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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丘     东丘txt下载     东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六十五章,小秃

    古刹被屠,看上去,无人生还,陆谦玉等人,埋葬了所有僧侣,有从书阁之中找到般若经书,对着经书,默念经文,超度死者,告慰在天之灵,尽了武林同道的情义,因此,耽搁了足足五六个时辰,天色将晚,众人疲惫,不能行走,便在冷森森的古刹修整一个晚上,再行赶路不迟。

    古刹房间足够,一人可以分到一间禅房,只是,人刚刚死去,庙内过于阴森,众人谁也不愿单住,于是就凑在大雄宝殿之内,将就一个晚上便了。

    说起古刹被屠,众人无不愤慨,怒骂郭孙雄,心狠手辣,不得好死之类的言语,全为了图个宽心,匆匆忙忙,来到了夤夜,众人的骂声渐渐平息,除了陆谦玉和王燕之外,众人都已缓缓睡去,灯光如豆,阴影在墙上跳动,天穹沉沉,空气闷热,大山之中的潮湿,扑面而来,将人紧紧的包裹。

    陆谦玉躺在宝殿的房顶之上,枕着胳膊,双耳清净,他和王燕两个人,负责守夜,三个时辰之后,再换林杏和许来风两人上来,排班随意,自主前来,不分规矩,只是休整一晚,怕郭孙雄的人,偷偷的摸来,原本,无需如此,陆谦玉料定郭孙雄没有这个计算,只怕万一罢了。

    王燕守在后院,同样在屋顶上望着天,与陆谦玉相距不远,可也不近!

    这会儿,王燕昏昏欲睡,怎奈蚊虫很凶,特别是沉闷的天气,凶的加倍,王燕刚有睡意,便听到耳边有蚊子,嗡嗡的乱转,忍耐了一会儿,啪的一巴掌,直接把蚊子扇子,得意之际,坐了起来,往陆谦玉这边看来,岂料,大雄宝殿上,除了瓦片,空空如也,哪还有人的影踪,王燕很是诧异,翻身下房,来到宝殿之下,脚下一点,窜了上去,轻声喊道:“谦玉?”

    陆谦玉去了哪里?

    原来,陆谦玉守着众人,一刻不敢大意,王燕或许还能打个呵欠,眯一觉,陆谦玉却把眼睛瞪得很大,耳

    朵放的很开,四野之中,一片岑寂,除了虫鸣鸟叫,一切杂音,全逃不开陆谦玉的耳朵,陆谦玉正考虑明天赶路的事宜,以及今天发生在古刹的惨祸,突然间,耳边虫叫停了,转而一阵错乱的脚步声,沙沙响起,陆谦玉听到此处,忽然跃起,顺着声响的地方看去,乃是古刹东墙外,一片松树林,声音来自,鞋底踩在之枯叶上,他往下看了一眼,只见殿内,无甚变化,暗想,这是有人来了,于是,悄悄的翻身下地,以他的轻功,完完全全,神鬼不知,落地之后,转而向东,脚下无声,来到了东墙,一跃而起,翻过墙头,脚下刚刚落地,正当时,一柄戒刀忽的向他砍来,陆谦玉本能一躲,余光中,一个半大的小秃,正收刀回去,准备下一招。

    冷笑一声,陆谦玉施展擒拿手,一步跟进到小秃身边,伸手就拿,小秃还要抽刀,怎料武功太弱,陆谦玉手腕一翻,那除了他的刀柄,小秃拉刀不成,踢出一脚,叫做裆下腿,可是凶狠歹毒,陆谦玉也有妙招,双腿一夹,正好把他的脚踝夹住了,用劲想必过了,夹得小秃一咧嘴,骂了起来:“你个狗东西,放了我。”

    陆谦玉将刀柄往怀里一拉,小秃那是他的对手,刀立即到了陆谦玉手中,在小秃看来,那刀一晃,不知道怎的,就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寒森森的,小秃吓了一跳,不敢动弹。

    陆谦玉松开双腿,叫道:‘小秃驴,你再骂一声,信不信我割掉你的秃头?’

    小秃嗫嚅,不敢言语,陆谦玉心想,这小子,定是在心中骂我,还是个倔强的脾气,既然他是个秃子,身穿僧服,怕不是这庙中逃出去的和尚,我不能伤他。

    “你是什么人,为何在这庙外,鬼鬼祟祟,偷袭我?”陆谦玉问道。

    小秃突然说道:“我怎么鬼鬼祟祟,这里是我的家,你闯入到我的家中来,又杀我师傅,我给你一刀,有何不可?”

    谦玉微微一愣,收了刀,递给小秃,说道:“我还给你刀,你与我说说,这里怎么就是你家,我又怎么杀你师傅?”

    接过刀,小秃急忙抽身,到达个安全地方,这才凶道:“你这杀人恶魔,我师傅虽然不是死在你的手上,你一定跟他们也是一伙的,我从小长在这里,这里怎么不是我家?”

    陆谦玉道:“原来你是这庙中的小和尚,很遗憾,我来到这里,人全都死了,而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小秃道:“怎么,你与那些人,不是一伙的吗?”

    陆谦玉冷笑道:“我们若是一伙的,你的小秃头,还能安安静静的待在你的肩旁上吗?”

    想了想,小秃施了一礼,说道:‘是我看错了,的确如此,你不是坏人,你没有杀我,而那些人,见人就杀,所以你跟他们不一样。’

    到了半夜,出现了一个幸存者,陆谦玉心中大喜,说道:“小沙弥,你一直都在这周围么,你师父是什么人,你可知道,又是什么人,杀了你的师傅?”

    小秃稳定下来,坐在地上,转眼之间,泪水在框内打着旋,不时落下,说道:“大哥,你是好人,你本事也高,你是侠客吗,一定要给我师傅报仇,给我师兄们报仇。”

    陆谦玉喝道:‘男子汉大丈夫,你哭什么,今年也有十一二三岁了吧,你要把事情给我说清楚,我一定给你报仇。’

    小秃哭着说道:“谢谢大哥,不,谢谢大侠,佛祖会保佑你的。”

    陆谦玉笑道:“别扯这些,你们的佛祖,却没有保护你们,我怎么能信,他会保佑我,你快些说来。”

    “大不敬,大不敬,阿弥陀佛~”小秃忏悔的时候,却真像个和尚样子。

    陆谦玉道:“算我的不是,不该诋毁你们的信仰,你快说吧。”

    小秃这才慢悠悠地说起了两天前发生的事情。

第八百六十六章,白白送死

    陆谦玉倚靠着墙壁,双脚站在枯草之中,听小沙弥说起那天早上发生的事情。

    记不得是不是个大雾天气了,早上起来,和尚们都在开早课,老主持,让大家念经文,木鱼声,很是清脆,忽然这种悦耳的声响,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那样子,似乎要把大门从外面强行破开,老主持,双眉紧皱,命人去打开大门,早课为此不得不中途停止,打开了大门,立即冲进来一个漂亮的女子,生的煞是好看,因为这是和尚庙,戒条之内,有规定,和尚们很少见到女施主,特别是好看的女人,更不多见,那女人带着剑,一进门,就嚷嚷着要见主持,推开了面前的和尚,和尚是吃素的,但手上绝不容忍,这女子往前一走,和尚伸手抓来,女子侧身躲避开了,骂道:“臭和尚,你们大难临头了,我好心来给你们通风报信,你还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快叫你们主持出来见我,再晚一点,我保证,你们这些秃头,一个不在颈上了。”

    和尚单举手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说道:“女施主,大清早的,还往嘴上留德,我们在此深居,终日不出,未曾得罪过任何人,你怎么进来就说这等话来,岂不是失了身份?”

    女人拔剑一拿,说道:‘臭和尚,果然不是好歹,冥顽不化,我看你们念经是念傻了,敌人就在路上,我若没有确凿的证据,怎会冒着危险前来乱嚷?’

    主持听到了这话,传音喊道:“至真,让这位女施主进来,不得无礼。”

    和尚至真,乃是老主持的大弟子,小沙弥的师兄,陆谦玉想,这个女人,应该就是霜月了。

    而她,就是霜月。

    霜月连续四天四夜不休息,过了三千涧,寻找郭孙雄的踪迹,累坏了好些个马匹,终于在第五天的中午,让她追到了郭孙雄的队伍,当时,郭孙雄派他们去镇子里采购,霜月悄悄的尾

    随他们,找到了郭孙雄的大本营,他们的人太多了,高手还有不少,霜月牵挂着邱洛洛,可惜不能靠近他们的营地,只能在周围游走监视,跟了几天,不被发觉,后来,发了一件事,让霜月对郭孙雄感觉到不寒而栗。

    郭的队伍里,随行的辎重不多,或是基本没有,没有酒,没有肉,没有粮食,没有草料,一直都靠抢夺,或者是购买,这一路走来,数千人的队伍,吃喝拉撒,都是一笔大支出,郭孙雄的手中,早已拿不出钱来,霜月遇到郭孙雄的采购小队,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到大城镇采购,因为一般城镇之中,都有朝廷的守军,郭孙雄不想招惹官府,只能购买,然而,钱花光了,粮食成了问题,数千人饿着肚皮,无法驱使,郭孙雄的智囊团人物,就给他出了一个馊主意,买不到了可以抢,大城不能抢,那就抢村子。

    因此,霜月看见了屠杀的一幕,沿途走来,只要是野外,出现了村庄,寺庙,尼姑庵,或者是山庄,郭孙雄的队伍,就会实施抢劫,并且将所有的人杀光,一个不剩,这是为了,不让他们去报信,霜月亲眼,目睹了,郭孙雄的队伍,屠杀村子的场景,老人、小孩、妇女、牛羊、家禽无一幸免,一切活物,都逃不过郭孙雄部下的屠刀,他从恶鬼镇带出来的人,化身成为没有人性的魔鬼,一路走来,有很多村子,落得了这个下场,他们虽然吃的是牛羊肉,不啻为人肉,他们喝的是汤水酒汁,有像是人血,多少次,霜月都想拔出剑来,与他们拼一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但她还是冷静下来,她始终记得, 他的责任,是给陆谦玉他们留下线索,她一个人,冲出去了,表现得是她的英勇,但却无济于事,白白牺牲而已,只有趁早铲除了郭孙雄,才能阻止这一切发生。

    而所发生的一切,让她心灰意懒,回想当初,她何尝不是一个刽子手,屠夫呢?

    这一日,郭

    孙雄的队伍,走了一夜,甚是疲倦,眼看着抢来的食物吃光了,派出去的探子,回来报告,说前面二十里处有个和尚庙,里面有吃的东西,霜月听了,提前一步,来到这里。

    与主持会面,霜月告诉了他这件事,气的方丈,双手合十,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些人,连畜生都不如。”

    霜月说道:‘老和尚,你还不快走,发哪里的牢骚,恶魔杀人,不管对错,只因为你们这里有吃的,这就能要了你们的命,快些离去,还能保住性命,再晚一步,敌人到来,大小和尚,一个都甭想跑了。’

    老和尚道:“女施主,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江湖上出现了这等恶魔,到我中原,如入无人之境,老和尚,替天行道,做的乃是本分之事,三千佛法,讲的全是众生,如今众生有难,我辈岂能袖手旁观,一走了之,多谢女施主,前来提醒,我已决定,与这恶魔抗争到底。”

    霜月看老和尚坚决,浑是不怕,不由得心中感慨,说道:“那你可白白死了,你这么做,是完全没用的, 对方有上千人,高手就数百人,你一个和尚庙,凑不齐一百个脑袋,拿什么跟他们都,只怕你们的佛祖,在遇到这等恶魔的时候,也无计可施,要离你们远去了。”

    老和尚哈哈大笑,说道:“牺牲,从吾辈开始。”饬令下去,“所有武僧集合待命,保护寺院,但凡是身高过了三尺的人,都要拿起武器,对抗魔鬼,弘扬佛法。”

    小沙弥,便是这个时候,被老主持打昏了,丢尽了隐蔽的菜窖之中,侥幸活了下来。

    霜月看老主持不可理由,所有和尚都好像是疯了一般,气势汹汹, 好像几十个人,能够斗得过上千人,她有那么一瞬间被感染到了,下一刻,他反应过来,有些牺牲,并不是白白送死。

第八百六十七章,我入地狱

    为保家园,老主持面对郭孙雄的大军,选择奋力抗争,以死明志,绝不撤退,霜月劝不了他,只得作罢,留下话来,讲明利害,说郭孙雄如何如何恶毒,他的手下怎样怎样强大,老主持不为所动,心意已决,转告霜月,让其速速离去,免遭无妄之灾,他代表佛祖谢谢她了,她是一个善人,好人好报,祝她以后生活,日日美满,幸福安康。

    霜月虽是不忍,眼睁睁的看着佛门子弟惨遭横祸,然而她孤身一人,极难掀起风浪,不由得心中愤恨自己能力不足,干嘛不好好修习武功,事到临头,只能望而兴叹,无计可施。

    不久之后,郭孙雄大队果然开到,先锋官,乃是由五十人组成的,残暴之徒,达到寺院门口,急来敲门,这个时候,霜月早已离开了寺院,来到了一边的树林之中,寻隐蔽之所藏了身子,并在心中默默祈祷,上苍能够郑恺雪亮的眼睛,保护这一寺院和尚的安全。

    老主持在这段时间内,做好了准备,专等匪徒到来,他袈裟披身,手拿禅杖,齐玉武僧,各持戒刀,沉着冷静,在前院一字排开了,忽然听到门前来到大队人马,俄顷,前来敲门,老主持心定气闲,心想:“那位姑娘,果然没有骗我,老和尚我,守山一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清净佛门之地,竟遭这样的横祸,那又何妨,自我辈起,谁不下地狱,面对如此恶魔,佛无法退缩。”

    老主持声音洪亮的向外喊道:‘来者何人,何以大声在佛门清静之地喧哗,难道就不怕得罪了菩萨,菩萨怪罪下来,惩罚你们吗?’

    门外,带头的,乃是江湖上,一大恶人,叫做单手遮天,燕颌虎须,双眉戟张,面相狰狞,很是骇人,他手持铁棒,站在台阶上,单臂砸门,大声呼叫:“里面的和尚,咱们今日到此,特来化缘的,往日都是别人接济你们和尚,今

    天轮到你们和尚接济咱们了,把门开开,让咱们进入,一切好说,我等知道,这是佛门之地,都说我佛慈悲,现在正是你们这些和尚,慈悲的时候了。”

    老主持笑道:“外面的人听着,你等一路烧杀抢掠而来,我早有耳闻,此处寺院,建立已有百年,古刹方圆,从未有贼人到访,你们还是第一批,如此嚣张,就不怕天打雷劈,既然天不管你,我们便来管你,你若敢往前一步,寺院门前,就要血流成河。”

    单手遮天一听,噗嗤笑道:“老和尚,你真是不想活了,既然知道我们厉害,还敢这么做,那很好啊,我看你有多少本事,能够拦得住我们。”说完,左右手下,上来砸门,那门年久,不是很结实,之前砸门,还有收力,现在砸门,却是无所不用其极,冲着破坏的目的去的,当当几下,斧子就把门劈了一个大洞,那人试了试,正好可以把手臂伸进去开门栓,却在手臂刚伸到了一半,就听咔嚓一声,半个手臂,留在了里面,一武僧见势,抄刀将他的手臂斩去了,这名手下痛苦万分,往后急推,大呼小叫起来。

    单手遮天怒极,饬令道:“他妈的,原来这里面住了一群贼和尚,小的们,还等什么,杀进去咯。”

    令下,魔炎教派铺下,一拥而上,开门的开门,爬墙的爬墙。

    老主持见大门支持不住,传令下去,誓与寺院共存亡,一行武僧冲将上去,手中戒刀见贼就砍,魔炎教派刚刚攻入,遭遇顽抗,顿时死了几个人,从墙上跌落下来,单臂遮天气的大叫起来:“老和尚,你们找死是吧?”

    老主持怒不可遏,回道:“所有佛门弟子听了,挽大夏之将倾,救困苦于水火,佛门弟子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谁敢踏进本寺一步,格杀勿论。”

    魔炎教派的人成批的登上来,双方隔着一道高墙,厮

    杀了一阵,不久后,大门失守,魔炎教派付出了一些代价,强行攻入,单手遮天,手持铁棍,一人当先,当场打死两个武僧,见到了内院,护寺的僧侣一个个毫不威严,心中惊骇,老主持这时大骂一声:“贼子,老僧在此,前来送命吧。”

    单手遮天大骂一声:‘死秃驴,拿鸡蛋碰石头,我看你是怎么死的。’说完,高举铁棒,冲杀而来,一棍落下,老主持颇有些手段,身子一闪,避开了这一棍,手里禅杖,用处三十二路的金刚仗法,行云流水,老主持,体态虽然风韵,可脚步灵巧,与单手遮天,游斗了几个回合,单手遮天的铁棒,逐渐被压制住了,心中暗想,“中原地域,的确是卧虎藏龙,竟然在这里荒僻之地,还能遇到高手,算我倒霉。”

    老主持禅杖猛攻,逐步将单手遮天逼退,手里禅杖,或是劈,或是砍,或是挑,单手遮天被动防御,一时竟然拿老僧毫无办法,双方走了十余招,老主持找到单手遮天一个破绽,对他前胸虚晃一招,禅杖当即往左一偏,手腕一收,一推,十分快速,单手遮天,躲闪不开,用铁棒横在胸前,硬吃一击,往后倒退了几步,老主持穷追上去,一招“泰山压顶”单手遮天,架起铁棒,锵然一声,老主持手臂发麻,却看单手遮天,半跪在那里,真的是闭口冒血,铁棒挨在他的肩膀上,禅杖则压在铁棒上,老主持一生不杀,练武本是为了强身健体,然而第一次杀人,就杀了魔炎教派一个高手。

    其时,单手遮天已经给老主持的真气,活活震死了,他的手下不知,从外面蜂拥而至,上前抢人,老主持,双手交换,禅杖如飞,打的魔炎教派溃不成军,各个武僧,拼死反击,场面一度占据了上风,可就在此时,魔炎教派,大队人马赶到,从外面冲了进来,老主持一看人多,告诫弟子,边打边撤,采取抱团的战术。

第八百六十八章,路边驿站

    郭孙雄来势汹汹,其部下高手如云,岂是老主持所能抵挡的,他带着僧人,所击溃的不过是先头部队,先头部队的一小部分,杀了一个单手遮天又算什么,得知前面出了乱子,后面的人,滚滚而来,面对越来越多的敌人,武僧损失加具,老主持及时调整了战法,无非拖延死亡的时间而已,须臾,敌人从四处攻入,前院失守,老主持手下,最后一个持刀的武僧也死于乱刀之下,老主持带着文和尚推到了大殿之中,魔炎教派的人接踵而至,文和尚,只知佛法,不懂战法,手无缚鸡之力,屠刀之下,金属牺牲,老主持孤掌难鸣,一人鏖战,从人群之中,冲出四个高手,一番战斗下来,老主持身中三剑,坚持到最后一刻,这才死在了佛祖面前。

    随后,魔炎教派的人,开始在古刹之内,大范围搜索,将所能看见的活物,一并杀死,抢掠了食物,带走了尸体,去的匆匆,霜月在树林之中,听得真真切切,武器声,厮杀声,呻吟声,木鱼声,打碎的桌椅声,等所有的声音,都归于阒然,霜月明白,和尚们,追随佛祖去了,他跳下树,翻墙进来,只见一地和尚尸体,她要追上郭孙雄,哪能逗留,只好在佛像的背后,留下了一行字,转身离去。

    陆谦玉认真的听小沙弥说完,心中暗暗敬佩,这古宁寺的老主持,是个大大的真英雄,他能在强敌之下,倔强的迎上去,从此千古。

    小沙弥,去留问题,又成了陆谦玉眼前的一个疑惑,他哭哭啼啼的,陆谦玉看着难受,又想,这是寺院最后一根独苗,无论说什么,英雄的后人,应该眉给于照顾,于是就问小沙弥,“未来你是如何打算的,这里无人了,你要去哪里?”

    回答的异常坚定,小沙弥擤了一把鼻子,抹了一把眼泪,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哪也不去,这里是我的家,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师父死了,主持死了,师兄

    师弟全都死了,可我活着,我要留在这里,守着他们的英灵。”

    陆谦玉又问了一遍,确定小沙弥的意思之后,表示支持,他原本想带着小沙弥一起走的,又想着一去,可不是游山玩水,居无定所,食不果腹,夜不能寐,小沙弥始终年幼,经不起这一番折腾,他留下来,陆谦玉虽然不放心,却也找不出其它更好的归宿,便说:“你与我来。”

    回到了大雄宝殿之内,众人已经给王燕吵醒了,正琢磨着陆谦玉去了哪里,转眼,陆谦玉大步从外面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和尚,很多人,第一时间就猜到了小和尚的出处。

    林杏上前问道:“陆兄,莫非这小和尚是幸存之人吗?”

    陆谦玉点头,把小和尚说的,以他的口吻,又简单的说了一遍,众人听后,无不愤慨,说着,郭孙雄的手上,又多了一笔血债。

    后半夜,大家睡不着了,却也不多说话,翌日晨曦,微光穿透云层,普照夏来,在大佛上留下了一道光,众人打点,准备出发,继续追击郭孙雄。

    至于小沙弥,陆谦玉留下了一些干粮和一些银子给他,足以让他能够度过这段艰难的时期,并告诉他,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到书剑山庄去寻求帮助,许来风对此也保证了,说道:“一个小和尚,书剑山庄,还是能养活的起的。”

    小和尚谢过了,众人即刻出发,马不停蹄,沿大路走了一个上午,中间十分,碰到一个路边的驿站,下马打尖,简单的吃了一点东西,问驿站的伙计,可有一只大部队,从这里过去了么,却不想,又生出了一番事故。

    路边的驿站不堪大,乃是个二层的板子楼,靠着路边,支着一个大亭子,可以提供些银两, 多开毒辣的太阳,只不过近期气候,是雨季,天空上午还晴朗,到了中午就多云了,太阳在他最毒的时候,忽然收敛了气

    场,众人皆身心愉悦,连马匹也感觉到格外的舒服,众人在棚子里吃了四菜一汤,爱喝酒的人,补充了一些酒水,女子们则趁着这个时候,收拾了一番,陆谦玉找到小二,问他说话。

    小二是个中年男子,掌柜的年纪也不是很大,除此之外,店内,还有三四个伙计,全是精装的男子,陆谦玉问话,小二正坐在板凳上,吃着花生米。

    他抬头看了几眼陆谦玉,粗中有细,并无遗漏,说道:“客官,你问这些人做什么?”

    陆谦玉道:“具体原因,不变相告,你只需告诉我,他们往那边去了,我自然有赏。”

    小二呵呵笑了几声,说道:“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你若是为了报仇,我劝你,还是不要追了,那些人,浩浩荡荡,过去了四五队,加起来,足有三四千人,若你是归队,那我也劝你,不要追了,慢着点走吧,前面就到黑沼泽了,那边是个邪门的地方,经常有人失踪,沼泽遍地,没有人愿意去那边的,你说的这些人,去黑沼泽了,据此不到一天的时间,说不定,等你到的时候,他们刚刚过去呢。”

    陆谦玉暗想“黑沼泽”这个地名,他是没有听过的,更不知道,黑沼泽有小二说的这么厉害,说道:“小二,我这个人喜欢听实话,希望你没有口若悬河,他们去了黑沼泽,你是从哪里听到的呢?”

    小二微微一愣神,说道:“当然是他们带头的自己说的呀,他们在这里喝酒,说什么,黑沼泽,黑沼泽的,我又不是傻子,自然就猜到了他们要往那边去,我说客官,你看我老老实实,本本分分,我骗你做什么呀,我若是真的骗了你,店是搬不走的,你岂不是要回来,咋了我的店,把我教训一顿吗,那我可多么不值啊,客官,你放心,黑沼泽,多半是这样的,如果我真说错了,也请客官你一定要饶了小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呀。”

第八百六十九章,驿站危机

    店内小二说郭孙雄可能去了黑沼泽,黑沼泽这个地方,陆谦玉很不了解,写过了小二,转过来问林杏和许来风,知道他们喜欢行走江湖,知道的地方比自己多。

    林杏和正在给马梳理毛发,听到陆谦玉问完,双眉紧蹙,说道:“黑沼泽这个地方,我的确是听过的,那不是在北方吗,再走二百里就到小仙登峰了,黑沼泽乃是一片湿地,处于两座大山之中,不知道怎得,终日不见阳光,常年阴云密布,几乎天天下雨,十分的潮湿,进而衍生出了许多毒物,乃是一个大毒库,蛇虫鼠蚁,到处都是,我曾经去那边。难道说,这边也有一个黑沼泽么?”

    陆谦玉狐疑道:“会不会当地的一个地方,与那个黑沼泽重名了。”

    林杏道:“那倒也说不好,我很难拿捏,我看,这客栈,不是个稳当的地方,陆兄,你想过没有,在这里边,开了一家驿站,如何能够躲开郭孙雄的目光,沿途我们走来,郭孙雄无恶不作,岂能放过这个驿站,不过你看这里,却是完好无损,很是整洁,让我万分诧异,还有,霜月跟踪郭孙雄,若是郭孙雄的队伍,真到了黑沼泽去,她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怎会不给我们留下线索,让我们知道呢,还是我们眼拙了,没有发现?”

    陆谦玉茅塞顿开,说道:“那我去找找看,你再去调查一下,这个黑沼泽。”

    林杏点点头,又去找小二确认去了。

    陆谦玉在驿站找了一圈,桌腿上,桌面下,灶台边上,全都找过了,不见霜月留下的线索,心里正发愁,林杏匆匆而来,在他耳边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判断的不错,这店内有老大的问题。”

    陆谦玉就问,“哪里有什么问题?”

    林杏平时很是细腻,眼睛很贼,他从桌椅上,看出了一些端倪, 便斜眼盯着一张椅子,说道:“陆兄,你太粗心,怎么连

    如此明显的把戏,都没有看到,你看这里的桌椅,均是全新的,试想,一个野外的客栈,日日接客,少不了过往的江湖中人,他们喜好争斗,驿站是个极容易打起来的,毁坏桌椅在所难免,所以这里的桌椅,一定陈旧不堪!”

    陆谦玉道:“也有可能是他们新换的呢?”

    林杏道:“小本生意,他们怎么会这么好心,你在看,那个掌柜的,一直在柜台里,不曾露面,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完全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小二又说什么黑沼泽,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信口开河,估计诓骗咱们的。”

    陆谦玉心中一凛,勃然大怒,就在这时,只听拴在路边的马,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陆谦玉定睛一看,正有人用弓弩射马,几乎所有马匹,全部中箭,有些在哀嚎着死去了,没有死的,正在挣扎,疯了一样,陆谦玉拔剑冲去,那些人换弓为刀,从树林之中冲杀出来,足有三十多人,便在这时,驿站之内,乒乒乓乓也发生了打斗,铁金顺一人扛着两人,喊道:“不好,这一家贼店。”

    林杏冷哼一声,说道:“那里是贼店,他们就是郭孙雄的人。”

    掌柜的,大笑一声,跳到柜台上,手持一把短斧,说道:“不错,尔等是何人,居然来盘问君主所在,报上名来。”

    陆谦玉痛惜马匹被杀,回头说道:“爷爷,乃是陆谦玉是也,你们杀马,是为了阻拦我们?”

    掌柜的道:“原来你就是陆谦玉,不错,我们不仅杀马,还要杀人,此地已部下了天罗地网,陆谦玉,你们插翅难逃,还是君主英明,知道有人跟踪我们,特让我们在此恭候。”

    陆谦玉道:“原来如此,驿站的人,可都被你们杀光了吧?”

    掌柜的冷冷的道:“废话少说,你陆谦玉的人头最值钱,等我宰了你,拿回去请赏。”

    局势在陆谦玉的环顾之

    下,发现,东南西北各有魔炎教派的人,不在少数,约有百人,驿站之中,也有十多个人,看似武功不弱,陆谦玉怪自己太大意了,居然俩他们身怀武功都未看出来,说道:“想杀你陆爷爷,让郭孙雄那个老贼来吧。”

    说话间,动起手来,陆谦玉这边,全是高手,对方仗着人多,本想能够困住陆谦玉,怎料,一打下来,发现不对劲,王燕、唐石、庞亮、姜虎等人,均能以一当十,以一当百,于是,各展其能,将敌人杀了一个措手不及,陆谦玉一人砍杀十个暴徒,转身去捉掌柜,林杏则直奔店小二而去,掌柜的,和店小二,均是优点手段的人,特别是掌柜的,轻功很好,陆谦玉一道剑气打出,掌柜的卷起桌椅,打了一个空,桌椅破碎,掌柜的见势不妙,掉头要逃,陆谦玉扑过去,一剑刺空,那人来到了外面,往林子里面钻,陆谦玉又一道剑气打去,这人对陆谦玉不熟,这一道剑气,未能躲闪过去,背心中箭,登时毙命。

    林杏那边,店小二持匕首和林杏周旋,只扛了五招,被林杏一条踢飞了匕首,摁住了肩膀,他还要反抗,林杏狠狠一抓,骨头断了,疼的店小二好一顿哀嚎,林杏杀他,易如反掌,却留个活口,等着问话,将他点了穴道,往地上一推,问道:“郭孙雄现在何处,从实招来,否则,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其他地方,魔炎教派,一触即溃,逃之夭夭了,众人追了半路,大获全胜,抽身回来,却都气喘吁吁,一个麓剑派弟子的身上,还受了轻伤,抹上了药物。

    活口,逮住了三个,陆谦玉来到店小二处,林杏正在发威,拿出一把匕首,比划着他的眼睛,吓得店小二双眼含泪,裆下尿裤,原来,他是一个怕死的,不愿意和郭孙雄同流合污,心想逃走,可又怕郭孙雄手段,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这一次被抓,自是有什么说什么,哪还有一点骨气?

第八百七十章,审讯

    陆谦玉将三个俘虏押到路边,问郭孙雄下落,三个人,知无不答,先说他们为何在这里安排。

    原来,郭孙雄心思诡诈,怕有人悄悄寻来,便在这里,设了一处暗哨,布置人手实力一般,约有七八十人,这些人负责拦截追踪之人,并一旦逮到了机会,杀而后快,陆谦玉自然不知,火急火燎的到来,差点栽了一个大跟头,幸好,林杏谨慎,从桌椅里,看出名堂,众人才免于遭人黑手,且不说陆谦玉这边都是高手,那又如何,江湖诡计,防不胜防,哪怕是武功卓绝之人,也难以自保。

    三人原本困惑陆谦玉是如何看穿他们的,林杏一说,他们便恍然大悟,这就叫,百密一疏,三个人不特相互指责,一个人小声说,我早就声明,打坏的桌椅容易出事,你们谁也不信,这下可好,赔了夫人又折兵,咱都成了人家的囚徒了,怎么可好?

    一人暗骂:“事后诸葛亮,说的什么屁话,这件事,干着急了,没办法,上面催得紧,短时间内,去哪里置办桌椅,还是捡现成的来。”

    陆谦玉叱喝道:“你们都闭上嘴,阶下囚,何言勇,你们三个,回答问题,郭孙雄现在何处,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三人垂着脑袋,相互看了一眼,店小二说道:“陆公子,君主···”他看陆谦玉眼神不对,慌不迭改口,“郭孙雄,往西北去了。”

    林杏问道:“往西北去了,你没有说谎?”

    店小二露出一副苦瓜脸来,说道:“大爷,爷爷,我怎么敢欺骗你们,郭孙雄的确是往西北方向去了。”

    转过头来,林杏对陆谦玉说道:“郭孙雄,往东北去了,这断无道理,他们要回小仙登峰,应该往东北走,而不是西北。”

    陆谦玉也感觉到郭孙雄行军的路径不对,问道:“他们往西北去做什么?”

    店小二摇摇头,

    说道:“陆公子,这您可把我问住了,咱们都是小卒子,这么重要的事情,咱们怎么会知道呢,听说,我们原来是要往东北去的,可不知道怎么的,郭孙雄突然改变了主意,让人往西北方向走大路,听说,还要走一段的水路,我们后来就被人告知,留在这里。”

    想来这些人,也不知道郭孙雄的心里所想,陆谦玉打住这个问题,往下问去:“小仙登峰上,郭孙雄是如何安排的?”

    店小二不再开口,转由另外一个人抢着回答,说道:“郭孙雄信誓旦旦,向我们保证,小仙登峰,不久之后即将落于他手,邱鼎是个小儿,不足为惧,这是他的原话,他还承诺我们,如果可以占领小仙登峰,我们每一个人都官升一级,赏金十两,拿下整个武林,我们每个人,都能享受荣华富贵,我么也是觉得这笔买卖可做,这才跟着郭孙雄干下此番勾当,当然,他这个人凶狠,不听他的,几乎全被他杀了,我们哪敢不听话,其实很多人怨声载道,毕竟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分餐露宿的,吃也不吃饱,若不是迫于他的淫威,这个队伍,估计早就解散了。”

    陆谦玉问道:“郭孙雄有没有说,他如何盘算的?”

    这人又说,“陆公子,我们是真不知道了,你看,我们就是一群被无情抛弃的垃圾,郭孙雄有什么计划,怎么会对我们说呢,公子,你问的,我们都说了,剩下的,我们不知道,你问了我们也说不出来,你还是放了咱们吧,打打杀杀的日子,我过够了,从此之后,我们就找个地方,置办几亩良田,养家糊口便了,不会再助纣为虐了。”

    浪子回头金不换,陆谦玉倒是乐意给他们这样一个机会,可陆谦玉仍有很多困惑没有解开,不便放了他们,说道:“我陆谦玉说话不会骗你, 给你们一条生路,绝不食言,你们挺好,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虽然是马前卒子,也该认识你们

    的大小姐邱洛洛吧,还有死士十三杰中的九尾狐,你们也认得吗?”

    三人齐声道:“认得,认得!”

    店小二长叹一声,说道:“大小姐被郭孙雄封住了穴道,可真厉害,除了郭孙雄,谁也解不开,整天被人看守着,武功难以发挥,终日闷闷不乐,逐渐消瘦,让人看见,十分心疼,我们都很通情大小姐,听说老君主死了,小姐为此,伤心不已,大骂了郭孙雄一顿,便就没有了下文,后面几日,整个人,越发的低迷,那凄楚的模样,说句不好挺的,好比行尸走肉,整个人的魂魄从身体里被剥离了出去,一句话不说,双唇紧闭,眼看着就要活不成了。”

    听到这里,陆谦玉心如刀绞,着字字玑珠,仿佛在他的脑海里面,形成了一幅幅的画面,他能感受到,来自于邱洛洛心底里的倔强和绝望。

    在她最需要陆谦玉的时候,陆谦玉为能陪在她的身旁,陆谦玉好生悔恨,巴不得,生出一双翅膀出来,飞到邱洛洛的身边去,抚摸她的秀发,告诉她没有关系,一切都会过去,哪怕整个世界都将她遗弃了,至少还有他守在一边。

    陆谦玉沉默了,林杏知他所想,问道:“那九尾狐呢?”

    店小二道:“你说他呀,有一天,我们倒是认识她的,但是不熟悉,以前是听说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死士十三杰,在魔炎教派一直都是很神秘的存在,乃是君主手下的绝顶高手。但不知道怎么的,却也投降了郭孙雄,别看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我们却看不起他们,我们跟了郭孙雄,是因为没有办法,可他们不同, 他们有武功,一个赛一个的好,对付郭孙雄有什么困难,君主供养着他们,他们却在关键时候,在君主的心窝里捅刀子,这还是人么,那九尾狐,回来了,还挨了郭孙雄一顿骂呢,那天,郭孙雄很生气,差点杀了她,至于为什么不杀,我们就不知道了。”

第八百七十一章,干涸的河

    听来,陆谦玉的计划是成功了,他让九尾狐打入郭孙雄的内部,从而施行,里应外合之计,若有机会,陆谦玉还让九尾狐视情况缓急,救出邱洛洛。

    按陆谦玉预想推测,九尾狐要救邱洛洛需要点时间不可,既然她回去之后,郭孙雄并未杀她,说明郭孙雄并没有严重的怀疑她的立场,如此,九尾狐便在郭孙雄的跟前站稳脚跟了,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一头雾水。

    话题继续转移到郭孙雄的东向上。

    他不是往东北去了,反而去了西北,西北方向,到底有什么,如此的因此着郭孙雄,或者说,郭孙雄改变了路线,此举不啻于南辕北辙,徒劳无功。

    关于这点,陆谦玉还需等待些时间,与众人好生商讨一番。

    三个囚徒,已然无用,陆谦玉网开一面,放了他们,并每一个发了一锭银子,让他们从此之后,改头换面,与过去切断联系,重新做个人。

    三人走后,驿站不必逗留,陆谦玉一行人将要启辰,难题又出现了,要追郭孙雄,势必往西北而去,可要怎么追,马匹在刚才的袭击中,大都毙命,对方贯彻了那一句,射人先射马的老话,没有了马匹,赶路不及,只靠双腿,轻功不好的人,势必要落在后面,哪怕是陆谦玉,施展轻功,时间也不长,且消耗极大,显然行不通。

    面对这个困难,林杏说,“追郭孙雄道是不忙,从西北回小仙登峰,乃是绕远的路,至少多出十天半个月,我看前面不久能见城镇,还有些银子,可以去市场上买马,晚上个一天两天,又有什么关系,完全是小问题。”

    “西北方向,郭孙雄在不在那里,还未可知,我看,右脚里的,先追上去,没有脚力的,前去买马,先追上去,中途会合,这点最好。”陆谦玉道。

    林杏与铁金顺点点头,觉得此计

    可行,于是,派庞亮,王燕, 唐石,姜虎等一众人,继续往前走,遇到城镇,购买马匹,陆谦玉,铁金顺,许来风,林杏等人凭着脚力追击一段时间,沿途咨询郭孙雄去处,并留下记号,让众人跟上便是。

    此法获得众人赞许,众人,兵分两路,话不多说,即刻出发。

    没了马匹,陆谦玉等人,反而可以走小路,登高.岗,走山丘,穿树林,如履平地。走得很快,三个时辰后,脚下疲软,众人来到了一片狂野之中,这里乃一片河套地,很是荒芜,不远处, 看见一片西瓜地,众人赶了长时间的路,期间,陆谦玉走的最快,距离远了,可以等待休息,其他人不行,速脚下慢的,要一直追赶,连续飞奔了三个时辰,哪有不累的人,看见瓜田,众人大喜,寻来卖瓜解渴。

    不堪大的瓜田,约有三四亩,四周都是草甸子,乃是一处开荒出来的耕地,中间有个小瓜棚,地头上,有个老汉正在除草,这会儿时节,刚刚好,西瓜成熟了,瓜地里的瓜,长势喜人,怕吓到了老汉,陆谦玉一众人收了兵器,由林杏上去盘话,一番问下来,此地叫做干河套,种瓜的老汉,姓周,周老汉最初看林杏一个人,文质彬彬的,还不害怕,后来看见了陆谦玉等一大群人,就有些担心了,问陆谦玉是干什么。

    林杏说,他们是保镖的,周老汉与江湖人接触的少,乃是实实在在的农家人,不会武艺,知根底的人,一眼便能瞧出来,老汉的家就在十里之外的一个小村子里,他在这里开了一块地种瓜的,遇到收成好的时候,还能补贴家用,最重要的是,不用交赋税,一家几口,有时候,全仰仗着瓜田呢,这个年头,农民不易,周老汉与大家先聊着,取来几个大西瓜,切开了,分给众人品尝。

    河套的土,一般是沙化的,不存水,种出来的西瓜很甜,而且都是沙瓤,汁水不是很多,有人喜欢多.汁的西瓜,有些则

    喜欢这种沙瓤的西瓜,各有喜好,能在大热天的吃上一口清爽凛冽的西瓜,终是一件美事,众人一边吃,一边聊着,陆谦玉看见不远的河套,弯弯曲曲的,沿着荒草而迤逦向远方,便问道:“在这里种瓜,就不怕,河水涨了,将瓜田淹没了吗?”

    周老汉说:“小伙子,这你就不懂,方圆十里,就我一个人敢在这里种西瓜,你还见过其它的瓜田没有?”他还打了一个哑谜。

    陆谦玉摇头说没有。

    好汉便说:“那就对了,他们都不敢种西瓜,这年月,种玉米,高粱,大豆,谷子,才能保证温饱,那是食物,人缺不得,瓜就不一样了,这就是个牙祭东西,有没有他,对于农民来说,可有可无,家里只有那么一点地的,谁敢种瓜,所以只能在这种开荒出来的地上种瓜,我在这里种了有三个年头,便是看中了这里的土地,布满了一层细沙,种瓜保甜。别人不敢在种瓜,是怕白忙活。”

    陆谦玉道:“这是为什么,难道你不怕白忙活么?”

    老汉笑了:“他们以为这里靠着河,河水不知道哪一天就满了,溢出来,淹了瓜田,所以他们懒惰,怕浪费时间,但是我不怕,因为我知道,这条河,再也不会来水了。”

    许来风笑道:“莫非你周老汉会掐指一算不成,怎么知道,河里的水不会再生,天若下雨,河就会有水的,我看其他人想的不错,你的瓜田如此地势低洼,一旦河里来水,非淹没了不可。”

    老汉淡淡一笑,站了起来,指着干涸的河道说道:“诸位,你们看,这条河,是从西往东,它的源头,乃是麟江之水的一个分支,然而,那个分水口,是个小小的峡谷,因为三年前一次地震,谷口被大山上的石头阻挡住了,我去见了几次,发现,谷口很难掘开,麟江的水过不来。自古,河流改道,乃是平常之事,少了麟江的水,这条河,就要干涸一辈子。”

第八百七十二章,前面是麟江

    听闻周老汉的叙述,陆谦玉这才知道,原来这条河流的干涸,不是**,乃是天灾导致,而且,周老汉的话语之中,还流露出了一条重要的信息,就目前的局势而言,实在是太有用了,这为一团迷雾的陆谦玉,仿佛指引了一条方向,因为他提到了一个地名。

    麟江!

    麟江之水,成就了这条河流。

    说明,麟江不远了。

    陆谦玉忽然间起身来,问道:“老汉,麟江距离这里多远?”

    周老汉很是诧异,问道:“这位公子,你为这个做什么?”

    陆谦玉道:“我们有事,能要去麟江去,到哪里坐船,还能快些。”

    周老汉淳朴的笑道:“原来如此,几位是要找码头吗,那麟江,就在前面不远,最多不过三十里,只是码头不多,麟江穿过的地方,高山峻岭,码头很少,你们若要坐船,可以沿着麟江而上,约有一天半的脚力,就能看见一座大城,叫做麟城的,麟江穿过麟城,哪里处处可见码头,船舶极多,我还有个亲戚,是我的小侄子,就在麟城之中养船的,不知道他出船了没有,我可以给你们带个物件,你们请他,免除不少费用。”

    陆谦玉惊讶,林杏也同样惊讶,两人不约而同得到:“原来已经到了麟城地界!”

    周老汉哈哈大笑,说道:“是了,几位公子,不用大惊小怪,你们正是进入麟城的地界了,那座城池,很是繁华,你们可以到那去游玩一番。”

    陆谦玉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说道:‘老汉,这是瓜钱,有劳了。’转身就要走。

    周老汉坚决不收钱,说道:“几个瓜蛋.子,吃了就吃了,什么好东西了,这钱,我不能要。”

    林杏推道:“老汉,你可帮了我们大忙,这钱一定收好,我们出门在外的,都能遇到你这样的大好人,那般时刻顺利多了,钱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可对您来

    说,那就珍贵了,你就收下吧。”

    老汉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一锭银子对这几位阔绰的主儿来说只是个牙祭,对乡下人而言,却是两三人的生计,老汉收下了,不等到谢,陆谦玉早已启程了。

    出了瓜田,沿着河套走,这样最近,许来风还不明白陆谦玉走的如何匆忙,心中猜测道:“陆兄,你就是麟城的人,听说,麟城还有你的仇人,所以你要去报仇对不对,我看正好,王八羔子的,咱们顺路,就把他给办了,这种败类,到时候我亲自给他一道不可。”

    陆谦玉缄默不语,足下加快。

    林杏说道:“许兄,报仇还是次要的,你看,麟江就在前面,麟城又在何处?”

    许来风想了想,说道:“在麟江的尚有,西北方向。”

    雉月听明白了,忽然说道:“莫非,郭孙雄代这人,改路,是要去麟城,寻找陆家的碎片去了?”

    林杏点点头,说动:“只怕,就是这样。”

    陆谦玉心中所想,都让林杏说了,他道:“郭孙雄能从铁家的废墟之中将炎煌令碎片找到带走,当时我就怀疑,这么多年,他一定下了不少功夫,追踪各个家族之中的碎片,陆家碎片,藏在何处,我始终不知,较之铁家的事情,我猜测,郭孙雄往西北而行,一定是冲着陆家的碎片去的,我当什么在吸引着他,原来是炎煌令碎片,如此,就能完美的解释,郭孙雄为什么舍近求远了。”

    铁金顺道:“郭老贼,隐忍多年,杀了邱俊云上位,目的可不止魔炎教派大权这么简单,而是要夺得所有的碎片?”

    陆谦玉道:“郭孙雄,心思很深,是个精于算计的人,我们要快走,这会儿,郭孙雄说不定已经到了麟城,不可让他得逞。”

    到了许来风这,他一脸不以为然,说道:“你们把话说的严重了吧,陆家的碎片连陆兄你都不知藏在何处,郭孙雄又不是陆家的

    人,怎会得知,我看正好,他要找碎片,耽搁几天,咱们就在麟城,跟他会一会,那是你的地盘,你对那里熟悉,咱们还占了地利了。”

    出了许来风之外,所有人,不是很乐观,陆谦玉道:“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郭孙雄既然放弃了攻山大事,转而到了麟城,他这个人,从来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定时这么多年来,探听到了陆家碎片的线索,因此才会猛扑过去。”

    许来风吐吐舌头,说道:“你说的有理,郭孙雄,暗中操控了多年,依我看,会不会是他,害了陆家?”

    这个可能,陆谦玉没有想过,经许来风提醒,到有些倾向于这一点。

    当初勾结武陵风,武陵雄两兄弟毁灭陆家的陆刃,原本就是个鼠目寸光的人,胆子不是很大,若是说没有人在背后撑腰,他怎么敢这么做,难道说,给他撑腰的人,便是郭孙雄么,陆谦玉还记得,武陵风,武陵雄,原本来麓剑派的弟子,而郭孙雄却是会嵇派的掌门人,麓剑派和会嵇派,如今成了对立,水火不容,看似没有关系,但是在更早之前,会嵇派和麓剑派走的很近,当初郭孙雄谎称陆谦玉勾结魔炎教派的时候,麓剑派是大力支持的,陆谦玉越想越觉得可怕,思路缠在一起,他要慢慢的梳理,仿佛透过云雾,他看见了一束光,只是这光,若隐若现···

    走了两个时辰,众人从河套见到了麟江河道,分流之处,果然被山石阻隔了,已有三年之久,碎石上已长出了草木,与山峦,连成了一片。

    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到达麟江,依靠步行不可,还要撑船,陆谦玉沿途,去找码头,约是傍晚,夕阳西下,残阳如血,照着大江之上,一片瑟瑟,正有往来客船,陆谦玉站在岸上呼唤,船夫听了,担心触礁,未曾搭理,陆谦玉心急如焚,便在这时,从不远处,行驶而来一艘三层的大船,船上有飒爽的旌旗飞舞,竟然是个官船,于是计上心来。

第八百七十三章,老将军

    漫漫水道,湍流不息,麟江沿岸,多是群山险峻,不设码头,陆谦玉意欲前往麟城,从水道走,实在是最佳选择,最多不超过一天,还曾记得,陆谦玉当年被叔叔陆刃陷害,顺流而下,险些命丧麟江之下,走的就是这条,如果不走水路,绕路而行,需过几座大山,无马可乘,人力有限,少不得耽搁数天,去得迟了,抓不住郭孙雄现行。如此想来,甚是愁闷,但见江上,往来有船,一艘官船,映入眼帘,陆谦玉计上心来,呼唤铁金顺,说道:“铁大哥,你膂力几何?”

    铁金顺微微一怔,问道:“陆兄弟,你问这作甚,你是问我左臂,还是右臂?”

    陆谦玉知道铁金顺惯用右臂打铁,与左臂有巨大差别,于是笑道:“左臂如何,右臂如何?”

    铁金顺举起双臂,说道:“左臂可提起一百斤的大刀,右臂可举起三百斤的青铜鼎,区别可大了。”

    陆谦玉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说道:“铁大哥,便用你的右臂,试试扔这个石头,让我瞻仰瞻仰大哥的臂力。”

    铁金顺道:“打向何处?”

    陆谦玉指了指官船上的旌旗,说道:“见到那旗杆没有,铁大哥,若能把它打断,到了麟城,我来做东,请大哥吃好酒,麟城东边,有个小酒肆,我在的时候,经常去吃,掌柜的是个老头,带着一个孙女,那孙女虽然年幼,不吃异味美人胚子,店小人稀,旁人难以找见,桂花陈酿,入口甘冽,清爽无穷,香气逼人。”

    铁金顺已然动心,他更明白陆谦玉的意思,拿过石头,掂量一番,说道:“换一块,大的来。”

    姜虎不解,劝道:“你们二位,搞什么名堂,江湖中人,与官府,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若要展示臂力,可以其他参照,何必去拔老虎头上毛,若将官船上的旗杆打断,弁勇岂不炸毛,不是自找麻烦么?”

    陆谦玉笑道:“姜兄,你有所不知,我正式探探他们的脾气。”

    铁金顺大乐几声,找到一块更大的花岗石头,左手拿住,目光紧锁步步逼近的官船,喝道:‘去也。’

    那船上的官兵,看见岸上几人,最初还不在意,但见一人拿起一块大石头,似乎瞄准了这边,还以为是劫匪来了,吓得大叫:“不好,不好了,岸上有强人。”

    船上官军听了,乱作一团,各取兵器,往加班聚集,为首一人,刚出船舱,身披大褂,虎背熊腰,看似一位将军,只是年迈,约有六旬,胡须花白,腰中佩戴一柄钢刀,目光炯炯,喝道:“惊慌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区区几个蟊贼,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军威何在,成何体统?”

    官军随即镇静下来,正当这时,石块飞江,当的一声,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旗杆之上,碗口粗的旗杆,就时折断,旌旗低头,老将军一看,不怒自

    威,淡定的道:“几个毛贼,活的不耐烦了,传我将令,大船靠岸,将这一班蟊贼,全都拿下了。”

    官军大叫,大船缓缓往陆谦玉这边划来。

    陆谦玉看旗杆断了,官军大怒,心中大喜,赞道:“铁大哥,好神力。”

    铁金顺笑道:“兄弟让我做的事情,我做完了,剩下的,可就看你的了。”

    陆谦玉道:“等会官军来了,只可对敌,不可伤人性命,我自有对策。”

    姜虎一头雾水,迟疑道:“惹怒了官军,他们定然不肯善罢甘休,这可怎么好?”

    林杏已明陆谦玉所想,说道:“姜兄,毋庸担心,只是断了一支旗杆,官军还不至于与我们撕破脸皮。”

    说话间,嗖嗖嗖,官船靠近的途中,弓箭手站在甲板前,排成队列,对岸射击,箭矢纷飞,准头却无,有几个打准的,均被王燕,唐石等人用武器磕飞,老将军看着一伙匪人厉害,命令继续射击,不用吝惜箭矢,一时间,弓箭手娴熟放箭,盾牌手把守船头,冲锋手准备就绪,就等大船靠岸,空中,箭矢如蝗,王燕等人,用兵器组网,磕飞箭矢,不消一会儿,大船靠近,船头上,数十名冲锋手乌压压一阵乱叫,船头离岸还有三尺,他们便飞跃而上,王燕等人刚要迎击,却被陆谦玉劝退,一时间,官军与陆谦玉等人形成了对峙。

    转眼之间,船上的官军,大批登陆,人数不少,在一百多人,弓弩手占据制高点,长枪兵位于盾牌兵之后,盾兵则放在冲锋兵之后,冲锋兵身披轻甲,手持长刀,立于最前面,刀锋对着陆谦玉等人,而船上,还有官军,陆谦玉揣测,这艘船上,至少有三百人左右,通过排兵布阵,不难得知,这支士兵,有着极高的训练素养,战斗力的是不可小觑的!

    军队不比江湖中人,江湖中人虽有武艺傍身,却没有官军的训练水平,真拉到战场上,并不一定是官军的对手,一支优秀的军队,各兵种联合作战,听命行事,不顾生死,能发挥出成倍的力量。

    陆谦玉扬起手,说道:“各位,且慢动手,我叫你们过来,乃是有事相商,叫你们的将军,或者是其它带头人,见我。”

    话音刚落,老将军从人群中走出,一看陆谦玉是个青年才俊,腰中佩剑,长得一表人才,不由得怀疑,这伙人,是不是强盗,说道:“阁下何人,我便是告老还乡的邰武洲,阁下拦路,有什么目的?”

    陆谦玉与官府中人毫无来往,只是在麟城的时候和知府的儿子,赌过几次,双方不冷不热,没生出什么矛盾,也没有大的矫情,知府敬重陆家是麟城的首富,陆家的生意也需要知府照应,后来,陆家遭难,陆刃上位,知府保持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并不深究,陆家已然灭门,深究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陆谦玉不知道面前这个

    邰武洲,邰将军,在朝为官的时候,曾经多次在边境大破敌军,乃是朝廷的股肱之臣,声名显赫,人又随和,深得同僚的敬重,年迈之后,边境又无战事,他便写了书札,上呈帝王,称年老体衰,不堪大用,愿解甲归田,安享晚年,从此不在过问,朝政之事。

    朝廷对于武将,往往都有一种忌惮,哪怕是对方是个忠良,亦容易被帝王疏远,或遭人陷害,自古以来,王侯将相,佣兵之中,逼宫夺位之事没少发生,因此,帝王接到奏章之后,准许邰老将军返乡,并派五百禁卫军护送返乡,老将军告谢帝王,只带三百人,乘船返乡,不想途中,碰到了陆谦玉这个魔王,要借他的大船一用,老将军素来也是个霸气之人,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人,怎能怕了几个江湖中人?

    陆谦玉道:“老将军,我等无意冒犯,只是途经此地,要到麟城,找不到码头,想借老将军的大船一用,搭乘到麟城去罢了。”

    老将军闻听此言,哈哈大笑,说道:“因此,你们便把我的军旗给砸了,你可知道,这军旗乃是我一生荣耀所在,戎马多年,我部下所流下鲜血,具在这旌旗上面,在战场上之上,旗帜倒了,军心也就散了,你犯下了打错,我怎会让你如愿?”

    陆谦玉拱拱手,说道:“老将军稍安勿躁,晚辈真有急事前往麟城,还请老将军行个方便,折旗一事,乃是晚辈情急之举,老将军,大人大量,切勿怪罪,这里乃是中原腹地,没有战火硝烟,老将军代军前行,以我所看,可是告老还乡,既然如此,又何来军心涣散一说?”

    “牙尖齿利,你个小子,不要跟我浪费口水,我看尔等,行为不端,恐为强盗,军人有守土职责,保护国中百姓安全的重任,从这一刻起,我要逮捕你们,还有什么话说?”老将军说道。

    陆谦玉微微一愣,说道:“老将军,你言重了,我们到底是不是强盗,老将军心里只有一杆秤,还请老将军通融,否则···”

    “否则···怎样!”老将军气得不轻。

    陆谦玉道:“那就只好得罪了。”言讫,抽出孤寒,摆出一招进攻姿态。

    仓啷一声,老将军同样拔出腰刀,真不愧是老当益壮,马步扎稳,刀在身幽,是一招守势,说道:“小娃娃,老夫,岂是被吓大的么,你要动手,我便来讨教几招,你若赢了我,大船送你们,你若输了,跟我去见官?”

    陆谦玉道:“你赢不了我,老将军输了,还请原谅。”

    老将军冷哼一声,说道:“乳臭未干,我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你还没有生出来呢。”话落,老将军抢攻过来,一刀劈下,干净利落,脚下很是扎实,陆谦玉好不怀疑这人有些手段,这等将领,往往都有功夫,而且不弱,几乎每一年,朝廷都会举行武试,网罗天下武学人才为国家所用。

第八百七十四章,麟城大火

    能在战场上,万军之中,往来穿梭的人,武功必然极好,陆谦玉不用剑气,只跟老将军碰了一碰,便感觉到这人,刀法沉稳,神功身后。

    老将军的刀,是厚背的宽刀,力量有大,一招一式,威力无穷,陆谦玉运用小巧的战法,与之缠斗,过了六个回合两人不分胜负,陆谦玉逐渐明白了老将军的路数,他的刀法,大开大阖,多以劈砍为主,注重杀敌,稍有细节,只顾力量大,将人逼入防御,碰到了陆谦玉这等小巧玲珑的人,便有些不管用了,战场打仗,到处都是敌人,这套刀法,的确是威力巨大,可一对一的决斗,这种大力,反而无用,陆谦玉.脚下连起躲闪的步子,同时剑招往老将军的怀里空隙处递到,他又怕伤了老将军,这等国士,于是受了不少力!

    老将军打到第十招的时候,感觉面前之人,颇有手段,剑法层出不穷,犹如海浪一样,一扎接着一招,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逐渐把他压制住了,老将军思考变招,大开大阖的路数却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于是,渐渐陷入到了死循环之中,陆谦玉趁他防御无措之际,孤寒连攻三剑,老将军用尽浑身解数,躲开了两剑,第三剑刺到了他的左肩甲胄之处,轻轻一点,未能刺穿甲胄,老将军大惊失色,一步留什么,陆谦玉低头避过他的拦路横刀,头从刀下钻了过去,一只手抓住了老将军的小腹。

    此刻, 陆谦玉若想杀人,老将军必死无疑,陆谦玉却只用手指点了一下,提醒老将军,他若想杀他,老将军早就死了,老将军心有领会,技不如人,心服口服,往后退了几步,收了腰刀,说道:“臭小子,你赢了。”

    陆谦玉很是谦逊,说道:“老将军刀法,沉着大气,气势磅礴,晚辈佩服,差一点就败给老将军了,最多我们打成了一个平手,而且老将军一定是爱惜晚辈,才未下杀手,不然,晚辈早就输了。”

    老将军听陆谦玉这么说,给他在士兵面前,保全了面子,心里高兴,对陆谦玉的印象,加深了几分,乜斜道:“罢了,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手段,而且为人谦逊,是个可塑之才,他日若有机会,我当保你成就一番前程。”

    陆谦玉道:“老将军,我晚辈生于武林,势必也要归于武林,做官之事,不适合我,我看还是算了,老将军,在在下只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老将军一定要答应。”

    老将军摆摆手,让士兵收了兵器,说道:“小伙子,你当真不肯为国家效劳,那岂不是浪费了你这一身武艺?”

    陆谦玉笑道:“这话,老将军,你可说错了,我何时没有为国家效劳,中原武林,也是国家的一部分,武林安危,乃是我武林中人的战场,对抗邪恶暴徒,乃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亦如老将军守土安邦道理一样,我虽然不在官场,却时时刻刻都在对抗邪恶,还人间一个和平安定。”

    老将军听吧,大叫了三声“好。”说道:“小伙子,你说的不错,既然有份心思,不可能是强盗,你要乘船前往麟城,这就上船吧,我载你们一程,但是,你必须要告诉我,你们去麟城做什么,可是替天行道?”

    陆谦玉点点头,说道:“麟城之内,有我家事,还有官府不能管的事,自然有我们来管。”

    老将军哦了一声,并不多问,吩咐大船再靠近一些,士兵散去,在船上安置空间,容留陆谦玉等人。

    上传之后,老将军在船舱内设宴招待众人,无不赴约。

    宴会之上,老将军问陆谦玉,此去麟城,等待他的将是什么,陆谦玉含糊其辞,绝不说郭孙雄的事,只说,“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官府有官府的条例,江湖上的事情,官府管不了的,只能江湖人自己来管。”

    老将军很是识趣,滑到中途,忽然一转,问起陆谦玉的武功出处,陆谦玉回答,“武功乃是从一位高人之处学来的,在老将军面前献丑了。”

    结果,许来风是个碎嘴子,说道:‘老将军,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方才与陆兄比试,他还是故意收敛了,不然你败得更快,我们这次自是有恃无恐,所以才敢拦船,将军也是个英明侠义之人,肯为我们搭船。’

    老将军不信,问道:‘果真如此,小兄弟,与我比斗,未曾使用全力么?’

    陆谦玉责备的看了许来风一眼,说道:“老将军赎罪,的是如此,我看老将军是官府的人,有恐老将军体弱,所以不便动用全力。”

    老将军越发吃惊,问道:‘那你用了几成功夫?’

    陆谦玉笑了笑,认真道:‘三成不到。’

    老将军一脸惊愕,喃喃道:“真乃江山代有才人出,我是真的老了,年轻人,你有如此本领,若能为国效力,四周之处,谁敢虎视眈眈,窥视中原?”

    “江山代有才人出,山外青山楼外楼,老将军,我武功虽好,可普天之下,武功好的人,何止我一人,在座的各位,均是武林之中叫的上号的人,还有异域,番邦,无意没有高人,江湖中人,适合他们的地方,只有江湖,非我谢绝将军好意,有朝一日,外敌入侵中华,坏我武林,我等定义不容辞,血洒疆场,在所不惜,只是当前,四海升平,四周豺狼,不敢窥测中原,人间太平,唯有武林,乌烟瘴气···”

    老将军摆摆手,高举酒杯,说道:“罢了,罢了,我只是一时看见人才,情不自禁而已,如今我已告老还乡,朝廷之事,与我无关,何况,连年征战,四海皆定,现在朝廷,早已是他们文官的天下了,只有当国家需要的时候,才会想起我们这些人来,冲锋陷阵,马革裹尸,武将,总是在遭遇不公正的待遇。”说到此处,莫名之间,出动老将军思绪,于是开始喝酒,连饮了三杯酒

    ,脸色绯红,又吃一阵,闲聊一番,宴会散了。

    陆谦玉等人回到舱中,睡了一觉,这一夜,大船在麟江上飘荡,无话。

    次日黎明,甲板上,军士大喊起来,“不好了,失火了。”

    接着,就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陆谦玉从梦中惊醒,还以为是大船着火了,其实不然,来到甲板上一般,原来,大船已经到了麟州的码头,熟悉的场景,再一次映入陆谦玉的眼中,离开差不多两年光景,麟州码头,一切未有多大的变化,只是远处城中,升起了一道龙卷风似的浓烟,直插云霄,可见火势不小。

    官军站在船头张望猜测,陆谦玉也在盘桓,看那方向,像是陆家旧址,陆谦玉对这个地方太熟悉了,包括官船停靠的码头,他以前常在这里买鱼。

    林杏悄悄走来,拍了拍陆谦玉的肩头,说道:“城中大火,你以为如何?”

    陆谦玉道:“我心情烦闷,怕是不妥。”

    俄顷,众人到齐,陆谦玉与老将军匆匆告别,老将军特意送陆谦玉一趟,并不在麟城歇脚,只是停靠之后,不等叫醒陆谦玉,城中忽然冒出大股的黑烟,判断是了大祸了,他猜测此举也跟江湖人士有关,当陆谦玉来告别,老将均表示,愿意无条件的帮助陆谦玉。

    说道:“小兄弟,你为江湖,我为百姓,你若有不便,我可以代劳,不知道你们对手是谁,强是不强,倘若敌强我弱,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你怕官军参与,坏了事情,我可让他们打扮成江湖人士。”

    陆谦玉别的不缺,正缺人手,忽然听老将军美意,犹豫再三,拱手感谢,说道:“老将军,你告老还乡,颐养天年,我本不该打搅你,但如今情况,对我大大不利,对江湖十分危险,敌强我弱,我们不及对方十分之一,人数差距巨大,劣势明显,老将军阵若能相助,陆谦玉不胜感激。”

    老将军哈哈大笑,说道:“小子,江湖争斗,不啻两军战场,道理都是一样的,战场上是与敌人厮杀,江湖上跟更多了尔虞我诈,老夫打了一辈子丈,只是如今,朝廷之上,不再需要我这等老东西了,我又怕皇帝惧我拥兵,空有性命危险,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这才告老还乡,其实心里是大大的不甘心,你说我打了一辈子的仗,如今不让我打仗了,还不如杀了我好,今天,我还要感谢小兄弟给了我这个机会。”

    陆谦玉将这个消息传递给林杏等人,众人受到了鼓舞,官军不能及时出手,要换衣服,陆谦玉和林杏,庞亮,许来风,唐石,王燕,姜虎,柴山五虎等人,先行一步,往大火燃烧处探查而去,一路之上,走街窜巷,便听街边有人闲谈,“这陆家,真是上辈子不知道那个人,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所以才这么倒霉,前几年刚刚死了七十多个人,如今又一夜之间,成为了焦土。”

第八百七十五章,付之一炬

    陆谦玉一干人穿过街道,直奔陆家大院而去,对于麟城,陆谦玉轻车熟路,再详情不过,那条街上,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哪家的女子最芳华,哪家的公子是纨绔,无一不知,无一不晓,麟城上流,在陆家强盛之时,无不巴结,上门行礼,然而从陆家衰败之后,彼此走动,渐渐平息下来,从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一个家族的兴衰历史,让人慨叹不止。

    路人传言,陆家大火,无疑于此,陆谦玉心中怒极,想道:“陆家古宅,岂容他人毁灭,郭孙雄老贼,今日我看你往哪里逃去,必将你收集亲自摘下来,以解我,心头只恨,雪我陆家耻辱。”

    心急如焚之下,陆谦玉放弃曲折的大街,转走通幽的小路,麟城内,大小路径,四通八达,南北大街,最是繁华,店铺林立,商货琳琅,青楼罗布,酒家相邻。

    陆谦玉所走这条巷子,直通陆家大院的后身,是最近的一条,箱子没有多少变迁,逼仄狭长,往往是人家的后院,有个名字,叫做“马家巷”,陆谦玉带头,余人紧随其后,刚走进去没有多久,陆谦玉便察觉的,今日“马家巷子”好生不对劲。

    太安静了。

    以往,马家巷子,还有行人,今日不见一个,连一只飞鸟,便也不曾看见,其后,林杏也慢下脚步,叮嘱陆谦玉,说道:“陆兄,我看此处不对,如此岑寂,莫不是郭孙雄跟咱们下套,在这里伏击?”

    许来风则说:“那老匹夫,当真聪明,竟能算到我们到来,我看你们是杞人忧天,自己吓唬自己,这条窄巷,不是主路,少行人,还不正常,不必紧张,我来打头便了,若是遇到伏击,你们莫管,继续往前,我料大火刚起,郭孙雄老匹夫一定还没走,麟城便是他的葬身之地了。”说罢,朝着扇子,跳上屋顶,另辟蹊径而往,大步流星,移动很快。

    陆谦玉轻声喊道:“许兄,小心。”

    言讫,话音刚落,几家后门便被打开,接着,窜出数十个汉子,许来风在屋顶上,同样遭遇箭矢拦截,当当当,磕飞了箭矢,许来风定睛一看,好个家伙,原来前面不远,屋顶上,伏着数十个人影,他们业已起身,抄刀而来,许来风直呼了一声,说道:“看来你们的担心,可不多余,这些正是老匹夫的一般走狗,按照我的计划形势,陆兄,林兄,铁大哥,雉月嫂子,你们先走,这边, 交给我们。”

    柴山五虎,王燕,庞亮等人,具已登上房屋,姜虎、唐石等人,从地面迎杀过去,叮叮当当,双方交上手了,陆谦玉,林杏,铁金顺,雉月四人,并未恋战,且战且走,要从敌人的封锁之下突破,却不是那么容易,这次,郭孙雄派出的人并非闲杂,各个都是高手,陆谦玉与之交手,很快就发现了,提醒众人,说道:“大家小心,这伙人,非同小可,手段可高,不可轻敌,避免损伤。”

    众人奋战,实力自是高于对方一等,人数相当,敌人怎能抵挡众多高手,很快,敌人呈现溃败迹象,很快就丢下了十余具尸体,往后急退,陆谦玉等人追杀过去,又有几名敌人,落后被杀,然而,敌人,退得快,来的也快,他们在这条巷子里,布置了海量人手,还有暗器在暗处招呼,柴五虎腿上中了一镖,幸而没有荼毒,只是擦伤,被救下来,敷上临幸的特效金疮药,很快无碍,敌人从不同的地方,能够想到的,不能想到的地方不断地冒出来,转身之路,也被封堵死了,陆谦玉料定,码头上必然有郭孙雄的眼线,但自己到了,他便在这里,设计了伏击,要拖延自己的脚步。

    陆谦玉的前进的脚步,从未停下,因为他不能停,陆家大院,火光正盛,陆谦玉不忍,陆家先祖,一手创办的陆家古宅,就此成为灰烬,大喝一声,冲在最

    前,魔炎教派中的高手,能与陆谦玉一较高下的凤毛麟角,往往都是一触即溃,致使,后面陆谦玉冲到跟前,有些魔炎教派的高手,直接退却,避其锋芒,转而去拦截其他人。

    眼看着前面就是陆家大院,陆谦玉那肯停下,只好将敌人留给后面的人打理,自己一个人先行一步,冲出了马家巷子,来到了陆家大院后身,这里早有人在救火,多半是街坊邻居,不见一个官府人的踪迹,只是火势太大,挽救毋庸,一切都是徒劳的,任由大火滔天,炙热的温度,让人无法靠近,有一种窒息的感觉,陆谦玉来到这里,敌人不敢接近,当陆谦玉冲出之后,敌人见势抵挡不住,便纷纷褪去了,众人并未追杀,以免中了敌人,逐个击破的轨迹,便从巷子里冲出来,一看大火,完全无救,已是绝望,便劝慰陆谦玉,说火势太大,冲不进去,只好等大火熄灭之后,再进去查看了。

    陆谦玉知道一切太晚了,他便找到一个街坊,询问起火之事。

    这位,乃是在陆家旁边,开豆腐坊的小老,这场大火,将他的磨坊一并点燃了,挽救无果,正流泪大哭,听到陆谦玉喊他,定睛一看,唤道:“哎呦,这不是陆公子么,你还活着,我们还以为你在两年前就死了呢。”

    陆谦玉道:“两年之前,幸运,得人救出,乃是我福大命大,这场大火,因何而起,叔叔,可曾知道?”

    小老哭道:“咱也不知道呀,大火就这么忽的一下烧起来了,一点征兆都没有,可怜我的豆腐坊,经营了一辈子的豆腐坊啊,这一下,也一起烧光了,陆公子,你回来的正好呀,你叔叔,陆刃还在里面呢,我看一个没有跑出来,哪怕是一条狗都没有,你快点想个折子,去救人啊。”

    陆谦玉哼了一声,紧握双拳,心想:“陆刃这个狗贼,早就不是我的叔叔了,他死是咎由自取。”

第八百七十六章,第二次

    大火熊熊燃烧,火光冲上天际,正是最猛烈的时候,从外面看,没有一处安全的地方,里面的人,绝无活下来的道理,除非藏身菜窖其中,或许可以保全,但在陆谦玉看来,进入救人,毫无意义可言,这里面的人,均是陆刃的走狗班底,死了也好,为江湖清除祸害,所以,陆谦玉绝不会进去救人。

    小老哭了一会儿,又接着问:“陆公子,你几时回来的啊?”

    陆谦玉道:“刚刚回来。”

    小老儿微微一愣,说道:“那可真不凑巧,怎你一回来,就出了这一档子事,那你定是不知道,你们家刚来了一群客人。”

    陆谦玉明白这群客人就是郭孙雄一伙,故意装作不知,问道:“我家来了客人,几时来的?”

    小老道:“前天来的,闹了一个晚上呢,但是在大火之前,就走了。”

    “他们来做什么,又闹的什么?”

    小老摇摇头,说道:“那咱可就不知道了,自从你叔叔接管了宅子,与咱们来往的时间可就短了,对人,也不如你和石翁在的时候和蔼,不少街坊,都受过陆刃的欺负,后来,都不太来忘了呢,我说陆公子,你不介意吧,这不是咱们不愿意和陆家来往了,你看你在的时候,咱们街坊相处得多么融洽呀,但不知道怎么的,你叔叔他这个人,脾气太大,手下也都不是省油灯,一个个耀武扬威,街坊们,可没少受欺负···”

    陆谦玉冷哼一声,说道:“叔叔,咱们是老街坊了,不瞒你说,我与我那二叔,也不对付,他做事,我更看不惯,自从被我救走之后,陆家就成了他的天下,我孤身在外,鞭长莫及,他的所作所为,与我陆家无关,其实,陆刃与我陆家,早就再无瓜葛,被老爷子,赶出了家门了,这次回来,我便是要重新接管陆家,只是没想到···”

    小老长叹一声,说道:“这豆腐坊

    没了,以后的生活,还没着落哩,我看,这大火,就是你叔叔的仇人放的吧,他平时那么霸道,做事残忍,难免不得罪人,只是可惜了,这个大院子···”

    陆谦玉点点头,告别老头儿,过来和林杏说话。

    林杏看着大火,无奈说道:“陆兄, 这下可就是烂摊子了,郭孙雄并不在这里,巷子里的伏兵,乃是他事先就布置下的,看来,他是得手了。”

    陆谦玉看看人群,最初人们还在救火,这会儿都在观望了,大火燃烧了一阵,随后转为平静,陆谦玉道:“你说的不错,估计郭孙雄定是从陆刃那里得到了碎片,否则,他不会杀人毁尸,放这场大火了,我刚才问过了,火是一下燃烧起来的,并无死角,可见是有意为之,而不是以外。”

    林杏道:“接下来如何,院子被毁了,我们是否还要留在这里,等大火熄灭,还是追上郭孙雄,这会儿,我们距离郭孙雄可不远了。”

    陆谦玉始终难以舍弃生长的地方,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他物不熟悉,石翁的灵魂,小楼的魂魄,还在附近游荡,他此番来到麟州,不得不去祭奠他们一番,好在前面,还有霜月和九尾狐两人在跟踪郭孙雄,不怕找不到他们,他想了想,说道:“我们在这里耽搁两天,一来等大火熄了,进入看看,郭孙雄是否得到了碎片,全是我们的臆想猜测,万一他没有得到碎片,我看能不能从中找到,还有,我既然回来了,难免要去祭奠一下陆家的死者,阔别两年了,我要去坟茔去看看。”

    林杏道:“如此也好,这里太热,没什么好看的,我们不如找个酒馆去。”

    言讫,大火还在噼里啪啦的烧着,陆谦玉却离开了火场,与林杏,许来风,铁金顺来到了另外一条街上的酒馆,一边吃喝,一边等待。

    大约到了晚间亥时,大火完全熄灭了,附近的人,也在疲倦中,

    回到自己的家中,陆谦玉几个人,全都到场,邰将军等人也从码头上支援过来。

    大火之后,遍地狼藉,草木付之一炬,留下来的,只有断壁残垣,白色的墙壁,被熏黑了,到处都是灰烬,陆谦玉跨入门廊,踩在灰烬之中,穿过熟悉的前院,来到了中庭,他还记得,这里是他练武的地方,有两个花圃,现在只剩下了一个空圆,好端端的一个宅子,只余下黑色一种,尽显凄凉,陆谦玉途经中庭,来到后院,这里乃是他的居所,还有石翁,小楼的寝室,不复存在。

    正当陆谦玉沉浸在悲伤之中,许来风前来告诉他,崽子的东北角上,发现了尸体,让他过去看看,陆谦玉到的时候,就看很多人聚集在这里,一件小小的房间内,拥挤着三十多具被烧死的尸体,有男有女,判断应该是府上的佣人,大火来临之时,他们被关在这里,逃不出去,于是被大火吞没了。

    发现尸体的地方,不至于出,陆陆续续,其他人又从不同的地方,发现了数十具尸体,全是被活活烧死的,身上并没有伤痕,在遗体的身边,发现了绳索燃烧后的残渣,虽然陆谦玉对这些人没有好感,可他是一个人,难免要有怜悯之心,这是陆家第二次,被人灭族,搞成了这个样子,陆谦玉心中羞愧不已,暗想:‘这让我如何面对陆家的先祖,陆家在我手中,两次遭遇灭顶之灾,我陆谦玉无地自容也。’

    清扫废墟的工程从子时就开始了,有不少街坊,回家喝了一口水,自发的前来帮忙,陆谦玉对他表示感谢,并拿出银子,打算重建起来,一时,银子还不是太够,姜虎动了恻隐之心,便说,银子的事情,他来安排,要馈赠陆谦玉十万两,陆谦玉不肯接受,推脱之下,俩人商定,陆谦玉写了一张借条给姜虎,姜虎连夜便去麟城的钱庄,取来了十万两银子,交给唐石去办,尽最大的力度,将宅子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第八百七十七章,疑点

    陆刃占据了陆家大院两年,里里外外,定是按照他喜欢的风格,进行了重新粉饰,陆谦玉在时所有的痕迹,早已被清理干净, 荡然无存。

    不过,在收拾废墟的时候,还是在陆谦玉曾经住在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些铁弹珠,铁盒子,一柄小剑这些物件,它们都曾经是陆谦玉儿时的玩伴,这让陆谦玉回忆起了,当年他和小楼在院子里,弹弹珠,比试剑法的温馨画面,越想这些,陆谦玉越是伤心不已,昔年人儿化作了一缕青烟,永远躺在了泥土之下,两年时间,足以让一张俏丽的面庞,变成一副无人问津的枯骨。

    陆谦玉坐在丹墀上尚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心中笼罩阴云,悲喜交加,有些时候,回忆过去,不啻为一种喜悦,因为至少还能再见到那些不能再见到的人,可一旦见到他们,人就会陷入悲伤之中。

    许来风和林杏在废墟之中,巡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便过来寻找陆谦玉,询问,关于陆家碎片的信息,陆谦玉的脑袋里,对于碎片的事情,知之甚少,他猜测,碎片的下落,只有石翁一人知道,可当年,石翁为了护送陆谦玉,死在了陆刃的手中,这个秘密就此埋入了地底,陆谦玉一时间,毫无头绪,不好回答,只说找找,陆家的碎片,定然藏在陆家的大院之中,十分隐蔽的所在。

    许来风撇撇嘴,说道:“陆兄,你是生长在这里的,你都说不出一个地方来,我和林杏两个人,只是白忙活,这个宅子,我看一切都正常,没有一处能够藏匿暗道和密室,我知道现在你伤心,但你不能这么一直下去,办正事要紧。”

    林杏打了许来风一肘,说道:“许兄,陆兄难受,你别说这个,密室暗道,往往藏在人们想不到的地方,你若是一眼就发现了,那还算是什么暗道密室?”

    许来风想了想,说道:“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那咱们再去找找?”

    林杏道:“不忙找,现在大家正在清理废墟,不到半天,就能把灰烬清理干净,到时候,用水清洗了了地面,我们在找不迟。”

    许来风道:“还是你林杏的脑袋转的快,那我就不找了,等着明日白天再说,不过,接下来,咱们做什么?”

    林杏道:“当然是帮忙清理废墟了。”

    许来风很不愿意,说道:“老子像是会干这种事的人么,姜虎不是调集了上号的人,上百号人,还用我来出手,我看,我还是找个地方睡觉去。”说完,他看了看,到处都是疮痍,无处可眠,甚至还不必上,山里林间,不由得心里不舒服,又说道:“铁大哥那边把尸体都清理出来了,我去看看,你们要跟我一起吗?”

    陆谦玉要看陆刃是不是死了,起身说道:“好,过去看看,陆刃虽然是我仇人,但他毕竟也是陆家的子孙,此番死在郭孙雄的手中,我要把他的尸体,葬在陆家的坟茔边上,他是陆家的叛徒,罪人,我要让他向陆家先祖认罪,道歉,忏悔。”

    这时,林杏抛出一个设想来,说道:“那么,万一陆刃没有死呢,陆兄,我听你说来,此人狡猾异常,不见得就会死在郭孙雄的手中。”

    陆谦玉道:“他免不了一死谢罪。”

    俄顷,三人来到东边的一个空地,这里一具具,摆放着尸体,均盖着白布,遮的严严实实,一股股的焦味,让人忍不住要捏住鼻子,铁金顺和雉月,负责清理尸体,然后等到了白天的时候,统一找个地方用石灰掩埋了。

    铁金顺见了陆谦玉,直接说:“这里一共清理出了一百一十三具尸体,全是烧死的,死前被铁链捆住了手脚,身上没有任何伤势,但是有一个问题,我很纳闷。”

    林杏问道:“铁大哥,但说无妨,此事,的确是疑点重重。”

    许来风纳闷,问道:“哪有疑点重重,这不就是一次,

    单纯的屠杀么,老匹夫,手段太残忍了,活活将这些人烧死了。”

    铁金顺摇摇头,对陆谦玉说道:“兄弟,我和雉月两个人,对每一具尸体都进行了认真地分析,而且我们还调查了周围的群众,你猜怎么样,在大火烧起来之后,没人听到有人大喊大叫,这一点很不寻常,没有人能够经受的住火烧而不喊叫的,而且,这些人死亡的时候,并不聚堆,而是分散在各处,所有的尸体,都是从三个房间内被发现的。”

    铁金顺的猜测,让陆谦玉一时困惑,不过,他突然灵光一闪,大致了解到铁金顺要说什么了,说道:“铁大哥,你是意思是说,这些人,在被烧死之前,没有进行过任何挣扎,是不是,因为人在遇到火灾的时候,会拼命的逃跑,所以往往火灾现场,都会出现,人挨人,挤在一起死去的场景。”

    雉月道:“的确如此,陆贤弟,你说的不错,这正是最大的疑点,因此我和金顺怀疑,这些人在临死之前,就已经死了,或者昏过去了,所以当大火来临之时,他们没有做出任何秋生的本能。”

    听到这种剖析,林杏立即去检查身体,他先开一个尸体的白布,看骨骼的粗细,还有头发的灰烬,这位应该是个女人,烧的浑身炭黑,面目全非,内脏还都完好,林杏拿出匕首,刨开体腔,在那忙活了一阵,场面很是恶心,陆谦玉望了几眼,便转过头去,一边思索,一边等待林杏的结果,对于猜测,他更相信林杏说的话。

    等了片刻,林杏站起身来,一脸喜色,说道:“错不了,这个人的胃中,有一种药物,还没有消化,人就死了。我还需要分析一下,这种药物是什么功效。马上就能出结果。”

    许来风道:“莫非是毒药么?”

    雉月道:“不可能是毒药,喝下毒药,他们的嘴唇会发黑,血液之中也会发黑,你看这人,皮肉正常,明显不是中毒。”

第八百七十八章,陆刃出现

    检测火灾尸体之后,林杏得出一个惊人的定论,死去的人,乃是生前就被人喂了药物,但是毒药,需要做进一步用的检测,检测的步骤很简单,林杏将一具尸体解剖,取走胃中的一小部分,拿到了一边去研究,众人,趁这个时间,便在议论,陆家大院可能存在的密道地点,陆谦玉从小到大,生活在大院之中,可不见有什么迷倒传闻,在这个五进五出的大院之中,陆谦玉没有一处不到访过,没有一寸地方称之为神秘,只是,陆谦玉仍然不能断言,毕竟,他未能从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口中,得知真实的陆家是个什么模样。

    不待多时,林杏检测完毕,过来说道:“错不了,我就认为这里面大有文章,果然如此,原来这些死者,在生前曾经喝下了迷药,这种迷药,就是江湖中较为常见的蒙汗药。”

    一语似惊雷,所有人面面相觑,蒙汗药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如果,郭孙雄要杀人,何必要如此麻烦,还要动用蒙汗药呢?

    到底是不是郭孙雄放了一把大火?

    许来风感觉不可思议,故而说道:“林兄,这里有大大的问题,郭孙雄的做事风格,不会如此麻烦多事,难道说,这些人不是郭孙雄杀得吗?”

    林杏道:“那就问问郭孙雄自己了。”

    便在这时,陆谦玉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问道:“林兄,你可以判断出死者的身份来嘛?”

    林杏迟疑,片刻,说道,“这个很难,但要花一点时间,还是能够看出来的,虽然死者的尸体被破坏的严重,可是他们的特性还在,比如说他们受伤的猴子,嘴里的牙齿,脸型,已经身高,陆兄,你到底想说什么,是不是找出了什么疑点?”

    陆谦玉的确是有大大的困惑,在这死者之中,他首先要找的就是陆刃,但是他并未感觉到陆刃,血缘亲情,玄妙至极,几乎所

    有的尸体都成为了焦炭,但血缘联系,会让另外一个人从中感觉到那个是亲人,陆谦玉没有这种感觉,他一开始还感觉很诧异,后来逐渐想明白了,他为何没有感觉到陆刃的存在,只因为陆刃不在这些死人里面,他并没有死,所有陆谦玉身体里的血液,没有给她任何的反馈。

    当陆谦玉说出心中的猜想,林杏也有几分觉悟,问道:“陆兄,陆刃是你叔叔,你与他虽然成为了仇敌,但是这个人,你还是比较了解的吧,能否说说,它最明显的特征来,或许我马上就能给你答案。”

    陆谦玉回想了起来。

    从小,陆刃就离开了陆家,独自一人在江湖中闯荡,结交三教九流,全无一个好人,以至于,越走越偏,成了怙恶不悛之徒,陆家的弃子,厝火积薪之下,与陆家的仇恨,越来越大,所以后来才发生了勾结武陵风,武陵雄两兄弟,屠杀陆家的滔天罪孽,陆谦玉对这个人并不熟悉,不知道他的习惯,不知道他的口头禅,甚至不知道他的身高,有一点,陆谦玉却忘不了,陆刃的右手上,只有四个手指头,其中一个手指头,是在江湖中闯荡的时候,被人砍断了,陆谦玉便说出了这个关键,林杏马上跑去认证。

    不消一会儿,得到消息,死者之中,完全没有右手上四指的人。

    陆谦玉把拳头握的咔咔响,说道:“错不了了,陆刃是个狡猾的老狐狸,它最拿手的就是算计,身在郭孙雄面前,他也会如此,这些人,我看并非死于郭孙雄之手,而是陆刃之手,他还活着,一定就在麟城之内,就在我们的周围。”

    众人惊讶,又赞同陆谦玉的意思,许来风说道:“那我们去哪里找陆刃去,它若能活下来,应该知晓一切。”

    环视四周,工人们正在搬弄杂物,清理院子,便在这时,王燕大吼一声,“那个人,你走什么,给我回来。”言讫,掏出双

    鞭,追了上去。

    一个人影从工人之中逃出,脚下一点,到了墙头上,翻身下去,手脚很是麻利,动作流畅矫健,陆谦玉看着人似乎熟悉,便道:“陆刃,你个逆贼,哪里逃!”

    听到陆刃二字,许来风,林杏,铁金顺,闻讯而动,展开轻功,一起追过去,王燕首当其冲,紧紧咬着这人不放。

    陆谦玉轻功最好,难能让陆刃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了,很快就追上了王燕,将它超越了。

    那人个子不高,穿了一件短衫,脚下一双破布鞋,头发蓬乱,在屋顶上起起伏伏,乱窜如飞,他步子虽快,却不是陆谦玉的对手,持续迫近之下,此人回头,露出一张脸,很是脏污,看不清原来面貌,陆谦玉的心跳了一下,感觉到这人,就是陆刃,他可以断言保证。

    眼看着陆谦玉追上来,这人一掏口袋,甩手打出几枚暗器,陆谦玉灵活的躲开,两人已追近到了一丈远,陆谦玉大喊一声:“陆刃老贼,你给我站住,今日,你是逃不掉的,我陆谦玉,回来了!”

    那人似乎不闻,眼看暗器无法阻击陆谦玉,便用后脚跟带起屋顶上的瓦片,向陆谦玉打来,陆谦玉带出孤寒,舞出防御,将瓦片全部磕飞,转眼前,已到了这人身后,手呈鹰抓,往这人的后心抓下,这人往前一扑,陆谦玉抓到了衣服,滋啦一声,扯下一条袖子,这人回头一笑,突出几根细针,肉眼不太好分辨,陆谦玉闻声侧头避开,脚下一踢,这人转身手肘下压,压住了陆谦玉的脚踝,陆谦玉喝了一声,凌空抽出左腿,这人低头避开,两人一进一退,边打边走,又是一段距离,突然之间,这人往下一蹲,原来屋顶到了空档,这人跳下了下去,来到了一条接上,行人蛮多,他在行人之中,开始逃窜,陆谦玉叫道:“陆刃,你既然干下了好事,又何必不敢担当,陆家子孙,可没有你这么孬的。”

第八百七十九章,拿人

    陆谦玉所追之人,是不是陆刃,实在难料,此人,泥土抹脸,一头蓬发,身穿陋服,像极了一个乞丐,但在陆谦玉相激之下,此人慢慢停下来,顺势拦下一位路边姑娘,那女孩吓了一跳,跟着一个老妈子,反应不过来,一把匕首便架在了小姐的脖子上,小姐吓得尖叫,几乎昏厥过去。

    等他停下,陆谦玉端详几眼,这才断定,此人就是陆刃无疑。

    这张丑陋的脸,陆谦玉一辈子不会忘记,所以哪怕是陆刃化成灰了,陆谦玉也能看出是他,他没有死在大火之下,陆谦玉的猜测没错。

    陆刃一仰头,笑道:“陆谦玉,你走了两年,当初没有杀你,真是我此生犯下的大错,不想,你居然长了这么多本事,可是那又如何,你在过来一步,我就割开这个姑娘的喉咙。”

    姑娘吓得是身体酥软,声泪俱下,老妈子上前抢救,反而被陆刃踢了一脚,正中胸口上,他个习武之人,莽夫粗汉,力气大多,这一脚下去,老妈子很飞出去,砸坏了一扇门,登时毙命,围观之人,闻讯过来,指指点点,数落起来。

    陆刃不以为然,这姑娘成了他手上的人质,他以为陆谦玉好歹有些天性,不会见死不救,故而要挟陆谦玉。

    陆谦玉实在不忍无辜之人受到牵连,抽回手中孤寒,平静地道:“陆刃,这位小姐与此事无关,你何必拿他威胁与我,我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给你积点阴德的份上,否则,这个姑娘,死活与我何干,你一世英名,不会在最后的时刻犯糊涂吧。”

    陆刃道:“陆谦玉,你来晚了,陆家的东西,被那个老贼得了去,你现在追,也许还来得及,那是你爷爷留给你的东西,只要你走,这姑娘就平安无事,你若不走,我就杀了他,你只有这两条路。”

    陆谦玉讥笑道:“陆刃,你是个聪明人,有为什么说那些糊涂话

    ,你知道,你今日事走不了得,你曾经所犯下的错事,是时候偿还了,又何必滥杀无辜呢,你听我的话,就放了这个姑娘,我念在你我血缘至亲的份上,给你一个痛快的,让我清理了门户,还可以把你葬在家族坟茔之中,否则,你免不了一死,多少要吃点苦头了。”说话间,其余人陆陆续续的到了,在四面把陆刃围了起来,陆刃本事,奈何不了任何一个人,情知今日必死无疑,可他不会轻易放手,要做最后的挣扎。

    他冷笑几声,说道:“你们人多,我一定不是你们的对手,当年之事,虽然是我的主意,但我没有杀一个人,全都是武陵风,武陵雄两个兄弟做的,你要报仇,应该先找他们,我对不起祖宗,自然有祖宗惩罚,还轮不到你这个臭小子,你是我的侄子,你若杀我,就是大逆不道。”

    许来风抢白道:“陆刃,你个狗东西,事到临头,你还在胡搅蛮缠,今日就算是陆谦玉没有资格杀你,我书剑山庄的少主,却有资格杀你吧,你活不成了,武陵风,武陵雄那两个狗东西,爷爷也不会让他们活到明年开春,你先走一步吧,放了这个姑娘,我保证你一刀没有任何痛苦。”

    陆刃微微一愣,不想陆谦玉此时此刻,居然这么有本事,而且还有强人相助,他也是语塞,往后退了退,忽然听到身后,人群大骂,“这个大逆不道之人,杀了陆家八十多口人,罪大恶极,死不足惜。”

    “横竖都是一死,还连累人家李姑娘,真是个狗王八。”

    “陆刃的心肠坏透了,平时耀武扬威的,如今可好,侄子杀叔,他却慌了,怎么当年,勾结外人,杀害族人的时候,不见得如此呢?”

    陆刃素日霸道,欺压乡里,四方街坊,敢怒不敢言,如今得知了当年陆家灭门的真相,恨不得一人一口吐沫,将人溺死。

    陆刃被群众攻击,一时怒不可遏,

    匕首一指,骂道:“你们是什么东西, 敢在这里骂我,我可是陆家的人,是尊贵的,你们这些刁民,在干多说一句,我杀了你们。”

    陆刃固然狼狈,余威还在,这一声下,群众吓得不敢言语了。

    陆谦玉道:“呔,陆刃,你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我陆家一向宽厚,你所作所为,却与陆家祖训,背道而驰,并且你早就不是陆家的人了,谈什么尊贵,人与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是平等的,你受死吧。”言罢,手指一动,一道剑气打去,刹那间,陆刃手上的匕首,连带着右手一起落地,陆刃疼得大叫,瞬间惊醒过来, 转身要走,王燕这时从后面迎上来,打出一掌,被陆刃躲过,接着一脚,蹬在了陆刃的肚子上,把他踹了回来,许来风和林杏二人跟上,林杏点他身上的穴道,许来风拿住他的脖子,陆刃被制服了。

    陆谦玉正是看在陆刃发怒,匕首不在姑娘的脖子上,才用的剑气,陆刃不知道自己的侄子,两年之内,成长飞快,更未见过无形剑气,所以着了陆谦玉的道,右手从腕处血削断,疼的双眼噙泪。

    陆刃被制,还是不服点了穴道,却能说话,破口大骂,说道:“陆谦玉,你敢杀我,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你大逆不道,你不得好死。”

    陆谦玉上前,捏住陆刃的下巴,笑道:“我可以不杀你,虽然我很想亲手宰了你,但是现在,你还有点作用。”

    陆刃继续骂道:“我呸,陆谦玉,当年,陆星河偏向你爹爹,将陆家交给你爹爹这个病秧子来打理,那又怎么样了,刚接手不到两年,还不是死在了莱州了,致使陆家衰败,我的能力,那点比你爹要差,你这个从小,没有爹,没有娘的小杂种。”

    陆谦玉哈哈大笑了几声,突然拔出剑来,往陆刃的脑袋上斩下,许来风正压着他的肩膀,吓了一跳,往后一闪。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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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在上,其人在下,江湖在左,其人在右。东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东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东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