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三分钟测试
“穿越？”
“重生？”
“夺舍？”
“还是做梦？”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就以李蔚然的身份好好活下去……可惜没有金手指，我得猥琐发育。”
第三十五次呼唤属于自己的系统，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之后，李蔚然迅速接受现实，现在他就是天魔时代人类的普通一员。身份隶属于囚龙城下辖三个基地市之一，原野基地市的巡逻队员。
日常任务是巡视原野基地市周围的农垦区，驱赶野兽，防止庄稼被糟蹋。
年龄刚满十六周岁，前几天过生日，一帮子狐朋狗友将他灌醉。于是成年人的美好生活还没来得及体验，便醉死在宿舍里，便宜了李蔚然。度过最初的慌乱，李蔚然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
天魔时代的地球，人类已经不是统治者，沦为宠物、猎物、食物。
域外天魔咬破时空，咬出一条沟通外星域与地球之间的通道，时空涟漪造成地球时间线紊乱，人类文明崩塌。而域外天魔很快在地球上繁衍出无数魔物，将人类当作食物一样大肆捕猎。
更有尾附域外天魔的外星种族，沿着时空通道降临地球，争夺地球上各种资源，进一步挤压人类生存空间。
如此灾难，一度导致人类濒临灭绝。
但地球终归是人类的主场，域外天魔与时空涟漪相结合，伴生出大量共生晶体。这些共生晶体的力量只有人类可以利用，开发出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凭借共生晶体的力量，人类逐渐扭转局势。
自由城邦如雨后春笋一般建立，围剿魔物、反抗外星人的战役此起彼伏。
囚龙城就是自由城邦之一，在囚龙江流域谋求发展。原野基地市则是镇压冰痕山脉诸多魔物的前沿阵地，三万人口聚集于此。
“想要在原野基地市、乃至于囚龙城生活得好，首先便是要成为一名合格的晶体战士，不知道我达标了没有？”
顾名思义。
晶体战士就是可以利用共生晶体修炼诸多神通的战士，在天魔时代，人类唯一能抵抗外敌的手段，就是利用共生晶体、修炼成晶体战士。
“按照以前那家伙的标准，身体素质堪忧、心理素质一样堪忧，说不定根本没机会成为晶体战士。但我的到来，不仅提升了心理素质，身体素质一样一天比一天强大，或许我已经达标……去检测一番就知道。”
没有多想。
李蔚然已经走出宿舍，走上原野基地市的街道。
这里说是基地市，其实更像是一座一座堡垒拼凑而成的圆圈。里层堡垒分别是司令部、科研所、卫生所、晶体所、装备所、食品所、农垦所等驻地，外层堡垒则是狩猎队、巡逻队、民兵团、驯兽所、蛊虫所、禽鸟所等驻地。
更外面还有一圈连着围墙的堡垒，是哨所与炮台。
三环结构确保基地市能抵抗大部分危险的侵袭，各式各样的个性化战车，在街道上来回穿梭，实行严格的军事化管理。
李蔚然住在巡逻队，他要去晶体所驻地。
驻地门口有身穿迷彩制服、头戴金属头盔的站岗战士，第一时间将他拦住，头盔上玻璃眼罩透射出红色光芒，从头顶到双脚扫描李蔚然。直到红色光芒变成绿色光芒，站岗战士才放行。
进了晶体所内部，熟门熟路走到位于地下建筑的检测室。
“我要检测晶体耐受程度。”李蔚然掏出一张泛着银光的金属卡片。
工作人员接过卡片，在机器上随便一刷，电脑屏幕便出现他的信息，对方皱了皱眉头：“二十八天前才来测试过一次，晶体耐受程度中等偏下，距离达标还有一大截距离，你确定还要继续测试？”
此一时彼一时。
李蔚然淡淡说道：“继续。”
工作人员瞥了一眼他，不再阻拦，又把银色卡片刷了一次，接着机器中响起冰冷的机械女声：“李蔚然，男，十六岁，测试晶体耐受程度，扣除费用二百五十六元整。”
收回集身份证、银行卡、公交卡、通信卡为一体的身份卡，在两名工作人员引导下，李蔚然进入测试房间。房间很小，无数导管、电线连接着中央的巨大圆柱体玻璃罐，玻璃罐内部注满淡黄色液体。
换上紧身防水衣服，从灌口爬下去，李蔚然熟练的戴上呼吸面罩，然后冲着外面比划一个ok的手势。
工作人员立刻关闭灌口，拉闸打开电源。
轰隆隆、咔嚓嚓，机器运转，罐子里的液体瞬间沸腾，紧接着无数闪电在液体中绽放，并不断击打李蔚然的身体。
李蔚然戴着呼吸面罩，看不清表情，但眼神涣散、双拳紧握、身体紧绷，显然正在抗衡痛苦。
“你猜他能抗两分钟吗？”左边的工作人员问右边的工作人员。
“两分钟？你也太高估他了，这小子上次测试记录才一分二十三秒，这次顶多一分三十秒。”
“要不以一分三十秒为限，我们打个赌？赌今晚的烧烤谁买单？”
“不赌，这小子大概率扛不住。”
左边工作人员撇撇嘴：“没种。”也不知道是说右边工作人员，还是说罐子里浑身战栗的李蔚然。
只是很快，两名工作人员就互相对视一眼：“一分三十秒已经过了，他还在坚持，一个月不到，能提升这么多晶体耐受程度？”
一分五十秒，罐子里的李蔚然，依然浑身战栗，好似随时要虚脱。
两分零五秒，李蔚然仍然在坚持。
“嘶，这小子一个月时间里干了什么？”工作人员手已经搭在设备的开关上，随时准备拉闸断电。
李蔚然却迟迟没有虚脱，液体中的闪电不断击打他的身体，引起此起彼伏的颤栗，但他的双眼逐渐闪亮。甚至还卓有兴致的打量起两名工作人员，隔着弧形的玻璃，看到的形象是拉长、扭曲的。
连工作人员的惊讶表情，都被拉长，显得更加生动。
两分三十秒。
两分四十五秒。
左边工作人员咽了口吐沫，有点不敢相信的拿起记录手册，看清楚上面确确实实记录着李蔚然上一次的测试结果，只坚持了一分二十三秒。
两分五十五秒。
罐子里的闪电依旧，李蔚然也同样在继续坚持，虽然痛苦越来越大，导致他的表情愈发狰狞，可就是坚持住没有虚脱。
两分五十六秒。
两分五十七秒。
两分五十八秒。
两名工作人员紧张的盯着玻璃罐子，跟着计时器一起计数：“……两分五十九、三分！”当计时器来到三分钟，他们立刻拉断电闸，失去电力供应，玻璃罐中的闪电瞬间消失，沸腾的液体也迅速归于平静。
两人动作敏锐的爬上罐子顶，打开封口，将已经差不多快瘫软的李蔚然，从淡黄色液体中拉出来。
摘下呼吸面罩，放在一旁的床上平躺休息。
看着脸色苍白却掩盖不住清秀的李蔚然，工作人员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尊敬说道：“李蔚然同志，恭喜你，测试中成功坚持三分钟，晶体耐受程度合格。接下来，你可以申请晶体战士修炼了。”
让大家久等，新书开始了。
第2章 共生晶体
洗澡、休息，换好衣服走出检测室，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拿着检测合格证明，李蔚然径直去了晶体所地下最深的一层，核对身份、确认证明，随后又把李蔚然在巡逻队的主管领导喊来，开出一张带有印章的介绍信，整个申请过程才算完成。
“李蔚然，好好努力。”主管领导临走之前，颇为感慨，“等调入狩猎队之后，别忘了咱们巡逻队的战友。”
“我明白。”
辞别主管领导，在几名工作人员和一名白大褂的带领下，李蔚然又来到一间挂着“晶体亲和检测中心”的房间。
房间是圆形的，中央一张椅子，四周洁白的墙壁上，镶嵌着一枚一枚奇形怪状的晶体。这些晶体有的大如篮球，有的小如豌豆，都是淡淡的透明颜色，有黄色、白色、蓝色、红色、紫色、绿色、黑色等等不一而足。
“这些共生晶体，一共七十八枚，代表七十四种已知的共生晶体和四种尚未明确属性的共生晶体。你只需要坐在椅子上，凝神静气，修炼呼吸法，到时候我们会激活共生晶体，确定你与哪一种晶体更亲和。”
“好的。”
“放轻松，你这么年轻晶体耐受程度就达标，肯定会有一枚晶体与你亲和。”看出李蔚然有些紧张，白大褂安慰道。
李蔚然点点，深呼吸一口气。
理论上只要耐受程度达标，人人都能修炼共生晶体。但亲和度如果不够，修炼起来事倍功半，甚至亲和度低到一定程度，根本无法激活晶体蕴含的力量，无法成为晶体战士，顶多做个晶体劳工。
李蔚然的主管领导，就是一名晶体劳工，修炼不出神通，只能打杂。
“准备好了吗，准备好就开始修炼呼吸法。”白大褂走到房门口，悄悄关上房门，再示意工作人员关灯，房间里瞬间变得乌漆嘛黑。
李蔚然闭上眼睛，缓缓调整自己的呼吸。
呼吸法并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修炼功法，只是一种利用呼吸节奏调整自身精神状态的方法，它的作用就是让人放空精神，从而开放与共生晶体之间的共鸣。晶体有共鸣，就代表亲和度高。
反之，没有共鸣，就代表没有亲和度，只能当晶体劳工。
一呼一吸之间，李蔚然已经迅速平复激动与紧张情绪，纷乱的杂念也随着呼吸节奏而收敛。
大脑空空荡荡，什么也不想，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
这个时候，原本黑漆漆的房间里，忽然有一抹淡淡的白色光芒绽放，紧接着，又有一抹不明显的光芒绽放。
白光是从白色晶体上绽放，不明显的光芒则是从淡黑色晶体上绽放。
一明一暗两道光芒，稳定绽放约一分钟后，房门打开、灯光也打开，白大褂带着笑容走进来：“三十六号、七十五号，李蔚然，你很不错，有两枚共生晶体亲和，说明你可以修炼两种神通。”
共生晶体种类很多，人类已知的种类超过三百种，而一个人可以修炼的共生晶体，并不局限于一种。
据说有一些天才，甚至可以修炼七八种共生晶体。
李蔚然亲和两种晶体，勉强算是有天赋的一员，他松了口气问道：“王教授，我亲和的是哪两种共生晶体？”
“这……”王教授忽然愣了一下，随即尴尬笑道，“还真是巧了，我们这间房子里的七十四枚已知共生晶体，你都没有亲和度，反而是四枚未知共生晶体中，你竟然一次性亲和两枚。”
“未知晶体？”
“是啊，三十六号晶体，采集自十九年前，大部分库存在囚龙城，我们这里仅仅有一枚作为亲和度检测标本。七十五号是三个月前囚龙城送来的标本，尚未发现它的神通。现在好了，你只要完成修炼，就能知道这两种标本的作用。”
接着，王教授指着墙壁上的两枚晶体说道：“你准备先修炼哪一种？黑色的还是白色的？”
“白色的吧。”李蔚然觉得白色晶体有成年人拳头大，黑色晶体只有婴儿拳头大，显然大的更有优势。
当然这只是一个先后顺序而已，只要体质允许，修炼完一枚就可以再修炼下一枚。
王教授将白色共生晶体取下来，带着李蔚然去登记，随即说道：“所有晶体没有特殊原因，是不允许带出晶体所，所以你可以申请一间修炼室，接下来就在晶体所中修炼，争取尽快炼化晶体。”
“我知道，我这就申请。”
原野基地市三万人口，其中约有六千人属于晶体战士，并且每天都有人达到修炼标准，因此李蔚然成为一名预备晶体战士，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为了基地市安全考虑，手续有些繁琐，他暂时还没法直接修炼，得完成一系列的身份注册、信息更新、职务变动、住所搬迁等流程。
“小李，今晚食品所三楼，我们包了一间大包厢，庆祝你成为晶体战士，忙完手续后别忘记过来。”主管领导热情的说道。
李蔚然豪爽回应道：“行，晚上我来买单。”
主管领导不容推辞道：“这说的什么话，既然是为你庆祝，买单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就这么定下来。”
“那行，等我忙完手续，再请大家喝酒。”
这边巡逻队的同事为他庆祝，那边一些好朋友也凑到一起，定下明天晚上的饭局。随后众人帮忙，将他的生活用品，全部搬到晶体所附属的住宿楼里。接下来一段时间，他都会在晶体所度过。
忙忙碌碌三天时间，终于跑好所有的手续和应酬，可以在晶体所修炼。
专属的修炼室中，李蔚然握着刚送来的白色共生晶体，有种得偿所愿的满足感：“可以修炼了……也不知道我亲和的共生晶体是什么神通，希望是个强势的神通。”共生晶体神通复杂，虽说没有没用的，但总有强势弱势之分。
单手握住共生晶体。
不断运转呼吸法。
起初什么动静都没有，约莫十分钟过去，手心渐渐开始发热，手中晶体依然冰冷。感觉好似握住一团正在融化的冰块，冰冷的气息与手心自然的发热，混合在一起，仿佛正在一点一点往身体中渗透。
二十分钟后，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痛苦蔓延，身体渐渐无法承受，他的精神状态也从空冥中挣脱。
睁开眼睛，那股感觉迅速消退。
手中的共生晶体，刚好有一抹淡淡的光芒熄灭，看上去依然晶莹剔透，与先前没有两样。而他的手心，皮肤微微泛红，可以看到皮肤下面的暗紫色血管，盯着看了一分钟，这些血管才缓慢隐去。
“恢复差不多，可以继续修炼。”修炼流程他很清楚，因此没有过分好奇，换了一只手握住共生晶体，再次开始修炼。
第3章 无法掌控
“公元2025年，虚空虫魔咬碎时空形成虫洞通道，域外天魔大军降临，时空涟漪干扰地球时间线；梦幻天魔开始在地球繁殖，山川大地因此而改变，文明在灾害中崩塌；寄生心魔诞生，感染无数生物成为魔物，人类惨遭魔物屠戮。”
“天魔前某一年，克尔沙金属人穿过虫洞通道，采集资源并猎杀人类幸存者……”
“天魔前某一年，克隆星人穿过虫洞通道，该外星人以血肉为食，尤其喜欢吞食人类……”
“天魔前某一年……”
“天魔元年，地球时间线趋于稳定。”
“天魔135年，共生晶体的秘密从各大幸存者据点流传开，人类开始修炼晶体战士。”
“天魔248年，第一个自由联邦‘英雄城’建立，宣布人类吹响反抗的号角……”李蔚然翻看着一本破烂不堪的历史书，想知道自己所穿越的天魔时代，到底是地球上的哪一年哪一月。
结果令他很意外，可以确定灾难发生在2025年，却不知道现在属于何年。
根源就是三种域外天魔之一的虚空虫魔，咬碎地球周围的时空，导致时空涟漪发生。时空涟漪又导致地球各地的时间速度发生改变，有些地方已经过去上千年，有些地方甚至才过去几年。
有些历史人物，可能从一个地方去到另一个地方，留下了跨度几百年的英雄事迹。所以公元纪年无法记录时间，在地球时间线平稳后，人类重新修订了天魔纪元。
“今年是天魔1328年，也就是说，哪怕时间线最近，也过去一千三百多年，时间线最远的，可能已经过去两三千年……十年都能让一切面目全非，何况上千年，我的时代只能成为一段记忆了。”
放下历史书，李蔚然收起感慨的情绪，回到专属修炼室，继续修炼共生晶体。
白色共生晶体已经缩小到鸡蛋大小，不过距离激活神通，还有一段距离。这个时代没有人能解释清楚，共生晶体为何物，更不知道它是如何帮助人类开发出诸多神通。大部分专家教授认为，神通力量源自于域外天魔。
虚空虫魔、梦幻魇魔、寄生心魔，这是域外天魔的三大类，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恐怖生命体。
域外天魔纵横宇宙星空，从一个星域吃到另一个星域，但凡有生命体的星球都是它们的狩猎对象。
但同时域外天魔又能给星球带来非凡力量，譬如在地球上诞生的共生晶体。
根据人类从一些外星人身上得到的信息，这些外星人的星球都遭受过域外天魔入侵。有些星球生命灭绝，有些星球的土著则乘势崛起，并尾随着域外天魔咬穿的虫洞通道，掠夺其它星球。
地球，正处在这一个过程。
人类是灭亡还是崛起，也亟待证明，至少从目前的迹象来看，人类文明已经开始复苏并崛起。
“呼！”
半个小时后，李蔚然松开已经颤抖的左手，停止这一次修炼。感觉共生晶体的力量，已经蔓延到他的半个身子，等到蔓延整个身子，就是共生晶体完成吸收的时候。
“共生晶体的力量，无法解析，专家们猜测它会从基因层面改变细胞遗传方式，进而改变人类的力量基础……我也分辨不出，到底是不是这样，不过这都不重要，成为一名晶体战士最重要。”
吃饭、锻炼、看书、修炼、睡觉。
整整一个月时间，李蔚然没有迈出原野基地市范围，基本就是食品所、晶体所两点一线的生活。
终于在天魔1328年5月6日，手**生晶体还剩下一块边角料时，身体传来饱和的反馈。
晶体吸收完成。
“这只是第一步，想要成为合格晶体战士，我还需要驾驭住晶体的力量！”他深呼吸一口气，开始有意识的引导体内的晶体力量，但这股力量太庞大、晦涩，脑门都冒汗了，依然无法驱动。
这和一般晶体战士的修炼似乎有些不一致，大部分晶体战士在完成晶体吸收后，都可以初步掌握力量。
搞不懂，那么就去找专家。
他找到为他做亲和测试的王教授，他的修炼记录都是由王教授负责：“教授，我为什么无法调动体内的晶体力量？”
“你完成吸收了？”
“是的。”
“无法调动力量？”王教授摸了摸下巴，说道，“从我接手的晶体战士修炼数据，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是你的身体素质较差，因此对身体的控制力不够，需要大量的锻炼，加强控制力。”
“我的身体素质不差，每天都抽出三个小时锻炼身体，基础武学我早在巡逻队时就合格了。”李蔚然皱眉。
天魔时代，每个人类都有可能遭遇魔物，所以基础武学尤为重要。加入巡逻队的条件之一，就是基础武学达标，上一任李蔚然有点废柴，但不可否认他很努力，基础武学从小就勤奋练习。
“如果不是身体素质原因，那就是晶体力量过于强势、复杂，这是好事，代表你的未来潜力巨大。但同时也有一些麻烦，常规手段没办法帮你控制这股力量，这是再锻炼身体也没法完成的引导。”
李蔚然没有慌，冷静询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办法肯定是有的，稍微有些危险，只要来一场与魔物的激烈战斗。在生死边缘徘徊能激发人最原始的本能，这股本能绝对能够帮助你驾驭晶体力量。”王教授说道，“当然，在有保护下进行战斗，应该没什么安全问题。”
“我需要怎么做？”
“你先养精蓄锐，战斗安排我为你申请。”这是王教授的本职工作，他很快就向司令部申请了战斗方案。
两个小时后，正在眯眼养神的李蔚然，访客到来。
王教授带着几名身穿战斗服的人走进来，并引荐道：“这位是参谋部的许参谋长，你的战斗方案由许参谋长负责。”
“许参谋长。”李蔚然敬了一礼，原野基地市是军管城市，理论上所有人都是囚龙城的在籍军人。
“李蔚然同志，你的情况王教授已经跟我说了，正好今天狩猎队抓到几只活物，你跟着我，我拨一头腐蚀魔豹与你角斗。”
第4章 铠甲神通
腐蚀魔豹，0级魔物，本体是豹子，全身具有腐蚀性的脓疮，体形并不大但敏捷性很高，实力比普通野兽豹子稍强一些。
这种腐蚀魔豹脓疮中的脓液，可以提炼出一种有价值的材料，不过此刻的腐蚀魔豹已经成为李蔚然的角斗对手。
“你必须小心翼翼面对这头魔豹，理论上有3级晶体战士庇护，会在魔豹撕咬你时救下你，但事情总有一个万一，千万不要抱有依赖心理。”许参谋长郑重说道，他只在角斗场安排了一名3级晶体战士。
0级到9级，是人类划分的战斗力等级，没有什么具体的界限标准，只是对战斗力的统筹考虑。
李蔚然看了一眼身后的3级晶体战士，这是一名外表普普通通的人，看不出他的晶体神通是什么，对方也没有自我介绍的想法。
战斗开始。
李蔚然抛开一切纷乱的思绪，手持一把合金战刀，注视着从笼子里放出的腐蚀魔豹。腐蚀魔豹凶性很盛，看到李蔚然的第一眼，就嘶吼着径直扑过来。它左前腿有些伤，但不妨碍速度，几乎像一道黑色闪电。
脓疮散发的恶臭味，已经扑鼻而来，李蔚然双眼猛然圆睁，合金战刀当头劈下。
哐当！
似乎砍中了，又好像没砍中，下一刻李蔚然就感觉到胸腹之间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撞得飞起来。
吸收晶体后，身体会有一定的力量增幅，但现在这些增幅丝毫没起到作用。
飞在半空中李蔚然就从慌乱转为冷静，深入骨子里的基础武学在脑海中闪现，已经扭转腰胯，从横躺落地转为翻滚落地。不等站起身，合金战刀便格挡在身前，咔嚓，刀刃恰好挡住腐蚀魔豹的撕咬。
“起开！”
他趁势一记扫堂腿，试图把腐蚀魔豹踢开。
但腐蚀魔豹屁股往前摆动，一条粗大的尾巴便仿佛钢鞭一样击打在他的背上，砰咚，将他狠狠抽倒在地。
角斗场边上的3级晶体战士，眼神微微一动。
不过下一刻李蔚然已经在地上翻滚一圈，化解腐蚀魔豹的撕咬，并且双脚蹬踏，将腐蚀魔豹踹开。整个过程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一人一豹就这样交手几个回合，李蔚然全面下风，但总能在危急关头化险为夷。
那些本来磨合不够的基础武学，飞速磨合为一体，让他有更多资本对抗腐蚀魔豹。
“他的战斗天赋不弱，共生晶体带来的身体增幅，比一般人更多，有好的身体素质再加上好的战斗天赋，腐蚀魔豹怕是逼不出他的原始本能。”许参谋长观战片刻后，果断安排道，“再去把三尾妖鸡带过来。”
“参谋长，这样压力会不会太大？”
“那就再安排一名3级晶体战士庇护。”
战士们的动作雷厉风行，几乎一分钟不到时间，角斗场边上，就有几名制服人员推着铁笼子过来。
里面关着一只半人高的大公鸡，尾巴有红黄蓝三种颜色。
笼子打开，三尾妖鸡不紧不慢走出来，看了一眼战斗中的腐蚀魔豹与李蔚然，又瞥了一眼重新关上的大门，这才埋着小碎步冲向一人一豹。翅膀扑腾，没有攻击腐蚀魔豹，而是对准李蔚然狠狠啄去。
全心全意与腐蚀魔豹战斗的李蔚然，对此毫无防备，后背空门大开，就这样被三尾妖鸡狠狠地啄中。
当场鲜血喷溅，至少烂了一个大洞。
两名3级晶体战士见状，毫不迟疑发动神通，冲过来就要救援李蔚然。
但就在此时，李蔚然因为遭受偷袭而骇然之余，双眼猛然射出两道神光，脑海中闪过玄之又玄的感觉，凭借这样一股本能的控制力，从四肢百骸涌出沸腾的力量感，血液喷溅的背部骤然闪烁出淡淡的莹光。
下一刻，一道虚幻的甲片已经覆盖住背部。
三尾妖鸡继续啄击，啄在虚幻甲片的位置，咔嚓作响。虚幻甲片看似虚幻，却坚硬至极，帮他轻松挡住这一击，只是人在三尾妖鸡的力道下，又一次被压趴在地上。腐蚀魔豹见机，向他后脖颈咬去。
“滚开，孽畜。”一名3级晶体战士已经奔到跟前，左腿带着幻影，狠狠踹中腐蚀魔豹的身体。
刚才还凶狠的腐蚀魔豹，此刻就跟一只小猫咪一样，被踹到墙壁上挂着，发出呜呜的惨叫声。
另一名3级晶体战士，则抓住三尾妖鸡的尾巴，将这只巨大的大公鸡狠狠砸在地板上，大公鸡当场脖子一歪，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角斗场的大门打开，医护人员迅速冲过来为李蔚然治疗背上伤口。
许参谋长和王教授也跟进来，王教授走到李蔚然身边，有些奇怪的说道：“看上去像是铠甲类神通，三十六号晶体应该是新品种铠甲晶体……小李，你既然已经激发神通，现在说一下你对神通的感受。”
李蔚然盘腿坐在地板上，大口喘气，任由医护人员对他后背进行包扎，很疼，但他好似感受不到，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新掌握的力量。
凝神感应。
缓缓开口：“是铠甲类神通，我可以将晶体力量均匀分布在体表，不过和书上记录的铠甲类神通，有些区别，我似乎可以平均掌握每一寸力量，引导力量在我的体表发生改变……不过这股力量现在很空虚。”
“空虚很正常，铠甲类神通都需要淬炼、吸收基本元素，才能成为真正的铠甲。”王教授示意道，“你再激发神通，将你所说的变化也一并展示出来。”
“好。”
李蔚然相信专家，没有犹豫，直接激发神通。这股力量就像是他与生俱来的一部分，虽然暂时掌握还很勉强，就跟腿麻了想走走不了那种状态，但至少是可以掌控，不再是毫无控制力。
光芒浮现，这一次不在背部，而在他的手掌上。
一层薄薄的白色光芒，紧贴着皮肤，他集中精神，可以控制光芒变厚变薄，甚至还能不断突起，不过突起到一指长就维系不住。这种不断的变化，也在不断的消耗他的精神，才展示十来秒钟，就感觉到一阵阵疲惫。
“呼。”他手一抖，光芒迅速收敛，“支持不住了。”
王教授满意的点头道：“你才刚激活神通，消耗巨大，多修炼一段时间就能自如掌控了。这一次的确是新的铠甲类神通，从它的变化属性上判断，开发前景广阔，小李，你的未来大有可为。”
第5章 淬炼物质
“跟着王教授回晶体所，等把三十六号共生晶体的神通解析清楚，我再安排你加入狩猎队工作。”许参谋长拍了拍李蔚然的肩膀，铠甲类神通的晶体战士，最好的选择就是狩猎队序列。
虽然狩猎队需要在前线战斗，但福利待遇都是基地市最好的部门，想要获取充足的修炼资源，同样需要选择狩猎队。
李蔚然当即回应道：“是。”
离开司令部，返回晶体所，王教授很快为他申请下来第一批修炼资源，主要是滋补精神的各种食品，修炼神通的过程需要消耗海量的精神精力。
“新种类的神通修炼起来，往往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去摸索，你的神通虽然是新种类，但终归属于铠甲类神通。囚龙城有大量的晶体战士具备这一神通，因此留下来的修炼数据很多。”
这些数据都被王教授打印成册，交给了李蔚然：“你先阅读其他人的经验，我会尽快为你申请一位合适的晶体战士，为你提供具体的修炼指导。”
“麻烦王教授了。”
“这是我的工作，基地多一名强大的晶体战士，我们的安全也多一分保障，不是吗。”王教授笑道。
翻阅数据，李蔚然很快就对晶体神通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共生晶体多种多样，所代表的神通也多种多样，但大致可以划分为铠甲类、武器类、体质类、秘法类、自然类和辅助类这六大类。每一类的修炼方式都不同，有一些神通干脆就不知道如何修炼。
不过铠甲类作为神通大类之一，上千年来不断摸索，修炼体系已经比较完善。
“首先要淬炼物质，物质的不同会直接影响到神通的强度。”他看着资料中的介绍，不断思考。
物质就是铁、碳、氧、硅、铜这类元素单质，以及水、二氧化碳、四氧化三铁、氯化钠这些化合物。不同铠甲类神通，所能淬炼的物质也会不同，如果只能淬炼气态、液态类元素，无疑要弱一些。
最好的是能淬炼金属元素，或者诸如石墨烯这类高强度物质。
当然，目前铠甲类神通以淬炼元素单质为主，淬炼化合物的比较少，至于石墨烯尚未听说过有谁能淬炼。
“所以接下里一段时间，我一是要不断熟悉晶体神通，强化记忆，做到随时随地释放神通。二就是寻找我能淬炼的物质，让神通淬炼物质，强化神通的强度。”
他将资料看完，心中有了数。
于是便联系王教授，为自己送来一批元素单质，金银铜铁锡、碳硅锗锡铅之类。王教授顺便说道：“你先从元素单质开始，一一测试，看看自己能淬炼多少种物质，一般情况下，单质能淬炼，单质的化合物也会有部分能淬炼。”
这意思是说，假如可以淬炼铁，那么四氧化三铁、三氧化二铁之类的物质，有大概率也能淬炼。
“我明白。”
“我在外面留下一名助手配合你，赵欣，有什么新发现可以向她说明，解决不了的再联系我。”
“嗯。”
王教授留下的助手，是一名戴眼镜的漂亮女生，可惜已经结婚。
李蔚然与赵欣打个招呼后，就直接开始尝试淬炼物质。他先拿起一块铁块，若能淬炼一身钢铁铠甲，倒也是很强势的神通。握住铁块，激活神通，让神通力量形成的光芒铠甲与铁块接触。
意念引导，试图让光芒铠甲融合铁块，只要有融合迹象，就表明可以淬炼。
他本来并未抱着多大希望，毕竟这么多元素单质，抽中铁元素的概率并不高，然而光芒铠甲才与铁块接触，就感受到两者有相互融合的迹象。
“嗯？”
他看着自己手中铁块，铁块外表正在溶解，可以看到有细小的铁屑真的在融入光芒铠甲。紧接着，手心便感觉到一阵冰凉，好似这些铁屑已经渗透皮肤，渗入他的细胞之中当然这是错觉。
没有人知道淬炼过的物质储存在哪里，肯定不在细胞中，人类专家解剖过无数晶体战士的尸体，从未找到这些物质。
只能把这一切归结于域外天魔的力量作祟，毕竟，域外天魔就是一种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生物。它的力量自然似真似幻，淬炼过的物质肯定也介于真实、虚幻之间，无形无质又真实存在。
“我竟然真的可以淬炼铁元素，很好，很好，这门神通足够强势！”欣喜过后，李蔚然放弃继续淬炼铁块。
他施展神通的时间有限，先确定能淬炼哪些物质再说。
随手拿起一枚铜块，铜元素也是很好的材料，光芒铠甲与铜块接触，很快，外表也开始溶解，碎屑一点一点渗透进皮肤中。
“铜也可以？”
李蔚然讶然，自己这运气也是没谁，才摸了两种物质，竟然都可以淬炼。
他放下铜块，这一次选择了一根木炭，木炭主要成分是碳元素。碳元素单质本身不算好材料，但碳元素还有金刚石、石墨这样的单质。
能淬炼木炭的碳，就代表有概率能淬炼金刚石想一想，若是可以修炼出一副钻石战甲，这该是多么拉风又强势的神通。
又如果，可以淬炼石墨烯，修炼出一副石墨烯铠甲，岂不是无敌一般存在。在他前世的时代，石墨烯可是号称最硬的物质。天魔时代，最硬物质早已变更，但石墨烯的坚硬程度，依然能排上名。
思想略微开小差。
不妨碍手上的动作，神通光芒与木炭接触之后，顺着思维的引导，很开，与前面铁块、铜块一样的反应出现。接着，就感觉到淡淡的滑溜感觉，顺着皮肤渗入手掌心中，仿佛又淬炼碳元素成功。
“这……”
感觉有点不对劲。
铠甲类神通能够淬炼的物质，并没有规定只有一种两种，最多的记录，甚至可以淬炼十几种物质。
可是他只是随手摸了三种单质而已，竟然全部淬炼成功，这个概率令人意外。
“或许我就是这么好运气，先不管，继续淬炼。”疲惫感已经开始来袭，他扔掉木炭，随手拿起一枚硅片。
片刻后。
李蔚然双眼睁大，有些不信邪的看着手中变化，硅片竟然也在缓缓溶解，这意味着他又能淬炼硅元素单质。
疲惫感阻断他的惊疑。
但当神通收敛、光芒散去，表面稍稍溶解的硅片，还在提醒他真的可以淬炼。思考足足一分钟后，他果断对门外站着的赵欣喊道：“赵助理，麻烦喊一下王教授，说我有重要发现需要与他探讨。”
第6章 金刚石不贵
“小李，有什么发现？”王教授匆匆赶来，他作为晶体所的“新手导师”之一，一个人要带不少新晋晶体战士，很忙碌。
李蔚然将铁块、铜块、木炭、硅片，还有在等待期间又成功淬炼的铅块，一字排开，严肃说道：“教授，你能跟我形容一下，别的铠甲类神通晶体战士，第一次淬炼物质的反应吗，到底什么反应才代表淬炼成功？”
“这些资料中应该有记载。”王教授推了推眼镜，还是耐心的解释道，“铠甲类神通，它的神通组成分为两部分，虚幻的神通力量和真实的物质铠甲，你释放神通时体表的光芒就是神通力量……”
神通力量是吸收晶体后获得，物质铠甲则需要不断修炼萃取。
两相结合，就是真正的铠甲神通。
“淬炼成功的反应，发生溶解物质，这个时候你会感受到这些物质化作碎屑，不断融入到自己身体中。”王教授说着，拿起一枚铁块，忽然惊讶道，“这个铁块表面……你将它溶解了？”
他又陆续拿起铜块、木炭、硅片和铅块，看完之后，目光灼灼的盯着李蔚然。
李蔚然坦然道：“是的，这五种物质，我都能溶解并吸收碎屑。不知道算不算淬炼成功，但很奇怪的是，只是随便选了这五种物质，就全都有反应。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就请教授你过来了。”
“随便五种，全都淬炼成功？”王教授双眼放光。
一旁的赵欣，同样惊讶的看着李蔚然，她跟着王教授在晶体所工作，接触过很多铠甲类神通的晶体战士。那些战士寻找半天才能找到一种适合淬炼的物质，能找到两种都属于好运气，更别说两种以上。
王教授按捺住激动的情绪，说道：“这样，这团磷粉你试着淬炼。”
李蔚然点点头，抓了一把磷粉在手中，闭目养神释放神通，光芒铠甲在手掌中绽放，很快就与磷粉相互溶解。可以感觉到一些细小的物质，透过皮肤钻进手掌心，消失在手掌内部不知名地方。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收敛神通，张开手掌，里面是可以明显看到有溶解迹象的磷粉。
“精神能不能支撑住，我们再试试新的单质？”王教授兴致勃勃问道。
“有些累，不过还可以再来一次。”
“那就先试试这个，钙片。”
片刻后，钙片溶解，淬炼成功。
连续七种单质，全都淬炼成功，这不由得让人得出，李蔚然的铠甲神通、几乎可以淬炼所有物质、这一结论。当然他现在精神疲惫，无法继续测试新的单质，王教授也不敢轻易下结论。
“这样吧，你先休息，等精神养好了，我们再来测试新的物质。现在我去查找一些资料，顺便向其他教授询问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嗯。”
……
会议室中，王教授将李蔚然的情况介绍完，随即总结道：“我回去翻翻资料，并未发现可以全部淬炼任何物质的铠甲类神通，最高记录应该是暴风城的一位7级晶体战士周恨天，据说他可以淬炼十五种单质。”
“周恨天这个人我了解一点，他不仅可以淬炼十五种单质，还可以淬炼好几种化合物。但最终他的物质战甲，选择的是钛合金，感觉有些浪费可以淬炼这么多单质、化合物的天赋。”一名教授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淬炼物质多，不代表都能派上用场，控制力不够的话只能选择一种单质，周恨天同样如此，他选择修炼出钛合金战甲。我们囚龙城的杨明，只能淬炼钛和铝，一样可以修炼钛合金战甲。”
王教授皱眉：“那你们的意思是，李蔚然就算能淬炼所有单质，潜力也无法全部兑现？”
“不能这么说，还是要看他能不能淬炼化合物，以及控制力强不强。否则也就只能修炼合金类战甲，毕竟合金类战甲的收益最大。”
“这样，老王你继续跟进，下午开始测试一批化合物。真要是什么物质都能淬炼，我们就得好好合计一番，为他设计一条最适宜的修炼思路，看能不能再缔造出一位强大的晶体战士。”
王教授点头：“我明白，有新进展我再通知你们。”
晶体所的教授们都很忙，会议匆匆召集，碰个头，又匆匆散去。
时间一晃便到下午，李蔚然修养好精神，又能重新淬炼物质。王教授立刻安排他测试一批化合物，分别是水、硫酸、氯乙烯三种。但测试结果有些失望，这三种化合物李蔚然都不能淬炼。
随后又测试其它几种可以作为战甲材料的化合物，依然无法淬炼，至此基本可以得出结论。
李蔚然只能淬炼单质，不能淬炼化合物。
王教授安慰道：“不能淬炼化合物是个遗憾，不过也不用气馁，铠甲类神通大多数可以利用的物质还是单质，最主要的就是合金。”
李蔚然淡淡一笑：“我不会气馁，能淬炼单质已经很满意。”
铠甲类神通，就是修炼强势铠甲，一套合金铠甲再加上神通对身体的增幅，足够让他在天魔时代立足。
况且，他还有其它途径变强：“教授，我既然可以淬炼单质，那么我想尝试钻石或者石墨烯。”
“石墨烯晶体所没有，整个囚龙城估计都没有，我们没有生产它的技艺。不过金刚石储备有不少，小赵，你现在就去申请一枚金刚石过来。”
“好的教授。”
赵欣很快将金刚石申请下来。
握住金刚石，李蔚然迅速淬炼，这次没有意外，金刚石表面溶解，有什么碎屑一点一点被身体吸收。
见状，王教授忽地感慨道：“还好囚龙城那边已经掌握人造金刚石的生产技术，据说公元时代的人类，金刚石又叫钻石，比黄金还要贵重。若你想要修炼一副钻石铠甲，恐怕这辈子都得还债了。”
晶体战士的修炼资源，基地市会提供一部分，但大头部分还是得晶体战士自己挣，或者做任务来换取。
也就是说，李蔚然在晶体所申请的修炼资源，未来是要偿还的。
李蔚然跟着笑了笑：“还好，现在的女孩子已经不喜欢钻石戒指……教授，你说我的铠甲神通，是选择淬炼金刚石，还是选择淬炼金属？”
第7章 观想掌控法
“淬炼金刚石显然不是好的选择，许多魔物可以释放火焰攻击，这些火焰动辄高达上千度高温，能融化钢铁，显然也能烧掉金刚石。”
王教授否定了李蔚然的钻石铠甲想法。
金刚石是碳单质的一种，本质上依然是碳，容易被燃烧。尽管神通力量与物质铠甲结合，会大幅度强化铠甲的物理性质，但惧怕火焰依然是钻石铠甲的弊端之一。这样的弊端一旦面临魔物侵袭，会是致命存在。
王教授很出他的设想：“既然你只能淬炼单质，那么合金战甲会是最佳选择。在前三级的时候，你对神通的控制力不强，无法同时兼顾多种单质，所以必须选择其中一种。等你的掌控力不断提升，再选择淬炼其它物质，以提升合金战甲的威力。”
化合物无法淬炼，金刚石又有弊端，李蔚然也觉得最适合自己的，就是金属合金战甲。
他询问道：“我选择什么合金战甲最为合适？”
“当然是钛合金战甲，钛合金无论是重量还是强度，都是最优解。而且我们囚龙城对钛合金的技术储备，已经拥有四个发展方向轻盈化、温度广、高强度、耐腐蚀，每一个方向都能缔造出强大的晶体战士。”
李蔚然没有纠结，既然现在钛合金战甲最强，自然要选择钛合金战甲：“那我也把钛合金作为选择。”
“在选择之前，还得继续测试，看看你是否可以淬炼钛单质，又或者能不能淬炼其它化合物。”
如此，接下来三天时间，李蔚然都在不断淬炼各种物质。
结论没有偏移，他可以淬炼所有单质，包括钛单质。但是无法淬炼化合物，任何一种化合物都不行。
所以钛合金就是唯一选择。
……
“我修炼的方向是铝合金战甲，虽然不如钛合金强度高，但胜在铝合金非常轻巧，我的机动灵活性是钛合金无法比拟的。”
晶体所的演武室中，3级晶体战士魏斌，正在指导李蔚然修炼神通：“淬炼物质，这需要你自己日积月累。神通释放，一样需要水磨工夫，千锤百炼自己的精神力，才能做到心念一闪、神通乍现。”
“那么对神通的控制力呢？”
“同样必须下苦功夫，当然，我们的前辈们无数次摸索，总结出一套《观想掌控法》可以帮助加快修炼。”
魏斌说着，摸出一本打印好的小册子：“内容很少，你先看一遍，我再逐一跟你讲解。哦，忘记说了，我一节课的学费是一百三十五元。晶体所每节课会为你支付十五元，狩猎队则支付五十元，你自己还得支付八十元。”
李蔚然尴尬一笑：“可不可以记账？”
“当然可以，你单位已经确定在狩猎队，可以直接记在狩猎队总账上，到时候由狩猎队来分配你的财政收入，我们两之间没有直接财务联系。”魏斌笑道，“大家都是从新人走过来，等修成晶体战士，挣钱就快了。”
“嗯。”
今天的投资，换来的是未来，李蔚然自然不会吝啬。他翻开《观想掌控法》小册子，里面记载着一套以“观想”为基础的精神修炼方法。激发晶体神通的人，精神力会逐渐壮大，因此控制力也会加强。
只要有选择的引导精神力，就能加快这个过程，《观想掌控法》就是这样的窍门。
薄薄十几页纸张，每一张纸张都记载着一种观想方法，来加快对精神力的控制，从而强化神通掌控力度。
“想象自己控制着一枚皮球，让皮球注满水，然后绕着自己的身体旋转……”李蔚然闭目凝神，尝试第一页内容。
很快，他就想象出自己抱着巨大的注水气球，气球起初笨拙的围绕自己打转，随后越来越得心应手，像是风火轮一样旋转，并且还在不断变换造型。他可以控制自己的想法，让气球做出《观想掌控法》第一页中的每一种可能。
片刻后睁开眼睛。
周斌见状，淡淡说道：“是不是感觉很困难，精神难以集中，越是想要完成观想，就越容易跑偏，然后胡思乱想一大堆？”
“嗯？”
李蔚然疑惑的摇了摇头：“感觉很简单，想一想就做到了。”
周斌摇头道：“怎么可能这么简单，你肯定是把幻想和观想混为一谈，幻想只是一道思绪，怎么想都可以。观想却是一点一点在精神世界构建模型，细节都必须呈现，你确定自己是在观想而不是在幻想？”
“幻想？观想？”李蔚然又闭上眼睛，想象出之前的情景。
这一次他很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幻想，自己真的在脑海中构建了一个自己的真实模型，再添加上注水气球。
所以睁开眼睛后，他郑重的说道：“周哥，我的确是在观想，这很容易，没有丝毫难度。”
“唉，你真是……”周斌一副无力吐槽的语气，“观想不是幻想，你要弄清楚，《观想掌控法》没有十天半月你根本不可能入门。所以你肯定是弄混了，幻想除了耗费精神没有任何裨益，必须观想。”
“是吗，难道我真的只是在幻想？”李蔚然毕竟不是晶体战士，此前没有任何修炼经验，开始自我怀疑。
周斌叹了口气道：“你也别头疼了，新人难免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差错。我还是先把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给你仔细讲解一遍，你再自己对照着《观想掌控法》修炼，基本上不会浪费这节课时。”
当下，他开始滔滔不绝讲述观想中的注意细节。
什么思想要顺势而为去引导，不要强行引导；又什么建模过程要从粗糙到精细，并且在细节上要强烈暗示，以加深印象；再比如构建运动体系很复杂，但是三维很难二维却简单，先把二维运动构建好，再来构建三维运动。
李蔚然认真听讲、用心记录，等待之后慢慢学习。
如此，一节课结束，周斌径直离开。他还在演武室中，回忆这节课的内容，翻开《观想掌控法》一一对照。
只是闭上眼睛之后，很快就在脑海中构建出自己玩注水气球的画面。
那副画面非常真实，就好像自己亲自在玩，而不是想象的画面。睁开眼睛后，他不由得自言自语：“这根本不是幻想，就是观想吧？”
第8章 恐怖天赋
李蔚然经过几次摸索，很确定自己的确是在观想，而不是所谓的幻想：“莫非周斌是在唬我？”
他一点没感觉到观想有什么难度。
一本《观想掌控法》的十几种窍门，他很快就一一完成，非常轻松，半分难度都没有。精神世界中，他可以随心所欲构建任何模型和运动体系，似乎自己的精神力，比手指还要灵活。
“还是说，我天赋异禀，拥有其他晶体战士无法比拟的精神控制力？”想到这里，李蔚然心脏跳动不由得快了几分。
综合王教授送来的资料，以及周斌的讲课，他基本弄清楚晶体战士的分级制度。虽然因为神通千奇百怪，无法归于统一的判断标准，但分级制度还是有一条基准线精神力控制层次。
1级到3级的晶体战士，精神力对神通的控制，十分粗浅。
4级到6级的晶体战士，控制力大增，可以大幅度开发神通，实力倍增。
7级到9级的晶体战士，精神与神通几乎合二为一，心念闪烁，神通如意，战斗力全面飙升。
所以精神力控制层次，基本就是粗糙、精通、完美三个标准，李蔚然感觉自己已经越过粗糙等级，直接达到精通等级。
“我能有这样的表现，大概是因为我是一个穿越者，我的精神力融合了前身那个倒霉蛋，所以是别人的两倍？或许真的是这样，为了防止穿越秘密泄露，看样子我得把这一天赋隐瞒下来。”
他可以淬炼全系单质，这已经很高调，再暴露精神力天赋，实在高调过了头。
“天魔时代的人类还算团结，但人心难测，投靠外星人的人类也不是没有，太高调容易当成出头鸟……我得先猥琐发育。”李蔚然选择了保守做法，至少等到太合金战甲修炼成功再浪。
他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依然认真淬炼钛单质，一三五按时上课学习。
狩猎队这边已经为他安排还新的工作，他将调入狩猎队的采集小队，负责打扫战场。具体入职时间，明确在6月6日，现在留给他潜心修炼的时间，还剩下十五天。
这十五天里，他几乎没日没夜淬炼钛单质，神通释放越来越娴熟、物质铠甲也开始浮现，精神掌控力更是得心应手。
6月5日夜晚。
他已经离开晶体所，搬进了位于狩猎队驻地堡垒的住所。狩猎队成员有自己的单间，关上房门，他开始自我检验这大半个月时间的修炼成果。
心念动起。
神通的光芒瞬间遍布整个上半身，从头到腰，都被光芒所包裹。随着他的意识流转，这一层大约三厘米厚度的光芒铠甲，开始从上半身过渡到下半身，接着又过渡到左边身体，再到右边身体。
“神通力量所覆盖的光芒铠甲，已经增加到身体的一半，再给我一个月时间，应该能完成全身的覆盖，到时候我的防御力才算初步有成。”光芒铠甲不是真实的铠甲，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
但光芒铠甲的防御力，并不会比一般钢铁铸造的盔甲差劲。
下一刻。
光芒铠甲迅速收敛，汇聚在他的左手位置，将手掌到手肘全部包裹起来。思维驱动神通，便见光芒之中有什么东西开始凝聚，眨眼之间这些东西就凝聚成一副银光闪闪的物质铠甲，完美贴合皮肤，将左手包裹在其中。
五指张开，银白色铠甲仿佛皮手套一般随和，他用右手拿起桌上的匕首，对准铠甲狠狠剁下去。
咔嚓。
优质的匕首直接绷断，银白色铠甲丝毫没有留下痕迹。
见状，李蔚然嘴角微微翘起：“钛合金战甲，果然强……不对，暂时还是钛单质战甲……也不对，我之前还淬炼过其它物质，凭借着我的强大精神掌控力，把这些物质也混合在里面了，所以它就是钛合金战甲。”
别的晶体战士对神通的控制力太弱，只能淬炼单一单质，无法融合成合金。但李蔚然不同，他还没成为1级晶体战士，就已经有极强的控制力。无聊时便瞎琢磨，自己弄出一套合金配方。
“而且我随时可以切换合金配方！”
这样想着，原本银白色的铠甲，在五指的位置，迅速凝聚出五枚细小的钻石：“钛合金战甲上镶钻，可还行！”这是他最得意的地方，别人哪怕7级晶体战士，也不可能随意切换、凝聚不同物质。
他却能做到这一点，精神控制天赋的强大，令人他自己都有些害怕，所以他从不在人前暴露这一点。
甩了甩左手，五枚碎钻消失，铠甲却陡然大变样。
原本是完整的一副、仿佛皮手套的形象，现在却变成了机械铠甲的形象。他在手臂位置轻轻一点，顿时弹开一片铠甲，露出里面的数字键盘。随手在上面敲打出9527四个数字，不过并无反应。
“只是一个模型，但我感觉只要我继续淬炼新的物质，完全可以自行设计一套堪比钢铁侠的铠甲。”
铠甲类神通，都是以防御为主。
李蔚然发现自己的铠甲神通，未必只能防御，给他时间说不定真的可以演化成“高达”，攻防一体，甚至飞上天空。
“这是我的未来目标！”
想到这里，他迅速走到房间的玻璃镜前，手臂上的机械铠甲收敛，重新化作光芒铠甲。光芒移动到头部，又开始凝聚物质铠甲，这一次变成头盔。细节稍作优化，参考钢铁侠的机械头盔完成。
就是双眼部位留下两个孔洞他不能淬炼玻璃这种化合物，所以暂时还没想好用什么透明单质来做护目镜。
“而且颜色也不够鲜艳。”
暂时李蔚然的铠甲以钛单质为主体，颜色呈现单调银白色，或许等他淬炼多一些钠钾镁等金属，便可以镀上一层以调整颜色。当然这属于旁枝末节，暂时没必要追求这些华而不实的内容。
如此整整持续十五分钟，精神忽然感觉到一阵阵疲惫，钛合金战甲难以维系，迅速随着神通一起消散。
好像回到了身体中，又好像消失于无形。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钛合金战甲，平时都藏在哪里。
“只能做到肢体一部分覆盖钛合金战甲，显然达不到1级晶体战士全身着甲的标准，但我能够随意切换战甲覆盖位置，未必就比1级晶体战士弱多少。”有这样的底气存在，李蔚然对明天上班，信心十足。
即便战场上遇到魔物，自己也有一战之力！
第9章 出发日
6月6日，是个吉日。
李蔚然已经换上新分发的狩猎队军装制服，不过作为刚加入的新人，他的军衔只有准尉衔。
自由城邦大多采取军管制度，囚龙城自然不例外，不管是主城还是下辖的三个基地市，都是严格军管体系。所以这里的所有单位，都有一套军衔对应，狩猎队的成员，根据自身晶体战士等级，和实际军功等级，划分将、校、尉三级。
7级至9级晶体战士，可以晋升将级军衔。
4级至6级晶体战士，可以晋升校级军衔。
1级至3级晶体战士，则属于尉级军衔。
而类似李蔚然这样的“0级”晶体战士，只有一个准尉军衔。晶体战士等级不代表军衔等级，但没有对应的晶体战士等级，军衔就升不上去。至少在狩猎队序列中，晶体战士等级是晋升红线。
准尉军衔的待遇，比李蔚然在巡逻队工作、只有列兵军衔时的待遇，要好得多，光是基本工资就到达三千一个月。
不过这一个多月的修炼，他已经欠下将近八万块的费用，不吃不喝也得两年半才能还清。修炼还得继续，所以这部分欠款，估计前几年是没法还上。
“采集小队的工作内容十分简单，属于狩猎队的后勤部分。但你们千万不要抱有侥幸心理，野外作业遇到魔物很正常，从死亡指标上面来说，采集小队仅次于斥候小队，甚至超过战斗队。”
第四采集小队的长官，是4级晶体战士吴显龙中校，正在对三名新加入的队员训话，李蔚然便是其中一员。
“你们的修炼进度不一，神通还未完全掌握，但狩猎队不是学校，在这里战斗与修炼一体并进。给你们三天时间了解自己的工作，第四天，也就是6月10日我们第四采集小队就将出任务。”
……
三天时间，检测修炼进度、分配作战工具、讲述小队战术、了解魔物信息，李蔚然感觉一大堆知识好似囫囵吞枣一般塞进脑子里。
还没来得及消化，已经开始野区执行任务。
轰轰轰。
战车轰鸣。
巨大的铁壳战车一辆一辆驶出地下车库，停在狩猎队驻地堡垒门前广场。
战车主要有一大一小两种型号，大号形似公元时代俄罗斯生产的台风k装甲车，车身车头一体化、六个巨大的轮胎，做功粗犷狂野奔放，一看就凶猛无比；小号形似越野车，只有四个轮胎，虽然也是全车装甲，但显得纤细、精致。
身穿紧身作训服的李蔚然，背着一把高强度合金战刀，跟随队伍来到一辆大号战车处，从车厢后门上车。
车厢里有巨大的空间，这大号铁壳战车的正式名称，是晶体铁-装甲运输车。小号铁壳战车的正式名称，则是晶体铝-装甲机动车。运输车主要用于运输狩猎队的战利品，机动车则用于搜寻猎物。
至于前缀“晶体铁”、“晶体铝”，乃是说明这种战车的制作材料，属于被晶体力量强化过。
并不是所有修炼共生晶体的人，都能成为晶体战士，大部分只能成为晶体劳工。晶体劳工无法激活神通，但他们可以学习特殊的技术，利用晶体力量强化材料，从而使得普通材料获取增益。
这样的材料在强度、硬度、韧性延展性、耐腐蚀高温低温等方面，超过原材料数倍乃至十数倍。
也只有这样的晶体材料，才能抵抗魔物的攻击。
哐哐哐哐……
战车发动机产生巨大震动，随着一阵摇晃，透过战车两侧的小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迅速变幻。
狩猎队战车洪流，正在缓缓驶出原野基地市。
李蔚然趴在一扇小窗户上，好奇的望着外面景色，他自打穿越而来天魔时代，还没有离开过原野基地市即便是前身那个倒霉蛋，每年也只是偶尔前往囚龙城时，短暂离开原野基地市。
生活范围，仅限于原野基地市围墙之内。
第四采集小队分成三个班，每班七名成员，再加上长官吴显龙、副长官尤刚少校、参谋长王宇少校，一共二十四名正式成员不包括留守堡垒的文职员工。
李蔚然隶属于一班，又被叫做四一班，这辆晶体铁-装甲运输车就是四一班的战车，他是四一班唯一的新人。
“三个老k，谁要，我还剩一张牌。”
“炸他！”
“没炸。”
三名老队员挤在一起打扑克。
驾驶员专心开车，班长坐在副驾驶位，不时查看周围环境。
还剩一名无聊的老队员，看了会扑克，便扭身来到李蔚然身边：“小李，第一次野外任务，紧张不？”
李蔚然转过头，看不出什么表情：“一点点吧，更多是好奇。”他自信自己不比1级晶体战士弱，第四采集小队有三名4级晶体战士，足够抵挡大部分威胁，再加上这些2、3级的老队员，安全有保证。
“心态还不错，希望遇到危险时你能保持住，采集任务不危险，遇到魔物自有高个子顶着。就怕你们新人心态不行，容易慌。冰痕山脉的魔物都狡猾，你一慌它就能看出来，然后专盯着你下口。”
“马老哥，遇到魔物的概率大吗？”
“不是大，是肯定会遇到，战斗队不可能清扫全部的魔物，总会漏下几只交给我们采集队自行处理。”马老哥用力嚼了嚼口中的树叶子，这是一种可以让人微微致幻的植物，“遇到别怕，抽刀子就上。”
李蔚然摸了摸放在座椅边上的合金战刀，点点头，他在激发神通的时候与0级魔物战斗过。
魔物并不可怕，当初他还没激活神通，就可以独战腐蚀魔豹，现在神通激活、控制力更是强大，对战1级魔物必然能战而胜之遇到2级、3级或者更高级魔物，也轮不到他出手。
战车洪流奔驰在原野上，离开基地市范围便各自奔向不同方向。
窗外景色是无边无际的大草原和稀疏的树木，原野基地市的名字就源自于这片巨大原野，这里有囚龙江流域最肥沃的土地。但原野基地市并未开垦多少农田，也没有放牧或者饲养牲畜。
基地市的大部分资源，都要向原野以北的冰痕山脉索取。
蓦然。
李蔚然看到原野上，有一只巨大的黑色犀牛，正抬起头看着穿行而过的战车：“马老哥，遇到魔物不猎杀吗？”
马老哥只是瞥了一眼，不屑道：“0级魔物大角黑犀，肉质太粗糙、嚼不烂，除了那只大角还有点价值，其它没什么用……这种进攻性不强的魔物，原野上有不少，杀了一批又冒出一批，没必要浪费时间。”
大角黑犀似乎也知道自己没危险，看了两眼战车队伍，又低下头继续吃草。
车队就这样快速奔驰在坑洼不平的原野，六个巨大的轮胎很好起到减震作用，一晃半个小时过去，李蔚然终于看到远处起伏的山脉。
山脉高耸入云，山顶白雪皑皑，山下郁郁葱葱，这就是此行的目的地冰痕山脉。
第10章 大眼珠子
地球经过域外天魔入侵，导致世界线紊乱，山川大地更是早就变样，不过大体上依然维持着七大洲四大洋格局。
囚龙江流域按照经纬度，大致位于东南亚附近，属于热带地区。一开始李蔚然还在猜测，囚龙江会不会就是公元时代的澜沧江，也就是湄公河。然而复习一遍地理书后，他才恍悟这是天魔时代。
三种域外天魔之一的梦幻魇魔，虽然不具备虚空虫魔咬破时空的恐怖神通，但它们却具备着改天换地的强大实力。
那些成长到巅峰期的梦幻魇魔，能在大海中升起一片陆地，能在沙漠中缔造一口大湖，甚至能在南极洲开垦一片热带雨林。乃至于有消息称，自由城邦之一的暴风城，就建立在喜马拉雅山顶。
那里已经不是常年冰雪覆盖、人迹罕至的绝地，而是四季如春的人间仙境。
缔造这一切的，就是梦幻魇魔。
同样，囚龙江的孕育，大致也是由一只梦幻魇魔所缔造。所以在这里才有大片不属于东南亚气候的草原，以及冰痕山脉这座直耸天际的大山。
“三百年前，囚龙城还没建立，冰痕山脉可是一处尚未与地球融合的秘境，里面物产丰富到遍地可以捡的程度。啧啧，咱们的老祖宗靠着冰痕山脉，硬生生建起囚龙城。虽然现在冰痕山脉已经跌出秘境，依然物华天宝。”老马哥嚼着树叶子说道。
李蔚然问道：“囚龙江也是秘境吗？”
“也许是，不过那估计都得一千多年前了。”老马哥将嚼碎的树叶子吐掉，嘿嘿一笑：“你可知道，我们原野基地市所在的位置，一千多年前还没灾变时，是一个叫泰国的城邦，这城邦啧啧……好多不男不女的妖怪！”
“泰国是一个国家。”李蔚然纠正一句。
“国家不就是城邦吗。”
“国家和城邦……好吧，都一样。”李蔚然觉得没啥好争辩的，公元时代的国家，天魔时代的城邦，归根结底都是人类政权。
这个时代的普通人，大概也理解不了公元时代的人类国家，是如何运作的。
“保持警戒。”班长用车载对讲机喊了一声。
马老哥顿时坐正身体，抱着自己的合金长剑，警惕的注视着窗外。打牌的三名老队员，也快速收起扑克牌，一样各自拿好武器。李蔚然扫视一眼神情肃穆的队员们，拿起自己的合金战刀，心头有些激荡。
原野上虽然有魔物，但都是清理过后留下的无威胁残存，一旦进入冰痕山脉，魔物威胁便大大提升。
十分钟后，战车行驶起来已经不足以用晃动形容，几乎是跌跌撞撞，山脚下没有可以正常行驶的道路。好在这些铁壳战车马力强大，越野性能非常出色，加上巨大的车身与轮胎，过沟渠如履平地。
“前方发生战斗，采集队停止前进。”喇叭中传来命令，李蔚然听出来，这是第四采集小队长官吴显龙的声音。
四一班战车立刻停止。
李蔚然和队员们通过窗户，可以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一处小山头上，战斗队的晶体战士正在围攻一只类似三角龙的魔物。
“三角雷牛，4级魔物，可以释放闪电攻击，这玩意可不好对付。”马老哥咋舌。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山头山划过一道红色焰火，像是一枚导弹瞬间击中巨大的三角雷牛，三角雷牛当场被炸倒在地。
紧接着车载喇叭又响起吴显龙的声音：“四一班、四二班，上去采集三角雷牛尸体。”
马老哥对着李蔚然讪讪一笑：“是战斗队的江大神射手出马，5级晶体战士，修炼的是武器类神通‘诛魔炮’，一发入魂，三角雷牛死的不怨。”
李蔚然点点头。
江大神射手本名江湛，他的武器就是神通淬炼成的诛魔炮，威力基本相当于普通的加农炮强化到+12等级，别说4级魔物一炮要命，就是5级魔物也扛不住几炮。这些武器类神通的晶体战士，是战斗队的输出主力。
战车重新启动，屁股后面冒着黑烟，轰隆隆向小山头驶去。
到了地方，班长朱平均一声吆喝，队员们迅速下车，李蔚然跟在最后面，一手提着合金战刀，一手拎着工具箱。血腥味混合着焦糊味扑鼻而来，山头的树木倒塌一地，最中央躺着三角雷牛的巨大尸体。
这具尸体至少有二层楼那么高，三四百吨不一定打的住。
“我们一班挖头，你们二班挖身？”四一班的班长朱平均，与四二班的班长见面，简单问询一句。
四二班班长点头：“可以。”
朱平均立刻回头道：“赶紧干活了，老马你带着李蔚然，抓紧时间，争取十五分钟搞定，别跟战斗队脱节。”说完亲自带头冲向三角雷牛的脑袋部位，打开随身工具箱，取出工具开始划线、解剖。
“我们去解剖眼珠子。”马老哥对李蔚然招招手。
两人挤到三角雷牛头部的眼睛位置，各自打开自己的工具箱，里面一整套的剔骨刀、手拉锯、螺纹钻头等解剖工具，还有包装袋、引流管等零碎的工具。
马老哥取出一把剔骨刀，在三角雷牛的大眼睛周围比划一圈：“三角雷牛头部最精华的部位，就是三根牛角，仅次的就是这对牛眼。牛眼一定要剥离完整，把眼珠上附着的血管都剥下来。”
“所以……”
他握紧剔骨刀，对准牛眼眼眶部位就是一刀扎穿，再用力拉扯，在眼窝上狠狠的搅动一圈：“下刀一定要沿着眼窝骨头内测，尽量把眼珠附近一整块肉都挖出来，斜着向里面挖，约莫挖到肌肉结，一共七个，全都切断，就能往外拉了。”
一圈划拉结束，马老哥丢下剔骨刀，带着橡皮手套的双手，沿着切口狠狠插进去，再用力把篮球大小的眼珠子往外提。
“小李，拿刀，准备帮我切断连着的肌肉。！”
“好。”李蔚然握着剔骨刀，等马老哥将大眼珠拽出来，立刻就要挥刀切断眼珠子后面的连线。
马老哥赶忙叫道：“往下点，往下点，对，就从这地方切，眼珠上面有个末端血管，千万别切断了。”
手起刀落，眼珠子离开眼窝。
马老哥摸了摸切断的部位，点头道：“可以，末端血管没断，准备密封袋吧。”
将大眼珠子塞进密封袋里，抽气、封存，再用棉絮包裹一层，这枚三角雷牛的眼珠就算采集完成。
第11章 食死虫
“这一枚眼珠子你来。”马老哥摸出一片树叶子塞进嘴巴里，说道。
三角雷牛倒在地上，方便挖掘的眼珠子被他挖了，现在需要躺在地上才能挖掘的另一枚眼珠子，马老哥直接推给李蔚然。
如果是个愣头青，说不定得嘟嘟囔囔抱怨几句。
但李蔚然乃是公元时代来客，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毕竟自己是个新人。他提着剔骨刀，直接侧卧在地上，然后探身来到眼珠子斜下方，按照马老哥之前的动作，斜刺里狠狠一刀捅在眼眶边缘。
“不够深，再加把力。”马老哥嚼着树叶子指挥。
李蔚然深呼吸一口气，握紧剔骨刀的刀把，再狠狠一用力，将刀刃全部送进去。他现在的力气，怎么说也是普通成年男子的三四倍，但依然感觉得用百分百力气，才能把锋利的剔骨刀捅进去。
可见三角雷牛有多么皮糙肉厚经过寄生心魔一代一代不断改换血脉的魔物，早已经脱离野兽的范畴。
虚空虫魔、梦幻魇魔、寄生心魔，已知的三种域外天魔，每一种都神异无双，给地球带来巨大改变。
他再度使劲，用刀沿着眼眶的骨头转动，很快就感觉刀刃切到一处坚硬的地方：“切到肌肉结了。”
“切肌肉结想要省力，一定要快，这玩意韧性十足，你切得越慢越难切，你得趁它没反应过来，一刀咔嚓。”
“我试试！”李蔚然将剔骨刀转回来一点，接着再狠狠用力一转，只感觉到噗嗤一声，坚硬的肌肉结应声而断。
有了正确方法，接下来六个肌肉结，都被他一一切断，不过自己也累得满头大汗。
心中不住感慨：“难怪狩猎队里的采集人员，都是晶体战士，这要让普通工人过来，给他电锯也不一定能切得动……没有神通加持，哪怕是现代的热武器，恐怕想要猎杀高等级魔物都难。”
想到之前看到的一幕，江湛的诛魔炮，拖着火焰轨迹，一发炮弹就要了三角雷牛的命。他不由得抬起头，瞥了一眼三角雷牛的背部，上面一个巨大的血洞，直把小半截脊椎骨都炸没了。
换成是普通炮弹，顶多把三角雷牛炸个皮外伤，绝没有现在这样的威力。
类似江湛这样的5级晶体战士，放在公元时代，怕是相当于人形导弹发射井，每一发诛魔炮都是穿甲弹。
“瞅啥呢，赶紧把眼珠子拔出来，采集时间只有十五分钟，下面还有很多材料没切割。”马老哥喊了一声。
李蔚然回过神，挺起上半身，费力的把双手插进眼眶，抱着巨大的眼珠子狠狠往外拔。肌肉结都被切断，但眼珠子底部依然有不少肌肉牵连，他几乎是连抱带拽，费了全身力气才把眼珠拔出来。
马老哥伸出手，在眼珠子底部轻轻一割，眼珠子就掉下来。
封存、包裹，放在一旁，他随手在三角雷牛血淋淋的眼眶周围比划道：“两眼眶中间，有一大块板甲骨，比天灵盖骨头还要硬，但是这块板甲骨是独立的，把两头的韧带割断，就能取出板甲骨。”
说完，吩咐一句：“我一头你一头，吃奶力都用上。”
“这个位置？”李蔚然问道。
“对，就这。”
剔骨刀捅下去，跟捅到了石头上一样，半天都没有划开多大的口子。
见状，已经切进去一小块的马老哥嘿嘿笑道：“你还是用锯子、钻头一起上吧，光凭一把剔骨刀，吃奶力可搞不定。”似乎看到新人累个半死还弄不好，让他心情愉悦，大概这就是老队员的恶趣味。
李蔚然心态很平和，不紧不慢拿起锯子、钻头，与剔骨刀配合着，一点一点磨断连接板甲骨的韧带。
等他好不容易将韧带磨断，那边班长等人已经把三枚牛角卸下来，开始敲碎脑壳准备挖取三角雷牛的脑子。
“老马，别磨蹭，赶紧带着李蔚然把包裹好的材料运到车上去。”
战车上有叉车，小件材料直接抱去车厢，大件材料都用叉车运输。忙忙碌碌一刻不得歇，终于赶在十五种时间里，将三角雷牛身上重要的材料全部挖走。不过剩下的三角雷牛尸体，依然庞大。
“收拾收拾，迅速离开这里。”班长从车厢上拔出一根水龙头，对着浑身血迹的队员们喷水。
作训服是防水的，李蔚然就着水龙头将身上的血迹洗掉，甩甩头发，回到车厢里。
等人到齐，战车轰鸣发动，屁股后面喷着黑烟离开小山头。看着三角雷牛远去的尸体，他不由得问道：“马老哥，剩下的尸体就这样丢弃了？”
“不然还能咋地，剩下都是一些血肉，价值不大。而且我们只能采集十五分钟，你看着吧，剩下的血肉很快就有东西收拾……咦，来了，这些恶心的虫子来得真快，说十五分钟就十五分钟。”
接下来。
李蔚然看见难忘的一幕，在三角雷牛周围，不知道从哪儿涌现出一群血红色的大虫子，密密麻麻爬上三角雷牛尸体，将尸体包裹成巨大的红色血球。血肉大球蠕动几次，便轰然散开，一溜烟消失无踪。
而原地，只剩下一副森森白骨，随风一吹，有两根似乎是肋骨的骨头，啪嗒断掉。
“这是什么魔物？还是寄生心魔？”
“肯定不能是寄生心魔，那玩意贼值钱，真遇到寄生心魔咱们狩猎队豁出几条人命也要猎杀。”马老哥又摸出一片树叶子咀嚼，话题却打了岔，“想当年我还年轻时候，跟着狩猎队遇到一只寄生心魔，战斗画面相当惨烈，死了好几个弟兄，可还是没抓住……”
旁边一名老队员，没理会马老哥的念叨。
出声为李蔚然解释：“这是食死虫，据说是域外天魔身上的寄生虫，跟随域外天魔四处繁衍。它们自己并不捕食猎物，但是以刚死亡的猎物血肉为食，一旦进入进食状态，方圆几十米任何动静都会引起它们的剧烈反应。”
“人留在周围很危险？”
“极度危险，食死虫战斗力等级判定为3级，这是单体的战斗力。你也看到了，这些虫子都是成群结队出现，啃噬能力非常恐怖，即便9级晶体战士正面遭遇食死虫群，都有陨落危险。”
“远距离狙击呢？”
“最好不要有这样的想法，食死虫对能量反应灵敏，一旦被激怒绝对不死不休。而且这种虫子不值钱，猎杀收益为负……所以，远远看一眼就行了。”
老队员说话的同时，战车越过一道山涧，窗外的视野已经看不见三角雷牛的尸骸，那些食死虫更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李蔚然拿来一块麻布，默默擦拭自己的工具。
野外当真危险。
第12章 梦魇草
战斗，解剖。
狩猎队的外出任务强度很高，中午饭都是在车上随便对付一顿，然后队员们分成两组各自休息十分钟，便接着开始下午的工作。战斗队将猎物打死，便一走了之，剩下都是采集队的工作。
遇到坡度太大的地方，战车开不进去，全靠人力将猎物背下山。
仅仅是在冰痕山脉外围，就有无数的魔物等待猎杀，除了魔物之外采集小队还要去采集一些有价值的植物。
不事生产的原野基地市，三万人的吃喝与修炼资源，全都指望着这里。
李蔚然累得够呛，幸好这种外出任务一星期只有两趟，每一趟根据猎货都能拿到足够修炼的提成。
“十五分钟到了，停止采集，冲水后立刻上车。”班长朱平均掐了一下秒表，打断正在采集的队员们。
也不管还有很多精华没有采集的魔物，李蔚然等人便匆匆来到水龙头前冲刷一遍，随后坐车离开现场。五分钟后，抵达战斗队猎杀的下一只猎物跟前，继续开始十五分钟内的采集工作。
“我去上个厕所。”李蔚然离开猎物十米远，对着一棵大树的树根放水。
蓦然。
眼角余光看到树根周围，有一些小草快速长大、随风摇曳，这个生长速度是用肉眼可以看得到。
这让他略微诧异，偏头看过去，便见树根周围的确有一批淡蓝色叶片的小草，叶片边缘竟然还带着一丝绚丽的紫色。这还不算奇特，天魔时代的动植物有太多奇葩，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些小草竟然若隐若现。
抖了抖裤子，李蔚然迅速拉拢作训服，然后俯下身查看这些小草。
只是越看越觉得眼花，头也开始有些晕眩起来，一个不稳就摔倒在地上。那边正在解剖尸体的马老哥扭头看到，便喊起来：“小李你撒个尿怎么还撒到地上睡觉，赶紧回来干活，别偷懒。”
李蔚然摔了一跤后，豁然清醒，只觉得一阵后怕，迅速喊道：“班长过来看一下！”
“怎么了？”朱平均快步走过来。
“你看这些小草。”
“不过是些普通小草，嗯……”朱平均眨了眨眼睛，“刚才是不是我眼花了一下，这些小草竟然消失了？”
“不是你眼花，我看去也一样，这些小草总是若隐若现，而且……”李蔚然眼睛不去看小草。
话还没说完，朱平均猛地一甩脑袋，吼起来：“卧槽！”
“怎么了，怎么了？”马老哥也跟过来。
“赶紧！”朱平均脸色严肃到极点，对还在忙碌解剖魔物的队员喊道，“陶大海，给吴显龙连线，让他过来，就说这里有重大发现……剩下的，过来冲水，我们别管魔物了，先离开再说！”
朱平均的话没头没尾，不过队员们还是迅速完成冲水洗刷，回到战车上。
发动机轰鸣，离开魔物百米远。
“班长，什么情况？”
“先别问，我也不确定，等长官他们过来，才能做决定。”朱平均靠在椅背上，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马老哥只好转而询问李蔚然：“小李，你跟班长看到什么了？”
“一些小草，盯着看让人头晕，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草，班长可能认出来了。”李蔚然说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盯着窗外。
尚未采集完毕的魔物尸体，正安静的躺在空地上，只是很快，一只接一只的粉红色食死虫便悄然爬上魔物尸体，大快朵颐。一层一层的包裹，魔物尸体很快就被围成不断蠕动的血色大球。
李蔚然眉头皱起，他没看到这些食死虫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一直盯着尸体周围，那些草丛毫无动静。
单独一直食死虫大概有狼狗大小，行走过草丛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所以这些食死虫要么从地下钻出来，要么就是飞过来，但这两者都会有动静，不会如此悄然寂静。
“所以，食死虫也带有域外天魔的特征？似幻似真？”他心中想到，排除所有可能，那么最不可能的那个就是可能了。
这些食死虫，很可能是凭空出现。
人类与域外天魔打交道已经几千年，三种域外天魔都猎杀过，只是对域外天魔的了解依然很少。乃至于迄今为止，人类都没有破解出域外天魔的力量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能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违背现实的物理基础。
虚空虫魔咬破时空，梦幻魇魔海中造陆，寄生心魔繁衍魔物，连它们身上的寄生虫，都来无影去无踪。
看着那只魔物尸体上的血球轰然散开，接着一只一只粉红色食死虫，迅速消散一空，李蔚然可以确信，这些虫子已经“消失”。
这让他感觉不可思议，又十分荒谬，但这就是天魔时代的正常现象。
“长官他们过来了。”
老马哥的声音，将李蔚然从恍惚中拉回现实，战车启动，重新回到之前的位置。朱平均已经领着吴显龙等人，去往李蔚然撒尿的那棵树下。李蔚然自然也跟过去，想知道那些小草是什么。
“长官，就在这里。”朱平均已经恢复平静。
但长官吴显龙、副长官尤刚、参谋长王宇三名4级晶体战士，在看到小草的时候，脸上同时闪过震惊的表情。
随即，三人互相对视一眼。
由参谋长王宇出声道：“没错，是梦魇草。”
“梦魇草？”看热闹的队员们疑惑不解，李蔚然也没听说过。
尤刚指了指旁边已经变成森森白骨的魔物尸体，叹道：“食死虫是寄生心魔身上的寄生虫，不过已经适应地球环境，在地球大量繁殖。而这些梦魇草，你们可以把它看成是梦幻魇魔身上的寄生虫。”
吴显龙拍拍手道：“有梦魇草的地方，就意味着有梦幻魇魔……兄弟们，这的确是重大发现，只是不知道是危险还是机遇。”
李蔚然抬头询问：“长官，你的意思是，这附近躲着一只梦幻魇魔？”
吴显龙摇头：“不是躲着，是……老王你来跟队员们解释解释。”
王宇接口道：“梦幻魇魔不是普通的生物，它的生存方式和行为方式，都不能用常理来推测。你可以把它看成是一个成长中、移动中的秘境，它可能存在于冰痕山脉，也可能在虚空中，但下一刻又突然把你笼罩起来。”
这解释并不能让人明白。
朱平均苦笑一声：“长官们，你们能确定这只梦幻魇魔是什么等级吗？可千万别是秘境级别。”
第13章 信斌哥没错
梦幻魇魔，域外天魔的一种，它的本体可能是一只小兽、一块石头、一朵小花，或者干脆没有本体。
然而它真正恐怖也是真正有价值的地方在于，它的神通力量可以缔造秘境，从而改变现实世界。
按照神通力量的强度，梦幻魇魔可以分为梦境级、幻境级、秘境级和洞天级。
以字面意思去理解，梦境级就是让你做一场梦，幻境级就是生成一个半真半假的幻境，秘境级则是缔造真实的场景。至于洞天级，基本就是大海造陆那一类型的伟岸力量，改天换地、不可思议。
“我们没法从几棵梦魇草上，判断出这只梦幻魇魔的等级，继续向上汇报吧。”吴显龙挥了挥手。
车载对讲机联系上前方的战斗队，很快几辆晶体铝-装甲机动车抵达，下来的都是4级至6级的晶体战士。作为狩猎队的主力战斗人员，这些晶体战士的精气神与采集队队员截然不同。
带着满身的煞气，气场十分强大。
李蔚然心中羡慕，自己现在还是0级晶体战士，需要时间成长。
众人围着梦魇草讨论半天后，又陆续有其他战斗小队、采集小队赶过来。讨论不出所偶依然，最终把这一批梦魇草全部挖走，狩猎队的战车洪流重新启动，回返原野基地市。回到基地市后，司令部立刻召集高层会议。
这已经与李蔚然无关，他作为梦魇草的发现者，奖励了一万块钱。
没有还账的打算，李蔚然直接把这一万块钱奖励，全部用于购买钛单质。接下来三天时间都没任务，他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之外，全都躲在自己房间里修炼。要么淬炼物质，要么精神观想。
神通已经瞬发随心，光芒铠甲覆盖率又有提升，而钛合金战甲也从半个手臂的面积，覆盖到大半个手臂。
6月14日早晨，在值班室签个到，了解到依然没有外出任务。
李蔚然便去了演武室，刚巧看到之前指导自己修炼的魏斌也在。魏斌修炼的是铝合金战甲，全身着甲后银光闪闪，被他设计成类似古代猛将的铠甲，再加上一把银色长枪，颇有常山赵子龙的气势。
当然，就是一张脸丑了点。
“喝哈！”魏斌手中长枪呼啸生风，枪法刚猛之中又有阴柔，虽然还不到刚柔并济的程度，但也收发随意。
哐当！
枪尖猛然点在钢铁假人身上，直接扎出碗口大的窟窿。这是晶体铁制作的假人，能破开如此大的伤口，威力可见一斑。
收枪，散去铝合金战甲，魏斌看到李蔚然：“小李来了？”
“嗯，我来练练刀法。”
“《观想掌控法》有进展吗，按理说你应该已经掌握了观想的窍门，应该到可以观想的程度。”
李蔚然点点头：“差不多。”
他早就全部掌握，观想方法烂熟于胸，但是说了对方也不信，干脆不说了，当作一手底牌。
“掌握了观想，修炼进度就能大大提升，这对你早点着甲有很大好处。”魏斌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我的课程还是那个价，一百三十五块钱一节课，你想上课直接联系我，我再教你点厉害的。”
新人的钱好赚，魏斌可不想错过李蔚然。
然而李蔚然并不想再花冤枉钱，他现在完全掌握观想方法，没什么要学习的：“我有需要，会联系斌哥的。”
魏斌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我为你好的表情：“精神控制力差一些不要紧，只要认真学习、多向人请教，掌握神通都是迟早的事。斌哥是过来人，这些年帮过不少新人，总之你信斌哥没错。”
“明白。”
等魏斌离开，他站在原地淡淡一笑。
将脑海里的纷杂思绪甩开，释放神通，在右手臂凝聚出钛合金战甲。战甲完美贴合手臂曲线，不仅仅为他提供强有力的防御，更凭借神通力量的增益，让他感觉到右手力气暴增好几倍，如同麒麟臂大成。
战刀握在手中，上来就对准钢铁假人，来了一记力劈华山。
砰咚！
假人脑袋上裂开一条缝隙，这一刀威力比起魏斌的一枪捅刺要差得远。但能把晶体铁破开，已经达到1级晶体战士的攻击力标准。作为铠甲类神通的晶体战士，猎杀魔物时主要起到牵制作用。
真正的输出，还是得武器类、秘法类神通的晶体战士。
不过，强大的铠甲类晶体战士，光凭一双铁拳，就能砸死很多低等级魔物。若是同时兼具铠甲类与武器类神通，战斗力更会远超同级别的晶体战士。
李蔚然与两种共生晶体产生共鸣，他还有希望修炼出另一种神通。
“横扫千军！”
合金战刀在手，风声呼啸，化作一团碎影在演武室中来回闪烁，基础武学中的各类刀法，都在他的演练下一一呈现。神通固然需要持续不断修炼，基础同样需要日以继夜捶打，缺一不可。
所有刀法施展出来后，李蔚然将合金战刀往地下一插，挺胸吸气，全身力气汇聚到右手上。
轰然吐出一口气：“开！”
右拳对准钢铁假人脑袋狠狠捶打，砰咚，钢铁假人一阵乱颤，李蔚然也噔噔噔往后倒退好几步。
感觉到右手臂微微麻木，钛合金战甲完好无损。
“这一拳，能直接把腐蚀魔豹打死。”他甩了甩手臂，散去钛合金战甲，很满意自己最后一拳的力量。
比起没有修炼共生晶体之前，大了何止十倍。
力量只有被自己牢牢掌握，才能让他对天魔时代生出一丝安全感，尽快成为1级晶体战士是他目前的小目标。
从演武室出来，已经快到正午，李蔚然径直去往食堂。到食堂打好饭菜，并领了自己每天可以享受到的修炼食材。转眼便看到马老哥与几个外班的队员，正聚在一张餐桌上喝酒吃火锅。
他没有凑过去，只是在旁边找一张餐桌坐下。
或许是身为穿越者，对天魔时代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感，目前他还没有交往到比较熟悉的朋友，和以前巡逻队那些朋友也渐渐少了联系。一个人吃饭、上班，颇有享受孤独的离群姿态。
吃完饭，端着餐盘准备放回去。
忽然食堂墙壁上的喇叭响起来：“请各部门、各编队成员，迅速赶往各自部门集合室，召开紧急会议。重复一遍，请各部门、各编队成员，迅速赶往各自部门集合室，召开紧急会议。”
第14章 心想事成
第四采集小队在一个会议室集合，三个班二十一名队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这次紧急会议内容。
“往年也有过两次紧急会议，一次是魔物攻城，一次是比武大会，今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会不会今年也要举办比武大会了？”
“比武大会不可能这么着急通知，应该是跟梦幻魇魔有关系。”
李蔚然也觉得跟梦幻魇魔有关，毕竟三天前发现梦魇草后，高层可是紧张兮兮了好一阵子。
没有让众人等待多久，副长官尤刚和参谋长王宇走进会议室。
“大家安静，吴长官还在高层开会，我和王参来给大家说明今天的情况。”尤刚脸色严肃的说道，“相信大家都听说三天前发现梦魇草，冰痕山脉可能存在梦幻魇魔的消息，原本基地打算独自处理。”
域外天魔价值连城，原野基地市想要单独猎取，也是理所当然。
尤刚继续说道：“但是，现在情况有变化，斥候小队在原野上也发现梦魇草，而且按照梦魇草的生长迹象，这只梦幻魇魔很可能在向我们原野基地市前进。也就是说，基地很可能遭遇梦幻魇魔入侵。”
“不会吧？”
“梦幻魇魔也要攻城？”
“什么等级的梦幻魇魔，专家那边解析出来吗？”
“肃静！”王宇瞪眼喊道，“听尤长官继续说完。”
“梦魇草蓝中带紫，样本分析发现年代不久，这只梦幻魇魔最高不超过幻境级，所以大家不用太过于紧张。以我们原野基地市的实力，无需向囚龙城求援，便可以独自应对梦幻魇魔的入侵。”
梦境级是最弱的，只是做一场梦而已；幻境级稍微高级一点，相当于梦游一场。当然，任何一种域外天魔，都伴随着致命危险，不容小觑。
“根据司令部的最新指示，接下来全市将进入高度戒备状态，狩猎队主要负责主干道巡逻。一旦发现不同寻常的迹象，立刻上报，判断出是幻境降临后，将立刻组织队伍，前往幻境绞杀梦幻魇魔。”
尤刚说完后，王宇打开桌上的投影仪，开始播放幻灯片：“下面我来为你们详细介绍梦幻魇魔的信息。”
人类有三百多座自由城邦，受限于交通和地里上的隔绝，并不能做到正常通信。
囚龙城的信息获取，主要与周边几座自由城邦交换，当然周边城邦又能与它们周边的城邦交换。总体而言，天魔历都过去1328年，各大城邦自有办法与外界共享信息，顶多有些延迟。
有些城邦在天魔历之前，就与域外天魔产生大量交集，搜集了大量情报。
“梦幻魇魔的梦境、幻境、秘境、洞天四级分类，大家都清楚。秘境、洞天太复杂，今天不说。我们单说幻境，三年前，我们就有一些老队员参与过龙渠市的幻境探索，有几位永远留在龙渠市幻境了。”
龙渠市是囚龙城下辖三大基地市之一。
“老朱那家伙就是其中一个倒霉鬼……”马老哥在一旁默默嘀咕。
李蔚然没有听他念叨，认真的看着幻灯片，听王宇讲解幻境级梦幻魇魔的信息。
梦幻魇魔有许多别称，诸如食梦貘、梦魇兽、**天魔、蜃魔、偷心鬼、记忆盗筑师等等，尚不清楚它的神通力量从何而来。但是梦幻天魔营造的梦境、幻境，往往与进入其中的人类有关。
准确说，梦幻天魔的幻境，会跟随进入者的记忆加以改变。
低级的梦境级梦幻天魔，营造不出真实场景，幻境级也多少差点功力，但幻境级已经拥有“心想事成”的能力。或许身在幻境中，一切都是根据你的记忆营造的假象，但其中某件物品，很有可能是真实存在。
甚至里面根据你记忆而营造出来的活物，也是真的。
“活物的营造只是有可能，而且这要看梦幻天魔如何营造。以前有高级晶体战士，因为亲人故去，便进入幻境中想要复活自己的亲人……这样的概率太低，梦幻天魔不会因为你太思念亲人，就营造你的亲人，而且即便营造出来，那也只是另外一个人。”
尽管如此，还是有大量晶体战士，为了亲人选择沉沦在幻境中，找寻那虚无缥缈的一线希望。
李蔚然听完这些，只觉得世界观又一次受到冲击，心中不住感慨：“连记忆中的人都能营造，梦幻天魔究竟是个什么鬼哦！”
他不由得举起手。
“李蔚然，你有什么想问的？”王宇面无表情，他不太喜欢有人打断自己的讲话。
李蔚然并不在意自己的唐突，举手提问不能算打断：“参谋长，有没有可能，梦幻魇魔造出的活人，在现实中也存在？譬如我有个朋友在幻境外面，但是幻境里面又给我造出一个朋友？”
“理论上有可能，但目前为止还没有类似的报告。所以你若是在幻境中看到自己活着的、但又不可能跟着你进来的朋友，那一定是假的，打死完事。”
“如果幻境营造出活人，这个人能走出幻境吗？”
“既然是活人，当然可以走出幻境，甚至他还能以自己的身份继续生活下去，和我们一样修炼共生晶体，结婚生子、繁衍后代。”
“有没有可能，我幻想一头怪物，幻境真给我造出一头怪物？”
“有可能。”王宇淡淡说道，“但是你幻想的怪物，要具备存在的现实基础，更需要梦幻魇魔实力足够强大。否则它就只能是一个幻影，无法成为真实的血肉之躯……记住一点，幻境终究是‘幻’，死物成真不难，活物成真太难。”
尤刚呵呵一笑，补充道：“看来大家心态都很放松，放松是好事，但千万不要太放松，不要以为幻境就是心想事成的地方，那里危机重重。你现实中没有女朋友，去了幻境，也不可能给你造个女朋友。”
马老哥在下面嘀咕：“要是真的就好了，这样就有可能得到两个女朋友。”
另一名队员瞥了他一眼：“也有可能得到两个丈母娘。”
李蔚然还有很多问题想问的，可惜王宇已经不理会他，继续切换幻灯片，讲解幻境中需要注意的其它事项。
第15章 幻境降临
“破解幻境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梦幻魇魔的本体，找到它、杀死它，幻境自然解除。”王宇指着幻灯片上，各式各样的梦幻天魔尸体，恶狠狠的说道。
有人提问：“死掉的梦幻魇魔，还有价值吗？”
“我们要的是梦幻魇魔的尸体，它的神通力量都在尸体中，是活着还是死了并不重要。另外还有一点大家要注意，有些梦幻魇魔没有本体，或者你永远都找不到它的本体。这个时候，你需要做的就是破解幻境核心秘密。”
“什么是核心秘密？”
“梦幻魇魔生成幻境，会依托某种物品来构建，这个物品就是核心秘密。至于这个物品会是什么，很难确定，但它会是梦幻魇魔最重视的东西，因为关系到幻境晋级为秘境，关系到它的进化。”
幻灯片切换，出现一台老式电视机、一只猫、一座桥梁、一辆破旧战车、一口月牙儿湖，等等照片。
王宇最后说道：“这些都是幻境的核心秘密，别问我为什么是这些东西，我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若你们真的找到幻境，牢记住第一条，找到并杀死梦幻魇魔；第二条，找不到就毁掉核心秘密。”
说完，他收起投影机：“接下来尤长官会对你们进行任务布置。”
尤刚的布置十分简练：“还是以班级为单位，各自负责一条主要街道的巡逻……四一班朱平均出列。”
“到！”朱平均站起身。
“你的班级负责7号街道，驯兽所到农垦所这一段，另外第三战斗小队负责完整的7号街道，你们需要配合第三战斗小队，并向长官刘洋负责。等会议结束，你就过去跟刘洋长官打个招呼。”
“是。”
……
巡逻任务对李蔚然来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手持合金战刀，身穿作训战服，在7号街道来回巡视。街道上行人并不多，这座军管城市，基本都是工作人员，上班时间难见几个闲人。
如此一连巡视三天时间，原野基地市并无任何异常迹象。
但是斥候小队从原野上，发现了越来越多的梦魇草，这让基地市的警戒始终不能解除。特别是随着侦查不断传来结果，众人才豁然发现，这些湛蓝色、带紫色花边的小草，已经遍布原野市周边。
这一等，又是一个星期相安无事。
“我们被梦幻魇魔包围了。”
“感觉挺憋屈的，一只梦幻魇魔就把咱们一座城市包围住。”队员们一边巡逻，一边念叨。
“幻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降临。”
“等把，不是我死就是梦幻魇魔亡。”
“我倒是希望梦幻魇魔临死前，给我造个女朋友出来。”马老哥心中充满向往，他已经快四十岁，目前还是单身。
据说他以前结过一次婚，后来又离了。
李蔚然对女朋友暂时无需求，慨叹道：“若果可以心想事成，我希望在幻境中能得到一笔钱，最近穷得连钛单质都买不起，更别说温养精神的药材。晚上修炼结束，脑袋得嗡嗡的疼半小时。”
“你修炼到哪一步了，什么时候可以晋级1级晶体战士？”
“光芒铠甲已经覆盖身体四分之三了，物质铠甲也淬炼完成一个手臂。”李蔚然回道，修炼太费资源。
他的工资和奖金都拿来购买钛单质，但远远不够。钛合金战甲所需要的钛单质，并非足够制作一身铠甲的份量，而是十倍于这个份量，可以说钛合金战甲的钛合金是被神通压缩后的材料。
制作一身钛合金战甲，至少需要一两吨钛单质。
基地市提供的钛单质再便宜，一吨也需要二十多万，李蔚然只能慢慢打工挣钱。
马老哥嘿然一笑：“小李，钱是赚不尽的，等你淬炼完战甲，后面还有战甲进化的资源，一样需要天文数字。所以及时行乐才是最应该做的，早点找个女朋友早点享受，美滋滋呀美滋滋……”
这话说得好好的，尾音渐渐飘渺起来，好似马老哥忽然间飘荡到远处。
李蔚然下意识的转过头，豁然发现整条街道上空荡荡，与他一起执行巡逻任务的四一班队员，一个也不见。原本应该半新不旧的街道，也变得斑驳不堪，杂草渗透马路牙子，一副破败迹象。
堡垒一样的各种住所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座仿佛淹没在时光中的废弃都市，雾气慢慢升腾，远处渐渐被雾气吞没。
他当时心中就咯噔一下：“幻境！”
日夜盯防的幻境，就这么突兀的降临在眼前，毫无预兆，连上报的机会都不给：“不能乱走，应该站在街道上，面朝……不对，幻境笼罩后，真真假假已经模糊界限，包括我的感官！”
当时王宇参谋长介绍过，在幻境中不要想着与现实联系起来，因为可能你的五感都被梦幻天魔颠倒。
你以为是前方，说不定就是后方。
“别慌别紧张，幻境虽然突兀，但面对幻境的方法，我就有充分认识。”他深呼吸几次，平复自己略显焦灼的情绪，“我只是0级晶体战士，基地市有很多高级战士，他们会迅速破解幻境。”
李蔚然站在原地，深呼吸加自我安慰后，冷静下来。
四处打量幻境的场景，想要认出梦幻天魔是根据什么人的记忆，营造出这座城市废墟。街道两旁处处残垣断壁，留下的框架依稀可以看出原本风格。
“有点类似十八世纪的维多利亚风格，但应该是天魔时代复古建筑，墙壁很厚、窗户很小，布局以抵挡入侵为主，但又不是堡垒或者城堡……大概天魔前、时间线紊乱时期的城市，不知道梦幻天魔偷了谁的记忆，营造出这样一座废墟。”
他蹲在地上，捡起一块碎砖块。
捏在手中无比的真实，根本分不清楚这是虚幻的幻境场景。
他又拔起一根杂草，依然真实无比，看不到任何虚假成分。从幻境的整体场景，到细节构成，全都没有破绽可言。
呆在原地，保持静止，尽量不要乱走，以防止在现实中的位置错乱幻境固然真假难辨，但人还是得立足于现实。如果现实中他被困在一间房子里，那么在幻境中如何折腾，都不会走出这间房。
可在外面乱走，说不定就跑到原野深处，被魔物给吃了。
当然这样的概率比较低，原野基地市外围有高大的围墙保护，很难走出基地市范围。
只是一晃感觉过去很长时间，作训服上的计时器却早就停止，让李蔚然等得越来越着急，甚至生出自己已经在这里呆了一整天的错觉。
“再等一会，数绵羊数到三千五，如果幻境还不解除，我就自己出马，找到梦幻魇魔杀死它！”李蔚然激发神通，让钛合金战甲覆盖两只胳膊，握紧手中合金战刀，默默数数，“1只，2只，3只，4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