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蓟枕霜
昔日仙塌陵大雪纷飞,现在却岩浆滚滚,向外爆发,这奇景震惊了整个冰漓豫州。
冰漓豫州是冰雪覆盖,这火山爆发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下就引起了广泛讨论的话题。
一女子站在窗边,看着仙塌陵的方向,似乎正在缅怀些什么。
“绿扇,你瞧,果然仙塌陵还是出了漏子,尽管我再如何苦心孤诣的遮掩,那群人始终不愿意放过我的女儿。”
在此女子身后,一年纪稍长些的宫女上前宽慰“道主,或许这只是个意外,奴婢曾经听说最近有许多人去仙塌陵探宝,或许只是意外也不一定。”
“如果是意外,为何选在临近枕霜忌日将近时动手?”转过头“绿扇,我一个人是挡不住这整片天地的贪婪之人的。”
那女子一袭白色襦纱,面容冷毅,很是不苟言笑,此时脸上却有一丝哀戚之色。
“绿扇,我不能再让枕霜重新经历一次当年的痛苦,我是她的母亲啊。”
绿扇抱住那女子,轻抚其背“须知,太过完美也不好,求而不得,未必是种遗憾,若殿女没有离开,或许还能承欢膝下,但是她所受的苦楚一定不比道主您受的苦楚少上多少,道主您爱护女儿之心昭昭,可是殿女,也许只是想离开,只是选择了一种最极端的方式,大梦千年,此事也过去了千年,殿主,您不能总以此事来折磨自己啊。”
那白裳女子闻言,骤然开始止不住流泪。
窗外大雪纷飞,而窗内也是寒冬腊月般的冰凉凄冷,呜咽声在风雪呼号中被渐渐淹没,唯有伊人脸上的泪痕,证明这一切的发生,曾经了然于谁人胸膛。
绿扇见女子形状凄惨,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痛惜“至于那些打扰殿女休憩之人,太文,你且放心,奴婢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看着屋外飞雪,视线收回,捋了捋怀中女子柔顺的长发,心思悄悄。
视线远拉,一座仿佛不存在这世界的宫殿若隐若现的在风雪中,耸立高山云巅之中的琼楼玉宇,在风霜之中渐渐迷茫,世人无处寻找。
而关于这冰漓豫州的道主,在诸多远古文献中也很是记录寥寥,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道主之女,蓟枕霜香消玉殒的那一段往事说起。
段隽隽捂着流血的手臂,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容泥消香跑来,撞开宫殿的大门,瘫倒在地上,顺着那宫门,鲜血缓缓蔓延低落,段隽隽脸色惨白,看着段言依旧背对着她站立,从方才到现在,也都没有
回头看过她一眼。
“哒哒哒”,鲜血慢慢流的更多,其实习武者到了摘星境,完全可以自己止住血,但是现在面对的是段言,没有段言的命令,这血,一直是要流着的。
良久之后,段隽隽失血过多,愈发感觉眼前的一切开始天昏地暗起来,神思迷茫之际,听得一声“为何没有带着他们与你一起回来?”
段隽隽哽咽了一下,嘴唇惨白,胸口起伏着“回殿主,女儿实力不济,无法击败他们,因此着了他们的道,身受重伤,女儿惭愧。”
至此,段言终于转过身,看着眼前状似身受重伤的段隽隽“你知道本殿主为何不自己去追吗?”
段隽隽摇头“女儿不知。”
“本殿主若追上前去,他们一个都跑不掉,但是本殿主想的是,一定要让你去,因为此事并非表面,本殿主想让他们活着还是死了的问题,而是”缓缓地“我想要你一个态度。”
段隽隽有些惊讶的“父亲?”
“你还叫我父亲,证明你想站在我这一边,但是你的行为,却表明了你站在他们那一边。”
段隽隽忽然不敢置信的“女儿没”
段言见段隽隽欲辩解,轻轻道“没关系,父亲理解,也原谅你。”
段隽隽只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而这寒意的来源,却是眼前的段言“女儿的确想完成父亲的任务,但是女儿敌不过”
“是敌不过,还是不愿意,隽隽,你较你长姐,段髻螺,你觉得你们,谁更得我心?”
段隽隽似乎没有从这句话中反应过来,不明白为何这段言的话题跨越如此之大,却还是道“长姐不仅天赋胜我,美貌也胜我十倍,且又是嫡女,又被父亲册为殿女,自然更得父亲宠爱。”
段言和蔼的“既然那段髻螺,本王都杀了,难道本王还会对你手下留情吗?”
段隽隽不敢置信的“父亲?长姐?”
段言忽然转念一想“不对,那濡之小道与你有些龌龊,而那濡之小道又是那王浩之友,若是留着你来牵制濡之小道,也等于牵制了王浩,你故意放他们离开,恐怕交情也不浅,与其这般杀了你,不如留着你,为父亲做些有利的事情。”
“来人呐”对着门外,话音刚落,一银甲侍卫走进来,单膝跪地“看好她,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接近,即使是殿后妃妾也不行!”
那侍卫看了一眼段隽隽,单手一挥,霎时间一条白色锁链就将段隽隽的双
手束缚起来,提着锁链的那一边,侍卫转身欲走,段隽隽失魂落魄的跟在其后。
“等一下”
段隽隽听闻此声,心中存着一丝期望,段言上前,拂袖一扫,段隽隽流血的伤口瞬间止血“你瞧,如果是筹码,那也得活着才行,本王怎么忘了呢?”
“带下去!”
看着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段隽隽,段言深深一叹“蓟枕霜啊蓟枕霜,你可知当年我究竟有多爱你,即便任何人,只要长得与你有一分一毫的相似,我也会收入囊中,使她们成为你,你却对我的爱意视而不见,选择了轻易赴死?”
“我登了那仙塌陵登了这么多遍,就是为了寻得你的尸骨,我知道,那蓟太文一定将你的尸骨藏在仙塌陵的某个地方,为了寻得你的尸骨,将你日日夜夜的留在我的身边,我便会不遗余力,即使整个容泥消香为你陪葬,也在所不惜!”
屋内重归寂静,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段言抚摸着一片晶莹的雪花,眼前仿佛又看见了那个身着白裙的女子,在自己眼前,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初始挚爱,自己碍于种种,无法拥之入怀,待一切尘埃落定,自己掌握江山,伊人却早已香消玉殒,当初的一切尽化泡影。
而现在千年已过,正因为权利的叠加,在权利的面前,死亡也变成了想逃避的事情,因此无数次的看着那深渊,想死去与你魂归一处,却又不敢死,甚至不甘心死。
段言忽然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狠狠一击,顿时房间内的一切化为湮粉,而墙壁却丝毫未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江山与你蓟枕霜,我段言不能都要?为什么你蓟枕霜一定要我段言做一个选择题,而不是成为我的附属品?这一切都是你自讨苦吃,这一切都是你蓟枕霜自找的!
段言忽然哈哈大笑,只是笑声里多了苍凉悲怆,慢慢眼角流下几滴泪来。
纵使我后阅女子无数,也终究再无人像你,这一切,到底是你自找的,还是我段言自找的?
无人回应这个深埋心底的问题,北风呼号,在笑声中淹没。
而段言忽然站起来,看着窗外:既然活着的你得不到,死了的尸骨,也必入我彀中,只要你在我身边,活着死了,都是一样的。
此次仙塌陵之变,就是我们以后会永远在一起的不二契机,蓟枕霜,你千方百计逃离的,不是我段言,而是你自己,你终究还是要永远跟我在一起的。
第五百八十九章 蓟太文
“停停停停,就在这儿停。”
濡之小道见王浩还欲往前方飞去,连忙止住,王浩有些疑惑的“这儿看起来似乎也是个不属于容泥消香的宫殿,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为何停在这儿?”
濡之小道翻了个白眼“那你想去哪儿?”
自己想去找楼心月与迟卿卿,但是不知道她们在哪儿,所以王浩也很无奈,这冰漓豫州如此之大,在一片巨大的世界中找两个人,简直宛如大海捞针,而且这里的宫殿比之兽部徐州的王国还要多上好几倍,大大小小的那些就不谈了,光二品宫殿,王浩这几天便路过了不下几十个。
亏得自己还以为这二品宫殿是稀缺的呢,没想到在这冰漓豫州,也是俯拾皆是的。
听了濡之小道的话才知道,原来在这冰漓豫州,二品宫殿也是有些的,唯有一品宫殿,只有四个,统辖一切之下的宫殿。
这样解释听起来倒是合理多了。
濡之小道的问题还言犹在耳,王浩只得如实的“我也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我们就从这儿下去。”
“你知道这儿是哪儿?”
濡之小道嘿嘿一笑“你以为我多来这一段时间,没有做攻略吗?这冰漓豫州虽然没有面面俱到,但是该记的,我是一点也没落下。下面就是漉雪山庄,就是我们的落脚点了。”
王浩见濡之小道眼冒贼光,形容中还有一丝欢呼雀跃的成分,忍不住问道“这漉雪山庄恐怕有些殊异之处是你没告诉我的吧。”
濡之小道嘿嘿一笑“兄弟,知道什么叫人间极乐吗?”
“武道巅峰?”
濡之小道砸了咂嘴“果然跟你尿不到一个壶里面去,知道这漉雪山庄盛产什么吗?”
王浩摇了摇头,却见濡之小道的神色,好像猜到了几分“难道是?”
濡之小道孺子可教的点了点头“就是就是。”
行走在这漉雪山庄,王浩深切的明白了,为何方才濡之小道一定坚持要自己停留在这里的原因。
先且不谈这漉雪山庄乃是一片宛若人间春色的巨大城池,而这里面的气候,便与外面很不一样。
漉雪山庄的外面是大雪纷飞,而在这漉雪山庄里,却是鸟语花香,气候宜人。
王浩打量了半天,猜测这原因应该在于这漉雪山庄乃是大能所创,自成的一个小空间,如此一想才合理,因为自成一个空间,外界在上,只能看见那与平常无异的冰雪宫殿,等到真正下来,来到了漉雪山庄所属势力里,才会感受到这份特殊。
这跟王浩此前经历的那几个二品宫殿不太
一样。
因为春色宜人,在这漉雪山庄里面,大多数臣民所着之衣,自然就更自然些,不再复那厚厚的动物皮毛了。
忽然濡之小道在王浩的左边吹了一个口哨,惹得经过的女子嗔怪不已。
王浩看去,但见方才那女子穿着十分大胆,姿容俏丽,自有一种风流态,看着濡之小道道“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要我停在这里的吧?”
濡之小道左顾右盼“不然你以为呢?这整个冰漓豫州,只有这漉雪山庄能看到穿的这么清凉的女子了,去别的地方,哪儿还看得到啊?”
一路走了许久,王浩将来这冰漓豫州的目的告诉了濡之小道,濡之小道一边视线不停的恣肆盯在那些女子的身上,一边道“这个还不简单,我们先找个地方打听打听,想来那人将楼心月与迟卿卿来肯定有目的,探听一下最近冰漓豫州发生的哪些怪事即可。”
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倒好了。
不过眼下这办法的确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王浩点了点头,濡之小道领着小白白,率先进了一家客栈,那客栈的掌柜乃是一个姿容俏丽的女子,看着濡之小道的模样,王浩有些疑惑:难道这濡之小道如此神色,是因为承袭了其师傅?
正在给菜浇水的晋尘缁打了个喷嚏,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四周:谁在说我坏话?
王浩坐在一个角落里,看着濡之小道与那客栈老板谈笑风生,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开始耳听八方起来。
须臾,濡之小道一脸喜悦之色的坐在王浩的对面,“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坏的。”王浩面无表情,濡之小道倒有些耐不住的“别这么无趣,先听个好的。”
“当初因为你炸开的那个仙塌陵开了后,有好事者去那仙塌陵查探一番,发现那仙塌陵里有一个空间,而那空间里是一个惊天人物的墓葬。”
王浩心里一惊:自己早知道那片空间不一般,没想到里面居然是一个墓葬。
“那陵墓现在完全暴露出来,整个仙塌陵还有那片火山全都不见了,想来那一切只是为了遮掩而设置的障眼法而已。”
王浩不置可否,那种规模,已经不是普通的障眼法三字可以概括的了的了,若非有惊天实力,那普通的风雪,怎能侵蚀人的意志?
“这算什么好消息?”
“你刚刚不是说,要找一些殊异之处吗?这就是最近冰漓豫州发生的事情啊。”
王浩无奈“我要找的是楼心月与迟卿卿,即使这仙塌陵异变,那也是因为我进入了那仙塌陵才引起的,跟我要找的人也没多大关系。”
濡之小道有些讪讪道“你看,你刚刚不是已经帮我把那个坏消息说了么。”
王浩抚了抚额:合着这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消息。
“除了你与那客栈老板的感情又增进了一步,你可有其他的收获?”
濡之小道想了半天“知道她的芳名算不算意外收获?”
王浩一滞“智商是会传染的,小白白,你还是离他远点吧。”
小白白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坐在了王浩的那边,濡之小道瘪了瘪嘴“你们两个不近女色,哪里知道这其中的逍遥自在?”
“我倒不知,原来道士是可以近女色的。”
濡之小道摇头晃脑“有道是心中有道,胜却一切大道,我这是在红颜骷髅中历练自己呢。”
王浩见他说的头头是道,忍不住的“若你历练真的有效,那世间俗人为何总比圣人多?”
“这个,这个”濡之小道闻言有些抓耳挠腮,这边菜上齐了,连忙转移话题“呵呵,吃饭吃饭,人是铁饭是钢。”
小白白见缝插针“你这转移话题的本事也太辣鸡了,我们修士哪里还需要吃饭?”
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缓缓飘散。
仙塌陵上
昔日的仙塌陵,现在成为了一片平地,而在这平地之上,一扇石门悄然茕立,仿佛是忽然冒出来的一般。
周围聚集着无一不跃跃欲试,看那陵墓,仿佛眼中冒着光。
自古无数大能在遗迹中得了机缘,就此一飞冲天,若我等能侥幸捡拾一二,成道之日,指日可待。
一群不明身份者嚎叫着向前冲去,却在冲到那石门前,被石门狠狠一吞,顿时化为了无数湮粉。
周围人面面相觑,同时惊恐的往后退了几步。
其中一人低声道“看来时间还没到。”
众人迟疑的“什么时间?”
那扇石门闪着古朴的光泽,好似人畜无害,却在方才一瞬间将无数想上前窥探的武者化为湮粉,足见这石门有古怪。
“蓟枕霜的忌日,还没到。”
提及蓟枕霜,周围顿时沉默了一下,有知情者道“若是等到忌日,恐怕这里面的一切,就由不得我们做主,而且里面的一切,很有可能就要与全天下的武者同分了。”
“他们若真有这个运气,能在我的手上分到好处,那也算我活该。”
众人还欲教训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人口出狂言,却在看清来人后纷纷噤若寒蝉。
那人看了一番现场局势,心里了然:看来经此一役,这蓟太文恐怕也坐不住了。
第五百九十章 琳琅十五楼
“各位,各位,今日我们齐聚于此,只为一个目的,就是我琳琅十五楼又进了一批新货,欢迎各位捧场!”
琳琅十五楼乃是冰漓豫州内有名的坊市,这坊市不同于别处,非是什么以物换物,而是类似于拍卖会。且这琳琅十五楼跟别处拍卖会也不一样,这里交易的一切物品,是生灵。
没错,在这琳琅十五楼,无论是人类还是灵兽,都可以被拍卖,也可以被买走,乃是冰漓豫州最大的奴隶市场,遍布了整个世界,据说其幕后操控者乃是四个一品王国把持,不过这种消息到现在也没有得到证实就是。
濡之小道拉着王浩一定要来这里看看,王浩满心只想找到楼心月与迟卿卿,怎会有这个闲情逸致?可濡之小道又口口声声道“人多的地方才有情报”,这句话一出,倒也有几分道理。
台上台下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只要付了一块地阶灵魄石,任谁都可以进来,这入门费便如此高昂,还不知拍卖的情况怎么样。
为了怕惹是非,王浩主动提议让银光貂便留在客栈里,濡之小道兴高采烈的随着王浩四处打转,而王浩也果然发现了,这里果然除了待售的奴隶,什么交易物品也没有。
笼中的奴隶大都身负重铐,一个个面容有些呆滞,仿佛经历过一些难以想象的变故。而有的笼子里的奴隶是青壮年灵兽,买回去只可供粗使,有的奴隶却是美貌少女,这样的奴隶深得一些达官贵人的喜爱,往往能炒到天价。
在那密密麻麻的笼子里,装的都是待售物品,王浩忍不住一叹:其实这种情况王浩在兽部徐州也见过,不过那时装在笼子里的都是人类,而在这冰漓豫州,人类与灵兽共存,不想还会有这种事情。
濡之小道很明显此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玩乐,至于跟王浩所说的什么“情报”早已抛之脑后。
王浩见到一个只有四五岁的男童被装在笼子里,不禁问向那人道“这男童如此之小,为何也会成为奴隶?”
那人道“此男童的父亲嗜赌成性,将他当给了琳琅十五楼,却一直赌输,惧怕琳琅十五楼的报复后选择了逃跑,琳琅十五楼又不是开善堂的,自然要物尽其用。”
人类或灵兽成为奴隶,大都有些别异的原因,普通的武者,只要没有经历一些特殊之处,断然不会成为笼中困兽。
那男孩缩在角落中瑟瑟发抖,濡之小道见了不忍,欲要施救,王浩制止,摇了摇头,示意他往前看去。
在前方密密麻麻的笼子里,这样的男孩起码有上千个之多,救了一个还有上千个,况且即使有这样的财力,那上千
个孩子买回来如何安置也是个问题,有道是武者一途,命运多舛,唯有自身强盛,才是不败之理。
那奴隶主见王浩理性的拉着濡之小道离开,有些失望的踢了踢笼子,状似有些发怒。
濡之小道依依不舍,王浩这时才在濡之小道的身上瞧出来几分道家风骨来。
“晚空,别哭,我一定会带你们逃出去的。”
“呜呜,婢蝉姐姐,你别骗我了,来了这琳琅十五楼,成为了这里的奴隶,还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想来那摊主将我们捆绑销售,一定能很快卖出去,届时在那买主手里,监控力度较这琳琅十五楼一定小上很多,我们可以借此逃出去。”
“金帘姐姐,我们会和关在那漉雪山庄地牢里的那个女人一样,日日夜夜受那与汤云蹄一般的买主毒打吗”
“那楼心月是与汤云蹄有旧怨,以我们的身份,即使虎落平阳,也绝不会被犬欺,况且我们的姿色,岂是那些阿猫阿狗比得上的?”
“铜仙姐姐,我怕”
……
正欲与濡之小道往前走的王浩,忽然停在了这个笼子前,但见在这里笼子内,一共有四个人类女子,衣衫褴褛,却脸上姿色俏丽,且眉眼之间有相似之处,看来是姐妹了。
濡之小道好奇的看着王浩,有些不甚理解王浩的用意。
那摊主倒状似理解男人般的看着王浩“小兄弟,这可是四个姐妹花,一并买回去夜夜笙歌,保准逍遥似神仙。”
王浩看着方才那女子,对着摊主道“这四个女子什么来头?”
那摊主直言“恕不相瞒,这四个女人,乃是漉雪山庄殿主之女,其中一个,还是殿女呢。”
濡之小道讶然“殿主之女你都敢交易?”
摊主反而有些讶异“你们不知漉雪山庄的变故?”
听这摊主好似话里有话,王浩塞了一块灵魄石交予他手里,听这摊主娓娓道来。
良久之后
王浩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殊不知那兽部徐州的汤云蹄,居然阴魂不散的追着自己来了这冰漓豫州。
现在那汤云蹄已是这冰漓豫州二品宫殿的殿主,漉雪山庄的全部男丁被屠之一空,女子要么成为汤云蹄的玩物,要么变为奴隶贩卖,王浩眼前见到的这四个女子,想来也就是那些女子中的一个了。
“怎么卖?”
王浩问的坦然,那摊主笑眯眯的“四人,一口价,一百地阶中级灵魄石。”
濡之小道往后一跳“这么贵?你不如直接去抢吧。”
其实地阶灵魄石现在对王浩来说可有可无,若不是方才这女人说了“楼心月”三个字,王浩可能都不会停下。
其中一个女子闻言,见王浩似有退缩之意,连忙上前抓住笼子“少侠请买走我们吧,我们一定会感激少侠的大恩大德,当牛做马的伺候少侠的。”
该女子修为全数被废,一女子上前道“长姐,我们要被买走吗?”
“与其落到凶残之人的手里,这人看起来愚蠢年幼,好欺一些,落到他手里恐怕逃走也比较容易。”
王浩神识何其敏锐,淡淡一笑“成交。”
那女子一滞,似乎没想到王浩会如此爽快,还只以为是自己的魅力使然。
那摊主接过一袋沉甸甸的灵魄石眉开眼笑,打开了四人的镣铐,王浩带着四人来到这琳琅十五楼的一处房间内,濡之小道早已在旁边有一肚子话想问王浩了。
得救后的莫金帘对着王浩盈盈一笑“多谢少侠相救,小女子莫金帘,这是二妹莫铜仙,三妹莫婢蝉,四妹莫晚空,铜仙、婢婵、晚空,还不过来多谢少侠出手相救?”
三女闻言,连忙殷勤上前,王浩挥挥手制止“救你们只问一件事,你们说的楼心月,在哪儿?”
莫金帘讶异的“少侠认识那个奴隶?”
王浩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回答问题!”
莫金帘心里一惊:这少年好锐利的杀气,却不敢再怠慢“那楼心月乃是汤云蹄不知从哪里捉来的奴隶,一直藏在我们漉雪山庄的地牢之下,整日毒打,我们被卖为奴隶前,那楼心月还在,现在不知还在不在了。”
在漉雪山庄的地牢之下。
王浩心中了然,匆忙想前去搭救,却继续道“那楼心月身边可跟了一个女童,那女童唤为迟卿卿?”
莫金帘迷茫的“女童没有,倒是有一个形容不过十二三的少女,名字不知,却是跟着那楼心月一起被那汤云蹄捉来的。”
就是了。
王浩等不及的欲要离开此地,莫金帘拉住王浩的衣袖,王浩眉头一皱,看着莫金帘的手,莫金帘却有些得寸进尺的攀附上王浩的肩膀“少侠,长夜苦短,少侠既然救了我等姐妹,我等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报答少侠的一片恩情。”
王浩拿出一袋灵魄石扔在莫晚空的身前“拿着,离开这里,救你们只是为了想得到一些信息,并非是因为我愚蠢!”
莫金帘匆忙拿起那灵魄石,却故作无辜的“少侠何意?”
“你们修为被废,自以为说的话,我们习武之人听不到么?”
第五百九十一章 青冥寿丹
莫金帘脸色一白,衣衫褴褛之下蓬头垢面,却更的方才的一切举措都很是可笑。
不谈王浩见过的少叔香故、祖伞真、濮阳绿真已是人间绝色,就是白时时、谢闻樱、司寇婉清、伯生妍,也远比这四个人加起来都更胜百倍,这莫金帘若是见过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人,今日便断然不会如此无礼。
见王浩说的直白,莫金帘讷讷无言。
“若你觉得我看起来年幼好欺,你恐怕是打错了主意,若你真的有那样的本事,可想过那汤云蹄困住一群女眷,为何一部分成为他的禁脔,而你们却卖为了奴隶?”
四女面色同时一惨,被王浩直戳要害,显然并不好受。
她们何尝不知此中道理?那汤云蹄霸占了漉雪山庄,杀了全数男丁,留下女眷,无非是蹂躏玩弄,但偏偏一群人成为了禁脔,剩下的一群人却被卖出成为奴隶,除了姿色并不入那汤云蹄的眼,并没有别的原因。
而本身四女容貌,在常人眼中看来或许还算可佳,可落在一群国色天香的女子中,便只算得上胭脂水粉了,而自己见王浩看似年轻,想来少不更事,却没想到被识破,反而酿成现在的局面。
王浩冷冷瞥了莫金帘一眼“出去。”
莫金帘握着灵魄石的袋子的手狠狠握紧,好似不肯离开,王浩又扔了一袋灵魄石在她的脚前“出去,我不想再说第三次。”
莫晚空上前拉了拉莫金帘的衣袖“金帘姐姐,我们出去吧。”
“你们现在自由了,但是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莫金帘心中闪过种种念头,忽然跪在王浩的眼前“恳请少侠听莫金帘一语。”
“讲。”
“少侠助我莫金帘夺回殿女之位,金帘我”
“你现在修为被废,全身没有任何实力,刚刚成为奴隶便离开了自己的主人,在这一片天地内无所依傍,很快又会再被敌人抓住成为奴隶,你打的主意倒是精,可是我对你的计划没有任何兴趣。”
见自己的一切想法都被看破,莫金帘道“少侠既然知道,还赶我们离开,显然是不想让我们有活路。”
“我将你们买下,已经给了你们活路,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将你再送回那笼子里。”
四女同时震惊的看着王浩,显然没想到这少年看来不过十五,居然如此心狠。
王浩眼神淡淡“这是我第四次说了,出去。”
房间内的气息开始变得凌厉起来,莫金帘很是不甘的看了一眼王浩,拿着灵魄石与其
余三女一起离开了此地。
濡之小道砸吧着嘴巴“我还以为,你要留下她们。”
四女离开,房间内终于又恢复了清静。
“别人不提,那莫金帘是个祸害,死了的价值比活着大,若是留在身边,无异于养了一条毒蛇,我还没有如此大义凛然到可以公然让如此之人留在身边的地步。”
“既然楼心月的消息得到了,你现在便去么?”
王浩眼神坚定“留她们多一日受那汤云蹄的毒手都是苦楚,我自然要去。”
濡之小道上前劝阻“方才那莫金帘的话你也听到了,囚禁她们俩的地方是漉雪山庄的地牢,你去了先不谈能不能讨到好,你可知那漉雪山庄的地牢在何处?”
王浩面容冷毅“你是劝我别去吗?她们是因为我才被那汤云蹄擒住的。”
濡之小道摇了摇头“不是劝你别去,而是劝你要理智,我方才问你对于那莫金帘的处置,也不是无的放矢,对于漉雪山庄最熟悉的,莫过于方才的四人,可你既然无心将她们留下,那就势必会有其他的后果,譬如那漉雪山庄,我们现在对于其一概不知,如何能救出她们呢?”
王浩冷静下来“那你的意思呢?”
“带着她。”
王浩眼睛一眯“人太多也是个麻烦。”
“带一个即可,无需带全部。”
王浩推门而出,却见到衣衫褴褛的莫金帘一身是血的站在自己眼前“带上我。”
琳琅十五楼内,一处废弃的建筑物里
看着莫晚空、莫婢蝉、莫铜仙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在那建筑物内,王浩这才侧头重新看了一眼莫金帘。
莫金帘一身血污,却依旧还带着满心的机警,看着三人的尸体,眼神中全无任何波动,仿佛只是在看三具普通的尸体一般。
“累赘不需太多,只要最有用的一个便好,我既然昔日是漉雪山庄的殿女,对于漉雪山庄,我是最熟悉的,你带上我,物尽其用,我便任你差遣,直到你救出楼心月。”
王浩深深的看着莫金帘“说出你的条件。”
“助我重塑骨基,我要习武,助我登上殿主之位。”
“你觉得以救两个人,换一个宫殿,这样的交易,对我划算吗?”
莫金帘嘲讽一笑“若是不划算,你为何还留着我?不杀了我?王浩,那两个人在你心里的重要分量,可能以一个宫殿交换?”
王浩与这莫金帘乃是孤身前来,这莫金帘的阴险之处,也在这里初显端倪。
“为你重塑骨基?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莫金帘走到王浩的面前,站在三具尸体前“你以为我杀了我三位胞妹的目的是什么?她们是累赘,已经没有用了,而我不是,我会证明我的价值,而之所以促使我如此做的原因,便是因为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地阶炼丹师的气息。”
“哦?你也懂炼丹之术?”
“你以为二品宫殿的殿女,皆是酒囊饭袋吗?王浩,你过分看轻了我,早晚会让你吃大亏,我杀了她们,来证明我对你的忠心,你治好我,我便告诉你地牢何在,救出那人,助我铲除汤云蹄,成为漉雪山庄的殿主,我不会亏待你。”
王浩好笑的“你都如此高看我,认为我能杀了那汤云蹄,为何我不自己成为漉雪山庄的殿主,坐拥一个宫殿?”
莫金帘直视王浩“因为我看出来了,你对王位的感觉。”
王浩不语,静待下文。
莫金帘摸了摸自己的脸“你的眼神与我们不一样,你不想要王位,你想要的,是天下。”
“从这种意义上来说,你并非没有野心,而是你的野心,不局限在这一座宫殿之上,而是在这天下,你的野心,是常人的无限扩大。”
至此,王浩收回视线,淡淡的“助你重塑骨基,需要地阶四品丹药青冥寿丹,自行准备好药材,明日此时,来客栈找我。”
莫金帘有些急切的“那青冥寿丹中的初发紫梅乃是贡品,让我如何在一天内拿到?”
王浩的背影却渐渐消失,显然根本就没有将这等事当做是什么麻烦事。
“那是你的事情,而莫金帘,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看着王浩的背影,莫金帘狠狠的咬紧牙关,想到什么,悲哀的闭上眼睛,似乎有些孤注一掷之感。
次日晌午。
此时莫金帘经过一番梳洗,换上了一身粉色宫装,挽了一个双鱼髻,簪着一朵海棠花,略施脂粉,看来明艳动人,虽无国色天香,却也俏丽明媚,显然是特意打扮了一番。
王浩眼神淡淡的打开门,莫金帘有些挫败,看着莫金帘拿来的灵植:白茅葵、豆梗杜梨、黄香川芎……还有初发紫梅。
王浩这才抬起头,看到了一番打扮后的莫金帘,依旧面无表情的“你先出去吧。”
莫金帘道“你怎么不问我何处得来的这初发紫梅?”
“重要吗?”
是啊,重要吗?能帮助自己重塑骨基,重新习武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第五百九十二章 莫金帘
莫金帘站在王浩的门外,感知着王浩在里面的动静,神思飘向远方,想到了自己为了得到这初发紫梅使出的一切手段。
晚空、婢蝉、铜仙,对不起,我想活,所以你们不能活下来,这世间,只要有一个知道漉雪山庄的地牢所在之地的人就行了,如果有四个人,那我活下来的几率就会变为四分之一,而我想要的,却不是那么低的几率,我不仅要活下来,还要恢复修为,成为漉雪山庄的殿主。
他日若遂凌云志,我莫金帘再向你们坟前请罪。
想到三人死的猝不及防,根本无人立坟,莫金帘嘴角一弯:所以我毋须向任何人请罪。
王浩焉能不知这莫金帘杀死另外三人的真实目的,不过对于他来说,只要有人知道那地牢何在,无论是什么人都没关系,这莫金帘阴狠狡诈,待此事一了,也与自己无关。
推开门,王浩看到了一脸急切的莫金帘,将瓷瓶丢给莫金帘,径直出去。
现在是这莫金帘吞服丹药的时候,尽管需要人护法,但是这一切跟自己无关,她若就此死了,也是命该如此。
坐在楼下,王浩与小白白半饮半酌。
濡之小道不知去了哪里,这几日一直都是银光貂与自己在这客栈中,若非是莫金帘这个变故,王浩早已冲到那漉雪山庄去了。
良久之后
门“吖吱”一声推开,莫金帘款款走到王浩面前,径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着莫金帘一套 动作宛如行云流水,王浩起身,银光貂亦起身,王浩往楼上走去,重新进了一间房。
“明天此时,我要漉雪山庄的地图。”
“砰”一声,大门再次关闭。
见王浩离开,莫金帘眼中升起一丝无奈惆怅,转瞬即逝后为一丝志得意满代替:现在自己的实力恢复,终于可以一报此仇了。
小白白咬着包子,好奇的问道“王浩,你不喜欢那个女人,为什么还要救她?”
“我不是在救她,是在救楼心月与迟卿卿。”
“那个女人一看便知不是好人,换我我是断然不愿意与那女人有任何接触的。”
“与阴狠的女人接触不是最大的失误,与愚蠢的女人为伍,才是失误,索性这莫金帘虽然阴毒,但也聪明,现在知晓漉雪山庄地型的,除了这莫金帘眼下也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只能如此了。”
“你真的会帮助她成为殿主吗?”
“那,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最大的造化,方才我已经送给她了,她的实力若是配得上她的野心,就该知道怎么做。”
思及莫金帘与自己说的话,王浩嘴角一弯“她应该知道的。”
漉雪山庄的地牢内
楼心月鲜血淋漓的被绳索束缚在一铁架上,汤云蹄左拥右抱,前方站着一女子,正使尽全力挥舞手中的长鞭,每当鞭子落下,楼心月的身上都会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好了,秋霜,再问问她,知不知道王浩现在到底在哪里。”
那女子丢下鞭子,走到楼心月的身前,“听见了吗?我家主人问你,那王浩到底在哪里。”
楼心月虚弱的笑了笑“你让他过来,我不告诉你,我只想告诉他。”
汤云蹄闻言来了兴趣“嗯?拷打了你这么久,我们的冰霜美人总算愿意开口了?”撇开左右,来到楼心月身前“说吧,楼心月,王浩到底在哪里。”
看着近在眼前的汤云蹄,楼心月淡淡的“想知道王浩在哪里他就在”
声音变小,汤云蹄还以为是楼心月受尽了折磨,因此无甚力气,走近细听,却听得楼心月道“迟早他回来,将你的皮扒下,将你的每一根骨头拆下,让你再也笑不出来。”
看着楼心月的神色,汤云蹄知道楼心月故意如此,脸色一僵,却笑道“看来我们的美人这些天还没有变乖,是我汤云蹄对你太温柔,还是你从头到尾,根本就是不可教化的东西?楼心月,你是属于哪一种呢?”
走近“你在指望着王浩来救你吗?我告诉你,那王浩最好不出现,如果出现,我汤云蹄会将王浩的每一根经脉抽出来,每一滴血放出来喂灵兽”
“你不就是个半人半兽的杂种吗?为何去喂别的灵兽?如果你真的有这本事抓到王浩,为何还在此跟我浪费时间?汤云蹄,承认吧,你就是一个废物!”
一种诡异的气氛,在楼心月说完此话后弥漫散开,方才还谈笑风生的女子一霎时止住,众所周知,汤云蹄最恨别人提及他的血脉,现在这楼心月却直言不讳,显然就是故意找死。
汤云蹄淡淡一笑,侧头的“很好,很好,楼心月,不得不说,不论是王浩,还是那王浩身边的人,每一个人的胆子都大到敢正面违抗本尊,很好。”
楼心月盈盈一笑“早日领悟到你的残忍与卑贱,越能早登极乐,你低贱卑微,因此以折磨他人为乐,你以为你能打败
王浩?实话告诉你,最后不会是你打败王浩,只会是王浩打败你,你只能在这地牢里折磨我,却不敢堂而皇之的去找他,足以证明你的胆小怯弱,汤云蹄,你现在告诉我,到底是你怕他,还是他怕你?”
汤云蹄双手蜷握,“咯吱咯吱”响,一举捏住楼心月的脖子“很好,很好,贱人,很好!”
“来人,给我继续打,她什么时候求饶什么时候止。”
秋霜道“若这贱婢始终不愿求饶呢?”
“那便让她在这地牢之下腐烂发臭,等待千百年后那王浩真的有这幸运来到此地救她吧。”
血雾迷蒙之中,看到离开的汤云蹄,却身上的苦楚再次袭来,楼心月在一阵疼痛中,渐渐意识模糊起来。
宰蜻姣看着汤云蹄的一手血污,嘲笑的“看来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顺利。”
“王浩与身边的一群臭虫,果然都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东西。”
“所以你还想着只以酷刑招待,便能让他供出王浩所在,也实在太乐观了些。”
“你如果有更好的意见,才可以开口,如果没有,你还是闭嘴吧。”
汤云蹄径直从宰蜻姣的面前走过,似乎不想看见她。
现在大光明境传开了,虽然被封为观音是一件光荣之事,但是大光明境传开了,自己是倚靠宰蜻姣的裙带关系才能成为三十三尊观音之一,被封为堕酒观音固然值得高兴,但人言可畏,如何能高兴的起来。
虽然这传言也的确有可信之处,可正是因为如此,才更让汤云蹄恼火,甚至很想就此抛下宰蜻姣,自行谋些出路。
“汤云蹄”宰蜻姣叫住汤云蹄“别忘了,即使你离开我,你也离开不了大光明境,离开不了承朝洞。”
“此事我已经听你说过千万遍,宰蜻姣,若是下次想威胁我,可否找个新鲜的词?”径直走开。
看着汤云蹄的背影,宰蜻姣的双眼幽深,思及与汤云蹄昔日的谋划,现在看来都是可笑的泡影,大门紧紧关闭,而在那门后,无数漉雪山庄的女眷,那些向汤云蹄投降的女人,都在那门后争着向汤云蹄献媚取宠。
堕酒观音,此次若在这冰漓豫州逮不到王浩,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现在汤云蹄彀中的女眷,皆是向汤云蹄屈服的女人,因为若不向汤云蹄屈服,等待自己的,除了皮肉之苦,便是比之更悲惨的下场了,那莫金帘,便是如此。
第五百九十三章 唯见江心秋月白
“说,你知道的吧,你知道王浩就在这个世界对吧,楼心月,乖乖说出王浩到底在哪儿,不仅我可以放了你,还可以让你成为她们众多人之一”汤云蹄侧身,示意向在软塌周边的一群女人。
楼心月气若游丝,缓缓抬头“那些女人没了尊严与武者的志气,你拷问我至今,我楼心月有没有,你还不清楚吗?”
汤云蹄咬了咬牙,狠狠“好,秋霜,给我先将她的肩胛骨贯穿,然后本殿主亲自废了她的修为,看她还如何嘴硬!”
自上次拷问楼心月至今,期间已有四五日了,这楼心月却一直矢口否认,无论如何用遍大刑,始终如此,汤云蹄有时候怀疑这楼心月是否真的不知,可是根据自己的情报来源又不是如此。
莫秋霜对着汤云蹄盈盈一拜,缓缓向楼心月走去,楼心月此时虚弱,无法抵抗,当那尖端泛着银光的铁钩靠近眼前时,莫秋霜还示意的给楼心月看了看,楼心月却只是笑,似乎根本不将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
脑中思绪翩跹,回到昔日昭阳殿的那一日。
看着炉中的复灵紫丹成为一滩黑渣,楼心月无奈一叹:果然,这种天生地长,生来便可得心应手的事情,也唯有王浩这个家伙干得出来了。
擦了擦额上的薄汗,楼心月唤来一个婢女“卿卿怎么还没来,不是说好要带她来见我的么?”
那婢女回道“禀大殿女,殿下被殿主唤去,有要事相商,殿主说若大殿女有急事,可自行去殿主寝宫等候。”
楼心月摸了摸下巴:要事?什么样的要事?最近这天芒府域风平浪静,除了昔日王浩与少叔香故大婚事变,引得整个世界都风起云涌,最近还能有什么要事?
却也脚下不停,往童尘厢所住之地走去。
“心月姐姐!”
还未来得及走到童尘厢的住处,一声呼唤使楼心月停下的脚步,但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着一袭娇俏的粉色衣衫,虽未完全长开,却已显倾城之色,正满心欢喜的往楼心月扑来。
楼心月刚要伸手去迎,忽然一道“轰隆隆”的声音从天际传来,仿佛这道动静将天际撕裂一般,但见原本的青天白日,骤然裂出一条漆黑的裂缝,紧接着从那裂缝中钻出一只巨大的手掌。
那手掌所瞄准的位置,便是这座宫殿,昭阳殿,却那手掌在现在仿佛是掌中之物的昭阳殿搜寻了一下,紧接着便将苗头对准了已经抱在一起的楼心月与迟卿卿。
“卿卿,快,快去找殿主,速速开启护山大阵
!”
无数匹练般的光芒从昭阳殿的四面八方亮起,迅速罩成一个鸡蛋壳一般的保护罩,那大手见到如此阵仗,似乎愣了一下,其原因到底是没想到这弹丸之地居然在面对如此威势时还奋起反击,还是因为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或许兼而有之?
“三才庚金阵,这阵法倒是不错。”
一道沙哑的声音,仿佛是行将就木的枯骨喉咙里传来,声音虽缓,却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楼心月有些发抖,这三才庚金阵可发出地阶初级阵法的威力,能保唤雨境及唤雨境下一切敌人的攻击,是护宗阵法,应该能保护昭阳殿吧?
见众人看到这大阵的亮起便宛如吃了定心丹一般,那大手似乎又有些不屑“蝼蚁尚也有求存之心,好在本尊也不屑碾死你们这些蝼蚁。”
“刺拉”一声,那裂缝缓缓扩大,原本只是一个巨大的手掌,从黑暗的裂缝中转变苗头,现在却变成一只手臂,宛如带着无穷无尽的金光,从天幕岌岌而下,有着毁天灭地之能,无数流岚雨露在这一刻仿佛变成无数个小型旋涡,再也不落不飘,只是在原地打转。
天幕撕裂,竟有着影响秩序之能?
那手臂的目标异常明显,就是昭阳殿。
一个着着粉色宫装的女子神色惊惧的从远方赶来,赫然便是童尘厢。
“何人胆敢欺我昭阳殿?”
大手未有以应,似乎连讽刺也显得多余,这些蝼蚁注定都是自己的盘中餐,自己怎么会跟即将到手的阶下之囚解释自己为何要擒住她们?
那大手的移动速度其实极快,但那一瞬,却宛如被分割成无数帧一般,又如加持之后的快慢意志,以一种极为慢吞吞的速度才到楼心月面前。
“可发出地阶初级阵法的威力,能保唤雨境及唤雨境下一切敌人的攻击的三才庚金阵。”那人触碰到这护宗大阵时,总算懒洋洋的开了口。
众人见到如此阵仗,哪儿还顾得上什么奢望,只想赶紧逃命,原本还寄予了一丝期望的三才庚金阵,却在那大手触碰到时,宛如瓷器碎裂一般“咔嚓”碎裂。
蛋壳坚固,却也易碎,坚固在若蛋壳本身的力量足够强大,即使对方拥有猛象之力,亦不能奈我如何,然而今日这三才庚金阵却碎裂的如此轻易。
“但本尊,从来就不是神鬼通那些蝼蚁。”
“咔嚓”一声,那手臂直直穿过那保护罩,三才庚金阵以一种宛如蜘蛛裂纹般的趋势向四周蔓延,碎裂之意层层上涨,但听得耳边一声“锃”
声,方才还以为牢不可破的三才庚金阵,烟消云散,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那大手却在此时停在了童尘厢、楼心月与迟卿卿的面前,似乎在犹豫什么。
“嗯?三个凡胎,哪个是那堕酒观音要的人?”
楼心月与童尘厢早已有些魂飞魄散,如此经天纬地的大能,勿说前无古人,便是自己的先祖,也从没有这种开天裂地的本领,此人很明显是世界之外的人,而且还未显露真身,只是一个手臂,便能撕裂一方世界
童尘厢心中凄凉哀嚎:先祖,晚辈不孝,无法再守昭阳殿基业,吾命休矣。
“嗯?梵天火华体?难道是她么?”
那大手忽然一问,似乎有些不敢确定“如此之地,居然能诞育出梵天火华体?”
那大手不再犹豫不决,忽然以雷霆之钧的气势扑向蜷缩在楼心月怀中的迟卿卿,楼心月将迟卿卿护在怀里,童尘厢提起一方宝剑,便往那大手冲来。
忽然在远处,一道青光闪烁,一把弯月镰刀狠狠的撞在了那大手的手背上,响起一阵金玉相撞的声音,那大手一顿,但见童尘厢身后,一身着一袭月白长衫的女子正对自己怒目有加。
“月白,快走!”童尘厢挡在秋月白身前,急忙道。
昔日昭阳殿四大殿女,刨开殿主秋鸾娥不谈,百里陶、麻云裳相继逝世,这昭阳殿现在只有自己与秋月白还活着,自己绝不会让秋月白也追随她们而去。
“我昭阳殿乃是天芒府域五品宗门,汝等鼠辈来我昭阳殿挑事还畏畏缩缩,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简直可笑!”
秋月白暗暗传音童尘厢:你速速带她们去流沙绿洲,那流沙绿洲的太上长老深不可测,更何况还有一位老祖宗在,绝不会坐视不理,老祖离开之前,将我们托付给流沙绿洲照管,迟卿卿与楼心月乃是我昭阳殿的薪火,绝不能为歹人所害,我在这里拖住他,你快走!
童尘厢却在此时与秋月白站在一起,平静一笑“既然你知道,现如今昭阳殿只有我们,那我怎会让你一人留下?”
抬头看向天空“无论你为何人,今日犯我昭阳殿者,他日我昭阳殿一定要讨回来!”
那大手有些被冒犯般的恼怒,骤然想先解决眼前这两个蝼蚁。
从天芒府域的东方升起一道紫色的光芒,那光芒骤然与那大手狠狠一撞,众人直觉耳鸣了几秒。
“你们,过分了。”
秋月白有些欣喜的“是流沙绿洲!”
第五百九十四章 莫秋霜
童尘厢面含微笑的看着流沙绿洲的方向,那大手狠狠一惊,似乎压根没想到如此贫瘠之地,居然能有如此之人。
却转瞬想通了什么一般“昔日符宗鼠辈,龟缩在这等蛮荒之地,姜云愫,委屈你了。”
那人只是淡淡一句“要么滚,要么死。”
“呵呵,多年之后,你的脾气还是如此,你能将这符宗苟延残喘至今,还混进了我们的人,我也真的是很惊讶。”
这一来一去的哑谜说的众人一头雾水,那金色大手似乎是知道今日之事不会轻易善了,有姜云愫在此,若在眼皮子底下将这蚂蚁窝一般的昭阳殿连根拔起,势必要牵连甚广,搞不好自己还会留在这里,虽然这手臂只是自己力量的一道缩影,但是若是被斩了,也要有几月才能恢复,得不偿失。
“罢了罢了,姜云愫,本尊便饶了这些蝼蚁一命,但愿你下次亲自来面对本尊时,还能有如今这般的硬气。”
“昙吾,我方才说了,要么滚,要么死,今日你谁都带不走!”
“呵呵,是么”
那大手忽然祭出一物,仿佛将这一片空间隔绝,“退魔古铁伞?!”
“算你识货,姜云愫,你老了,但是本尊却是与天地同存所在,这梵天火华体,本尊要带去冰漓豫州,若你们这些鼠辈真的还想再见她,便来冰漓豫州找她吧。”
却迟卿卿被楼心月护在怀里,那大手无奈,只得将楼心月与迟卿卿一起带走。
“休想!”
紫色光芒狠狠的撞击在那退魔古铁伞上,却那退魔古铁伞只是颤了颤,紧接着一道乌光闪烁,迅速消失在了天际中。
一切风平浪静,原本变成无数个小型旋涡流岚雨露,此时骤然再次缓缓降落,云慢慢浮游,晨露开始沿着叶子缓缓滴落,风丝也从这边吹到那边,而阳光也慢慢将一切乌云透彻,弥散在天地之间。
眼前的一切乍然看起来仿佛是风平浪静,却偌大的昭阳殿,此时却一片断垣残壁。
方才那道紫光似乎感知到什么,看了昭阳殿的方向一眼,淡淡一叹,慢慢离去了。
“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贯彻在整个地牢里,原本已经命悬一线的楼心月此时雪上加霜,冷汗低落,鲜血直流。
“杀了我吧,汤云蹄,你想折磨我知道王浩的下落,我并不知道,既然我对于你来说并没有用,杀了我吧,汤云蹄,你不敢吗?”
汤云蹄饮下一杯酒“杀了你当然是可以的,可是这样的事情,本殿主想留在亲自见到王浩的那一刻再做,而且是要在王浩的面前做!”
此人与王浩有过节,不知因为什么
,而变成生死相向的地步,现在以折磨与王浩有关的人为乐,楼心月接连呕了几口血,仿佛随时随地要晕死过去。
汤云蹄缓缓站起身“先别死,本殿主可不会这么快就让你死了。”
亲自来到楼心月面前“既然王浩只要活得,那么你有没有修为都一样,楼心月,你知道武者的丹田在哪儿吗?”
楼心月凄惨一笑,并不作答。
汤云蹄的手按在楼心月的胸部,看着楼心月的脸,缓缓一笑,慢慢下移,掠过楼心月的胸膛、小腹,最终停留在了小腹下方的丹田。
汤云蹄在楼心月的丹田之处以手指点了点“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告诉我王浩在哪儿,你的命,与你的修为,本殿主能全部保住,你要活,还是要死?”
楼心月喃喃的动了动嘴唇,汤云蹄有些听不到,凑近时“吃屎去吧!”
笑容缓缓凝固,汤云蹄嘴角露出一丝笑“很好,楼心月,方才你放弃了你最后的机会,看来你比较喜欢当鬼而不喜欢当人。”
手掌微微变热,这是要催动武技的征兆,“楼心月,这是你自找的!”
“你实力低微,但这记性却不差,如若你出了这遗迹,无处可去时,可来月京水郡寻我,我可为你提供一差事,我叫楼心月。”
楼心月无奈:王浩,我下了阴曹地府后,你可千万要为我报仇!
“砰”一声,方才汤云蹄所呆过的那一方巨大的软塌被砸飞而四分五裂,一众围在那里的女人惊呼不已,四散而逃,无数道金色丝线将那些女子的腰腹困住,而其终端,却在一人手中。
那人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面貌,但汤云蹄却在此时咬牙切齿的看着来人,就有恨不得啃其骨啖其肉的滔天恨意隐含其中。
“现在,你这些女人在我手里,汤云蹄,放了她。”
“王浩!你以为我汤云蹄会在乎那群女人吗?”
刀光闪烁,方才还坐在汤云蹄身边的女子人头落地,“咕噜噜”滚到汤云蹄的脚边,“放人!以一个,换这一群。”
王浩从阴影中走出,看到那张脸,汤云蹄的恨意溢于言表,将脚边的人头一举踢开“你以为我会在乎她们吗?你错了!”
那些女子被一种特殊的丝线缠绕住,而终端全都被王浩捏住,动弹不得,也不知那究竟是何,居然能同时困住如此多的唤雨境。
王浩手起刀落,又有两个人头落地,滚到汤云蹄的面前。
汤云蹄挟持着楼心月的脖子“看来你是不想要这女人活下去?!”
“放了她。”
“凭什么?凭你手上那些莫名其妙的女人吗?王浩,你始终如此天真,自以
为任何人都像你那般重情重义,我告诉你,王浩,天下一切皆可弃,既然成为自己的掣肘那一日,这些人的存在就是负累,我很高兴昔日你替我做了选择,但是本尊的亲人,本尊也要留着,即使是我的掣肘,那也只能我来杀,你无法替我做决定!”
王浩面色不变,手起刀落之下,原本困住的一大群莺莺燕燕,此时只剩下了一个瑟瑟发抖的莫秋霜。
“殿主救我!”
汤云蹄在看到莫秋霜的那一刻,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不得不说,这段时间,本尊最疼爱的就是你,但是秋霜,谁让你不争气,偏偏要落在王浩的手里呢?既然你落在了王浩的手里,那便休怪本尊不救你了。”
只见汤云蹄对着莫秋霜的额头挥出一物,却是一根极为细长的银针,莫秋霜应声倒地,死不瞑目。
汤云蹄有些惋惜的看着莫秋霜“本尊最看好的就是你了,可惜你也如此不争气,真是叫人惋惜。”
“现在你手中关于本尊的一切掣肘都没了,王浩,你还拿什么与我斗?”
王浩看着汤云蹄“你就不想知道,这偌大的漉雪山庄,我是如何准确找来的吗?”
汤云蹄一顿:自己的确想知道,这漉雪山庄的地牢神秘又复杂不易找到,而漉雪山庄的男丁已经全数为自己所屠,这王浩真有如此大的本事不成?
一阵花香弥散,莫金帘款款从王浩的身后走出,汤云蹄瞳孔一缩“原来是你这个贱人!”
“汤云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教训,你虽然习到了,但是到底也没有习的透彻,否则怎会放任我们被那琳琅十五楼买走,成为他人手下的奴隶?”
汤云蹄有些咬牙切齿“本尊最大的失误,就是让你,昔日漉雪山庄的殿女活着,我早该想到,你实力不济,容貌亦不出挑,何以在莫秋霜、莫婢蝉、莫铜仙、莫晚空那群女人中成为殿女,现如今,本尊倒是明白了一二。”
莫金帘盈盈一笑“你现在明白的,亦不算太迟。”
王浩往前踏出一步“汤云蹄,你最想要知道的,是我的消息,现在我就在这里,汤云蹄,昔日你是我的手下败将,现如今,你可还有这个胆子,与我公平一战?!”
汤云蹄眼中喷出火来“有何不敢?!”
王浩对莫金帘点点头,莫金帘心领神会,缓缓向楼心月移动过去。
艳阳高照,外界风雪飘飞,漉雪山庄却如春色满园。
巨大的漉雪山庄的平地上,王浩与汤云蹄对视良久,汤云蹄看着王浩,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王浩,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可千万不要死的那么快!”
第四百九十五章 韩香秦镜
“韩香秦镜!”
但见从汤云蹄的身后凭空升起一面巨大的镜子缓缓上移,紧接着便有一道晕黄色的光芒,随着汤云蹄的调度而调度。
王浩见到这韩香秦镜的第一眼,便觉得这镜子有古怪。
汤云蹄不言不语,依旧祭出此镜,王浩知道这镜子可能不是凡物,因此并不想与这汤云蹄拖延下去。
据汤云蹄所知,这王浩的修为应该在摘星境一重,自己从兰未尊者那里得来消息,这王浩昔日成为摘星境九重,却受了兰未的全力一击,寻不到逆天神药,即使修复了肉身,最多也只能发挥出摘星境者初期的能力,而自己却是摘星境九重,怎么可能敌不过这王浩?
此战自己志在必得,却也要十拿九稳的擒住。
王浩祭献出桂溪凭风刀,欲速战速决,却那镜子的光芒忽然往王浩的方向一照,王浩心中陡然升起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
“折柳缠龙纵!”
一个纵身,王浩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拐弯方式绕开那镜子的照射,那镜子的光芒在王浩方才站立的方向,陡然将方才的空间灼烧成一个空间幽 洞。
王浩脸上露出罕见的郑重之色。
“韩香秦镜,地阶初级空间性灵兵,镜光照射可随着操纵者的调度而调度,每当照射在指定方位时,便会将该方位的空间灼烧后放逐,并且在操纵者的心念中回到镜子里,便可任操纵着把持。”
原来如此。
王浩看着汤云蹄:这汤云蹄何处得来如此厉害的神兵?
看着王浩露出惊疑的神色,汤云蹄哈哈大笑“王浩,你想不到吧,你也有被我汤云蹄追着打的这一天?这韩香秦镜乃是我被大光明境封为堕酒观音那一日,昙吾菩萨亲自赐予我的法宝,王浩,今日本观音有这韩香秦镜,你是插翅也难逃了!”
原来汤云蹄的底气,就是这面镜子。
王浩拿出桂溪凭风刀,一声平地惊雷斩,杀伐尽头便是春。
“守护意志,现!”
“桂溪凭风刀,刀来!”
看到王浩的守护意志加身,汤云蹄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
“韩香秦镜!”
汤云蹄都无需靠近王浩,只要操纵着手上的镜子,便能逮住王浩,并且将王浩放逐在虚空之中。
我以我守护之意,融我王浩生机春之一刀,我的刀,便唤为守护之刀!
万里寻春到海涯,开元寺外访君家。
行尽鲤城人不识,相迎只有刺桐花。
但见春光烂漫之
处,皆融合而成春光,却刀光蔓延,万千春光也成为了夺命利刃,飞花摘叶,春雨如绵,守护意志伴随着万事万物的发展壮大,慢慢演变成无处不在的春光满园。
我的刀,是守护之刀,是生机勃勃的大道至极。
“桂溪凭风刀,刀来!”
“锃”一声,王浩对着那汤云蹄之处,狠狠劈出一刀,漫天刀光闪耀纷纷,都凝结为一道巨大的光墙向汤云蹄斩去。
却见原本还发出光晕的镜子,此时却光华一敛,紧接着那镜子迅速扩大成一个保护罩,仿佛盾牌一般,牢牢的抵在王浩刀气所指方向。
“砰砰砰”己身巨响,王浩受了这巨浪冲击,向后退了几步,此地一切植物于方才已经变成残花败叶,王浩定定的看着汤云蹄的方向。那韩香秦镜却骤然一缩,又恢复成方才大小,紧接着一道光晕再次向王浩照来,王浩讶异一退。
“哈哈哈,王浩,你太低估了这韩香秦镜的作用,也太高估了你的本事,果然你与兰未一战,重伤未愈,发挥不出摘星境九重的实力,甚至你方才一击,连摘星境一重的实力也远远不如,兰未还说你绝不可留,现在看来,不过是兰未无能罢了!”
王浩方才一击,没有发挥出八分力道,也有自己的六分实力,居然连这韩香秦镜的一道划痕也没有留下。
王浩迅速纵身,那镜光落空,再次将王浩所处方位灼烧成一个大洞。
王浩转变策略,收起守护意志。
轻衣尘袖,青锋印首。
长啸拍坛,痛饮千秋!
“水之意志,水来!”
见王浩使出昔日击败自己的一招,汤云蹄有些牙痒痒:昔日便是这招,自己败在了王浩的手上。
“你可知,本尊为何被封为堕酒观音吗?”
“那是因为,本尊对于杯酒意志的造诣,已经远非昔日被你击败的时候了!”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醉卧花丛里,把盏有余温!”
“酒光化剑影,剑影随我身!”
一只巨大的酒葫芦从犄角旮旯里冒出来,汤云蹄坐在那酒葫芦上,一如当初王浩初见汤云蹄那般。
“王浩,你死期到了!”
汤云蹄喝了一口团云液,心中直觉一股豪迈之气溢于言表,王浩依旧不慌不忙,以水之意志对汤云蹄的杯酒意志,汤云蹄狡诈一笑:这王浩竟然还想故技重施。
但见酒光漫漫,成为天空中无数的水练,酒水四溢,就在此时,汤云蹄召唤出韩香秦镜,方才那镜光,只要王浩想躲还能躲得开,
现在居然伴随着汤云蹄的杯酒意志,变成无处不在。
“王浩,给我死来!”
就是现在!
这汤云蹄可将这酒光蔓延向四处,却独独在其自己身边留下一个真空地带,那真空地带没有任何遮挡,这就是王浩的机会!
元神直捧一封书,一道寒光射太虚。径达玉京金去,玄恩星火下天街
壬水幻雷**!
“轰隆隆”,汤云蹄的头顶忽然响起一个晴空霹雳,紧接着一道斗大的雷芒开始凝聚,接着便有无数雷光风暴开始攒聚起来,仿佛在氤氲着毁天灭地的威势。
什么东西?
这片天地原本为酒光与镜光交织下,追捕王浩所设,却这莫名其妙的雷光为何?
汤云蹄见到王浩嘴角那一丝笑容,忽然明白“是你?!”
一只擦星铜夔尥着蹶子,踏着潇洒的步伐从雷光中闪亮登场,但见那擦星铜夔宛如一只小狮子般,脖颈之间飘逸的毛发宛如用了护发素,随风飘扬,身上的皮毛油光锃亮,养的极好,体态均匀,面貌自带一种珍奇异兽的桀骜不拘。
王浩心里一汗:自己除了在那焱餍荆州见过一只擦星铜夔,也没有在别的地方见过擦星铜夔,自然是以那只擦星铜夔的样子拟化成的,不想居然神态举措一模一样,这虽然尽是好处,可是看到这只毛发飘逸的擦星铜夔,王浩怎么想也觉得有点腻味。
汤云蹄头一次见到那擦星铜夔,颇为惊惧“这是什么东西?”
只见汤云蹄骤然以韩香秦镜转换苗头,直直照向擦星铜夔,那擦星铜夔却一脸不屑,裹着无数雷光踏踏而下。
九嶷山上白云飞,帝子乘风下翠微。
“可恶!雷光之中,为何竟有这种雷电异兽?”
这雷电异兽,乃是王浩以《壬水幻雷**》所凝聚而成的,并非是真实的灵兽,但是汤云蹄是不知,只以为这是王浩的帮手。
那韩香秦镜转换苗头,不再盯着王浩,王浩压力倍减的同时,却那擦星铜夔也岌岌可危。
“韩香秦镜!”
但见无数雷光耀耀,在王浩的操控下向着汤云蹄席卷而去,汤云蹄自然心肝皆裂,慌忙抵挡。
韩香秦镜的镜光照射可随着操纵者的调度而调度,每当照射在指定方位时,便会将该方位的空间灼烧后放逐,当此时的韩香秦镜照射在汤云蹄以为是王浩的帮手的擦星铜夔身上时,却见那擦星铜夔的身形一颤,紧接着一片碎裂的空间,宛若焦灼般,将那擦星铜夔吸扯进去,霎时便没了声息。
第五百九十六章 天璇金体
汤云蹄与王浩同时一愣。
不是实体?
汤云蹄细细感受了一番,有些恍然大悟,这异兽原来是王浩的雷属性武技所凝聚的一个幻影,只是这幻影承载了这雷属性功法的实施与能量,因此变得可以攻击人,而这雷属性功法的一切攻击,也要通过这个异兽才能实施,若没了这个异兽,这雷属性的功法也就无从实施了。
不得不说汤云蹄洞悉时事的能力一如往常,看着王浩,汤云蹄活动了一下手腕“原来只是虚张声势,我还真以为,是某个穿天境的灵兽与你沆瀣一气,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王浩初始一愣,似乎没想到即使是对这《壬水幻雷**》,这韩香秦镜亦有克制的功效。
雷光依旧弥漫不休,却王浩一点也不慌乱,看着汤云蹄“难道你以为,那擦星铜夔只有一只吗?”
汤云蹄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几秒:什么?
有些僵硬的转身看着身后,但见方才被自己放逐的擦星铜夔是消失了,可是在雷光之中,又飞出了七八只甩着飘逸长毛的擦星铜夔。
王浩对擦星铜夔这样的出场自然是腻味的很,但不得不说这擦星铜夔不愧是宇宙深处星雨碎裂时产生的灵兽,出场方式和气质,还是非常拉风的。
径达玉京金去,玄恩星火下天街!
壬水幻雷**!
这《壬水幻雷**》只要雷光不歇,就会源源不断的有自己所拟化的异兽跑出来,王浩知道,汤云蹄不知道,汤云蹄还以为只要收服了眼前异兽便可以,却即使收服了眼前的七八只擦星铜夔,只要王浩的雷之意志不散,《壬水幻雷**》不歇,这擦星铜夔就会源源不断的尥着蹶子,甩着毛发跑出来。
裹着闪电雷光的擦星铜夔脚步猎猎的向着汤云蹄驶来,汤云蹄知道这擦星铜夔的厉害,怎会亲身相抗?
韩香秦镜不间歇的收服着擦星铜夔,却那擦星铜夔越来越多,渐渐的,即使是韩香秦镜也完全无法对付了。
看着慢慢淹没在雷光中的汤云蹄,王浩嘴角一勾:很好。
韩香秦镜的光泽缓缓消散,慢慢弥散在寰宇中,而擦星铜夔的数量却越来越多,将汤云蹄慢慢淹没。
不出意外,这汤云蹄现在应该被雷光劈成无数碎渣了。
莫金帘搀扶着楼心月从地牢深处走出来,看着奄奄一息,气若游丝的楼心月,王浩脸上闪过怒意,却按捺不提。
“她的修为被废,又逢如此残酷巨变,恐怕”
后面的话不用多说,王浩也明白这莫金帘的意思,捋了捋楼心月的发丝。
王浩的朋友不多,但是楼心月绝对算得上其中一个,她因为自己而遭遇如此巨大的变故,自己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理。
“无妨。”
王浩左手忽然显现出一团乳黄色的光晕,见到那乳黄色的光晕,莫金帘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这是?”
王浩点了点头,将那乳黄色的光晕按在楼心月的额头里,但见刹那间,楼心月的身体兀自漂浮起来,在一阵刺眼的光芒中,全数伤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愈合,而原本碎裂的丹田,就在那光晕的作用下重新成为一个崭新的丹田。
还不止。
原本萎靡的气息以及弱小的气息,在这团刺眼的光芒中陡升:
移海境一重
移海境二重
唤雨境一重
唤雨境二重
那光芒瞬息万变,终于在楼心月的气息达到了唤雨境五重时停了下来。
王浩侧了侧头“马马虎虎吧。”
莫金帘喉咙一涩“那是天璇金体吗?”
王浩点了点头。
莫金帘低下头,神色有些莫名,不知在想什么。
王浩见楼心月的伤势平稳恢复,扫扫袖,将楼心月移到了鸿蒙云界塔中。
莫金帘乍然见到消失的楼心月,心里也猜测出王浩大概拥有可以装活物的储物空间。
“可曾看到迟卿卿?”
莫金帘摇了摇头“这是奇怪之处,你说的那个女子,她并没有跟楼心月关在一起,地牢里也没有发现,甚至也没有迟卿卿的痕迹,而开始,的的确确,迟卿卿是与楼心月在一起的。”
王浩脸上露出了郑重的神色:这就奇怪了,汤云蹄将楼心月与迟卿卿带来的目的是为了自己,没有道理分开,怎么会只折磨楼心月而放过迟卿卿呢?
而且楼心月在这里,那么迟卿卿又在哪里?
“你想找那个梵天火华体吗?”
在王浩的身后,一道鬼魅的声音骤然响起“我很乐意帮忙。”
在王浩的心神中忽然响起最高警戒,拉着莫金帘的手臂,骤然一退,却退无可退,王浩将莫金帘拉入怀中,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
“折柳缠龙纵!”
与对方拉开了数百米的距离,王浩单膝跪地,呕了一口血,看着眼前之人,百思不得其解。
莫金帘有些心慌意乱,慌忙查看王浩的伤势,方才若不是王浩,那一掌便是自己受的,而自己若是受了,便死定了。
看着逃过一劫的莫金帘,汤云蹄面色一拧“便宜你这个贱人
了!”
眼前的汤云蹄衣衫破裂,却气息不乱,平稳有度,分明就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怎么可能呢?
汤云蹄见王浩露出如此神色,有些玩味的“那灵兽来的蹊跷,回头本尊要亲自查一查,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杀了你与这个出卖本尊的贱婢!”
王浩想了想,拂袖一扫,还是将莫金帘一起收入了鸿蒙云界塔。
汤云蹄见此倒有些好笑“你倒是重情重义。”
王浩缓缓站起“先前见你,你为了你母亲孤身犯险去那涸岩药国,亦是重情重义,落得如今这步田地,我也很好奇其中的变故何在?”
汤云蹄听了王浩的话,乍然面露狰狞之色“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本尊?!”
“想来走到今日这步田地,汤云蹄,你应该很清楚自身的原因才是,若是因为外物所迫,那还情有可原,若是因为你自身心术不正,汤云蹄,不得不说,你与那长孙熏水,也是一丘之貉!”
汤云蹄面色阴沉“你闭嘴!”
大光明境内
“将那个梵天火华体交给我们,我们不会亏待你。”
昙吾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几个女人,鳞水见缝插针道“这梵天火华体是我们大光明境自己寻得,为何交给你们?”
“你们也可以选择不交给我们,但是为此所损失的利益,你们大光明境愿意承担吗?”
女子面容冷傲,说话不留情面,看似请求,却是在下最后通牒。
“你们焰水城廓的这些女人,本该与我们大光明境一脉同源,为了所谓的大道抛弃本家,果然像是你们焰水城廓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我只说最后一遍,交还是不交?”
昙吾睁开眼睛“鳞水,交出去吧,那梵天火华体对我们的用处不大,如果对贵派真的有用,那便也是一项功德,何况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何不能解他人之所难呢?”
“昙吾菩萨,您一直是个聪明人。而我们焰水城廓,最需要的合作者,就是昙吾菩萨您这样的聪明人了。”
看着一众离开,鳞水有些不解“尊者?”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昙吾依旧闭着眼睛“这个烫手的山芋,留在我们大光明境,宰了可惜,如果能结交焰水城廓,那便是百利而无一害,鳞水,你记住,焰水城廓与栖云观不一样,焰水城廓可以是朋友,但栖云观却永远只能是敌人,而且,我们大光明境与焰水城廓的牵扯,岂是说断就能断的?”
昙吾高深莫测一笑,鳞水百思不解,却也终究没有主动开口询问。
第五百九十七章 《三垣真经》
“砰砰砰”,王浩被一掌击飞,还未站定,陡然一种大事不好的危机感临上心头,王浩慌忙往后一撤,却在那一瞬间为一道意想不到的一击贯穿,击伤腹部。
捂着伤口,王浩往后退去,脸上带着浓厚的不解,三道流光霎时合并,汇聚成一道光芒,紧接着,光芒之中的汤云蹄定定站在原地,看着王浩笑了笑“没想到吧,看来我之前倒是小瞧你了。”
慢慢向王浩走来“你是不是很意外,为什么那样我都没死去,反而还活的好好的,甚至更强了,而其方才的三道攻击,都是不同的方向都有自己的意志,并非是武技障眼法所为?”
王浩冷冷的看着汤云蹄,汤云蹄站在王浩的不远处。
“不得不说,你的能力远超我的想象,看来兰未当初也并未夸大其词,只是只凭这点就想击垮我,王浩,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三垣真经,地阶心经,可化三个身外化身,待三个身外化身集全,便能成就无上**。”
听到天工玲珑鉴及时给出的答复,王浩反倒笑了。
原来是因为功法心经,王浩初始还以为这汤云蹄乃是身上有什么大能所给的保命之物,既然是因为心经功法的原因,那就说明这汤云蹄是可以被杀死的。
看着王浩露出的笑容,汤云蹄怒道“你笑什么?”
王浩将一直握在手里的桂溪凭风刀收起“方才是你在主动出击,现在该我了!”
咽下一颗茯苓青丹,王浩身上的伤势转瞬即好,汤云蹄恍然大悟“这就是你恢复伤势的灵丹妙药了吧,王浩,不得不说,你身上的好东西很多,但是等你死了之后,这些东西,便都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王浩懒得跟他废话,提拳便往汤云蹄狠狠砸去。
空海刹那,波翻云涌。
排闼纷来,空留。
任我一拳,逍遥苍穹。
“瑞映千条第一拳长拳空海!”
“哼,雕虫小技!”
见到王浩举拳向自己砸来,而身上的威势却还切切实实是摘星境一重,汤云蹄不慌不忙,索性现在连韩香秦镜都没有召唤出,直接赤手空拳对上王浩。
这就是骄傲,在摘星境九重面前,摘星境一重赤手空拳对自己,自己如果再仰仗宝物,便是自己无能,何况王浩现在已经是砧板上的鱼了。
见到汤云蹄如意料之中的向自己冲来,王浩继续挥出《瑞映千条》的第二拳。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
蒙雨亦奇。
天若亦能遮,区区小术,能奈我何?
“瑞映千条第二拳长拳遮天!”
一条大江大河汲汲而来,宛如域外之水,纷沓汹涌,见到这第二拳与第一拳不一般,即使汤云蹄对王浩有轻敌之意,在此威势下也不敢托大。
“降灵符!”
这降灵符,使用后,可使对方的修为短暂下降一个大境界,不过维持只有一分钟,也看持符人的修为而定,修为越高,画的符效果越好,就越能延迟更长的时间。
汤云蹄自然不可能做出这降灵符,显然这是别人所给,这汤云蹄是想借这降灵符一举拿下王浩了。
王浩见到汤云蹄的降灵符鄙夷一笑“玩符,你够资格吗?”
“小五行符,给我爆!”
王浩“哗啦啦”拿出一叠小五行符,直直催化出小五行符中的火焰属性,向汤云蹄扔去,汤云蹄大吃一惊,往后一退,王浩不以为意,依旧欺身上前。
“怎么可能那降灵符对你没用?!”
“沙雕,不是没用,是抵消了,我说了,玩符,你不够资格!”
“小五行符!给我爆爆爆!”
“轰隆隆”几声巨响,烟消云散后,只见汤云蹄狼狈不已的站在不远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不可能,不可能,我绝不可能输!”
脸色一狠“五行传阵,给我困!”
王浩见汤云蹄一计不成再施一计,心中属实无奈,“难道你以为,符不行,阵法就行了吗?渣渣!”
“四象朝凤阵,给我化!”
五行传阵,可以将武者的修为困缚在搬山境下。
四象朝凤阵,可以将对手困在阵法中,无法逃脱,亦无法行动自如,并且能禁锢对方一切修为手段。
四只火红色的凤鸟“唳”然长鸣,多芒的阵法在汤云蹄与王浩的身后同时出现。
以阵法对阵法,孰人更胜一筹?
但见王浩身后的四只飞凤盘旋不休,却王浩此次衍化的,乃是桂溪凭风刀。
火红色的匹练缠绕在每一柄刀的刀身上,助其威势更猛,而其中蕴含的光华灼灼便更加无法令人张目直视。
见王浩拂袖成阵,汤云蹄心中惊意陡增,其中种种,怎是一个“惊惧”可以言谈的了的?
“四象朝凤阵,给我去!”
未待汤云蹄反应过来,王浩将四象朝凤阵往前狠狠一推,汤云蹄已知自己的五行传阵决计
敌不过王浩,怎会甘心?却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而王浩的阵法乃是拂袖成阵,而汤云蹄的阵法却是加持在一物体上照猫画虎搬运过来,不谈力量的悬殊,只是现场的适合度便要大打折扣。
果然,在肉眼可见的那一刹那,五行传阵纷纷溃裂,变成无数个阵法符文消散在空气中。
汤云蹄咬牙切齿:王浩,绝不能留!
“三垣真经!”
但见汤云蹄骤然分身为三,每一人都提着长拳向王浩冲来,原本的力量一分为三,自然会变弱,可是三分力量叠加在一起,只是一个目标便是王浩,这力量又不可同日而语。
只留空影不留人,九像留影步!
王浩慌慌施展出这身法逃过一劫,随着王浩的境界提高,这《九像留影步》与《折柳缠龙纵》相比,已经有了重叠且不足之处,《九像留影步》的移动速度与简介度,远远不如《折柳缠龙纵》,因此王浩现在更多的是使用《折柳缠龙纵》,《九像留影步》已经渐渐的荒废了,然而尽管如此,《九像留影步》却是一个能迷惑对手的身法武技,尽管有些不足。
何为影?身法之极致残留光象也。影之所在,在于暂存此身,上刻于所处空间的痕迹,速度的极致,便是移动的同时,存影惑人。
看着瞬间冒出来的数百个王浩的影子,三个不同方向的汤云蹄对准的却是一个方向“哼哼,困兽犹斗罢了!”
无数身影点点溃散,全为汤云蹄所灭,这《九像留影步》的弊端已经很明显了。
这身法武技本来就是迷惑性的身法武技,对付境界低一些的武者还能起到作用,但是面对境界高者,便是一眼便会被看穿的存在。
只见三个汤云蹄认准王浩,也不看其他,直直朝王浩冲来,王浩哼然一声。
我之空间,与重之意志结合,汇为风云袖指,只此一指,点寂万物,花香忽停,禽亦不跃,风光瞬息,悄然而止。
风云袖指!
这《风云袖指》其实像极了王浩的快慢意志,只是快慢意志强调空间,而这《风云袖指》更多的却是空间性的束缚,见到王浩施展出这一招,汤云蹄不屑一笑,祭出韩香秦镜,那韩香秦镜的光芒照耀之处,居然瞬间就破了王浩的《风云袖指》!
是了,这韩香秦镜就是让空间溃裂,如何能以空间阻挡这韩香秦镜呢?
王浩急急向后退去,汤云蹄依旧不依不饶,只是欺身向前。
“快慢意志!现!”
第五百九十八章 长拳换日
在三个汤云蹄同时将要击中王浩的刹那,王浩匆忙使出快慢意志,时间仿佛凝结了一瞬,王浩就在此时使出《折柳缠龙纵》,却汤云蹄以极慢的速度说道“休想!”
速度变慢,然而韩香秦镜的光照速度,却不会随着这快慢意志而变慢。
这就是王浩的弱处,快慢意志尚不成熟,只能影响对手,却不能影响对手所施展出来的武技及功法。
“嗤嗤”一声,王浩所处方位大片坍塌,虽然王浩早已离开,却那空间虚无之意还是有所波及,当其掠向王浩时,王浩到底还是受了空间乱流的波动,因此操控的快慢意志也就此终了。
汤云蹄得了自由,三个化身同时以不同的方位将王浩迅速围起,对着王浩狠狠一击,王浩向后仰头栽去。
仰躺在地,王浩吐出一口带渣子的血肉来:看来方才那一击,五脏六腑应该碎了。
扔进嘴里一枚茯苓青丹,伤势迅速开始复原,汤云蹄见此也不阻挠“王浩,你这丹药不凡,但你有几颗?我若次次将你打得半身不遂,想必即使你丹药跟得上,我也不信你的灵力损耗能跟得上。”
武者入了摘星境,哪里还有什么灵力不够一说,但是灵力却实实在在是有穷止的,若次次身负重伤,即使王浩想,身体情况也决不许,他是在修炼无暇之身,并不是无暇之身。
蹒跚站起,看着方才还有些狼狈,现在却又云淡风轻的汤云蹄“你若真有本事,方才又为何为我快慢意志所累?”
提及此事,汤云蹄眼神一暗“不得不说,王浩,你是个奇才,水之意志、空间意志、快慢意志、重力意志、守护意志,雷霆意志,这还只是我见到你对我时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你还藏着掖着有多少,我无法探知,难怪你可以入我大光明境玄字必杀榜,王浩,现在你若是死在了我手上,还算我与你行善,你可知这天下,多少人等着拿你的人头去大光明境讨赏钱呢?”
“我还要谢谢你们看得起我。”
看着王浩跌跌撞撞的站起,汤云蹄淡淡一笑“当然了,你即使今日从我手上逃脱,你也绝不会好端端的活着,知道为什么么?因为玄字必杀榜上的人,没有一个能敌得过这天下之大的,想拿你人头讨赏的杀手。”
“我有一招,若你今日能接过,我便任你宰割,若你接不过,汤云蹄你的命,我王浩收下了。”
汤云蹄看着王浩“负隅顽抗,还妄想殊死一搏?”想了想“也罢,既然你寄希望于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上,我就让你死心如何,你是大光明境玄字必杀榜上的人,我为大光明境三十三尊观音之一,擒你回去,乃是立功。”
伤势好了个七七八八,茯苓青丹果然如斯厉害。
深深的吸了口气,王浩双手交错上下移动,自己要使出的,乃是《瑞映千条》的第三拳,长拳换日,这一拳王浩苦苦习之,其实早已能够施展,但是坏就坏在,这一拳颇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意味在里面。
若王浩是全盛时期,以全盛时期的**,那些伤害倒没什么,可是现在自己受了重伤,若想无视这反噬,似乎也有点太过理想。
周围的环境开始缓缓变暗,原本还艳阳高照的漉雪山庄,此时却有一片云翳遮盖,仿佛天狗食日般将那艳阳掩映。
四周开始弥漫出一种萧瑟之气,汤云蹄看着王浩,知道这一切都是王浩所为,有些惊疑不定。
忽然王浩睁开双眼,闪出锐利的光芒。
“瑞映千条第三拳长拳换日!”
一种无与伦比的大道相伤的气势从天宇压迫而下,那艳阳在这一拳之后,陡然变为黑暗,整个漉雪山庄齐齐失明了一瞬,却众人惊慌抬头看向天空,原来不是天狗食日,而是一轮太阳为另一轮太阳所掩盖。因为另一轮太阳过于炽热,所以才造成了这样的错觉。
那一轮太阳,自然是王浩的武技所衍化而出的异象,这异象诡异,便在眼前,汤云蹄心里有些惊疑不定,似乎有些后悔方才自己匆匆下的决定。
却身外化身一分为三,此时自己一共三人,而王浩才一人,何况王浩不过是摘星境一重,而自己三人皆是摘星境九重,怎会怕他?
“瑞映千条第三拳长拳换日!”
王浩举起那一轮圆日,那圆日宛如裹着苍穹火光一般,狠狠的向汤云蹄砸去,王浩吐了口血:果然,这反噬不是常人能轻易承受的。
汤云蹄尽管也给自己暗暗定心,却这轮太阳无论如何也不是普通的摘星境能够应付的。
却感受到一种气息,汤云蹄陡然瞪大了眼睛。
“你不是”
“现在才发现,迟了!”
“**长渊阵!”
**长渊阵在此阵中,可以无限复原没有生命的东西,哪怕被打成一堆碎屑,亦能顷刻之间,完好如初。
以**长渊阵加上这一轮烈日,无论这汤云蹄如何神勇,配上这可以无限复原的阵法,也只有死路一条。
“汤云蹄,你错就错在,你可以杀我谤我,但是你打了我身边之人的主意,那便势必只有死路一条!你受死吧!”
那一轮烈日宛如硬生生从寰宇上扯下来的太阳一般砸去,汤云蹄的身外化身足足有三个,却在此时一点反抗之心都升不起,原因无他,因为这
一**日里,包含了天道。
其实王浩一直很疑惑创造出这《瑞映千条》的人到底是什么人,这武技的每一招环环相扣,绝不是那些信手拈来的武技,甚至足以流芳百世,却又为何被困在那弹丸之地的环日圆岛?
“轰隆隆”的一声巨响,王浩看着那深可见底的大洞,吐了一口血,总算,这汤云蹄总算死了。
放出莫金帘,王浩露出云淡风轻之意,莫金帘还未从方才不知被王浩放进什么漆黑一片的容器中回过神,看到眼前的一幕,便骤然有些不敢置信,漉雪山庄的头号公敌,现在已经被王浩灭了?
“现在这漉雪山庄是你的了,你助我一程,我便助你夺回一殿,你我从今往后,两不相欠。”
看着一切的断垣残壁,莫金帘脸色闪过一丝坚毅之色“请公子收回成命,金帘愿意誓死追随公子,为公子鞍前马后,死不足惜。”
王浩颇有些讶异“你是漉雪山庄的殿女,现在外敌已死,你若继位,名正言顺。”
“公子,金帘曾经问过公子,公子志在何方,彼时金帘目光短浅,只知漉雪山庄,但公子让金帘明白了人外有人之理,金帘虽不才,亦知良禽择木而栖之理,恳请公子允许金帘常伴公子身侧。”
王浩深深的看了莫金帘一眼,知道自己随手就给楼心月天璇金体一事对莫金帘来说太过震惊,因此使莫金帘生出了如此念头。
“我朝不保夕,仇家甚多,你若在我身边,我无法护你周全,这漉雪山庄乃是你本家,你生于斯养于斯,君子不夺他人之所好。”
听到王浩这明显的拒绝,莫金帘沉默半晌“公子执意如此,金帘自无他法,唯祝公子一帆风顺,万事胜意。”
王浩对着莫金帘点了点头,以食指在其额头一点,莫金帘感觉脑海里骤然多出了一些东西。
“这是我所掌握的一些阵法理论,凭借这些,你若修习有加,未来成为一个玄阶阵法师不是问题,相逢于此,救回楼心月也多亏了你一臂之力,便当做我的一点心意。”
莫金帘忽然抬头,看着王浩渐渐离开的身影,心里有些怅然。
方才那少年与自己并无交情,却为了自己,甘愿受了汤云蹄一掌,如此之事,在复杂的宫闱之中,即便是自己的亲人也做不出来,而此时王浩却这样做了,除了未来的大道来日可期,焉能没有一些别的因素参杂其中?
而少女情怀总是诗,为了生存,为了活着,莫金帘做出过许多事情,然而在那一刻,却深深的感觉到了自己与王浩之间的差距,天壤之别,虽然咫尺之间,却仿佛从今往后的一别,便是永远了。
第五百九十九章 焰水城廓
楼心月笑着道“呦,刚刚就把人家拒绝了?这么狠心?”
鸿蒙云界塔中,楼心月早已苏醒,王浩正在疗伤,听到楼心月在那边一大堆话,便有些无奈:这妮子要么不说话,一说话便一大堆话。
“那你是何意?”
“当然是收了她啊。”
王浩缓缓开口“那莫金帘的心思城府远非你所能想象,留在身边只会是个祸害,而绝不是一个助手,你如果天真的以为她是为了利益而留在我身边,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楼心月是个聪明人,听王浩如此说自然明白了“你是说,天璇金体?”
“体质是个如此好的东西,任何人都想拥有的东西,那莫金帘怎么会不想要?而且方才她已经见我将那天璇金体赠与你,自然也想为自己争取这个机会。”
“她是一个很好的猎手,知道何时该主动出击,何时该蜷缩起来,起码如果我身负重伤,而你又昏迷不醒,她是绝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
楼心月有些沉默“毕竟她救了我。”
“她无法不救你,她与汤云蹄乃是生死之敌,除了我,她无法将宝压在任何人身上,难道你觉得汤云蹄若胜了之后,能饶她一条性命吗?”
楼心月沉默,似乎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现在你去哪儿?”
“去找一个人,和一只银光貂。”
想到久久没什么下落的银光貂与濡之小道,王浩觉得很有必要前去找寻一番,这两个生物都不是省油的灯,若有可能,王浩可不想放任他们在这漉雪山庄四处乱逛。
然而当王浩来到歇脚的那家客栈时,客栈中人却告诉王浩,濡之小道与银光貂已经离开了?
王浩有些失望的离开时,那店小二对着王浩挤眉弄眼,王浩不甚明白,楼心月在鸿蒙云界塔中翻了个白眼“快点给灵魄石,给了你就知道了。”
王浩递过去一块地阶灵魄石,那店小二笑逐颜开“小的在那两位爷离开之前,曾经听到两位爷说要去千度金都。”
王浩有些疑惑“那是什么地方?”
店小二有些不敢置信的“公子不是本地人吧?”
楼心月哈哈大笑“人家在嘲笑你是个土包子。”
王浩有点郁闷“直接回答便是。”
店小二自顾自道“那千度金都乃是堂堂的一品宫殿,并且是我们这世界最大的赌场,去了那千度金都的,只有想不到的赌法,没有你看不到的赌法,所以去那千度金都,客观只要记得一件事,就是带够家产。”
王浩脸色一黑:自己在漉雪山庄大雪纷飞的恶劣环境里与敌人殊死搏斗,那两人居然去了千度金都吃喝嫖赌????
吸了口气,王浩提脚离开此地。
“你走那么快干嘛?”
“不快点离开这里,我怕会被气死。”
“所以现在去千度金都吗?”
“不找到他们,放任他们在外面瞎逛,早晚惹出祸患来,再怎么说,那两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现在楼心月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头一次被王浩收进这鸿蒙云界塔,楼心月心中的激动岂止是三言两语可以概括的了的。
现在鸿蒙云界塔中的住客多了一个楼心月,原本就鸡飞狗跳的鸿蒙云界塔,现在居然变得井井有条,不得不承认,王浩觉得楼心月就是很有一套管理之能。
从楼心月那里知道,昔日那神秘人士抓走迟卿卿与楼心月,并未将这两人放在一起,而是分开放置了,楼心月被交给了汤云蹄,而迟卿卿则不知被带到何方了。
之所以抓迟卿卿的原因不得而知,但是楼心月只是顺带,并且王浩先前听什么所谓的,那绝世大能乃是女性一词,也不过是敌首的障眼法,好给王浩听到的消息,以错误的导向而已。
然而这一切肯定跟大光明境脱不了干系。
现在迟卿卿不在这冰漓豫州,就肯定在大光明境,王浩已决心寻得濡之小道与银光貂,便将二者带离此地,迅速离开冰漓豫州,去找迟卿卿的下落,然而事情哪能件件如意呢?
自己得到消息,孔夏湄是平安的,但是大师姐她们是否平安,这王浩也不知。肘后俄生柳,叹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
大光明境幽暗的地牢里
师鸢行抬起被两根巨大的铁链困缚住的少女下巴,那少女形容尚小,身体削瘦,全身着着一袭破破烂烂的粉色衣衫,因为囚禁已久,似乎有些畏惧光芒,脸上的泥污与泪水,也证明了这段时间的惊恐。
却全身到底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血污,说明也不曾受过**的虐待。
“你唤作迟卿卿么?”
迟卿卿有些虚弱的别开头,不想与师鸢行有任何沟通。
“既衍此身,来日才休。奈何奈何,归迟卿卿。”
迟卿卿惊恐的抬起头,师鸢行淡淡一笑“我说了,焰水城廓对你,十分重视。”
“你们想,怎么样?”
师鸢行是一个形容十分干练的女人,脸上的淡漠阴狠神色是溢于言表,而身上更有一种时时刻刻准备着的气质,让人明白这女人轻易不可招惹。
“我要你,从今天开始,归顺我焰水城廓。”
“不可能,我是昭阳殿的殿女,我不会加入任何一个门派。”
看着有些倔强的迟卿卿,“那你还想不想见到王浩?”
迟卿卿瞪大了眼睛“如果你想,一切就要按我说的做,首先要做的,就是跟我离开这里,你是梵天火华体
,未来必能成为我焰水城廓的中流砥柱,甚至凌驾于我之上。”
“那你是什么人?”
师鸢行不介意一笑“什么人也不是,只是焰水城廓的一个执事而已。”
“你想清楚了吗?你是愿意留在这里深不见天日,还是给未来你可以看到王浩,留下一个可能?”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师鸢行脸上大部分时候都是冷漠,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子“柠生,从今日开始,你便是卿卿的贴身婢女,她的一切你都要照管妥当,若有差池,便是你的责任。”
那一袭翠色衣裳的婢女年纪尚小,甚至比迟卿卿还小些,有些畏畏缩缩的模样,却听了师鸢行的话,恭敬称是。
“为了表示我们的敬意,卿卿,我为你带来了一个礼物。”
师鸢行交给迟卿卿一个水晶球,迟卿卿满是泥污的小手结果那水晶球,忽然那水晶球开始播放一些画面。
看到那水晶球中的人,迟卿卿手一抖,差点将水晶球摔到地上。
“大师姐?”
师鸢行淡淡一笑“看来这单霁月你果然认识。”
“你们为何抓她?”
师鸢行摇了摇头“我们没有抓她,她是我们焰水城廓的客人,正在我焰水城廓做客,你若不信,前我焰水城廓一看便知,这样的礼物,卿卿,你满意吗?”
迟卿卿看着师鸢行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心里只觉恶心,却现在强行忍耐道“她在哪里,带我去见她。”
看着迟卿卿愿意配合,师鸢行了然“那便,随我,离开这里吧。”伸出手
看着师鸢行伸出的手,迟卿卿犹豫一会,知道这是表明自己态度的意思,缓缓闭上眼睛,脑中思绪翩飞,却楼心月、童尘厢、秋月白、单霁月等人轮番转过,最后定格在了王浩的身上。
师傅,师姐,对不起。
卿卿想要你们活。
将满是泥污的手轻轻的搭在师鸢行的手上,师鸢行满意一笑,毫不在意泥污,牵着迟卿卿的双手离开此地。
“禀昙吾尊者,焰水城廓的人走了。”鳞水面目有些气愤的回道。
昙吾睁开眼睛“既然走了,那就说明得到了她们想要的,那我们委托焰水城廓所作一事,想必也必然有了结果。”
“尊者,焰水城廓在我们的手上要人,传出去对我们的名声有害。”
“若是王浩不死,对我们的名声才有害,孰轻孰重,鳞水,你越矩了。”
听出昙吾话语中似有动怒之意,鳞水只得将全数话语咽下“是,尊者,弟子知错。”
“下去吧,将兰未唤来,那王浩如何在他手上逃脱,如何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脱,本尊还有的问。”
第六百章 千度金都
冰漓豫州有四处一品宫殿,每一处宫殿皆有其殊异之处。
这四个宫殿各有其运营模式,众人口耳相传,津津乐道,知情者却往往对这些简单之事讳莫如深。
如众人所知,千度金都为一座巨大的赌场,但为何长久以来,一直没有任何人上门主动挑衅找麻烦?
却既然掌控了整个世界的麻烦,又为何还有其他三个一品宫殿与其相互牵制,却又没有一家独大?
这其中涉及的方方面面,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的清楚,然而对于知情者来说,若想解释清楚其中的原因,又要牵扯出其他另外的三个一品宫殿来。
千度金都与惊晓琴泊、红袖谷、枕霜帝墓一同为冰漓豫州的一品宫殿,在其之下,二品宫殿等等不一而足,但这世界诞生至今,经历了无数的变革,却唯有这四个一品宫殿始终如鼎力苍穹的支柱一般不倒,是为特殊存在。
无人掠起锋芒或许有些殊异的原因,但到底还是只有“实力”二字可以解释。
王浩一路上听了许多千度金都的传说,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还是千度金都的赌博规则,在千度金都,一切皆可以典当抵押当做宝物,一切皆可以放上赌桌。
这说起来似乎与承朝洞有点类似,但是王浩知道这两者的天差地别不可同日而语。
千度金都分设有大大小小的赌堂一千零八个,每一个都人满为患,王浩要想在这一千零八个中找到濡之小道与银光貂,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想了半天,却也没有想出什么头绪,王浩只得来到了千度金都的门口。
那千度金都的入口乃是一个巨大的冰雪城池,城池牌匾上“千度金都”四字遒劲有力,自有一种气势,看着与赌场的样子倒不一样。
缴纳了入城费用,王浩才深切的感受到这千度金都的疯狂所在。
那一千零八个堂口宛如星罗棋布一般,密密麻麻的排列在两旁,王浩不知从何找起,楼心月提了个建议“你要想找一个人,便得想成你是那个人,王浩,如果你是他,你入了这千度金都,你会怎么样?”
王浩一愣:自己的确是以找人的身份与目的来这千度金都,但是濡之小道与银光貂肯定不是这样的想法。
清了清嗓子,王浩看了看四周,却见道在前方一座颇为热闹的堂口里,似乎发生了一些事情,便径直往那处走去。
濡之小道最喜欢热闹,想来肯定是哪里有热闹便往哪里钻。
一路上来此,其实王浩的耳朵里还不止只有这么点消息,譬如那仙塌陵的异动
,譬如一些大陆诡异莫测的气氛似乎正在暗潮汹涌,但是王浩想找濡之小道的心思热切,那些有的没的的消息,便也自主屏蔽了。
千度金都的宫殿里
“无棠,你放心,此次那仙塌陵中必有那女人给她亲子放进去陪葬的神药,一旦我为你寻得,便能快点医好你。”
萧无君为千度金都的殿主,眼前这弱不禁风的男子,看似如弱柳扶风,面容清秀,便是萧无君的胞弟,萧无棠。
千度金都与一般的宫殿不一般,不一般在这萧无君的殿主身份,并非是上一任殿主选定,而是上一任殿主莫名其妙的暴毙之后,紧接着无数的男丁女子也纷纷暴毙,独独留下了萧无君与萧无棠。
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但是萧家就是剩了两个血脉,为之奈何?
这殿主一位名正言顺,即使里面有天大的猫腻,也随着时间渐渐淡去。
“大哥,你不必为我如此,无棠受之有愧。”
萧无棠心思纯良,萧无君性格狠辣阴毒,两人截然不同的对比,萧无君温柔的看着萧无棠“你是我最后的依靠,我不对你好,我还能对谁好呢?”
萧无棠暗暗叹了口气,任由萧无君将其揽在怀中。
“大哥,我听闻下午时候,惊晓琴泊的人也要过来与你商讨进入仙塌陵之事。”
“哼”萧无君闻言,脸色分明有几分不悦“岂止那惊晓琴泊的伪君子,红袖谷那群女人,以及枕霜帝墓那个疯子,皆要来。”
“乌咽之也要来吗?”
萧无棠听到“枕霜帝墓”这四个字,似乎有点惊惧,萧无君连忙上前安慰。
“你见不到他的,我也不会让他靠近你的,放心,一切都没事”
萧无棠慢慢平复下来,眼中含着希望“无君,我不希望你有事,那乌咽之,便不能不见吗?”
萧无君道“不可不见,若说那老女人在那仙塌陵留了什么后手,这乌咽之应该是最熟悉的了,而且其人修为境界,现如今我也看不透了,若此行有他,能为你谋得生机的可能性又大了一分。”
萧无君在萧无棠的额上印上一吻,萧无棠有些手足无措“那红袖谷的那些女子也来,那壤驷红蜡与壤驷镯”
提到这两个名字,萧无君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阴毒之色“任何窥视你的人,都要死在我手上,若不是那壤驷颜色还梗着一口气没有咽下去,而她们二人便是那红袖谷的殿女,我怎会坐视让她们活到现在?”
萧无棠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似乎为萧无君所言
而感到安心。
“你若不想见,壤驷红蜡、壤驷镯、方者暨、方涿淮、乌咽之这些人,你都可以不见,我自会去对付他们,你只要安心在这里呆着,等我将神药带回来就好。”
看着萧无君信誓旦旦的眼神,萧无棠心中一暖“无君,你总是待我如此好。”
“我只有你一个胞弟,我若不待你好,死去的亲人如何瞑目呢?”
萧无棠依偎在萧无君的胸膛里,感到满足“是啊,虽然逝者已逝,但是生者还需要活下去的希望,也幸好有大哥你,无棠才能在昔日大恸之后,还能有活下来的勇气,却因为那时不懂事,想追随父亲而去,服用了剧毒丹药,虽然侥幸捡回一命,但是由此落下的病根,却需要大哥你花费如此大的精力与时间来为无棠寻得,无棠一直都觉得对大哥有所亏欠。”
萧无君捧起萧无棠的脸,定定的看着萧无棠“永远不要觉得对我有亏欠,只有大哥对你不好。”
四目相对,气息渐渐暧昧起来,而屋外一片寂静,大雪皑皑,屋内却春色满园。
惊晓琴泊内
琴声赫赫,幽幽不绝,竹林掩映,自有溪径传音。
“父亲,午后需要儿臣再带些人一起与父亲前去吗?”
弹琴者唤为方者暨,乃是惊晓琴泊殿主,出声者为惊晓琴泊唯一的殿子,唤为方涿淮。
听到声音,那琴声一断“不用,若你我回不来,再带更多的人,又如何能回得来?”
“父亲?!”
“放心吧,乌咽之在此,谁也死不了,那仙塌陵里面的蓟枕霜,便是我们的护身符。”
琴声幽幽,不绝于耳,绕匝三日,有枝可栖。
红袖谷中
“长姐长姐,马上便要看见无棠了,你瞧我这一身衣裳如何?”
壤驷镯看着一脸春意的壤驷红蜡微微一笑“吾妹甚美,然则不若吾美。”
壤驷红蜡撅嘴嗔笑“长姐,你好不要脸,下午你不准去!”
“既有无棠,焉能不去?”壤驷镯笑意盈盈,似乎也很为下午的到来而感到欣喜。
枕霜帝墓内
一背影削瘦的男子一遍遍的打量着一幅画像,却一切全都掩映在黑暗中,看不真切,“枕霜,枕霜,我马上就要见到你了,你可,你可思念我吗?”
灯光渐亮,细细一瞧,但见那画中女子,与昔日王浩于容泥消香所见段髻螺,有四分相似!
却那男子还是一遍遍的喃喃念着“枕霜,枕霜”
第六百零一章 喜水灭蒙鸟
“殿主殿子到”
远远的从天边,一架巨大的宝船五光十色,一看便知绝非凡品,从千度金都一千零八个堂口掠过,引起一片惊叹。
却那方向是驶向千度金都的冰川宫殿之上,众人也唯有望洋兴叹的份。
当那宝船最终落在了宫殿宽阔的平台之上,也早见了萧无君在那儿等候。
但见从宝船中只走出三三两两个侍卫,而方者暨与方涿淮便在其后走了下来。
萧无君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却迅速调整,极为熟稔的“两位远道而来,萧某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多谢殿主,方某携犬子前来,叨扰殿主,殿主却夹道欢迎,令方某好生惭愧,如今我们一品宫殿今日齐聚于此,专为一共同大业前来,想必有萧殿主做出表率,我等皆能俯视萧殿主的荣光啊。”
方者暨是一个面貌深沉的中年男子,相貌不俗,甚至自有一种雍容儒雅之气,方涿淮的相貌与之相比,却更有一丝文弱无知,一看便知这两人是父子了。
萧无君看了一眼在方者暨身后的方涿淮,也道“贵公子愈发有乃父之风了。”
“多谢殿主谬赞,小子还有许多方面需要学习,此次也是出门长长见识,还望殿主不吝赐教。”
一番寒暄,那方者暨与方涿淮却不进去,而是与萧无君并肩而站,只是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以表萧无君在千度金都的地主之位。
“唳”然一声长鸣,但见远处飞来一只毛色纯白的异鸟,那鸟儿喙部颀长,身形偏瘦,羽毛却多,双眼中自有一种锐利不可直视的气势。
那鸟儿在众人的头上盘旋许久,不知在确认什么,良久之后总算决定了,这才拍了拍翅膀,众人只听得几阵呼啸的风声,须臾便有一片洁白之意映入眼帘。
方者暨眼波淡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鸟儿收拢翅膀,落地时却不像在天空飞翔时那般气势如虹,而是极为轻巧无声地落了地,抖了抖颀长的双腿,并且弯下了自己的脖颈,众人这才看到两个身着彩衣的女子。
其中一女子挽了一个倭堕髻,发髻上点缀着几根水蓝色的飘带,额发高簪,后脑垂下几缕发丝,显得颇为稳然,其面若春晓,双目又如远山翠微,一双目光中饱含着清澈澄碧的湖水般沉静,与其发饰相对的,便是她一身水蓝色的长裙,愈发衬托出其人如秋日湖水般沉稳自持。
在其身后,一女子上挑一个惊鹄髻,发髻的顶端还簪着几朵粉色的蝴蝶,有一根赤金色的璎珞簪子别在额顶,那璎珞垂挂下来,挡住一边的鬓角,更有镂空的金钏发簪从脑后蜿蜒至前段,模样虽小,却异常精致。其女额饰乃是额黄花钿,更着一袭嫩
黄小袄外罩的八破裙装,便很显示今日此来前的精心装扮。
见此二女,一直未有什么举措的方涿淮总算眼中闪现出一丝光彩,还未待方者暨、萧无君开口,便主动迎了上去。
壤驷红蜡正紧紧拉着壤驷镯的手臂翘首以盼,似乎想要在人群中寻找些什么,但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便很有些失落。
“红蜡姑娘,你来了?”
方涿淮有些欣喜的主动凑到壤驷红蜡的身边,壤驷红蜡方才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正有些意兴阑珊,见到方涿淮主动上前招呼,有些爱答不理的“你都来了,为何我不能来?”
方涿淮被莫名其妙的冲了一句,有些不明所以,但却见今日一身装扮的壤驷红蜡,还以为是为着自己,赶忙抛却了那些不愉快,再次道“红蜡姑娘,今日我随父亲前来,红袖谷的殿主近日如何?”
壤驷红蜡摆弄了一番自己的裙衫,摸着发髻尾端的几多粉色蝴蝶道“母亲身体尚好,多劳你费心了。”
却也终于耐不住性子,兀自走了。
看着莫名其妙被留下的方涿淮,壤驷镯歉意一笑“方公子,舍妹年幼,不懂礼数,还望公子见谅。”
方涿淮面含笑意,却并不放在心上“无妨,红蜡此举,才正是女儿家不矫揉造作的本性,更显率真可爱。”
壤驷镯无奈一笑“公子不计较便好。”
萧无君对着方者暨微微一笑“看来令公子的嫁娶之路,还漫漫远兮啊”
方者暨回道“稚子年幼,整日关注也唯有在女子身上,不安邦定国,何来小家?让殿主见笑了。”
壤驷镯与方涿淮一起来到二人面前,萧无君首先道“不知壤驷殿主近来如何?”
壤驷镯微微福身“母亲近日身体已经好多了,只是红袖谷俗事太多,缠身而至无法前来,分身乏术之余,只能让镯儿与红蜡前来,若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两位多多指教。”
方者暨不在意一笑“大家同为一品宫殿后继者,谈何指教不指教的话。”又看了一眼远处的白鸟“壤驷姑娘前来,将护殿灵兽喜水灭蒙鸟都带来,莫非是路上不安全么?”
壤驷镯深深的看了一眼方者暨“非是路上不安全,而是这喜水灭蒙鸟一向便与红蜡亲近,既然是出了远门,若是劳师动众反倒有些昭告天下,不如只带着喜水灭蒙鸟,轻便简洁些。”
这里说话时,那便早已有人将那灵兽指引去别的地方了。
听到壤驷镯的回应,方者暨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也不知信了没有。
众人正在寒暄,忽然远远从天边飞来无数虹霓云光,一声嚎叫声响彻天际,众人脸上的表情同时一凝,萧无君脸
色凝重的“他来了。”
只听得“嗷呜”一声吼叫,一只脚踏流岚虹霓的金色巨狼从天边猎猎而来,其背上站着一个全身被黑色包裹的男子,头戴一顶黑色垂幔的斗笠,而在那金色巨狼的身后空无一人,唯有这黑衣男子一人。
“果然是他。”壤驷镯喃喃自语“是他的踏水金背狼,错不了的。”
众人全神贯注的打探着那边的动静,而这动静实在太大,便连千度金都一千零八个堂口中,陷入疯狂的赌徒都忍不住抬头看向天空。
众所周知,这冰漓豫州一共有四个一品宫殿,而其中的枕霜帝墓一品宫殿,原本并非是这个名字,但是当乌咽之不知以什么手法成为了这一品宫殿的殿主之后,便迅速为之易名,所以现在的四个一品宫殿中的枕霜帝墓,已经很大程度上与原来的一品宫殿没有什么关系了。
并且整个枕霜帝墓中,虽是一品宫殿,但却只有乌咽之一人。
这是奇怪更是诡异之处,偌大的一品宫殿,唯有殿主一人。
非是那枕霜帝墓无人,而是乌咽之有意为之,不让任何人踏足那一品宫殿,所以现在的枕霜帝墓只是乌咽之一人的宫殿,实实在在的是一座空城。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尽管在这种状况下,乌咽之依然牢牢的坐稳了这一品宫殿的殿主,原因无他,就在于,这乌咽之强大的实力。
不谈乌咽之胯下的踏水金背狼乃是揽月境二重的强大灵兽,这样强大的灵兽此前枕霜帝墓是没有的。这是后来乌咽之自己成为殿主后亲自驯服的灵兽,如此强大的灵兽都也只是乌咽之的坐骑,就是乌咽之本身的实力
成为一品宫殿的殿主是何其巨大的诱惑,自从乌咽之名不正言不顺的成为了殿主,多少行刺者前赴后继,却有去无回,这已经本身就说明了一切。
其标志性的坐骑踏水金背狼每每出场,都让人不寒而栗。
这两个主,每一个都不好相与,何况那乌咽之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这世上也唯有他一人知道的。
甚至有传言说,这乌咽之乃是这冰漓豫州内,最接近道主的一人。
看到那踏水金背狼终于稳稳的落了地,却那平地在那踏水金背狼落下时,整整往下降了一米,众人目光一凝,良久的寂静。
许久之后,萧无君才带着笑意迎了上去“喜迎殿主前来,我等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乌咽之带着黑纱斗笠,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看到眼前的萧无君热络的样子,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便也不管,直接进了大门。
萧无君面带几分尴尬,然而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这乌咽之身上,根本也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第六百零二章 踏水金背狼
仙塌陵里葬着谁?
这一点众人虽不明面上说,但是都心里清楚,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千年,却这些往事还是被有心人口耳相传记录了下来。
然而知道那人已死,却不知那人原来就是葬在仙塌陵,若非此次王浩为了炼制茯苓青丹主动将这一层窗户纸桶开,想必到现在这往事还会被那仙塌陵的常年积雪压着而不见天日。
知道那仙塌陵有异处,在这个世界上不出一手之数,显然有人等了许多年,一直在等一个契机,虽然那人不知具体位置,却一直在苦苦追寻,而有人则是瞎猫碰着死耗子,将错就错,追随大流。
如今的冰漓豫州的道主名讳为蓟太文,其有一女,唤为蓟枕霜。
据说蓟枕霜方一出生,便被检测出其身体质,乃是冰玉广寒体,何谓冰玉广寒体?这体质虽少人知道,但也不是无人知道。
只是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若说这世界上牛掰哄哄的体质,很多人便会枚举出来:玄黄三清体、重水战体、罡灵体、雷水灵体……
然而对于真正懂行的人知道,意志武技有强弱之分,血脉天赋有高贵低贱之别,体质亦是如此。
枚举的那些体质,在为数不多的体质中,不说低贱,但也算不得能上得了台面,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那焰水城廓不知以什么屁 眼交易与大光明境达成的协议,焰水城廓要的,只是一个梵天火华体,相比那些体质,这梵天火华体与之相比,可谓云泥之别。
然而即使这梵天火华体再厉害,也远远没有达到那种级别。
体质并无等级之分,只有强弱贵贱,这强弱贵贱不依靠何人所说,而是这片大陆经年累月的总结而明白出来的道理。
三脉极阴体、阴骨玉体算得上体质中的个中翘楚,然而梵天火华体比之更胜一筹,王浩拍进楼心月额头里的天璇金体,只是属于能上得了台面的体质,然而与三脉极阴体相比还是弱了不少。
而较少遇到的厄难毒体便能勉强与梵天火华体相抗衡了,却也只能是勉强而已。
抛开王浩所遇见的最为牛掰的濡之小道的体质先天道胎体不谈,梵天火华体可谓是站在体质食物
链的顶端,只比那先天道胎体弱了一丝丝而已。
而方才所说,蓟太文为冰玉广寒体,这体质,已经相当于梵天火华体了。
这下这体质的厉害之处已经可见一斑了,能与梵天火华体相媲美的体质,一旦发现,那必然引起的,不是极大的福,就是极大的祸。
索性一切的开始,都是从圆满起头。
蓟枕霜为道主之女,此身份从她刚出生便会决定她的一生都不平凡,不说这冰漓豫州最尊贵的身份,就是这体质的赋予,也足以使她一生不凡。
何况冰玉广寒体还异常争气,当年见过蓟枕霜的武者,若是再描绘蓟枕霜的样子,只会用“天人之姿”这四个字来表明态度。
无论是外貌还是修为天赋,蓟枕霜都足以担得起“天人之姿”这四个字。
既有如此盛誉,那追求者自然不胜枚举。
这样的追求热潮,从蓟枕霜及笄便已开始,尽管蓟枕霜的母亲为道主,众人畏惧,但这也从来没有阻挡这样的追求热潮。
其中以两人的追求最为引人注目。
其中一人已经消失在了这世界上,此人便是如今千度金都的上任殿主,另一人便是如今二品宫殿容泥消香的殿主段言。
然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乌咽之将昔日的一品宫殿易名成枕霜帝墓,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也参和进了此事。
然则一人已死,两人存活,段言久久没有消息,在容泥消香安居乐业,而乌咽之却一直苦苦追寻着蓟枕霜的一切,更不相信蓟枕霜已经死了。
昔日千度金都的殿主后来也意外死亡,当年的错综复杂延续到了如今。
昔日蓟枕霜最后的选择,是今日容泥消香的段言,但不知为何,两人最后却分道扬镳,后来蓟枕霜莫名香消玉殒,由此千年前的种种,还看今朝。
如今仙塌陵问世,一切重新又水落石出,最不想让众人踏足仙塌陵的,便也是如今的道主蓟太文了。
然而蓟太文乃是道主,许多事情,是决计不准,也无法插手的,否则就违背了这个世界的天道之道,何况当年蓟枕霜香消玉殒之后,埋葬者便是如今的道主,任那些贪婪之人,凿
开自己女儿的坟墓,这怎么说都是做母亲的最心痛的事情。
事情当然无法如此平稳的解决。
这陵墓到现在也没打开,便知道还缺一些东西,众人在那仙塌陵蹲点许久,最后还是有能者得出结论,这仙塌陵现在缺的,乃是时间。
既然已经问世,强力破坏进入是必不可少的,而现在所谓的时间,便也是昔日蓟枕霜死亡的那一日,即忌日。
眼下这日子愈加迫近,所以四个一品宫殿开始纷纷抱团密谋起来。
究其原因,还是他们固执的认为那仙塌陵里面,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坊间有传言说,蓟太文将一项绝世珍宝放入了自己女儿的墓葬中,这样的说法不知真假,但是如果作为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来说,这样的推测也是合情合理的。
为着这个虚无缥缈的传言,前赴后继者大有人在,何况据测量说,等到那进入的时间一到,不拘年龄修为,人类灵兽都可以进入,在这种情况下,还不进去捞一把的人都觉得对自己不住。
当有人要主动过来牵走乌咽之的踏水金背狼时,那踏水金背狼对那人只是抬了抬爪子,那人便吓得肝胆俱裂,屁滚尿流的逃走了。
“它不喜除我之外的人的触碰。”
嘶哑的声音从斗笠下传来,众人坐在宫殿的大厅内,看着体态已经缩小成一只普通的狼犬大的踏水金背狼,纷纷有些不寒而栗。
萧无君尴尬道“既然乌殿主不喜欢旁人触碰阁下灵兽,那便依乌殿主的意思吧,你们下去吧,我们有事相商。”
那侍卫得了萧无君的命令,如蒙大赦的离开了此地。
踏水金背狼见无人打扰,乖乖的蜷缩在了乌咽之的位置旁蜷腿坐下,良久之后又开始打起了盹,似乎在等待结束。
乌咽之摸了摸踏水金背狼的皮毛,此时厅堂内一片寂静,迫于乌咽之强大的震慑,也无人开口,良久之后,萧无君刚准备说话“诸”
“这仙塌陵,我们一品宫殿包揽,其他人,不得进入。”
还未待那萧无君说完,乌咽之主动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一下就将萧无君要说的话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