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61 暗影之尘
当小黑子回到庇护所后，汉斯并不在营地，留守营地的只有几个伤兵。
不过即便汉斯在营地，小黑子也没有跟他提及魔能水晶的打算。现在很多事情还没确定，等其他条件达成之后再说也不迟。
跟值班的士兵打了个招呼后，小黑子就回到了自己的铺盖旁，升起篝火烧了壶水，就着热水吞了几口干粮就钻进铺盖睡觉去了。
长时间的集中精神非常消耗体力，如果孤身一人生活在地下世界的话很快就会耗光精力、变得越来越虚弱，最后在困倦之中被某个不知名的怪物干掉，变成一坨屎来滋养大地……
而现在，小黑子不仅有安全的休息地，还能吃上热食，食物和水源的补给也不用他多操心。在地下世界，这样的条件已经是许多冒险者可望而不可及的了。
在庇护所中入眠很安心。
当小黑子睡醒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淀粉的香味……被这香味勾引着起了床，顺着味道找了过去，就看到一名佣兵正在做饭。
小黑子好奇的凑了过去，就见那位断了的腿的佣兵大叔用一个小勺子从桶里舀出满满一勺白色的淀粉溶液，然后将它浇在一块破盾牌制作的铁板上。
“哧……”
随着一阵水汽蒸腾，一股淀粉特有的焦香味扑面而来。
很快铁板上的面糊就定型了，瘸腿老佣兵用小刀在定型的面饼四周一划，整张饼就从铁板上分离开来……老佣兵在上面撒上盐和几种红红绿绿的粉末，随后将它叠成规矩的长方形放在一边。
小黑子这才发现，在老佣兵脚边的木箱里已经这种“饼”已经叠的老高了，也不知他在这里忙了多久。
“这是什么？”小黑子好奇的问道。
“糊糊饼，穷人家吃的东西。”老佣兵咧嘴一笑，露出两颗仅剩的黄牙。
“……这是什么糊糊？闻起来有点像面糊？”小黑子抻着脑袋往桶里看去，就见整个木桶都被粘稠的面糊所填满了。
“大瓜麦磨成的粉。”瘸腿佣兵笑了笑。
“大瓜麦？”小黑子一脸懵逼。
“就是队长他们运回来的那种粮食呦……整个的不好吃，磨成粉就好吃多了。”老佣兵夹起一张叠好的饼递给小黑子。
“来吧，尝尝，好吃的嘞。”
小黑子伸手接了过来，轻轻的咬了一口……
“咔嚓……”
咬起来酥脆，在咀嚼的过程中又渐渐回软，淡淡的面粉香味在口腔中扩散开来，配上微微的咸和一种令人很舒服的香气，完全没有了直接吃时的酸涩感。
“好吃吧？”老佣兵笑着问。
“嗯，味道不错。”小黑子点头。
经过简单的磨粉、发酵，再辅以简单的盐和香料，原本难以入口的麦穗树果实就变得如此的美味，这是小黑子从未体会过的。
哦，对了……他们官麦穗树的果实叫什么来着？
大瓜麦？
呃……
堪比大个西瓜的块头，再加上磨成面粉才比较好吃，这么看来它被叫做大瓜麦还真挺形象的，远比什么麦穗树的果实更容易被人记住。
果然只有叫错的名字而没有叫错的外号吗……
小黑子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磨制的过程，就拎着半箱做好的“大瓜饼”回到了篝火旁。
烧开了热水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叶，小黑子一边嚼着“大瓜饼”一边开始啃那些难懂的文献。
随着阅读量的增加，小黑子渐渐对“暗影之尘”有了更深的认识。虽然还有很多东西看不懂，但能看懂的部分就已经让他受益匪浅了。
例如“魂屑”这一概念，让他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有“灵魂”一说。准确来说，只要人活着，那么就必然会与混沌能量或秩序能量产生接触。而无论是接触两者哪一种，时间长了都会被那种能量所侵染，而死后自然就会留下相应的魂屑。
长时间被混沌侵蚀的生物死后留下的自然是“暗影之尘”，而长时间接触秩序能量的，死后也会形成“光明之尘”。
这两种尘埃都是非常复杂而本身就带着某种超越物理规则的能力，而制作成卡牌后更是有种种神奇的效果。
根据这个理论来看，其实小黑子想要制作的卡牌暗影步的主材料应该是“暗影之尘”才对，而其他的混沌之石、各色宝石以及魔能水晶，应该都是对“暗影之尘”的补充。
只是小黑子没想到的……只需要那么一丁点物质居然是卡牌的主材料！？这与常识完全不符啊！
不过也是，卡牌本身所代表的就是超越凡尘的力量，其制造材料不符合常理才是正常的。
“咔嚓……咔嚓……”
酥脆的大瓜饼渐渐变少，而小黑子的精神也渐渐萎靡。
也是……枯燥无味的资料不仅会摧残人的理智，还有极速催眠的效果。
“咦！？”
小黑子猛然站起。
就在刚刚，他找到了一个名为《论暗影生物的宗教崇拜与暗影之尘的形成》这样一篇文章。
其中提到某些有着原始崇拜的暗影生物，其越是虔诚，被混沌侵蚀的就越深，而从它身上得到暗影之尘的可能性也就越高！！
也就是说……
……干掉那些邪教徒就很有可能得到“暗影之尘”了？而且越是那种狂热的信徒被击杀后就越容易掉落？
这可是个好消息。
因为小黑子原本接下来就要去猎杀那些邪教徒，现在不仅能从他们身上得到混沌之石，甚至同时还能得到暗影之尘……这可真是一举两得。
当然，想必那些邪教徒是不会喜欢小黑子这个发现的。
在找到了这个关键性的信息之后，做好补给的小黑子就准备离开临时营地了。
不过在走之前，他又回到了那位瘸腿老佣兵身边，静静的看着他一张张的制造“糊糊饼”。看着看着，心情就平静了下来。
“地动季就要来了吧？”老佣兵咧嘴问道。
“是啊……”
小黑子注视着跳动的火焰，看着那一张张“糊糊饼”被热力烤得不断蒸发出水分，饼面形成一个个的小气泡，然后渐渐凝固，变得酥脆，又被老佣兵用熟练的手法叠成长方形放到箱里。
“我们还能回到地面吗？”老佣兵问道。
“我不知道。”小黑子长叹了口气，“我只知道……所有人都在努力。”
“……”
“走了。”
小黑子摆摆手，起身离开。
节62 狩猎邪教徒
生存、繁衍，是所有生物的本能，人类作为动物的一种自然也逃不脱大自然的规律……当然，很多时候人类本身并不愿意承认他们与动物相同，然而事实就是事实，人类与动物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偌大的地下世界，所有的生物都在努力的生存着，为了生存而适应，为了生存而进化。
曾几何时，地下世界中的怪物又何尝不是雍容华贵的美丽生物呢？然而被天地之威深埋地下之后，为了生存也不得不进化成丑陋的样子。
如果小黑子他们真的无法在地动季到来之前回到德城，那么为了生存他们的选择也就只剩下地下城中建立的这个庇护所了。
其实小黑子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如果他们真的被埋在地下世界会怎么样？
小黑子扪心自问，他觉得即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也不会放弃，也会在有生之年内继续不断的向上挖掘……
……然后在某一天，挖穿了地下湖被淹死、挖塌了泥石被活埋、挖到了某个危险生物的巢穴被吃掉，甚至直接挖通了另一个地层也说不定到时候两个代表不同文明的地层一定会打得不可开交的。
除了以上可能之外，其实最大的可能还是挖了整整一年都没有一丝挖到地面的迹象，随后在下一个地动季中之前挖好的坑道再次崩塌、掩埋，而他们所在的地层也会被埋入更深的地底……
其实一旦真的被埋进地下世界，那么他们这一代人甚至两代、三代、以至于更久远之后的后代都未必能够回到地面了。
而且即便在千百年后小黑子他们的后代真的在地动季中被翻回了地面，那时候早已适应在地下世界生存的子孙后代们，也许会被阳光杀死，也许会被其他地表生物杀死，甚至会被地表的人类认为是怪物也说不定。
在如此绝望的未来面前，越是理智的人就越是痛苦。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自己的后代都将经历什么……
而像瘸腿老佣兵这样无时无刻不带着希望，天真的认为一定有办法的乐天派可就比小黑子他们三个幸福得多了。
所以有的时候真的是难得糊涂。
走在黑暗中，小黑子的脑海里总是回荡着那位瘸腿佣兵充满了希望的眼神。而这份希望则来自于对他、对汉斯以及对艾玛修女的信任。
这可真是不可承受之重啊……
小黑子苦笑。
难怪小七总担心他崩溃，原来成为所有人的希望居然是这么大的压力呀！为什么之前为了弟弟们拼命的时候怎么没有这种压力呢？
也许……是因为小六和小七吧。他们两个一个用功一个聪慧，都是很可靠的人呢！即便自己死了他们也一定能带着弟弟妹妹们好好的活下去的吧？
想到这里，小黑子不由得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德城的饥荒肯定会越来越严重，现在时间还短并且地动季并没有到来，所以对于粮食的需求还有许多办法缓解……可对小六小七以及他们带领的孤儿来说，如果粮食没储存够的话可是会出大事的！
“即便为了他们，我也要回去！”
小黑子暗暗下了定了决心，斗志昂扬的消失在黑暗深处。
……
地下世界。
“孵化室”的尽头，站满了怪物的“站台”上，一只直径都超过十米的庞然大物正从黑暗之中显露身形……这是一只体型标准的坑道虫。
“隆隆隆……”
大地不停的颤抖，巨大的的坑道虫缓缓的在“站台”前停下，随后张开了巨口。
无数仿佛石头人一样蹲在站台上的剥皮怪、爬行者仿佛一瞬间活过来了似的，排着整齐的队伍一个个的钻进坑道虫的嘴巴。
“我去弄点吃的……这趟真是累死我了！”
坑道虫的背上，一名邪教徒扔下了一卷绳子，然后顺着绳子滑了下来。
“小心点啊！最近刚有两个蠢货在这儿失踪！”另一名邪教徒忙着操控坑道虫，没功夫去管自己的同伴，但他也对其告诫了一番。
“哈，我知道那事儿！据说那两个傻瓜把‘神石’弄丢了，然后被那群怪物给生吞活剥了……我们之中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东西！？”地上的邪教徒满不在乎的嘟囔着。
“你可当点儿心吧！我可不想自己一个人控制这玩意儿去德城！”
“嘿！老子可是长生不死的！”地面上的邪教徒对着坑道虫背上的同僚竖起了两根中指，随后转身就冲这“站台”上的那顶唯一的帐篷走去。
这里会有人定时添加补给，所有来到这一站的邪教徒都可以进入其中补给、休息。
弄了不少吃的，又从床铺下面的夹层里掏出了一瓶酒，邪教徒这才心满意足的从帐篷里出来，举着酒瓶对坑道虫背上的同僚喊道：
“看这是什么！？哈哈哈哈！！果然有傻子在这里藏私！”
邪教徒高兴了半天却没有听见自己的同僚回复，抬头看去就见十多米高的坑道虫背上隐隐约约坐着个人影。
“喂！？睡着了？”邪教徒喊道。
然而上面的人影背对着他，并没有恢复。
“神经病……怎么突然哑巴了？”邪教徒皱皱眉，将食物和酒水放到包里，拽着绳索就向上爬去。
好不容易快爬到顶部的时候，上方忽然申下来一只手。
“呼……嘿！谢了！你刚刚怎么了？你……你！？”
“啊”
“噗。”
当邪教徒发现伸手的人不对劲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割破了他的喉咙，让他接下来的话全憋回了肚子里。
邪教徒死的很利落，连一句遗言都没留下。而干掉他们的人……自然是小黑子。
“啧……又没出。”
小黑子眉头一皱。
虽然从这两个邪教徒身上搜到了两块混沌之石，然而看样子这两位的信仰却并不是那么的虔诚，即便死得如此痛快也没见到半点暗影之尘。
麻利的收割完战利品，小黑子连这两具尸体都懒得处理，直接将他们丢在坑道虫上背上，然后按下了最后的命令。
坑道虫吭哧吭哧的动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转眼之间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
节63 诱饵
大地的震颤渐渐消失，整个洞穴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小黑子回到帐篷中，将酒瓶重新塞进折叠床的夹缝里，又将其他东西一一摆放整齐，这才从帐篷中退了出来，找了个角落喝点水吃点饼。
这已经是小黑子干掉的第三个双人小队了，然而并没有在他们身上找到任何“暗影之尘”或者任何“暗影之尘”存在的痕迹，以至于到最后小黑子连邪教徒的尸体都懒得处理了。
在连续的失望中小黑子的耐心正被疯狂的消磨着。
吃饱喝足处理完个人卫生后，小黑子走到岩壁旁边，双手抓着凸起的岩壁仿佛壁虎一样慢慢的向洞顶爬去。
没错，之前小黑子潜伏的地方就在洞顶。
小心的避开活动的岩石，一点一点的向上爬……渐渐的，岩壁越来越陡，直到最后变成了反斜面，小黑子的双脚很少能够借力了，只靠着他的双手将自己挂在洞壁上。
“呼……”
小黑子找了个凹陷的地方休息了一会，爬到现在的位置也只不到一半的路程罢了，剩下的半程才是最艰苦的。
休息了一小会恢复了一定的体力后，小黑子伸手扣住一块突出的岩石，双手交替着向洞穴中心爬去。
脚下，不断的有新生的怪物从孵化室中爬出来，在站台上排着整齐的队伍等待着另一只坑道虫的到来。
“呼哧……呼哧……”
汗水不停的从小黑子头上冒出来，在他的脸颊上点点滴滴的汇聚在一起，最后化成一条小河在下巴处聚拢、滴落……
当小黑子开始路过站台的时候，汗水不可抑制的滴落在怪群中，有的甚至会砸到怪物的脑袋上。
这时候被汗水砸到的怪物就会抬头向上看看，发现是小黑子之后就哼哼唧唧的嘟囔着什么又重新变成了雕像。
终于，小黑子到了之前做得“休息站”一根岩钉。
小黑子从腰间摸出一个绳扣挂在岩钉上然后将脚伸进下面的绳扣里，这样总算有落脚之地了。
“呼……呼……”
“……”
呼吸声渐渐平稳，小黑子在裤子上擦擦手汗，收起绳扣后继续前进。
双手交替扣住石头缝，小黑子一点点的接近他的目标位置站台的正上方。
在这里小黑子在岩石的影子里埋了几根岩钉，并且用黑布和绳索制造了个简单的吊床，当他藏在其中的时候由于本身就在阴影中的关系，他用的又是一块黑布，所以从下方很难发现他的藏身之处。
终于回到这里之后，小黑子整个人都缩进吊床里，翻开终端，找到《幼儿科学启蒙》开始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
在等待中，小黑子从终端中找到了不少有意思的资料，而其中这一套幼儿启蒙系列丛书最令他感兴趣……当然，这也是他为数不多能够完全看懂的丛书系列。
……
“隆隆隆……”
大地再次震颤起来，将沉浸在知识海洋中的小黑子叫醒。
小黑子标了个标签，关掉正在看的书，将身下的黑布拉开一条小缝隙，向下方望去……
下方的站台上，不知从何而来的庞然大物再次出现了。
这一次，坑道虫的背上依然坐着两名邪教徒。
按照之前的经验，走到这里总会有个邪教徒会从坑道虫背上跳下去，然后跑到旁边的帐篷里进行一番补给。
而这时候就是小黑子的机会了，他会在洞顶调整好位置，等另外的邪教徒进入帐篷后直接跳下去一个空中击杀干掉操控坑道虫的邪教徒，等另外那个邪教徒出来再伺机偷袭。
然而这一次却不一样……
当小黑子准备从吊床中出来的时候，忽然发现在终端的提示中，随着这只坑道虫而来的并不只是坐在它背上的那两个人而已……还有另外一个人将自己藏在坑道虫的口中！！
被连续猎杀了好几个小组后，邪教方面终于有反应了。
“哎呀累死我了……您，咳咳，你先看一会，我，我去帐篷里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说罢，一名邪教徒就从坑道虫的背上溜了下去，一头钻进帐篷中不出来了。
这浮夸的演技小黑子看得想笑。
“……”
依然坐在坑道虫背上的邪教徒没吭声，看得出他似乎想演处很轻松的样子，但实际上却绷得很紧。
小黑子眯了眯眼睛，并没有立即行动……因为他发现随着坑道虫张嘴接纳站台上的怪物，之前隐藏在它嘴里的那位也悄悄的跑了出来，就潜伏在站台与坑道虫之间的黑暗缝隙中。
“……”
站台上的怪物越来越少了，可是小黑子依然没有动手的意思。而坐在坑道虫背上的那位似乎有些不耐烦了，频频起身四顾，可他却什么都没看到。
之前钻进帐篷里的那位邪教徒好像死了一样一声不吭，时间就在僵持中渐渐流逝。
“喂，回来吧。应该不会来了。”站在坑道虫背上的那位说道。
久久没有动静的帐篷忽然被挑起，之前那位邪教徒露出头来：“大人，那咱们……？”
“按正常流程走吧，先把这批货送到前面去再说。”站在坑道虫背上的大人物似乎有些泄气。
“这样啊……那我们应该正常补给了吧？”
“嗯。”
大人物点头。
“大人您看，我找到了什么？”说着，那位钻帐篷的小人物拎出来两瓶酒，屁颠屁颠的跑到坑道虫旁边献宝道。
“很好，我正需要它。”大人物点头。
直到小人物都爬上坑道虫的后背小黑子仍未出手，而站台上的怪物都已经进到了坑道虫的口中。
“……走吧。”
大人物四周看了看，终究还是下了这个命令。
随后，那位隐藏在站台与坑道虫缝隙中的那个潜伏者也回到了坑道虫的口中。
巨大的坑道虫缓缓合上它的巨口。
就在坑道虫准备移动的刹那，一个黑影从上方掉落下来。
扮演小人物的那位邪教徒突然听到了风声，顿时冲着从天儿降的小黑子狰狞一笑：
“你终于来了！！”
节64 潜伏者
当那位“小人物”露出狞笑并且率先做出反应的时候，小黑子心中毫无波澜。
其实他早就知道这两个邪教徒在演戏，而且还是戏中戏。
那位扮演“小人物”的实际上却是位卡牌师！而那个扮演“大人物”的家伙不过是个普通的战士，在衣袍下还穿了重甲他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诱饵！！
唯一让小黑子有些忌惮的，是隐藏在暗中的那位，这也是他一直没敢出手的原因。
可是现在，那位潜伏着已经被关在坑道虫的巨口之中，现在他所面对的不过是一名一星卡牌师以及一个普通的战士罢了。
因为早有准备，所以小黑子召唤卡牌的速度要快得多，当“小人物”准备召唤出自己的卡牌时，一只巨大的光爪已经迎面拍了下来！！
“裂爪！！”
“我……我……风刃！！风刃啊啊啊！”
“噗……”
“……”
那位“小人物”明显没想到攻击来自头顶，而他也完全没有预料到小黑子碎牌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
……他不过是手慢了那么零点几秒种，然而就是这么短短的零点几秒就让两人之间分出了胜负。
锋利的光爪轻而易举的将这位伪装成小人物的一星卡牌师撕成了四片，鲜血溅了那位“大人物”一身，脸上眼睛里糊满了粘稠的血液。
“吧嗒。”
一星卡牌师的手臂掉在坑道虫的背上，手中还牢牢的攥着那张他来不及召唤的卡牌。
“大人！！你！？”
“大人物”又惊又怒，挥刀砍向人在半空中的小黑子。
这下刀势来得又快又急，沉重的力量甚至带起了呜咽的风声！！这要是砍中了别说小黑子的匕首了，就连他整个人也许都要被一劈两半了！
小黑子不闪不避，保持着空中击杀的姿势，手中的匕首仿佛毒蛇一样指向这位“大人物”的后心。
“着！！”
“呼”
钢刀扫过，刀风吹动着小黑子的头发，从小黑子头顶略过，没有伤到他半根头发明明就要落下来并且刚好被砍到的小黑子突然之间仿佛失去了重量一样，极为诡异的在空中停顿了一下，顺利的让过了“大人物”的刀锋。
而那位“大人物”则因为这一刀的势头过猛，整个人都被刀带着猛的向前走了一步……
……从天而降的小黑子顺势就将匕首插进了他的后心。
“噗……”
“扑通。”
尸体抽出着倒在地上，他背后的衣服、皮甲以及皮甲下的铁甲都被小黑子的匕首一击击穿。
“呼……”
小黑子长出了口气，松开紧握绳索的左手……
只见他的左手上被磨出了好几条血粼粼的口子，有几处伤口中还夹杂着扭曲的皮屑和绳索的纤维。
刚刚那次急停太极限了，小黑子为了骗过对方的攻击而不得不在最后一刻才死死的抓紧绳索，让自己诡异的漂浮了一下……也正是因为他的左手承受了整个身体下坠的冲击，这才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不过这是值得的，用了这么个小伤就换回了敌人的生命，这样的买卖简直再合算不过了。
干净利落干掉两人的小黑子并没有急着收割战利品，也没有处理左手的伤口，而是随手捡起那位一星卡牌师攥着的卡牌赶紧看了一眼。
“卡牌：风刃。”
“效果：制造锐利的强风切割目标。”
“激活条件：敏锐5，亲和3，容纳度130。”
这是一张基础卡牌。从效果上来看，属于基础卡牌中比较值钱的那一类元素伤害，并且还是远程使用为主。
近战类的卡牌在对阵远程卡牌时永远是吃亏的若不是小黑子选择从上方攻击，并且还是偷袭起手，这张风刃能让小黑子还没近身就被割得满身是伤，最后能不能溜掉都不好说。
就在小黑子从终端中查询这张卡牌的使用技巧时，脚下的坑道虫忽然剧烈的挣扎起来……
“呜嗡”
沉闷的惨叫声中，坑道虫那庞大的身躯猛然甩动起来，小黑子眼疾手快一把捞住绳索，这才没被它甩到墙上变成一滩肉泥。
“轰”
坑道虫的头部重重的摔在地上，紧接着它的口腔侧面喷出了一道血泉！！
“噗”
粗长的血泉直喷洞顶！而在这血泉之后，一个人影从坑道虫口腔侧面的大洞里跳了出来。
小黑子手抓着绳索，在半空中慢慢的悠荡着，地上的坑道虫依然在痛苦的呻吟着，而那个满身是血的人影，则甩甩手中长刀，一双剑目值刺小黑子的双眼。
这人不好对付！
当小黑子的目光跟这个血人对上的时候不禁生出这样的念头……虽然之前从终端中得到的资料他就知道这个潜藏一边的人不好对付，而现在则更是确认了这一点。
“你就是那个伏击运输队的人？”血人长刀一指小黑子。
“我不是。”小黑子忍不住皮道。
“……”血人微微一僵，长刀指着小黑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哎呀别那么认真嘛，打打杀杀的多不好……我哪里得罪了你们你就说嘛，我道歉！我真诚的道歉！”
一边说着，小黑子慢慢的滑到地上，当他双脚接触地面的那一刻这才真的松了口气。
当他吊在半空中的时候可是最脆弱的时候，那时候的他干脆就是个靶子。虽然也不是不能打，但为什么要让自己劣势再翻盘？
至于利用语言什么的争取时间那简直再正常不过了，在德城的底层混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小黑子发现有时候语言也是一种非常好的武器。
例如现在……
“你看看你，一身是血黏糊糊的多难受，还不赶紧回家找你妈给你好好洗洗？尤其是你的小丁丁，一定要洗得干干净净的天知道那些怪物身上都有什么！万一得了什么不干净脏病那就只能把小丁丁切掉，那时候就只能叫你太监了兄呆。”
“……”
血人似乎并没有遇到过这种市井无赖口嗨才会说的话，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才好。
“好话说尽兄弟我先撤了，你也赶紧回吧。”
说着，小黑子转身就要走……
“哼！”
血人终于有了反应，挥刀冲了上来。
然而前方的小黑子忽然让开……露出了他身前的无数光点！！
“不好！”
血人还没来得及反应，逸散的光点就在他面前聚成一条龙卷风横卷而来！！
节65 激斗
“卡牌；风刃！！”
这是小黑子刚刚得到的那张卡牌，当然这也是他第一次激活这张卡牌，好在之前他有使用过卡牌烈焰的经验，风刃与烈焰同为元素系的攻击卡牌，小黑子使用起来还算是得心应手。
与炙热的火龙卷不同，这道纯正的风系卡牌并不能造成元素伤害，就像卡牌的名字一样，它只能靠锋利的风刃来伤敌。而这道龙卷之中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风刃形成的锯齿，只要被卷入其中就像进了绞肉机一样……其结果除了变成肉馅之外再无别的选择。
在这危机之刻，血人大喝一声手中猛然爆出漫天光屑，无数光屑聚到血人面前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进去。
“斩钢闪！”
血人大喝一声，抽刀砍向由无数个风刃所组成的龙卷风……
刀光如鱼鳞般闪烁，耀眼的刀光充斥着小黑子的眼底。
“叮叮叮叮叮……”
密集的刀剑碰撞声随之响起，刀刃与风刃的撞击爆发出了剧烈的响声，无数火花在刀刃上闪耀……无数风刃所组成的龙卷风居然被血人硬生生的砍爆了！！
一道道风刃被那血人用刀锋斩碎，偶有漏网之鱼也不过是在他脸上划出一条血痕或是撕开了他的一角。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所有的风刃都在激烈的碰撞中被打散，而龙卷风自然也溃不成形的消失了。
“哈”
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血人猛的一甩长刀，吐出一口炙热的水汽……
“……”
小黑子远远的站着，看着这一幕不由眉头一紧。
刚刚那血人的挥刀速度和力量已经远远超越了人类的极限……而且不仅如此，高速高强度的体力活动使得血人手臂、肺部的温度急剧升高，随着他完成斩击，他的体表温度已经升高到超过90度了！在这样的高温下，甚至连他从肺里吐出来的水气都会在空气中化为雾气！
随着雾气缓缓散开，终端中的信息显示血人的表面温度渐渐恢复到了36.5度也就是正常人类的平均体温。
这家伙……
……果然不是人类啊。
看着终端所给出的分析结果，小黑子的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
“混沌剑客，混沌信徒。常常出现在暗影崇拜的邪教之中，实力相当于2到3星的卡牌师，比普通的卡牌师要危险的多……”
“注：见到立即消灭！无法消灭立即逃跑上报！！”
之前他之所以没有轻举妄动就是因为这位混沌剑客，在它没现身之前就连终端都没办法给出足够详细的资料，只能标注他的危险程度。
不过后来小黑子之所以出手也是因为这位混沌剑客……
当这位混沌剑客终于从黑暗中现身的刹那，小黑子得到了终端给出的详细资料，而在这份资料中有着“混沌信徒”这样一条标签。
而这一条标签才是小黑子动手的理由。
之前狩猎了那么多邪教徒都没有从他们身上得到“暗影之尘”，可见那些底层的邪教徒似乎并没有那么的虔诚，而这位“混沌信徒”的实力要远比普通的邪教徒强得多，那么他死后会不会掉落“暗影之尘”呢？
小黑子舔了舔嘴唇，反握匕首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了进攻的姿势……眼前这个血人的确很强，非常强！虽然不是小黑子遇到过的最强对手之前三哥的仇人就要比这家伙强得多，地上那会……这是小黑子第一次正面面对一位如此强大的对手。
此时的小黑子虽然没有了偷袭的优势，但现在的他也比以前成长了许多，不仅拥有了多张卡牌，甚至还拥有极为出色的卡牌操纵技术！
可以说现在的小黑子与几年前为三哥复仇时的他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那么，此时的他能否正面击败血人这强大的对手呢？
战斗，一触即发。
再没有什么废话，两人早就明白战斗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一上来就竭尽全力的要弄死对方……
“风刃！！”
“绝风斩！！”
两张卡牌几乎同时爆开，化作漫天的光点，一个聚合成绞肉机般的漩涡，而另一个则化作一层淡淡的金光将那血人笼罩其中……
面对比龙卷风压缩更甚的风刃漩涡，血人身子前倾猛的冲了上去！在与风刃漩涡接触的瞬间猛然拔刀前斩！！
“呀哈”
一道金色的光刃从血人刀刃上脱出，直将那密集压缩的风刃漩涡一刀搅散！！
逸散的细小的风刃的撞在血人身上残余的金色外壳上，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两人又过了一招，看样子又是半斤八两。但这一次两人丝毫没有给对方回气的机会，风刃的余波未消两人身边再次爆出漫天的光屑……
“踏前斩！”
“裂爪！！”
血人的身形猛然向前一滑，锋利的刀刃直奔小黑子的喉咙，然而还没等他接近就一头撞到了一只由纯粹的光所组成的巨爪上……
“叮叮叮”
一时间，火花四溅！
光爪与刀刃的碰撞再次激起了漫天的火花……
“风刃！！”
火花尚未落下，一团极致压缩的风轮直向血人劈来……
“绝风斩！！”
血人被迫再次使出自己的成名绝技，一道金色的剑刃再次劈出缴散了风刃压缩成的轮子……
……然后，还想将节奏抢回来的血人再次召唤出了“斩钢闪”，然而他却忽然一直就在自己面前的那个身影不知何时居然消失了！？
不好！！
恍惚了那么零点几秒钟后血人忽觉不对，可是他的觉察的太晚了，一把匕首已经无声无息的穿透了他的皮肤，从他肩胛骨下肋骨之间的缝隙插进了心脏，而且刀尖还猛的绞了绞，将他的心脏破坏得更加彻底……
“噗……”
一口鲜血吐出，血人踉跄了两步，用长刀强撑着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而小黑子一击得手早已远离，远远的站在一边看着强撑着不肯倒地的血人，手中还捏着卡牌风刃，随时准备补刀……
“……很棒的策略。”
血人平静的做着评价，然而却并没有得到小黑子的回应。
“你是个威胁，可惜……”
“噗通……”
话没说完，血人倒地。
小黑子二话不说召唤出了一片风刃直接将他的头颅斩下！！
心脏已爆的血人脖颈中并没有流出多少血水……但至少这说明他已经死透了。
小黑子冷眼旁观了一会，确定没有危险之后这才缓缓的走到血人的身前。
……
节66 活着的与死去的
血人的脑袋静静的立在身体旁边，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很是平静，丝毫没有其他邪教徒死亡时的狰狞……平静得仿佛一位正在眺望着远方的诗人。
小黑子走到“诗人的头颅”旁边，轻轻的踢了踢它……诗人咕噜噜的滚出好几米远。这一次，它的姿势变成了仰躺着，双目聚精会神的望着天，仿佛下一秒就能吟出一首千古名句。
然而它就那么静静的望着、静静的望着，却再也不会开口。
“看来是彻底死了……”
小黑子嘟囔一句，丝毫没有看懂它眼中的忧郁这种无病呻吟的东西小黑子从不在意。
以前被生活所迫的时候小黑子还有些羡慕那些讲讲故事、唱唱歌就能得到好些个铜子儿的诗人……呃，吟游诗人。但自从他的赌术大成之后可就再看不上那些诗人的仨瓜俩枣了。
对于小黑子这样混迹于社会底层的人来说，活着才是最大的生存目标，所有无助于生存的东西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所以他看不懂“诗人头颅”的忧郁，但他对这位“诗人的身体”可是感兴趣得紧。
“哇……”
第一手摸下去小黑子就不禁发出一声感叹……这家伙的身家也未免太丰厚了点吧？不过是个装零钱的小皮口袋，里面居然就装着3金23银！！
天啊这么多钱能换多少黑面包了！？能换多少蜜汁肉干了！？有这么多钱还不好好过日子跑出来信邪教，这不是吃太饱闲的吗？
在那个看上去就很高档的小皮口袋果然给了不少惊喜，接下来小黑子找到了整整四张卡牌
“基础卡牌：斩钢闪”
“效果：大幅增强下一次攻击的伤害。”
“基础卡牌：踏前斩”
“效果：向前突进并增加攻击伤害和出招速度。”
“卡牌：绝风斩”x2
“效果：弹开远程伤害的同时大幅增加伤害和出招速度，同时大幅增加武器强度使其难以被破坏。”
两张基础卡，两张超凡卡……这可是一笔巨额收获！尤其是这是成套的卡牌，完全可以成为刀客或者剑客之类职业的核心卡牌！
不过这套卡牌虽然价值不菲，但从增强实力的角度来说却所得有限。首先卡牌踏前斩小黑子用不了，它的敏锐要求超过12，亲和度也有8，光是这两点小黑子就没办法了。
敏锐度表达是一个人的敏捷、思维以及身体掌控能力的综合属性，并不是纯粹的身体素质。小黑子曾经看过终端给出的敏锐度，只有9左右。
当然，随着小黑子慢慢长大和增强锻炼，这个数值还会向上升的，但现在的小黑子的敏锐度就只有9。
亲和度表达的是卡牌师对某个类型的卡牌的适应性。
例如小黑子对元素系卡牌的适应性就有11，这可算是相当高的属性了……而这也是小黑子在使用基础卡牌烈焰和风刃的时候为什么会有接近超凡卡牌的效果。
而小黑子对强化系的卡牌例如这张踏前斩的亲和度就低得多了，只有6左右。
亲和度是天生的，只有通过艰苦卓绝的训练才能微微改变但不可能改变得太多……这种现象被称为“天性不可违”。
至于最后的容纳度属性指的是使用卡牌时对卡牌师的身体所造成的负担。一般来说基础卡牌的容纳度要求较高，对身体造成的负担也较高，但好处是在体力耗尽之前可以一直使用。
而只能使用一次的超凡卡牌一般来说容纳度要求不是那么高，大概只有同等级基础卡牌的五分之一左右。有好处自然也有坏处……坏处就是那昂贵的价格。
用卡牌当消耗品……这可不是普通卡牌师所能曾受得了的。
而最后这两张超凡卡牌绝风斩所需的敏锐和亲和自然很高，然而它所需要的容纳度也高的离谱居然超过了1300！！
也难怪那血人在使出绝风斩后体温一下子飙得那么高……原来问题就出在这超高容纳度要求上！
最后整整四张卡牌，小黑子能用的也只有那张斩钢闪而已。不过这张卡牌也暂时补强了小黑子普通攻击威力不足的短板，对于战斗力的提升不无小补。
接下来小黑子捡起了血人的长刀……没想到连着血人的胳膊都被拽着抬起来了这家伙到最后都还死死的握着刀柄，不得不说作为刀客这一点还真的是很称职。
掰开血人的手指握着刀柄挥舞了几下，这把刀果然不是凡品，握把和重心非常舒服，挥砍时的触感也好得惊人，能够感受到刀刃切开空气的爽快感。
“叮！”
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砍过去居然应声而断，断口光滑整齐仿佛水流自然冲刷出来的一样！
再看刀刃，经过如此多的碰撞别说卷刃了，就连点磕痕都没有……果然是把宝刀！
虽然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材质的，但小黑子敢断定，光是卖了这把刀就足够他们那一大家子活好几年了。
小黑子越耍越是喜欢，虽然自己用不惯长刀但还可以留给弟弟们用，遇到困难了去黑市卖掉也是一大笔收入。
赚了赚了！
小黑子笑得好像看着稻谷丰收的老农，一脸欣喜的从血人腰间摘下刀鞘，又帐篷里找了块布，连刀带刀鞘里里外外擦得干干净净。
还刀入鞘将它斜捆在背上，小黑子低下头继续搜刮其他的战利品：
小牛皮软底靴一双。
镶银皮带一条。
亚光精钢皮革内衬护腕一对。
金质怀表一块。
零零散散的战利品一大堆，但每一件都很有价值这家伙身上都是好东西，简直就是个会走路的钱袋子，随便一件最便宜的靴子都够普通人家活一个星期了。
搜到最后，小黑子从他皮甲内的口袋里找到一枚纯银徽章，徽章正面刻着精美的马车与盾牌，而背面则刻着一个名字：
温艾克*舍德库艾。
舍德库艾，小黑子好像在哪听到过这个姓……等等！商会会长不是就叫舍德库艾吗！？出事之前唯一出城过的那位大人物！？
如果眼前这个血人与那位会长先生真的有什么血缘关系的话，那么很多事的答案就已经不言而喻了。
小黑子紧紧的皱着眉头，目光不自觉的投向了远方……忽然，他的思绪被一件东西打断了。
血人头颅不知何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堆骨灰般的东西。
“暗影之尘，混沌感染者的魂屑。”
节67 集齐
这就是暗影之尘？
小黑子看着地上这堆灰黑色仿佛骨灰一样的东西，要不是终端已经提示他这堆东西就是传说中的暗影之尘，否则光是这种卖相他直接就会将这堆东西当做普通的尘土忽略过去了。
不过……小黑子还记得，刚刚摆在这儿的可不是什么暗影之尘，而是温艾克*舍德库艾的脑袋，他亲手砍下来的脑袋！
什么时候那个头颅被烧成灰烬了？
之前小黑子一直沉浸在收获的喜悦中，甚至暂时忘记了“暗影之尘”的事他还以为只要干掉邪教徒就会得到暗影之尘呢，但他怎么都没想到暗影之尘居然是以这种形式“掉落”的。
小黑子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的碰了碰这堆暗影之尘，结果发现与他之前想象中那种轻飘飘的好像柳絮一样，稍微呼吸重点都会飞走的形象不同，这种被称为暗影之尘的东西并不那么清若轰鸣，反而有些类似尘土……又或者说是烧得很细的骨灰。
拿出血人那个很精致的钱袋，将里面的钱币倒了出来，试了试大小应该刚好能将这堆暗影之尘装进去。
不得不说温艾克*舍德库艾这家伙还真是个好人啊，不仅送来了小黑子急需的暗影之尘，还生怕小黑子没法拿自带打包袋！这服务简直了！
仔细的将所有暗影之尘收进袋子里之后，小黑子再次确认了温艾克*舍德库艾身上再没有其他值得带走的东西之后，就再从洞穴边缘慢慢攀爬回到洞顶那阴影中的吊床里。
坐下之后，小黑子将之前的战利品找了出来，仔细的清点了一番……除了魔能水晶还不够之外其他的材料都已经齐了。
不过除了小黑子背上这把长刀之外，其他的财物加一起也不过是两百金不到的样子，距离购买汉斯手中那枚魔能水晶还差得远。
小黑子决定再等等，看看是否有新的邪教徒过来探查情况……如果再有一位像是温艾克*舍德库艾这样富有的邪教徒过来可就再好不过了。
就这样小黑子缩在吊床上又等了许久，然而除了之前被温艾克*舍德库艾所伤的那只坑道虫还在远处痛苦的挣扎之外，再没有别的动静了……就连站台上那些新生的怪物，不知何时也不再出现了，更别提新的邪教徒到来了。
“唉……”
小黑子叹了口气，仔细观察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危险后，就从藏身处翻出来拆掉了吊床和岩钉，并且仔细打扫他所留下的各种痕迹之后，这才缓缓的退入黑暗之中。
……
虽然小黑子黑清楚，只要他继续在那里等肯定会有新的邪教徒到来。
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地动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来了，最多也不过这一两天的时间，而回到德城也不过是回到了起点，想要让探查小队剩下的成员全部回城可是需要拜访很多人的……
是的。
当小黑子得到暗影之尘的时候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他要将所有人都带回去。
被深埋地底再也无法重见天日的未来太凄惨了，如果只是其他跟小黑子没关系的人，他可以做到铁石心肠。然而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汉斯、艾玛修女、会做糊糊饼的瘸腿佣兵……
……所有人都不再是一个个简简单单的符号，他们是人，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如果有能力的话，小黑子很乐意帮他们一把。
……
一路无话。
当小黑子回到营地的时候，第四次搬运粮食的队伍刚刚回来……自然，这次也是汉斯本人亲自带队去的。
佣兵们手抬肩抗的将一袋袋巨大的麦穗树果实从洞口搬到庇护所，然后在艾玛修女的记录下一一入库。
小黑子找到汉斯的时候他正在喝水擦汗，看到小黑子来了汉斯抬起头，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
“看来你们的收成不错？”小黑子问道。
“当然，看也知道了。”汉斯笑着说，“你呢？你的事情如何？有希望了吗？”
“……有点谱了。”小黑子点头，“不过……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你说。”汉斯端着水杯又喝了一口。
“我……需要你手中的那根魔能水晶。”小黑子挠了挠鼻子，种种时候说这种话，未免有些乘人之危的嫌疑，不过想要达成目的的话也不得不如此了。
“我手中的现金和物资不够换你的，所以这两件东西你挑一样吧。”
说着，小黑子解开背上的长刀，又掏出一张卡牌将它们同时递到汉斯面前。
“……你这是？”汉斯眉头一皱。
“交换。”小黑子真诚的说。
“……”汉斯默默的从兜里掏出那根足有巴掌长的魔能水晶扔给他，顺手接过了小黑子手中的卡牌拿在手里看了看。
“透明的波纹……这就是你之前使用过的那种可以让人消失的卡牌？”汉斯好奇的问道。
“是，它的效果是……”小黑子毫无保留的将使用技巧、使用方法等资料详细的讲了一遍。
“真是一张不错的超凡卡牌啊……即便没到地动季时也绝对价值连城。”汉斯很识货，将卡牌递给小黑子后又从他手中接过了那把长刀左右挥舞了一下。
“好刀！介意我试试吗？”汉斯问道。
小黑子耸耸肩，示意他随意。
汉斯随便找了根木柴一刀砍了下去。
“咔……”
只听一声轻响，木柴应声而断，断口光滑得仿佛经过细砂纸仔细打磨一样。
“果然是好到。”
说完，汉斯还刀入鞘，又将它递给了小黑子。
“？？”
“你这是？”
小黑子懵了。
“不用你付钱，之前你救了我和我这么多兄弟两次……用掉了两张价值连城的超凡卡，现在不过是区区一根魔晶而已，需要就拿去吧。”
汉斯一口干掉杯子里的水，轻轻拍了拍小黑子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就加入到搬粮食大军之中。
“……”
小黑子站在原地，对着汉斯的背影伸出手去，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哽住了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过了好一会，小黑子这才叹了口气，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当庇护所清理完毕后，所有人都有了自己的房间，小黑子也不例外。
回到自己房间之后，小黑子将所有材料一一取出。
看着这堆价值不菲的材料，小黑子深深的叹了口气：
“终于……齐了。”
节68 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不要放弃明天的希望
“……月长石130克……”
“……青金石260克……”
“……魔能水晶……暗影之尘……”
“……对了，还有混沌之石……”
小黑子非常小心的将最后一小勺暗影之尘堆到宝石上，终于精确的按照配方中所规定的比例完成了材料的堆选。
“呼……”
长长的做了次深呼吸，小黑子伸出双手，指尖相对成笼状……
……忽然一团圣光亮起，稳定的聚拢在小黑子的手中。
“……成了！然后……”
努力保持着圣光的稳定，随后小黑子轻轻的、慢慢的将双手移动到材料堆上，让所有材料均匀的沁在圣光之中。
渐渐的，在沉浸在圣光里的材料缓缓的失去了形状，仿佛融化了一般缩成一团……随后又在圣光的洗礼中渐渐化为卡牌的形状。
当圣光散去的时候，一张晶莹剔透的卡牌出现在了小黑子手中。
这张卡牌的基底由白中泛蓝的月长石和青中泛金的青金石组成，宝石特有的光泽和雾蒙蒙的半透明感让这张卡牌的基底显得异常漂亮，可以说就算它不是一张卡牌的话，也会在聚会沙龙中赢得无数小姐贵妇的青睐。
这的确太漂亮了些，漂亮到小黑子都有点皱眉了，他可不太习惯带着这么高调的奢侈品对混迹在德城底层的人来说，财不露白是最基本的行事准则，因为有太多太多一夜暴富又非常爱炫耀的家伙被人盯上了，最后死得不明不白。
不过虽然有所不适应，但好在卡牌这种东西不用时时刻刻的挂在脖子上，一般都是藏在比较顺手能够迅速掏出来的地方。而对于尤其擅长路易牌的小黑子来说，让一张牌随时消失随时出现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卡牌暗影步的正面颜色灰黑暗沉，与暗影之尘的那种仿佛烧焦了的骨灰颜色非常类似。而卡面画着无数水波样的黑灰条纹中，一个人影撕开从那重重线条，仿佛从虚空中走来……
这就是卡牌暗影步。
小黑子仔细把玩了一番之后，握着这张卡牌忽然看向床底……
与普通卡牌在激活时会碎裂成无数光屑不同，当卡牌暗影步被激活时整张卡牌都幻化成了一朵黑暗的漩涡，然后迅速侵染小黑子的身体，将他整个人都拉入了暗影之中消失不见了！
一秒钟后……
“……咳咳咳……呸！！”
小黑子一脸狼狈的从床底下钻了出来，脑袋上还挂着不少灰网。
虽然整个庇护所都已经整理过了，但一群大老爷们怎么可能会细心的将床底都扫得干干净净？
小黑子一时脑抽一个暗步直接钻进床底，这么多年积攒的灰尘热情的扑了他一身……
“呸……”
浑身是灰的小黑子光是从床底钻出来这么简单的动作就又激起一片灰尘，空气都变得雾蒙蒙的……呛得小黑子咳个不停。
好不容易等灰尘稍微落落之后，小黑子一动不敢动，他现在走路都掉渣更别提做别的了……不过不动又不行，他总不能就这么挺着吧？最后小黑子不得不屏住呼吸以最快的速度将身上所有的装备和衣物全部脱掉，然后就穿着一条大裤衩从已经看不清人了的房间里逃了出来。
“呼……这可真是……”
小黑子望着关紧的房门叹了口气，此时他全身上下就剩下薄薄的还破了好几个口子的内裤，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女声在小黑子身后响起。
“你这是……怎么了？”
“呃……”
小黑子一下僵住了，扭头一看发现自己身后站着的果然是艾玛修女小队里的唯一的那位女性。
看到艾玛修女的一刹那，小黑子似乎想转过身来……然而很快他就僵住了，因为裤衩正面也有破洞！随后他就只能别扭用双手捂住屁股，背身对着艾玛修女别别扭的扭过头来尴尬一笑。
“衣服……很多灰……”
小黑子难得如此慌张。
“衣服脏了？”艾玛修女愣了愣，虽然思考的过程不对但很幸运的是结果还算是正确。
“对……”
小黑子有点紧张，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瘦的跟个麻杆似得，有什么好害羞的。”艾玛修女看了一眼小黑子那丝毫没有看点的身材，不屑的啐了一口，直接越过小黑子打开他的房间……
“唉，你……先别……算了……”
小黑子还想拦住她，可随着艾玛修女走过来，他的手又要换到前面去挡着，这么一犹豫的功夫房门已经被她打开了。
“……咳咳咳这……咳咳……”
一开门里面那厚厚的灰尘就飘了出来，呛得艾玛修女直咳嗽。
关上门之后好不容易喘匀了气，艾玛倒竖着眉毛瞪着小黑子：“天啊！怎么这么多灰尘？你在房间里干了什么？”
“我……不小心钻床底下去了。”小黑子有点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不过他的手还是稳稳的捂住了要害。
“……唉，你啊你……”艾玛叹了口气。
小黑子的床位下面已经不止积了多少年的灰了，反正十几二十年是挡不住的，如此情况下钻进去跟跳进面粉堆里唯一的区别是……面粉能吃饱，灰不能。
“给，去火堆那边等着吧……”艾玛修女找了条毛毯扔给小黑子，嘴里还在碎碎念着，“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真不知道安吉尔学姐喜欢你哪点……”
“……”
小黑子拽着毛毯，总算是不用双手护裆了，听到艾玛修女的埋怨想反驳但却哑口无言，只好蹲在火堆边等着。
艾玛修女弄了盆水，先将小黑子房间里的灰尘喷落，然后进去把他的衣服、装备捡出来该刷的刷该洗的洗，然后一件件的挂在火堆旁熏烤起来，又跑去把小黑子的房间收拾干净。
当她回到火堆旁时，脸颊上已经隐隐见汗了。
“……谢谢。”
小黑子裹着毛毯，蹒跚的走到艾玛修女身边事，递给她一杯咖啡。
“嗯。”艾玛修女撩起粘在脸颊上的鬓角挂在耳后，接过小黑子递来的咖啡喝了一口。
“……”
两个人坐在火堆旁安静下来。
“你要走了吧？”
艾玛修女抱着杯子问道。
“嗯。”
“……祝你好运。”
“是祝我们好运。”小黑子缩在毛毯中，看着跳动的火苗，“我会去找……”
“……尽力就好。”艾玛修女打断了他。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小黑子挑挑眉毛。
“不管你要说什么，尽力就好。对于我的命运，我已经接受了。”艾玛修女望着跳动的火焰怔怔的出神。
“……”
小黑子张了好几次嘴，但保证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虽然他心中已经有计划了，但连他自己也没把握会不会成功。
两人沉默了许久，久到小黑子的衣物和皮甲都已经干了，这时他忽然将一张卡牌塞到艾玛修女的手中。
“这是……？”
“别放弃，总会有希望的。”
小黑子如是说。
艾玛修女愣了愣，低下头向手中望去，就见卡牌匿踪静静的躺在她手中。
节69 归去
小黑子走了，无论成功与否，这一次他很可能不再回来。
汉斯坐在火堆旁，看着手里的卡牌默然无语。
“……等我走了把它交给汉斯，他知道怎么用他是这么说的。”
艾玛修女也坐在一边，双手抱膝望着火堆，自从进入地下世界之后，她就养成了注视火堆的习惯，也许是那温暖的光芒给了她力量，也许是……她在本能的追寻光明。
汉斯静静的坐着，把玩着卡牌匿踪沉默不语。
在小黑子走之前，他们已经来回搬运了四趟了，仓库已经多得装不下了。除了麦穗树的果实外，他们还按照小黑子给出的清单采集了不少其他植物，例如“咖啡叶”这种备受欢迎的消耗品他们就采集了很多，其他的香料、药用植物更是遇到就会囤积。
食物不缺，燃料也不缺。
地下世界本身还是能找到不少燃料的，尤其是可以燃烧的黑石，一小块就能烧很久。不过庇护所附近并没有发现这种矿物，所以伤残的士兵们没事就去峡谷上面采伐一些木材，不仅可以用来生火，还能做些简单的器具、防御用的机关什么的。
甚至在艾玛修女的指导下，伤残的士兵们还挖回了不少荧光草在庇护所中培植，一旦成型之后照明的问题就算解决了。
可是暂时的安逸却难以平复人们心中的焦虑就算他们的庇护所没有在地动季中崩塌，他们也全部存活下来了，但他们真的还有机会回到地面吗？
如果没有，那么也就意味着所有人都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世界生活一辈子了！
现在，虽然希望渺茫但毕竟还有那么一线希望，所有人的心中虽然都背负着巨大的心里压力但繁忙的工作还让他们暂时没表现出来。
但随着地动季的慢慢临近，这样的心理压力只会越来越重……到时候很难说会不会有人直接崩溃掉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
“……不要放弃希望……哈，希望啊……希望如此吧。”
汉斯深沉的叹息着，珍而重之的将卡牌匿踪收进怀里，与卡牌烈焰紧紧的贴在一起。
……
黑暗中，小黑子飞快的前进着。
没错，这里并不是地表，小黑子依然还在地下世界里……他有他的计划。
在地表前进有着巨大的风险，怪兽、毒虫乃至普通的肉食生物都会对小黑子产生威胁，而无论威胁大小一旦疏忽就是会命丧当场。
这样的压力将贯穿小黑子的归途，使得他根本没有机会也不敢休息。等他回到德城城下的时候他至少已经两天左右没休息也没睡觉了，以这样的身体状态很难应对复杂的挑战，所以他选择了另一条路。
……
地下世界，“孵化池”。
当小黑子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巨大的孵化池中再没有层层叠叠正在孵化的卵，那齐膝高的粘液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看到这里小黑子眉头一皱……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有邪教的高层来过了？不好！！
小黑子心中一紧，赶紧快速的穿过孵化场向站台跑去。如果真的有邪教的高层来过的话，那么他的计划可就要落空了啊……
穿过一片黑暗之后，小黑子再次回到了站台。不过与之前的热闹不同，现在的站台冷冷清清的，再没有排列整齐的怪物了。
不过……
当小黑子看到远方那个庞大的身影时，终于松了口气。
那只受伤的坑道虫正静静的趴在距离站台不远的地方。
当时由于小黑子太耐心了，潜伏了许久没有得到结果的温艾克*舍德库艾重新回到了坑道虫的口中，可就在坑道虫合上嘴的时候小黑子突然杀了出来，并且快速的解决掉了温艾克*舍德库艾的同伴。
坑道虫的嘴只有外面拿着控制器的人能够打开，所以但那个扮演上位者手里拿着控制器的家伙被小黑子干掉的时候，温艾克*舍德库艾就被关在了坑道虫的嘴里。
在这种情况下他能想到、同时也有这个能力直接在坑道虫的嘴上钻了个窟窿钻出来已经相当难得了，至于坑道虫的死活当时那么紧的情况下就顾不得了。
之后小黑子干掉了温艾克*舍德库艾这位强大的刀客，不过忙于制造卡牌暗影步的他也没管在躺在远处苦苦挣扎的坑道虫。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坑道虫的嘴已经愈合了，由于没有接到任何命令的关系，它老老实实的呆在这儿，等待着新的命令。
在收割战利品的时候小黑子已经拿到了这只坑道虫的控制器，而之前艾玛修女替他洗刷衣甲的时候无意中翻出了这东西，也让小黑子灵机一动有了主意他准备乘坐这只坑道虫回去德城……反正那边也总有坑道虫运送怪物，想要混进去也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
这样做虽然冒险了些，但好处还是很多的。例如小黑子能够得到很好的休息，到达城下的时候会有个饱满的状态。
另外这次从邪教徒阵营走也有可能碰到合适的猎物小黑子并不介意再猎杀几个邪教徒，他们手中的混沌之石可是暗影系卡牌的主材料，很多暗影系的卡牌都是非常有价值的，比如潜行，比如影袭等等……尽管小黑子已经有了卡牌暗影步，但谁不愿意有更多的底牌呢？
况且小黑子还带着那么一大家子，就算自己不用留给弟弟们用也是好的。提升弟弟们的实力也就是在提升自己的实力，只有家族强大了他们这群孤儿才算是真正的在德城站稳脚跟了。
站在站台的边缘按了下控制器，果然远方那个庞大的家伙乖巧的遵循着小黑子的命令爬了过来，庞大得仿佛一艘巨轮一样的身躯缓缓的靠近站台，最后在距离站台不足10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咦？”
小黑子忽然眉头一皱，又看了一下开关。坑道虫遵循着新的命令慢慢的张开了它的巨口，却并没有怪物从它口中冲出来。
“果然是这样吗……”
之前小黑子猜测有高等级的邪教徒来过这里，现在他更确定了这一点至于那位邪教徒为何没有带走这只坑道虫，那大概是因为它的控制器在小黑子手中吧？又或是因为它受伤了所以被放弃了？
“算了，管他呢。”
小黑子几步爬上坑道虫的后背，按下了前进按钮。
“隆隆隆……”
庞大的坑道虫以极快的速度冲进黑暗之中……
节70 东城墙外
黑暗，无光，伴随着隆隆的震动。
然而即便如此乘坐坑道虫的地底之旅却意外的舒适……至少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坑道虫后脑处有一条凹陷的“褶皱”，对于庞大的坑道虫来说这的确是褶皱没错，但对于人类的大小而言，这条“褶皱”足有单人床那么宽。
而且与坑道虫其他部位的坚韧皮肤不同，这条褶皱中的皮肤意外的柔软，皮下还有丰富的脂肪，坐上去的触感像极了水床……
在坑道虫隆隆的前进声中，小黑子闭着眼睛舒舒服服的躺在“水床”上浏览着终端里的幼儿启蒙系列丛书，嘴里嚼着“老瘸子”做的略带咸味的“糊糊饼”……这时候要是再来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就更爽了。
……
安逸的旅途很快到了终点。
当坑道虫停下来的时候，小黑子已经套上了从帐篷里拿出来带兜帽的披风这可是邪教徒标准装备。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条披风不是纯黑色的，而且还有点……花，不过骗过其他邪教徒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然而当小黑子从坑道虫背后跳下来的时候，所有的伪装都没了意义并非他被一眼识破了，而是因为整个“站台”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别说是人了，连怪物都不见一只！
难道走错地方了？
还是这只受过伤的坑道虫走路跑偏了？
“……”
小黑子环视一周，并没有从终端所给出的视觉中发现什么异常。从坑道虫的背上跳下来四处搜索了一番，除了破败的洞穴外再没有其他任何值得注意的东西。
然而，除此之外他并没有找到出口。
这是个封闭的洞穴，原本应该是出口的地方已经被巨石和泥土堵住了，要不是还有部分台阶没有被掩埋这个曾经的出口就被小黑子忽略过去了。
没有出口怎么办？
没关系，知道坑道虫为什么叫坑道虫吗？
随着小黑子按下最后那个他从没按过的按钮，巨大的坑道虫猛然昂起庞大的头颅奋力向上一顶……
“隆隆隆……”
霎时间大地震颤、灰石齐落，当大地停止震颤的时候，一个巨大的出口就出现在小黑子头顶。
这里距离地面大概有二三十米，如果是人类手动挖的话大概需要一两天的功夫，如果要保持着同样口径的话也许需要好几个月……
然而，对于坑道虫来说，着只是十几秒的功夫。
“……”
见证了如此奇迹般的力量，小黑子颇有些感慨。
地下世界的战争也许就是从这坑道虫开始的吧？庞大的坑道虫钻入目标所在的地层，张开血盆大口吐出成百上千个全副武装的智慧种族，又或是无数的怪物，一路烧杀抢掠直至彻底灭掉那个文明……
可惜，坑道虫是一种人工催生的生物，寿命非常有限，从被培育出来到自然死亡最长也不会超过15天，而眼前这只坑道虫至少已经走完了一半的生命路程。
小黑子轻轻拍了拍坑道虫那坚硬的角质层皮肤，收起心中的感叹从它的后背向上攀登。
二十多米的高度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小黑子就爬了上去，一路良好的休息让他的体力保存得很好，差不多10层楼的高度对他来说甚至连热身都算不上。
来到地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巍峨的乱石山……
这是……东城外？
小黑子皱眉。
难怪地下都是石头，原来是这里。
德城的东边和南边各有一座大山，这两座山都是上一次地动季之时隆起的。
东城外的就是眼前这座乱石山，因为距离城墙不算太远，所以这一季的采石场就被设在这里。
小黑子顺着不知被谁踩出来的路走下来，刚好经过这荒废的采石场。
突如其来的怪物攻城打乱了德城以往应对地动季的固有节奏，不少来不及回城的工人想必此时都已经成为新鲜出炉的怪物了吧？
小黑子弯下腰，从地上捡起被遗弃的铁钎，抬头望着这曾经热火朝天的工地……曾经有无数壮硕的汉子在这里劳作着，采下一块块巨大的岩石运回去，换来一家人的温饱。
远方，阵阵喊杀声从城墙附近传来。
整个德城都被怪物围得水泄不通，就连石头山和城墙之间的这条“夹缝”也到处都充斥着剥皮怪的身影。
“当啷……”
铁钎被仍在地上。
小黑子最后看了空旷的采石场一眼，转身向城墙方向走去。
卡牌暗影步的容纳度需求是230，以小黑子现在的体力大概能连续使用两次，极端情况下能够使用四次，而实战情况下中间肯定会有回气的时间，所以对于小黑子来说这张卡牌的最高使用次数大概能到五次。
当如果真的被逼到这个份上，那小黑子也就没有力气战斗了，最多只剩下点逃跑的力气。
由于采石场距离城墙不远的关系，小黑子很快就混进了剥皮怪的方阵中。与之前一样，由于持有着混沌之石，这群怪物最多只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对他发起攻击。
“嗖嗖嗖……”
当箭雨当头砸落的时候，远方的城墙也依稀可见了。
这一次小黑子小心的藏在剥皮怪的身后，一点点慢慢的向城墙靠近，同时两眼死死的盯着城墙上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
城墙上，一名弓箭手跟着队长的命令拉起了弓弦。
“射！！”
“崩崩崩……”
随着发射的命令，弓弦的爆响顿时不停的响起，无数箭矢仿佛雨点一样砸向远方的怪物。
“嘎”
“扑通……”
一头壮硕的剥皮怪哀嚎着倒下，它的身上中了不下二十只箭矢，而当它倒下之后露出了一个人影……
……不过很快的，这个人影就再次消失在另外一个剥皮怪的身后。
咦？
这是！？？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弓箭手有些摸不着头脑，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幻觉，当另外那只剥皮怪倒下的时候，那个人影再次出现了，并且很快的贴在其他的剥皮怪身后继续向城墙方向冲来！
“队，队长！有情况！！”
节71 审问？
虽然听到了那位年轻弓箭手的喊声，但队长没有立即回应他，而是有条不紊的发布完命令：
“预备……射！！”
“崩崩崩……”
当这一轮完成后，队长这才继续道：“瑞纳，替我！小班纳出列！后队补上！”
“是！”
随着队长的命令，副队长补上了他的位置，而弓箭手身后的预备则上前一步顶了上去。
“说吧，小班纳，你看到什么了？”队长将这位年轻的弓箭手从城墙上拽到望台旁问道。
“那里！”
年轻的弓箭手一直盯着远方的那条人影如果他稍一分心可能就再也找不到那个人影了。
“……人类？”弓兵队长疑惑的皱起眉头，虽然那个人影看上去很像是人类，但很快队长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应该不是……否则那些怪物为什么不攻击他？”
“……他来了，越来越近了！它……它想干什么？”年轻的弓箭手有些紧张，虽然他也不是没遇到过精英爬行者参与攻城的情况，但在面对未知怪物的时候他还是会感到紧张。
“箭给我。”队长说着，从背上取下他的长弓，但并没有动他箭袋中的箭矢那些精制箭矢威力强大价格不菲，目前那个人影所表现出来的能力还不足以令他动用那些强大的精制箭。
小班纳闻言连忙解下自己的箭袋递过去，队长从中抽出一支拉了个满弓，提前估算好那条人影速度，趁着副队长喊“放”的同时手一松，将自己的箭隐藏在箭雨之中……
……
“崩！”
一直都注意着城墙方向的小黑子忽然警觉，猛的偏头躲过了这支直奔他面门的利箭！
“嗖……”
箭矢擦着小黑子的脸颊飞过，风刮得他耳廓生疼……这支箭可远比其他的箭更快！直到它飞走其他箭矢这才零零散散的落下来，幸好小黑子的注意力非常集中，再加那声特别的弓弦声提醒，否则被射中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顺着箭矢飞来的方向，小黑子向城墙方向望去，与正在看向这边的年轻弓箭手以及他的队长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
城墙上。
当队长的眼神与小黑子交汇的刹那，一种心悸的感觉充斥了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头猛兽盯上的小羊……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压迫感了，上一次还是他被提升为队长时从军团长身上感受到的压迫力……要知道鹫尾花军团的团长可是一位三星卡牌师！！
“不好！”
队长连忙摸向箭筒，跨过了那些精制箭，直接抽出一根昂贵的附魔箭来！！
然而当他的弯弓搭箭的这么点功夫，小黑子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了！
队长紧张的四处扫视，却再无任何发现……
他是怎么消失的！？
“队长！小……”
“咚！”
“噗通……”
队长只觉一个东西突然倒在脚边，低头一看居然是被自己拽来的那个年轻的弓箭手！！
“你好像……在找我？”
一个声音忽然在队长身后响起，随后还没等他回应，就觉后脑勺挨了重重一击，两眼一黑就昏倒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
队长缓缓清醒过来，昏倒前的一幕还在停留在他脑海中，所以他并没有立即跳起来，而是继续闭着眼睛感受着自身的情况……
没有哪里疼痛，应该没受伤。
手、脚、身上有束缚感，应该是被捆着，嘴里也赛着东西，很难叫出声音……
周围弓弦声声，身下的地面冰冷而又坚硬，看样子他们应该就在城墙上。考虑到周围的人既没有示警也没有解救冲过来解救他，所以他们现在的位置应该就在望楼上。
这里只有军官才能上来，而这一段城墙只有两个军官他和他的副队长。副队长在下面代替他指挥，那么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人来这里打扰他们的。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之前回荡在队长耳边的男声再次响起他的年龄似乎不大，甚至比他手下的那个年轻的弓箭手还要小的样子……
正分析着，队长忽然被扶了起来，他也索性睁开了眼睛。
果然，就是那个城下的家伙！！
“不要用这种憎恨的眼神看着我……我是人类不是怪物，更不是什么邪教徒……”小黑子用匕首轻轻拍了拍队长的脸颊，“……但你呢？你是不是邪教徒呢？”
队长眉头一皱……邪教徒？什么邪教徒？？
“见过这个吗？”小黑子一摊手，露出一颗黑色的宝石。
“……”
队长一脸懵逼。
“呦，装的还挺像。我跟你说吧，你们老大的儿子都被我弄死了，不在乎再多杀你一个。”小黑子晃了晃从血人身上得到的那个纯银徽章说道。
“……”
队长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深……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好吧，基本确认你不是邪教徒了，但你有没有被收买就不好说了。所以接下来我会拿掉你的袜子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以叫人，也可以不回答我的问题……当然后果你也要自己承担。”
什么？
袜子！？
我自己的！？
刚刚太紧张了，队长还没来得及思考是什么堵住了自己的嘴，现在听他这么一说……难怪嘴里弥漫着一股又咸又酸馊的臭味！
“呕……”
当袜子从队长口中离开的时候，队长顿时干呕起来……
“……”
小黑子耐心的坐在一边，余光看着周围，手里把玩着匕首。只要这位队长稍有不对的意图，这只匕首就能要了他的命！
队长只呕出了点胃液，他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当然这跟德城里正在蔓延的饥荒无关，他只是不喜欢饭后的慵懒感，那不仅会降低他的敏锐，也会让他的战斗直觉大打折扣。
呕过之后，队长并没有大吵大闹，而是环视了一周，当他看到年轻的弓箭手就躺在一边并且呼吸均匀的时候，这才松了口气，抬头看向那个把玩着匕首的家伙。
“来，吃点东西吧……放心，没毒。”
小黑子站起身来，掏出一份糊糊饼，蹲到队长身边喂给他。
“……你说的邪教徒是什么？”
队长没有吃送到嘴边的食物，反而面色平静的问道。
小黑子的嘴角不易察觉的挑了挑。
刚刚虽然是他在“审问”，但实际上小黑子已经透露出足够的信息了，如果对方是聪明人的话肯定会有疑惑与不安……
……果然，上钩了！
节72 取信于人
“邪教徒？”小黑子忽然笑了，“你要搞清楚，现在是我审问你而不是你审问我。”
“……”
队长沉默起来，对于邪教徒的事他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小黑子将会如何辨别自己是否被收买，索性闭上了嘴等他提问。
而小黑子早就从终端上的提示得出眼前这位是个很正常的人类，并没有受到混沌能量的污染……而这是随身携带混沌之石的邪教徒难以避免的。
混沌之石对于邪教徒来说不仅是永恒生命的希望，更是避免他们被怪物攻击、吃掉的重要道具，所以他们一定会随身携带的。
在小黑子将队长敲晕之后自然也是搜过的，不仅没搜出混沌之石，连钱都没搜出几个他身上总共就十几个铜子儿，小黑子都懒得拿了。
没有混沌之石说明他不是邪教徒，贫穷则大大降低了他被收买的概率。
然而实际上他是否被邪教收买小黑子都不甚在意，只要他不是邪教的死忠分子就好。
“德城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小黑子第一个问题就让队长楞了半天……不是说要审问我吗？这算什么问题？
“你先随便讲讲，想到哪讲到哪，讲什么都行。”小黑子引导道，离开德城这么长时间了，德城内的形式他并不了解，现在多收集点情报好做到心中有数。
“这……”
队长稍微犹豫了一下，按下心中的疑惑如实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商人在哄抬粮价，议会已经跟商会闭门讨论好几天了，但粮价还是在涨……”
“……前两天有不少‘活死人’闹事，结果被城卫军抓了许多，现在也就消停了……”
“……前两天还在闹瘟疫，现在城内风声很紧，街面上几乎没什么人了……我就知道这么多，毕竟我一直在城墙上很少回去。”
最后队长总结道。
“教会呢？教会在什么？”小黑子忍不住问道。
如果说城主府执政时期的德城百姓还并不清楚圣光教会的地位，那么现在商会议会两权分立的情况已经直白的将强弱关系变现得淋漓尽致高高在上的教会虽然很少出面，但它才是整个德城中最权威、最有话语权势力。
“教会？没什么动静啊，就是派出了些灰袍修士和修女帮忙救治伤员什么的……”
队长也在上下打量着小黑子，当他发现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都却让对方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不由的也开始思考起来。
教会怎么会没有动静呢？
小黑子揉了揉眉心，以教会对德城的掌控力，他们不可能反应这么迟钝啊！！就连小黑子都察觉到了德城内部的汹涌暗流，教会怎么可能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放任这一切的发生？
粮价上涨，民心不稳，活不下去的人变多自然也就有人闹事。而城卫军的老大路德嗪可是商会的人！那些被城卫军抓走的流浪汉和活死人会有什么下场自不必多言城下那些源源不断前来送死的剥皮怪搞不好前几天还是个快要饿死的人！
而队长最后提到的瘟疫……忽然让小黑子想起了一件不好的事。
小二十的病，就是一种瘟疫！！
“……”
沉吟许久，小黑子还是决定先回家看看，了解情况之后再说。
想要将汉斯他们接回来可不是小黑子自己就能办到的事，还需要得到更高层的帮助才行，至于如何寻求帮助这需要从长计议。
想到这里，小黑子决定对眼前这位看上去还挺靠谱的队长透漏点消息反正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么邪教徒的计划也就离破产不远了。
“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不会被怪物攻击？原因就在这里。”
小黑子一摊手，露出了他手心的那一小块混沌之石。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第一批探查小队的斥候，我的队长是烈焰骑士汉斯，我们在探查的过程中发现城外有邪教徒出没，而这些邪教徒不会被怪物攻击……”
“任何人只要身上携带这种东西就不会被怪物攻击如果你有疑虑的话我可以把这块东西借给你，我走之后你可以试试效果。”
“我们怀疑德城高层里面有人成为了邪教的间谍，比如路德嗪那家伙就很有可能是个叛徒……但我们现在还没得到完整的名单，但已知的说出来能吓死你。”
“……总而言之，信我也好不信也好，我要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小黑子说着，就解开了队长的双手，并将一小块混沌之石碎屑放在他手上。
“不要随身携带太久，否则会被污染……过一阵等你试验过了，我回回来取走这东西。”
“……”
队长默默的看着他手中的那一小块黑色的宝石碎屑，忽然开口道：“汉斯他女儿生病了，如果你见到他请转告他……”
小黑子一愣。
“汉斯还有个女儿？？他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你在试探我？”
“嗯。”队长握着混沌之石，两眼直视着小黑子，“至少我要确定你的话有多少真实性。”
“那么结果呢？”
“至少……值得一试。”队长扬了扬攥着混沌之石的那只手。
“你这么想取信我……是有事要求我吧？让我来猜猜……你想让汉斯他们从我这里回城？”队长的思绪既清晰又敏锐，直指所有问题的核心。
“……是。”小黑子点头。
“但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你至少要取得一个军团长的信任与帮助。”队长建议道。
“……我知道。”
“那么，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这里就没有问题了。”队长再次扬起拿着那块混沌之石的手示意了一下。
“……谢谢，那么再见？”
“再见。”
小黑子伸出手，队长同样伸手，两只手握在了一起，然后队长的手一空……小黑子的身影变淡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要不是他手中还握着那块混沌之石的碎屑，队长甚至会怀疑刚刚的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唔？”
队长忽然发现手里好像多了什么东西，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之前小黑子塞给他的那块糊糊饼这是小黑子借着握手塞给他的。
稍微犹豫了一下，队长将饼塞进口中。
“……味道还不错。”
节73 人情
德城是一座历史久远的城市，经历过路易家族一代代的建设，不仅基础设施非常完善，就连城市面貌都被烙下了深深的个人印记。
这里的建筑风格精美、浮夸、细节上追求完美，一条路易大道贯穿南北，一条国王大道通联东西，盛极之时行人川流不息、车队日夜不停……
现在，小黑子独自走在国王大道上，再不见往常的热闹。路两旁的建筑被风雨洗去了鲜艳的颜色，灰与白成为了主色调，就像被浇花了妆容的贵妇。脚下的石板路也年久失修，不少碎裂的石板踩上去还会来回晃动……路两旁的排水沟堆满了各种垃圾无人清理，散发着淡淡的异味。
自从城主府的执政结束后，德城越发显得破旧起来，而商会和议会忙着争权夺利，对于道路与房屋的修缮并不上心，直至此刻整个城市全力应对怪物攻城，平时不显眼的细节让街上显得越发萧索起来。
当然，往年地动季带来的时候，靠近四周城墙的人流也会变少，但绝不可能变得这么少当小黑子来到繁华的商业区时，街上也不过偶有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而平时街边巷尾随处可见的混混、乞丐、“活死人”却都不见了踪影。
忽然小黑子耳朵微微一动，听到路边房子里的声音：
“……妈妈，妈妈……我饿……”
“宝宝乖啊，宝宝乖……睡觉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宝宝乖，宝宝睡觉……”
“睡吧，睡吧……”
“……”
小孩子的声音渐渐弱下去，随后一个女人压抑的哭声隐隐传来……
小黑子停下了脚步，默默的站在门前。
以往再平常不过的事，此时却给了他很大的触动。
城外，无数倒伏的麦穗树，那些种子拣都捡不过来……城内，高企的粮价却逼得孩子挨饿，母亲落泪。甚至……更悲惨的事也还在发生着、重复着，看似没有解决的办法，这样艰苦的日子也看不到何时才能结束。
小黑子从怀里掏出所有的糊糊饼放在门前，然后轻轻的敲了敲门。
“谁？”
“谁在外面？”
“当家的？你回来了？”
“……”
“吱呀……”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了一个女人的眼睛。
小黑子静静的站在拐角的黑暗中，默默的看着女人的疑惑和惊慌，看到食物时的惊喜与警惕，关上门后抑制不住的喜悦……
“宝宝来，吃吧，吃吧……没毒……”
“妈妈你也吃。”
“你吃，妈妈吃过了……妈妈饱着呢……”
“……”
小黑子转身离开。
德城的天灰蒙蒙的，让人感觉很压抑。
这个世界怎么了？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啊……
我又怎么了？这些闲事与我何干啊，为什么会心情不好……
小黑子并不懂他为什么会滋生这种情绪，然而有些改变是潜移默化的……更强的力量让他有了决定自己命运的能力，物质的丰厚让他没有了生存的压力，然而最主要的是小黑子得到了更多的知识。
幼儿启蒙系列丛书开拓了他的思想，增强了他的见识，从物理上、从哲学上甚至是从生物本能上让小黑子更清楚的认识了自己、认识了世界，无形中给他塑造了一套远超这个世界发展水平的世界观。
也正因为如此，平时连小黑子自己都见怪不怪可以平静面对的事，现在看来却如鲠在喉般的难受。
再没有心思观察德城的变化了，小黑子加快脚步飞一般的在无人的大街小巷中穿行，很快回到了城主府废墟下的家中。
“四哥！？”
“四哥你回来了！？！？”
守在门口的小七惊喜道。
“嗯……”
小黑子点点头，刚想说点什么旁边就突然冒出来个脑袋：“四哥回来了？”
“嗯，小十五，我……”
还没等他说完，小十五就像条泥鳅一样“呲溜呲溜”的钻走了……
“快来啊！快点出来！！四哥回来了！！”
“快去告诉大家，告诉十三他们别玩了……四哥回来啦！！”
“……”
稚嫩的童音远远的传来，语气里充满了惊喜，平时就算发糖吃也没见他这么高兴……
“这家伙，太不稳重了。”小黑子摇头叹息一声。
“你也别怪他……相信大家都会很高兴的。”小七也笑着说，“四哥你怎么回来的？外面情况如何？”
“那些等等说，我先问你几个事……”小黑子着急了解德城的情况，尤其是安吉尔姐姐有没有事。
可是没等他问出口呢，一帮大大小小的还在就都溜出来了，挤在门口望着他，“四哥四哥”的叫个不停。
小黑子给了小七一个“等会再说”眼神后，一把抱起还在淌鼻涕的小孩举高高，“恶狠狠”的说：
“小二十呀小二十，病没好利索呢为什么跑出来！？说！！不说我就打屁屁了呦！”
“细哥，欧想泥啦……”小二十奶声奶气的说。
“哼，回答错误……挠脚心！！”
“哎呀欧搓啦，欧错……咯咯咯……”
一时间，整个空间都被小二十的笑声填满了。
……
“呼……真香。”
小黑子大口喝着马铃薯浓汤，里面还配置着腌制的肉干，不仅可口还非常营养……上次吃得这么香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所以，安吉尔姐姐那边没什么异常？”小黑子问道。
“是……至少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没有。”小七答道。
刚刚趁着小黑子吃饭的功夫，他已经将小黑子离开之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包括几次与安吉尔姐姐碰面，秃老鼠的后续调查以及屠龙者贝尔海姆说的话和他的态度等等。
“贝尔海姆说欠我一个人情？”听到安吉尔姐姐那边没大事小黑子就放下心来，然后就想起了贝尔海姆的话。
“是，他是这么说的。”
“呵呵，我到挺期待他再见到我是什么表情……”小黑子早已今非昔比了，尤其是暗影步以及斩钢闪这两张基础卡牌让他有了能够在正面作战中秒杀对手的能力，当贝尔海姆全身着甲的时候还未必打得过他，但这家伙不可能时时刻刻穿着那身沉重的“红色龙枪兵”全身甲吧？
“那个……还有件事。”小七皱着眉头，“有人在城里散布瘟疫，小二十的病就是他们搞的鬼。”
“嗯，我听说了。”小黑子喝完最后一口汤，将背上的长刀和那三张他不能用的卡牌扔在桌上，“你和小六看看谁能用谁就拿去……我去拜访一下贝尔海姆。”
“……小心啊，那家伙很难对付。”与贝尔海姆见过一面的小七颇有些担心，那家伙给人的压迫感太强了。
“别担心……”小黑子笑笑，“我只是去兑现个人情而已。”
……
节74 试探
“吱呀~”
随着缺油的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酒馆的大门被推开了，绞弦琴那独特的声音从小酒馆里飘了出来……
酒吧里的桌椅都被推到了一边，贝尔海姆就坐在这个临时的舞台中间，怀里抱着绞弦琴轻轻摇动，然后优美的旋律就从传了出来。
小黑子还是第一次看到体型庞大的贝尔海姆坐在外面，往常他都是安静的呆在吧台后面，默默的观察醉鬼们赌博、争斗，只有在需要他出面的时候他才会出面，有人出钱了他才会倒酒……否则这位红龙军团的大人物就会像是一张背景图一样静静的挂在吧台后面。
而现在，他却坐在舞台中央，摇着绞弦琴，轻轻唱着歌。
“……罗*梅尔斯！罗*梅尔斯！心狠手辣的他！”
“……罗*梅尔斯！罗*梅尔斯！崇拜黄金的他！”
贝尔海姆嘴里唱着朗朗上口的歌词，挤眉弄眼的表情也是小黑子平生仅见……
“……你问我现在他死了没，我在隔壁酒馆看见了他……”
“是的，他喜欢麦花酒……他们叫他罗*梅尔斯”
本已到尾声的欢快小调很快就来到了最后的**，贝尔海姆站起身来拉着长音高举起右手……随着他右手一握，欢快的小调也迎来了最后的小节。
“啪啪啪……”
周围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而贝尔海姆也极为绅士的弯腰行礼……直到此时小黑子才看到，贝尔海姆的面前坐者一位漂亮的女士，她安静的坐在一边，两条大长腿叠在一起，手中轻晃着水晶杯，面带矜持的微笑，两眼直盯着贝尔海姆。
“……这么说，你活着回来了？还是已经死了一次？”贝尔海姆与那位漂亮的女士眉目传情一番后，转过神来看向小黑子。
“算是死过一次吧。”小黑子笑了笑。
他这一趟的经历让他仿佛获得了新生，这么说来算是死过一次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个东西你认识吗？”小黑子开门山，直接拿出一小块混沌之石问道。
当他进门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用终端查了一下贝尔海姆的资料，他的种族词条后面没有任何被“混沌污染”的字样让他放下了心，不过种族那一条上清楚的写着他拥有三分之一的“奥克兰德巨人血统”也是让小黑子吃了一惊。
不过也难怪贝尔海姆张得如此高大……原来他真的有巨人血统！
“这是……？”
蒲扇似得大手接过混沌之石，可就在他的手与那炭黑色的宝石接触的一刹那，贝尔海姆仿佛被烫到了似的手一抖就缩了回去。
小黑子眉头一皱伸手接住混沌之石，疑惑的看着贝尔海姆。
贝尔海姆回头看了一眼周围的酒鬼，低头凑到小黑子耳边小声说：“借一步说话。”
说完，没等小黑子反应他就大踏步的向龙巢走去，而坐在一边品酒的女人也站了起来，颇为意外的看了小黑子一眼也跟着向吧台后面的龙巢走去。
女人经过小黑子身边的时候，小黑子忽然闻到了一股好闻的花香。
“……”
小黑子愣了愣，这种味道他好像在哪闻过……
……想起来了！原来是她！？
当初小黑子跑来求助贝尔海姆的时候，他在黑暗的龙巢里闻到过这种香味。
想必当时隐藏在黑暗中的除了贝尔海姆之外，还有眼前这位不知名的女士吧？
这样想着，小黑子也跟着贝尔海姆进了龙巢，紧接着龙巢的大门紧紧的关闭了。
直到此时，还滞留在酒吧里的醉鬼们凑到一起议论纷纷：
“……噫！刚刚那位是谁？暴龙居然那么客气？”
“食死鸦啊！你没听过？”
“原来是他？他……不是跑去送死了吗？”
“呸，什么送死！那叫调查！”
“呵，跟送死有什么区别吗？”
“……你这么说也没错哈……”
“奇怪……调查团刚出城怪物就来了，到现在还围得水泄不通的，他是怎么回来的？”
“谁知道呢……这家伙可神秘着呢，当初也没少跟他一个桌上赌钱，我都不知道他是卡牌师……”
“那你一定不少输吧？”
“有输有赢，有输有赢……”
“……”
……
龙巢。
原本这间屋子就不是很大，贝尔海姆进来之后就更显狭小了。
“坐。”
贝尔海姆说着，自己也坐到了床上。
“死鬼，让开点！”
那位长得很漂亮的女士锤了一下堆在床上的肉山，贝尔海姆赶紧赔着笑给她让开点地方。
小黑子左右打量了一下，拽了张椅子就不客气的坐到了贝尔海姆的对面：“不先介绍一下吗？”
“哦，她是我姘头……哎呀别掐我……这位是我的女朋友，艾妹儿女士，同时也是位参议员。”
贝尔海姆揉着腰上的软肉介绍道，刚介绍完就破不接待的进入了正题：“你……是从哪得到那东西的？”
“我干掉了几个邪教徒。”小黑子慢慢的说着，眼睛直盯着两人的脸，仔细分辨他们脸上的微表情。
“……邪教徒……”
贝尔海姆眉头深陷，脸色有些担忧。而他的姘……呃，女朋友艾妹儿女士则是满不在乎的表情，她对小黑子所提供的情报并不感兴趣，相反她好像对小黑子本人很感兴趣的样子。
“听说议会和商会吵起来了？”小黑子很有技巧的问道。
“哼，吵？就差抄刀了！”艾妹儿女士不屑的撇撇嘴。
“哦？为什么？”小黑子貌似浑不在意的继续问道。
“还不是因为粮食！本来库存的粮食是足够的，可那帮奸商居然开始炒粮价！真是无法无天！！”
艾妹儿女士名字很柔美，可说起话来却像一把上了镗的枪，言语间充满了火药味。
“你就少说两句吧。”贝尔海姆皱眉道。
“怕什么怕？难道你想投靠那些奸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投靠那些奸商我……”
“好了好了少说两句吧。”贝尔海姆无奈道，“别让人家看热闹。”
“哼……”艾妹儿别过头去不说话了。
“所以，你……真的杀了几个邪教徒？”贝尔海姆死盯着小黑子的脸，生怕错过他的任何表情。
两个人都是老奸巨猾，一直在彼此确认着对方的阵营。
然而这一次是贝尔海姆落了下风，因为艾妹儿女士已经漏了他的底贝尔海姆的眼神不会说谎，虽然他藏得很好，但在看着艾妹儿的时候眼中的爱意是藏不住的。那么小黑子确认了艾妹儿的阵营也就等于确认了贝尔海姆的阵营。
既然双方不是敌人，那么有些话就可以敞开来说了。
“……而且有两个你还认识。”
小黑子也定定的看着贝尔海姆，一边说着摸出一枚银质的徽章弹了过去。
节75 信任
贝尔海姆接过徽章，盯着正面的马车和盾牌看了很久，随后反过来看背面，就看到了那名字。
“这是……温艾克的家族徽章？他也是邪教徒！？”贝尔海姆吃惊的问道，“等等……你说干掉了温艾克！？”
“嗯。”小黑子点头。
“你好大的胆子！他可是……”贝尔海姆吃惊道，可还没等他说完就被小黑子打断了。
“是什么？舍德库艾的儿子？”
看着按着冷笑的小黑子，贝尔海姆忽然眉头一皱：“你……升星了？”
卡牌师激活卡牌的时候，卡牌会像飞星一样环绕在他左右，能够同时激活两张卡牌就有两个飞星，之后的页次类推。而卡牌师的实力划分原本是有专业名词的，但渐渐的也就被简单直观的“一星”、“二星”给取代了。
卡牌师升星也就意味着能够同时激活的卡牌变多了，也就意味着实力也提升。在德城，实力即是一切。
“嗯，还得到了好几张非常好用的卡牌。”小黑子倒是很大方的介绍道。
“难怪底气变足了，想必龅牙狗那边的事也不用我帮你搪塞了吧？”贝尔海姆颇有些感叹的看着眼前这位少年，刚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个街头小混混，渐渐的混出了名堂，也像街头大哥一样混出了一身传说……
而现在，自从发现他是个刚入么的卡牌师到现在才多久？这么短短的时间里他居然就已经强大到敢跟自己分庭抗礼了，真是个令人不可小窥的角色。
“……听说，你欠我一个人情？”小黑子避而不谈，现在的他虽然已经有底气弄死龅牙狗了，但他手下的城卫军可不好对付……说白了现在小黑子的个人实力虽然大大提升了，但他却并没有与自己实力相媲美的势力。
“哦……你想要什么？”贝尔海姆呵呵一笑，也默契的不提刚刚的话题了。
“我要你帮我接几个人……从城外。”
“……这我可办不到。”贝尔海姆苦笑一声，“现在我被团长关了禁闭，不允许跟我的部下接触……再说城墙下的那些怪物也不会听我的，想要回来只能从中杀出一条血路。别说是我，就算是神学院的那几位教授出手都未必能做到这一点。”
包围着德城的怪物很多，阵型很厚，虽然它们的进攻并没有那么的积极，但想要从后面杀穿整个阵地可就难了。
“如果说我有把握不让那些怪物攻击呢？”小黑子缓缓的说。
“那也只是你一个人才能办得到吧？你在地下城得到了新的卡牌？”贝尔海姆想了想也只有这个可能，“其他人不还是没有办法？”
“只要携带着这个东西，怪物就不会攻击。”小黑子一摊手，露出了一直握在他手中的那块混沌之石。
“什么！？还有这种事！？”贝尔海姆一愣。
呆坐旁边一声不吭的艾妹儿女士都是一脸惊诧，放下酒杯指着小黑子手中的混沌之石问道：“你是说……只要带着恶魔之石怪物就不会攻击？”
“恶魔之石？”小黑子对于这个名字很陌生。
“是啊……教会的那些人反正是这么说的。”艾妹儿女士耸耸肩。
“恶魔之石，有强烈的侵蚀性，会渐渐的将携带者腐蚀最终化为深渊中的恶魔。”贝尔海姆解释道，“所以……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小黑子看着手中的这一小块混沌之石，一个疑问在他心中徘徊……教会到底知道多少？他手中的终端所与蕴含的资料简直浩如烟海，尤其是当他回到德城后重新与“远程主机”建立了链接，其内容不知多了多少倍，甚至让小黑子有种这辈子他都看不完所有资料的感觉。
那么……圣光教会呢？
一直以来圣光教会垄断了德城的知识供应，整个德城只有神学院能提供从基础到高深的教育，而每个地动季结束后领导着德城人生产、耕种、挖掘以及采集的也正是圣光教会。
以前包括小黑子在内，从未有人怀疑过教会有没有藏私……然而现在呢？当小黑子拥有了除圣光教会外其他获取知识的渠道后，他就渐渐的开始怀疑一件事圣光教会真的不知道咖啡叶的功效吗？真的不知道麦穗树的果实能吃吗？
而那些圣光教会点名收购的物资，为何从未以任何形式在外界出现过？那些物资究竟去哪里了？
所有的疑问，小黑子都不得而知。然而他有一件事可以肯定……教会，肯定在隐瞒着什么东西。
“这么说来……温艾克*舍德库艾真的被侵蚀了？”艾妹儿女士问道。
“应该是，他的体能已经超过人类极限了。”小黑子回想起温艾克的体温异常升高的事，至少他已经不是人类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而终端给出的判断也是如此。
“……那么，你选择帮还是不帮？”小黑子趁着回答的间隙，重新将话题拉回到最初的轨道上。
“……你手中的恶魔之石有那么多吗？”贝尔海姆已经思考了很久，对于其中的关键已经考虑得比较周全了。
“可以将其粉碎，每人分一些小块的碎末，也可以在德城狩猎几个邪教徒。”小黑子从不认为这是个问题。
“那么就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你们决定从哪回来？这还要搞定守城的主官。”贝尔海姆问道。
“已经搞定了……东城墙有个队长有可能会帮忙，但这需要你去跟他联系。”之前小黑子为什么煞费苦心的取信于人？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很好，看来你比我想象中更优秀，怎么样？来我团里怎么样？”贝尔海姆再次抛出了橄榄枝。
“还是那句话。”小黑子微微一笑。
“可惜……那些小乞丐就那么重要？”
“当然，他们可是……家人。”
“好吧，随你。”贝尔海姆耸耸肩。
“对了，我还有个问题。”小黑子看到贝尔海姆起身，赶紧将最后一个问题抛了出来，“你们有谁见过舍德库艾会长吗？”
“有啊！那家伙天天领着商会其他成员跟我们打得不亦乐乎……怎么了？”艾妹儿女士答道。
“没，没什么。”小黑子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毕竟商会会长舍德库艾已经彻底叛变并获得了永生这件事也只是他们的推断而已，既然现在那位会长一切如常，那么这件事最好也不要现在掀开为妙……毕竟，无论是贝尔海姆还是小黑子，都很难完全信任对方。
“你怀疑他也是邪教徒？”贝尔海姆很敏锐。
“也许吧，谁知道呢。”小黑子模棱两可的说。
“……好吧，先把人接回来才是重要的……我也挺小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想必你是不会告诉我的吧？”贝尔海姆试探道。
“我说你信吗？”小黑子笑道。
“你说我就信。”贝尔海姆也笑道。
然后，两人默契的不再提这个话题。
“哼，男人……口是心非！”艾妹儿女士不屑的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