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一章 多情的称谓(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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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璎将秋勤素望了一会儿。道:“秋姑娘。”
众女愣了一愣。
阳青飘惊望汲璎,却对秋勤素道:“他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
易锦柔叹了一声,颇觉无奈道:“小勤姐最先发现他,他自然问过小勤姐的名姓了。”
“不是的。”
众人一愣。望向秋勤素。
秋勤素轻声接道:“不是这样的。”见众人相望,却低了眼睛,迟了一会儿,方轻轻道:“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们我的身世来历。”
阳青飘急道:“哎呀,姐姐你不愿说便不说罢了,我们也没有逼问过你,只是这个时候你要说恐怕不是时候。”
易锦柔手肘将阳青飘一碰,道:“小勤姐自然知道。”又道:“小勤姐有话但说无妨。”
秋勤素又沉默一瞬,方抬起眼来道:“我们跟了他去罢,我相信他不会欺骗我们。因为,”目光转向汲璎,“他曾是我同门的师兄。”
“师兄?!”阳青飘瞪大了眼睛。
易锦柔管英菲储眉秋却念出了另一个字:“曾?”
阳青飘立时反应过来,道:“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夏侯花嘉小声道:“青飘姐方才才说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于是众女望向汲璎。
汲璎竟也微露疑惑。方才改口叫道:“秋师妹。”
秋勤素目光微一躲闪,轻轻点一点头,道了声:“熏师兄。”声轻语柔。是以末字的哽咽难以听出。
汲璎点一点头,道:“走吧,天快亮了。”转身当先而行。
忽又转回身来。又吓众女一跳。
汲璎道:“什么东西都不用带,楼里都有。”
花嘉忽然小声道:“手炉呢?这一路上可冷呢。”
汲璎仍是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不用。”
于是花嘉委屈得要哭。也不敢分辨,只得跟出。
阳青飘远远行在最后,拉着花嘉手安慰道:“没事的,马车里咱们挨着坐,也就暖和了。”花嘉点一点头。
阳青飘忽又笑了起来,喃喃念道:“秋师妹,熏师兄……啊,真是温柔多情啊……”
易锦柔回过头道:“熏师兄听见了。”
阳青飘立时闭嘴。
侯思馆驿之外衰草连天。
门前果然停着一辆马车。
上车前,八女忍不住回头来看。侯思馆如同一面带了多年的枷锁,如今便要开枷,自然没有人还会对那枷锁不舍。众人感慨的不知是逝去的光阴,不知是悲戚的过去。但有一件事她们永远也忘怀不得,她们便是在此处与陈沧海相遇。就算这侯思馆承载了多少辛酸,便就因在这里的那短暂梦幻,而让这建筑在心中有了留存的必要。
汲璎打开车门,搬下一张小脚踏。车门内的暖气令众女讶然回眸,才见车内丝被软枕,竟还生着暖炉。
花嘉一看眼就亮了。
众女于是明白,这男子并非看起来那般冷酷可畏。
秋勤素便道:“熏师兄,谢谢你。”
汲璎点一点头,侯众女上车,便将脚踏收入,道:“都是公子爷吩咐的。”
-(未完待续。。)
第三三一章 多情的称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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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女微讶。
汲璎又道:“路上还有些时候,你们不妨再小憩一回。”顿了一顿,又道:“汲璎,我的名字,也是公子爷取的。”说罢,闭了门,坐上车辕。
马车轻微颠簸。众女便知已经上路。储眉秋推开车窗,众人望着越来越远的侯思馆驿,仿佛正一步一步从阴影中行出,纵然太阳还没有升起,四野仍还是黑暗,她们也已经步入了光明。
众人谁也没有说话,直至侯思馆隐在记忆深处,再望不见了,阳青飘方咕哝道:“汲璎,汲璎,”眉头轻蹙,“……没有‘熏’字啊?”
“咦?这是什么?”冰琬见车内角有只小柜,打开一看,竟是一柜的点心,还有一壶热热的开水同八只小杯。
众人一愣,阳青飘又笑了起来,道:“‘黛春阁’的事不是很忙吗?陈公子还有这份闲心!”又道:“依我说,汲璎也真是心细。”
冰琬提壶给众人都倒了热水,饮罢,略用了点心,便觉困意上涌。却都不敢睡。
寇英黛道:“这里这么荒芜,连个人家都没有,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众人皆是摇头。
忽听车外汲璎道:“此去永平昌黎县方外楼分站,站主姓沈,沈家堡三少爷,沈远鹰。”
秋勤素同管英菲皆是一讶一安。又听汲璎顿了一顿,接道:“这条路多是碎石,走快了太是颠簸,又要等天亮开了城门方能进城,所以不必着急。”便无言语。
阳青飘同寇英黛一时都红了脸,道:“这人怎能偷听咱们说话?”
易锦柔笑道:“是有人爱在背后议论人罢了。”又道:“小勤姐,英菲,那沈远鹰倒是什么人呢?”
秋勤素道:“便是前几日那‘蝠安客栈’一役中沈家堡堡主的三子。”
“哦,”阳青飘道,“怪不得听得耳熟。”
管英菲道:“那沈家堡最初也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硬骨头,乃是‘三堡五庄’之首,后来不知因为什么投靠了‘醉风’,做下很多坏事,但从那时开始便传说沈家堡三子无故失踪,自从前几日‘醉风’的‘麒麟将军’钟离破在永平蝠安客栈软禁了沈家堡一干人等,来救的竟是那失踪了多年的三子远鹰,却因晚了一步亦被软禁在内。却原来,那沈远鹰并非无故失踪,而是不满沈家堡所为,而加入了方外楼。今次见家中有难,才出手相救,虽被软禁,最终也同沈老堡主和堡内人等一举反击,脱离‘醉风’。”
众女听得津津有味,跟着紧张欢喜。
储眉秋道:“那沈家三子在方外楼好像一直在用表字‘傲卓’这个名字,很不愿被人知道他便是投靠‘醉风’的沈家堡里人,听说‘蝠安客栈’一役之后,陈公子亲自前往结盟,沈傲卓站主方才用回‘远鹰’这个名字,从归了沈家堡。”
阳青飘眨了眨眼睛,愣道:“那不对呀,那这就不是沈站主从归了沈家堡了呀。”
-(未完待续。。)
第三三一章 多情的称谓(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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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外亲手画的哦~真的~!
众人好奇都问:“那是什么?”
阳青飘笑道:“那是沈家堡从归了方外楼啊。”
众女不由轻笑,汲璎却不答言。阳青飘听了一阵没有响动,便以方才不大音量问道:“是不是这么回事啊汲璎?”
方听车外没有起伏高低的语声淡淡道:“不是。”
于是车内又隐隐响起压抑着的吃吃笑声。
坐在车辕上赶车的人,忽然也露出微微笑意。
天,快亮了。
每个人都总说天快亮了、天快亮了,但是天仍然还是没有亮。
不过这回真的是快亮了。
璥洲站立在汗血马背上。
当然马是停着不动的。
马停在城门边一处不起眼但是比其他城墙略矮一些的墙垛边上,尽力贴着墙面。
璥洲伸直两手去扒墙头,尚差一些,于是踮起脚尖。
还差一些。
这也就是永平的城墙。
永平的城墙并不高。
至少一个人站在一匹高大的马背上便几可够着。
马很乖,没有动。
于是璥洲轻轻一跳,两手便稳稳抓住墙垛。悬空吊了一会儿,便慢慢攀了上去。露出一只眼睛看了,守城的官兵恰好在望另一边,于是轻轻落在墙垛投下的阴影里。蹑手蹑脚行至对面,往下一望,并不很高,但仍是眼晕。
璥洲看了,吊起半边嘴角一笑。突的跃了下去。无声无息落在地上。没有人发现。却已是城里。
城里几乎所有人家都在睡觉。只有卖早食的店铺起了些人,准备生意。
有个小店铺的老板正在店后的卧房里与婆娘睡得香甜。热炕烧得很旺很暖。忽然有个声音从门缝里传了进来,道:“老板,你再不出来,你店铺的门板就要被人撬了。”
老板一翻身坐了起来。一身热汗。
那声音很像从门缝里随风灌进来,却又更像有人趴在你耳边,轻轻说的。
老板坐起,声音没再响起。然而老板还是披衣下地,被吵醒的婆娘扭头看了他一眼,没出声,继续睡。
老板行进店铺。点了灯。
那声音说的若是别的,他兴许不理,但事关店铺门板,便不得不出来看一看了。
老板是个黑胡子的方脸老头。手里的灯照着柜台上形形色色的瓶罐,瓶罐上贴的纸条依次写着“松子糖,桂花糖,蜜糖,芽糖”等语。
门板却好好的。
老板无奈,正要回去,忽听门板响了三下。
老板大惊,心道莫不是我平日行善积德,所以方才神明才显灵,提前告诉我有人要撬我门板?老板端着油灯,激灵灵上前,单手就抠开一扇门板,便愣见门外一个少年正站他对脸。
璥洲笑道:“老板,我是来买糖的。”
老板举着灯火照了照他的脸,探头望了望漆黑天色同空无一人的大街,懵了一会儿,又望向璥洲,道:“你有病吧?”
璥洲嘻嘻笑了。
老板愣了愣,忙道:“哎呀罪过罪过,怎能这样讲话?”又忙不迭的念佛。方道:“这位小哥儿,方才真是对不住,请你原谅。”
-(未完待续。。)
第三三一章 多情的称谓(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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璥洲笑道:“没相干。”
老板又道:“可是你要买糖,不能赶天亮吗?城门都没开。”
璥洲笑道:“我知道城门没有开,不仅知道,还亲自看过。”
老板无奈撇了撇嘴,便要上门,“那便天亮再来。”
“不要。”璥洲沉下脸,严肃道:“我就是在赶天亮。既然老板都出来了,就卖给我吧。我自己来挑,自己来包,你只管收钱就是了。”
“喔,很押韵啊。”老板语罢沉吟。
璥洲道:“这可是救命的糖。”
老板乐了,“哪有用糖救命的?”也便闪开了身,让璥洲进门。
璥洲拿了皮纸去挑糖,随口道:“自然有救命的糖,唐初郑国公谏臣魏征,为了治他娘,做了梨膏糖。”
老板爆笑。“这位哥儿,押第二回韵了,说的真好笑。”又道:“这事我听过,魏征为了医治她娘亲多年不愈的咳嗽气喘,又怕老夫人嫌苦不肯吃药,便将梨子同药汁一起煮,还放了很多糖,谁知熬药时不小心睡着,药干了,成了糖块,却意外的很好吃,老夫人尝过非常喜欢,魏征便日日熬给她吃,没到半月,老夫人的病竟好了。”自己乐了一会儿,又疑惑道:“魏征大人明明是忠臣、好人,还曾梦中斩黄龙,可是你为什么要说他是‘贱’臣呢?”
自此璥洲没同他说过话。
直到最后,方问了一句:“一共多少钱?”
老板道:“一两二钱,抹了零头,你给一两吧。”
璥洲把手伸到怀里,一愣。
老板心惊胆颤道:“你不会没带钱吧?”
璥洲摇一摇头,摸出了一两二钱递给老板。道:“半夜叫你起来就很抱歉了,钱万万不能少给。”
老板双手接过,感激道:“年轻人幸好你带钱了,不然我又忍不住要骂街了。”
回至城门,借墙边小土坡之力攀上城头,省下不少劲气。往下一看,汗血马仍旧老实站在原地,一步也没有挪动。璥洲直接向马背跃下。
没有遗憾,璥洲准确落在马鞍上。
两腿稍夹马腹,汗血马便轻步缓遛,直行得远了,方才撒开四蹄。璥洲只觉景物飞退,目力都几乎跟不上的速度,瞬间便驰出里许。林道上杂木碎石甚至小的沟壑都根本无需耽忧,因为这匹马就像离地腾空飞翔一般。
骑着这样一匹神驹,无论是谁,胸中都会涌出无限豪情。
意气风发。
安园。黛春阁。
璥洲正从二楼的窗户外面手脚并用的爬了进来。
璥洲站在帘幕后面,黑着脸看着手脚并用爬进安园二楼窗户的人。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诋毁我?”
方爬进来的人站在窗边地上吓了一大跳。
缓了缓,道:“……我只是借你的身份用一用。”
璥洲难得哼了一声。已甚是不快。张口要讲,忽又顿住,将行近那人细一望,沉声道:“你的脸怎么肿了?”
那人方想起揭下脸上璥洲的面具,露出一张微散白光的清绝小脸。
-(未完待续。。)
第三三二章 凤还黛春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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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编号444
“嘶……哎哟……”
沧海一揭面具,忽然便垮下肩膀,从牙缝中吸了口气,又呻吟一声。瞬间变了一个人。并非是从一张脸变成另一张脸那般简单肤浅,而是连身形姿态性格都全然改观。
璥洲望着他皱起整张脸,背驼得两手简直要杵在地上,却如一只不怎么伸得开腿、脚却捯得超快的百足虫,以他自己能达到的最快速度驼背甩着胳膊冲向架床。
璥洲脸皮抽了抽,不得不叹了口气,严肃道:“公子爷,属下错了。你已实在尽力维护属下的形象了。”
沧海一头杵在床上,下半身还撅在床外,忽然回头斜眼觊着璥洲,觊了一小会儿,竟没有言语。却招了招手。
手中还捏着方从脸上揭下来的人皮面具。
待璥洲行近,便将那面具递了过去,玉碎似的语声万般惫懒,却如酒醉呢喃般轻轻道:“璥洲,把你的脸皮收好。”他自己的脸还高高肿着。
璥洲实在忍不住又抽了抽脸上的脸皮。方才接过手中的脸皮,找了只不太难看的小盒子盛了,撂在沧海枕边。
沧海道:“这样有点恐怖。”却依旧撅着没有挪动。
璥洲道:“你怎么了?”
沧海道:“浑身疼。浑身都疼。五脏六腑都疼。”
璥洲忽然笑了一笑。
沧海掀起眼皮冷眼望他。
璥洲微微笑道:“难得你这么坦诚。”又道:“哪里最疼?”
“腿。”沧海道,“左腿。我觉得它好像又断了一回。”
璥洲猫下腰,伸手替他揉了一揉,却觉触手那一刹整条腿的骨头和肌肉就如方从万丈高空坠落,掉在地上立时又弹起那般痉挛似的抽了一抽。
抽得璥洲碰触他的手也跟着疼痛起来,手臂肩膀和腿,继而全身,都跟着疼痛。璥洲微微皱起眉头。他倒宁愿这种痛楚是从沧海身上当真移转过来,自己能够替他承受这细如牛毛的一点苦恸,而不是自己在这里幻觉,白白的受苦。
不过揉了两下,沧海便意味不明的“哎呀”了一声。半回身,向璥洲道:“帮我把大衣脱了,我现在得马上睡觉。”
璥洲只好又站起身来,帮忙。将大衣挂起,听沧海轻轻又道:“拿套内衫过来,我衣裳都汗湿了。”接过素衣,道:“你转过去。”
璥洲道:“你这么难受,属下帮你罢。”
沧海道:“不用。”
璥洲于是转身。又向右行了一步。
“璥洲?”仍旧是轻飘飘的语调。
“嗯?”璥洲回过身,沧海衣着整齐坐在床沿。
“璥洲。”沧海肿着半边脸,“你给我离那面等身的镜子远点。”
璥洲震惊。
沧海道:“站到门边去。”
璥洲不得不从。心中却悲凉大叹。苦得比黄连还苦。璥洲不知道,但是猜得到,沧海一晚出去一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沧海解开衣襟看着自己胸口。苦恼挑起眉心,蹙起,撅起嘴巴。苦恼滚着眼珠往上望。最终只得叹了口气。
-(未完待续。。)
第三三二章 凤还黛春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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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编号444
现下你大概可以体会到,当时沧海第二回同瑛洛说那句“果然不负公子爷教导之心”的时候,是抱着怎样自残的心情的了。
还有自思自想,自己形容自己出来的那句:我觉得……他好像没有变大吧?可是……他……也不是很小吧?
璥洲被叫过来时,行到床前之前,仍然想着瑛洛很爱的那句“镜里容,月下影,隔帘形”,因为他方才第一回转过去的时候,的确在那面后来远离的等身镜里看到了镜里的脸容,被迫行去门边时,一低眼,又的确见到了地上微微的一点他月下的清影。最终,公子爷绝无法预料知晓的,璥洲在门边竟能隔着架床侧空的阑干同下挂的纱帘,望见沧海的“隔帘形”。
璥洲的心就像被那层纱帘包裹起来了。
但当璥洲行至床前,他的被纱帘包裹的心就如新娘突然被抽起了红盖头一般,豁然开朗。
沧海斜斜仰躺床上,一手搭在床下,胸前衣襟大敞。裤子没有换。仍是黑色。没系扣的上衣是白色。
璥洲上前,替他理好襟口,系上扣子。又脱了他外裤,留着贴身小衣。将人摆正在枕头上,盖好被子。坐在床边替他揉腿。
沧海闭上眼睛。
又睁开。
仍斜眼觊着璥洲。将左腿搭在璥洲腿上。
璥洲望了他一眼,亦轻声道:“你腿疼成这样是怎么回来的?小渡从那砖墙上翻出去以后,原先的守卫已调回。”
“我有那匹汗血马。”沧海轻轻动着嘴皮子。“又从送南苑人走的那条暗道摸回来了。”顿了一顿,“山上那道门别人虽然只能从里面打开,但我不是别人。”
璥洲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我觉得那匹马叫做‘龙鸦’就很好听。”
沧海猛挪眸子望他,眼珠瞬间锃亮。欣喜无限。忽又挑起眉梢吊着眼皮风凉道:“我觉得还是小变乌色鸦龙比较好听。”语罢,将身体蜷成一只熟虾的形状,头脸都埋在璥洲身后。
半晌,便觉他身体抽噎的颤抖。听见抽噎的声音。
璥洲道:“这么疼?”
“唔……”沧海语声稳定的答复。
璥洲又道:“你回山庄里了?”
“唔。”伴有两声抽噎。
璥洲于是笃定道:“你跟人打架了。”
沧海露出脸来,湿着眼睛去望璥洲。茫然道:“你怎么知道?”
璥洲不答,只问:“谁打的你脸?”顿了一顿,“不对,谁敢打我脸?”
沧海似乎笑了一下,抹了把眼泪。这一把从手背抹到手指尖。道:“就当他打的是我罢。”
璥洲于是不语。半晌又道:“那场架,输了还是赢了?”
沧海想了一想,“……反正没输。”
璥洲道:“你一身功夫还是没有搁下。”
沧海仰头认真望着璥洲。“我记得我好像一直不会武功来着。后来怎么就会了?”
璥洲哼了一声,完满解释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沧海认真望着他。忽然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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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二章 凤还黛春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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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编号444
指璥洲鼻子道:“猪!”
璥洲并不生气。连表情都没有。只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揉腿。
沧海自己笑了一会儿。又疼得哭。伸手指枕边装人皮面具小盒子旁边的另一只小盒子。
璥洲取来打开盖子,里面一盒白生生似乎冒着肉眼能见凉气儿的糖球。璥洲愣了愣。沧海已拈了一颗吃了。忽然大大“唔”了一声,又拈一颗含进嘴里。
璥洲道:“这是什么?”
沧海道:“润肺止咳治气喘的药。”
璥洲一见那药丸形态便了然道:“容成大哥叫我带给你的?”
沧海笑微微点头,又要伸手。
璥洲忙收了盒子。“是药就不能多吃了。”又道:“你和谁打成了平手?”
沧海道:“神医。”
璥洲低眼。
沧海道:“我没有给你丢人吧?你和神医打成平手哎。”戳了戳璥洲上臂。咂了咂糖丸,又道:“而且我还替他防患于未然,救了一场大火。也算是赢了他一招半式吧。”
璥洲道:“那容成大哥呢?”
“他?”沧海张口方要答,忽然顿住。
璥洲一把推下沧海左腿,起身道:“他凭什么打我?就因为我赢了他一招半式?”
“哎!哟!”沧海疼得翻身起来抱腿。“至于么,赢他的人是我,他打的也是我,与你什么相干?”
璥洲严肃站了一会儿。从又坐下。轻轻抬起沧海左腿搭在自己腿上,揉捏。
沧海道:“再说了,他又不是故意的,是我去接火折子的时候以为他已看见了我,我才没有防备的嘛。”
璥洲目光一厉,沧海忙抱住自己腿,像兔子抱住一根萝卜。可怜巴巴道:“你可不要再虐待它了,再推它真的会断的。”
璥洲吸了口气。只严肃道:“公子爷,属下认为,你对敌的经验还是太少了。”望住沧海,“或者说,属下可以这么认为,是公子爷保护属下不利,才让属下被人打了脸。”
沧海慢慢躺在枕上,眼珠幽亮的。微微含笑。轻轻道:“我很累了。”
璥洲道:“属下知道。”
沧海道:“我今儿内功又用过度了。心口疼。”
“哦,”璥洲忽然有些恍然,“原来你去找乔大夫拿药,并非只为了给柳大哥做一张阴阳春的面具。”又哼了一声,恭谨道:“依属下说,公子爷假扮属下从开始就是个错误。”
沧海轻轻笑道:“我用内功过度不是因为跟人打架。”轻轻闭上眼睛,“而是我跟个高手打完架之后,又用了传音入密。”
璥洲讶侧目。半晌道:“所以说,公子爷假扮属下就是个错误。”
“你还没有那么了不起。”沧海闭着眼睛轻笑,“不要跟任何人说今天回庄的人是我,不是你。因为容成澈说他一定会认出我,但是他没有,被他知道了,他一定会非常伤心的。”
静了一会儿,璥洲以为他睡着了。他又忽然轻轻道:“其实他已认出了我,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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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二章 凤还黛春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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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编号444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全天下,他只会用那种无赖的腔调同一个人讲话,那个人就是我。”
璥洲于是不说话了。
沧海轻轻又道:“腿还疼,接着揉,不要停。”隔了一会儿,又道:“辛苦你了。”遂且哭且睡。
璥洲仍没有说话。因为沧海语罢几乎立时睡了过去。璥洲亦不能证实他到底是睡过去还是晕过去。璥洲似乎已不想说话。也已说不出来什么了。
璥洲只是在盘算。好的,你们两个,我记住了。
一个打我的,一个站着让人打我的。
只是璥洲似乎故意忽略了一点,假如今夜回去的不是沧海而是他本人,那么他是一定打不过神医的。就凭神医那摸黑第一招,他受的伤就不止肿一会儿脸这样轻描淡写。
想起肿脸,璥洲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药膏,扳过那张被打肿的脸,轻轻抹去泪痕,轻轻搽上。
事到如今,你实在应该返回去看看公子爷假扮璥洲回庄的那一段,假若你知道那人不是璥洲,而是沧海,你便会忽然了解,那一段的对白同心境到底是如何的缠绵悱恻催人泪下。无法坦诚的两人,终于有一个先低头了。
神医没有认出沧海,至少没有在自己意识到的情况下认出他,然而沧海却在神医摸黑第一招的时候便认出了他。
而且沧海亲口承认自己是一个白痴弱智什么也做不成的人。
因为那句。
白也不用为了那些人装出一副白痴弱智什么也做不成的样子啊?
公子爷本就是那样人。
那倒是。神医立时便倒戈了。
紧接着,神医又在沧海面前说了一句,不过他那个单纯可爱加受虐的样子……嘿……我喜欢!
结果沧海就在不能急的情况下,一点气都没有生。
或许这已是超越友情超越爱情超越性别的感情了。
可是谁都不知道他们是怎样走到这一步的。
璥洲不知在床前坐了多久,揉了多久,只是当他察觉,扭过头去的时候,天,已亮了。
天终于亮了。
所以你还是应该返回去,听我的话,再去看看那一段的。
天亮了。城门也已开了。
汲璎赶车到时,城门已开了多时。困到睁不开眼也怎么都不肯闭眼的众女,却早已睡了过去。亦睡了多时。
汲璎在距离城门还有一小段路的时候,便停车下辕敲门。敲了半日,没人理会。汲璎只好道了一声:“得罪了。”自将车门拉开。
便见众女如同被小白兔塞进竹笼里的小鸭子一样,挤成了一团,缩在温暖的被子里面,温柔的睡着。
汲璎没有皱眉头。仍旧是面无表情。只是轻轻唤了一声:“师妹,起来了。”
秋勤素微微蹙一蹙柳眉。没醒。
汲璎望一望并不寂静的四野,有人声,有畜声,那在深闺里被一声柔噎手埙唤醒的秋勤素,在也算嘈杂的此处,竟然没醒。
汲璎只好抄起车门边的小脚踏,敲击车底。击了三下,众女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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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二章 凤还黛春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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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编号444
醒来睡眼惺忪的望着汲璎。
没有人害怕。
阳光下的汲璎看起来实在没有那样可怕。相反,更有些庄重威严。颇像他袖子上的朱蕊雪莲。
这样的汲璎是没有人会怕的。
当然公子爷例外。
秋勤素道:“师兄,怎么了?”
汲璎道:“我们就在城门外面。”
众女一阵雀跃兴奋。
汲璎又道:“但是你们需要下来走一段路。免得守城问起来,我不好答辩。”
众女愣了一愣。
花嘉忽然小声道:“那样汲璎就很像人贩子呀。”
汲璎道:“不错。”
众女于是应承。
储眉秋道:“请问,那分站离得还远吗?”
汲璎道:“不远,就在城里,大约小半个时辰的路程。”
众女相视一眼,易锦柔道:“不如我们就下车一直走到分站吧。”
冰琬道:“是啊,坐了一夜车,走走也好。”
寇英黛道:“也看看街上的景致,我们已很久没有出来过了。”
众女不由愁上眉尖,齐齐望着汲璎。
汲璎道:“好。我在外面等着。”语罢,提着小脚踏关了车门。又将脚踏置于车下。
车门一闭。
众女听着车外人声着实茫然了会儿,又忽然想到自己方才竟是坐在被子里面和一个男子聊了那么久的天,于是全都面红如霞。
好半晌,方理了衣裳开门出来。
汲璎立在马旁。离马车一段距离。
众女又回身拾掇了车内枕被,将脚踏放回,闭上车门。道:“可以走了。”
汲璎点一点头。道:“要在路上用些早饭,还是去站里再吃?”
众女都说不吃。
汲璎道:“无妨,方外楼家大业大,都是公子爷供着,他有的是钱,不用担心。再说,以后你们长住了,也不能天天不吃饭啊。”
说得众女都笑起来,便道:“那便回站里再吃罢。”
汲璎方点头,牵了马带路。众女在后不远跟随。
至城门,守城开了车门看看,便就放过去。
众女一路欢欣,街景店铺并不甚繁,却已目不暇给。众女看人,人亦相望,八女本是丽颜,又兼高矮肥瘦几是一般,衣着相同,逶迤行来,煞是有趣好看。
汲璎在前行得不快,甚至很慢,虽不言语,却见心细体贴。果然小半时辰之后,便停于一座宅院门前。门内早有人接了出来,赶了马车进去。
汲璎回过身道:“这里便是永平昌黎分站。”
众女立在门外十分好奇。
门内又行出一青年男子,很是精明爽朗,同汲璎打了招呼,便迎上抱拳,笑道:“八位姑娘有礼。我是分站里帮站主打理内务的管家,名叫桑维风。”
八女还礼。
桑维风侧身请道:“八位姑娘快请,站主久候。”
八女忐忑兴奋,高兴已极。进门便见眼前豁然开阔,院落不知几重,皆是白墙青瓦,一派雅穆。正对门扫出一条行路,露出地上青灰石砖,夹道白雪未融。院内松柏竹桑,一如院外普世,却总觉还是院儿里的更显明媚亲切。
-(未完待续。。)
第三三二章 凤还黛春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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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入内。间有不俗男子二三擦肩而过,皆微笑以待。众女心中仅剩阴霾一扫而空。仿佛永平昌黎分站的大门便是另一世界的入口,那入口通透光明一如琉璃之屏,身入而前事所有悲苦凄凉都被摒弃在外,随风散去,门内一切就如朝阳初升,那般光艳与崭新。
八女欢喜行至正厅门外,却见偏厅开着一窗,内中有个青葱勃发的蓝衣少年,正面窗而立,面色严峻,双眉微蹙。
众女一见不由不敢举步。
却听少年负手大声念道:“三国蜀汉先主刘备,字玄德,汉景帝之子中山靖王刘胜之后,汉景帝阁下玄孙,弘毅宽厚,知人待士,盖有高祖之风,英雄之器,生得身长七尺五寸,两耳过膝……”
众女一听立时掩口而笑。几乎直不起腰。
便听一声拍桌大响,青年语声气得无奈道:“喂喂,我说,你倒是自己想一想,两耳过膝那得成什么样了啊?!”
少年正转头受训,一闻此语猛然笑了出来。
那青年又道:“两耳过膝,那两手就只能是两手垂肩了?”
少年正自猜想“两耳过膝,两手垂肩”的实貌,已听窗外群女爆笑。便要探头去看。
那青年立时道:“看什么,专心些继续背。”
少年只得缩回头来,在窗内立直,负手,方一张口,整张脸便痛苦皱了起来。念道:“生得身长七尺五寸,两耳过膝啊不是,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朱……”
桑维风望还未直起腰的众女笑了一笑,道:“那是我们站主在教瑄池念书,各位姑娘请进罢。”
众女随入。一进正厅便见两侧立着两排书柜,稀稀松松摆着些卷宗书籍,与别家大不相同。偏厅门首,又听那少年道:“刘备……嗯……刘备……和关羽和张飞桃园三结义……”顿了一会儿。
青年道:“不错,继续说下去。”
少年道:“嗯……青州斩黄巾,后来……后来不知怎么的去劫了曹操的营寨,结果半路上来一阵风吹折了曹操牙旗,曹操提前便预兆了有人要来劫他,结果反把刘备打个落花流水,刘备损兵折将,没有办法,投了袁绍。”
八女立在门首,已见八仙桌上摆了些碗碟,却又都拿碟子盖着,桌旁侧身坐着个青年,皮肤黝黑,眼瞳明亮,便是沉默亦是飞扬跋扈,像一头雪峰上的鹰,随时一飞冲天。
青年正望着窗前那少年,眉头微微皱着,越皱越紧,满面无奈不耐,却始终没有出言打断。
八女立在门边看得好奇,桑维风同汲璎也不说话。
少年吭叽了半日,终于又道:“后来刘备就过五关斩六将,纳了甄氏,结果庞统一怒定了辽东,诸葛亮未出茅庐先定三分天下,结果夏侯恩仗着身配青釭剑,杀了个七进七出救出阿斗,吓得马延一吼吼断了长板桥,轩辕坟内三妖出世要坏纣王朝纲……”
-(未完待续。。)
第三三三章 减饭不减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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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少年念至此处,沉稳冷静的桑维风猛然一头抵在墙上。
八女欲爆笑又不敢,全都憋得面红腹痛,贴墙边蹲了一溜。
就连汲璎都弯起眼睛,深深笑了起来。
桌畔青年更是哧的一声乐了出来,又无奈得咧嘴苦笑,道了一句:“胡说八道。”常是沉默寡言的人都不由多说了几句。
“瑄池大爷你很厉害,”青年挑起拇指,“不愧是公子爷的近侍,背个书都能串成这样,从‘三国’到‘封神’,简直是从人间到天上。”
少年已垂头丧气转了身站着。
青年拍拍桌面,又道:“过五关斩六将的是关羽,纳了甄氏的是曹丕,一计定辽东的是郭嘉,青釭剑虽然是夏侯恩的,但却是赵子龙救了少主,吼断长坂坡的是张翼德,”言至此处终于叹了口气,方无力接道:“轩辕坟三妖你打算让它们怎么着?”
少年望了眼门外桑维风同汲璎,又红着脸去望桌上碗碟,大大咽了口口水,摸着肚子咕哝道:“喂饱了五脏庙,就叫孙悟空踩着风火轮去通知盘古,叫法海拿手里托着的塔收了它们这些妖精的!”
青年一头栽倒在桌,半日没爬起来。
少年磨叽道:“沈三哥,我是真的饿了,昨晚就没背下来《论语》被你罚不许吃饭,好容易熬到今儿早上,又要我说故事,我哪里有心思记呢。”
青年按了半日额角,叹了一声,道:“你没心思,倒有创意。”又叹了一声,终是挥了挥手。
少年一见大喜,忙抢上桌前揭了碟子,抓个大馒头坐下便吃,抽空抬眼口齿不清道:“三哥我不等你了我先吃了。”
青年头痛已极,立起来转身,桑维风已将八女请了进来,两厢执礼。
秋勤素道:“这位便是沈远鹰沈站主了罢。”遂将八人名姓相告。
沈远鹰缓不过劲,笑得仍颇尴尬,道:“劳八位姑娘久候,方才教训后辈,要以身作则,各位见笑了。”
一提前事,众女不由又齐掩口,却又将眼光投向沈远鹰身后。
沈远鹰回头,见瑄池塞着满满两腮帮子的食物,脸都撑得好似方块卫站主一般的正方形,左手抓着半个包子,右手捏着一条酱黄瓜,还在抱拳头。沈远鹰抬手捂住双眼。
颇隐忍道:“瑄池,打招呼。”立时又道:“瑄池闭嘴,闭嘴。”
于是瑄池只好愣了一愣,将口中露出一线的被嚼烂的残渣,以闭嘴的方式遮了回去。
八女已然咧嘴。
沈远鹰的脸更黑了。
“这是瑄池,”沈远鹰手比身后,“是公子爷新收的近侍,现下留在这里学习。”
瑄池一面吧唧嘴,一面笑嘻嘻点头。
阳青飘咧嘴道:“这么惨?还要受刑?不给饭吃啊?”
花嘉咧嘴道:“不会吧?我们也要这样吗?”
桑维风笑道:“不是的,这里只有瑄池是个例外,是公子爷亲自写的推荐信,荐他来此跟沈站主学习如何分析卷宗的。”
-(未完待续。。)
第三三三章 减饭不减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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瑄池似乎得意,频频点头。
桑维风说罢望向沈远鹰,“三哥,是吧?”
“……嗯。”沈远鹰心虚点点头。心道就算是吧。
易锦柔咧嘴道:“这样一位‘串’爷,也能做得公子爷的近侍?”
瑄池瞠目。
沈远鹰忙道:“公子爷慧眼识才,不是咱们能够揣度的。”
“那倒也是。”储眉秋咧着嘴喃喃赞成。
桑维风又笑道:“对瑄池严格也是希望他早日成才,再说,这也是他自己的意愿。”
“没错!”瑄池忽然勇猛扩大喉咙将那一嘴一口吞了下去,左手胸前抓包,右手高举酱黄瓜,大声道:“我一定要成为真正有用的人才!做公子爷的左膀右臂!再也不给臭……”
沈远鹰黑着脸及时打断道:“这句不用说了。”
“哦。”瑄池不以为意住了口,又呲牙向八女一乐。
沈远鹰道:“八位姑娘辛苦了,这便去后面用饭歇息吧,以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样就可以了。”
汲璎忽然道:“这恐怕不行。”
八女面色一变,沈远鹰也是一愣。
桑维风笑道:“那是为什么?”
汲璎道:“公子爷说,等他回来,是要把她们接走,留在身边的。”
八女惊喜。
瑄池愣道:“公子爷胃口好大啊。”说得众女不禁面红羞涩。
沈远鹰道:“瑄池的话,可以完全忽略。”又笑道:“无妨,在方外楼,不管什么地方,都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公子爷除了他自己,什么都给得起。”
众人于是一齐笑了起来。
桑维风送了出来,八女又落后一段,悄声议论道:“方外楼的男子都那么器宇轩昂一表人才啊?汲璎桑管家沈站主就不说了,就连方才那个瑄池,都不像什么市井人。”
众女低声谈得正欢,桑维风忽然回过头笑道:“方外楼的姑娘们才叫漂亮呢。”
众女愣得一愣,立时羞窘面红,道:“方外楼的男子怎么都有爱听人悄悄话的毛病?”
桑维风停下脚步,眨了眨眼睛,茫然道:“我以为你们不好意思当面夸奖我,所以故意落在后面说给我听的。”
众女惊讶无话。
桑维风方才笑道:“说着玩的。我本不想偷听,怎奈耳朵灵敏,我也没有办法。”居然摊手无奈撇嘴。
众女顿了一顿,忽然齐齐做个鬼脸。
桑维风大笑。却仍止步不前。
八女方见此处乃是内院门首,内中清雅绮丽,一色都是女流,衣饰行止皆如名门闺秀。
八女只知愣看,便如没见过女人的乡下佬一般。
桑维风只规矩立在门边,两眼微垂看地。
不一时,行出一女宛若蒲公英菊,眉心似蹙非蹙,纤弱,却坚美非常。众女看得讶异称羡。
那女子行出门首,向桑维风点头致意,桑维风笑道:“那便交给薛姑娘了。各位,少陪。”说罢自去了。
那女子方将众人细观,不由脱口,莺声笑道:“真是好俊的姑娘呀。”
-(未完待续。。)
第三三三章 减饭不减情(三)
众女忙道:“薛姑娘才俊呢。”
那女子笑笑又道:“我叫舞衣,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称呼名字便好。”亲热拉起秋勤素手儿,笑道:“快些进来罢。”
众女于是欢喜而入。一路相识院内各人,美景又看不足。
阳青飘笑道:“舞衣,若非方才桑管家叫你‘薛姑娘’,我还以为你已和公子爷成亲了呢。”
“什么?”舞衣愣了一愣,娇靥猛然通红。
易锦柔忙道:“舞衣你别生气,她这个人不懂规矩,就是嘴快,并非故意冒犯你。”
阳青飘吐了吐舌头,颇畏惧道:“对不起呀,你不要生我气。”
一旁有个穿红女子闻听笑道:“哎哟,她才不会生气呢,全天下的女子都盼着嫁给公子爷呢!”见舞衣要赶上追打,忙跑远几步,笑喊道:“不过她却是沈站主的未婚妻!”说罢,立时跑得没影。
众女皆讶。
舞衣面红笑道:“咱们这里就是那个广陵嘴巴最坏,还不是人见人爱的,咱们这里没那么多规矩,只是个人管着个人莫要出格儿罢了,其余的,那真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谁也不往心里去的,你们在这里呀,就是怎么自在怎么来。”
阳青飘却仍惦着前言,如今胆大,更是讶道:“原来舞衣不是公子爷的夫人呀,我还当你这样的女子只好配公子爷那样的人呢。”
舞衣笑道:“你这样说倒像傲卓不该是我的未婚夫呢。”
众女愣了一愣,都笑起来。
舞衣又道:“你们只是看这里一个分站,若要见遍了全方外楼的女子,那比我强的不知多少,还有公子爷身边的那几个,更是万里挑一的美丽贤淑,有本事,有才干。”顿了一顿,又道:“听说等公子爷回来,还要接了你们去呢,可见公子爷有多喜欢你们。”
众女一听更是欢喜得合不拢嘴。
储眉秋笑道:“我看这楼里分着内外院,是不是我们以后就好在内院住着,轻易不能出去?”
舞衣笑道:“才不是,楼里的人都自己约束自己,并无一个人品不良之人,分内外院是外面那些大哥哥们特意给咱们留的随意玩耍之处,他们绝不进来,但是咱们倒是竟往外面玩去,一个是江湖儿女规矩本就不多,再一个,大家见了面都恭谦守礼,授受不亲,也就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了。”
众女听了都深深折服,心中更对沧海敬服万分。
舞衣带至一间小院,内中十几间房收拾了八间出来,内中摆设如一,服饰头面皆是一模一样,八人欢喜异常,从此安定。
“傲卓,”汲璎握着筷子的手忽然一顿,抬头道:“上回送来这里的人怎么样了?”
沈远鹰忽然笑了一笑。放了调羹道:“玉姬还好,就只那余氏兄弟,总想着逃跑,还不肯吃饭。”
对面瑄池已是斯文而食,看来已近全饱。
汲璎想起彼时诱捕过程,不由微微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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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三章 减饭不减情(四)
永平昌黎分站。西南角院。
院内两间平房。一南一北。
汲璎进门时,恰好席威出来。
席威端着分毫未动饭菜的托盘,从北屋里出来,正和汲璎走个对脸,略是一愣,便笑道:“汲璎呀。”
汲璎点点头,将他手内托盘望了一望。
南屋席文听声,掀帘行了出来,同汲璎招呼。
汲璎道:“还不肯吃饭?”
席威无奈摇了摇头,道:“岂止不肯吃饭,人哥儿俩自从进了站里,就连句话都没有说过。”
汲璎忍不住嘴角带了点笑意,道:“他们两个之间也不讲话?”
席文道:“可不是,我和我哥哥就算是没什么可说的两兄弟了,他们俩比我们俩还甚。”
汲璎想了一想,行去北屋窗前,将牖扇开了一缝,往里望了一眼,结果很努力的忍了很久,才没有乐出来。
汲璎又远离北屋,行到南屋门前,忍笑道:“他们俩自从来了就一直那样?”
“唉,不是,”席威将托盘交与席文,掀起帘子,“汲璎,来,里面坐,喝茶。”
三人来至南屋内,席文放了饭菜,给汲璎倒上茶,坐到一边。
汲璎见桌上放着早食,便道:“你们先趁热吃,一会儿再说。”
席威道:“没事,叫席文先吃,我先和你说。”接道:“那二位爷方送来时不是昏迷着嘛?桑管家就给安排在这里,叫我们哥儿俩照顾他们哥儿俩,我们本以为他二人人事不知,谁知竟早已醒了,在偷听我们讲话,搬到这里来时,猛然从床上跳了起来,动手就要逃跑,还好当时傲卓在场,合众人之力才将他二人制服,捆了起来。”
汲璎讶道:“傲卓打不过他们?”
“那倒不是,”席威呷了口茶,“傲卓一个能打他们四个,可是这不是打架,是抓捕,又不能伤着他们,人家哥儿俩又配合了那么多年,我们好容易才给他俩摁在地上。”
汲璎笑道:“他们身上那铃铛是怎么回事?”
席文道:“还不是怕他们逃走给拴上的,可谁知就是拴了铃铛也还不让人省心。”
汲璎道:“这是为什么?”
席威道:“唉,这俩人不知道跟谁学的,往那一呆整天整宿不带动窝儿的,他们不动,铃铛不响,我们俩就老得去看他们跑没跑,唉,这一宿还得起个五六回的去看,这回倒好,不用嫌冷憋一宿尿不想起夜了!”
汲璎终于笑了起来。道:“麻烦席大哥开一下锁。”
席威道:“你要去看他们?”
汲璎点一点头。“我有办法让他们吃饭。”
席威惊讶。忙取锁匙赶去开锁。
席威开的只是南屋大门的锁,并不是其他别的什么锁。
汲璎端托盘进屋,仍是忍不住要笑。
余氏兄弟正并排坐在阳光里的软榻上,两脚舒服垫着脚踏,说是坐,倒不如说是戳。余氏兄弟正直直戳在一张又软又暖又舒适的软榻上面,脚下垫着脚踏。
虽然垫上脚踏也不见得怎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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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三章 减饭不减情(五)
因为余声余音正各自被铁链从肩头捆到脚腕,就像缫丝之前的蚕茧,又像尜尜形状的枣核,中间鼓,两头尖。动一动,便像一只铁灰色的大肉虫子。更像沧海医完羊毛蛊两手下垂动不得时想到的意向,人彘。只不过人彘是放在缸里,他们是裹在铁链里。
铁链里的余氏兄弟就像人彘般不能动弹,因为铁链贴身缠裹,裹得太紧。他们也绝不会动弹,因为他们不会让那些屈辱的铃铛响起。
余氏兄弟闭目沉默。
汲璎便道:“席大哥,为什么不将这铁链解开?”
席威愣了一愣,立时会意,忍不住笑了一笑,释疑道:“如果解开,他们就会逃跑。”
汲璎道:“他们送来时用了迷香。”
席威道:“迷香的效用三至六个时辰不等,无法计算,上回他们就装晕骗人。”
“好办,”汲璎道,“只要每隔两个时辰补熏一次即可。”
余氏兄弟不闻不动。
席威道:“那样不可,公子爷说熏得太频就会变成白痴。”
汲璎心中一凛。
席威毫无所觉。
余声忽然睁开了眼。抬头望着汲璎。虽抬头,而铃铛未响。总喜欢嬉笑的脸皮紧紧绷着,却仍不如放松脸皮的钟离破脸皮紧。
当然也不松。
“我认得你。”余声忽然道。
余声一开口,余音便睁开了眼睛。
睁开了眼睛,便望见了汲璎。却不认得。于是侧头去看余声,铃铛也没有响。默哀似的神情也变了,变得木无表情。
这个时候的余氏兄弟比较难分辨。不知他们是否因为知道自己和兄弟长得太像不好分辨,所以一个总是在笑,一个总在默哀。
余声像在解释给余音听,又像在控诉汲璎的罪行。
余声道:“那日就是你拿着我们的信物,引我进了黛春阁。”
余音目中因信物二字露出疑惑。
汲璎道:“不错。那日是我。”顿了一顿,甚有深意微微笑道:“我叫汲璎。姓汲,汲水的汲。”
“汲璎……”余音喃喃念着这个名字。来到此处出口的第一句话。
席威看得惊喜。果然还得在汲璎身上。汲璎一来就让二人开口讲话,也一定能让二人张嘴吃饭。
余音道:“在那阴暗的牢房里,我听过你的名字。”
汲璎道:“你说的应该是‘黛春阁’里的地室。”
余音道:“唐颖曾经喊你的名字,叫你救他。”余音忽然激动起来,全身的铃铛都在轻轻发音。也只一响。
汲璎不答,深意的笑容却越越扩越大。端着早食行近,道:“二位几天没有吃饭了,吃完再说。”
余音尽力控制着怒气,压抑道:“我要见唐颖,唐颖是不是也被你们抓来了?还有那日立在我们面前的那个女人,她是什么人?”
汲璎道:“唐颖现在不在这里,还是先吃饭吧。”
余声忽然叫道:“公子爷!方外楼的公子爷吗?是他叫你们抓我们来的?我要见他!他凭什么这么对我们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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