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新染御香荷衣
茯苓青丹,可保身受重伤而暂时无法调动灵气者恢复如初,一枚茯苓青丹可以缩短一半的自我修复时间,两枚则再次缩短一半,以此类推,若茯苓青丹数量达至四枚,四枚服下,一切因为经脉、骨骼破损而暂时无法调动灵力的重伤,皆能立即恢复。
所需灵植:如线汀菱、又曲橙麻、云英杜子、芽鹃荔、胭脂牡荆、冬贼葛……
在七宝金莲中搜寻到相关信息,王浩看了一眼还兀自喋喋不休的濡之小道“起来,干活了!”
濡之小道惊讶“去哪儿?”
王浩如实道来“若想让我实力恢复,需得找些东西。”
濡之小道瘪瘪嘴“我还以为我一下突破到摘星境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你居然已经是摘星境九重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师傅明明在我出来的时候跟我说,我是最棒的。”
王浩哭笑不得“你师傅说的话,自然有他的道理,但这也不是你不努力的借口,况且这世”
“叮”一声响,天工玲珑鉴开口道“先天道胎体,栖云观道子之躯,具有容纳一切道法根基……”
王浩看着濡之小道的神色变了又变:这么说来,这濡之小道的师傅很有可能是一个高人,早就看出了濡之小道的体质,所以才对濡之小道说出这样的话来。
王浩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之前还没有看出来,原来这濡之小道藏得很深,可能也是因为自己没有过多观察的原因吧。
王浩突破了唤雨境九重,鸿蒙云界塔给自己的,是一件地阶顶尖的防御型灵兵新染御香荷衣,这新染御香荷衣王浩怎么看都觉得极为适合迟卿卿,而在突破摘星境九重时,鸿蒙云界塔给自己的,是天璇金体。
这不是王浩想的那种给予自己多一重体质的天璇金体,而是此前看来有栖云观的大能剥夺过一个天才的体质,将这体质藏在鸿蒙云界塔中,给予后人一些帮助,鸿蒙云界塔给自己天璇金体,王浩所想,应该是希望我培养出几个能帮助自己的帮手来。
看着滔滔不绝的濡之小道:这丫的先天道胎体几乎已经是站在了这世界的顶峰,天璇金体虽然不凡,但比之先天道胎体足足差了好几个台阶,看来给濡之小道是不合适的了。
思来想去,王浩还是觉得楼心月最合适。
那妮子天赋不差,但是毕竟与天才想比,还略有不及,若这天璇金体的体质给了楼心月,王浩觉得楼心月日后也必能在大道上走的顺畅一点。
决定好了归属,王浩对着濡之小道道“走吧,去瞧瞧我们俩的救命恩人。”
濡之小道却忽然脸色通红,连连摆手拒绝。
王浩不解“你方才不是连人家喜欢穿什么衣裳的花内裤都调查出来了吗?怎么去见她倒不敢?”
濡之小道扣了扣面皮,带着几分尴尬道“真是因为之前想知道她喜欢什么,所以才去看她的习性,然后知道了她喜欢穿仙人掌图案的花内裤,然后就”两个食指对着戳了戳“就被发现了。”
王浩忍不住扶额“你去偷看她洗澡了?”
濡之小道不自然的红了面皮“怎么能叫偷看呢?我就是想看看她没事的时候一个人呆着喜欢干什么而已。”
“所以你还要选在阒无一人,灯火稀落,雾气氤氲,衣衫半褪的时候,专程去看人家姑娘一个人呆着干什么是吗?”
濡之小道想了一下,觉得王浩说的话没毛病,旋即狠狠的点了点头“这话没毛病。”
王浩深深的叹了口气,拿出方才准备给迟卿卿的地阶顶尖的防御型灵兵新染御香荷衣,濡之小道见王浩忽然拿出一件花衣裳,有些讶异“兄弟,你也想去偷看她洗澡吗?”
王浩狠狠一噎“看啥?”
濡之小道指着王浩手上的新染御香荷衣道“你看,换洗的衣服都准备好了,你一定是想穿着这衣服,女扮男装去接近她,然后趁机也看看她穿的究竟是不是仙人掌图案的花内裤。”
王浩冷眼看了他一下“性别男,爱好女,我不喜欢变态。”旋即径直往前走去。
濡之小道在后面不断哀嚎“那你去哪儿啊?”
王浩额头青筋直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还没报人家的救命之恩,居然就去偷看人家洗澡,还好死不死的被人家发现了,你说,我跟着你一起,是不是背到了极点?”
濡之小道自知理亏,没有辩驳。
“所以现在,我们去道歉!”
王浩抚了一下手中的新染御香荷衣,想到迟卿卿,心里一叹,旋即又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濡之小道。
却见濡之小道死猪不怕开水烫,没皮没脸的嘿嘿一笑,王浩又忍住再次哀叹一声。
王浩还以为这一整个宫殿便唤作容泥消香,容泥消香也只有这一个宫殿,谁知听濡之小道的意思,在这宫殿之余,还有无数宫殿的附庸,因为但凡一个宫殿上了品阶,皆是有附属国的,这在王浩的预料之内。
当王浩在这冰雪宫殿中行走时,更深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气势恢宏。
只见那抬头看去,便是轻易视线打不到那天花板的,整个呈现的,是一种类似于文艺复兴左右的哥特式教堂,只不过都是冰雪覆盖,冰墙搭砌,看起来像是童话般如梦如幻。
王浩觉得在这片宫殿中,若是遇到个什么雪崩之类的,会不会坍塌,仔细打量却发现是自己多虑了。
因为自己想到的,旁人一定也早就想到了,这些宫殿无比厚实的冰墙上,都有阵法的痕迹,想来也是为了加固与御敌。
密密麻麻的大小阵法结合在一起,数量达到了恐怖,如此下来,只要那施法者非有传说中可穿天的本领,想来是断然无法撼动这冰雪王国分毫的。
虽然在这冰雪王国的墙体主建筑都是用冰雪搭建,但是这些冰块也不是普通的冰块,而是在极寒之地采取的万年不化的冰心搭建而成,并没有王浩想的那般脆弱。
而主体如此,其余的家具摆设,倒跟普通的人家没什么两样,除了豪华一些,其余的也很是一般。
譬如王浩刚刚醒来的屋子,虽然墙体是冰砖搭就,但是床板却是木制,还有木制的衣柜与架子,以及一个铁制的碳炉。
行走在这冰雪王国,王浩除了慨叹还是慨叹:人的见识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来越广,若一生只囿于一处,便如浅水池里的鱼一样,永远只能长那么大,还以为那浅水池便是天堂。
濡之小道显然在这宫殿中已经呆了一段时间,因此对这所谓的美景有些视若无睹。
此次被救出乎王浩的意料之外,更让王浩没想到的是救自己的,居然是二品宫殿容泥消香的殿女之一。
不过这殿女称呼恐怕也不能随意乱喊,因为据王浩所知,容泥消香是有殿女的,虽然没有殿后,但这殿女却是已经选好了。妃妾中无人诞下男孩,所以殿主之意,是选两个资质最好的殿女,来进行最后的争夺殿主的人选。
这做法虽然特殊,但也不是没有先例。此前若一个宫殿没有妃妾诞下女婴,便也只能在男婴中选出两个殿子参加角逐,胜者为王。
只是一般情况下倒无需如此,看来自己来到这容泥消香,还遇上了一件麻烦事。
看着濡之小道光脚不怕穿鞋的样子,王浩只感觉好笑:恐怕这濡之小道还不知道这容泥消香的暗潮汹涌,还以为被救只是偶然,一切还懵懵懂懂。
第五百七十四章 茯苓青丹
穿过几条宽阔的冰雪长廊,来到一座宫门高耸的殿门前。
“这就是那段隽隽所住之地吗?”
濡之小道点点头。王浩心里慨叹一声:与自己住的地方天差地别,看来即使被救,也没有那提要求的资格。
两个宫女进去禀报一声,殿门大开,王浩与一脸纠结的濡之小道走了进去,见到一个穿一身粉色宫装的女子正在喝茶。
见到王浩与濡之小道,那女子显然有些意外,空中的气氛有些尴尬,王浩将新染御香荷衣交给濡之小道,推了他一下,濡之小道捧着新染御香荷衣上前“那个,你,你别生气了,这个,这个给你。”
为保自己清誉,段隽隽不曾与任何人透露过此事,现在却被这濡之小道好死不死的再提一次,顿时脸色通红,几乎都有些难以开口。
见到新染御香荷衣,段隽隽惊讶一声“地阶顶尖防御型灵宝?”
濡之小道回头看了一眼王浩,见王浩对自己点头,也点了点头“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与我家兄弟,没齿难忘。”
段隽隽年龄只在十七上下,柔顺的长发披散在两鬓与脑后,头上挽了两个花苞,看来十分温顺可人,着的一袭粉衣与新染御香荷衣交相辉映,那新染御香荷衣被穿上后,更显得她娇俏颜色。
段隽隽十分惊喜,但转念又有些舍不得的“我不能要。”
王浩笑道“收着吧,你救我们一命,这是应该的,而且我也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如此说来,倒没有拒绝的理由,段隽隽对这新染御香荷衣实在喜爱,思索许久后,坚定道“你说,只要我能帮上的。”
王浩交给段隽隽一张纸,上面所写,正是炼制茯苓青丹需要准备的灵植。
段隽隽看了一眼道“如线汀菱、又曲橙麻、云英杜子、芽鹃荔、胭脂牡荆、冬贼葛……”惊“这是炼制茯苓青丹所需要的灵植!”
王浩有些惊讶“你知道?”
段隽隽撅起嘴巴“我也是个炼丹师,我自然知道。”
王浩有些怀疑的打量了一下段隽隽,这才发现段隽隽身上的确有一种微弱的气息,旋即点了点头。
看到王浩怀疑的目光,段隽隽有些不好意思的“虽然我才是一个刚刚入门的黄阶炼丹师,气息很弱,炼丹也经常炸炉,但是基础常识我还是知道的。”又对王浩“你有认识的朋友需要茯苓青丹?”
濡之小道狡猾一笑“段大妹子,这你可就猜错
了。”
段隽隽听到这濡之小道说话就脑壳疼,却方才接受了这么珍贵的礼物,再脑壳疼也得忍着“难道是,此地有你们认识的炼丹师?”
“再猜!”
段隽隽循着濡之小道的眼神看向王浩,仔仔细细的扫视了王浩一眼,忽然道“你的气息,是地阶炼丹师!”
掌握七宝金莲已久,现在一些初级的地阶丹药,应该能炼制出来吧。
这段时间王浩很少炼丹,但因为掌握的神火越来越多,与琉璃浸火的交流也在不断增多,王浩觉得自己现在的炼丹水平,应该在地阶四品炼丹师左右,炼制出圆润的丹药或许有点困难,但是炼制无损丹药,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见王浩默认,段隽隽忽然一蹦三尺高“太好了,我有师傅了!”
王浩一惊“可是我并没有说要收你为徒啊。”
段隽隽晃了晃手上的纸条“这上面的东西,我能全部搞到,如果你肯收我为徒的话。”
威胁,**裸的威胁。
王浩抚了抚额“你将那些灵植生长之地告诉我,我自己去找也行。”
现在虽然灵力调动不了,可自己的肉身还在,王浩根据濡之小道提供的消息,知道在这冰漓豫州,大部分武者的修为也都在唤雨境,强者在摘星境,跟焱餍荆州不一样的是,揽月境武者的数量变多了不少。
但凡上了品阶的宫殿,每一个殿主的修为皆是揽月境,而宫殿的品阶,与殿主的修为直接挂钩,也就是说,这容泥消香为二品宫殿,殿主的修为起码也得是揽月境八重。
在冰漓豫州的势力划分如此,出乎意料,仔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
王浩觉得只以自己现在的状态,遇到普通的摘星境应该也不成问题,只要不是群殴,总不能揽月境的强者跟大白菜一样满地打滚吧?
段隽隽有些挫败“你就这么不想收我为徒吗?”
王浩无奈:不是不想,而是麻烦,自己找到迟卿卿与楼心月,肯定是要离开这里的,而在这里收个徒弟,无论如何也会成为羁绊自己的一种障碍,自己成为别人的师傅,于情于理也该尽到师傅的职责,否则自己的良心也难安,而自己一旦离开,会不会回来都是个问题,又怎能再次倾囊相授?
所以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具备,如何能收徒?
见王浩如此神态,段隽隽有些挫败,却依旧道“这里面,一切都好说,只是两个,胭脂牡荆与香玉芡,这胭
脂牡荆只有在仙塌陵才有,那仙塌陵终年积雪,且其雪山周围,风雪如盖,整日飞舞,武者没有揽月境的修为,去了就是找死,而揽月境的武者即使前去,也只能是略探而已。那仙塌陵几乎已经成为我冰漓豫州的禁地了,先前你们俩说起来,似乎都是同时在那仙塌陵的周边倒下的,若非我偶然路过,你们也不会活着了。”
王浩眉头一拧,似乎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难办。
“至于那香玉芡,我长姐便有。”
见王浩眼神一亮,段隽隽苦笑“此香玉芡,说难得到,也不难得到,因为昔日父亲去那仙塌陵时,也曾给长姐带回一株香玉芡,长姐十分喜爱,悉心培土种植,任何人都无法染指。”
既然这香玉芡近在眼前,那对自己来说,岂不就是探囊取物?
似乎是感知出了王浩的想法,段隽隽连忙道“你可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长姐是一个非常严厉的人,你若是偷了她的东西,恐怕这容泥消香就再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
如此说来,此事倒是难办,王浩问道“那香玉芡只有那一株吗?”
段隽隽道“也不是,经过长姐的培育,已经有了一丛,慢慢长姐的小花园里,这香玉芡也满地都是了。”
王浩一噎:还以为这香玉芡是独苗一个,不想居然有一窝,那还藏那么严实干嘛?
自己来这冰漓豫州为的就是寻找迟卿卿与楼心月,若因为得罪了这容泥消香的殿女而在冰漓豫州草木皆兵,再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那事情就不妙了,思来想去也觉得偷取那香玉芡不是明智之举。
王浩道“既然你父亲是在仙塌陵找到那香玉芡的,我便也去仙塌陵寻得不就好了?”
段隽隽道“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虽然父亲在仙塌陵寻得,但应该那香玉芡也是最后一株了。因为父亲发现那香玉芡时,那香玉芡已经半死不活,若非长姐救治培养好,说不定这世间也再无香玉芡了。”
得,肉就在眼前,只能看不能吃。
见王浩有些纠结,段隽隽道“况且你现在的修为”
此言说的直白,不用段隽隽说,王浩也知道,现在自己无法调动灵力,再外人看来宛如废人一个,但是王浩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倒无需与段隽隽多费唇舌。
须臾,段隽隽给王浩拿来了其余的灵植,王浩抱拳道“如此已经帮了大忙,那胭脂牡荆与香玉芡,我便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第五百七十五章 仙塌陵
大光明境内
看着眼前两个属下,昙吾一叹“兰未,庚降,此次本尊派你们去焱餍荆州的目的是什么,你们都知道吗?”
兰未受伤未愈,庚降也一脸狼狈之色,显然两人都没讨到好。
兰未看着昙吾“昙吾菩萨,弟子不知,为何沅有观音死了,昙吾菩萨不找罪魁祸首,反而马上就将此前的萨陲宰蜻姣与汤云蹄,扶植为三十三尊观音之一?”
兰未论资历与年纪,都远在昙吾之下,所以自当在昙吾面前称自己为弟子。
昙吾看了有些不满的兰未一眼“兰未,本尊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本尊给了你机会,让你亲赴焱餍荆州查明凶手,可你呢?至于别的事情,本尊自由决断。”
兰未看了老神在在的庚降一眼,未有以应。
“黄字必杀榜上的人就在你们面前,你们居然还能让那唤雨境的少年跑了?”
昙吾有些怒不可遏“简直是奇耻大辱,我大光明境的两尊菩萨出手,居然连黄字必杀榜上的小子都没有逮住,说出去后我大光明境的脸往哪儿放?”
庚降心里吐槽:爱往哪儿放往哪儿放,反正动手的不是我。
兰未指着庚降“庚降在弟子击杀那王浩时,已经率先逃了,所以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庚降反而“你先说我是杀人凶手,现在又说我畏罪潜逃,遇到王浩不作为,怎么理全在你那边?我倒里外不是人了?”
“若非你临阵脱逃,那王浩区区小贼,焉能逃脱?”
“你是说你太垃圾,堂堂揽月境九重的实力,连唤雨境都对付不了,还需要本尊与你一起丢人,兰未尊者,你是这个意思吗?”
“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那王浩在经历摘星境的雷劫时,本尊如何能够近身?”
“那你能够近身的时候,你也没杀了他啊?”
“那能够杀了他的时候,请问庚降尊者,你在哪里?”
“本尊在哪里,难道妨碍你灭了他吗?若你实力不济,但说无妨,本尊自会相助,本尊只是以为你兰未已经厉害到可以自立门户,无需任何人帮忙,这才作壁上观的。”
“你不帮忙你竟然还有道理?那王浩如何,你心里不知?让他成长起来,我大光明境要再因此承受多少损失?”
“损失也是你造成的,你没杀了他,难道要本尊为你背锅吗?”
“难道你也作为了吗?”
“本尊这是信赖你,结果你根本不值得信赖!”
“休得颠倒黑白,你分明就没有出手的意思。”
“兰未你不要祸水东
引,此事明明是你的错,是”
……
看着喋喋不休你来我往,几乎就要动手的两人,昙吾一声爆呵“够了!”
顿时大厅内噤若寒蝉“你们都给我闭嘴!此事情况是非曲直,本尊自然早已了然于胸,不用各执一词,当本尊不知。”
看着兰未“你手中并无直接证据证明庚降菩萨就是凶手,张口闭口便要缉拿庚降尊者归案,耽误了其捉拿王浩。”
庚降正暗自窃喜,兰未咬牙切齿。
昙吾看向庚降“你,此事即使不是你所为,你也脱不了干系,起码也有个失察之罪,然而你更大的罪过,在于眼见黄字必杀榜上的王浩出现,却因为与兰未的私人恩怨而选择袖手旁观,耽误宗门大事,实在可恶!”
“是。”庚降老老实实的认罪,模样与方才的据理力争大相径庭。
兰未据理力争,却现在被昙吾落得个“无事生非”的结局,心中忽然莫名升起一股对昙吾的恨意:这昙吾故意将此事遮过去,无非因为庚降是站在他那边的人,现在将沅有之死,轻易的归结为是庚降的失察之罪,很好,很好!
此时兰未完全可以辨明,或者指出其他不合理之处,但他没有,多年的步步为营让兰未知道了何时该说什么话,何时该做什么事。
既然此事被昙吾轻而易举的一笔带过,说明这昙吾心里是清楚,这杀人凶手就是庚降的,却只能如此
兰未狠狠的握紧了拳头,心中的恨意溢于言表。瞪着庚降,千言万语却化为一句“弟子知错了。”
看着兰未服软,昙吾脸色一松“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此间事了,那此后,再也无需任何人再提今日之事,否则定严惩不贷!”
稍待一会儿,对着兰未与庚降“你们先给本尊说说那王浩的事情,黄字必杀榜,看来这王浩呆着,还是屈才了。”
思及探子回报关于那王浩的种种一切,昙吾心底深处有一种惧意:这王浩,绝不能留。
兰未心中倒是另一想法:这庚降未与王浩对战过,根本就不知那王浩的恐怖之处,跑得很快,但是那王浩岂是说能解决便能解决的?
现在沅有的事情被揭过不提,全力应付王浩,自己倒是可以让庚降当这个出头鸟。
“禀报尊者,弟子有一言。”兰未主动献策,庚降眉头一皱,感觉兰未没安好心。
昙吾倒是兴趣盎然“你有何计划,说来听听。”
兰未瞥了庚降一眼,庚降心里了然:果然,这兰未没安好心,要以解决王浩这一事,致自己于死地。
透过玻璃,看窗外
的世界,看来之前自己倒下的那片地方,的确就是那仙塌陵附近了。因为段隽隽说过,在冰漓豫州,正常情况下也有一年四季,虽然一年四季都格外寒冷,但除了一些特别的地方,其余之地,一年四季还是分明的,轻易不会出现在春天下雪的情况。
除了那仙塌陵。
自己居然倒在了仙塌陵。
王浩失笑摇了摇头:与濡之小道一起,这倒是背到一起去了。
外面晴空当照,的确,在这容泥消香,除了气温低一些,别的都很正常,看来那仙塌陵周围的寒意,之所以让王浩都无法抵抗,也是有特殊原因的了。
不知那仙塌陵是什么地方,那胭脂牡荆在仙塌陵何处,而那香玉芡又在容泥消香殿女手中,想得到恐怕也不容易。
容泥消香殿女,段隽隽长姐,唤为段髻螺,虽然段隽隽对其所说不多,但王浩根据只言片语,这段髻螺恐怕跟段隽隽不一样,没那么好说话,自己以物换物,也不知那段髻螺肯不肯。
濡之小道正抱着枕头睡得香,外面冰雪漫天,屋内暖气融融,诚如王浩所想,这濡之小道即使身负重任,在如此环境下,亦会逐渐丧失斗志,且看那小白白整日吃了睡睡了吃便知道了。
灵兽性格单纯,怕是有了这鲜明的对比,就更加懒得动弹了。
经与兰未一战,王浩发现自己的意志又多了一种,便是雷霆意志,这就更加增强了王浩想要恢复实力的想法,雷霆意志的出现,标志着自己的《壬水幻雷**》已有突破,那一旦自己恢复境界,实力将不可与往日同日而语,寻找迟卿卿与楼心月又多了一重保障,怎能不令王浩欢欣鼓舞呢?
王浩叫醒濡之小道,濡之小道眯着眼睛看着王浩“你去哪儿啊?”
王浩一脸郑重“去仙塌陵。”
濡之小道一举从床上蹦起来“什么?!刚刚获救就去找死?我才不干呢!”
王浩看着濡之小道“我且问你,你来这冰漓豫州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濡之小道有些回忆的在脑子里想了许久,似乎一时间没想起来,见濡之小道如此神态,王浩眉头一皱“你若再想不起来,这冰漓豫州,你还不如不来。”
王浩直直往屋外走去,这濡之小道要不要跟上来,全看他自己了。
濡之小道看着王浩的背影,似乎有些纠结,思考良久,看了一眼还在胡吃海塞的小白白,一举将小白白掏起带走“带你一起,冻死时还可以剥了你的皮做一身貂皮大氅。”
小白白的闻言,手里的包子一咕噜滚到地上,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第五百七十六章 漉雪山庄
“庚降,这次,你过了。”
待兰未走后,昙吾对着庚降亲自道。
庚降微微呼了几口气,知道在昙吾面前,一切遮掩都是虚妄,“弟子知错。”
“此次你的出发点,是得到《八卦天光书》的残页,但《八卦天光书》没有得到,反而与兰未结下了梁子,将退魔古铁伞交于我吧。”
收过退魔古铁伞,昙吾看着庚降道“兰未为人阴险而多诈,心思深沉捉摸不定,野心甚高也不甘拘泥当下,是你,是我,是我们所有人的大敌。”
听到昙吾此言,庚降颇为惊讶“您为八大菩萨之首,乃是三佛入世前钦点之人,您若对兰未不满,又为何还容忍他呢?”
昙吾看着庚降“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问题在于,你觉得兰未与渡鹦,谁更胜一筹?”
庚降被问到这处,有些讷讷的说不出话来,昙吾道“他们两个,皆不是善茬,区别只在于,之前我以为兰未更好掌控,而渡鹦已经没用了。现在看来,兰未才是八大菩萨中最难掌控的那个。”
“那您直接将兰未贬为观音就可,没了实权,那兰未怎么还会对您造成威胁呢?”
昙吾摆了摆手“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观音中许多观音已经投入了兰未帐下,若惹恼了兰未,怕事情比我们现在还要困难。”
夫殃观音、紫杳观音、秉作观音、丞帆观音……
这些人,已经成为了大光明境的一部分,忽然群起而揭之,恐怕要让自己头疼一阵子了。
昙吾阖眼,“那王浩之事,我心中自有计较,不会听着兰未的一面之词而对你如何。”
庚降欣喜若狂“多谢师尊明察。”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此事你的责任重大,想摆脱也摆脱不了,我已下令,将王浩从黄字必杀榜上,挪到了玄字必杀榜上,想来以他无权无势,又是如此弱小,天赋却成长到了如此惊人的地步,也算抬举他了。”
“让承朝洞配合你,全力缉拿王浩,若缉拿不成,就此解决,格杀勿论!”
庚降领命“是!”
看着庚降离开,昙吾睁开眼睛,嘴角一勾:他不是反对手下的勾心斗角,相反,他非常乐意见到这些,因为一旦属下勾心斗角,你来我往,那这些人的缺点与致命处,就都是自己可以看得见的了。
昙吾不是不知道沅有与兰未的关系,而正是因为知道,这才答应了让兰未去查清事情真相,因
为这场争斗,必须是自己出面解决,自己要一面笼络人心,将庚降完完全全的捏 在自己手里,一面要让兰未对此不满,主动寻滋生事。
自己主动办了兰未,师出无名,兰未主动挑衅,有理有据,名正言顺,届时不仅是兰未,那步丞帆、夫殃、紫杳、秉作……就都可以借此连根拔起,而没有后顾之忧。
当权者的心思远非常人能够揣测,昙吾养着沅有这么久,目的就是为了今天,有朝一日,就能借沅有之手,除了兰未,自己一手喂大的狗,这狗肉,也要自己吃!
远处飘来几抹檀香气息,昙吾心境颇为平静:八大菩萨,七人尽在我帐下,兰未,你是必死无疑,而拿什么与我斗?只要你有任何异动,你就必死无疑!
栖云观符宗
孔夏湄与归行素、殷眷、荆渺渺在一起,却不见旁人,道“那金元宝与钱发财呢?”
荆渺渺道“他们二人不在,我们来这里时,他们就已经不在宗门了。”
孔夏湄又急忙道“那大师姐单霁月与夏倚窗呢?”
见殷眷低着头,孔夏湄叹了口气“师姐们失落众多,流落在外而无法回归宗门,这都让我无法安心。”
归行素道“我们现在以这里为据点,四处打探他们的消息,顺带找找王浩,虽然晋尘缁交代我们不要打扰王浩,但老夫弟子,老夫不可不管。”
“说得对!”
三女暗下决心,誓要将昔日的流沙绿洲,变为如今栖云观一个完整的部分。
……
“你倒是清闲,承朝洞传来消息,王浩已经在冰漓豫州了。”
宰蜻姣看着坐在殿主宝座上的汤云蹄志得意满的样子,说来她们二人控制住这二品宫殿,可也此次多亏了那承朝洞帮忙,若无承朝洞,这两人是万万打不过这漉雪山庄的殿主的。
而漉雪山庄的殿主被囚禁,一系列的妃妾成为了汤云蹄的玩物,殿子男丁全部被杀,剩下殿女及一些女性贵族,也全都成为了汤云蹄的玩物。
昔日兽部徐州半人半兽的养子汤云蹄,居然成为如今这个地步,说来也真是不可思议,看着汤云蹄那张清秀的脸,却藏着一颗旁人难以想象的心脏,宰蜻姣心中对汤云蹄的欣赏更深了。
“你莫不是吃醋了?”
汤云蹄将宰蜻姣一举抱住,使其坐在自己的腿上。
“且看这宫殿,比我兽部徐州的王国强上多少,莫要说垂虹扶国
,就是那筝玉丘国,又焉能比拟?”
宰蜻姣打量了一番这恢弘的冰雪大堂,对着汤云蹄道“好是好,只是无甚人气。”
在王座一旁的无数女子瑟瑟发抖,显然并不是因为天气,汤云蹄在登基之初,便当着他们的面,杀了所有男性,这一幕,深深的印刻在他们的脑海里,无法忘怀,现在成为了汤云蹄的禁脔,求死不得,亦是无比痛苦。
“人气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坐拥天下的感觉,若有朝一日真的被我汤云蹄得到了,那才真的是此生痛哉快哉!”
宰蜻姣道“你莫忘了,王浩现在已经是摘星境了。”
说起王浩,汤云蹄的脸一僵,方才的喜悦荡然无存,“哼,初入摘星境的毛头小子罢了,你我现如今已是大光明境的三十三尊观音像之一,掌握生灵供奉信仰之力,早已是摘星境九重的高手,难道那王浩能一下子蹦成摘星境九重的高手吗?”
“既然王浩现在根本不足为惧,让他逍遥快活几日,由我堕酒观音掌握这漉雪山庄,又有何妨?”
旋即大手一招,一个身着紫衫的女子瑟瑟发抖的走上前来,抚摸了一下那女子的面容“你瞧,冰雪之地的美人儿,果然也不是兽部徐州那些灵兽之躯可以弥补的了的,即使本王的母亲是灵兽,但畜生就是畜生,再如何伪装成人类的样子,也永远没有人类来的叫人这般爱不释手。”
宰蜻姣在一旁看着汤云蹄所作所为,心里冷笑:你莫不是忘了,你也有你所说的,畜生一半的血统?
这汤云蹄现在以自己的血脉为耻,完全忘记了昔日种种,权利与利欲,当真能造就一个人,亦能毁掉一个人。
何况汤云蹄连完完整整的人都算不上。
看着巍峨的雪山,濡之小道还没攀爬,就开始嚎叫“我说兄弟,大妹子是不是搞错了?我还以为仙塌陵是一个丘陵三两步就上去了,这特么怎么可能是丘陵,这是死路一条啊。”
王浩忍俊不禁的听着濡之小道的抱怨“好了,你来都来了,快跟上!”
果然这仙塌陵附近风雪恣肆,非常古怪,而且这仙塌陵的寒意,是可以深入武者的意志进行攻击的寒意,轻易摆脱不了。
能侵蚀武者意志的寒意,王浩心里有个猜测,看着巍峨的仙塌陵:胭脂牡荆就在于此,茯苓青丹能否炼制出来,成败在此一举,即使这仙塌陵几乎成为了冰漓豫州的禁地,自己也要去闯一闯。
第五百七十七章 挥斥皇天卷
四周皆是静止,辽阔无边的疆域,明明拥有兆亿万生灵,然而这些生灵,看着这片土地不可避免的衰弱与分裂,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而无能为力。
无数道听得到的“咔嚓咔嚓”声,仿佛皲裂的瓷杯,大地分割,天弃所遗,慢慢从这片完整的土地上向四周漂浮四散开去。
“焱餍土地失了!”
“兽部土地失了!”
“冰漓土地失了!”
“连栖云观的大本营佑荫土地也失了!”
……
无数哀嚎与怒号集中在同一片天地下,让人忍不住撇开目光,不去感受这绝望。
天空之上,一尊金灿的光团,坐落在一尊巨大的莲花宝座上,手拈兰花,慈眉善目,在其对面,一条巨大的青龙怒目圆睁,威风凛凛,却身上鳞片不断脱落,方才经历的大战,仿若对其造成了致命的伤害,其龙须断了一小截,气息有些萎靡,然而气势依旧锐利不歇。
“阿弥陀佛,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你执着的守着这一片天地,然而大势过盈,过满则溢,这是每一个纪元都要经历的灾难,你又何必执着呢?”
那巨大的光团缓缓散开,露出一尊金灿佛像,仿佛悲天悯人般的脸上,此时却带了四分嘲讽,不知是在嘲讽眼前这天苍蛰青龙的不知死活,还是在嘲讽天道注定如此。
“十一个纪元,这世界都安然度过,怎会这个纪元就在我手中终结?你要战就战,废话这么多作甚么?”
天苍蛰青龙抖了抖龙须,那断掉的一小截龙须落地,变成了无数绵延不休的青山万里。
“正是因为十一个纪元都安然度过了,天苍,这世界才需要我来拯救。你守之道,是抱残守缺,强行将这一切排斥缝缝补补,撑过了无数纪元,这是你的道,你们道家惯用的装聋作哑,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的虚伪之道,我的大道,便是一切尽归虚无,若众生皆成为我的信仰之徒,便也成为了我的一部分,天地虚无,我自会永生,届时万物也同等于永生。”
天苍蛰青龙腹前龙爪微张“成为你的信徒,成为你的行尸走肉?你想造就一个浩浩荡荡的信仰大军军团,从此以后,万物皆只能对你歌功颂德?”
光团摇了摇头“不可教化!成为我的一部分,是众生莫大的荣幸,你若放下屠刀,现在也可立地成佛。”
“吼”
天苍蛰青龙一声怒号“做梦!”
“以我之心,融我之身,天苍大道,助吾之魂,给我碎!”
天苍蛰青龙怒号一声,在无数青光包裹下,直直冲向那巨大的莲花台,而在缓缓往外飘散的佑荫
扬州栖云观上,忽然无数道不同颜色的神火“咻”一声,一股脑也化为那青光一部分,冲向那莲台。
那金光包裹看着几道神火,微微一叹“神火啊,果然是好东西,可惜你们有眼无珠,宁愿跟着没什么出路的栖云观,成为所谓的阵宗、道宗、书宗、符宗这些分支的小喽,也不愿意来我大光明境,与本尊一起共创大业,既然无法与本尊共创大业,即使是毁了,也没什么好心疼的,反正神火榜上神火又不止那么几个。”
将手中兰花微微往出一送,那兰花霎时滴溜溜转起圈来,并以一种无比缓慢的速度,迎接向那一道毁天灭地的青光。
看到那紫色兰花,天苍蛰青龙的神情狠狠的颤了一下,似乎对其极为忌惮。
“我大光明境与你栖云观,同根同源,为何众生始终对你栖云观顶礼膜拜?对我大光明境厌弃无比?本尊足足在人间浑浑噩噩游荡了十一个纪元,总算明白了原因,原来是生灵太蠢,不愿意归顺我佛。”
天苍蛰青龙道“放屁,你若真心有意造福人类,何惧所谓的信徒皆无?你度化无数众生,成为你大光明境的萨陲,便是恶,何来你口中宣扬的善?今日你大光明境,将要随你一起覆灭!”
“大人,我来助你!”
就在两方相持不下之时,无数身影从栖云观四处飞出,齐齐向战场飞来,那光团鄙夷一笑“你坐落在那佑荫扬州的大本营都被本尊强行分开,不久之后便是一片与本尊所处完全不同的,贫瘠、落后、无知、愚昧而自大的蛮荒之地。”
见他企图用言语来攻击自己的道心,天苍蛰青龙忽然祭出一物,金色光团一愣,“八卦天光帕?”
佛有感化之呢,常人绝对无法逃脱,修为尚浅,心智不坚,若是遇见了,定然无法脱身。八卦天光帕是用水醉云仙树一枝主干做做,当逢此危机,祭献此物,便可逃脱。
然而天苍蛰青龙祭献出此物,显然也不是想借此逃跑,而是正面无视那金色光团的感化,与之全力一战。
金色光团见此哈哈大笑“你既然祭献此物,说明你也惧怕我的度化,会将你们一群乌合之众全数归为我教萨陲,既然如此,本尊就如你所愿!”
无数梵音变为无数层叠的音波,缓缓传入众人的耳里,在天苍蛰青龙身边的人倒是无碍,然而在这片空间的人一下子全都面露微笑、默叹,以为妙绝,并皆虔诚的跪伏在地,像是在接受全新洗礼。
“大人,怎么办?”
天苍蛰青龙看着无数众生被缓缓感化,而那人显然有借终结这一个纪元,而让一切再有所可能的纪元再也无法新生的打算,对着众人
道“道子何在?”
“方才一击与那佛不相上下,道子之意,是舍弃自身,与他同归于尽!”
“荒唐!取挥斥皇天卷来!”
一道宛如汤汤星河的长卷慢慢铺开,隔绝一切梵音,方才被度化的众生一个激灵,如梦初醒,看着自己跪倒在地,纷纷觉得莫名其妙。
一人指着那佛陀道“那人是妖僧!”
“妖僧!”
“妖僧!”
“妖僧!”
……
佛陀看着众生如此,有些咬牙切齿“栖云观道子,你又坏我好事!”
一阵空灵之意,从遥远的天边踏着挥斥皇天卷猎猎而来,但见一青年男子,束发长冠,着一身整洁道袍,面色古井无波的,从那挥斥皇天卷慢慢走来。
其人面容极为普通,却一举一动充满了无数道韵,宛如世间之道,在其举手投足间,挥手便能赐予藏身,俯视之间,大道便可喷薄而发。
道子缓缓开口“旁人要有何种大道,我栖云观管不得,更轮不到你大光明境强行插手,这世间之人,最重要的就是一颗自由意志与自由道心,你强行度化,使其成为你众生萨陲,不过也是行尸走肉,空得皮囊而已。”
佛陀狠狠“但凡入我佛门,便是我佛萨陲,即使空有皮囊,亦是我教之人,成为本尊万中之一,汲取佛理,是他的荣幸。”
道子轻轻一呵,看着天苍蛰青龙“你辛苦了。”
天苍蛰青龙抖了抖龙须“你只要不说什么跟他同归于尽这样的话,老子就不觉得辛苦。”
看着这片天地的皲裂更加严重,即便空有大道,亦难施展,道子道“若不如此,便再无人可阻挡的了他了。”
天苍蛰青龙看着无数众生眼中期盼的目光“这是第十二个纪元,你必须要活着,若想彻底拔出与我们同根同源的他,你必须要活到第十三个纪元的开始。”
“我知道。”
青龙忽然阖眼,淡淡的“我有一个办法,这一个纪元虽然不能彻底将大光明境连根拔起,但是可以拖延一个纪元的时间。”
“若是拖延时间,恐怕世界的皲裂是在所难免,而且也不会再轻易回来,届时旁人若想回归这一片土地,难度增加,渐渐的,他们会变作一片蛮荒之地,再也与这个世界没关系了。”
青龙道“我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若不如此,即使你与他同归于尽,这世间只要还有一个他的信徒,他也能借此重生,他本来就是从黑暗中诞生,披着光明外衣的奸诈小人!”
道子一叹“既然如此,那便用那个法子吧。”
第五百七十八章 胭脂牡荆
后来当有幸存者再次描述那次的惊天大战时,除了脑中还仅剩的一点支离破碎的记忆,似乎一切都记不起来了。
只记得在最后的最后,道子与那挥斥皇天卷融为一体,裹挟着栖云观所有的传承火焰,与无数栖云观的鼎力相助,天苍蛰青龙剖开心房,将自己的一颗道心施展道法,放置进了道子的心膛,接着,便是几乎将这一切洞穿的巨大爆破之意,让无数人脑海一下空了一下。
睁开眼睛,原本的世界似乎缩小了一圈,不过这一圈是极为细微的一圈,若不注意看,还当真发现不了。
只是原本一些这世界上的土地,似乎也在那一战之后悄然不见了。
譬如原本的焱餍之地,栖云观原本驻扎在一片唤为佑荫扬州的土地上,那佑荫扬州也失落了,而更何谈一些奇景之地,在那场大战也缓缓消失在了众人的记忆中,随着一个纪元过去,目睹那一场大战的生灵已经消失了,但是那关于大战的只言片语,却能在一些古籍中找到,只是现在再也无法辨明真假了。
“道子,挥斥皇天卷经此一役,未来会永远根植于你的体内,经此一战,恐怕器灵会就此死亡,你需要给挥斥皇天卷寻找一个新的器灵,并且唤醒挥斥皇天卷,这是新的纪元开始后,我们与他终极一战的最大保障。”
“且你身体此次经历了容纳我栖云观所有神火的相助,对于神火的兼容性达到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地步,日后在收服神火的过程中,永远都是一帆风顺,只是此战后,每一种神火的威力大减,不复往昔,为确保日后,你需想办法弥补这一点。”
“这是我们栖云观最后一次机会,也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若失败,再无回头可能。”
“无暇大道,震古烁今,未来只能靠你一人踽踽独行,切莫在无数轮回转世中,忘记了自己的命运与责任。”
……
天地动荡,宇宙洪荒,四季更迭,秋收冬藏。
时间的车辙沿着车道向前滚滚碾压前进,慢慢的,昔日无论多少惊天事迹或是惊天战绩,也随着车辙印的风化而风化。
佑荫扬州天芒府域,月京水郡永阳乡,红石河谷四方镇
一声婴儿啼哭划破沉寂,一个面容带着几分阴沉之意的中年武者听到这婴儿啼哭喜形于色。
“老爷,是个男孩。”
“哈哈哈,我庞家又添一个男丁,乃是我庞家之福,四方镇之福啊,班卢,快过来
,看看你弟弟。”
一个年级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看着襁褓中皱巴巴的婴孩,好奇的“我有弟弟了?”
中年武者笑逐颜开“我庞家现在,将要枝繁叶茂,今后开枝散叶,何愁我庞家不能独霸四方镇?今日我赐你名为庞池岑,为我庞家攻城略地,战无不胜!”
婴孩听到有人讲话的声音,又哇哇大哭起来,然而在其眉心之处,一朵紫色的兰花印记悄悄一闪,迅速又归于无形。
祈水府域内
宰蜻姣在铜镜里看到自己的脸,有些不服气的哼哼唧唧,旁边一个中年美妇连连劝慰“蜻姣,你是为娘的心头肉,不吃饭怎么能长个呢?”
此时的宰蜻姣约略只有四五岁,模样看来天真可爱,只是眼中时不时闪过阴毒之意,让人不敢置信这是出现在幼 童身上的。
“为什么娘亲你新给孩儿找来的伴读侍女比蜻姣长得好看?”
中年美妇有些愕然“你是说葭葭?”
“就是那个贱人!”
中年美妇忽然冷下脸“蜻姣不准胡说,那葭葭乃是你父亲当朝吏官莫吏官的长女,为了亲近你父亲,特意主动将女儿现出,与蜻姣你陪读的。”
宰蜻姣见中年美妇一向对自己百依百顺,忽然如此严厉,心中的恨意乍然如同决堤的江河,看着中年美妇“娘亲,你刚刚,是在跟我说,我不准对那贱人如何吗?”
中年美妇脸色一冷“蜻姣,这就是你与娘亲说话的态度吗?”
宰蜻姣甜甜一笑“蜻姣知错了,娘亲抱抱。”
中年美妇见宰蜻姣有意认错,微微一叹“蜻姣,下次不可如此,莫吏官对你父王啊”
将中年美妇脖颈上的毒针迅速抽开,握在手里,宰蜻姣弄乱自己的衣服,诡异一笑,对着屋外喊道“来人啊,来人啊,有刺客”
看着熙熙攘攘的侍卫宫女蜂拥进入房间,宰蜻姣瞄准一个女童悄悄上前,将毒针迅速刺入那女童脖颈之间,看着女童缓缓倒下的身影,宰蜻姣嘴角一勾“问题解决了。”
兽部徐州垂虹扶国
“大家砸他,砸他,这是个人类跟灵兽生下的杂种,大家砸死他!”
一处充满了田园乡村气息的村落里,忽然几声少年呼喊,打破了田园寂静。
一从低矮的篱笆前,汤云蹄瑟瑟发抖的蜷缩在篱笆的角落里想躲过那些石头,却发现那些石头每一块都精准无比的瞄
向了自己的头,躲得越厉害,自己越快头破血流。
“我们禁止灵兽与人类通婚,居然这杂种的母亲如此不知廉耻,灵兽何等欺压我们?居然还与灵兽结合,诞下如此妖孽,而在刚出生时还不将他掐死,反而送来我们村当这个祸害,前段时间我们村里的疫病,说不定就是这妖孽在此,老太爷发怒降下的!”
“就是就是,砸死他!”
受着来自同龄人的攻击,汤云蹄没有流泪,有的只是漠然与无关紧要,虽然害怕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流血受伤也在所难免,但是今日与往日不一样,恐怕今天自己是死定了。
“你们在作甚么?!”
一声厉喝制止住一群少年的举措,少年们拿着石头的手放下,看着来人,那是一个老人,因为这个村落都是人类,而那位老人则是村长,便也是收养汤云蹄的人。
众少年见到村长来此,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将汤云蹄扶起来,看着汤云蹄头上的头破血流,老人有些心疼道“云蹄,你没事吧?”
汤云蹄看着老人慈祥的脸,忽然展颜一笑“村长,我没事。”
右手拿起一块大石头,狠狠砸向老人的头,老人应声倒地。
对着老人的尸体“村长,我没事,但是他们说得对,如果我母亲在生下我的时候不掐死我,你就应该在收养我的时候掐死我,因为这种生活,我真的是不想这么过了。”
丢掉手里满是血迹的石头,汤云蹄离开此地。
几日后垂虹扶国传出一则消息,王后长孙旦毓认了一个半人半兽血统的生灵为义子,此消息一出,震惊朝野,长孙旦毓面临着废后的威胁,依旧坚持如此,若非长孙旦毓背后站的是筝玉丘国,也早就成为了下堂妇。
然而即使如此,此后数年之内,她再也没有得到过垂虹扶国国主的宠爱,其所住王宫虽是王后寝宫,但渐渐也成为了一间有实无名的冷宫,为众妃子不耻。
经年之后,颛孙列苑成为长孙旦毓近卫,因着后来种种,兽部徐州的垂虹扶国,也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王浩与濡之小道还没开始攀爬仙塌陵,便见到不远处一人,手中捏着一株灵植,披着风霜,似乎在等王浩的到来很久了。
“你是在找这个吗?”因为风雪太大,暂时视线受阻,无法看清。
然而王浩的精神力超过常人,一下就感知到了那灵植是什么。
胭脂牡荆!
第五百七十九章 伏枕玉除
濡之小道看着远处那人,对着王浩道“卧槽,兄弟,你不厚道啊,居然除了我之外,还准备了一手,既然你有帮手,拉着我来送死干啥?”
王浩拿出桂溪凭风刀“他不是我的帮手。”
那人缓缓向前走来,漫天风雪飘舞,大雪封山,而那仙塌陵就在众人的一旁,众人却在仙塌陵的山脚下相遇对峙。
那人走来的速度其实并不慢,然而这一切却仿佛经过了一个纪元般长久。
看着那人的面孔,王浩倒有些坦然“你又为何来这里了?”
“我来找你。”
“你我无冤无仇,我不知你为何追着我不放。”
“无冤无仇?呵”
那人脸上闪过一丝滔天的恨意,然而对面这张面皮,王浩的确是想不到与其有过任何的纠葛,却那人快速冷静下来。
“若说这段时间我闯荡江湖,习到了什么,便是喜怒不形于色,心事不让人知,王浩,你我虽然只见过几次,但我想杀你,已经很久了。”
阙明柿手中长剑剑身粼粼,即将出鞘,王浩看着阙明柿有些愤恨的面色,实在是百思无解。
自己与这阙明柿加起来的相处时间不过也只有几天,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纠葛,这阙明柿怎么可能对自己有恨意?
“你要胭脂牡荆?”
王浩眼神一眯“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
阙明柿道“在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灵魄石交换不到的,消息也一样。”
濡之小道此时反应过来“兄弟,这不是你帮手,这是凶手啊。”
王浩白了他一眼“你现在才反应过来,是不是太迟了?”
濡之小道往后退了几步,状似留下一片真空雪地,“那啥,你们打哈,我在旁边看着就好。”
缩在濡之小道怀里的银光貂鄙夷的看了一眼濡之小道。
“你我并无旧怨,我对你出手,毫无道理。”
阙明柿将胭脂牡荆握在手里,忽然用力一聚,那胭脂牡荆顿时化为无数碎屑,随风飘向远方。
“这仙塌陵我之前上去找时,这胭脂牡荆是最后一株,我断了你生机,现在你可有道理对我出手了?”
王浩呼吸一滞:虽然不愿意去相信这胭脂牡荆真的是最后一株,可看阙明柿的神色不似作假,这阙明柿对自己的恨意是真真切切,绝不可能找到了胭脂牡荆还留下一株,当做祸患,这阙明柿很有可能,真的是采走了最后一株胭脂牡荆。
王浩脑中一空:若无茯苓青丹,自己恢复不了实力,如何去救迟卿卿与楼心月?
看着王浩如此神色,阙
明柿满意一笑“看来你现在对我也有杀机了,这样也很好,那便战吧!”
王浩以慑天玉柄查看之下,发现这阙明柿现在的实力,是摘星境一重,自己现在灵力无法调度,只有肉身可以一用,若只是刀法也可以上阵,只是武技需要灵力支撑,自己灵力枯竭,恐怕刀法发挥出来的威力也会大打折扣。
将桂溪凭风刀收起,阙明柿有些一愣,忽而道“对了,我忘记你现在不堪一击,有刀也等于无刀了。”
王浩并不动怒“你要战,那便战吧!”
“穿云沾衣!”
阙明柿提剑,乍如一支离弦之箭般朝王浩飞射而来,王浩已经有了主意,既然只能动用肉身,那此次自己便也只会用《浩然正气经》相对。
天地有
王浩刚刚做了一个起手式,忽然感觉身体一轻,瞬间便离开了方才的地方。
“砰”一声,方才土地因为阙明柿一击而一瞬间,地上的风雪宛如飞鸿踏雪泥一般四处飞溅,王浩若是方才还站在那里,肯定会身受重伤。
看着脚下之物,天工玲珑鉴方才已经告诉了自己是什么。
伏枕玉除,地阶初级逃跑专用的速度型灵宝。
王浩有些无奈的看了濡之小道一眼“你做什么?”
濡之小道哼哼唧唧“难道平时喊你那么多声兄弟白喊了不成?要眼睁睁的看你被那疯子打死吗?”
王浩道“胜负未定,还”
“就你现在的状态,胜负未定?我看胜负在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定了,只是你自己还不知道,诚然你方才那功法我也感受到非凡,可是你灵力无法调动,若那疯子偷袭,你也无法逃脱,那你就死定了!”
王浩沉默了:这话说的不错,因为自己灵力无法调控,身法武技皆不能施展,若那阙明柿有心偷袭,自己无法快速移动,自己肯定会伤上加伤。
“多谢你了。”
濡之小道哼哼唧唧“咱们俩谁跟谁,说什么谢谢啊。”
王浩一头黑线“方才你还说”
“那是缓兵之计,缓兵之计懂不懂?知道你不懂,我给你解释解释,什么叫缓兵之计,就是说”
一口大风吹来,带着无数雪茬子往正在张大嘴巴的濡之小道口中狠狠一贯,濡之小道顿时“呜呜呜”说不出话来,扣了半天,却发现方才那雪茬子自己已经咽下去了。
顿时有些气急败坏,而他气息不稳,连带着脚下的伏枕玉除也有些摇摇晃晃。
如此风雪之下,若是飞行是极为不明智的,方才为了逃跑一下没顾得上这么多,现在风雪一大,这弊端就
更明显了。
不要说现在看不清路,就是方向感在如此大势之下也变得无比模糊,濡之小道气息不稳,伏枕玉除摇摇晃晃,更是雪上加霜,忽然王浩感觉心头不妙,对着濡之小道道“嘿,嘿,我说前方可”
“呦,呦,你说嘿,我说呦”
????
濡之小道还以为王浩在转换心情,正在应答,忽然前方出现一面巨大的白墙,一个不留神“砰”的一声撞了上去,“扑通扑通”,王浩也跟着受了罪,那银光貂早就变成一坨大雪球,不知滚到什么地方去了。
连连翻了好几个跟头,濡之小道揉着脑袋站起来“王浩?兄弟?二傻子?老弟?傻狍子?”
接连呼喊之下,都没有人应答,濡之小道有些沮丧的“早知道就不回‘呦’也回‘嘿’了。”
“扑”一声,王浩顶着一团雪从雪地下冒出来,摇了摇头顶上的雪茬子,看向濡之小道“傻狍子是什么意思?”
看到王浩平安无事,濡之小道异常热情“卧槽,兄弟,你还活着啊?”
王浩拍了拍身上的雪“轻易死不了。”
濡之小道忽然扑向王浩,给王浩一个熊抱“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王浩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背“放心,你都不死,我肯定死在你后面。”
濡之小道擦了擦眼泪,对着王浩狠狠点了点头“也对,有道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
两人四处寻找了一番银光貂,发现哪里也没有银光貂的身影。
“完事了,那小白白本来就是一身白毛,体积又小,在这大雪山里找一身白毛的银光貂,这不是大海里捞一滴水吗?”
看着有些憋屈的濡之小道,王浩道“银光貂的行动敏捷,速度极快,方才我们一时落了下来,那银光貂不一定会有时,且如果那银光貂没事,最先做的,很有可能也是寻找我们,我们先在这附近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然后再找它,不然风雪太大,四处瞎转,恐怕我们也会走散。”
“有道理!”
两个搜寻许久,在一处巨大的岩石下发现一个被掏空的岩石洞穴,而在那洞穴外面,有两块巨大的石块几乎以三分之二的方式将那洞穴的入口遮掩,又处在背风口,实在是一处好的不能再好的安身立命之地了。
两人升起火,自得其乐的开始暖身,外面银光貂所滚的雪球越来越大,“咕咚咕咚”滚到底下,“砰”一声落地炸的四分五裂,银光貂在雪地中央,眼冒金星。
七荤八素的踉踉跄跄站起来,宛如打了醉拳般“有没有,有没有人啊?”
第五百八十章 灵兽老巢
两人自带的空间内储备的粮食自然很多,王浩率先拿出几只红顶花狐貂,剥皮洗净后串在火焰上烘烤。
看着那烤架上不断开始滋滋冒油的烤肉,濡之小道搓了搓手,留着哈喇子“兄弟啊,好了没有?”
王浩将那烤肉翻了个身“还没,”又奇怪的看了濡之小道一眼“你不也准备的干粮?你的在哪儿?”
濡之小道不好意思的羞涩一笑,将空间内的粮食全都倒了出来。
看着堆了满地的包子,王浩纳闷的“你准备干粮,从来都只带包子吗?”
濡之小道嘿嘿一笑“咱们吃完烤肉要是腻得慌,直接用包子压压腻。”
王浩一头黑线。
在芳香四溢的香味充斥了这整个洞穴后,濡之小道实在忍不住,王浩估摸着也快好了,将那一整只红顶花狐貂给了濡之小道,自己又串起来一只。
濡之小道一边撕下一只大腿吃的满嘴流油,一边道“我说兄弟,你这儿存货都有啥啊?”
王浩看了一下道“六耳赤狡兔一百只,红顶花狐貂九只,旱魃玉兔五十只,吞云蛇鱼几千尾,品幺金燕”
“得得得,兄弟,你哪儿来的这么多存货?”
王浩耸了耸肩“以前很弱时,总有不长眼的灵兽,所以,他们就变为我的干粮存货了。”
濡之小道也没有追究那么多,看着满地的被处理风干好的灵兽,只叹道“这下好了,我们有的爽了。”
两人大快朵颐,显然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
银光貂在空旷寂寥的雪山上,弱小可怜又无助,很想找人抱抱自己,结果发现那两货根本就没有来找自己,不由气愤不已。
风卷残云般的吃完了一只红顶花狐貂,濡之小道眼巴巴的看着王浩,王浩被瞧的头皮发麻,一连将所有的红顶花狐貂都烤了一遍。
濡之小道摸着滚圆的肚子,躺在地上心满意足“这下舒坦了。”
滚了个圈,在火堆旁一脸心满意足的“兄弟,我先睡会。”
王浩看着外面还在呼号不休的风雪,想到即使现在出去也什么事都办不了,点头“也好,恢复一下体力。”
濡之小道得了王浩肯定,安心的睡下,王浩擦了擦自己的双手,一边问道“你来冰漓豫州的任务到底是什么?若我可以帮得上你的地”
“呼呼呼呼”
一霎时,除了外面肆虐不休的风霜,还有这世界多了一种声音的呼
噜,王浩无奈一笑,开始入定打坐。
眼下若无茯苓青丹,即使自己再有什么手段也施展不出来。
好在那炼丹大部分耗费的都是精神力,与灵力的关系也不是很大,虽然会麻烦一些,但也不会像刚刚那么被动了。
思及阙明柿,王浩忍不住神思恍惚,陷入了无限的疑问之中。
洞外
银光貂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急于想找到王浩与濡之小道,却找遍了周遭也没有找到他俩,不由有些心灰意冷。
在这种情况下,其实银光貂倒比人类来的更为有利,因为银光貂的速度奇快,而且极为适宜寒冷之地,此地的风雪根本困不住它,反而能成为银光貂遮掩自己最佳场所。
在不可想象的时间中,银光貂快速跃上了仙塌陵的山顶。
看着山顶上的风雪反倒没有山腰间来的肆虐,银光貂一时间倒有些疑惑,看了看四周:这仙塌陵是很大的,这山顶倒是没有想的那么大。
前方升起袅袅的雾气,银光貂“刺溜”一声往前掠去,只见到在仙塌陵山顶的中央,一眼温泉正“咕嘟咕嘟”的冒着水泡子,仿佛下面有柴火加热般。
而在山顶上少量的风雪,遇到那温泉时都纷纷降落,化为了温泉的一部分。
温泉周边开了一些极为漂亮的鲜花异草,还有一些飘散出阵阵的清香。银光貂的双眼一下瞪得老大,急忙忙的赶过去,试探性的靠近那温泉周边,那温泉周边却不是雪地,而是普通的泥土,踩在厚实的泥土上,银光貂有些不敢置信。
用前爪略了略那水温,脸上的惊喜喜形于色:这温泉居然是真的!
自己之前还以为是幻觉,不想这温泉居然是实实在在的温泉!
银光貂往后退了几步,旋即一个助跑,“扑通”一声落了水,久久之后,从水底将脑袋探上来,前爪还拨动着水波,有些难以排遣的惊喜。
在温泉里畅游许久,银光貂狗刨着游遍了温泉周边。
这温泉大概只有一个小小的房间之大,虽然小,但是温度却是很适宜的,而且这温泉没什么特殊气味,极为凝神,银光貂游到了边上,对着那些奇花异草嗅了嗅,感觉好像很好吃的样子,选择了一朵最香的。
“管他呢。”
“吧唧吧唧”的咬下了那一朵花,顿时感觉修为都涨了一些,银光貂嘿嘿一笑,感觉这趟温泉之旅果然没有白来。
“你们俩不找我,现在
老子快活似神仙,就让你们两个在风雪中吃灰吧!”
愤恨的将温泉边的鲜花异草尝了个遍,这才有些解气的开始安心享受起来。
濡之小道足足打了一天一夜的鼾,这山洞不大,却够长,忽然山洞的里面传出来一点声响,王浩摇了摇濡之小道。
濡之小道擦了擦口水,睡眼朦胧的“兄弟,咋了?”
王浩拿起一个火把“前面有情况。”
濡之小道不相信的“兄弟,你睡迷糊了吧,这里就咱俩,能有什么情况,得,天不早了,赶紧洗洗睡吧。”
王浩好笑的踢了准备再次躺下的濡之小道一脚“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还没睡够?快起来!”
濡之小道惊讶的“一天一夜?”又摸了摸肚子“怪不得呢,饿了。”
王浩气恼的“想吃就跟我去看看什么情况,留你一人在此,你又睡得跟死猪一样,若真的有什么情况,你恐怕也来不及逃走。”
濡之小道听王浩这意思,好像是不准备烤肉了,顿时有些泄气与心灰意懒的“知道了,知道了,去看看么。”
说起来,王浩并没有在刚入这山洞时便打量这山洞里到底有什么,只是找到了一个安身立命所在,便卸下了心里包袱似得,现在想来,这是极为危险的。
火光摇曳,前方幽深的有些不敢置信。
王浩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方才竟然没看出来,这洞穴很明显就不是天然形成,而是像什么动物掏出来的一般,门口的两个巨大的石块,遮盖的也不是风雪,而是光线。
这是一个惯住在地底,并且不喜欢光线的灵兽!
王浩后背微凉,在脑海中迅速搜索有什么灵兽能与这样的灵兽对号入座。
濡之小道依旧没心没肺,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危机。
往前走去,幽深寂静,越来愈多的黑暗与外界隔绝,这洞穴慢慢从只有一个半人高变成了一个人高,两侧也渐渐只能一人通行了。
“咕噜”一声巨大的声响,破坏了寂静,王浩下意识的回头一看,但见濡之小道有些不好意思的捂着肚子“饿了,不好意思,破坏气氛了,你继续哈。”
王浩一头黑线,忽然一阵腥风扑来,但见前方一道黑影,宛如一条锁链,却那锁链的尾端带着尖锐而又泛着白光的尾刺,向走在前面的王浩狠狠刺来。
濡之小道吓得一个趔趄,屁股顶地。
第五百八十一章 银光貂
一举拔出桂溪凭风刀,蹭然上前一迎,只听得“钪”一声响,一丝火花飞射,王浩往后退了四步,手臂发麻,心里有些惊惧。
不好,这灵兽起码也是摘星境高阶的灵兽,方才一击也还没有使出全力,若全力一击,恐怕濡之小道与自己今天都要交代在这里!
“快快,退出去,我们进了人家的大本营了!”
王浩准备招呼濡之小道一起逃走,却发现濡之小道方才见势不妙,早就溜得没影了。
这家伙
王浩暗骂一声,也急速向前跑去。
越往出口去,那光线越亮,王浩看到濡之小道正在那里将原本堆在那里的包子重新装回去,不由气骂一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猪肉包子,赶紧走!”
濡之小道听后只得作罢,兜着包子往出口跑去,却一路上散了不少,包子宛若一条线般落了一地,濡之小道见了又心疼又作气。
“吼”一声灵兽怒吼,方才那腥风再次扑来,此次直直落在了王浩身前,“砰”一声,一道不小的灵兽身躯卷起一团黑雾,落在了王浩与濡之小道的眼前。
“来不及了。”
看着眼前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灵兽,王浩护着濡之小道往后退了一步。
濡之小道又掉了一个包子,伸手想捡,那灵兽发出一击,那包子顿时四分五裂,露出里面的猪肉粉条馅来。
王浩忍不住捂了捂脸,不忍直视,濡之小道满脸肉疼:猪肉粉条馅的包子原本就不多,这灵兽实在可恶。
两人一边往后退,一边战战兢兢的等待防御着这灵兽的下一击。
黑雾散尽,那灵兽露出真身,王浩与那灵兽同时一愣“是你?!”
只不过这一声,王浩有些惊惧不定,而那灵兽却有些喜出望外的他乡遇故知之感。
王浩咽了口口水:常言道,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现在这灵兽这满腔惊喜,很明显就是占了第二条。
“你怎么在这儿?”
又是异口同声,王浩一顿“你先说。”
那灵兽道“你怎么在这儿?”
王浩平息了一下气息“我来这里找我的朋友,你为何在这儿?”
灵兽道“我来找我的族人,据说我的族人全都来了这冰漓豫州,可是我在这儿找了好几年也没找到,不知是不是抛下我离开了。”
濡之小道看着这一人一兽聊得还挺开心,试探性的问道“兄弟啊,这灵
兽是你老乡吗?”
王浩无奈“你觉得像吗?”
看着依旧一脸懵逼的濡之小道,王浩只得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
兽部徐州八荒洪泽树凫屿内
“原来是个低贱的人类,说,你为何闯入本尊的府邸?”
王浩强忍心中的气血翻涌,有些不屑道“说这些,有意思吗?你命不久矣,现在临死反扑,无非就是拉我一个垫背的,倒不如放我离去,你也能死的漂亮点。”
十尾龙蝎恶声“本尊即使不入摘星境,命不久矣,也不是你这低贱的人类可以置喙的,不要以为你这点修为,在人类中算是了不得,但在本尊眼里,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臭虫难不到哪里去!”
……
眼前这他乡遇故知的灵兽,自然就是十尾龙蝎了,只是不想,昔日唤雨境还未入的十尾龙蝎,今日居然是摘星境九重的强大灵兽了。
十尾龙蝎笑骂道“你小子当年从我这里坑去那么多灵植,今日遇见,要好好讨回来。”
王浩看着说翻脸就翻脸的十尾龙蝎,心里还真摸拿不准这十尾龙蝎的态度。
濡之小道没心没肺“原来是故交啊,既然是故交,还分什么你我,一场误会,一场误会罢了。”
十尾龙蝎悠悠的看着王浩“这场误会,说好化解,倒也无妨,只要你小子将昔日给本尊的那一滴麒麟血,再给一滴,这场误会也就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化解了。”
王浩一头黑线:那麒麟血早就没了,现在这大雪封山,要我再去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找麒麟给你放血?
见王浩不说话,十尾龙蝎忽然道“你瞧你,开不起玩笑,本尊在与你逗乐呢。”
濡之小道应景“呵呵”一笑,尬笑一会儿,王浩看着十尾龙蝎道“前辈,晚辈的朋友在大雪中迷失了方向,不知前辈可能让一下路口,让晚辈前去寻找一番?”
濡之小道应和“是是是,要去找的,要去找的。”
十尾龙蝎看了看满地的骨头,有些怀疑“你们这么着急的情况下,还吃了这么多?看来这位朋友对你们来说真的是非常重要。”
濡之小道尬笑一声“人有三急,对我来说我的三急,就是吃饭睡觉再吃饭了。”
十尾龙蝎并不买账“昔日相遇是昔日,今日相遇是今日,你既然也与本尊交过手,知道本尊的秉性,若无买路财,今日你想通过这里,可就全看本尊愿不愿意让你过了。”
果然。
王浩心里一凉:这十尾龙蝎昔日便很
是难缠,时至今日,王浩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只凭昔日的一次相遇,自己敲诈了这十尾龙蝎那么多东西,这十尾龙蝎还能好声好气的让自己平安无事的从这里过去。
“你待如何?”
“本尊也不为难你,这大雪封山,料想你即使之前有麒麟血,时至今日也断然不会再有了,只要你将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你与这小道士就可以过去,否则哼哼”
十尾龙蝎亮了亮自己的尾刺,那尾刺的尖端一点,呈现一轮半边弯钩,顶端一点乌黑锃亮,和着光线显现出一点银黑色的光芒,显然沾之便会十死无生,且这剧毒,在这深山中一旦中了,恐怕即使是揽月境的强者受了,都不能立即找到什么有效的法子救治。
威胁,**裸的威胁。
濡之小道道“兄弟,你不是说这是你昔日的他乡故知吗?为什么要你留下买路财?”
王浩暗暗翻了个白眼:什么他乡故知,昔日自己坑这十尾龙蝎坑的不浅,若真的有什么交情,也就自己给他的那滴麒麟血让他苟延残喘至今,治好了自己,还顺带突破了摘星境了,其他的交情,狗屁交情,不过是这十尾龙蝎说出来,让自己麻痹大意的话而已,现在先礼后兵,若王浩不同意拔刀相向,说不定就是剑拔弩张了。
说起珍惜之物,王浩手里的确有一些,可王浩相信那些珍惜之物即使拿出来,这十尾龙蝎也绝不会放过自己,甚至还有可能杀人越货。
自己没什么东西还好说,这十尾龙蝎一旦感觉有油水可捞,还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等会听我口令,待这十尾龙蝎不注意,你就迅速用那伏枕玉除带我们俩一起出去,断不能让这十尾龙蝎得逞!”
“可是方才你也看见了,这十尾龙蝎的尾刺极快,且现在它挡在洞口,只怕想不引起他注意的情况下逃出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王浩心里自然也知道,十尾龙蝎慢悠悠的“商量好了吗?要钱还是要命?自己选一个吧。”
场面紧张局势一触即发,王浩握着桂溪凭风刀,濡之小道握着包子,皆是不断后退,显然根本就没有和解的可能。
十尾龙蝎哼哼一笑“既然你们不识趣,那么本尊”
“好啊,你们,果然不去找老子,在这儿逍遥快活,老子在外面累死累活找你们,找的老子毛都掉了,你们居然”
看着满地的骨头“在这吃烤肉?”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霎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第五百八十二章 香玉芡
银光貂站在洞门口,毛发在风中凌乱飘舞,却脸上一脸餍足,显然方才说的什么“千辛万苦”、“刀山火海”、“重重困难”、“披肝沥胆”一点也不搭边。
濡之小道惊喜的“小白白,你没事啊?”
银光貂鄙夷道“你很希望我有事吗?”
濡之小道摇了摇头“我们找了你好久。”
“是么?”鄙夷的看了一眼濡之小道,见他怀里的包子塞了满怀,和嘴角的油渍,显然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濡之小道尬笑一声“那啥,小白白,我们”
十尾龙蝎反应过来,恶狠狠的盯着只手可捏死的银光貂道“看来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见情势如此,银光貂显然也嗅到了几分不对劲,呵呵道“什么一伙一伙的,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们在一天一夜之前还是一伙的,不过现在本大爷已经决定与他们桥归桥路归路了。”
濡之小道垮下脸“小白白,你不能如此狠心!”
言及至此,银光貂“咻”的一声没了踪影,消失在茫茫雪色中,看着那银光貂真的拍拍屁股走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最后一丝希望落空,濡之小道开始嚎叫道“王浩,我就说这玩意靠不住吧,咱们此前吃那红顶花狐貂,你还有负罪感,说什么是银光貂的亲戚,早知道别说红顶花狐貂了,就是银光貂他祖宗也该吃上几十只,泄我心头之恨,这下好了,什么都没捞到,连顿饱饭也没吃道就要去见阎王爷了,兄弟啊”
十尾龙蝎被濡之小道絮絮叨叨的嗦嗦烦的厉害,以爪跺地,顿时山洞一颤,“噗噗”掉下许多灰来。
“少废话,要钱还是要命,自己选一个!”
王浩眼波一转,对着十尾龙蝎道“我们自然是要命,不过若是将东西给了你,你不放我们离开怎么办?”
十尾龙蝎狡诈一笑“现在是我与你们讲条件,你们只能服从,哪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王浩道“这自然,那我们将东西给你,还望前辈遵守诺言。”
十尾龙蝎嘿嘿一笑,并不作答,其中真意,王浩哪儿能不知,却也此时只能佯装不知。
外面风雪肆虐,忽然一阵风雪吹进,一道雪白的身影蹦上十尾龙蝎的背部,在十尾龙蝎的背部深深一抓,留下几道印子。
十尾龙蝎的背部甲壳怎会如此脆弱?却被那物一击之下,凶性大发,到底也是惹恼了“何人?”
回头一看,银光貂正笑意盈盈的站在那儿“辣鸡,我在这儿呢。”
看见小白白,十尾龙蝎怒道“刚刚跑了,居然还敢回来送死,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我还没活够呢
,不过我看你好像不想活了,居然敢欺负老子罩着的人!”
十尾龙蝎哈哈大笑“你罩着的?这两个弱鸡是你的人?那老子偏偏”
一道白色身影闪过,银光貂再次上前一击,此次目标却是那十尾龙蝎的眼睛,眼睛的脆弱不必多言,那十尾龙蝎猝不及防,一下哀嚎了一声,直直往后退去,撞在岩石上,惹出一阵声响。
“快走!”
这不必多言,濡之小道见势如此,匆忙架起伏枕玉除,与王浩迅速飞出去,很快就没了踪影。
十尾龙蝎镇定下来,匆忙要追,小白白身形宛如一道闪电,急速攀爬上伏枕玉除,伏枕玉除在濡之小道的操控下“咻”一声远去,十尾龙蝎将山洞搅得天翻地覆,也是无济于事。
“可恶的王浩,可恶的王浩,居然再一次从老子手下逃跑了,待老子下次逮到你,一定给你好看!”
依照银光貂的指示,两人一貂往仙塌陵的山顶上飞去。
濡之小道嘿嘿讨好笑道“那啥,小白白啊,刚刚那”
银光貂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本尊会抛弃本尊养的宠物吗?”
濡之小道愣住“宠物?”
王浩淡淡一笑:方才那银光貂诈走之时,自己一直注意道那银光貂躲在一旁,不曾离开,显然根本没有抛下濡之小道的意思,也因为如此,方才濡之小道对银光貂的那些狠话,相信这银光貂也是一个字不落的全听到了。
“你居然说我是你养的宠物?”
“本尊刚刚救了你!”
“老子不要你救,还有,小白白,你要端正你的态度,你才是被饲养的那个,本尊是人!”
“你这么厉害刚刚为什么需要我来救?”
“难道这就标示我是你的宠物了吗?”
“只看谁最弱便是了。”
“本尊不稀罕你救!”
“不用谢!”
“哼!”
一时陷入僵局,而那伏枕玉除也降落在了山顶上,看着那一眼温泉,王浩颇为惊异,而濡之小道本来也有上千一探究竟的意思,却碍于银光貂在此,一时之间梗着脖子,也不愿意跟银光貂走在一起。
银光貂领着王浩道“这是我发现的一个温泉。”
王浩观察了一番“想来这仙塌陵里有些玄机,这才造就了这一方泉眼。”
濡之小道走进一看,见那温泉里还漂浮着几根貂毛,勃然大怒,指着银光貂“方才你放任我们被那十尾龙蝎欺负,原来你就躲在这山顶上泡温泉?!”
银光貂反驳道“那你不还是找了个山洞率先想到的是吃,而不是去找我吗?还吃的是红顶花狐貂,那也是貂,也
是老子的同袍,那满地的骨头,你以为老子没看见吗?”
濡之小道涨红了脸“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找你?我们找了你好久,但是没有找到!”
“哎呦我去,真的是好久啊,久到你吃了一顿,又睡了一天一夜都没把老子想起来,谢谢你了!”
听着银光貂夹枪带棒,**裸的嘲讽,濡之小道吸了口气“那你呢?难道你躺在这里泡温泉,不去找我们,你心里就一点负罪感也没有吗?”
银光貂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找你?老子跟你可不一样,老子从山脚下找你找到山顶,可是你呢?”
“从山脚下找到山顶,居然没发现在半山腰的我们,哎呦,你找的是我们还是温泉啊?”
“你”
……
王浩查看地势,那边又掐起来了,连连劝道“好了好了,他此次救了我们,无论如何,我们不说谢谢,也不能对他如此,现在到了山顶,如果那胭脂牡荆真的在这儿,也必然在这儿了,先以正事为主吧。”
濡之小道恨恨的咬下一口包子,不看银光貂,随着王浩在四周找了起来,银光貂跳到王浩身边,拿出一个袋子,王浩搜寻一番,居然在里面发现了段隽隽口中再也没有的香玉芡,惊喜的“哪儿找到的?”
银光貂指了指温泉旁边现在已经光秃秃的奇花异草中道“那儿”
那边的确可以看出曾经生长了一些奇花异草,不过现在已经不见了踪影,银光貂有些郝然的“有些味道不错,这些是我吃剩下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王浩摸了摸银光貂的毛发“你帮了大忙。”
濡之小道看着王浩与银光貂的互动,有些阴阳怪气的“呦,吃剩下的拿出来,怎么在吃之前没想到呢?这有什么可请功的?”
银光貂额头青筋一暴“你再说话,我就揍你!”
“哎呦,我好怕怕哦,难道只需你说话,不准我说话了吗?我们现在可都是一起出来寻宝的,言论自由行动自由,凭什么不能说话?”
王浩见银光貂欲还击,连忙道“好了好了,看看有没有胭脂牡荆,若找到,我们便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恨恨的咬了一口猪肉粉条包,濡之小道高傲的递给银光貂一个,银光貂哼哼一声,“不要!”
又嗅了嗅鼻子,濡之小道的手缩回去,正准备将那包子自己吃了,银光貂身影一闪,濡之小道一口咬上了自己的手,顿时哀嚎不已。
捏着猪肉粉条包,银光貂嘿嘿一笑,使劲闻了一下“真香。”
看着吃的开心的银光貂,濡之小道恨恨看了一眼,舔舐了一下被咬到的手指,心里暗骂不已。
第五百八十三章 金鼓铁背蚁
众人在这温泉之上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那胭脂牡荆,王浩叹了口气“看来的确如阙明柿所言,所有的胭脂牡荆已经被他毁了。”
濡之小道道“那阙明柿很明显就是在虚张声势,我们若信了他,就是我们蠢,这里找不到,我们就将这仙塌陵翻开来找一遍,一定会找到的,兄弟你别担心。”
王浩勉强道“但愿吧。”
濡之小道见王浩如此神色,忽然恶狠狠的对着小白白道“快将你吞下去的那些奇花异草吐出来,里面说不定有胭脂牡荆!”
银光貂白眼一翻“你傻了吧,真有胭脂牡荆也下了肚子,只能排出来,不能吐出来,况且即使吐出来,你也问问人家要不要猪肉粉条味的胭脂牡荆,再吐不迟。”
王浩皱了皱眉头“不要。”
银光貂摊了摊手“你看吧,他不要。”
一行人吵吵闹闹,银光貂百无聊赖,又“扑通”一声落下温泉,开始蛙泳起来。
濡之小道见此气道“事情还没办完就开始享受,真是”
“你要不要下来,这里可暖和的很。”
“我才不下去呢,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都是贪图享乐的人,”话虽如此,身体却很诚实,濡之小道却一边脱了衣服一边往下了。
“哎呦,这里真的好暖和啊,兄弟,你要不要也下来爽一爽?”
王浩看着这两个活宝摇了摇头,却那温泉中忽然有一阵奇异香味一扫而过,王浩精神力波动了一下,赶忙未及脱了衣服便跳了下去。
溅起的水花泼了小白白与濡之小道一身,濡之小道嘿嘿一笑“我说兄弟,你这么着急干嘛?刚刚还说不要,原来是对口不对心,你”
却见王浩往温泉深处潜去,濡之小道与银光貂相视一眼,也纷纷跟了上去。
“之前你查过这温泉下面有什么没有?”濡之小道问道。
银光貂摇了摇头“你吃猪肉粉条包还在乎那猪长什么样子吗?”
说的也是,濡之小道见王浩好似察觉到了什么,这下也顾不了享受,手脚并用,狗刨着下潜。
王浩方才感受到的奇异的波动,乃是一种灵植的吸引。
这温泉下一定有什么。
而越往下,那感受愈加强烈。
温泉的最下面是一块烧得火红的石头,王浩忽然转身对着濡之小道道“将你所有的包子都给我。”
濡之小道一愣“打打打打打打劫?”
王浩讶然“将你所有的包子给我,有用!”
“哦。”
濡之小道会错意,拿出一个锦绣袋子“全在里面,不过也不多了,你省着点吃啊。”
王浩抿了一下嘴唇:这不是自己吃的。
“听好,这下面应该有一片岩浆,你们俩赶紧离开这仙塌陵,走得越远越好,我若下去,这岩浆爆发,你们肯定难逃一劫。”
濡之小道惊惧“我们走了,你不也是会死吗?”
“我不会,我自有法子。”
见王浩催促着自己赶紧走,濡之小道无奈,与银光貂快速向上游去,连衣服都没穿,驾着伏枕玉除,一溜烟逃了个没影,见濡之小道与银光貂离开,王浩捏着濡之小道交给自己的袋子:好吧,成败在此一举。
那胭脂牡荆或许真的有,也或许真的没了,可这下面有一丝胭脂牡荆的香气,那也是自己炼制茯苓青丹最后的一丝希望,所以即使没有,自己也要下去试试看,而上一次自己接触温泉岩浆,还是在那月京水郡的水云涧。
上一次那里自己遇见的,是那种灵兽,不知这里有没有。
王浩心里有了些计较,这才跟濡之小道要了包子。
好吧,既然如此,刀山火海也要试一试了。
诚如王浩所想,这巨大的岩石应该就是堵住这岩浆的入口,让这里变成温泉的原因,这整个仙塌陵,居然是由一处沉寂的火山而形成的,里外如此巨大的差别,这其中的原因,很值得人去考究。
将十二品莲台握在手里:此次能潜入这岩浆地底,全赖有这十二品莲台,若有了,自己才可安然无恙,毕竟上次这可是那灵兽给自己的,虽然是用了一些东西换来的。
吸了口气,王浩的左手按在那巨大的岩石之上,那岩石滚烫,果然,上面有阵法。
这是一个传送阵,王浩启动阵法,须臾之间,便在了另一片天地。
王浩坐在放大版的十二品莲台之上,周围的一切侵扰对其自然是无用的,而这岩浆身处,四平八稳,不似王浩所想的汹涌波涛,那岩浆宛如一大碗西红柿蛋汤般,铺了几乎五分之四的空间,这巨大的山体内,竟然是一片如此恐怖的岩浆?
王浩想想就觉得除了“卧槽”已经没有别的话好说了。
耳中传来一丝啮齿动物啃食食物的声音,王浩四处看去,但见在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岩浆熔铸的岩石之上,一只放大版的红色火蚁正好奇的看着自己。
果然有。
金鼓铁背蚁,火焰中诞生的灵兽,数量极多,可以啃食灵兵。
这金鼓铁背
蚁的外形与普通的蚂蚁并无多大的区别,只是个头大了不少,当它趴伏时,每一只都有王浩的半个手掌大小,全身火红,头顶有两根小小的红色触角。而其眼睛凸出的厉害,并且比一般的眼球外凸的爬行灵兽都要大,看起来还有点萌。
因为其火红的身体接触岩浆的缘故,倒也不似那如死水一般的红色,而是像琥珀般透明的红,若不是其会爬行,会发出声音,倒像是用红玛瑙雕刻出的艺术品。
知道这金鼓铁背蚁不会攻击自己,王浩捏了一只放在自己的手掌上摸了摸:果然,这里的金鼓铁背蚁跟当初自己在水云涧那里看到的金鼓铁背蚁都是一样的。
而水云涧的金鼓铁背蚁守着的,是十二品莲台,自己用了几个馒头换的,却那十二品莲台应该是神火榜排名第一的火焰青凰灰水焰的莲台,不知为何只有莲台没有火焰了。
金鼓铁背蚁侧了侧头,触角一个往前,一个往后,此起彼伏的摆动着,像是在观察王浩这个外来物种。
越来越多的金鼓铁背蚁被这只金鼓铁背蚁召唤出来,纷纷趴在岩石上打探着王浩,王浩又不会兽语,无法与金鼓铁背蚁沟通。
话说这里倒是闻不到自己在外面感觉到的胭脂牡荆的香气了,这倒有点奇怪。
将从濡之小道那里拿来的包子撒了一地,果然这些金鼓铁背蚁对淀粉类的食物毫无抵抗力。
王浩潜进鸿蒙云界塔,想请饲灵鸡帮忙,饲灵鸡正在对着湖面背着身,看自己的臀部曲线,王浩捂脸,将视线从饲灵鸡身上移过:算了,还是不要找他了。
看着一脸蠢萌的上枝朝歌鹿,王浩对它招了招手,上枝朝歌鹿一蹦一跳的朝王浩奔来“啥事?”
王浩道“你的普通话,是饲灵鸡教的吗?”
上枝朝歌鹿摇了摇头“是大金牙哥哥教的。”
哦,大金牙,难怪了。
那知更玄水鲤自从一跃进了那些异象后便再也没有显现,想来是只有等这次修为恢复才会蹦出来了。
天机影流鼠还是一如既往的四处掏洞,似乎有想在鸿蒙云界塔中构建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大本营。
那些老鼠洞一个接一个,王浩差点一脚踩下去把那些建筑结构踩塌方。
将脚从老鼠洞里拔出来,天机影流鼠见到一个老鼠洞被堵住了,连忙过来又将王浩刚刚陷下去踩瓷实的老鼠洞掏空了。
大白倒是乐意帮忙,但是这货有点缺根筋。
好,现在乐意帮忙的有大白与上枝朝歌鹿。
第五百八十四章 猪肉粉条包
两个生灵在王浩面前站定,王浩道“现在交给你们俩一个任务,但是我要筛选。”
听说有任务,大白激动的举起前爪,示意他来。
王浩在上枝朝歌鹿与大白两兽之间视线流转了一下,“好,此事就交给小鹿你了,你会兽语吗?”
大白委屈巴巴的将头埋进土里,上枝朝歌鹿道“这当然。”
将上枝朝歌鹿带出鸿蒙云界塔,上枝朝歌鹿站在王浩的十二品莲台上慨叹一声“原来这就是外界。”
王浩闻言,心中一软,说起来,自己为了怕外人给这些灵兽找麻烦,从来没有将他们带出过鸿蒙云界塔,要不是那鸿蒙云界塔中有这么多生灵相伴,说不定他们早就闷坏了。
王浩道“你问问这些金鼓铁背蚁,可有那胭脂牡荆的消息?”
上枝朝歌鹿打量了一下金鼓铁背蚁,对着王浩道“他们还未开神智,我能与灵兽说话,但是若是它未开神智,我也无法与其沟通。”
得,来了一个懂兽语的,但是对方却不会说兽语的。
“那怎么办?”
上枝朝歌鹿道“只要他们开口,尽管说的不是完整的话,我应该也能明白他们的意思,所以你只要想办法让他们开口说话就好了。”
这样啊。
王浩忽然将所剩不多的包子全部拿在手上“你们谁说出胭脂牡荆在什么地方,这些就都是那只蚂蚁的了。”
王浩额头一汗:这些金鼓铁背蚁只是淬骨境的灵兽,连神智都没有开,直接跟他们说胭脂牡荆,恐怕他们都不知道胭脂牡荆是个啥,而且,他们自己知道自己是蚂蚁吗?
金鼓铁背蚁们的视线全部集中在王浩的手上,一个个目光中都有期待,忽然有一只金鼓铁背蚁哼了哼,也不知道哼了啥,但的的确确说了一些话。
王浩看着上枝朝歌鹿,上枝朝歌鹿显然就在充当翻译的角色“他说,这里从来没有生灵进来,除了岩浆,什么都没有。”
这样啊
王浩有些泄气,那金鼓铁背蚁见王浩似乎没有将那些包子给他们的意思,继续说了几句,上枝朝歌鹿道“但是在这里有一个地方,他们谁也进不去,或许那里有你要的东西。”
嗯?还有一个地方?
王浩之前没有细细感受,果然在一处角落火焰聚集,传来一阵壁障之意:就是这里了吧。
王浩将手里的包子全给了金鼓铁背蚁,那只金鼓铁背蚁感激的哼了两声。
“他还告诉你,这里不出一炷香,一定会爆
炸。”
王浩吸了口气,迅速将上枝朝歌鹿装回鸿蒙云界塔,坐在十二品莲台上往那禁制飞去。
幸好十二品莲台是奇物,飞行也不需要消耗灵力,只要意念操控就好。
那阵法是一个地阶阵法,若非王浩最近得了五页《八卦天光书》,刚刚突破成为了地阶阵法师,还真的要束手无策了。
“啵”一声钻进那空间内,王浩见到了另一片冰雪世界。
却见在这片冰雪世界与外面不同,这世界祥和安宁肃穆,仿佛世界都为之沉寂,一切均埋葬在这里。
路口上摇曳着一些白色花朵,似乎在缅怀悲伤些什么。
王浩眼睛一亮,迅速采下,这就是胭脂牡荆,此次茯苓青丹的药材总算全部凑齐了。
正欲离去,那世界似乎是感受到有人进来,一种无与伦比的愤怒之意传出,王浩只感觉一种毁天灭地的威势欲将自己碾碎,慌忙欲退,就在此时,原本还有一炷香时间才会爆发的岩浆,此时霎时沸腾,两种威势齐齐袭来,王浩在十二品莲台中不由自主的被一股脑掀飞,再次反映过来时,已经是离仙塌陵千里之外的地方了。
有些后怕的擦了擦汗:刚刚那地方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如此恐怖,不仅极为隐蔽,而且还层层禁制,更要紧的是,为何感知到自己进去,那种毁天灭地的威势,竟有要将世界毁灭的意味蕴含其中?
似乎是自己打扰到了那片空间的什么存在一样。
此时的王浩还不知道,方才他所踏足的,乃是这片世界最深的秘密,也是这冰漓豫州的掌权人的秘密,想一辈子被埋葬封锁其中,却又被王浩悄悄揭开了面纱的一角,而不再是秘密的所在。
当王浩回到那容泥消香时,濡之小道与银光貂正吃得肚皮滚圆的躺在床上,王浩道“你们居然就这么回来了?”
濡之小道登时解释“不是我,是他要回来的。”指着银光貂。
银光貂诧异道“不是你说那岩浆爆发,王浩死定了,这才先回来饱餐一顿,再带着人去挖王浩的尸体的吗?”
“胡说,分明是你肚子饿了,等不及要先回来的。”
“谁撒谎谁不是人。”
“你本来就不是人。”
“你撒谎了!”
……
王浩制止“好了好了,此事揭过,暂且不提,既然我已经回来,那么这追悼会也不必开了,你们想的什么组团大餐也不要想了,先考虑一下眼下之事吧。”
一人一兽偃旗息鼓,各自瞪
着对方。
王浩问向濡之小道“此间我事已了,你来这冰漓豫州到底要做什么?我若能帮上忙,可以略尽绵薄之力。”
濡之小道正在气头上“不知道,谁知道那老头子开头说什么来着。”
王浩无奈“我需要一些时间来炼制茯苓青丹,你们这段时间乖乖呆着,别四处乱晃,我们在这容泥消香是被救助者,只能客随主便,不能后来居上,你不得再做越矩之事,听到了吗?”
濡之小道有气无力的“哦”了一声。
王浩蹩进一个小房间“这段时间暂且就不用叫我了,我若成功,自然会出来的,你找个时间好好谢谢段隽隽的救命之恩,并且向她辞别吧。”
濡之小道与银光貂知道自己在这容泥消香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只得面面相觑,无可奈何的看了一阵,又瘫软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祭出素色九霄鼎,将药材按序排列在桌子上,指尖一点,琉璃浸火悠悠跳出。
胭脂牡荆、冬贼葛、香玉芡、如线汀菱、又曲橙麻、云英杜子、芽鹃荔……这些都准备好了。
一枚茯苓青丹可以缩短一半的自我修复时间,两枚则再次缩短一半,以此类推,若茯苓青丹数量达至四枚,四枚服下,一切因为经脉、骨骼破损而暂时无法调动灵力的重伤,皆能立即恢复。
王浩此刻若想让全身伤势恢复如初,必须一次性起码炼制出四颗茯苓青丹才行,这里的分量可以炼制十颗,足够了。
好,王浩吸了口气,开始吧。
日复一日,王浩在那房间内呆了七天七夜,这段时间濡之小道与银光貂果然识趣的没有骚扰,却在第八日,忽有一天,那濡之小道发了疯一般的敲着王浩的门,正准备多炼制几颗茯苓青丹的王浩神思受扰,那正要成形的茯苓青丹“砰”一下,在素色九霄鼎内变成了一堆药渣。
王浩抚了抚额,拿出炼制好的五颗茯苓青丹掂了掂:算了,五颗也够了。
带着几分无奈,王浩打开门,看着疯狂砸门的濡之小道道“怎么了?”
濡之小道惊慌失措“王浩,不好了,段髻螺死了,外面人都说凶手是隽隽。”
听闻此消息,王浩脸上的表情罕见的有了一丝波动“嗯?”
见王浩还在愣神,濡之小道匆忙拉起王浩的手,带着王浩往事发现场跑去。
看着同样有些急切之意的银光貂,王浩心想:看来两人因为猪肉粉条包而和好,这猪肉粉条包而和好的感情,似乎超乎想象的坚固啊。
第五百八十五章 段髻螺
看着一刀致命的尸体正要被抬走,王浩迷了眯眼。
这段髻螺的长相说来与段隽隽有四分相似,只是更多的是一种高冷之态,偏向成熟之感,这点与段隽隽相差的还是挺大的。
“你就是王浩?”
容泥消香的殿主唤为段言,妃妾嫁与殿主,皆弃了旧姓,与殿主一姓,殿后唤为段晴树,乃段髻螺之母,而段隽隽的母亲唤为段影摇。
段言直言道“这濡之小道说你乃是一名仵作,修武之前,曾是民间的一个公差,掌管刑狱?”
正在不断抽泣的段隽隽闻言,忽然停止哭声,极为意外的看了王浩一眼,似乎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王浩汗颜:这濡之小道为了查明真相可真能编,自己这身体现才十五,难道说大话也不考虑考虑情况吗?
这段髻螺的房间内外,除了涉案人外,其余别无一人。
“知道本殿主为何让你前来吗?”
王浩点点头“此事乃是殿主家事,殿主不想让外人知晓,所以若请宫内专业人士评判,势必要走漏风声,我等乃是外人,与宫中之人从无直接的利害关系,且殿主从濡之小道那里听来我的过往,希望我以最直接的方式确定案情。”
段言颇有些意外的看了王浩一眼“不错,你若处理的好,本殿主重重有赏。”
王浩见那段髻螺身死,可段言与段髻螺之母段晴树似乎并无哀戚之色,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
段隽隽在一旁哭成了泪人,直言自己是无辜的,而段影摇安慰着不断抽泣的段隽隽,似乎也不相信凶手就是段隽隽。
“事发到现在,所有进出过这间屋子的人全部在此,除了本殿主以一张床单给殿女遮盖尸体外,其余人没有其他异动。”
看来这段言很懂行么。
“本殿主曾经是道主身旁掌管刑法的一位官吏大夫。”
原来是这样。
“只是此事若真的由本殿主亲自判言,有失公允,因此本殿主今日只要你查出,此事为家贼所干,还是外贼即可,尽力就好,若查不出,本殿主自不会怪罪于你。”
濡之小道与小白白在外面往里面张望,段言扫袖“砰”一声将殿门关起。
“现在可以开始了。”
王浩吸了口气,好吧,前世的老本行,开始吧。
这里没有白手套,王浩为了避嫌,用一方布巾包裹起左手,开始探查起段髻螺的尸体。
将段髻螺的脸侧向一边,看着那脖颈间的划痕,王浩看着伤口。
“一剑毙
命,凶器是一把短剑,从左向右划,伤口深度”
段言打断道“你是如何知道这短剑是从左向右划的?”
王浩也不看段言“殿主不是用剑之人吧。”
段言尬笑一声“的确不是。”
“剑有剑势,刀有刀势,其余兵器也一样,你若用斧子在一棵树上劈下去,那伤痕一定是顶端重而尾端浅,只要你没有刻意修饰,一般如此。所以凶手是个惯用左手的人。”
段言道“如果这是凶手刻意伪造的呢?”
王浩将那段髻螺的头部向下巴移了移,看到其头顶撞地时还流了一点血迹,抚平段髻螺衣领的皱褶,王浩摇头“不会,这是冲动型杀人,若凶手刻意伪造如此,不会连一些细节也不注意,就让案发现场被发现了,你看,殿女胸口衣领的褶皱,很明显是凶手曾经揪拽后留下的,如此明显皱痕的衣服,殿女会穿着四处乱跑吗?”
段言凑近一看,道“果然如此。”顿“所以这是冲动型临时起意杀人,而不是实现谋划,却凶手惯用左手,擅长用剑?”
上下看了一下尸体,确定没有遗漏什么,王浩开始打探起屋内陈设来。
屋内很整齐,除了那段髻螺身旁的一些摆饰乱了,其他的倒好端端的。
王浩的视线在四人身上转了一圈,心里有了计较,直言“殿主,既然您让我秉公办理,那我便不客气了,方才发生命案时,您在何方?”
段言见王浩有一说一,心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方才本殿主案发之时,正在大厅与众使官议事,这些可以有人证明。”
王浩点了点头,看着一脸冷漠之色的段晴树“殿后,方才命案发生之时,你在何处?”
段晴树道“我与殿女约好午时在此处相见,因此那个时候正在更衣。”
“可有证人?”
“婢女可为我作证。”
王浩点点头,看向段影摇“命案发生时,你在何处?”
段影摇神色有些激动“那时我已经离开这里了,此事与我无关啊。”
段言冷冷“要问你问题你便回答即可,与你有关无关,要紧吗?”
段晴树道“当时我刚刚出了殿女的房间。”
“你来找段髻螺有何事?”
“我,我”看着段言“我想让殿女与隽隽多接触接触,因为隽隽一直很喜欢她这个姐姐,主动示好,可是殿女似乎根本不愿意这样做。”
“你离开时殿女还活着吗?”
“什么话?当然活着了,我来了之后殿女还好端端的与我说话
,我刚离开一会儿,殿女出了事,随后我便赶忙过来了,看到隽隽吓呆了般呆呆的。”
王浩看着身上有些血污的段隽隽“所以,你应该是尸体的第一个发现者?”
哭腔“我没有杀殿女。”
“你身上的血是什么情况?”
“我以为殿女昏倒了,匆忙想抱起她,谁知殿女早已去世,所以沾了血。”
问完了口供,王浩沉思了一会儿。
对着四人道“你们把手都伸出来。”
四人同时有些惊愕,段言道“如若是看那凶手是否在我们之中,那么只要看各人的左手便是了吧。”
王浩点头“不错,看左手也就可以了。”
四人将左手伸出,所有人的左手都光滑无比,没有一人的左手有长茧。
这就奇怪了,凶手肯定是这四个人中的一个,怎么可能他们的左手没有长茧呢?既然是惯于使剑的左撇子,且那伤口一剑毙命,如此干净利落,那左手不可避免的,就会留下长久练剑而留下的茧子。
王浩再看了一下屋内陈设布置,脑海中仿佛在演算凶手行凶之时的场景。
段晴树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无与伦比的哀戚,不知是在哀戚什么,哀戚之中,还参杂着一丝难以发觉的的绝望,在王浩转身的刹那,又变为古井无波的冷漠。
四人之中,其中一人的左手忍不住一握,不知是害怕还是为何,有些忍不住抽搐起来,王浩睁开眼睛,对着段言道“殿主,暂且容晚辈思索一夜可好?”
段言微微一笑“这个自然,你能判断出是家贼所干,已经极为难得了。”
王浩摇摇头“此事还不能完全如此断言,先请殿主排查一下可疑人等,这样过滤出来的名单,也许会成为另外一个提示也说不定。”
段言点点头“如此,有劳了。”
打开门,在濡之小道的翘首以待下,王浩摇了摇头,与濡之小道离开了此处。
看着王浩离开的背影,段隽隽的眼中忽然闪现出一种奇异的光泽:这王浩,分明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却无法在刚才那种情况下说出,自己若所料不错,今天晚上,王浩便会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回来,而这里的一切与他无关,甚至也会永远这样不明不白的埋于尘土了。
感受到王浩的急切,一回房间,濡之小道便惊疑的“为什么走这么快,像是有什么人在追我们一样。”
王浩透过门缝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迅速将四颗茯苓青丹咽下,一下修为回转,脸上露出罕见的郑重神色。
第五百八十六章 段影摇的嫌疑
“我们得快点走。”
“为什么?”
处于对王浩的信任,濡之小道即使在问这话时,也在一边收拾细软,一边问出心中疑惑,当然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但我方才不能在那里说,若是说了,你我、银光貂,皆无法活着走出那里了。我只争取到一个晚上的时间,这一个晚上,我们能走多远走多远,最好再也不要跟这个容泥消香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感受到不断增长的灵力,与重新修复的骨骼经脉,正呈现一种欣欣向荣,万物复苏的状态蓬勃,先前王浩的身体仿佛荒芜一片,宛如贫瘠的一片荒野,即便种草十年,那绿色也会因为王浩的身体衰竭而不断的枯萎,现在却宛如重获新生般,一切都万物复苏。
王浩双手握了握,又再次感受到了昔日与兰未大战之前的那一种无人可挡的气势,一时之间倒也有了几分底气。
现在力量回来了,底气也增多了,逃跑的保障也大了。
“不出意外,这个窗子下应该皆是高手潜伏,过会儿我给你们一人一张遁形符,我们从大门悄悄溜走,那人只会想到我们是从这里离开,在这里层层设防,却绝对想不到我们是从大门离开的。”
濡之小道纳闷的“兄弟,到底凶手是谁,你给个痛快话行不行?”
王浩道“路上再跟你解释吧,没时间了。”
拿出遁形符,发给濡之小道与银光貂,身体内水上生莲的异象果然再次出现了,王浩一顿,往回收的手也是一缩。
大金牙正活泼的在那一汪莲池里蹦的欢快,似乎此次是捡到大头了。
王浩一直不知道这莲池古怪,但是这大金牙主动选择成为莲池的一部分,这一点也很奇怪,难道大金牙是看出来什么,而自己没看出来的点吗?
此次那莲池不能再称为莲池了,像是一片微型的小小的海洋般纵横了。
比之王浩初次见到这莲池,不知大了多少,但是还是有边界,所以即使不凡,倒也没有让王浩过于望洋兴叹。
大金牙从莲池里探出头来,看着王浩“嘿,兄弟,最近过得咋样?”
王浩听着那话语,有些无奈“上枝朝歌鹿的普通话是你教的吧。”
“可不咋的,那都是我教的,小灰灰也学了点我的普通话,说的贼好了。”
“那大白开口说话时,你记得离它远点。”
大金牙不解“这是为啥啊?”
王浩喉咙一涩“你猜?”
大金牙继续
道“嘿,兄弟,这里生活的惬意无比,你也下来爽一爽?”
王浩满头黑线:这异象是在自己身体内出现的,这大金牙反客为主的邀请自己不谈,还让自己下去爽一爽?我怎么下去?我怎么下去?
大金牙似乎也没有意识到王浩的窘迫,上枝朝歌鹿亲昵的凑到大金牙旁边。
莲池内的无数生灵仿佛飞舞的精灵般,绕着莲池盘旋徘徊,上枝朝歌鹿低下头,大金牙浅浅的浮在水面上,这样从远处看来,那白色的小鹿与一只金色的大鲤鱼,仿佛在亲吻一般,极为温馨。
微风轻拂,莲梗微欹,金色鲤鱼尾部款款摆动,白色的小鹿灵秀的不似凡间之物,两相辉映,竟有一丝画卷之感。
然而还没温馨多久,大金牙忽然露出大嘴,和嘴里的密密麻麻的尖牙,出口“最近过得咋样啊?”
“还行吧,在这里,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王浩吸了口气,“你出来的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大金牙不干“我这儿还没说够呢。”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得嘞,您是地主,我们都是租客,可能不老实么。”
“我问你,你为何主动成为这异象的一部分?”
大金牙有些讶异“你不知道这异象是什么?”
“我应该知道吗?”果然这大金牙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见王浩似乎真的不知道,大金牙忽然一改嬉皮笑脸,闷不吭声“既然你还不知道,那我也不能提前跟你说,否则不合规矩。”
“别管什么规矩了,快说!”
“咕嘟咕嘟”大金牙潜下去,一连吹了好多泡泡,“刚刚你不是让我走么,我现在就走。”
在王浩的注视中,大金牙一股脑的潜进水中,消失了个无影无踪,王浩还没问完,大金牙就选择了主动逃跑。
果然,这异象与大金牙都是有古怪的。
“兄弟?兄弟?”濡之小道晃了晃正在出神的王浩,王浩如梦初醒“刚刚说到哪儿了?”
“说到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但你方才不能在那里说,若是说了,你我、小白白,皆无法活着走出那里了。”
“哦,对,”王浩想了一下,连忙又道“我们赶紧走。”
两人一兽蹑手蹑脚的从大门隐形飘过,回头看看了一眼方才自己的房间,果然那里守卫遍布,若方才是从那儿出来,恐怕早就成了阶下之囚了。
坐在水醉云仙树叶上,现在修为恢复了,一
切手段都施展的开了,王浩感觉自己的肉身还是差了些,却又不知差在哪里,按道理自己现在修炼的功法心经,是非常强大的,自己筑基也异常稳固,绝不会差啊。
看来此事有空要问问饲灵鸡了。
“好了,王浩,现在我们逃出来了,你可以说凶手是谁了吧?你不是说凶手是左撇子吗?”
王浩讶异的“你不是被关在外面了吗?”
濡之小道挠了挠头“我用了点小伎俩,偷听了一下。”
王浩无语“我们能不快点逃吗?凶手乃是那容泥消香最有权有势的掌权者,若是逃得晚了,我们三的小命都要交代在那里了。”
濡之小道与银光貂同时捂住嘴巴“你是说,段言?”
王浩点点头“不错,凶手就是他。”
“不对啊,王浩,你不是说凶手是左撇子吗?那段言的左手有问题吗?”
王浩眼神一暗“正是因为此话是段言主动说出来的,这才奇怪。”
“我要看手,自然要看的是双手,他却主动提出是左手,证明他想掩盖什么,而他是殿主,此言一出,我自然无法再要求其他。”
“我看那段髻螺的母亲,殿后段晴树好像有些奇怪之处,还以为她或者那段影摇是凶手呢。”
“段晴树的奇怪,在于她知道凶手是谁,但是无法说出,因此才会表现出那种神色,而且其无奈与痛苦,可能还因为她根本也知道这一切原因的是什么。”
想到段晴树对段髻螺死亡并不感到痛心,王浩有些明白的“至于那段影摇,只是单纯的想撇清段隽隽的杀人嫌疑罢了。”
“段隽隽的杀人嫌疑?王浩,你是说段隽隽是凶手?”
“开始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过在看到现场陈设后,我就改变了看法。”
忽然转身揪着濡之小道的衣领,吓了濡之小道一跳“我问你,现在我揪着你衣领,你对我的想法是什么?”
濡之小道讷讷无言,试探性的“你要揍我?”
王浩无语“还有呢?”
“你你”绞尽脑汁“因为你比我强壮。”
“还有呢?”王浩孺子可教的点了点头。
“你比我高?”濡之小道睁大了眼睛。
“你比我高,比我强壮,居高临下的对我如此!”
王浩点点头,松开濡之小道的衣领“那段髻螺是殿女,现场比段髻螺身份高贵者,段晴树,段言。但是比段髻螺身体强壮,甚至有直接的从属关系者,段言!”
第五百八十七章 案头催梦锦
“但是王浩,你之前不是还说你怀疑段隽隽的吗?你怀疑她总要有依据啊?”
“那些依据,是段言引导我做出来的,不是我自己做出来的。”
“可是你不是看过案发现场吗?”
“案发现场经过人刻意的修饰。”
濡之小道连连呲声“如此说来,凶手根本不是左撇子。”
“没错。凶手是以短剑,以右手从左向右划。”
“我还以为是冲动性杀人呢。”
王浩道“是冲动性杀人,但是在有了将那段髻螺头部狠狠磕到地上之后,就变成巧妙安装的计划性犯罪了。”
看着王浩,濡之小道忽然有些悲哀“所以段隽隽果然是被冤枉的。”
“段言有意想让段隽隽背这个黑锅,所以直接让段隽隽成为了第一发现者,且如此大胆的用一个外人来断案,也有避重就轻的嫌疑,这既然是家事,就更应该避开外人了,诚然如他所言,外人与容泥消香并无直接的利害关系,但是如此冒昧,也绝不是一个深思熟虑的行为。”
“并且提出只看左手,还故意使用了短剑这样极富女性特色的武器当做凶器,不得不说,这段言为了杀人还真的是不顾一切。”
“所以那段言的右手,才有决定性的证据?”
“那里的布置来看,凶手绝对是那段髻螺熟识之人,否则不会造成那般情况,我们此次,真的被卷入是非之中,很有可能会面临一个二品宫殿的追杀了。”
濡之小道带着歉意“都是我不好,我一心想证明救过我们的段隽隽不是凶手,不想居然将你拖下水了。”
王浩摆了摆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种事情如何预料的到?索性也在这里找到了茯苓青丹的所有材料,将修为恢复,也算是了却了一件心愿,接下来便去完成你我之事,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便也罢了。”
站在高耸入云的窗口之前,段言看着皑皑白雪,微微一叹。
一个时辰前
“髻螺,瞧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段髻螺看着段言手中的锦缎,带着一丝惊喜之意“繁露秋窗的案头催梦锦!”
繁露秋窗,冰漓豫州内一座专门制作女子衣物的作坊,以巧夺天工的手艺闻名于世。
其作坊内,以案头催梦锦最为著名,据说其一年只织一百匹,许多女子想求半匹都不得,且这案头催梦锦有凝聚心神之效,若是做成了衣物,那衣物便也沾的如此疗效了。
“你喜欢吗?”
段髻螺欣喜的点了点头“爹爹送的,女儿都喜欢。”
站在镜子前,不断的比划着,忽然段髻螺坐在段言身前,幽幽一叹“爹爹,我们最近不能这样了。”
段言
一把抱住段髻螺“不能如何?”
段髻螺退了退段言“我感觉,母亲好像有所察觉的样子。”
段言不在意的“这是你的错觉,她每日管着后宫的那群女人,又忙着治理那些野心勃勃的妃妾之女,省的她们一个个的盯着那剩余的一个殿女之位不放,怎会注意到你我?”
段髻螺脸色郑重“她看我的眼神,与一些举动,我感觉,应该是能察觉到的。”转而“最近我们不要再见了。”
段言脸色一冷“若你觉得那段晴树是你我之间的阻碍,我便将她贬谪到别处去,省的她整日给你脸色瞧。”
段髻螺匆忙的“她是我母亲。”
“阻碍了我们的人就要消失。”
段髻螺往后退了几步,离开段言“我母亲养育了我,你我本来就于情于理都不容,她若伤心难过,皆是我所害,我还怎能让你对她如此?”
段言冷冷“你这样,是非逼着我如此?”
段髻螺见此,知道这段言心思已定“你出去吧,我今后不会再见你了。”
段言忽然站起身,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段髻螺依旧道“我不会再见你了,你走吧,以后你我一刀两断,若是再有纠缠,我便自尽在你面前。”
段言只感觉有什么话语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你果真如此绝情?”
段髻螺一脸坚定“你我本来就于理不合,现在正是你我分手的好时机,趁一切都来得及,你走吧。”
段言只感觉一种被欺骗的侮辱萦绕于心“我一片真心待你,你居然宛如包袱一般将我一脚踢开?段髻螺,你忘了你的命是谁给的吗?”
段髻螺桀骜道“我正是因为没往,所以现在才要与你划清界限,你若执迷不悟,届时不止你我,还会害了我母亲,害了容泥消香。”
“容泥消香与我何干?我只要你。”
看着偏执的段言,段髻螺狠狠甩开他的手“你若再不离开,我便叫人了。”
段言看着段髻螺绝情的背影,心头绝望,难以言表,一举箍着段髻螺的双肩“段髻螺,我再问你一遍”
“你再问我十万遍,我还是这个回答,你走吧。”
狠狠揪着段髻螺的衣领“段髻螺,你好,你很好”
将段髻螺的头狠狠的撞到地上,段髻螺一下昏厥过去,段言忽然有些后悔的醒悟过来,却发现段髻螺身体一僵,显然已经死去了。
看了一下现场,段言此时心中有了一个计划,拿出一柄短剑,以右手一刀划破脖子,段言收拾掉一切,迅速离开现场。
后面的一切,便如王浩之后看到的那般。
唯一有所不同的事,段晴树之所以如此神色,是在于,她看到了在段髻螺床
边的那匹锦缎案头催梦锦。
案头催梦锦,繁露秋窗所制,一年只织一百匹。
段晴树凄凉一笑:段言啊段言,你耽误了我段晴树的一生,现在又贻害我女儿的一生,不仅如此,还要杀人灭口,结束她的生命,段言啊段言。
段隽隽站在段言身后,看着段言的背影,恭敬道“不知殿主唤女儿前来何事?”
段言看着段隽隽“你还记得吗?你五岁生日的那个夜晚?”
段隽隽有些疑惑“女儿记得,是父亲陪女儿过的。”
“是啊,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摸了摸段隽隽的长发,段言看着那张与段髻螺有四分相似的脸,忽然心里一柔“隽隽,那三人不见了,你知道吗?”
段隽隽有些迟疑的“不知殿主想让女儿做些什么?”
“将他们的尸体带回来,回来后,你就是容泥消香的殿女,”凑近耳旁轻声低语“唯一的殿女。”
段隽隽双眼闪过一丝光芒“女儿”
掬起一缕段隽隽的秀发轻轻一嗅,段言似乎在慨叹什么,对着段隽隽道“你们,真的好像,即使段晴树,亦没有她的相像,唯有段髻螺,唯有段髻螺像她。”
说起段髻螺最像谁,段隽隽心中忽然掀起惊涛骇浪,难道父亲?
却连忙跪地“女儿一定不辱使命!”
见段隽隽借此逃脱自己的的爱抚,段言眼中一冷,扫袖“去吧,记得交代之事就好。”
屋内又阒无一人,段言摸了摸冰凉的窗子“她们都不像你,可我最爱的,还是你。”
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段隽隽,濡之小道上前呵呵道“大妹子,咋,你是来送我们一程的吗?”
王浩制止住要上前的濡之小道,翻了个白眼:这人还真是看不清形势,都这份上了还叫的这么亲热。
“你要杀了我们,回去领赏吗?”
王浩看着一脸坚毅的段隽隽,段隽隽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带你们的尸体回去,我便是容泥消香的殿女。”
“那你怎么还不动手?”
段隽隽深深的看了一眼王浩与依旧不明情况的濡之小道,让开路“你们走吧。”
“那你回去,如何交差?”
段隽隽在手臂上划了一剑,顿时鲜血直流“这样回去,就可以交差了。”
王浩对段隽隽深深一拜“我王浩,欠你一个人情。”
“你也放心,我这人情,没这么好还,快走吧,再不走,比我更厉害的就要来了,殿主不会只把赌注压在我一个人的身上的。”
深深的再次一拜,眼前一道绿光迅速消失在茫茫雪色中。
段隽隽捂着受伤的肩膀,缓缓向容泥消香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