其他?”
孙掌柜额头上沁出点点汗意“不是不是,斩桃,你听我说,我儿一回来,便想做那个唯一,可是你的手艺在这儿摆着,即使退位让贤,心理压力还是在的,你看”
斩桃沉默了“孙掌柜这是要赶我走了。”
“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斩桃,你可千万不要乱想。”
大白龇牙咧嘴的站在斩桃的对面,狠狠瞪着孙掌柜,孙掌柜有些无奈的,却从怀里摸出一袋钱“斩桃,这是你两个月的工钱,我多给了你一个月,我们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你看”
斩桃双眼空洞,不甚明白这一系列的转折,看着斩桃如此模样,孙掌柜微微叹了口气:无奈啊无奈,却做主将那袋钱主动放在了斩桃的手心里握好。
“斩桃,你保重。”
跑堂的凑上来,看着斩桃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埋怨的“掌柜的,你老婆都死了二十年了,哪来的天杀的婆娘跟你生儿子?”
孙掌柜一巴掌打在了跑堂的脑袋上“你小子就知道瞎说大实话,他妈那是我要这么说的吗?也不知道这娃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居然十里八乡再也没有这娃的容身之地了。”
“那斩桃能去哪儿呢?”
“不知道啊可怜的娃,若是不让他走,我们店就开不下去了,你是想他一个人被辞,还是想我们所有人都喝西北风?看运气吧,这世道”
斩桃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一系列巨大的转变猝不及防,却没想到这一切的发生只是个开始。
大白亦驱亦弛的跟在斩桃的身后,斩桃的工钱很快花完,必须要找个新生计,却不想这十里八乡自己走了个遍,竟然没有一家店肯要自己。
无奈斩桃只能去做最低廉的长工,却连那年年都缺人的长工都不要自己。
转眼之间,秋风萧瑟起。
一条行人稀少的长街上,只见有零星的几家店铺还开着,更多的却已经关上了门,近几日一直有暴雨,即使不下暴雨的时候,这街上也是无比寒冷。
但见一个乞儿裹着一张厚重的帆布,面前放着一个破了口的碗,双眼紧闭,蓬头垢面,显然是个乞儿了。
却这乞儿与别处还不一样,在这乞儿身边的,是一只黑乎乎的灵兽,这只灵兽本就长得丑陋,现在因为污垢而变得漆黑无比,更添丑态。
行人看到这一幕,无不掩鼻而走,哪能施舍?
待入了夜,那乞儿拖着沉重的步伐,又复行有气无力的行走到了栖身的城隍庙中。
城隍庙破破烂烂,乞儿脱下身上裹着的破布,露出一些脸部,这乞儿不是别人,正是无处可去的斩桃。
那漆黑的灵兽显然就是大白了。
斩桃将白日乞讨的碗翻来覆去的看了许多遍,却终究还是不能看出什么花样来,今日又如以前一般,什么都没有得到。
却抖擞了一下衣服,准备入睡,却一枚铜钱“滴溜溜”的滚下来。
斩桃眉开眼笑,举到大白眼前“大白,你看。”
大白欢呼雀跃,斩桃将铜钱掂量了许久,似乎这一枚铜钱承载了明日的希望。
第六百七十六章 缘起缘灭(三)
正在雀跃之际,斩桃却忽然双眼一怔,软软的倒了下去。
“呜呜”大白用头拱了拱斩桃,却见斩桃哼哼了两声,肚子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有些怔怔的,却黑黢黢的眼珠子闪过几丝光芒,迅速刁了那掉在地上的一枚铜钱,飞奔着出去了。
看到大白亦离自己而去,斩桃迷蒙中悲哀的笑了笑,感觉自己的运气实在是背到了极点。
浑浑噩噩之际,一道身影轻飘飘的落在了破庙中,那身影来的极轻,仿佛根本未打扰到这片世界的任何一个生灵,却斩桃拼命的睁开眼睛,看到了来人。
“宣宣蟾犁,你怎么来了?”斩桃有气无力的瘫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
宣蟾犁看到斩桃这副惨样,心里不悲不喜,面皮上却露出几丝鄙夷“我若再不来,你恐怕就死了,与我回去吧,今生我将照顾你,但是你必须要听我的。”
斩桃惨笑一声“承蒙你关照了我四年,我,我再也不会回短剑派了。”
宣蟾犁眼中露出一丝精光“你都知道了?”
“能有权利让我接触不到任何秘籍武技,我在短剑派做了四年的记名弟子,却整日整日的干苦力,丝毫不曾与任何人接触,那长老我从未见过,却张口便提及我与你的关系,试问整个短剑派,谁有如此大的权利?”
“不想我出了那短剑派还不能让你如意,你非要逼得我上天入地无门,即使是在凡人的世界中,你也不许我过的好,我走至一处,刚有起色,你便让我怀抱希望后再绝望,宣蟾犁,这一切都是你,是不是,你安得什么心?”
宣蟾犁眼波淡淡,观其外表,青年公子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仪态万千,现在宣蟾犁已经成为了掌门弟子,身份贵不可言,于潇洒倜傥中还带着一丝雍容华贵,与破庙中衣不蔽体的斩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宣蟾犁道“为什么,即使你沦落到如此地步,你都不来投奔我?”
斩桃忽然轻轻一笑“原来,原来你的目的是这个,让我臣服在你脚下。”
宣蟾犁低下身子,箍起斩桃的脸“我一直想让你成为剪去羽翼的,我的玩物,不想你倔强的很,非要飞翔,我所精心制作的金丝笼也不能困缚住你,斩桃,你让我好生伤心。”
斩桃双眼闪过极为剧烈的惊愕“你”
“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宣蟾犁轻轻地凑到斩桃的耳边,状似情人间的轻语低喃“你用心感受,难道你感受不出来,我
对你的感觉吗?”
斩桃只觉得心中一种无比恶心的感触爬上心口,顿时全身都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惊惧的推开宣蟾犁,“你!”
“斩桃”宣蟾犁慢慢靠近他“如果我想强迫你,我早这么做了,我们一同长大,情同手足,何时我不曾替你着想,何时我不曾将我的一颗心放在你心上?却你一直对我若即若离,我真的很伤心。”
“你知道吗?为了让你听话,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你以为成为掌门弟子是我心想的吗?一辈子被魔鬼操控,成为魔鬼掌下的玩物。”
宣蟾犁闭上眼睛,似乎思绪慢慢飘远,一切的起点,都回到了四年前经过的那个洞府中。
斩桃冷笑一声“难道你要说,夺走本该属于我的天璇金体,成为掌门弟子,与魔鬼做交易,这一切都非你所愿吗?”
宣蟾犁不敢置信的“你都听到了?”
“那一夜,可不止只有你一个人醒着,那本该轮回转世的邪僧,占据了那一方天地,让你我成为他掌下的玩物,必须要我们一人的灵魂系于他掌中,你却在那时向他提出了要抽离我的体质,成为你的,这一切,我焉能不知?”
“不可能!”宣蟾犁极为惊讶“你的记忆明明”
却想到自己这话无异于等同于承认,又制止不言。
“呵那邪僧骗了你也骗了我,现在你拥有着我所拥有的一切,宣蟾犁,你滚吧。”
宣蟾犁定定的看着斩桃,眼神逐渐阴冷“若不是为了你能臣服在我胯下,成为我最亲密的人,我如何能答应这魔鬼 交易,你拥有天璇金体,一入短剑派势必会一飞冲天,我只是个平常人,要花如何大的代价才能追赶上你的步伐?”
斩桃只觉得眼前的人虚伪的令自己作呕“你休要以你所谓的畸形的爱情做借口,来当成是自己贪婪的工具,我只恨,宣蟾犁,我只恨没有早一点看穿你的真面目,以至于落到如今这个下场,你想让我臣服在你的掌握之下,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做梦。”
看着义正言辞的斩桃,宣蟾犁脸色由青转白。
原本是想着在斩桃最无助,最失落时,自己宛若神兵天降般来到他身边,给他安慰鼓励,他便会感激涕零,接着成功的成为自己的彀中之鱼,不想事情的发展居然有了如此大的相悖。
正在此时,一抹白色的身影从破庙外跳进来,一举来到斩桃身边,斩桃细细一看,原来大白的嘴里正叼着一个脏兮兮却热腾腾的包子。
“这是用那一个铜板换来
的吗?”
大白骄傲的点了点头,将包子递到斩桃的近前“呜呜,呜呜”
斩桃摸了摸大白的头,将包子一分为二,大白满心欢喜的吃了,斩桃又将剩下的包子再递给它,它却人性化的摸着自己的肚子,表示再也吃不下了。
可是它干瘪的肚子,却分明昭示着饥饿。
斩桃只觉得鼻子一酸,宣蟾犁冷冷开口“看来,那人固然保留了你的一点记忆,但也并不彻底,否则你何以不知,这个畜生这番惨状,究竟却是我弄出来的。”
斩桃惊愕的抬起头,“这个畜生只跟了你一晚上,却忠心的宛若一条跟了你十年的狗,当我要剥下你的天璇金体时,它剧烈的抵抗,这才造成了这番惨状,斩桃,你不肯臣服没关系,可是你要明白,我有着时时刻刻能轻易捏死它的能力,你现在是想让我捏死它,还是现在过来给我一吻?”
大白“呀呀”的瞪视着宣蟾犁,宣蟾犁扫袖一挥,将其掼在一边的石柱上,半天没有让它缓过劲。
“大白!”
斩桃仓惶要爬过去,“不急不急,时间还长。”
看着斩桃即将被宣蟾犁带走,大白拼着一口气,艰难的跳到箍住斩桃的双手,狠狠咬了一口。
“什么狗东西!”宣蟾犁捂着手,往后仓惶退了几步,却想直接杀了白甲地龙,却见斩桃死死的护住它,愤愤不语,甩袖而走。
“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今日你所做的一切,到底错的有多离谱。”
看着愤然离开的宣蟾犁,斩桃摸了摸大白的脑袋“你做的很好,虽然我们接下来的处境,很有可能会更艰难。”
大白用黑漆漆的爪子碰了碰斩桃的脸“呜呜”
诚如斩桃自己所言,接下来的一切果然无比困难,讨不到钱是常有的事,更重要的是,连大白也饿的只剩皮包骨头了。
某个晴好的午后
斩桃的身体一动不动,若有人经过,便能看出,斩桃已经饿死多时了。
“呜呜”
忽然一只全身黑漆漆的小兽从门外一举跳进来,嘴里叼着一片鱼肉,身上的伤势颇重,将那鱼肉轻轻地放在斩桃的面前。
细细一看,斩桃的面前有许许多多体积不一的肉类和残破的水果,显然这些都是大白叼来放在这里的。
大白拱了拱斩桃的脸,此时夏季已近,空气中蚊虫集聚增多,斩桃的身体已经开始发臭,却大白还是死死的守护着斩桃,趴伏在斩桃的怀中睡着了。
第六百七十七章 缘起缘灭(四)
“狗东西,哪里跑!”
一个举着菜刀的屠户冲向一只乌漆嘛黑的灵兽,作势要将那灵兽砍死,却那灵兽极为狡猾,几个翻身便在大街小巷中不见了。
想到自己被叼走的那一片极为珍贵的灵兽心头肉,屠户只感觉心在滴血。
“呸,狗东西,别再让我看见你。”
躲在垃圾后的大白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外面,确定风平浪静之后,总算长长的舒了口气,衔着嘴里的一块肉往城隍庙走去。
大白蹑手蹑脚的走到苍蝇堆满的斩桃的身前,在斩桃身前,肉类急剧增多,果蔬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而斩桃的身躯也因此堆满了苍蝇。
大白将新得来的肉悄悄放在斩桃的身前,似乎怕吵醒他一般,用爪子碰了碰斩桃的脸。
斩桃的脸早已腐烂的看不出样子,却大白还是因为碰触到感觉安心不少。
“呜呜”今天我又找到了好东西,你快站起来与我一起吃啊,你若睡着,我是吃不下的。
然而风也无声,草也不应,唯有清风明月,慢慢流淌。
大白有些难受的蜷缩在斩桃的身前,将自己弯成一个句号,开始一张一弛的睡着了。
几道极为糙壮的声音传入正在沉睡的大白耳中,大白的视力与听觉每况日下,但是却容易因为一点风吹草动而惊醒。
“此次又什么东西都没有抓到,真是晦气。”
“每次进山我们都满载而归,想来这次运气也是背到了家了。”
“谁说不是呢?如果现在能有什么灵兽免费送上门就好了。”
“你在想美事吧。”
……
这是两道中年男子的声音,大白仓惶要躲,却那两道脚步声已经就在眼前,听到一声欣喜的声音“哎,刚瞌睡就有人送了枕头来,你看,这是什么。”
拿弓的屠户皱了皱眉头,看着全身乌漆嘛黑,藏不溜秋,又瘦小无比的大白“好像是只白甲地龙。”
“不会吧?”那屠户不信,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还真是,卧槽,什么时候白甲地龙变异了?”
摸了摸白甲地龙的伤疤“好像是受了伤无处可去的样子。”
“管他呢,反正今天这算是个无功而返的安慰奖了,我们回吧。”
两人用手驱赶了一下难闻的臭气“这什么味?”
看着在一块巨大厚实的帆布前,堆满的变质的肉类,有些
疑惑的“这么多鱼肉,怎么会在这儿?”
用刀的一角掀开厚重的帆布,只见一个烂的只剩骨头的武者正在里面,匆忙往后退去“原来臭味的源头就是他。”
“走吧走吧,真晦气,居然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安慰奖,还是在死人旁边发现的。”
却行不多里,那屠户越想越不对劲“你说,我们得到了这只白甲地龙,会不会也吃了那死人的肉才活到了现在?”
“不会吧?”
却看着瘦巴巴的白甲地龙正有气无力奄奄一息的样子,心里的怀疑加大“很有可能,不过看它的样子,好似好久没吃饱饭了,却肚子鼓鼓囊囊,不知吃了什么,我们直接解剖开看看,死人的肉跟灵兽的肉我还是分得清的,若是吃了死人的肉,万一得了什么病,连累我们也受牵连,这就得不偿失了。”
“说得有理。”
两人忙活了一阵,还以为将大白开膛破肚时,大白会剧烈的反抗,谁知大白只是双眼呆滞的看向远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两人用猎刀剖开大白的肚子,顿时惊呆了。
但见肚中塞满了石头与树叶,若有别的,还有很多的干草,全都挤挤挨挨的堆在一起。
两人的面容上闪过极为震惊的神色。
“它”
“它”
猎户不敢置信的“不可能,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咽下去的?而且方才那地方放了那么多的鱼肉,怎么会它只吃石头与树叶,而不吃鱼肉呢?”
两人心神俱颤,看向这只白甲地龙时,这只白甲地龙已经死去多时了,却嘴角还带着一丝憨厚的,满足的笑容。
衰草连天,破烂的城隍庙中无数的苍蝇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厚重的帆布下,那腐烂的身躯一瞬间变为无数闪光的光点,向四周缓缓溢散而去,仿佛是萤火虫的翅膀挥舞。
“呜呜呜呜”
熟悉的叫声传入耳朵,空中白云翩翩,短剑派中,一个模样双十的青年武者在前方快速奔跑,脸上带着愉悦轻松的笑意,一只白甲地龙拼命撒着蹄子追赶,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却前方的武者此时停下脚步,转身抱起那只白甲地龙,白甲地龙舒服的在武者的怀里打滚,一人一兽脚步不停的往前方奔去。
如果知道我有一日会如此爱你,我一定对你一见钟情。
“而且我总感觉,它似乎应该与我认识很久了。”
无情也似我,向剑底斩桃花;人世难相逢,谢青山催白发;慷慨为霜雪,相赠眉间一道疤。
“而且我总感觉,它似乎应该与我认识很久了。”
鸿蒙云界塔中,大白郁闷的不断刨土,饲灵鸡宽慰的“王浩只是暂时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又不是永远失去记忆,你瞧,他不是还记得我吗?”
这样一安慰,大白顿时更生气了“呜呜”他连你都记得,居然不记得我。
饲灵鸡淡淡一叹:自己对王浩,相较白甲地龙、祖伞真、少叔香故等等之于王浩,并没有如此深的渊源,王浩之所以更容易忘记这些曾经深深镌刻在骨血上的人,恐怕是因为最亲近的,反而相较于他来说,是所受的冲击最为强烈的。
看着郁闷无比的白甲地龙,饲灵鸡撇了撇嘴:这只蠢地龙在王浩的轮回境第三世就出现了,一直牵连到现在,想撇开比登天还难,怎么会忘记呢?
知更玄水鲤乃是知过去兴替,晓未来之事的灵兽,王浩无法与知更玄水鲤通话,不代表饲灵鸡不可以,而饲灵鸡正巧就在不久之前,从知更玄水鲤那里听来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事关这只蠢地龙的以后
这只蠢地龙,会在不久之后,就在朔山梁州,经历一场巨变,可谓是这只蠢地龙的一大劫。
常言有“龙门”一说,世间万物,只要是爬虫类衍化而来的,但凡想褪去兽身成就龙身,就必须跨龙门。
有的其志不在此,终身安居乐命,因此倒也不会经历什么大的波折,而有的虽有志向,但到底还是缺少了一往无前的锐气,龙门跨越的难度,有大有小,甚至有的需要接连跨过九十九道龙门才能褪去兽身。
当然,天苍蛰青龙除外,那只大青龙乃是龙的老子,老子是不需要装孙子的。
却眼前这只白甲地龙,无论是从血液还是身躯,都是下下,却因为搭上了王浩这条线,从无数平庸的生灵中一路崛起,首先是拥有了绿耳牛龙蛟的外貌,接着是有了远古祖绿龙的鲜血,却想要成就无上真龙,最需要的,还是传说中的九珍来塑造骨骼才行。
王浩倒是大方,将自己的无暇之骨给了这蠢地龙,使得这只蠢地龙就此不伤不灭,但是这还不够,无暇之骨固然逆天,却是生命的逆天,还不能成为大道的逆天,一切还得看这只蠢地龙自己的造化。
外界传来一声巨大的怒吼,看了一遭,原来是王浩遇到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