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 美人如画
“小师弟,这次多谢你了。”荆渺渺面带郝然的说道。
王浩淡淡一笑“无妨,师姐也是求胜心切,本来我便答应了要一起来的,没有保护好你,也是我的失责,幸好师姐你没事。”
见王浩如此说,荆渺渺鼻子一酸,“小师弟”扑倒王浩怀中,孔夏湄、殷眷、文袅袅脸上亦露出欣慰的笑容:看来这次荆渺渺算是能吸取教训了。
“小师弟,此次是我不好,我再也不想要抓揽月境的灵兽了,不会再将大家置于危险之中了。”
王浩安慰的“师姐,方才揽月境的灵兽触不可及,你鲁莽了,现在揽月境的灵兽却遍地都是,为何现在师姐又不要了呢?”
什么?
荆渺渺一脸惊讶的看着王浩,王浩为荆渺渺拭去脸上的泪水,故作神秘的“走吧。”
几人不解的随着王浩向前走去,但见原本那白尾如的老巢外,白尾如早已死的不能再死,其余三种灵兽也程度不一的受了重伤。王浩一刀一个,将其生机全部灭绝。
“好了,现在四只灵兽,一人一只,你们全部都能通过考核。”
荆渺渺不敢置信的大呼小叫,文袅袅不敢置信的“那王浩你呢?”
王浩淡淡一笑“我对成为内门弟子的兴趣不大,但是真传弟子还是可以考虑一下。”
见王浩口出狂言,文袅袅嗔怪的看了王浩一眼,却也接受了王浩的好意;此次考核只说要一只揽月境的灵兽,又没有说死活,得了如此大的便宜,众人还是很知足的。
王浩将那朵美人香葩拿出来递给荆渺渺“此次你受了如此大的惊吓,这美人香葩便给你的,你们女子想必都极为在意自己的容貌,既有香葩,自然应该给美人。”
孔夏湄故作生气的看着荆渺渺一脸欣喜的接过美人香葩“我们四个人,你将美人香葩给了渺渺,我们怎么办?”
王浩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拿出落黄海棠的几片叶子“各位师姐见多识广,想必必然知道这是什么,但是切莫不可说是小子所赠。”
众人见落黄海棠,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接过时犹有只恐相逢是梦中的感觉。
落黄海棠:百年成根,千年成枝,万年成叶,十万年成花。如此珍惜的东西,居然
众人有些复杂的看着王浩,了解越深,越感觉王浩宛如深海之水,不可捉摸。
几人满载而归的出了历练之地,却不想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
时间在指尖倏忽而过,转眼又到了十年一度的内门弟子排名赛。昔日青螺洞庭内门弟子的考核,四个外门女弟子一跃通过,成功的挤掉了四个
内门弟子的名额,成为了百名内门弟子之一,此消息一出震惊四方。
正当众人惊讶是何处枭雄时,却见到了四女的容貌,顿时又引起了一片热烈讨论的话题,于是宗门之中便开始秘而不宣的有了一个美人榜。
凡在这美人榜上的女子,不仅仅是长相国色天香,即使是修为也是名列前茅,足以令无数英雄汗颜。
排在榜首的,是万年不变的文付衣,文师旷长老义女。其次便依列为夏倚窗、文袅袅、楼心月、殷眷、荆渺渺、孔夏湄…...江挹芝排在了第十名。
这美人榜共有十人,江挹芝便在最末,没办法,论美貌她比不得之前的女子,论实力,众人心中有数,若非是江先渭用资源将江挹芝堆上了真传弟子,无论如何也媲美不得。
却这排名大多数只在男弟子中流传,女弟子倒是知之甚少。
内门弟子的排名赛王浩兴致缺缺,他是记名弟子,并没有主动有这个意愿成为内门弟子,诚如他所说,要做便是真传弟子,当什么内门弟子呢?
今日便是内门弟子的排名赛。
王浩坐在贵宾席看着下方人群的呐喊声,心里亦有豪迈之情。
但见这片巨大的空间乃是宛如在一个巨大的贝壳中举行的,头顶横亘着的,就是一个无比巨大的贝壳,中间的空间却更似一个水底的斗兽场般恢弘阔大。
斗兽场如此之貌,人群在如此大的空间内,倒像是蚂蚁一般。
在众人的欢呼中,一百名选手站在了斗兽场的中央,王浩自然在其中看到了几女,而当孔夏湄等人站在斗兽场中央时,顿时引起的一片惊呼也不是盖的。
显然美人榜这段时间已经是风靡了整个青螺洞庭,青螺洞庭中人人皆识美人榜上的每一个美人,当众芳群聚,焉能不激动?
王浩显然也没想到有如此之势,却今日王浩来此的主要目的乃是来见洞主农掖虚的,却坐在为首位置的也不是农掖虚,而是副洞主江先渭。
“各位各位久违芝宇,鸿鹄候音,既然今日是内门弟子的排名赛,各位洞府的长老洞主前来,江某人不甚荣幸,在此,鄙人亦为今日之比,下了一点彩头,内门弟子排名赛,凡十名之内,得驯服的揽月境灵兽一只。第三名获宝库内任意地阶丹药一瓶,第二名获任意地阶灵兵一把,第一名,将就此成为宗门真传弟子!”
此言一出,顿时全场一片沸腾。
“没想到此次排名赛的彩头如此重大,看来洞主是不想在外人面前丢脸,所以故意以利诱使全部弟子整装待发,拼命努力。”
“什么整装待发,第一名成功一跃成为真传弟子,这人选
还用怀疑吗?早就已经是内定好的人了。”
“我看此次那美人榜上的几个悬了,既然是排名赛,摘星境初期的定然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
“摘星境初期占不到什么便宜,摘星境后期也占不到多少便宜,你们知道吗?据说蓝思黯蓝师兄,早已突破到了揽月境,这内门弟子的排名赛,对蓝师兄来说不过是走走过场,蓝师兄早晚也是要成为真传弟子的人。”
“这么强?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参加这场争夺赛呢?”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天才总是需要庸才来衬托的。”
……
高台之上,江先渭、文师旷、谢太冀等一群长老正襟危坐,台下弟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王浩有些担心的看着几女:这场排名赛摆明了与她们无关,只希望她们不要意气用事就好。
只听得一声极为嘹亮的锣鼓声,在裁判的一声令下,比赛正式开始。
这场比赛采用两两对战的方式,先筛选出五十人,剩下的五十人再两两对战,即使是被淘汰的选手也会进行交叉对战,既然目的是排名,自然是要选出最好的来。
如此规则的设计也是合情合理。
正当王浩聚精会神的看着场下动静时,意料之外的人出现了。
宗政、杜云敲,还有王浩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绿衣,只是那一次的见面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愉快。
绿衣?
但见绿衣也在人群中似乎在搜索着什么,但见到王浩时,忽然咧嘴一笑,王浩眉头一皱,那绿衣却眼中闪过阴狠之色,却想到什么,又急速将视线转移了。
随着热火朝天的排名赛开始,王浩将方才心头升起的诡异之感压下去。
比赛一开始,便是两美对决。
荆渺渺扔掉手里的抽签,看着孔夏湄笑的有点无奈“夏湄,这规则有点坑爹啊。”
孔夏湄绣眉一蹙“渺渺,尽管出手就是,既然是比赛,那便也要拿出比赛的样子来。”
殷眷与楼心月、文袅袅看到这情况心里一凉,看到自己手里的号码时不由一愣:下一场比赛,殷眷对楼心月?
王浩看出现场气氛的不一样,正欲上前探问,绿衣忽然转头对王浩诡异一笑,王浩此时心里有几分明白:看来此间之事,与这绿衣脱不了关系了。
“让你不痛快,我就痛快了。”绿衣暗中对王浩传音,王浩眼神阴冷的看着绿衣:最好你技止于此,如果你想耍什么花招,我能弄死你第一次,就能弄死你第二次。
绿衣得了王浩的传音身形一滞,看向王浩时,眼中闪过无边的恨意。
第六百四十九章 我见青山多妩媚
无边落木萧萧而下,长江滚滚,复海而归。
冬之一刀,给我灭!
王浩手握长刀,以抵挡无边利箭,但见从天边不断飞跃直勾勾朝着王浩射来的长箭,每一根长箭尖端都闪着莹亮的光泽,显然是上好的乌金打造。
“将伞真交出来,我不伤你。”
但见在一座平障凤阙牙台之上,一女子三千白发随风飘扬,肩若削成,腰若约束,延颈秀项,而其手中握着一把如青玉般的长弓,赫然便是玉腰藏蜻弩,每当那长弓拉满,蜿蜒成一道上弦月时,便有一道宛若流星一般的光芒从长弓的尖端飞射而出,带起一大阵“刺拉刺拉”的火光来。
在其对面,王浩几次苦苦阻挡,始终不主动发出一招,一直被动承受着女子的攻击,眼前的一幕看来极为古怪而不可思议。
正待战斗的如火如荼时,忽然那女子转头,只见一张欺霜赛雪的面庞呈现,那缥缈的气质与无边的瑰丽,同时集结在这一个女子的面孔上,皎若天上月,皑皑若雪山之雪,美丽的不似身处凡间。
除却那三千白发不似,却无一不是当初佑荫扬州,见山楼那个我见青山多妩媚的少叔香故。
“香故,我不会对你动手,但我只求你,将伞真放了,她与你我之事,并无关系。”
少叔香故脸色一冷“本宫为逐情宫主,亦是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的毒妇,你认错人了!”
王浩苦苦哀求,却一刻也不曾主动攻击“那我也要求你,将伞真放了,如果你只是为了泄愤,只囚了我便好。”
听到王浩一口一个“伞真”,少叔香故眼角闪过一丝讥讽“你叫的如此亲热,王浩,你可愿意为她去死吗?”
“如果这是你一定要求的,我愿意,如果你要我死,换得她生,我愿意。”
少叔香故面庞闪过一丝暴虐“你既然愿意为了她死,为什么还活着!”
“去!”玉腰藏蜻弩拉成一个弯月,一种雷霆之钧的气势从那长弓的弓矢发出,一霎时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愿意为了她死,但是我愿意为了你而活着。
王浩无比眷恋的看着
少叔香故的面庞,却此刻少叔香故的心中尽是无边的仇恨汹涌,如何会细细考量这些。
罢了罢了
王浩忽然停住一切反击,“铛”一声,长刀落地,不再抵挡,平静的看着少叔香故:如果这就是你要的
见王浩忽然有此动作,少叔香故吃了一惊,却射出的箭矢无法收回,那箭矢已如离弦之箭一般汲汲飞出,覆水难收。
“不!”少叔香故仓惶一声,身形成为一道疾风飞上前去。
王浩原本有意赴死,却见少叔香故往自己这边冲来,纵身一躲,一掌拍上箭尖,意欲使其偏离轨迹,却那箭矢已有势无可当的,带了意志,直冲冲的一掌分明的拍在了少叔香故的心口。
时间仿佛是沧海桑田,又似乎是转瞬即逝的今天。
葡萄枝上的落叶被微风轻轻扶去,心头荡起的尘埃波澜迭起。
王浩只感觉在那日一袭火红嫁纱撕裂的撕心裂肺再次涌上心头,便见到少叔香故宛若一杯风中残酒避无可避的落在地上。
白色的宫装“扑扑”下落,宛若白色的裹尸布蒙在三千白发之上。
“不,不”
王浩仓惶上前,抚摸着少叔香故的脸,迅速探查少叔香故的伤势,“你知道吗?”
少叔香故眼角带了几滴泪水“你知道吗?我曾在你离开我的那天,去东青天衍看过我与你的未来,我心里还有点侥幸,觉得未来应该我与你来日可期,不是有句话么,叫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可是王浩,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么?”
王浩拼命的往少叔香故的体内输送生命灵力,却少叔香故的身躯宛若一个漏斗般,怎么也填不满,王浩横抱起少叔香故“我带你去栖云观,求天苍蛰青龙救你,求饲灵鸡救你,求世界之树救你,如若世上没有救你的法子,即使是阴曹地府,我也要把你拖上来。”
少叔香故气若游丝的淡淡一叹“我看到,当我与祖伞真有了危险,我们两者只能活一个时,你的选择,是她。”
王浩身形一顿“何时看的?”
“那日。”
“我不该离开你。”
“再舍不
得的,我都舍得了,我自己的命如此轻贱,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王浩,如果还是可以重来的话,我还想再遇见你,因为活着的时间太长太孤苦,我不愿意一个人。”
看着气息渐渐平缓的少叔香故,王浩蓦然感觉心头一空,好似一直以来支持着自己往前走的一切动力都不见了踪影。
“香故,香故?”
无人回答,亦无人倾听。
一片生机勃勃的绿洲草地上,穿着火红长裙的祖伞真跟在王浩的后面,王浩在前方,面容冷静,臂弯间横抱着少叔香故。
但见在两人面前,世界之树宛若庞然大物般,顶立起这片世界的脊梁。
世界之树的另一个名称,唤为水醉云仙树,因被世人认为是栖云观的宗门之树,故有此名,然而世界之树虽然是栖云观的,但却是世界的瑰宝。
“你能救她吗?”树叶沙沙作响,风也无声,地也无声。
一阵遥远的叹息从远方跌跌撞撞的传到王浩的耳朵里“回去吧,回去吧。”
祖伞真愧疚的看着王浩“王浩,此事都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
王浩将少叔香故放在地上,一语不发,只是跪在世界之树的面前“她若不活,我便不起。”
“回去吧,回去吧。”
重复的呢喃宛若魔咒,一直盘旋在王浩的脑海里,祖伞真倒是没有听到这句话,只是一个劲的致歉,她知道,少叔香故几乎算得上是王浩最重要的女子,却今日,因为自己而死去了。
是侥幸吗?从此以后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不复存在了,是悲哀吗?看着不似凡间女子终究还是香消玉殒,却更多的还是一种无可比拟的惆怅。
“你走吧。”
王浩不咸不淡的说出一句,听不出是喜是悲。
“王浩”
“你已安全,为何不走?她喜欢安静。”
王浩摸了摸少叔香故的额发,他这时才发现自己无法下手,因为少叔香故的头发皆白,一时间他竟然无比害怕碰触到那白发。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你应如是,情与貌,是一致。
第六百五十章 内门弟子蓝思黯
不出意外,果然荆渺渺、孔夏湄、殷眷、文袅袅、楼心月在接下来的比赛中成为了垫底,引得众人的一片不敢置信。
因为在这百人中比之更弱的尚有,无论如何也不会一上场便是垫底,王浩此时才终于明白绿衣那故作的挑衅背后的深层原因。
尤为引得王浩注意的,乃是一个唤为蓝思黯的弟子,初始那蓝思黯的修为展现出来的只有摘星境七重,却越挫越勇,再往后,便成了摘星境九重,最后冠亚军一战时,毫无保留的展现了自己作为揽月境强者的实力,引起一片惊叹声。
而正如王浩所想,这蓝思黯乃是揽月境的强者,王浩有慑天玉柄,无论对方的修为如何掩藏都掩藏不了,是以王浩开始就知道这蓝思黯有所保留。
“第一名,蓝思黯,成功晋”
“等一下!”
原本持续了四天四夜的内门弟子争夺战原本以为要就此拉下序幕,不想当评委最后宣布蓝思黯晋升成为真传弟子时,蓝思黯居然主动制止。
裁判脸色闪过一丝尴尬之意,却蓝思黯现在已经是准真传弟子,不好得罪,只得耐着性子“不知你还有什么吩咐?”
蓝思黯看来极为年轻,面容很是英俊,早在其上场时便引起了一大片的女子欢呼声,即使是美人榜上的几女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蓝思黯用一根蓝色的飘带束发,当其睥睨全场时,那根蓝色飘带无风自动,愈发显得蓝思黯英姿不凡。
“非是弟子无礼,而是如此这般便直接晋升为真传弟子,弟子亦觉有愧。”
江先渭来了兴致,有些好奇的“哦?你骨龄不过一百,却已成就揽月境,如此天资,成为真传弟子实在是算得上名副其实,不知愧在何处啊?”
蓝思黯鞠躬一番,眼神在观众席四处搜寻,王浩只觉得一道锐利的光芒锁定在自己的身上,心中闪过一丝危机感,这蓝思黯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是自己与他无冤无仇,这真奇了怪了。
“弟子听闻,近日在记名弟子中,有一记名弟子声名鹊起,不仅年幼之时便已成就了摘星境九重,还打败了四只揽月境一重的灵兽,虎口夺食,将四只灵兽一直看守着的美人香葩收入囊中。”
果然。
王浩平静的抬起头,蓝思黯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活像在看一个绝世美女“弟子有意与其较量一番,若不如他,弟子甘愿再在内门弟子中磨砺五年,若胜了,弟子成为真传弟子才是当之无愧!”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王浩自然得站出来,却当王浩站出来时,一片此起彼伏非不敢置信声涌入王浩的耳朵。
即使江先渭见惯了大风大浪,但看到一个骨龄十六的小子现在已经是摘星境九重还是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
自己双八的时候是什么境界?
众人忍不住问向自己,却想了半
天才悲哀的发现:自己双八的时候什么东西也不是,而人家双八年纪便已是摘星境九重,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江先渭看着王浩,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原本的内门弟子排名赛现在决赛居然变成了一个准真传弟子与一个来历不明的记名弟子之间的对战,这一切怎么看怎么不合常理。
“你就是那个能打败四只揽月境一重的灵兽?”江先渭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王浩,王浩不置可否,不论这蓝思黯有什么目的,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就已经有心想让自己落得这个名头,自己一再推脱,反而倒显得鬼鬼祟祟了。
见王浩默认,众人还以为王浩是谦虚,不由又此起彼伏一片抽气声。
自己与这蓝思黯素昧平生,到底为什么,这蓝思黯要主动点名自己呢?
绿衣看着场下的蓝思黯与王浩,心里冷哼:这蓝思黯是出了名的战斗狂人与战斗疯子,一旦听到比自己强的对手便会宛如跗骨之疽一般的抓着不放,只要公布出有关王浩的一丝一毫的消息,都足以让蓝思黯找上门去,这正是自己想要的。
自己当然知道那四只揽月境的灵兽与王浩并无丝毫关系,不过这又怎么样?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要的就是你百口莫辩,等你输在蓝思黯手下,众人只会以为你是个满口胡言又卑鄙无耻的记名弟子,届时青螺洞庭之大,再无你容身之处,届时我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你,又有谁能知道呢?
文袅袅有些担忧的看向王浩,显然这几日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合常理,先是王浩的亲近之人居然沦落成为如此大的笑话,现在王浩居然去对内门弟子第一人蓝思黯,这怎么想也像是一场有目的有意识的针对王浩的打击。
王浩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却此时只能却之不恭。
场中气氛一触即发,王浩一袭记名弟子服饰,年幼却天赋奇高,而其相貌平平,气势平平,身上并无什么夺目的光彩,怎么看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子,而蓝思黯就不一样了。
蓝思黯英姿勃发,水蓝色的飘带随着水波转来转去,更显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无数少女看着蓝思黯面露迷恋之色,显然这蓝思黯在青螺洞庭里的拥趸者还是不少的。
这比赛不用比众人也能想得出结果,江先渭对这比赛似乎也来了一点兴趣“既然是你主动要求,而被挑战者也同意,那我便宣布,现在比赛开始。”
王浩因为方才也有特别注意过蓝思黯,这蓝思黯倒与王浩有些相似,因为蓝思黯领悟出的意志乃是水之意志,因其一直以来都是横扫无敌的状态,所以有什么底牌还看不出来,王浩对蓝思黯的了解很少,蓝思黯亦是如此。
见到王浩,眼中放出热切的光芒,似乎现在天大的事情也没有与王浩的对决重大。
“水之意志!”
一上场蓝思黯便施展出水之意志,意欲探一探王浩
的虚实,王浩一拳挥出,却无数的拳法都被蓝思黯的水之意志淹没。
“你就这么点本事吗?”
蓝思黯似乎有些失望,看着王浩手忙脚乱的样子,手下力道加重,本来以为即使王浩不敌也会让自己头疼一番,不想居然如此轻易的就击败了王浩。
江先渭摇了摇头:到底还是年轻,想必说什么杀了四只揽月境的灵兽也是夸大其词了,摘星境武者未到揽月境,焉能知道揽月境武者的厉害?
而现在穷途末路,展示出来的真实实力便是这样的水平,真是让人失望。
现场嘘声一片,荆渺渺有些紧张的拉着殷眷的袖子“师姐,怎么办?王浩要输了。”
殷眷淡淡一笑“我们的小师弟什么时候弱成这个样子了?你别忘了,小师弟搬山境时便敢力抗唤雨境,现在乃是摘星境九重,会对付不了揽月境一重的武者吗?”
“可是蓝思黯不是普通的揽月境一重的武者啊。”
“难道小师弟也是普通的摘星境九重的武者吗?渺渺,放心好了,他一定没事的。”
看着场中王浩状若将输的样子,殷眷眼中亦有一丝急切:王浩,你到底在等什么,为什么陷入了如此被动的局面?
空海刹那,波翻云涌。
排闼纷来,空留。
任我一拳,逍遥苍穹。
“瑞映千条第一拳长拳空海!”
“呵呵,区区长拳便想破我水之意志,看来那女人平时便不虚不实,说你是什么难遇的天才,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在戏弄我而已。”
蓝思黯面色带着一丝嘲讽,意欲迅速结束掉比赛,却在此时,一种掩盖住自身的气势从被淹没的王浩体内发出,众人只感觉原本一边倒的局势霎时一变,原本一条将王浩淹没的小河,骤然被一片汪洋恣肆的大海吞没。
王浩站在大海的海浪之上,昂首挺胸,看着下方的蓝思黯一脸惊奇的模样,咧嘴一笑“现在,可以开打了。”
蓝思黯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正有此意!”
“水之意志,水来!”
蓝思黯猛然向王浩施出一击,王浩毫不在意。
轻衣尘袖,青锋印首。
长啸拍坛,痛饮千秋!
“水之意志,水来!”
无边水域恍若层层的麦浪排闼而来,将蓝思黯的水之意志淹没的干干净净,却蓝思黯脸上毫无颓败之色,反而愈战愈凶“哈哈,来得好,既然你认真了,那便也让你看看我的底牌吧!”
忽然蓝思黯猛然甩出一片衣袖,那衣袖仿佛是忽然出现的一般,一霎时便将这整片空间笼罩住了。
“东海星河袖,地阶顶尖困缚性灵宝,有将空间划分为自己空间的功能,在东海星河袖所掩映的空间下,自己便是这片空间的绝对领导者。”
第六百五十一章 东海星河袖
不止王浩,众人只感觉这片空间一暗,围观者便感觉自己一霎时好像被笼罩在一片世界中。
这一点以王浩的感官最为强烈,外面无穷无尽的水域被隔绝,王浩此刻固然可以召唤出水之意志,但是王浩觉得即使自己召唤出来,在天工玲珑鉴的提醒之下,那蓝思黯照样有办法能把自己召唤出来的水域隔绝开来,因为在这东海星河袖下,这蓝思黯就等同于这片空间的主宰了。
天上闪烁着晶莹的星星,却一轮皎月宛若圆盘高悬在苍空之上。
这就是蓝思黯自我规划的一片世界?
这东海星河袖怕是属于在实力无法达到将弱水水域划分为自己的领域之前提前做出来的试验品。
王浩如是猜想,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蓝思黯乃是在一处遗迹偶然得到这东海星河袖,虽然不知这东海星河袖为谁所打造,但是对于蓝思黯来说却是再合适不过。
在蓝思黯自从拥有了这东海星河袖以来,每次的战争都无往而不利,借助这东海星河袖,无人是蓝思黯的对手,而这东海星河袖也是蓝思黯的众多底牌之一。
天上的星子繁密如织,王浩仰望天空,脚踏土地,外边原本嘈杂的环境不知为什么也不见了。
此刻的宁静有一种独特的天人合一之感,蓝思黯不见了踪影,斗兽场也与自己无关,一切只有自己。
王浩淡淡的闭上眼睛,享受着宁静,却脑海中的精神力忽然凝聚成一根绣花针,狠狠的刺在王浩的意识中,王浩只感觉意识一疼,原本宁静的黑夜原野,居然变成了脚下无边的炼狱,不由惊慌失措。
凌空漂浮在半空中,四处搜寻着蓝思黯,心里有些侥幸:这东海星河袖中蓝思黯占据绝对的优势,而这一切为其提供了绝对的可靠基础,使得蓝思黯能在不知不觉中影响对手的心智。
“好好好,在我绝对引导的主场之下,居然还能有人能保持清醒,王浩,你是一个神秘而强大的对手。”
空中蓝思黯的身影渐渐凝视,王浩眼睛微眯,摸不准这蓝思黯打什么主意。
“之前我还有几分怀疑,现在却再也不怀疑了,王浩,你现在可有什么办法?”
这句话的意思:王浩,你可有什么办法破我的东海星河袖这件法宝?
王浩内心一怅,审慎的看了看四周,抿唇不语:实话说,没得办法,没得办法这四个字一直是那种将一切托脱在命运或情势不饶人上的人,而王浩固然不想这么说,现在却也只能说自己没得办法。
天工玲珑鉴方才已经如实说了这东海星河袖的殊异,自己如何能突破这件几乎等同于领域的复制品
的宝物而出去呢?
“你若没得办法,王浩,我便要动了。”
“东海星河袖,给我,天崩!”
“轰隆隆”几声巨响,天上蓦然裂出几条大缝,无数星星宛若绿豆汤般从台上颗颗落下,一下子晃人眼波。
“地裂!”
大地皲裂,黑风宛若是天地里的蝗虫般蜂拥而起,一霎时将王浩困缚在重重的铁索之中。
“山倒!”
水土不复,美景安在?绿草如茵的草地被无数巨石滚过变成了硝烟弥漫的贫瘠之地。
“水流!”
与在外面不一样,此刻的水宛若是覆水可以收般,千缕万缕从江河中奔突而出,一霎时土地的水患汹涌成灾。
王浩被困在重重天灾中无法挣脱,只感觉自己小命不保,将要死去。
“哈哈,王浩看到了吗?在这片世界中,我蓝思黯便是绝对的主导者,我要你死,你就死,我要你生,你就生,所以王浩,你认输吗?认输我便让你活,如若不然,你便死!”
认输吗?
鸿蒙云界塔中,大白正把头埋在王浩新的的百茶犀液中咕嘟咕嘟,而这百茶犀液也如那些神水一般,只是一滴便能汇聚成一条小溪。
当王浩将全部的百茶犀液汇聚在一起,一条小溪流便俏生生的与那些水流并排了。
饲灵鸡正站在百茶犀液中细自己的胳肢窝,大白将巨大的脑袋沉在水里,那原本浅浅的小溪溪水的水位急速飞涨,很快就漫到了饲灵鸡的胸大肌。
大白有些委屈的吐着泡泡,因为饲灵鸡交代自己一定要趴在这里,使水位上涨,不然水流只到那只饲灵鸡的小腿,饲灵鸡手短脚短够不到。
却忽然大白感知到什么,一股脑的抬起了头四处观望,饲灵鸡抱怨的胡咧咧“唉唉哎,看什么呢,把你头沉下去,你没看到这水位下去了吗?”
饲灵鸡用翅膀捞了半天也没捞到,手短的弊端显现出来,顿时让它很没有面子。
大白鼻子嗅了嗅,忽然有点紧张的用爪子指了指外面,意思很明显,就是说王浩有危险。
饲灵鸡甩了甩自己的鸡冠“你着急个毛,他天天都有危险,现在有危险他上,有本事他娶媳妇你也代他上啊。”
大白被训了一顿有点委屈,见饲灵鸡一点也不在意王浩的死活,拼命用爪子刨地,似乎有点心烦意乱。
“你这蠢地龙,果然还是狗改不了吃屎,现在你是龙,要是被同类看到你这副样子,一定大牙都笑掉了。”
大白还是不停用前面巨大的龙爪刨地:说我狗改不了吃屎,你要是吃一口,你就会知道有多
香,就再也不会阻止我吃屎,很有可能会和我抢着吃屎。
饲灵鸡自然知道大白的想法,连连翻了几个白眼“放心吧,他死不了的,区区一个领域的赝品而已,这弱水冀州的道主倒是有点玩意头,一条双钏玉鱼修道成精,还得了些机缘成了这片世界的道主,不简单啊”
饲灵鸡摸了摸下巴,不知脑子里在想什么,但见其嘴角那抹猥琐的笑容,一看就知道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白正愁绪满怀无处诉,饲灵鸡火上浇油“放心吧,最多就是个半身不遂,反正你对他那么忠心,大不了下半辈子你就照顾他。”
大白使劲的摇了摇巨大的龙头,无声抗议,虽然大白现在无法说话,但是亦可发出一些简单的声音,饲灵鸡只听声音便知大白现在心情非常暴躁,而且极为不爽。
“好了好了,快把你的狗头埋进来,埋进来的同时不准偷偷喝水,待本神鸡洗干净了胳肢窝,本神鸡保证那小子不会有事的。”
大白眨巴眨巴了眼睛看着饲灵鸡,饲灵鸡终于千劝万劝,总算劝得它回心转意,连忙开涮。
大白“咕嘟咕嘟”的将头埋在水里吹泡泡:现在它就只有这一个用处了。
外边王浩正在生死一瞬间,情势危急无比,却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意外发生了。
一片群山绵延的山体之上,一个家族宛若庞然大物般屹立于此,那便是声明遐迩的泾渭方壶。
一间女子闺房里
一个美貌妇人身着绫罗绸缎,体型略显丰腴之态,却眼神深处带着一丝深深的嫉妒,看着坐在铜镜前的女子。
“哎呦,我的乖女儿,这容移牖沈公子一表人才不谈,还是员峤金汤的少主,那就是未来员峤金汤的当家啊,你是不是傻,放着如此好的金龟婿不要,母亲还以为你流落在外数千年,总算修得圆满回来,脑袋瓜也该灵活一点,怎么还是如此死脑筋。”
“谁爱嫁谁嫁,反正我不嫁,而且”看着那妇人一字一顿的“我母亲已经死了很久了,祖绿意,请你牢牢的记住这一点。”
一缕光芒从窗牖射入到铜镜之上,那铜镜登时现出女子的面容,但见一女子双眼宛如春桃花,眉鬓好似美人画,丹唇恰若朱砂粉,肌肤更塞檐上雪,说不出的娇媚万千,道不尽的倾城绝世。赫然便是昔日王浩在佑荫扬州遇见的昭阳殿宗主祖伞真。
祖绿意听到这句话极为气愤哼然一声,摔门而去。
一下子世界恢复安静,祖伞真长长的舒了口气,看着铜镜中自己的倒影,不知想到什么,脸上又添哀戚,却化为一声轻叹,消失无踪迹。
第六百五十二章 牛叉叉的记名弟子(一)
“夫君,你瞧瞧你女儿干的好事。”
祖绿意一出了祖伞真那处,便气冲冲的来到了一家之主祖怀襟的所在,开始恶人先告状起来。
祖怀襟无奈的放下手中的笔“夫人,伞真又怎么了?”
“他不肯嫁给员峤金汤的当家少主容移牖,而且她还成心说我不是她生母还气我。”
祖怀襟古井无波“不嫁便不嫁吧,既然伞真不喜欢,我也并没有什么异议,若不是你成日吵闹着一定要搭上员峤金汤这条线,我压根就不会同意让伞真接触容移牖,毕竟我们四品家族,就要有四品家族的自觉性。”
“可是员峤金汤贵为二品家族,而容移牖乃是员峤金汤中唯一的少主,未来必然会成为当家,嫁过去只会有百利而无一害,我这全部都是为了伞真着想,谁知一片真心尽付流水。”
祖绿意状若西子捧心,祖怀襟道“这事无关紧要,不值一提,一切以伞真的意愿为前提,况且伞真说的也没错,你的确不是她生母,实话实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祖绿意只觉得顿时一口气哽在心口,气愤无比,祖怀襟似乎根本不在意祖绿意的想法。
这祖绿意本就是祖怀襟的原配挚爱,即祖伞真生母祖妃泠的丫鬟,却祖妃泠香消玉殒之后,自己心痛难忍,而这时这祖绿意借机爬上了自己的床,对自己好生安慰,长此以往果然纾解了自己的伤痛,也就给了这绿衣一个偏房的地位,还赐了“祖”姓,如此大的恩赐,这祖绿意若是还不知收敛,那便是她不懂事了。
看着祖怀襟淡漠的神色,祖绿意只觉得一口恶气难以抒发,顿时冷哼一声,气冲冲的离开了书房。
看着祖绿意远去的背影,祖怀襟头也不抬,提笔依旧在画卷上画着什么。
细细一看,那是一个女子的画像,画中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模样与祖伞真有七分相似,却又更添柔和凄婉,有些楚楚动人,并不如祖伞真般率性炽烈。
“妃泠,妃泠”祖怀襟心里伤感无比。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阅人何其多,而无人再像汝,伞真长大成人,我绝不能让伞真终生痛苦。
长久的沉寂后是一声叹息。
只听得片落叶“咔嚓”被踩碎的声音,一间富丽堂皇的院子里气冲冲的走来一个女人,这不是祖绿意是谁?
但见在其对面,一女子见到祖绿意气冲冲的样子,有些奇异之色,连忙迎了上来。
那女子身着一袭紫色的宫纱长裙,腰间佩戴着装饰华美的禁步,每当其走路之时,那禁步便叮咚作响,十分动听。
那女子挽了一个十字髻,发髻上有金玉发梳当做簪花装饰,两侧垂下的发缕弯成两弯新月别到脑后,额发高高梳起,小家碧玉中又带着几分急欲展示自己美貌的野心来,却姿色也还有些,只不过却难以到达那样的地步,因此乍一看尚可入目,久之却也那样了。
当其有些着急的来到那祖绿意身边时,身上的金玉相撞,有悦耳动听的声音,愈发显得这女子娇生惯养,这便是祖卉儿了,即泾渭方壶的二小姐。
“母亲,怎么样,怎么样,她答应了吗?”
祖绿意气氛难平“那丫头很不识趣,不答应也就算了,居然还言及我非她生母,并无资格管教她。”
“那父亲呢?”祖卉儿有些急切。
“哼,提起这个就来气,那老东西居然说那丫头说的话正是道理,让我撒手不管,这如何使得?”
祖卉儿有点泄气的“完了。”
看着祖卉儿的神色,祖绿意好言好语“我的乖女儿,天下的好儿郎那么多,何苦要纠缠着一个容移牖不放,忘了那容移牖,母亲再给你寻一个最好的。”
祖卉儿呜咽着“可是沈公子说只有娶了祖伞真,他才会娶我,就这一件事我都没办好,如何让沈公子娶我?”
祖绿意有些烦忧“你何苦就盯着那容移牖不放,别家,别家的公子一定也有尚未娶妻的,母亲再给”
“可是旁人又不是沈公子,而我只想要沈公子娶我,母亲,为何沈公子一定如此在意庶出嫡出,那祖伞真是嫡出又如何,我哪里比不上她?”
祖绿意眼中闪过一丝嫉恨之色,安抚着祖卉儿“卉儿,时间一长你就会明白了,庶出如何,嫡出又如何?任凭那祖伞真再天姿国色,也终有容颜老去的那一日,只有权力才是女人可以仰仗的根本,而现在那容移牖所需要的,根本不是爱情,而是祖伞真的美貌,与祖伞真是泾渭方壶嫡出
长女的身份。”
祖卉儿眼睛通红“母亲,那祖妃泠已死多年,却还是在父亲的心目中占据了如此多重要的部分,至今也没有将你扶正,我便是那名不正言不顺的庶出,跟着受了不少苦,难道现在女儿最微弱的心愿,母亲也不能完成吗?”
祖绿意被提及旧事,心里一凉,想到自己在那祖妃泠生前,那祖妃泠对自己百般照料,而自己却一直活在祖妃泠的光芒之下,自己只是个小丫鬟,根本无人在意自己的生死,天赋又不出色,姿容又不是一等一的出挑,若不是抓住了祖怀襟这棵大树,想必到现在自己的命运还是如此凄惨,却天助我也,天时地利与人和,那祖妃泠真的如愿以偿的死了。
看着祖卉儿期望的眼神“卉儿,当初既然能逼得那祖伞真离家出走数千年,我们还当那祖伞真死了,不想居然还活着,那便也怪不得我们了,而现在祖伞真既然回来了,便是我们砧板上的鱼肉,任我们揉搓了。”
“母亲答应你,无论那祖伞真此次回来如何,一定帮你完成心愿,当初母亲得不到,一定帮你得到,你得不到的东西,母亲也会助你得到,绝不会让祖妃泠的女儿再得了便宜,我已经受够了!”
看着祖绿意的脸,祖卉儿得了她的保证,心里一松,“母亲”
依偎在祖绿意的怀中,祖绿意抚摸着祖卉儿的长发,心中充满爱怜。
祖怀襟,你占了我的身子,却还心心念念忘不了祖妃泠,而现在那贱人已死数千年,你还是屡屡以此羞辱我,我要让你知道,既然我祖绿意当初有这个能耐让那祖妃泠从你眼前消失,现在亦有这个能耐让那贱人之女神不知鬼不觉的为我的女儿铺路。
大道,大道的尽头是什么?
王浩在黑暗中不断的问着自己这个问题:大道的尽头到底是什么?
却沉寂、黑暗、空洞、虚无……
一切的回答都有,独独没有对于自己问题的回答:大道的尽头是什么?
大道的尽头是黑暗吗?
王浩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睛,只见到一道闪耀着无比金色的光芒从一片巨石后喷发而出,宛若朝阳般熠熠闪光,这是
王浩心里闪过一道了然:这是自己突破登堂境,拥有登堂桥的那一瞬间。
第六百五十三章 牛叉叉的记名弟子(二)
那如玉般巧夺天工的小桥顿时金光闪闪,一下将王浩的身体内部照的无比光亮,甚至于石头内部也是透亮无比,最后扩散至方圆十里外都可见到。
王浩将黄角龙蟒的角一举塞入鸿蒙云界塔,一飞出去,那巨石爆裂向四周,化为无数碎石。
见到气息未稳的王浩,赶来至此的边刑卧眼中笑意盈盈“王浩,果然是你,我就猜到是”
见王浩刚刚突破的气势,顿时不敢置信“你居然已经是登堂境的武者了!”
王浩轻蔑一笑“拜你所赐,现在杀你,有如屠狗!”
……
登堂之桥,我的,登堂之桥
王浩伸出手想握住什么,却感觉一刹那间什么也没握住,那金光只是一个虚体,自己连虚体的影子都没有握住。
却自己初次见到登堂桥的心情,还历历在目。
“小子,世间大道,有什么大道比得过无暇大道,这东海星河袖再牛逼叉叉,不过也只是个领域的复制品罢了,你的无暇大道若是连这个复制品都打不过,还是早点滚回去吃屎吧。”
一道声音忽然在王浩的脑海中响起,原本被困缚在无边黑暗中的王浩不断下沉,陡然听到了这声音只觉得心中一轻,这是饲灵鸡。
无暇大道,我的,无暇大道。
忽然之间,从王浩的丹田内升起一道皎若朝霞的光芒:自己怎么会忘了,自己初次见到武者之门与登堂之桥的感觉呢?
蓝思黯看着王浩在自己的世界内被不断的吞噬湮灭,最后慢慢归于虚无,嘴角扬起一丝志在必得的笑容:早知道在东海星河袖中,任何挣扎都是虚妄。
却又更深刻的领悟到:领域两字的沉重分量如斯厉害,这东海星河袖不过只是一个复制品,其威力的万分之一都不得,便已让自己称王称霸,这青螺洞庭乃是洞主农掖虚所开辟,若这领域真的想对自己有所伤害,岂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丝丝恐惧爬上了蓝思黯的脊梁,然而现在成败在此一举,自然不会懈怠。
“王浩!你死期到了!”
蓝思黯哈哈一笑,看台之上无数人自然是可以看到这里发生的状况的,看到王浩不断的下沉低落,心里明白这场比赛已经是尘埃落定了。
“王浩!!”
荆渺渺不甘心的大声呼唤“师姐,王浩,王浩不会有事吧?”
殷眷不甚确定的“这东海星河袖中蓝思黯就是绝对的主导者,若蓝思黯想让王浩死也是一念之间,若只是想打败王浩,留他一条生路亦是在一念之间,就是不知蓝思黯作何打算?”
话是这样说,可是脸上的担忧却又是真真切切。
江先渭看
着王浩不断下沉,心里也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文师旷看着王浩如此,心里一叹:如此天才,真是可惜。
文袅袅一直观察着比赛进程,见事态居然演变到如此境况,不敢置信,看向看台之上的文师旷时,眼中闪过一丝极为强烈的挣扎之色,却还是下定了决心。
原本正端坐在看台上的文师旷正在惋惜,忽然得了什么消息,无比激动的看着场中的一个方向,那里,文袅袅正一脸迫切的看着自己,满含期待,当即文师旷便对着文袅袅点了点头。
“洞主,如今这蓝思黯以如此实力成为真传弟子,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那王浩虽然不敌,但却天赋杰出,世所罕见,如此杀了也是可惜,若是悉心培养,难保不成为第二个蓝思黯为我宗门争光,还是请他高抬贵手吧。”
文师旷苦苦劝谏,却也心知:赛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对手拥有绝对的主导地位就可以杀了敌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希望对方高抬贵手还是太天真了点,不过若是从宗门利益上劝诫,反倒能取得一些不一样的效果。
江先渭原本对这王浩的死活并不放在心上,听到文师旷此言倒有些考虑起来,良久之后,点了点头。
“蓝思黯,你现在是公认的真传弟子,这王浩已是你的手下败将,如此天赋杀了可惜,你既然想挑战诸多对手成就自己的大道,不如留着他一条命,给他时间,看他未来能否超越你。”
蓝思黯听江先渭有意饶王浩一条命,心里虽对王浩并无甚感觉,倒也不咄咄逼人,毕竟自己与这王浩并无多大的深仇大恨。
正待回应,忽然从无底的黑暗中射出来一道晶亮的光芒,那光芒像是太阳,又好似金子的折射,正待众人疑惑时,只见一扇滴溜溜转,闪着黑暗古朴光泽的小门从地底深处冒出来。
武者之门!
有人大喊一声,却也不解,比赛进行到这个地步,王浩无法反败为胜,这武者之门的出现是为了什么?
蓝思黯也为眼前忽然出现的变故愣了一下,正待细细查看时,忽然又一扇武者之门从地底深处冒出来。
这还不算完,随着第三扇武者之门滴溜溜的转上来,紧接着:第四扇、第五扇、第六扇、第七扇……一直到冒出了十扇武者之门时,劲头稍微转圜了一些。
而众人早已目瞪口呆。
众所周知,修炼一途,骨士入门,随后便是体师,而武者之门乃是体师这一境界中诞生出来的异象,便是通称的扣门境,扣门境,叩开武者之门,在这一境界,武者能叩开多少武者之门便代表着未来的路能走多远,当然,这是在没有外力强加阻隔的情况下。
譬如如若你叩开了五扇武者之门,未来成就
最高也不会超过移海境,若是六扇,便也是止步唤雨境,情况从古到今从未变过。试想如果你真的天赋逆天,未叩开足够的武者之门,未来却成就了无上大能,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在扣门境时扣不开武者之门呢?
是以情况不曾发生变化。青螺洞庭乃是一品洞府,即使只是个记名弟子,也是整个世界中的翘楚,是以在场众人在扣门境时没有一个不是叩开了七扇武者之门的,却正常人也只能是七扇、八扇,若有超出,也只能是众位长老、洞主一流。
却现在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记名弟子,居然一下子在众人面前展现出十道武者之门,这怎么能不说是石破天惊?!
蓝思黯见到十扇武者之门时,瞳孔深深一缩,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却这还不算完,忽然从那地底深处又滴溜溜并排冒上来两扇武者之门,现在天空中一共有十二扇武者之门围成一个圈。
静。
江先渭双手死死的按住椅子,指关节煞白,文师旷原本就是想用王浩的天赋而求情,现在十二扇武者之门冒出来,什么话都是多余的。
却心里又生出一个隐隐的忧虑:这江先渭看似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但是对于权力的把握却牢牢的想控制在自己的手里,眼下王浩若是天赋杰出也就算了,如果是眼下太过逆天的天赋,很有可能会
众人看着那十二扇武者之门只觉得口干舌燥,一时间原本吵吵闹闹的会场居然鸦雀无声。
蓝思黯正准备放王浩一马,谁知出了这个变故,眼中却无端的表现出一丝惊恐来。
十二扇武者之门石破天惊,任谁也没见过。
正当众人惊愣之时,一丝更加强烈的光芒大气磅礴的从地底深处冒出,一座登天之桥浮现眼前,在那桥宇之上,王浩正悄然站立,右手握刀,左手提拳,不发一语。
一座横亘一方的登堂桥金光灿灿,王浩站在桥头之上,衣着朴素,原本其貌不扬的面孔居然因为这无尽的光环而显得神秘莫测,桀骜不凡起来。
“你”蓝思黯喉咙干涩的吐出一个字,王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地阶顶尖法宝果然不凡,更难得的是本身还蕴含了领域的属性,但任凭你世间任何大道,有何大道,能媲美的了我的无暇之道?”
无暇?!
王浩嘴角一勾,桂溪凭风刀无风自扬,上升五尺。
“今日我便让你看看,你零星的领域灵宝,在我的无暇大道面前,究竟谁能更胜一筹。”
“我有一桥,不与世人争长短,只为证道比天高!”
“世人之桥颜色异,我有一桥比天高!”
“武者之门,给我开!”
第六百五十四章 牛叉叉的记名弟子(三)
“砰砰砰!”
一瞬之间,原本紧闭的十二扇武者之门一霎时齐齐大开,而原本那座不显山露水的登堂桥光芒大盛,堪比惶惶大日。
武者之门有增幅之力,只是境界越高,这增幅之力便愈加不明显了,但是在王浩这里可没有这个疑虑,先不谈王浩本身就能跨阶作战,其本身修炼的《浩然正气经》,便是最有力的保证。
“再接我无暇大道衍化的一刀!”
“桂溪凭风刀!”
蓝思黯“蹬蹬蹬”往后直直退了几步,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浩的登堂境。
世人的登堂桥,只有红橙黄绿蓝靛紫七种颜色,怎么可能会有第八种颜色,这金色的登堂桥,怎可能呢?
而王浩此次也是第一次不加掩饰的使出登堂桥的本来面貌,在众人的注视下,只见王浩一个转身,便飞跃上天际。
既然这东海星河袖乃是一片领域空间,那我便捅破你这片空间!
折柳焉能缠巨龙?自是凭借好东风。东风若有凌云志,便可助吾凌霄空。
折柳缠龙纵!
但见王浩一个纵身,迅速跃上最顶端,而诚如王浩所想,这片空间真的是有界限的。
王浩嘴角一勾:就是这里了。
登堂桥光芒大盛,轰隆隆上升,叠加的力量一下子使王浩的实力膨胀到了一个极点。
王浩还记得自己初次使用武者之门增幅自己的力量时所带来的后遗症,简直是惨不忍睹。
却现在时过境迁,许多人来了又走,唯有武者之门与登堂桥一直助王浩攀登大道之巅。
江先渭强忍的双手关节青筋遍布:只要王浩从这东海星河袖中出来,只要他出来这青螺洞庭中已经有一个人能使这片世界成为自己的掌中之物,难道现在又要再冒出第二个人狠狠的压在我的头上吗?
冬之一刀,给我灭!
刀尖直点空间屏障,王浩感觉得到这片空间对自己的排挤之意,这是蓝思黯的空间,这是他的绝对主导地位,可即使如此又如何?
“给我破!”
刀芒四射,王浩只感觉一整个世界的力量深深的压在自己的背上,要将自己的脊梁压弯。
“放弃吧,放弃吧”
世界之中的每一条山川,每一条河流都对自己喃喃自语“放弃吧,放弃吧,你无法挣脱离开的了这片空间的,放弃吧,放弃吧。”
王浩心思微微转移,却识海之中的精神力忽然又狠狠一刺,顿时脑海中一片清明,此时一花一草一片叶子都对自己温柔细语,然而王浩却再也不会为这世界的迷惑所迷惑,现在他的信念无比坚定。
蓝思黯只感觉自己的掌控之力不断削弱,似乎有急于挣脱自己的意识,而王浩不屈不挠的要闯过这片空间,也让蓝思黯压力陡增。
绝不能,绝不能!
王浩,加油啊
荆渺渺不顾形象的大喊“王浩,离开那里,离开那里!”
现场形势变化莫测,一切的突破点与临界点都系于王浩一人身上,蓝思黯拼了命的想让世界之中的一草一木都对王浩影响力更深,使其放弃逃离的念头,却发现王浩的精神力宛若一道屏障而坚不可摧,根本就无法影响。
“小子,世间大道,有什么大道比得过无暇大道,这东海星河袖再牛逼叉叉,不过也只是个领域的复制品罢了,你的无暇大道若是连这个复制品都打不过,还是早点滚回去吃屎吧。”
饲灵鸡的话又在王浩的耳边响起,王浩哈哈大笑。
是啊,世间哪有什么无暇大道,如果我所修炼的无暇大道连个仿制品都敌不过,我还是早点吃灰吧。
桂溪凭风刀,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刀身嗡嗡,似乎在回应王浩的问题,王浩全力以赴击破这天,桂溪凭风刀鼎力相助,王浩拥有自己体内的一切力量,若非有些底牌实在不能暴露,现在的王浩已经几乎近于穿着裤衩在街上裸奔了。
刀光大盛,还有刀气挣扎盘旋不休。
蓝思黯,即使你有世界的力量支持又如何,世界广阔,亦有缺陷,何况你这还是不完整的世界,而无暇大道,却是世间至高!
王浩双眼陡然一睁,精光毕现,陡然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气势再次降临。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如果你的世界就是你的战场,而我的大道,便会让你的世界,亦匍匐在我的脚下。
众人只见到举刀怒视苍天的王浩,脚下踩着金光四射的登堂之桥,身边环绕着十二扇武者之门,而在这时,一种新的气势陡然降临,让人只觉得心头一惊。
谁谓河广?一苇航之!
平临云鸟八窗秋,壮压西川四十州。
王浩不可思议的感觉到自己体内忽然出现的新的力量,这是
王浩脸色一喜:新的意志!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一锅炖不下。
王浩此前曾经在封城遗迹中得过守护意志,倚靠守护意志,让自己度过了许多难关,而现在新兴冒出来的意志,不是别的,正是与守护意志所对立的,战之意志。
战,战,战!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战之意志,王浩心头一荡,自己居然在冥冥之中,领悟出了能助自己无往而不利的战之意志!
什么?
蓝思黯不敢置信的看着王浩:居然在这种绝境中,王浩还能领悟出意志来?如此天赋,已经不是普普通通的“杰出”二字可以概括,简直是惊艳绝伦。
好!王浩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既然苍天有意,让我在此关头领悟出我的第十一种意志,那便拼却我全部意志,与我的全部赌注,与你这个假苍天,一较高下吧!
意志们,给老子牵出来溜溜!
王浩一声令下,只见大小光芒不一的光团从王浩的体内流出,众人只感觉眼前一花,蓝思黯一惊:除了方才领悟的战之意志,这王浩还有别的意志?
常人能领悟出一种意志已经是难上加难,而王浩居然领悟出两种意志?
却又不是两种,待到无穷无尽的意志几乎将王浩淹没,蓝思黯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冰之意志,第五层;风之意志,第五层;水之意志,第七层;守护意志,第五层;文道意志,第五层;重之意志,第五层;空间意志,第五层;黄泉意志,第六层;快慢意志,第一层;雷霆意志,第一层;战之意志,第一层。
一霎时,十一种意志齐出,五彩缤纷,五光十色的光团晃乱了所有人的眼。
“咔嚓”一声,江先渭折断了椅子的扶手,脸上露出惊恐、嫉恨、担忧交织的神色。
而在这一瞬间,众人只听到一声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便见到原本将这片空间包裹起来的黑暗消失不见了,一片破破烂烂的锦衣袖子从天上飘飘荡荡的落下来,落在一脸呆滞的蓝思黯的眼前。
蓝思黯只感觉方才所经历的一切宛如身处梦幻之中,依旧不相信在自己绝对主场的地位中,自己居然输了。
“你怎么办到的?”蓝思黯艰难的问出这个问题。
此时王浩一身神通收敛,整个人显得无比低调“因为我帅。”
第六百五十五章 牛叉叉的记名弟子(四)
荆渺渺翻了个白眼,听着王浩无比自恋的说出这句话,即使是殷眷听到这句话也忍不住一愣。
众女见到王浩得胜归来,心中自然喜不自胜,齐齐上前。
然而还未待靠近,忽然一种无与伦比绝对的压倒性力量将王浩笼罩住,众人抬头一看,江先渭正一脸铁青的看着王浩“何方贼子,你装成记名弟子混入我青螺洞庭,到底意欲何为?”
蓝思黯原本失魂落魄,陡然见到如此巨变大惊失色,虽然王浩是自己的对手,但现在对于王浩,蓝思黯除了剩下钦佩还是钦佩。
“洞主,王浩他”
蓝思黯想上前阻止,却江先渭一举扫开蓝思黯,文师旷陡然见到如此变故,大惊失色“洞主,王浩方方赢了蓝思黯,本是大喜之事,证明我青螺洞庭后继有人,培养出如此弟子,为何洞主”
“正是因为他如此年纪有如此天赋,才叫人可疑,如此天赋却甘于做一个记名弟子,文长老,你不觉得奇怪吗?”
谢太冀亦是宗门长老,在一旁道“文长老,洞主火眼金睛,怎会看错,你帮着一个来路不明的外人也不愿意帮着青螺洞庭,如此看来,你倒是显得可疑了。”
江先渭乜斜了一眼文师旷“文长老年纪大了,想必是判断力也出了问题,最近那宗门事物繁多,暂且放一放交给谢长老打理吧。”
谢太冀胡髭一抖,顿时眉开眼笑,连连道谢“多谢洞主,多谢洞主。”
“王浩,你来路不正,居心不明,现在要将你押往地牢法办,你可有异议?”
谢太冀见风使舵,王浩翻了个白眼,江先渭冷笑一声“如此看来,你是默认了。”
众人看着这一切发生的莫名其妙,原本还以为王浩击败了蓝思黯,会当之无愧的取代蓝思黯,成为新的真传弟子,因为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王浩现在都拥有这个绝对的实力,不想情况急转直下,居然演变成这个样子。
众女齐齐上前谏言,江先渭扫袖一挥“有没有罪,查了便知,其他人若有异议,一起送检法办。”
王浩冷眼看着江先渭:虽然不知出了这一切的变故是什么,但是这江先渭摆明了让自己百口莫辩,正在此时,江挹芝向着王浩看过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王浩看着江挹芝,心里有些明悟。
这江挹芝乃是江先渭的独女,自己几乎杀了那绿衣,想必这事也与这两个女人脱不了关系了。
正待众人以为此事要如此不明不白结束时,从天空上忽然传来一声叹息。
“谁?”江先渭听到这一声叹息极为有穿透力传到众人耳中,心里感觉大事不妙“何人装神弄鬼?”
“哎”
还是一阵长久的叹息,江
先渭先下手为强,为了不横生波折,现在就要将王浩送交地牢,那一声叹息忽然开口说话了。
“江先渭,到此为止吧,这个弟子,我来审。”
虚空之中莫名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玉色鲤鱼,那鲤鱼仿佛是青玉打造,古朴中分明有一种世所罕见的珍贵之态,每当那鱼尾随着空气流动而起伏时,似乎那空气便是水面荡起的涟漪一般,留下无穷无尽的符文大道。
王浩眯眼一看觉得这条鱼身上似乎有大金牙的影子,但是大金牙那猥琐的气质是举世无双谁也学不来的,而这鱼一看就像个鱼仙,不可同日而语。
众人见到那青色鲤鱼,一众原本叽叽喳喳的气氛陡然下降,齐齐跪伏。
“参见洞主。”
什么?
这就是农掖虚?
虽然眼前的青色鲤鱼只是一个虚影,但是王浩想见青螺洞庭洞主,也就是这个世界的道主由来已久,不想居然今天就被自己见到了。
文师旷与谢太冀纷纷跪下,一众弟子也早已下跪,现场没跪下的,除了王浩就是江先渭了。
王浩有些纠结:按理说这个时候若是跪了也不少块肉,可是万一这鱼跟那江先渭是一伙的怎么办?自己可不会给仇人下跪。
江先渭无法,见到众人参拜,心中微微一梗,却还是老老实实的跪下了。
看着王浩,那鲤鱼似乎也知道王浩在想什么,淡淡一笑“放心,我会查明一切,还你一个公道。”
看来这鱼跟那江先渭不是一伙的啊。
王浩想了半天,还是恭恭敬敬地给这鲤鱼行了一个礼:事情还没有查明,谁也不知这鱼是好是孬,查明再说不迟。
“这个弟子,我就带走了,内门弟子的排名赛,我已看了,”对着蓝思黯“你很不错,那件宝物你若细细参详,未来未必没有这个划弱水为自己领域的一天。”鲤鱼轻轻的对蓝思黯说出这句话,话语虽轻,却重如千金,蓝思黯只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一下宛如在云端徜徉一般。
“多谢洞主,多谢洞主。”
农掖虚淡淡一笑,尾巴款款一摆,王浩便一起消失不见了。
“王浩”荆渺渺欲上前追去,文袅袅制止“如果这宗门中,洞主都不能证明王浩的清白,还有谁能?追上去也是于事无补,若洞主真的想对王浩不利,刚才便也会置之不理了,想必此事另有缘由,先且等等吧。”
听到文袅袅如此说,荆渺渺只得憋屈的打消了想法。
内门弟子的排名赛在这一场闹剧中结束,而此战中引起最广泛话题讨论的,自然是那个能打败真传弟子,牛逼叉叉的记名弟子,最后居然还能跟洞主说上话,怎么想也觉得这个记名弟子实在是非同
凡响。
一时间对于这个牛叉叉的记名弟子的讨论热度,反倒超过了一直占据头条的美人榜的热度,这是在意料之外的事情,而美人榜的消息又传到了江挹芝的耳中,自然她的别苑又要掀起无比巨大的惊涛骇浪。
王浩看着简简单单的石室有些莫名其妙,方才那条大青鱼消失不见,紧接着自己便出现在了这个普普通通的石室中,这石室朴素无比,除了一个蒲团,别的什么也没有。
王浩蜷腿坐在地上,等着暴风骤雨的降临,忽然感觉眼前的空间好像荡了一下,一个穿着一身白袍的中年男子便慢慢的坐在了自己面前。
这男子容貌平平,却有一种返璞归真的天然之感,气质上像极了方才那条大青鱼,看来这就是那条大青鱼了。
“你似乎对出现在这里很意外?”
王浩嘿嘿一笑,当做默认。
“那你以为我们会出现在哪儿?”
王浩抿唇不语:垃圾就应该呆在垃圾桶里,鱼当然也应该呆在鱼缸里。不过这句话王浩自然不敢放肆的说出来,还是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是清白的。”
王浩震惊的抬起头看着农掖虚,农掖虚脸上的表情不咸不淡,似乎看不出喜怒,王浩纳闷,自己还一句话没说呢,这农掖虚即使不是站在江先渭那里的,自己也的确有些可疑,按道理也应该象征性的问自己几个问题再判断啊。
看出王浩的疑虑,农掖虚淡淡一笑“因为我见到了那只鸡,我就知道你绝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那只鸡?
王浩一脸懵逼,忽然脑子一清:草,那只大肥鸡。
饲灵鸡“啊欠”的打了一个喷嚏,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小子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你在东海星河袖中听到的声音,是那饲灵鸡的声音,你可以听到,我自然也可以听到的。”
原来如此。
王浩现在倒是明白了这农掖虚为何会在自己还没开口的情况下就了解了事情的全部了,原来是饲灵鸡的老相识。
想了半天,王浩开口道“那前辈为何会认识饲灵鸡呢?”
“这个”农掖虚忽然有点不自然的“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饲灵鸡摇头晃脑的在鸿蒙云界塔冲着王浩喊道“他能不认识老子吗?当年在栖云观的汉水天池,它还不过是众多双钏玉鱼中的一条鱼而已,要不是偷喝了老子的洗澡水,这玩意能长这么大,能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作威作福吗?”
饲灵鸡在鸿蒙云界塔中所说的话,自然只有王浩听得见,但是农掖虚却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自己与饲灵鸡相见的那一刻,却与饲灵鸡所说的版本完全不一样。
第六百五十六章 双钏玉鱼
“当年我在栖云观修炼,世界之树为我洗涤**凡胎,灵泉为我开启智慧,饲灵鸡,助我修炼成人,加之我的汗水和与生俱来的天赋,所以才造就了现在的我,有道是成功……”
王浩悄悄问道“饲灵鸡,这跟你说的版本不一样啊。”
饲灵鸡眨巴眨巴鸡眼“这家伙在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就凑合着听听吧,别当真,事实是,当年池子里一共一百条双钏玉鱼,他是最蠢最笨,开蒙最晚,天赋最差的一条鱼,要不是偷喝了我的洗澡水,又偷吃了世界之树的叶子,现在早就变成鸡爷我的盘中餐了,说起来这傻鱼当初的确跑来向我请教过如何修炼成人的问题,不过那个时候我只想泡熟它吃了它罢了。”
王浩一头黑线,两个版本每个听起来都不太靠谱。
“不是说,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和百分之一的汗水吗?”
王浩一愣“这话你听谁说的?”
饲灵鸡洋洋自得的“精辟吧,这是鸡爷我说的,快刻下来,以后要是有人剽窃,你要站出来保护鸡爷我的合法权利。”
王浩看着饲灵鸡眉飞色舞时头顶上鲜艳的鸡冠,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有一个成语叫“怒发冲冠”,其中的“冠”代指的是帽子,而实际上本指就是鸡冠,愤怒的顶起了帽子,这饲灵鸡要是愤怒的话,头上的鸡冠会跟毛一起竖起来吗?
王浩忍不住笑了一声,想到那次坐在知更玄水鲤背上看到的场景,那一世自己是童子拾芥,遇见的那只九头妖蛟过河拆桥,将饲灵鸡气得不轻,那个时候自己倒没有观察饲灵鸡在义愤填膺的时候,有没有也竖起头上的鸡冠,如果是的话,这句成语就是名副其实了。
鸿蒙云界塔中一只鸡罗里吧嗦,鸿蒙云界塔外农掖虚摒弃了世外高人的样子,亦是喋喋不休,王浩一个头两个大,却还是忍着。
说了半天,农掖虚似乎觉得自己的来路说的差不多了,对着王浩慈祥的“所以说啊,我知道你是清白的。”
王浩现在明白了事情原委,也终于见到了农掖虚,哪里还想再在这片世界多呆。
“你有法子能让我离开这里吗?”
农掖虚点点头“不过是穿天境者的一点手段而已,我自然可以办到。”
王浩惊喜的“那我要迅速赶往百家青州,速速送我去便是。”
农掖虚
忽然道“送你离开这里不难,可是那饲灵鸡告诉我,你要在这里寻找一样东西。”
一样东西?
王浩疑惑的“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饲灵鸡呵呵一笑“这事我一时忘了,王浩,含香雪雾梅就在这弱水冀州。”
王浩只觉得一口老血哽在心口吐不出来“你干嘛不早说?”
“我忘了。”
“那含香雪雾梅在何处?”
农掖虚见到王浩方才有所迟疑,也知道他在询问饲灵鸡相关事宜,心里微微活络了一番“告诉你也不难,但是我得见饲灵鸡一面。”
王浩满口答应“没问题。”
“喂,臭小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决定了,什么没问题,问题可大了,我不想见他,为什么替我做决定?”
王浩不理会饲灵鸡的逼逼,直言的“那含香雪雾梅在何处?”
农掖虚眉开眼笑“在我青螺洞庭管辖之下,有一处四品洞府,唤为九嶷平原,含香雪雾梅乃是九嶷平原洞胞妹孟挽缱的爱树,恐怕你不易得到。”
王浩淡淡一笑“既然存在,为何不易得?”
农掖虚轻叹一声“因为孟东堂胞妹孟挽缱,已经病逝多年了,这树孟东堂一直当做是其的化身。”
这样
却听农掖虚继续的“说起来,此事与我青螺洞庭当年经历的那一场变动也有很大的关系。”
当年?
“若提到这件事,就不得不说起文师旷,文长老收养的义女,文付衣、文袅袅了。”
此事与袅袅也有关系?
王浩蓦然好奇的竖起耳朵,听农掖虚将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
近日洞府之中格外寂静,大抵极致的喧嚣之后便是安静了,随着内门弟子的排名赛落下帷幕,宗门弟子奋发图强,个个都心怀大志,没办法,王浩忽然出现带来的震动和惊讶太过巨大,由不得众人不注视。
而此时的王浩在农掖虚那里呆过回来之后,意外的发现之前对自己的一切控诉都撤销了,文长老官复原职,谢太冀一时之间也沉寂了下来,至于那江先渭,最近都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也不知有什么动静。
王浩与那谢太冀无冤无仇,不知这谢太冀为何会与那江先渭串通一气,经过袅袅的解释王浩才知道,原来那谢太冀乃是阎拆方的
叔叔!
这样一来事情就很简单了,阎拆方看王浩不爽,拖家带口谁都看王浩不爽,而据文袅袅所言,这谢太冀平日便是江先渭的左膀右臂,走得很近,想必飞黄腾达也只是江先渭开口的事情,不过只是刚好那个时候而已。
自从王浩从农掖虚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对文袅袅总是多了一些同情,不想文袅袅此前经历如此多的剧变,也难怪会宁愿靠自己成为内门弟子,也不愿意如江挹芝一般,在长辈的庇佑下生活了。
当然,这只是王浩的想法,文袅袅的想法王浩不知道。
是夜。
王浩正在收拾行囊,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将含香雪雾梅搞到手,
“王浩,下一站你想去哪儿?”
饲灵鸡虽然早知道答案,但还是对王浩问出了这个问题。
王浩手也不停的继续忙碌“这还用说,当然是去百家青州。”
饲灵鸡看着王浩忽然有些沉默的“王浩,你此前不是一直问我祖伞真去了哪里吗?”
王浩动作一滞,似乎没想到饲灵鸡会在这个时候说这句话,却又继续的“你之前不是一直跟我说我实力弱小,知道了也是瞎操心吗?”
饲灵鸡点点头“之前的确是这么说的,但如果你要是能在去了那个地方之前突破揽月境,告诉你也无妨。”
果真?
王浩心头一喜:自己一直以来并不知道祖伞真在哪儿,不停的询问饲灵鸡,饲灵鸡也总是以自己实力弱小来搪塞自己,不想今天就要告诉自己了吗?
“她不在百家青州。”
王浩急忙“没关系,只要她在的地方,我就愿意去找她,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那你要尽快找到含香雪雾梅,突破揽月境,然后我才可以告诉你。”
王浩满口答应,心中激动无比。
早光赫赫,王浩往九嶷平原赶去。
此去九嶷平原,荆渺渺等人一定要跟着,王浩自然是回绝了,此去有些波折,自己已经从农掖虚那里得知了,并不想让她们跟着自己受无端的连累,索性此去危险也不大,等找到了含香雪雾梅,突破了揽月境,自己就可以见到祖伞真了。
想道祖伞真,王浩只觉得心头一烫:分开之后,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她,不知她现在还好吗?
第六百五十七章 三更吞蝗殿
九嶷平原的上元节花灯总是一如既往的辉煌。
处处张灯结彩,美丽光辉。这弱水纵然是在水底,却该有的热闹一点也不属于居于陆地上的人们。
每年的灯节,小贩为了吸引客人,都会在各自的摊点点上花灯,花灯上布有字谜是毋庸置疑的,不拘是兔子还是莲花花灯,都有各自吸引的客流量。
孟挽缱乃是九嶷平原现任少主孟东堂的胞妹,身份尊贵不必多言,九嶷平原在外人眼中是高高在上的四品洞府,既有这个身份,待孟挽缱到了待嫁的年纪,前来求亲的人自然不胜枚举。
一辆朴素的马车悄悄停在了最热闹的一条街上,“吖吱”一声,滚滚前进的车轮停下,“噗噗”两声灵兽的喘息,接下来便是女子的对话。
“小姐,偷溜出来本就不好,咱回吧。”
“我只趁哥哥醉了的时候偷溜出来,安心吧,哪次哥哥醉了不待到天明的,我们半夜悄悄跑了回去,不与他说也就罢了。”少女活泼的声音从帘内传出,充满了憧憬。
一阵据理力争后,女子怯生生的声音“那小姐,你快些回来吧,我就在这儿等你,您可千万别迟了啊。”
“放心吧。”
帘子被撩开,为首现出来的,是一身桃粉色的绣花水缎锦裙,待那女子俏生生的站在众人面前时,这才看见那女子的面容。
但见那女子不过双八年纪,看晓妆,宜于傅粉之后;窥玉脸,羞于人前悄悄。届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纤腰楚楚,回风舞雪,珠翠辉辉,满额额黄。眉眼之间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流娇俏,道不尽的羞赧媚态来。
方才有乘坐了一只巨大的啖虎狡的武者,乍然看到那女子从马车中出来,叹了一声“好一个风流妩媚的小娘子。”
却头也不转,继续往花灯街去了。
这女子理了理云鬓,自发也朝着人最多的地方走去了。
而在方才那啖虎狡一出现,便立即吸引了大量的视线。
“看,是啖虎狡。”
“是三更吞蝗殿的少主来了。”
“可不是,这啖虎狡乃是三更吞蝗殿少主花注玄的坐骑了,有道是好马配好鞍,三更吞蝗殿的少主,也唯有这啖虎狡才配得上了。”
“这好像是往我们这个方向来的啊。”
……
众人议论纷纷,却发现这啖虎狡真的停在了这一条街上,不由更加激动。
无数少女狂喜不已:花注玄乃是三更吞蝗殿的少主,而且至今还未娶妻,更重要的是,他帅啊。
那啖虎狡从天边缓缓落入人群中,迎接的最多的自然是一群花痴少女。
哇哇哇,花少主,花少主真的就在眼前。”
看着这群莺莺燕燕,花注玄极为享受的晃动了两下脑袋,摸了摸啖虎狡的独角,啖虎狡用脑袋在花注玄的手掌心蹭了蹭,随即便脚底生风离开了此地。
一个少女眼中冒星的上前“花少主,您为何屈尊降临此地呢?”
花注玄伸了个懒腰“当然是来看看热闹,更重要的是”招摇的笑了笑“来看你们的。”
真实情况,乃是花注玄在密室中修炼的无聊了,恰好听闻上元节将近,而附近这整个地域,唯有这九嶷平原的上元节是最为热闹的了。
“想到此次有众美相伴,即使花灯再美,亦不如各位美人。”
此言一出,莺莺燕燕纷纷做羞赧之状。
这边热火朝天,花注玄一出现,几乎吸引了全部少女的关注点,哪儿还有人关注什么花灯。本身来这条街的,就属女子居多,现在小贩的生意冷清起来,倒开始愤愤不平了。
花注玄走到哪里,哪里便有极大的骚动,宛若一阵旋风刮过。
女子从马车中充满期待的走到这街上,却发现这里生意很是寥落,有些不解。
询问店家时,那店家的小胡子一瞧,乜斜了一眼最尽头的那片骚动“瞧见了没,都去那儿了,有花少主在,谁还看他娘的花灯啊。”
女子忍不住一笑:难以想象一个人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可是在她看来,自己就是专程为花灯而来的,自然看的是花灯而不是别的。
这店家回过神来,见女子十分娇媚,一时之间倒十分殷勤起来“客观,您看,我这里有宫纱灯、华蓝灯、棱角灯、树地灯,您看看你看中了哪一个?”
女子掩唇一笑,见这摊位上的花灯的确精美,形状有方有圆,心里亦是十分欣喜,捡了半天,打量了一番,挑了一个灯火最亮的。
“我便要这个礼花灯吧。”
商贩笑眯眯的接过灵魄石,继续道“姑娘,若您猜中了一个花灯上的灯谜,下一个花灯就可以免费送给您。”
商家套路,可对于这女子来说却是新奇的紧。
“送给我?”女子眼中闪过金亮亮的光芒,商家笑着点点头“姑娘且看。”
女子这才注意到了,那些各色不一的花灯上,每一个花灯的灯罩上都有字迹,而花灯的大小不一,字数却大抵都是一样的。
女子挑了一个系着宫绦穗子的蘑菇灯“我便猜这个吧。”
那蘑菇灯上写着:两点天上来。
女子咬着手指头想了一会儿,似乎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这到底是要猜一个动物还是猜一个地方,她出入九嶷平原的次数并不很多,对于外面的世事知之甚少,只得
摇摇头“我不知道。”
正待有些失落时,一只大手忽然从那女子的手上接过那盏花灯。
占尽风情向小园,众芳摇落独暄妍。
灯火鼎盛之下,一男子身着一声水蓝色的武者长衫,额上系一根束带,眉目如画,他接过方才那女子手上握了半天的花灯,仔细看了一回,忽然低下身子,轻轻在那女子的耳边呢喃“你瞧,两点,左右,从天上落下,不就是”
后面的话不言自喻,那女子惊喜的“是关!”
那男子笑着点了点头“孺子可教。”
女子此时才注意到自己与这男子的距离太近了,急忙拉开距离,羞赧不已“你是什么人。”
商贩有些憋屈的“姑娘,这就是害的我们今日生意不好的那个人,此人唤为花注玄,姑娘不认识么?”
花注玄?!
女子忍不住惊呼出声,虽然自己不怎么离开九嶷平原,但是花注玄这个名字还是如雷贯耳,兄长交代自己,遇到花注玄一定要躲得离他远远地,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女子似乎听说过自己,花注玄一挑眉毛“怎么?你知道我?”
灯火通明之下,花注玄这才感觉这女子的面容似曾相识,不就是方才鬼鬼祟祟从那马车中溜出来,自己看到的那个小娘子吗?
现在细细看来,这女子云一涡,玉一梭,淡淡柳眉红粉衣罗,光润玉颜,含辞未吐,华容婀娜,更胜春光两三分。
花注玄只觉得一时间自己的视线被深深地吸扯进去,无法转移视线。
女子双颊一红,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花注玄的失神显然让身后女子不满,女子纷纷上前缠住花注玄,却花注玄人尚在,心已经随着那粉衣女子飞出老远。
女子匆匆忙忙双颊通红的来到了马车那里,“咕噜”一声钻了进去,里面的声音显然非常意外。
“小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快快,离开这里。”
当马车渐渐的开始启程,那颗一直“扑通”直跳的心才安定下来。
好险好险。
女子不断的安抚着自己的情绪,却又听得方才马车里传出的声音“咦,小姐,这里怎么有两个花灯?”
“不准动我的。”
一阵抢夺声过,女子抚摸着那蘑菇灯,俏脸又是一红,只感觉那蘑菇灯上似乎还有他的温度,便一霎时又一颗芳心飞到了九霄云外。
三更吞蝗殿的实力并不是盖的,其中少主想找一个女子,在这普天之下,怎么还有找不到的可能性?
花注玄略一施了手段,便知当日遇到的女子,乃是九嶷平原孟东堂的胞妹孟挽缱了。
第六百五十八章 九嶷平原
孟挽缱的居所前栽种了几株开的极为旺盛的梅花。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
实力强大到了一定的程度,在冬日里让梅花开放并不是什么难事,何况现在这些梅花还是九嶷平原的少主孟东堂亲自所赠,更加不是难事。
孟东堂深爱孟挽缱,不仅仅是血缘关系上的感情,更参杂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有一日,众人见到孟东堂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女婴,却那孟东堂一口言罢:从今日起,这女婴便是九嶷平原的接班人了。
众人只当这孟东堂乃是看中了这女婴的天赋,事实上这女婴的天赋也的确杰出,而世人却不知,这女婴的父母……
孟挽缱一直在孟东堂的保护下,并未受到太多的外界侵扰,是以心性现在还如少女一般单纯天真,虽孟东堂是九嶷平原的少主,但是九嶷平原的洞主常年卧病在床,何时离世只是时间问题,孟东堂能成为洞主也只是朝夕之间。
这些年孟东堂一直没有与任何女子有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与传言,众人猜测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却最多的,还是孟东堂好男风。
花注玄整装待发,坐着啖虎狡,身后武者威风凛凛的往九嶷平原行去,知道的以为是去增进彼此间的感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寻仇。
孟东堂自己也不知何时与三更吞蝗殿的感情熟稔到如此地步,却来者是客,还是上前迎接了。
酒过三巡,花注玄推脱说要去逛一逛这九嶷平原,浏览一番九嶷平原的景色,自然找了个借口跑出来了。
“孟挽缱,孟挽缱”
花注玄摇头晃脑的念着当日看到的女子的名字“现在我离你如此之近,不信还看不到你么?”
孟挽缱正在窗口看着纷纷扬扬的梅花树,手里提着当日花注玄夺走的那盏花灯,一面哀叹一面回溯,却不知孟挽缱哀叹的到底是什么,想留下的又是什么。
花注玄见到一个格外优雅的园子外居然还有守卫,捏了一个匿形诀便进了园子里,一入园中,只见园中处处盛开着灼灼的桃花,而沿着一条小径往前走,看到一株含香雪雾的梅花,眉头一皱:这含香雪雾梅可不好找,这里怎么会有这种稀罕玩意儿?
这处处布置的,倒不像正经女子的居所,好似金屋藏娇般稀罕风流。
正待迟疑,却酒劲涌上脑
海,配着漫天的景色,一时间忘我起来。
孟挽缱正在忧伤,瞥见一个宝蓝色衣裳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你”
花注玄简直不敢置信,孟挽缱仓惶要跑,花注玄怎会让她如意,上前一把抱住她的腰,这才发现孟挽缱的腰柔软无比,轻盈无物,不由心里生出几丝怜爱。
将头埋在孟挽缱的发间,嗅着孟挽缱的发丝香气“挽缱”
孟挽缱身形一滞,“你知道我的名字?”
“我找了你许久。”
“你如何过来的?”
“守卫太蠢了,看着这园子像在防着外人偷窥一般,真是不明白你为何会住在这里,不似孟东堂的妹妹,倒似他的情妇。”
孟挽缱身形一颤,极为慌乱,迅速要躲,却花注玄的桎梏寸步不让“别走”
听到花注玄低低的恳求,孟挽缱想到了那日他拿了自己的花灯,在自己手心上写下的那个灯谜,指尖的触碰恰如今朝。
一时间,窗外桃红满地,芳草如茵。
孟东堂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三更吞蝗殿的少主一天到晚吃饱了没事干,专程日日往自己这九嶷平原跑。
美名其曰是联络感情,三更吞蝗殿的洞主纳了许多妾,生下的女儿一大堆,花注玄自然对那些胞姐胞妹不上心,却现在是极好的借口。
欲结秦晋之好这个理由足够充分,而且没有任何推脱的余地,却孟东堂当然是满口拒绝,而落在花注玄那里,却是九嶷平原的孟东堂好男风一个传言坐实了。
如此大势之下,三更吞蝗殿又是四品洞府,怎能拒绝?
婚礼热热闹闹的办起来,花注玄就更有理由日日都往这儿跑了。
婚礼维持了四天四夜,花注玄便在孟挽缱的身边呆了四天四夜,待到最后一日时,花注玄拉着孟挽缱的手,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挽缱,听我说,我要去一个地方。”
孟挽缱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你要离我而去么?”
孟东堂摇头“什么?不是,三更吞蝗殿自古便有一个规矩,要成为洞主,必先经过三更吞蝗殿的秘境测验。”
“很危险吗?”
花注玄沉默不应:自古以来,那秘境的成功率是十不存一,自己的父亲虽成功的从秘境中出来,却慢慢的为一
些不为人知的隐秘伤势拖延到现在,眼看快不行了,所以说十分危险,但这话也不能与孟挽缱说。
“不会,待我成功成为三更吞蝗殿的洞主,便是我风光迎娶你的大好时光。”
孟挽缱眉目一惊,十分喜悦的“你愿意娶我?”
“这个自然。”
孟挽缱似乎极为震惊,复又低下头“我只是还没想过,会有人愿意娶我。”
花注玄有些好笑的单手支着脑袋,侧着躺在孟挽缱的身前“为何你会觉得没人要娶你呢?此前我听说九嶷平原的孟挽缱,登门求亲者可是不胜枚举,不过都被你的兄长拦下来了就是。”
孟挽缱低低一笑,抱着花注玄的腰身“你若愿意娶我就好。”
花注玄抚摸着孟挽缱的发“这次不一样,我对你动了真感情,我想让你留在我的身边。”
不久之后,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孟挽缱生下了一个女婴。
这事极少数人知道,但是知道的人,却因此命运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孟东堂脸色铁青,几乎处于暴怒的边缘,房间内唯有孟挽缱与孟东堂。
“说,他是谁?”
孟挽缱淡淡一笑“这个重要吗?被你圈养了这么多年,如果真有什么情分,我也早已在床笫之间还清了,为你诞下的那个女婴,我取名付衣,至于这个孩子,我想叫她袅袅。”
“哈哈哈哈哈”孟东堂笑出眼泪“孟挽缱啊孟挽缱,你的天真一直是为兄想留着的,但是不想,居然你的天真,还是一如既往的如此致命,你以为你随便找了一个男子诞下孽种,便能脱离我孟东堂的掌控吗?”
孟挽缱脸色大变“你想做什么?”
“来人!”孟东堂对着空气唤了一声“将这两个女婴一起丢出去,从此以后,她不得再见她们一面,你杀了也好,埋了也罢,若是她们还活着喘气,你就不要想喘气了。”
黑暗中忽然冒出一个人影,恭敬的对着孟东堂行礼,须臾便走,孟挽缱尖叫“孟东堂,你不能这样,孟东堂!”
却婴儿的哭声不止,然而却也渐渐停了。
看着瘫软在地上状似浮萍无所依的孟挽缱,孟东堂上前狠狠捏着孟挽缱的下巴“我的恩情,你在床笫之间还清了,但是你若是还想见到奸夫,那接下来要还的帐,还有很多很多。”
第六百五十九章 暗香浮动月黄昏
花注玄沉沉的吸了两口气,看着三更吞蝗殿一望无际的地域之一块,心里也有些担忧:那里便是封印着的秘境了,不知自己能否平安从那里出来。
此时四周一片寂静,唯有花注玄一人凝视着深渊,而忽然远处闪来一片桃红色的身影,“花注玄!”
花注玄回头一看,但见孟挽缱正一脸焦急的往自己这边行来,模样什么狼狈,自己离开孟挽缱已有数月,许久不去看她,似乎模样也清减了许多,在此重要关头看到爱人,不得不说这感受还是喜悦的。
“挽缱,你怎么来了?”
孟挽缱一脸焦急的,“注玄,我有了你的骨肉,我的孩子”
花注玄惊喜的“那孩子呢?”
孟挽缱哽咽着“被孟东堂杀了。”
什么?
原本有意要去闯关秘境的花注玄只觉得一种天晕地转笼上心头,看着憔悴的孟挽缱,心里哀叹一声“此事到底为何,你一五一十的与我将来。”
两人正含情脉脉的互诉衷肠,从天边远远飞来一个身影,这身影不是孟东堂又是谁。
“花兄,好久不见了。”
孟东堂背手而立,站在一对鸳鸯的面前,眼中闪过疯狂的嫉妒之火。
“孟少主此来何往?”
孟东堂淡淡一笑“家父方方病逝,现在我已是九嶷平原的洞主,你该尊称我一声洞主才是。”
两人视线同时一凝,孟挽缱害怕的躲在花注玄的身后,花注玄吸了口气“不知洞主有何指教?”
“前来带我不成器的胞妹回去,这女子惯会招惹男子伤心,却又丝毫不考虑后果,真不知日后是否会酿成滔天大祸啊。”面含警告的看着孟挽缱,孟挽缱浑身发抖,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此次带回去,便不会有机会再让她有机会接触外界,不会再让她能轻易跑出来招摇过市,还请花少主成全啊。”
花注玄冷静的“还请洞主不要见怪,此前挽缱已经与我心心相印,悄悄结成夫妻,只待我历练归来便要向洞主提及迎娶挽缱之时,招呼不周还请见谅,不过挽缱已经身怀六甲,已是我花注玄的妻子了。”
看着两人暗暗曲款的样子,孟东堂只觉得头顶无数片青青草原呼啸而过,一种无名的被抛弃被背叛的绿意甩在了自己的脸上。无数的愤怒集结于心,奔突于胸,毫不假思索的甩出一句“好娼妇,居然如此**,得了一个还不够,莫非是我满足不了你,你又去寻了一个?!”
静。
一片寂静。
孟挽缱登时脸色惨白,手足无措,拼命的“注玄,你听我解释”
却孟东堂一点也不后悔的
“花少主,或许这是鄙人的家务事,本不该告诉你,这娼妇本已是鄙人的胯下之物了,只是一直养着,并不曾现于人前,是以求亲者如此之多,通通拒绝了,而今却侵扰了少主安神,实在可恶,少主须知,在此之前,这娼妇已与本洞主暗结珠胎,有了一女,唤为付衣,现在却又不加悔改,日前跑出了园子,离开了九嶷平原,这才酿下今日祸端。”
花注玄的脸色越加苍白,却孟东堂还是喋喋不休“你们的女儿,这女子取名为袅袅,既是孽种,也早已打发了干净,自不会留着让花少主劳心,花少主放心就是。”
“注玄,注玄,注玄你听我解释,初始我什么都不知道,若不是这孟东堂他”孟挽缱早已吓得脸色惨白,慌忙解释。
“别说了!”花注玄冷着脸大喝一声。
见花注玄对孟挽缱弃如敝履,孟东堂目的达成,嘴角轻轻一勾,似乎对眼前的情景很是满意。
完了。
孟挽缱退后几步,脸色尽是悲惨,无比绝望的看着花注玄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憎恶与鄙夷。
深深的闭上眼睛,孟挽缱看着孟东堂惨笑一声“你满意了?”
孟东堂嘴角一勾“尚还不够,若这花注玄明白了你与我的点点滴滴,看明白了你的本质就是如何的**低俗,自然会明白你,抛弃你,只是我的好妹妹,你自己愚蠢罢了。”
但见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文师旷怀中抱着两个女婴,两个女婴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昏昏睡去,却文师旷满身血污,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场中局势为何,在杀死那黑衣人时,文师旷已经从他口中逼问出来,不想意外救下的两个女婴背后,居然牵扯甚广,招惹了这么多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场中情势一触即发,自然文师旷要观察一番再做计较。
孟东堂定定的看着花注玄“怎么样,现在局势明朗,不知鄙人可能带舍妹回去多加管教了?”
听到孟东堂毫不掩饰的嘲讽,孟挽缱只感觉心中悲愤交加:自己年幼好欺时,孟东堂的油哄致使了诱奸,却现在自己要陷于如此被动的环境下,遇到了自己的真爱,要如此心如刀绞。
一把长剑骤然横立在脖颈之间,孟东堂与花注玄同时惊呼“不要!”
“呵呵”孟挽缱凄惨一笑“不要什么?回去?”看着孟东堂“我死也不回去再成为你消遣的玩物。”
又无比眷恋的看着花注玄“但是再面对你,注玄,对不起,我做不到了。”
花注玄深深的吸了口气,一脸平静的“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
八目相对,同时一愣。
“你早就知道了?”好似呢喃,又好似自问自答,孟挽缱只觉得不可思议。
“你觉得我很愚蠢么?”花注玄状似在嘲讽自己,又似在嘲讽孟东堂“一切的开端都有预兆,我早也知道了,只是我觉得这一切发生,也是在尘埃落定之后,届时我已经有了处理的能力,居然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看着孟挽缱“所以我早就知道了。”
孟挽缱留下一滴泪来“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还依旧”
孟东堂淡淡一笑“诚如我所说,我对你动了真感情,我想让你留在我的身边,我一直都这样想,我也知道你对我的感情。”
孟东堂气的牙痒痒“花注玄,你少花言巧语,什么男人在知道自己的女人是破鞋之后还愿意要?”
花注玄古井无波“现在有我了。”
拉着孟挽缱的手,长剑掉落,两人并排往秘境入口走去,孟东堂大惊失色“挽缱,不要陪着他去送死,那秘境自古人进去出来者寥寥无几,千万不要去!”
孟挽缱眼中无限温柔的看着花注玄“要是早知道你会如此爱我,我一定对你一见钟情。”
花注玄摸了摸孟挽缱的长发“难道你没有吗?”
孟挽缱想到他抢走自己花灯,在自己的手掌心上写下的那个“关”字,心里霎时一片通明“你身后的女子太多,我怕你根本就没看见我。”
两人的身形慢慢消失在光幕中,花注玄温柔的注视着孟挽缱“别人眉来又眼去,我只偷看你一眼,那一眼,就叫一见而钟情。”
在你的怀里,在我的心里,那里绿草沉醉,芳草如茵。
你是否会愿意为了一个人,舍弃高贵如天神般的自由,只为困缚在他温柔的眼波中,一醉千年?
“不!挽缱!!”
孟东堂飞身上前,却一切都没了,光幕消失了,花注玄消失了,孟挽缱消失了,秘境也消失了。
“挽缱,挽缱”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孟东堂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
他并不想让孟挽缱死,他所作的一切不过都是基于对孟挽缱的爱而后产生的报复而已,谁曾想,居然孟挽缱宁愿与花注玄一起死也再不愿意面对自己。
但孟挽缱逃避的,究竟是孟东堂,还是现实?
一切的一切,源头都要来自那个桃花纷飞的午后。
梅花之所以刻意栽在那个午后,便是暗香浮动月黄昏之际,让孟挽缱知道,纵使桃之夭夭,她一直如同疏影梅花,横亘在自己的心房,暗香袅袅。
这就是,她叫这个名字的原因吗?原来你爱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他。
第六百六十章 朔山梁州
那秘境之外,孟东堂等了一月又一月,须臾之间便是一季,却孟挽缱与花注玄再也没有出来,显然也再也不可能出来了。
那日孟东堂大哭了一场,便离开了此地,却园子里那棵含香雪雾梅再也不准任何人碰,四处搜寻袅袅与付衣的下落,却发现两个女婴由自己手下带去处理,而手下居然也没有回来。
不得不接受人去楼空,一切都化为泡影的现实,孟东堂开始有意识的沉湎在女色中了。
先前流言四起,说孟东堂好男风,现在日日纸醉金迷,倒打破了这个留言,而且岂止是夜夜笙歌,简直芙蓉暖帐**短,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文师旷犹豫了许久,收养了两个女婴,青螺洞庭的地方大的没边,多住两个女娃娃还是不碍事的。
但是犹豫之后还是犹豫,到底这一切要不要同这两人讲呢?这两个女婴同母异父,所差的,不过也是时间上的区别,却现在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无比。
然而到底还是文师旷小瞧了这一段往事的力量,两个女娃娃在十岁那年,文师旷将此事坦言告知,身为长姐的文付衣显示出无比的同情,而文袅袅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文袅袅一双眸子中布满泪水“既然那日你在,为何不阻止他们?你明知道他们可能回不来。”
文师旷哽咽了一番“那种情况下,若我阻止,他们能活下来,但是你父母所受的苦楚,你又能明白吗?天下的流言蜚语,他们又能承受吗?如果就此消失,他们的爱情还是爱情,如果在痛苦中坚持,这样的爱情,很快就会变为对对方的怨恨,袅袅,你现在还小,你不明白。”
文袅袅大声责问“是的,我不明白,但是我更不明白,那种情况下,有什么比他们活着能更让我感到开心!”
自此以后,文长老收养的两个女婴便踏上了不同的路,虽然身处在同一片空间地界中,但是日日所见所思,也是截然不同的了。
“这么久了,你还不愿意回去吗?”
袅袅淡淡的睁开眼睛“你要我回哪儿去?”
“义父一直在等你,我也一直在等你,我们是你的家人。”
袅袅面色平淡“你是我的家人,可你也经历了我所经历的事情么?至于文长老,他虽是我的恩人,但他何曾做出让我感觉他是我的家人之举?你若是前来当说客的,你且
回去吧,我不会回去的。”
女子淡淡一叹“袅袅,时隔多年,当年义父所作所为,皆是无可奈何,你将一切都怪哉义父的头上,可曾想过当年的一切,也都是你的父母心甘情愿,义父乃是万般无奈之下,为了大局考虑只能如此。”
“大局”袅袅呵呵一笑,笑容里却有几分悲凉“他所认为的大局,就是对的吗?”
良久之后,看向那女子“付衣,你回去吧,告诉他,我不会见他的,如果他一定强求,那么即使是青螺洞庭之大,也再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父亲、母亲”
孟东堂正趴伏在一个女子的胸脯前,下有武者面红耳赤的报告“报,洞主,门外有人求见。”
孟东堂挥了挥手“不懂事的东西,没看见本洞主正在忙吗?什么人都不见。”
小厮想了半天,还是硬着头皮道“禀洞主,他说他是青螺洞庭的记名弟子。一定要来见见洞主。”
孟东堂有些郁闷的坐起身,头上还系着一根红肚兜“没看见我正忙着?什么青螺洞庭红螺洞庭的,统统不见,一品洞府别人怕,我孟东堂可不怕,而且若是什么长老也就罢了,区区一个记名弟子就想见我,难道是本洞主平时给你们吃的饭吃的太饱了吗?”
小厮憋屈的“洞主,他说只要他说了这个名字您就一定会见他的。”
“什么名字?”孟东堂不耐烦的问着。
“他说,他带来了袅袅与付衣的消息,说您一定会想知道的。洞主,还见不见啊?”
话音刚落,但见方才还坐在椅子上的孟东堂迅速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块肚兜悠悠荡荡的 从天上掉落。
王浩心满意足的往青螺洞庭走去,看着一茎含香雪雾梅,只感觉看着一个绝世美女。
现在九花也已经凑齐了,只待一声令下,自己马上便能突破揽月境,届时自己便可以见到祖伞真,怎么看最近的好事都有点多啊。
正在王浩想入非非时,饲灵鸡冷不丁的又说了一句扫兴至极的话来。
“王浩,你还记得之前你在冰漓豫州的仙塌陵所遇到的事情吗?”
王浩心情一霎时跌落谷底“记得,怎么了?”
“那落黄海棠树倒是不凡,可之前,甚至现在你还是没有泅渡弱水的能力,这也就是在青螺洞庭甚至这些洞府
的地域中你有办法穿梭自若,借助传送阵,你若离开了这些地域之中,在弱水中还是会淹死的。”
王浩闷声的“我知道。”
“知更玄水鲤之前被强行召唤出来的后遗症,你还记得吗?”
王浩梗着脑袋想了半天,想到之前饲灵鸡对自己喋喋不休说了好多废话,自己记性固然不差,但实在不想将内存用来记这些有的没的东西上。
“记得。”
“此次突破揽月境,一使用九花,你便能突破揽月境,成就无暇揽月,毕竟九花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无暇揽月而存在的,你在摘星境的基础夯实的充分,突破揽月境不成问题,但是那种种后遗症,就会在你突破揽月境的时候爆发出来,成为阻碍你成功的障碍了。”
王浩只觉得脑子“嗡”了一声,有些急切的“那你的意思是,我无法突破揽月境吗?”
饲灵鸡想了半天“也不是,只是你突破揽月境或者之后会遇到很多意外情况,但是这意外情况我也不清楚,毕竟你还是这么多届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你会虚弱到什么程度我不好说。”
其实后面一句话饲灵鸡没说:甚至有可能会出现间接性的修为清零,或者记忆失去,这些可能是永久的,也可能是暂时的,都不好说。
王浩原本喜悦的心情因为这一句话消失的无影无踪。
自己能突破揽月境,但是副作用是什么暂且不知,但一定会有副作用,这就是王浩了解的。
但是
王浩心里忽然充满了一种感觉:副作用再大,也阻止不了自己去见祖伞真的热情。
“放心,无论什么,都不能阻止我去找她。”
饲灵鸡叹了口气:或许等你之后出现了一些意外之后,即使祖伞真站在你小子的面前,你也不认得她了。
王浩正在使用传送阵,还没来得及从九嶷平原的传送阵边去青螺洞庭,因为此去青螺洞庭,便要与农掖虚做个告别,随后便请他送自己去祖伞真该在的地方了。
据饲灵鸡所言,祖伞真所在之地,唤为朔山梁州,千迢迢,水迢迢,现在的一线之隔,如何能阻拦?
正待王浩离开之际,忽然一大群人黑压压的无声出现在了王浩的身后,王浩身形一僵,传说中一般在荒郊野外,倒还真是下手的好地方。
第六百六十一章 对战江先渭
“车寒集、阎拆方、凌讼庭、江先渭、宗政、杜云敲、江挹芝、绿衣、蓝思黯、谢太冀,呵呵,都到齐了。”
王浩转过身,十人形成一个包围圈,将王浩团团围住。
王浩将含香雪雾梅收起,江挹芝眼前一亮“含香雪雾梅!”
阎拆方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之色:怎么每次好东西都落在了王浩这里?
蓝思黯面带愧色的看着王浩“对不起我”
王浩挥了挥手“没什么好解释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理解,只是既然你站在了这里,那我们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蓝思黯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不想求得你的原谅,只希望公平公正的打一场。”
“公平公正?”王浩嘲讽的看了一眼身前的十人,又将视线转移到蓝思黯的身上“你说怎么个公平公正?”
江先渭远远的凌空漂浮在半空中,似乎暂时没准备插手:这下方之人都是自己的亲信,今日王浩必死无疑。
“我会对你,唯有我一人。”
蓝思黯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觉得这样才是对王浩最大的尊重,王浩嗤笑一声,并不在意“你倒是想的周全。”
王浩扫视了一番四周“既然你们要战,那便战吧!”
“王浩,这绿衣乃是副宗主江先渭独女,江挹芝的贴身婢女,若是惹恼了这绿衣,等于惹了江挹芝,便等于等罪了江先渭,在青螺洞庭之中,恐怕就举步维艰了。”
“那谢太冀乃是阎拆方的叔叔,你得罪了阎拆方,那谢太冀焉能不来复仇?”
王浩耳中又回想起袅袅与自己说过的话,扫视了全部人,这里的每个人都此前与自己有隙,但是最终究的,还是江先渭。
看着半空中的江先渭看着及宛如看着一只蚂蚁,显然是认为王浩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这江先渭显然不希望自己成为下一个农掖虚,看来这江先渭的图谋不小啊。
“战!”
蓝思黯一举便直出底牌,东海星河袖招摇而出,却王浩能破了这东海星河袖一次,焉能破不了第二次?现在这东海星河袖里面的空间很不稳定,而且表面看起来还有点破破烂烂,显然上一次被王浩击败后,这东海星河袖几乎报废,想来又是不知以什么法子重新修补了吧。
诸多意志,竟加吾身!
“砰砰砰!”
王浩一举破开东海星河袖,蓝思黯不敢置信,虽然想到王浩可能会很容易的破
开,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容易。
却王浩所瞄准的眉头并非是蓝思黯,而是最弱的几个菜鸡,诸多意志加身的情况下,普通的摘星境焉能是王浩的对手?
王浩当首一刀,将车寒集与凌讼庭劈成两半,两人分为四半向周围裂开。
“贼子尔敢!”
阎拆方与绿衣迎上来,两人都是摘星境中后期,王浩压根不放在眼里。
无边落木萧萧而下,长江滚滚,复海而归。
春光落尽万物哀,哀伤冬之一刀,汝敢接否?
冬之一刀,给我灭!
一阵风吹而落,两人化作两摊冰碴子随风消逝。
江挹芝与宗政、杜云敲见势不好,正欲逃走“没忘了你们,哪里跑?!”
“瑞映千条第三拳长拳换日!”
王浩一拳轰出,三**日将三日笼罩,谢太冀匆忙迎上阻止,王浩一刀劈去,刀光之间,王浩的脸分外坚毅。
“竖子居然屠杀我青螺洞庭弟子!”
“笑话,你们集体来绞杀我,莫非我王浩要坐等着被你们杀不成?!”
谢太冀乃是揽月境五重的高手,却在与王浩的对峙中还是落了下风,王浩眼中爆射出无边无际的冷光,王浩一直能跨阶作战,到了揽月境焉能例外?
而蓝思黯此时也从旁迎了上来,王浩一刀将其劈飞“等会再收拾你。”
谢太冀面目狰狞,几次与王浩的对峙中都落入下风,即使是谢太冀自己也不敢置信,居然一个摘星境九重,战力如此之强的人,会是青螺洞庭的一个记名弟子?
之前谢太冀其实也心知肚明王浩的欲加之罪,很有可能是江先渭的主张,但现在见到王浩如此逆天,心里也忍不住开始怀疑起王浩的动机来。
元神直捧一封书,一道寒光射太虚。径达玉京金去,玄恩星火下天街
壬水幻雷**!
王浩久久不使出这《壬水幻雷**》,却现在关头施展出《壬水幻雷**》,配合自己之前领悟的战之意志与雷霆意志,威力更甚几分。
“什么东西?!”
谢太冀仓惶见到一只雷电之中的擦星铜夔向自己跑来,心中升起一丝惊恐,王浩诡谲一笑“要你命的东西!”
“给我去!”
蓝思黯又难舍难分的缠斗上来,王浩投足之间,那谢太冀已经被劈成了一滩焦灰。
这谢太冀可没有汤云蹄那么好的运气,被这《壬水幻
雷**》的雷电击中还能复生,何况他背后又没有大光明境那样的逆天势力的支持。
又解决一个了!
还剩下两个!
王浩瞥了一眼一直闭目养神的江先渭,见其老神在在,似乎根本就不关心下面的局势,心里一突。
蓝思黯见到来时十人,现在居然只剩下了自己与副洞主,不由心里大骇,然而当蓝思黯选择站在了自己的对面,王浩便不会放过他。
“你安息吧!”
蓝思黯还要抵抗,法宝层出不穷,却王浩骤然间左手提刀,右手握拳,两种力量凝聚在一个人身上,向着蓝思黯狠狠砸去,蓝思黯只觉得一种无可抵抗的实力将自己圈住,自己的动作一霎时变得无比之慢。
快慢意志与空间意志结合的效果不错。王浩淡淡一想,转头再看向半空中时,江先渭已经睁开了眼睛。
“如此多的意志,你可谓是本尊有生之年遇见过的天赋最杰出的武者。”
王浩淡淡回应“自己的独女被敌首打死,尸骨无存,居然你都不前来相助,看来你的冷血远超我的想象。”
江先渭嗤笑一声,慢慢下移,落在了王浩的对面“后代可以找无数的女人再生,但是权利与地位,永远只能属于一个人。她死,能借此探测出你的极限,她已经算是死得其所了。”
王浩心里对着江先渭的危险不由更高估了几分。
王浩此前即使是战斗,也只遇见了揽月境的强者,但是穿天境的强者却从来没有遇见过,不仅因为穿天境的强者实在是来无影去无踪,常人无法见到,还因为穿天境的武者根本就不会与王浩摘星境这样的武者发生冲突。
而很不巧的,江先渭就是穿天境一重的武者。
王浩深深的吸了口气,江先渭不缓不慢的向王浩走来,似乎是认定王浩无路可退,也知道一切尽在掌握,现在倒不急着让王浩死了。
“你知道吗?那农掖虚的出现实在是可恶,其实整个弱水冀州之前曾经有过一个二品洞府,我江先渭便是那二品洞府的府主,奈何那农掖虚青螺洞庭的出现,夺走了我的一切,我的祖辈父辈的荣耀,我只能栖居副洞主。”
看着王浩定定的眼神“王浩,世人只会记得第一,何人会记得第二?”
“看来我的出现很不讨喜,所以你急着出手了。”
“的确很不讨喜,不过还好一切都在可控制的范围内,本尊今日倒是可以消除。”
第六百六十二章 千里婵娟
朔山梁州泾渭方壶
“伞真,休得胡闹,那容移牖不谈是员峤金汤的少主,人家的样貌家弟,每一处都尽在我们泾渭方壶之上,有什么配不上你的。”
祖绿意在祖伞真耳旁边左劝右劝,总不过还是一个希望她嫁过去的意思。
祖伞真俏脸露出几丝鄙夷“敢问姨娘,伞真嫁过去,你能从中捞到什么好处?”
祖绿意听到这一声“姨娘”脸都气歪了半边,在这泾渭方壶中,虽然那祖怀襟还没有把自己扶正,可是却从来不曾纳妾,自己就是祖怀襟的女人,而且自己最嫉恨别人提到“妾”这个字,这是自己一辈子也抹不去的阴影,现在这祖伞真开口直言,真是气煞人也。
“好你个祖伞真,给你脸不要脸!”祖绿意撕破面皮,怒视着祖伞真。
祖伞真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鼻子上带着一点午后的薄汗,双颊不施朱粉而红,美人如斯,连流的汗都是香的。
本来祖伞真至今已有一千岁有余,却因为佑荫扬州走了一遭,在王浩的身边得了许多的造化,至今未曾有任何衰老的迹象,反而愈加美艳。
祖绿意与祖卉儿是看在眼里,气在心里,那祖绿意比祖伞真大不了几百岁,却岁月的痕迹在祖绿意的身上表现的非常明显,看得见的衰老爬上两鬓,已有丝丝白发,而祖卉儿不过才五百岁,却祖伞真看来虽有十足的御姐样子,然而单单瞧着,竟也只是个双十年华的女子罢了。
祖卉儿为着祖伞真这张脸,不知暗地里咬坏了多少帕子,咬碎了多少银牙,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无妨祖伞真的貌美如旧。
自从祖伞真回家族后,泾渭方壶的求亲者比之之前祖卉儿的,简直是大相径庭。
以前也有求亲者,碍于泾渭方壶毕竟也是个四品势力,想搭上这条线的,小猫两三只,现在不说别的,只是祖伞真的容貌,日日门前求亲的公子哥便围的水泄不通,门卫拿着好处是拿到了手软,唯恐哪日小姐又偷溜出去了。
“怎么,撕破脸了?”
祖伞真笑眯眯的看着祖绿意,也不扰,似乎专待这一刻的到来。
祖绿意见祖伞真似笑非笑的模样,心头一哽,哼然一声“虽然我不是你生母,但亦是你母亲,你的婚嫁我若做不了主,谁还做得了主?”
祖伞真鄙夷一笑“嫡庶有别,我记得,父亲好像说的,就是这话,外人焉能与自家人同一条心?若想让我嫁,得父亲亲自来与我说才行。”
“你,你”却祖绿意“你”了半日也没有下文,哼哼然
离开离开此地。
祖伞真见祖绿意离开,心头升起一抹担忧,却转瞬下定了决心,毅然决然的掐了一个诀,离开了这里。
天大地大,出了这泾渭方壶,难道你还能来逮我不成?
却祖伞真不知,今日的离开,竟然会再次成为自己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初始命运的轨迹逆流而上,帮助祖伞真逃过了人生大劫,却伴随而来的更大的劫难悄然而至。
世间千万劫难,最难度过的,是情劫。
“砰砰!”两声落地声,王浩擦了擦嘴角的血,将夏倚窗扶起。
不想方才关头,居然夏倚窗有如神兵天降般到来。
“小师弟,我咳咳”王浩细细探测一番,这才发现夏倚窗的五脏六腑都有碎裂的痕迹,暂时无法移动了,而王浩修炼的肉身足够坚硬,这倒没什么。
王浩充满感激的看着夏倚窗“师姐,我竟然不知你早已突破揽月境,成为青螺洞庭的真传弟子了,在此危急关头特来助我。”
夏倚窗乃是极为冷傲的美人,可经王浩如此一夸,倒有些拉不下脸来。
“你是我的师弟,我此举,乃是天经地义,我就应该保护你。”
夏倚窗与荆渺渺、殷眷、孔夏湄一起来到弱水冀州寻找王浩,夏倚窗的天赋最好,被收为真传弟子,此消息果然惊人,怪不得荆渺渺一直藏着掖着不让说。
王浩悄悄给夏倚窗传音“师姐,你听我说,之后若有援兵赶到,你尽管去汇合就是,不用担心我,最要紧的,是几位师姐的安全,青螺洞庭是一处极好的学府,你们暂且安居在此,待我平稳下来,便速速来接你们,这江先渭就交给我了。”
“师弟”夏倚窗担心的看着王浩,这江先渭强的不像话,而且还是传说中的穿天境,如何能敌得过?
却王浩安稳的拍了拍夏倚窗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对着江先渭。
江先渭有些奇怪的“嗯?居然这样还能站得起来?”
王浩淡淡一笑“你还站着,我如何能倒下?”
“口舌之凶!”
江先渭对着王浩一挥衣袖,穿天境强者的一击何其之凶猛,方才亦是如此,只是江先渭挥了挥衣袖,王浩与夏倚窗便毫无还手之力的向后栽去。
王浩看着毫不在意的江先渭“摘星境的莫测手阻止不了你,那揽月境的千里婵娟能否与你为敌?”
江先渭嗤笑一声“即使你入了揽月境,尚也不敌我,你恐怕不知道穿天境与揽月境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大吧?”
是么?
王浩毫不在意,大喝一声“揽月境初期阻止不了你,揽月境巅峰,肯能与你穿天境一重一战?!”
“九花,给我现!”
江先渭还没反应过来,但见天空中忽然凭空出现了九种不同的灵植。
“黄金榴花、香雪含雾梅、熏骨寒花、火莲狮月球、柔玉骨荷、阳关金盏、寒食檐花、十二品莲台、水醉云仙蕊!江先渭惊呼出声,那水醉云仙蕊乃是传说中的灵植,你到底从何处寻得?”
王浩全身笼罩着五彩霞光“何处寻得不要紧,能杀了你,就是目的!”
“王浩,你要记住,九叶九花各有所用,九叶助你成就无暇血液、九花成就无暇经脉、九根成就无暇骨骼、九实成就无暇神魄、九珍成就无暇体质、十二水乃是无暇……无暇大道为主,修为境界不过只是锦上添花,这九叶九花或许在你摘星境、揽月境时还能体现在修为上,到了穿天境便不会再有如此优势,你要牢牢的把握每一株灵植的优势,使其成为你的优势,如果一昧的借助灵植来成就你自己的境界,那么你的无暇大道有缺,便落入了下乘,切不可做此杀鸡取卵、揠苗助长的事情来……”
饲灵鸡的话还言犹在耳,而王浩此时一心只想杀了眼前的江先渭,如若不然,不仅夏倚窗,连荆渺渺等人都会有危险。
“九花,给我现!”
但见一片霞光将王浩笼罩,王浩只觉得血液沸腾,经脉顿时扩张到无法再扩张的地步,一霎时竟然有一种无比强大的感觉充盈全身。
天上雷劫滚滚,江先渭大吃一惊:摘星境突破揽月境要渡劫不假,可何时这雷劫居然是九种颜色的雷劫?
王浩在雷劫中沐浴着强大的光辉,心中的自信膨胀到了一个顶峰。
只要自己成就了无暇揽月,又称为了揽月境的巅峰,一定可以将这江先渭手到刀除。
“轰隆隆”
雷光之中,王浩不断逆流而上,杂碎一重又一重的雷光。
渡劫之时旁人若是打扰,这雷劫也会牵连,江先渭自然没有打扰,却站在一边,深深的感觉到了王浩的可怕与强大之处,简直是达到了一个顶峰。
良久之后,王浩站在江先渭前,容光焕发,提着桂溪凭风刀,身上展现出来的修为,赫然是揽月境九重的修为。
千里婵娟!揽月境!他真的在一瞬间成了!
江先渭陷入极度的震惊中,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此刻自己身在何处。
“现在,我们来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