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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丘     东丘txt下载     东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零四章,竹子坡

    邱洛洛见东丘派弟子携带众人前来,一眼就相中了他们的马,于是计上心来,让马行的老板去东丘派弟子跟前哭诉自己与陆谦玉的罪行,他趁机则和陆谦玉、小刀从后门偷出去,离开了王家集,到树林中去埋伏。

    马行老板晓得邱洛洛是不能招惹的对象,而且拿了邱洛洛的银子,自然行事乖巧,不敢生出什么疑心,他在东丘派的弟子面前哭嚎了一阵,演戏倒也逼真极了,眼泪说来就来,也许讲这么多年受到老婆娘的委屈,一股脑的迸发出来,也未可知,他哭的真切,东丘派的弟子,又非彦成那样精明,如何不信。

    听出在东丘地界发生了这等荒诞之事,东丘派三个弟子一个个怒不可遏,身后的群雄一个个跃跃欲试,问及那一男一女的容貌之后,老板一五一十的说,将陆谦玉和洛洛的相貌,通过语言,描绘的那是惟妙惟肖,宛如陆谦玉和邱洛洛就站在东丘派弟子跟前,更有一个东丘派山的弟子越听越感觉到熟悉,不仅发挥想象,还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卷,白纸黑线条,画的正是一个,细眉大眼,面颊修长,皓齿青丝的少年模样,不是陆谦玉,却是谁了,这画,乃是来自武林中一个出了名的画师之手,他号称,画剑双绝,使得一手好剑,剑叫七尺画郎剑,名叫尉迟画郎,名字里都有一个画字,可见这个人的泼墨手法,的确是高超一等,此人在当日比武的时候,与陆谦玉对付白俊那场见过陆谦玉一面,因而便记下了他的相貌,当武林盟下令抓捕陆谦玉之后,此人给会嵇派的郭猛找到,要求画一幅陆谦玉的肖像,以供武林盟的群雄按图查找,于是此人在行辕大桌上,立即展开了画卷,命人研上玉墨,一次成就,而后便由其他画师照图临摹,画出了一千多张,这些画像给合理的分配给各小队的队长,又十二大门派的人作为带队者,分沿几条大路,八个不同的方向,陆陆续续的追击,在如何

    对付陆谦玉这件事情,连横派和会嵇派争辩的面红耳赤,若按连横派掌门人申屠烈的意思,此事有诸多蹊跷之处,不清不楚,不能妄下定断,污蔑一个十大家族的子孙,因此只要将陆谦玉追回来,便可以了,另外一边,郭孙雄措辞严厉,怒斥了陆谦玉一番,下令一旦遭到抵抗,便格杀勿论,管他是不是十大家族。

    这样一来,连横派一伙和会嵇派一会形成了诧差异,各小队对陆谦玉的态度也不大相同,有些就是跑出去夜游来了,对追击陆谦玉并不放在心上,游山玩水,多么自在、但绝对不是现在这一支,东丘派的弟子,与会嵇派想法一丘,徐久合的意思是,陆谦玉主动回来最好,退一步就是生擒,若是陆谦玉胆敢抵抗,伤人性命,那边杀了,法不留情。

    马行老板一看这画像,微微一愣,心想:“这些人的手中,如何有刚才那位公子爷的画像,画的可真像啊,风度翩翩,可真让他艳羡不已,想当年,我也如同他这一般,是个美貌的少年,哪曾想是不是因为我偷了邻居家的鸡,烹了村东头王大爷的大黄狗,爬了李寡妇的窗户,偷看表妹洗澡这些事情,遭了天谴了,才让我遇到现在这个婆娘,真是一言难尽啊。”老板并不像出卖陆谦玉,怕就怕邱洛洛一发狠,把自己的马厩给连窝端了,再说,他拿了银子不是,这些人又不会给他银子!

    老板惊讶的大叫:“就是他,就是他。你们怎么带着他的画像?”

    东丘派的弟子听了,一个个紧巴巴的脸上,绽放了笑容,一人说道:“果真是他,他在何处?”

    老板伸手一指:“出城去了,据说要去王家集北边的竹子坡。”

    东丘派弟子哈哈大笑气,翻身上马,对老板再三道谢,说他干了一件大事,接着,策马扬鞭,将青石板路踏的震耳欲聋。

    陆谦玉和邱洛洛离开了王家集,便施展

    了轻功,在小路上,疾驰而过,陆谦玉带着小刀,反而不慢,这些天来,他多次施展轻功,轻功造诣再拔一筹,邱洛洛轻功更好,几乎是脚不沾地,两人很快便来到了王家集东北方向的一片竹林,这竹林好生是奇怪,它生长在一块坡地之上,约有四百丈见方,附近再无竹木,竹林之下,有一条小路引客缘上,竹林之中,设有一个小圆亭,内有石桌,石凳,真是清风徐来,竹叶婆娑,惬意得闲。

    陆谦玉坐在亭中,长吁一口气,在路上时,便听得邱洛洛计策,陆谦玉有所忌惮,他们是在逃,东丘派的弟子是在追,在东丘派的地界,去抢东丘派弟子的马,这不是火辣辣的打东丘派弟子的脸吗,陆谦玉不看僧面看佛面,彦成可是个玩的过去的朋友,这等欺辱朋友的事情,干起来,不甚爽快,他有点内疚,可执拗不过邱洛洛,这个办法是好,得了三匹骏马正好赶路,陆谦玉只好顾不得彦成了,等日后有缘再见,抱歉不迟。

    在竹心亭等了少许,忽听传来马蹄,陆谦玉警觉一看,正是王家集那伙人,但是比那时候少了许多,马步收蹄,跑得飞快,陆谦玉想,他们来得太快,定时路上掉队了,总是人来的越少越好,马来的越多越好,陆谦玉拔剑在手,往竹林之中藏匿,邱洛洛护着小刀,藏到另外一侧。

    东丘派的弟子远远的看着竹林,互相盘桓,说道:。

    “在那就是竹子坡,陆谦玉会不会已经走了?”

    “他往拿走,武林盟到处都在找他,他能躲得了初一,还能躲得了十五?”

    “听我号令,私下包围,到嘴边的鸭子,莫给他飞了。”

    “周师兄,你是我们的师兄这不假,可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啊?”

    “是啊,周师兄,我们是兄弟三个人,没有谁大,谁小,干嘛要我们听你的命令?”

第四百零五章,夺马

    东丘派的三个弟子,原来素来不和,这个叫周师兄的,听两个师弟言语不敬,立即把辔头一拉,马长嘶一声,抬起了一双蹄子,死死的扎在土中,停在了缘道之下,他哼道:“王师弟,李师弟,我是你们的师兄,难道以长为尊没有道理吗?”

    王师弟大笑一声,说道:“师兄,这是什么时候的规矩啊,我如何不知道,李师弟,你知道吗?”

    “没听说过。”

    王师弟又说:“周师兄,你剑法可不怎么样,我可比你强了一筹哩。”

    李师弟呵呵笑道:“王师兄说的不错,若是论拳法,我也比周师兄你强了一点。”

    这个周师兄,名叫周子民,在东丘派上,入门较早,但资质实在平平,武功造诣不高,平时为人又仗着辈分,对师弟们颇有不敬,经常吆五喝六,让他们干活,早就引起了师弟们的不满了,这次出来,三个人给分在了一个小组,那是人手不够的原因导致的。

    原来,彦成率队追击魔炎教派的人,在树林中遭遇到了伏击,战斗打得艰苦,三百多个武林盟的联军,给三百多个魔炎教派的人围起来打,其实,论实力,武林盟这边要比魔炎教派强势不少,又有许多高手坐镇,不止于让魔炎教派打得那么惨,主要还在于,魔炎教派在伏击地点,设计了许多陷阱,躲在暗中又发射暗器,弩箭等等,彦成的队伍,一开始就遭遇到了灭顶之灾,接着双方短兵相接,形势一落千丈,在想夺回主动权,那可不能了,这次行动,魔炎教派方面,由霜月带队,彦成这边,数十个高手,都被暗器所伤,剩下的弟子,在战斗中虽然奋勇当先,终究不是魔炎教派的对手,丢下了上百具尸体这才退出来。彦成对上了霜月,给霜月打伤,一条胳膊险些废了,此刻,正在东丘山上养伤,为此不也不能参与到追击陆谦玉的行动中来,在行动一开始,他不相信陆谦玉会叛逃武林盟,

    于是找到掌门人辩论,给徐久合几句话赶了出来,他便闷闷不乐,耿耿于怀,把自己关在一个小房间呢,不在出来了。

    周子民和两个师弟在坡下斗嘴,全给陆谦玉和邱洛洛听在耳朵里,陆谦玉心想:“东丘派师兄弟之间居然如此不和,难怪武林盟体量虽大,人数虽多,却斗不过魔炎教派,相较之下,自己帮派内都是如此作态,别提几百个帮派之间融合了,又有什么融合的道理呢?”

    山下斗得正欢,周子民不得不退让一步,询问两个师弟:“你们的意思呢,陆谦玉就在上面,咱们怎么办,两个师弟,既然,剑法和拳法都高过了我周某人,那我可要问问,你们两个有什么好主意,好意见,可以捉拿陆谦玉,好处掌门面前请赏,让咱们东丘派能在武林中漏一回脸,也给掌门人涨涨身段?”

    李看看王,王看看坡上,俩人都不会说话了,沉吟了半晌,陆谦玉等的颇有些不耐烦,心想:“交了马匹就是,你们到此地多些什么?”

    坡下静悄悄,又过了一会儿,周子民说道:“两位师弟,无话可说了吧,那是让我这个师兄调遣呢,还是你们自己行动,总之无论如何,这件事情,我是不会隐瞒下去的,回到东丘派之后,一定要原原本本的告诉掌门人,你们师兄弟,还真是行啊,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山上解决了,偏要跑到这个地方来找别扭?”

    李师弟说道:“师兄,我们哥俩可没别的意思,谁不想早点抓到陆谦玉啊?”

    “是啊师兄,你就别见怪了,我们听的你的就是,来来来,你们几个,去坡后面去,咱们给他围起来,慢慢收拾了。”这话是王师弟说的。

    邱洛洛抿嘴一笑,向陆谦玉点点头,陆谦玉心领神会,悄悄匍匐下来。

    不久后,坡山下安排终了,东丘派三人,带着十多个人搜索上坡,前面为首的正是周子民。

    见他们

    上来,陆谦玉和邱洛洛立即展开轻功,往破下去。

    等到了坡上,这些人,四处查找,不见陆谦玉的踪迹,心里嘀咕着:“莫非这个家伙闻到了风声,已经逃之夭夭了,还是我们来晚了,这个小子已经走了?”

    这时候,忽听山下发出几声闷响,接着便是马匹嘶鸣的叫声,哒哒哒,一串马蹄往南去了。

    周子民大叫着“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谁人惊扰了我们的马匹。”钻出了竹心亭,向坡下跑来,只见马尾高扬,一甩一甩的向南飞奔,烟尘悠悠,弥漫成团。

    周子民大骂:“他妈的,谁敢盗我们的马。”

    忽听山下一个人喊道:“不好了,不好了,陆谦玉,抢了我们的马,跑啦。”

    周子民一拍大腿,怒道:“追,给我追。”

    可是,他们没有了马匹,又如何追得上坐在马背上的陆谦玉和邱洛洛呢。

    三人分乘三马,挥鞭炸响,当真是飞快,马头向南,马尾向北,越过王家集,沿着大路,一直往南而去,直至三个时辰后,三人走过东丘山脚下,路上没有一人拦截,武林盟的人更是少见,谁也没有想到,陆谦玉竟然去而复返,不往北区回顾故乡,反而去人生地不熟的南方疆土。

    这一走,就到了晚间,北斗群星,璀璨生光,陆谦玉来到了一处山坳被风的地方,生火烤肉,让马任意采食,他盘坐在石头上,调整了一下内息,邱洛洛则去附近看地势,以防有人追来,小刀在兔肉上洒下盐巴等等的香料,不一会儿功夫,便可以吃了,有等了少许,不见邱洛洛回来,陆谦玉有些不安,心道:“这等事情,我如何让洛洛一个人去干,此地仍不安全,万一他遇到了武林盟的人,那可怎么办?!”既然如此分工,必有原因,原来之前,陆谦玉打猎去了,邱洛洛与小刀守在火堆旁,闲来无事,邱洛洛便去四处看看。

第四百零六章,偶遇郭达

    邱洛洛无非四处走走,其时月地如霜,四野沐风,天朗气清,她沿着山坳来到入口,这是一条管道,笔直通东西,不见有人,是个值得人高兴的信号,想来,大哥已经带队返回漠北,这次不仅大闹了东丘大会,还得到了连横派的炎煌令碎片,一切按部就班,都在计划之内,她心向魔炎教派,自然不言说的高兴,父亲宏图霸业,即将成功。

    同时又想到,自己和陆谦玉狼藉天涯,不知何处为家,不再受门派身份的束缚,做一对神仙眷侣,乃是平生一大快事,比什么都重要。

    一阵风从山坳中吹来,邱洛洛想到陆谦玉差不多已经将肉烤熟了,这就携情而返,忽然间,脑袋像是过电似的,疼痛感从心上传来,直达太阳穴,她想:“又来了,最近总是这样,莫名的疼感,市场到访,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任长生的血毒,没有清除干净,在身体仍有存留?”好在痛感只是一时的,过会儿即逝,她在树下倚靠,休息了一阵子,以内息调和,好了少许。正当她迈步返回之时,官道上响起一阵马蹄声,接着如豆的灯光缓缓从远处飘来,马上的人,提着火把,正放步前来,邱洛洛立即躲在阴影之中,大量这些人。

    来者十多个,均骑大马,当中一个骑白马的,一身华表,器宇不凡,右手握着火把,身后背剑,他的身后,各是十余匹的青鬃马,几十个蹄子,踏的地面隆隆,夜深人静,尤见清晰,等待近了,马上停下,身后的人,均相继勒住了马辔。

    白马上的年轻人,凝视着长夜,双眼中跳动着火光,他翻身下马,快步向山坳走来,这时他身后飞来一匹马,主人翻身下马,在他身后随行,说道:“郭大公子,夜已深了,路不好走,我看今晚不如在此地找个空场,让大家休息休息,也好让坐骑吃喝拉撒,休整一阵子,不然这么追下去,人吃得消,

    马可不愿意了。”

    邱洛洛较两人,不到十余丈,屏吸细看,前面这人,穿着长袍,外套短袄,高鼻子,豹子眼,黑粗的眉毛像是用煤炭画上去的,身材高大,挺拔如树,不是郭达又是何人,邱洛洛有过目不忘的天资,她见过的任何人,只要多看了一眼,自然而然不会认错,她曾经夜访会嵇派的行辕,只为了搭救陆谦玉,这郭达参与过追击自己,邱洛洛认得他,既然是他到了,毫无疑问,这一支队伍,又是追兵。

    郭达看了看山坳,风吹得他发丝凌乱,脸上带着一点疲倦,微微点头,说道:“就让队伍在这里休息,至多三个时辰,听东丘派那三个不成器的家伙说,陆谦玉的抢了他的马,身边还多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貌似天仙,定是魔女无疑了,而那男的,年纪不大,倒不知道是何人,他们往南而去,比我们夺走了三四个时辰,我们只有抓紧时间,才不会让他们甩的太远。”

    身后这人说:“大公子所言极是,我这就带人进去,让擅长追踪的机枢派的弟子,继续追击,在天亮时分,估计差不多了。”

    郭达十分满意,下令道:“那就让机枢派的人继续追吧,追人是他的强项,这正是我们调动他们过来的理由,他们大概只能有这么一点作用了,只有其他人,都跟我来,夜晚风凉,我看此处山坳是个不错的避风地点,吃些干粮,喝点水,休息一阵子去。”

    后人得令,纷纷牵马走进来。

    邱洛洛暗叫不好,陆谦玉和小刀正在山坳之中,火光尤为熄灭,郭达进去,一看见火光,旋即暴露无遗,是而她立即回转,只在郭达之前十余丈,因为邱洛洛轻功好,踩草无声,以郭达的内力,并不能感知到,他们一群人,朝着山坳大步往前,邱洛洛一转眼,便回到了三人休息的地方。

    陆谦玉见她回来,便问

    去了哪里, 有什么发现,邱洛洛哪有废话,先用土把火堆熄灭了,陆谦玉十分诧异,小刀扑上前阻止,说道:“洛洛姐,你这是干嘛,兔子才刚刚烤好,我们还要用这火堆,帮着我们驱狼取暖呢。”

    邱洛洛做个嘘声手势,小声道:“郭达来了,人数不少,十多个人,其中有几个机枢派的,特别擅长追踪,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块快从山坳另外一头离开。”

    陆谦玉无意于他们争斗,但一听是郭达,便怒不可遏,从心头燃烧,怒道:“原来竟是郭达,我倒要问问他,将通敌的罪名嫁接在我陆谦玉的身上,他们的经念得可是真熟啊。”

    邱洛洛道:“你好糊涂,郭达既然在这,身后说不定还有追兵,我看此人不俗,会些手段,那可不是东丘派的丢马的三个废物,不容易对付,就是把他拿下了,空自浪费不少功夫,来日方长,郭达是会嵇派的大少爷,还有那么过猛,郭孙雄,你若是要问个究竟,报仇,我们有的是时间从长计议,再说了,你不是说,从此之后不再管江湖上的事情了吗,武林盟的人冤枉你,难道是错的?”

    陆谦玉平时顽固,冥顽不化,可偏偏就听邱洛洛的话,他哈哈大笑,说道:“我连魔炎教派的大小姐都勾引得,他们说我是叛徒,我可不冤枉,一点不冤。”

    邱洛洛白了他一眼,说道:“这不就对了,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等过了阵子,他们找不到咱们,自会作罢,到时候我们游山玩水,就不必再跟他们再由羁绊了。”邱洛洛说玩,指示小刀前去牵马,三个人离开了休息点,从山坳另外一段转出,来到一条小路上,这是树林中的一个小路,久经无人行走,所见荆棘遍地,荒草丛生,路径时隐时现,大概是猎人、樵夫一类进山的路,依照路状,已不足马匹前进,陆谦玉只好弃马步行。

第四百零七章,拦截

    弃马步行,无奈之举,邱洛洛本意,怕马暴露了位置,要将马匹杀了,陆谦玉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再三坚持之下,将马还是放了,于是,三人趁着疏离的夜月,在小路上蜿蜒前行。

    郭达带人转眼进了山坳,正准备找地方休息,忽然闻到了一阵肉香气,不比众人携带的牛肉干等等,感觉奇怪,遂问:“何人带着烤肉,那个馋嘴货,可有酒否?”这话,问的是会嵇派的弟子,他的队伍中,一大半都是会嵇派的弟子,其余几人,则是机枢派的弟子,他是门中大公子,辈分也高,说话自然不客气了。

    郭达心想,夜风凉凉,若有沽酒,岂不美哉,大声之下,竟无人回答。

    原来,这次行动,上面三令五申,是不准弟子饮酒的,尤其以会嵇派的弟子最甚。

    会嵇派掌门怕大家因酒误事,才增加了这么一条,弟子顺从不急,哪敢违背,故而没有一个人敢带酒来。

    郭达心里纳闷了,何处来的肉香,正想着,有一个人大喊起来,“各位爷们,师兄弟,过来看呐,何人在这生的一堆火,灰烬刚灭。”

    呼啦一下,人群靠拢过去,郭达从人中挤过去,定睛一看,可不是么,火堆上还有缕缕上升的残烟,分明是刚熄灭不久的,灰烬上给人覆盖了一层沙土更加昭示着存在不可告人的秘密,再一看,边上的草坷里还有烤兔子骨头呢,这一发现,让郭达信心满满。

    他叫道:“会嵇派的弟子何在?”

    “在呢,谨遵师兄吩咐。”

    “师弟们,这火有人放的,**不离十就是那恶人陆谦玉了,我们晚来半步,这小子望风而逃了,什么陆家孙子,《千军破》的传人,无剑之道的创者,我看他就是一个狗屁,一个缩头乌龟,给我追上去呀,看见了人,立斩不赦!”

    会嵇派的弟子听了,纷纷上马去追,其时,机枢派的几个人也回来了,禀明情况,与郭达判断的无二,料定陆谦玉是从山坳的另外一头逃了,出了山坳,可清晰的分辨出人足痕迹,共三个,两人浅

    ,一人深,浅的在草上留下了一行无踪迹,深得则把草压得歪了,说明,浅的那两人轻功高强,轻的这个轻功一般,机枢派的人就有这样都本领,可以从脚印中判断那人的武功强弱,更能在风中闻到人的气味,可怜邱洛洛身上的露寒花香气太过于古怪特别,香气扑鼻,恒久不散,一早就给人闻到了,郭达能追到此处,距离陆谦玉只有不到数百丈,便大半是因为邱洛洛身上的香气。

    邱洛洛虽然早有预料自己的体香会成为突破口,但她还是大意了,她以为武林盟中缺少这种追踪的好手,却不料,机枢派早已经和会嵇派一丘之貉,沆瀣一气,成了狼奸狈友。

    进山不能骑马,郭达不信这邪,强行催马走了一阵子,反倒不如脚步快,马腿上给荆棘刺的血啦啦的,那叫一个人,迫不得已,只好留下些人手看守马匹,转告后续的追兵,双方在此山之中前后追堵,再也不能让陆谦玉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逃出生天。

    郭达这一手叫做赶尽杀绝,武林盟最高指挥层,下令清清楚楚,要将陆谦玉活捉,必要时才寻求击杀,可郭达不这样,因为陆谦玉掌握了会嵇派私通魔炎教派的确凿证据,在知道了这一点之后,会嵇派掌门人,以及知晓此事的为数不多的会嵇派高层一直惴惴不安,忐忑不已。

    想要一个人永远开不了口,那只能杀了他,因为私人事不会说话的。

    为了掩盖自己的罪恶,保住徽记派在江湖上中数一数二的地位,让魔炎教派可以顺利称霸武林,郭孙雄秘密的向会嵇派的弟子,及其附属的帮派下达了格杀勿论令。

    如果找到了陆谦玉,闲话少说,先杀先埋。

    话说,温倒是当日身受重伤,辞别陆谦玉,带着伤势独自返回到东丘派,一路坎坷那不必说了,好在他武功高,筋骨强,只要是不致命的伤势,他还扛得住,等他回到东丘派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东丘山上,各门各派,均已派出了大量人数追击修罗王和邱鼎,几大掌门,业已等待不及,早不在行辕之中,温倒是身负陆谦玉的

    重托,要将会嵇派郭猛勾结魔炎教派的事情转告申屠烈一人,这时,偏巧申屠烈不在,更不巧的是,申屠烈才刚刚离开。

    大约在一个时辰以前,申屠烈身在行辕之内,正与几大掌门商讨,修罗王的返程地点,伏击,隔杀,等等事宜,正是一筹莫展之际,天门山的斥候,突然回来了,报告了一个重大的发现,他们说,在东丘山往东三十里的杀人山的浅滩附近发现了一大批痕迹,可能是魔炎教派埋锅造饭的地方,他们曾经在哪都留,而此刻,约有三分之二的武林盟队伍,正在往北追寻,修罗王恰恰给他们玩了一个智谋,他们打算取道往东,然而这返回去,再往东走,便是天门的地界,尚距离数百里,过了天门上,只剩下中原小帮小派,没得实力拦截修罗王及其魔炎教派的精锐了,申屠烈忙召唤天门山的掌门人吕威,让他马上回去,组织弟子在天门山地界拦截,在魔炎教派必经之路上,设下几大伏击地点,而后他将调动武林盟的主力,从后面夹攻,将魔炎教派的人全部围歼在天门山附近。

    天门上的掌门人深处东丘,往返数百里,多有不便,他就又把这个命令传给了弟子冯少杰,自从得力弟子田守义死后,冯少杰成为了他重点培养对象,眼下正是一个机会,他在前线传递冯少杰速回天门山,带着自己的令牌,调集留守山上的四千弟子,层层布局,道道拦截,务必在天门山脚下的三仙湖附近将修罗王围住。

    冯少杰得令后,兵贵神速,带着人日夜前程返回天门山,而北线的武林盟通道,仅留下了很小的一支,继续佯装追击,这是为了防止修罗王再生变数,此人太强,狡诈异常,申屠烈不得不多做安排。

    斥候一个个的派出去,情况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准确答复,魔炎教派有上千人,正往天门山的方向去,而且速度很快,基本上是人歇马不歇,路上有不少累死的马匹,也有丢弃的重型物件,有些连长兵都遗落了,听此消息,申屠烈拍案而起,立即带着所有人员倾巢出动,要亲自去会一会这个修罗王。

第四百零八章,遇敌

    东丘派上,武林盟大军已在申屠烈的带领下追击修罗王去了,取得很急,身后有很多事情没有妥善安排,当温倒是回来之后,率先见到的是东丘派的弟子,以及人去屋空寂寞,在东丘派弟子的帮助下,他包扎了伤口,吃了一口饭菜,问清楚了情况,便要求给自己一匹马,一把刀,他要去连横派的掌门人。

    有些事情他要做,必须要做,有些事情比追杀修罗王还要重要,修罗王是眼前的敌人,而有些人是身后的敌人,藏在明处的敌人本来就是敌人,他不够可怕,而躲在暗处的敌人,他本来不是敌人,这才可怕。

    温倒是一再坚持,东丘派的弟子十分无奈,只得安排,给了一匹骡子,一把弯刀,原来,东丘派的马匹,都给人骑走了,再晚来一回儿,连骡子都没有了,温倒是悻悻然,骑着骡子,慢慢吞吞的追赶上去。

    行了一日,温倒是在路上遇到了一伙武林盟的人,他们正从垂头丧气的走着,原来前面的人,跑得太快,他们没有马,靠着两条腿走路,半夜过去了,终于给抛下了,他们在道上迷了路,足有几十个人,温倒是相信这样的人还会更多,问清了他们就是申屠烈所带的主力,于是驱赶着骡子,继续追赶。

    骡子的脚步虽然没有马快,可是这老骥耐性却是极好,走了一天一夜,似乎不知疲倦,不吃草,不喝水,居然还能受得了,马能受得了,人却不行了,温倒是原本伤的不轻,这一路上颠簸,肝肠胃几乎都要拧到了一起去,十分难受,他下了骡子,在一条小河的边上洗脸,让骡子在边上吃草饮水,说来不巧,正在这时,他身后来了一批人手,个顶个的精神抖擞,温倒是转身见了,可不大高兴,他们虽然是武林盟的人,却不是书剑山庄,金乌谷这等朋友,而是会嵇派的弟子,为首的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没有双耳的郭猛。

    郭猛端

    坐在马上,一见温倒是,立即笑开了:“这位仁兄,你走的好快,这骡子的脚程可是不赖,我们很是担心你的伤势,你伤的那么重,又走的那么快,身体受得了吗,来来来,让我看看。”

    温倒是哼了哼,将湿手在破旧的道袍上擦干,缓缓拔出弯刀来,他不是不擅长玩刀的,也不会刀法,他最拿书的兵器还是造型古怪的招魂幡,其实那不叫招魂幡,是他专门打造的一种兵器,必要的时候,能后在上面挂上彩旗,上面书写几个大字,知前世,解后身,算命先生,他是他在江湖上的伙计,这几个子成为了他的伪装,在外人眼里,他是一个算命的,或者是丑算命的,在自己的眼里,他是可不敢忘记,他是十大家族温家的后代,他的家族命运不济,生活多舛,到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之前是两个人的,还有一个妹妹,后来妹妹弄丢了,他哭了好几天呢,现在他还没有放弃寻找。

    郭猛出现了,一切那么明了,多说不宜,温倒是用着不趁手的兵器,向他徐徐走来,说道:“郭猛,你要怎样的死法,今天贫道我可要替天行道了。”

    郭猛一摆手,会嵇派两个弟子向温倒是左右奔来,距离仍有三丈的时候,向外游走,兜了一个大圈子,将温倒是包围了。

    郭猛又是一摆手,同样是两个会嵇派弟子,一个站在温倒是跟前,一个位于温倒是之后。

    郭猛放下了手,翻身下马,信誓旦旦的说道:“陆谦玉那厮勾结魔炎教派的大小姐-邱洛洛,叛逃我武林盟了,乃是一个大大的叛徒,你作为他的朋友,就是他的同党,应该杀。”

    温倒是什么不懂,他既然没有见到连横派的掌门人,情况早就危险了,郭猛不死,定要反咬一口的,否则会嵇派可就死定了,这是唯一的破局法门。

    打眼一看,会嵇派的弟子有十六七个,温倒是头疼起来

    ,人数再少十个,或许可以一战,若是多十个,那则必死无疑,他说他要杀了郭猛,那是不现实的,除非郭猛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给他杀,他才杀的死,在如此多的敌人围攻之下,温倒是只求突围,不求死战,他死了,一切完的更快,更彻底,目前知道会嵇派勾结魔炎教派事情的只有他和陆谦玉,陆谦玉多半正在给人追杀,正如现在一样,他若是死了,谁能解开这个谜团?

    温倒是思考的时候,郭猛下令隔杀,会嵇派的弟子像是狼崽子一样冲上来,温倒是立即施展刀法,与敌人周旋一处。可是,他刀法实在一般般,若弃之不用,只好用双手,肉掌如何能硬拼敌人的森森刀光,所以他只好用刀,左一刀,右一刀,一点也不像刀法,反而是剑法,又不是剑法,更像是鞭法,奇奇怪怪的招式,护住了自己的门户,那些会些把式的会嵇派弟子一时间竟然也攻不进去、

    温倒是边打边退,一开始他往花骡子的身边靠拢,刀光剑影之中,她看见了敌人的马,只好放弃了,任由自己的脚步发挥,沿着河流,且战且退,是而进攻,是而防御,会嵇派的弟子,手上的功夫不紧不慢, 脚下的功夫却有些不济了,温倒是走得快,往往是一刀劈下,立即变换脚步,攻击他的人,只得摸了一个空。

    “呔。好狡猾的道士,你以为你能逃的出去,你跑到了爷爷的五指山里,这条河岸,你选个地点,当做坟墓吧。”郭猛大喝一声,举剑而来,那剑出手的快,只剩下了一道影子,似乎要将温倒是连人带影子一起劈开,温倒是从容避开,一剑空了,郭猛再出一剑,它比之前这招还要迅猛,打的是温倒是脑袋,温倒是一缩头,弯刀递出,点他的手腕,郭猛叫了一声,妄想,剑换左手,右手回转,成爪,再抓在,左手剑向温倒是的小腹刺过,温倒是脚下一滑,刺啦,钻出了一丈远。

第四百零九章,搞掉

    搁在受伤以前,温倒是断然不怕郭猛和他手下的十多个会嵇派的弟子,可事过情迁,不同往日,温倒是给魔炎教派高手围攻,受伤不轻,林林总总,身上有七八处大型创口,经过东丘派弟子的包扎之后,伤口有好转的迹象,可这一下又崩裂了。

    再与郭猛交手,温倒是可就有点打不过了,心里没个底气,先以防御为主,一连躲开了郭猛五六招杀手。

    郭猛欲求格杀,下手极狠,将所学全都施展上了,会嵇派的弟子,见郭猛与敌人斗得正酣,走上去帮忙,却给温倒是用刀逼退回来。

    郭猛大骂一声:“妈的,一帮废物,平时养着你们,是干什么的,让你们好好练武,就练成了这个德行,瞧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

    他骂完了,会嵇派的弟子便奋不顾身冲杀过来。

    温倒是躲开三剑,来到河边,脚踩在鹅卵石上,再退一步,就是河内,他提起一口气,用刀使剑,两剑之下,斩杀一名会嵇派的无名小卒,第一剑,他冲着此人脑袋刺过去,接着往回一带,剑锋划过了这人脖子,鲜血如喷泉,会嵇派弟子惨叫一声,扑倒在地,郭猛不以理会,踏步上前,将温倒是包围在自己的剑招之下,一剑比一剑来的更急,一剑比一剑来的更无力,他一上来就用了全力,剑招在变,也只是杯水车薪,温倒是处于下风,刀搪腿展,翻身出掌,十处攻势里,倒是有九招轻轻松松的防御下来,剩下的一招则比较凶险,温倒是凭借身法,每每化险为夷,这一去,就过了四十招往上,四十招,他也打出去了十招攻势。

    郭猛急不可耐,指挥着会嵇派的弟子施展剑阵,温倒是给十个人,围在垓心,进退不得,他细心一看,对方白的竟是十方八部阵法,此乃江湖上比较常见的一种以人数布阵的阵法,发动之时,十个人相互助力,宛如一个人一般,温倒是紧握弯刀,刀上已布满了

    豁口,如同犬牙,料定无法坚持太长时间,他心想:“现在的我如何破阵,难道可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不成?”

    随即,他的耳边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于是计上心来,大叫一声:“郭猛,你们会嵇派做的好事,还能隐瞒得了吗,杀人灭口,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在下可不奉陪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来日方长。”说罢,啪啪啪三刀砍向身后那人,他一动,剑阵则动,给他攻杀的那个人一动,十个人均动,十把剑光,向温倒是一个人袭来。

    温倒是三刀劈死那人,来到了河岸,但见流水潺潺,水波不兴,在阳光下如同黄金鳞片,他一闭眼睛,心想:“就这么着吧,是生死是,全看老天爷了。”

    噗通一声,水花迸射,郭猛拂袖挡住面颊,只见温倒是已淹没在河水之中,他骂道:“先从水下走,门都没有,给我下去追。”

    扑通扑通,如同下饺子一样,七八个会水的会嵇派弟子跳下河中。

    此时,温倒是屏住呼吸,已潜入了河底,在布满淤泥的河床上行走,他内功了得,学会一段憋气的功夫,即便他水性不行,这条小河又不是大江大流,却也淹不死他。

    这一逃,温倒是居然成功的躲避了会嵇派的追击,当他消失了一个时辰之后,温倒是以为他从河下潜水逃走了,或者是淹死在了水中,他立即派人去上游和下游拦截寻找,但温倒是却从原地冒出头来,原来他耍了一招诡计,他在河下走了一段时间,心想:“我在河下走,可不如岸上快,郭猛的人下了水,无论我从哪里上岸,一准能找到我,我何不给它来一个原地不动,等他们走了,在从这里出去?”

    郭猛哪知道温倒是聪明,上了当,带着人走了,温倒是从水中钻出来,辨别了一下方位,又去找连横派的掌门去了,他觉得会嵇派已经发现了自己,一定会派人追杀,灭掉自己的口,只

    有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连横派的掌门人,这才能够对付会嵇派。然而令温倒是没有想到的是,会嵇派的掌门人,早已反咬一口,说陆谦玉背叛武林盟,与魔炎教派的魔女邱洛洛互生情愫,早已投靠魔炎教派了,这一点是郭猛和其它武林盟的人亲眼所见,不容不信,几个掌门,虽然带着狐疑,仍是商议下来,决定找出陆谦玉,来个当面对质,无论真假,一问便知,温倒是这一去,岂非羊入虎口,哪都是后话了。

    再说陆谦玉和邱洛洛、小刀三人,在山路上越走越快,陆谦玉还好,能施展轻功,草上飞,邱洛洛则借力在树上悠荡,唯有小刀,深一脚浅一脚结结实实的踩在枯枝烂叶,荆棘藤蔓上,这样一来,裤子可就坏了,屁股上给灌木丛挂出了一个大窟窿,露出了雪白的皮肉,邱洛洛殿后,看见了,不以为然的笑话小刀,年纪不小了,居然还穿开裆裤,小刀脸上一羞,红的如火烧云,待他要反驳几句,后方突然出来脚步声,乍听不远,那是因为陆谦玉内力深厚,但又有点大动静他都能听见,这些脚步仍在二三里开外。

    陆谦玉在前面停下来,说道:“郭达的人到底还是追上来了,这么逃下去,可不是个办法,洛洛,你刚才说他们之中又机枢派的人对吧?”

    邱洛洛点头道:“这些人最厉害的就是追踪术,练就的就是这个本事,耳朵比蝙蝠还灵敏,眼睛比夜猫子还精神,嗅觉比猎狗还灵敏,要甩开他们,可不大容易。”

    陆谦玉想了想,说道:“那就想个办法搞掉他们。”

    这个搞,可不是为了杀人,陆谦玉叮嘱邱洛洛:“你先代小刀走,路上设下几号,等我搞定了这几个机枢派的弟子,这就跟来。”

    邱洛洛极不情愿,说道:“那样岂不是太危险了?”

    陆谦玉一握孤寒,微笑道:“我总能活着回到你的身边。”

第四百一十章,截杀

    陆谦玉所言,不失为一个办法,邱洛洛暗中揣度,技术派弟子的追踪术天下闻名,这个帮派不大,靠这个起家,吃饭,在江湖上闯出了一片名堂,小仙登峰也多次派人送大礼去,想要收编机枢派,怎料遭到了决绝反对,小仙登峰当时十分生气,又念在机枢派的确有过人之处,便进行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拜访,接到的回答都是一样,他们将在魔炎教派和武林盟的争斗中保持中立,绝对帮助任何一方,以保证机枢派百年基业,终于在在第五次的时候,小仙登峰再也受不了了,觉得这个帮派不吃抬举,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不能得到,于是下令,由霜月带队,前去歼灭机枢派,怎奈,机枢派各方消息打探的清楚,距离帮派数百里之外,就安排了放哨的弟子,霜月的队伍,刚离开了小仙登峰,他们就知道了这次行动,为了不与魔炎教派正面交锋,早早的倾巢而出,散布在江湖各处,霜月到达机枢派无机谷的时候,哪还有一个机枢派弟子的影子,后来,小仙登峰有多次派人剿灭,均不见任何成效,大致是见到了机枢派过人的能力,加之教派之中,大事繁重,便对机枢派不了了之了。

    机枢派的弟子,此今为会嵇派所用,会嵇派又与魔炎教派合作,受魔炎教派的指令行事,邱洛洛心想,机枢派中的弟子,终于还是给小仙登峰折服了。

    机枢派是魔炎教派下面的人,邱洛洛要杀他们,于理不合,可为了陆谦玉和小刀的安全着想,那由不得他们了。

    她告诉陆谦玉,自己会在山的另外一端等他,就在山下的一条河边,逢山必有河,邱洛洛届时会在路上标记好符号,大致是两笔,形成的一个小鱼的图案,因为她喜欢鱼儿这种动物,符号画起来也容易,她会主要刻在草的叶子上,这是为了不被人发觉,当然了,当事人也不容易发觉,所以她让陆谦玉流行较为细长的草叶子,又画了一个图案给陆谦玉

    瞧着,鱼嘴的方向,就是邱洛洛指引的方向。

    陆谦玉记下了,负剑而上,藏在一棵树上,邱洛洛带着小刀,展开全力,飞奔上山。

    只等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忽见小路上奔来三个人,这人不是会嵇派的弟子,因为他们没有穿着会嵇派弟子的衣服,至于衣服样式,短衫,长裤,棉布的平底鞋子,头上戴着一顶斗笠,看不清脸,陆谦玉觉得他们是机枢派的弟子。可怜这三人,身后并未有会嵇派的任何一个人,陆谦玉是非杀他们不可,他藏身于树上,正想着如何杀敌,只听这三人脚步停息,刚刚站在他藏匿的树下,葳蕤的树枝,遮蔽了陆谦玉的身影,抬头只看得见一团黑暗,连云彩和星辰都看不见,更不别说陆谦玉藏匿的功夫一流了,这似乎是天生的技艺,生物的本能。

    躲避追杀,逃避痛苦,诸如此等。

    这三人在树下耽搁了好一阵子,正当陆谦玉握剑将下,取人首级之际,三人中个头最高的那个,一双雪亮的眼睛,突然往树上一看,像一道迅猛的闪电,往陆谦玉的身上劈下来,陆谦玉吃惊之下,之听此人喊道:“就在上面,有人在上面。”于是,三人立即分散,呈现出战斗队形,将这棵树围了起来。

    陆谦玉心道:“机枢派的人,追踪的本事果然厉害,我藏匿的如此周全,竟然还避不开他们的眼睛?”

    哼!

    陆谦玉在树上说道:“来都来了,有这么打招呼的吗,我的三位朋友?”

    “是陆谦玉!”

    “你就是陆谦玉那个逆贼?”

    “你可知道,天下学武之士,正要把你除之而后快?”

    陆谦玉笑了,说道:“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树立一个强敌,想要杀我可也没有那么容易!”

    “真是个狂妄的小子,你一个人本事再强,又如何是全天下的对手?”

    陆谦玉反思了一刻,说道:“本事强,乃是实话,可本事是拿来用的,只有用了,才知道是不是全天下的对手,你们三个,就此打住吧,再也不能往前一步。”

    只听啊的一声。

    陆谦玉掷出了洛英之剑,正射入一人左眼,速度之快,天色之暗,一般高手绝技躲不开,于是一个机枢派的弟子上了西天。

    一个人影从树上飘飘落下,接着,又是一声惨叫。

    这一招陆谦玉迎头斩下,那机枢派的弟子往左躲闪,闪则闪了,但是陆谦玉出手岂是他能闪的了得,这一剑是虚招,陆谦玉手腕一番,孤寒轻轻划过他的脖子。

    转眼之间,快如雷霆,三个机枢派的弟子已亡之二,剩下的那人,双腿颤抖,拿着短剑的手也颤抖,于是,剑也跟着颤抖,他吓坏了,他只觉得今天难以活命,他却想要活命,他的眼神呈现出的是一种恐惧还有迷离,他回头看了看树林,小路悠悠,森森而不见会嵇派的弟子,他们走得太过于超前了,他们太大意轻敌了,他们把陆谦玉当做了一般武人,所以注定他们要孤军奋战,他们实力不济,给陆谦玉一出手就杀了两个,他们三个人的关系还不错,剩下的这个人,较其他两个人为大哥,他们总是在一起喝酒吃肉,谈天说地,狂古论今,他们说,机枢派的其他弟子,学艺不精,而他们的造诣远超他们几条街,他们说某个妓院里的娘们,粉红个色度都下面藏着两个丰胸,胸的左侧还有一个梅花印记,他们还说,酒就要成坛的喝,这样才够江湖,义结金兰,同生共死,今天他们做到了。

    “你”

    陆谦玉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剑带过,刃不带血,那人扑倒在地,蹬了几下腿。

    陆谦玉一连解决三个麻烦,心情正好,其时,晚风唱凉,吹着陆谦玉的鬓发,他收好双剑,大步往前。

第四百一十一章,大愚和尚

    郭达赶来,将长剑拂在手中,蹲在地上,触摸着其中一个尸体的皮肤,发觉血还是温热的,夜正把温暖一点点的抽离,于是他知道了,陆谦玉才刚走不久,他需要发个信号,通知左右两首,以及附近的所有人,过来支援他,他遭遇到了大麻烦,他见识到了陆谦玉的厉害,如此无声无息的,如此迅猛极速的杀了机枢派三个优秀的弟子,从战场情况来看,均是一招毙命,三个人没有挣扎,这等剑法,超乎他的想象。

    一支冒着蓝色火的哨子箭冲入云霄,在天空炸响,啪的一声,这就是信号。

    武林盟的人约定,以这种信号为通讯,只有等发现了陆谦玉当时后才放。

    陆谦玉看见这个蓝光,它比星星还漂亮,就是过于刺耳了,他心想:“自己终究还是要跟武林盟为敌,走上一条,他本来不想走的路。”

    他记起邱洛洛说的话,她将会在细长的草叶上,刻下标记,陆谦玉找到了一处,鱼儿画的不错,在草叶上留下了一层浅浅的痕迹,看得见那是简笔的鱼,但力度恰到好处,并没有刺穿薄薄的草叶,邱洛洛是怎么做到的,陆谦玉没时间去猜测这个问题,因为鱼嘴的方向指示的是左面,而左面没有路,只有一片阴森森的树林,邱洛洛用标记告诉陆谦玉,她跟小刀放弃了走小路,已经往树林中走去了。

    陆谦玉拔足跟上,忽然听到脚步沙沙的声响。

    好多人!

    只要内功深厚,就能感觉到,此刻正有大批的人手从前面过来,而后面也有脚步声,逐步逼近。

    在很大的范围内,陆谦玉自认,自己正在被毋庸置疑的包围,来的人,不止于会嵇派的人,还有其他门派的人,他率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几个朋友,天门山的朋友,金乌谷的朋友,书剑山庄的朋友,云顶三十六洞的朋友,他们是否也在队伍之中,陆谦玉如何能对他们痛下杀手?

    正踟蹰着,陆谦玉的耳边,传来树枝踏断的声音,就那么一小下,啵的一声

    响,逃不开陆谦玉的耳朵,他回头一看,一柄刀比人来得还快许多,陆谦玉往后拉扯,以最快的速度抽出孤寒,回了一剑,那人颇有些忌惮,竟然在中途抽刀回去,接着连刺三刀,陆谦玉左右缩肩,先躲开了两刀,忙用了一个铁板桥,躲开了第三刺,右手往上一撩,要把对方的刀斩断,那人比陆谦玉先动,抽刀往下,削陆谦玉的双腿,陆谦玉暗道:“好招,狠招。”脚步一滑,已出现在了一丈之外。

    那人赞道:“好小子,好身法,好本事。”刀在手中一转圈,凌厉飞出。

    陆谦玉这才见这人居然是个披着袈裟的光头和尚,情急之下,掷出洛英,双兵尖对尖捧在一处,弯刀咔咔咔折断了数片落在地下,陆谦玉身法一闪,以拿到了洛英,距离那和尚迫近,和尚却不发招,往后退了几步,等再看他的时候,已经在三丈之外了。

    陆谦玉双眉紧皱,说道:“原来和尚也有这么大的杀气,这可不是出家人该有的戾气,难道佛祖是这样普度众生的吗?。”

    和尚闻听,哈哈大笑,不知从何处,又掏出一把柳叶刀来,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陆家小施主果然少年英才,剑法精妙,手中两剑,更是妙物良品。”

    陆谦玉很是不烦,说道:“大和尚,你出手偷袭,可有违武林之道。”

    大和尚点点头:“的确如此,陆家小施主所言甚是,但老衲,并未伤到施主,那便没有违背武林之道,再者,和尚我,乃是佛门之地,不在武林之中,又何来的武林之道,要遵守呢?”

    陆谦玉心想:“好你个贼秃驴,居然这般能说会道。”哼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当道,好好的回寺庙中,坐在大雄宝殿里,好好的敲木鱼,搓佛珠去吧。”

    和尚道:“小施主,倾听老衲一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还是趁早,迷途知返吧,或许还来得及。”

    陆谦玉心烦议论,想这个大和尚不好对付,先走为妙,说

    道:“来不及了,并且我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又哪来的迷途,又哪来的回头!”

    和尚岛道:“善哉,善哉,我乃少林寺,大愚和尚。”

    陆谦玉抱抱拳:“原来是大愚大师,晚辈的名字,情况,身份,你已经知道了,请恕晚辈就不奉告了,这厢有礼。”说着,谦谦一揖。

    和尚笑道:“陆公子,你身边的那个魔女呢,只需要交给老衲,跟老衲回去,老衲保证会在武林盟诸位掌门面前,替小施主说些好话,如此,陆公子,不必丢掉了大好的前程,以你的年纪和剑法成就,相信过不了几年,你就能登顶江湖剑术大家了。”

    陆谦玉叹了一口气,问道:“大和尚,你到底是来这里,拿我的,还是劝我的?”

    “如果能劝得了你,那是最好。”

    “那劝不了呢?”

    “为什么劝不了呢,是陆公子,不听我大和尚的吗,早些年,在我还年幼的时候,江湖武林之中,我最佩服的只有一个人,陆星河,老施主虽然已经远离尘世,但他的英名却在江湖上流传了数十年,陆公子作为陆星河老施主的孙子,理应明白,如果你再一意孤行,和魔炎教派的小魔女混迹在一起,陆星河老施主和陆家几百年来的名号,可就要蒙尘,毁于一旦也未可知。”

    陆谦玉朗朗大笑,说道:“不必在跟我说大道理了,名号是先人攒下来的,我定会好好维护,可我陆谦玉只剩下孤家寡人一个,只想为自己而活,为自己爱的人而活。你口口声声说洛洛是魔女,妖女,口语不堪,岂不是坏了佛门的规矩,枉你是一代大师,今日我陆谦玉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大愚和尚乃是少林寺中得道高僧,身为少林寺,讲武堂首座之职,专专研少林武功,武功高强,在少林寺中,除了无字辈的高僧大师,无出其右者,像是戒律堂大智和尚,罗汉堂大道和尚,大德主持,武艺均没有大愚和尚高强,陆谦玉只对少林寺有些粗浅的了解。

第四百一十二章,毫无道理

    少林寺是中原武林最老字号的武学中心之一,七十二绝技,旷古烁今,史为天下拳脚功夫之鼻祖,大愚和尚又是少林寺中讲武堂的首座,势必对少林寺的武学一一精通,从刚才那几下杀手,陆谦玉早已了然,这和尚可不好对付,陆谦玉正想办法,甩开这个和尚,逃走便了,若打下去,只怕不是他的对手,即便能够侥幸取得上风,更不是几百招之内可以解决的。

    大愚和尚目光清澈,上上下下, 把陆谦玉打量了一个遍,对陆谦玉的话,似乎也有品读,有时点点头,有时有摇摇头,这可把陆谦玉弄糊涂了。

    和尚沉吟了半晌,幽幽说道:“陆公子,你可以不顾陆家的名声,坚持和魔女在一起,冒天下之大不韪,尽毁前程,不过,老衲可不会放你离开。”

    陆谦玉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非打上一场不可了?”

    大愚和尚一震柳叶刀,内气如虹一般的荡漾出来,附近的草丛微微耸身,陆谦玉只感觉阵风扑面,心道:“真的好强。”

    和尚道:“陆公子,听老衲一句劝,将魔炎教派的魔女交给老衲,你便可以从容的离开了。”

    陆谦玉冷笑:“好糊涂的大和尚,难怪你的发明叫做大愚和尚,难道看不出来,洛洛不在这里,她一早就走了,我又岂会将她送给你们,你要对付,尽管上来,我还从未与少林寺的人交过手,听闻少林寺有剑法三种,刀法五种,分别是:《达摩剑法》《莲花剑法》《金刚剑法》《柳叶刀法》《苦无刀法》《嗔痴刀法》《妙法三刀》至于这剩下的一个,我到要请教。”

    大愚和尚道:“陆公子说的不错,这些的的确确都是我少林寺的功夫,你说的四种刀法,老衲也全都会,至于这最后一种刀法,乃是《慈悲刀法》,我刚才用的,就是《慈悲刀法》”

    陆谦玉微微一凛,随即哈哈大笑:“你刚才用的就是《慈悲刀法》?”

    “正是。”

    “那我觉得,你这刀法,名不副实,应该变上一变,以后就不要叫《慈悲刀法》了。”

    大愚的脸上闪过诧异,微笑道:“这个说法,我倒是头一次听说,听陆公子的意思,那我这《慈悲刀法》应该换个什么名字,老衲洗耳恭听。”

    陆谦玉心道:“你倒是很随和。”说道:“以为所看,你刚才的刀法,招招狠辣,无不是要我断肢丧命,那还配得上慈悲二字,只怕佛祖知道了,也要责备你,做和尚的不该这么凶神恶煞的,我看就要《杀人刀法》好了。”

    “善哉善哉。”大愚和尚一拂袈裟,说道:“陆公子,不要强词夺理了,我知道你把魔女藏起来了,交出来吧。”

    陆谦玉道:“你杀了我也没用,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大师,你的耳朵也可不灵光啊,我不是说了,她不在这里。”

    大愚双手合十,微微一揖,挂在脖子上好大一串佛珠垂下来,陆谦玉一见,足有一百多颗,颗颗如同小柿子,大愚和尚说道:“既然如此,陆公子就不要怪老衲,不讲情面,下手无情了。”

    陆谦玉道:“大和尚,休要多说一言,浪费口舌罢了,将佛祖教会你们的武功一并都施展出来吧,我陆谦玉倘若技不如人,给你捉回去了,大不了一死,到了佛祖那边,也好告你一状。”

    大愚吃惊道:“陆公子,要告老衲什么?”

    “告你愚昧无知,不参佛理,乱杀无辜,坏人姻缘,持强临弱。”

    “我怎的持强临弱了?”

    “一个五十岁的和尚,去欺负一个十八岁的人。”

    大愚和尚笑道:“陆公子,你可强的很啊,这两手剑,打上和尚,和尚可不好过。大和尚在你这个年纪,可没有你这样的成就!”

    陆谦玉拔剑出鞘,喝道:“坏和尚,休要嗦,这就来战吧。”说着,双剑齐出,直奔大愚和尚而去。

    大愚和尚退去袈裟,

    遇陆谦玉,不敢丝毫大意,陆家《千军破》享誉江湖数百年,岂是泛泛之辈,他柳叶刀一拦,呼呼生风的恩陆谦玉打在了一处。

    陆谦玉用的是快剑,快的砍不青见剑招的剑,而且越来越快,他一招之下,最多能够刺出五剑,这等绝技,在大愚和尚面前,毫不保留,而自从武林诞生以来,用快剑的人不在少数,而最快的那个人,曾经一剑刺出七招,也是凭借这一点,让他纵横江湖数十年,陆谦玉距离这等神级高手,仍有差距,但一剑五招,一招五剑,放眼当今武林,那也是佼佼者了。

    陆谦玉双剑上下分飞,时而打大愚和尚的上盘,时而打他的下盘,大和尚也忒厉害了点,一把柳叶刀,刀走大开大合,内气一阵阵的从刀上泄出来,内力之深,好像身体装不下似的,陆谦玉在内力上,绝非老僧的对手,便尽量远离他的身体,防着他冷不丁给自己一下,那可够受的,说不定直接能把自己震死了。

    陆谦玉的快剑,逼得大愚和尚,挥刀只防不攻,不是他不攻,是他根本没有余地进攻,陆谦玉一剑接着一剑,只有剑影,不见剑身,只听叮当声,不见火星,他感觉到自己的柳叶刀上已经布满了一个个豁口。

    数百招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大愚和尚,面色沉浸,进退不乱,而陆谦玉反而越来越着急了,他看见不同的人从好几个方向赶来,正把他围住了。

    即便可以解决了大和尚,仍有这些人要处理,陆谦玉只要一想,心情就乱了,这一乱,剑法也就乱了,可他本来就用乱剑,毫无章法的用。

    大愚和尚越打越惊讶,心道:“这究竟是什么剑法,刚才那一招,直劈下来,我已躲了过去,剑又怎能再兜一个圈子,第二次在原来的位置上劈下来,我又一次躲过了,它仍第三次劈下来?还有这一招,他手中绿莹莹的小剑,要刺我小腹,我已柳叶刀搪开,它如何跑去斩我的腿?没有道理,没有道理啊。”

第四百一十三章,情况

    陆谦玉的剑,快!

    两把剑,洛英和孤寒,加在一起,更是双倍的快,一招招打过去,只有残影,不见剑身,因为没有剑身,所以不好防御。

    大愚和尚的刀,轻,走的是速挡,速拉,速回的路子,只有防御,没有进招,脚下却不走动了,之前他还是退了几步的,然而就是这么几步,不到一丈远的距离,说明他的刀,不是陆谦玉剑的对手,陆谦玉的剑,一出手便没有办法受,并不是收发自如,以攻为守,陆谦玉牢牢的贯彻着无剑之道。

    四方八面都是剑招,大愚和尚有些心里苦闷,更多的则是惊讶,羡慕,佩服,感悟。

    他想:“陆星河当年凭借则一把孤寒剑,一部《千军破》连续打败,数十个江湖上一等一的剑术高手,接着力压群雄,成为天下第一,这不是空穴来风,他的孙子,陆谦玉,也有这等本事,只是他还没有长大,再有十年,或者是更短的时间,也就五六年,他就可以成为天上天下第一的剑客,什么天下武学出少林,天下剑法自武当,全都是一派胡言,这么长时间以来,背负此两句顺口溜,让武当少林多少人,将一生时光全都花费在了练武,练剑上?到头来,依然不是别人的对手。这个江湖上,还是有精妙绝伦的武功的,还是有武艺称绝的人的。”

    大愚和尚刀刀贴合自己的身体,陆谦玉寸寸打他的皮肤。

    大愚和尚正在轮番使用刀法,只是没有进手招数。

    陆谦玉只用一种剑法,没有防御招数。

    其他人赶来了,又天门山的,有烈阳门的,有东丘派的,有麓剑派的,有金乌谷的,有会嵇派的,江湖上前十二个门派,除了百结帮之外,全都来了。

    而百结帮正在忙于调动武林中所有可以调动的力量,准备要给程柏浩和穆三江报仇。

    两大长老给魔炎教派灭在东丘派,百

    结帮感到这是奇耻大辱。

    也有人说,两大长老一死,百结帮的实力,至少下降了两个档。

    陆谦玉和大愚和尚堪堪斗到了九百九十九招,当然了,陆谦玉不会记着这个,大愚和尚也忘了他现在在干什么, 他只有一味的防御,才不至于死在陆谦玉的手上,陆谦玉没有对得道高僧往东杀心,充其量是要惩罚他一下,可他的剑招是能够杀人的,一不注意,人头落地。

    大愚和尚要退出来,丢人,也就丢人吧,奈何不了那么多了。他想:“我一生求之武学的真谛,是少林寺讲武堂的首座,座下有十八铜人罗汉,所学武艺,颇多,在江湖上,从未把任何对手,当成对手,可今天居然和陆家小施主一斗就是半个时辰,我已经没有脸了,如果我还不要命的话,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场外的人,看呆了,金乌谷三姐妹,上官清扬在此,她了解陆谦玉,见过陆谦玉,而且跟陆谦玉的朋友浪流较为熟悉,所以她并不相信陆谦玉会是一个叛徒,她看见这俩人正在紧要关头,无法插手,只好干着急,汗从额头上留下来了,她优雅的擦去了汗珠,想了一件事来,“此地聚集了如此多的英雄好汉,这个大和尚又如此的厉害,陆谦玉本事再强,又怎么能跟这些人对抗。万一他死了,浪流怎么办?”

    是的,浪流孜孜不倦的殷勤,终于还是打动了上官清扬的心,上官清扬从一开始有点厌烦那个酒鬼,到现在已经有点感动和喜欢她了。

    这不是时间和坚持造成的,而是在这次行动中,浪流舍身救了她们三姐妹。

    当武林盟派出追兵的时候,金乌谷的人,奉命追击魔炎教派的一直逃亡的小队。于是她们三个姐妹乘着快马在大路上飞奔,身后是数十个金乌谷的弟子,当他们远离东丘山,来到约有三十里之外的孔雀源的时候,他们看见了这里有一支魔炎教派的小队

    ,人数约有三十三,带头的是个锦帽年轻人,大夏天的戴帽子,上官清隽感觉不妙,于是转告身边的师妹,他正有心思灭了这一支魔炎教派的小队,但是我们人手有限,不能盲目的打,要有策略的打,打就要打的他们,而不是自己疼了。

    双方一个照面,谁也没有后退,这就打起来了。

    孔雀源,原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是一条小河的发源地,而这条河的名字很有意思,叫做相思河,河水就是相思水,老人们说,如果是一个男人思念他的女人,那就喝下一口水,美梦自然成真,她立即就会回到你的身边来,如果是女人思念一个男人,那就在河水之中掉下一滴泪,要不了多久,男人就会在某一个夜里出现。

    金乌谷都是些女人,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他们就不能打,身为谷主的上官百惠,是这样教育他的弟子的,天下男人,除了父亲,没有一个好东西,有时候连你的父亲都不是个东西,所以男人,就是一种低等级的动物,还没有羊、马、牛、老鼠这些东西有用,他的出现,是为了让女人伤心,是为了给世界带来悲伤,是跳动仇恨的魔鬼,将来你们有一天,遇到了的男人,一定要证明一点,没有男人,女人一样干事,而他们没有女人,就不能让女人怀孕,就不会再有英雄出现了。

    金乌谷的弟子在孔雀源血战魔炎教派,战意虽浓,实力却相差甚远,魔炎教派是三个打一个,还有余出了好几个,而这里也是他们的聚合地点,从不同地方撤下来的魔炎教派的人都到这里等待命令,回合,所以魔炎教派的人越打越多,金乌谷的人越打越少。

    到最后,只剩下金乌谷三个姐妹,他们身陷重围了,身边都是魔炎教派的人,剑已经断了,魔炎教派中也有数十个高手死在了上官清扬和上官清隽的手中,再打下去,上官清扬,只能靠嘴咬,靠牙撕,情况紧急。

第四百一十四章,杀不杀

    金乌谷三姐妹陷入到重重围困之中,形势极其危急,她们每一个心中都或不可免的出现了想法。

    上官清隽想,“那个威武挺拔的男人,不知道这一战,是否安好,是不是受伤了,能不能顺利的逃脱?你我之间,不能在见面了。”

    上官清扬想,“我们死了,母亲怎么办,从此之后,孤零零的,一个人如何忍受金乌谷中的寂寥长夜?”

    上官小妹想:“陆大哥,你在哪里,你会出现吗,在我身边,保护我,保护我的姐姐,别让他们杀我姐姐?”

    三姐妹在最后关头,仍然凌然不惧,魔炎教派的人,却迟迟没有进攻。

    因为上面下达了一个命令,是来自最高指挥者修罗王的命令,命令是这样的:“在与武林盟的战斗中,严禁伤害上官清隽,至于其他人,死不死无所谓。”

    很显然,这个命令是为了保护这个叫做上官清隽的女人。

    魔炎教派的人不知道一副正派的修罗王为什么要下达这么愚蠢的命令,上官清隽既然是金乌谷的人,就应该杀掉,而他们杀的,正是金乌谷的人。

    这些女人,有着不属于男人的战斗力,她们死了十个人,魔炎教派则损失了五十多个人,这个战斗比,令人无法小瞧这些娇小无害的女子。

    所以,有人问金乌谷三姐妹,你们中间是不是有一个叫做上官清隽的?

    上官清隽回答他们的只是一句冷哼。

    然后,有人告诉她,你们可以走了,是修罗王的命令。

    上官清隽的心里是喜欢的,这证明,她想的不错,这个优秀的男人并非铁石心肠,他是对自己有爱意的。

    上官清扬微微一愣,问她的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清隽含笑不语。

    正在这个关头,突然从左近杀出一个小队,当头的那个人,拿着一个葫芦了,不停地往嘴里灌酒,嘴里骂骂咧咧的喝道:“一群大胆的狗贼,胆敢伤害上

    官清扬,我宰了你们。”

    上官清扬一看是他,脸色微微绽放了红晕,可她有很担心,他的身后,只有大概还不到十个人,而且每一个人都带着伤,显然他们刚刚与魔炎教派进行过一场厮杀。

    魔炎教派的人见到这人,一队人立即围了上去,双方打了起来。

    那个男人单枪匹马,像是疯了一样的冲过来,五个人拦他不住,十个人也不行,在冲的过程中,他身中一刀,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还是来到了上官清扬近前,微微一笑,说道:“上官清扬,你可别怕,我浪流来也,他们伤不到你们啦。”

    上官清扬有些感动,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嗫嚅道:“当我听到有人说金乌谷的人给魔炎教派包围在了孔雀源,便带着人马不停蹄的杀过来,路上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耽搁了不少时间,亏得这些伙计,个顶个的好手,一打架,便不要性命,我可真怕来晚了,你出现什么意外,我会后悔一辈子。”说着他举起酒葫芦。

    上官清扬道:“还是等会再喝吧。”手按住他的势头。

    浪流哈哈大笑,将酒葫芦一扔,叫道:“以后不喝了,再也不喝了,咱们走吧,我浪流来接你来啦!”

    上官清扬说了一声好,跟着浪流一起往出杀。

    魔炎教派的头领陷入到了犹豫之中,他想:“修罗王下令要放人,他们却在杀我们的兄弟,到地方还不是放?”这个矛盾的想法在他心里转了一会儿,突然灵机一动,说道:“修罗王让咱们放的是上官清隽,其他人,咱们不放,给我杀啊。”

    浪流带来的数十人,奋勇拼杀,仿佛与魔炎教派有生死大仇,尽管它们勇猛无畏,可寡不敌众,很快就死光了,转眼就轮到了浪流。

    浪流带着上官清扬,保护者三姐妹,他们人数太少了,冲不出去,魔炎教派的人层层叠叠,包围了三圈,还是四圈?

    浪流以一双肉掌,逢人毙

    命,连杀八人,宛如战场之神,魔炎教派最初在山上打赢了几个胜仗,气势高涨,可现在却打了更多的败仗,没有了斗志,但见浪流如此勇猛,他们怕了,怕了,却还是在浪流的身上留下了几处伤口,这些均是在打斗中不注意留下来的,不是他们要砍,是浪流送过去,给他们砍,他们就不得不砍了,浪流一个人对付几个人,难免陷入防御困境,魔炎教派的人总能得逞。

    疼痛让浪流龇牙咧嘴,可脸上堆满了笑容,他认为这么杀下去,远远没有尽头,他一定会比最后一个魔炎教派的人先倒下去,再一看金乌谷三姐妹,身上个个带伤,殷红在白裙之中,像一朵朵绽放的玫瑰,他在那一刻,似乎失去了自我,他扬天长啸,提起最后一丝力气,杀的魔炎教派胆战心惊,因此他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口,到了最后关头,他拉住了上官清扬的手,而上官清扬就给他这么拉着,浪流第一次感受到一个女子的手竟然是这样的柔软,像棉花,像面团。他深吸一个口气,告诉上官清扬,跳。

    上官清扬没跳,可她还是飞走了,像翩翩起舞的蝴蝶,从魔炎教派众人的头顶上飞了出去,魔炎教派的人仰视她,一是发了呆,他们没有见过仙女,可这不是仙女吗,青丝瀑瀑,衣阕瑶瑶。

    浪流以一臂之力,送上官清扬出阵,接着反身冲杀,魔炎教派的人一愣之后,迅速扑向上官清扬,上官清扬不忍心丢下两个姐妹和浪流,置身反杀,却给魔炎教派的人堵在了外面。

    不到两丈远的距离,手和手,不能相顾,眼和眼,不能看见,心和心,无法依靠。

    只听上官清隽喊道:“二妹快走,修罗王不会杀我,我保证小妹和浪英雄,不会有事,你快点离开。”

    上官清扬有那么一瞬间沉思,然后掉头跑去,她心里有一个不可说的秘密,她认为,修罗王既然要保护大姐的安全,小妹和浪流将不会受到伤害,她相信这个顶天立地汉子的承诺。

第四百一十五章,认输

    回到东丘派之后,上官清扬立即调动所剩下的金乌谷弟子对魔炎教派的行踪展开了追击,她要救回自己的大姐和小妹,还有那个对自己一生都将成为极其重要的男人,她开始行动,但有些窘迫,为什么呢?因为平时这种事情均以大姐上官清隽作为主导,她从未将如此大的权利掌握在自己手中,与魔炎教派作战,就是在狼群作战,稍有不慎,哪怕是一个命令上的疏忽,都会导致有人受伤,有人死亡,她怕自己难以胜任。正当在她踟躇之际,一个耐人寻味的消息突然送到了她的耳中。

    陆谦玉叛逃了!

    陆谦玉和魔女邱洛洛跑了!

    邱洛洛是谁?

    上官清扬回忆起来了,她是哪个如同仙子,比自己还要清扬,还要张扬,还要漂亮的女子。

    有那么一瞬间,上官清扬认为这绝对是胡扯,一个华丽的扯淡,一个错误!

    但是,命令,就是命令,命令是不能够被反驳的,上官清扬刚调集的人手,于是又朝着陆谦玉追过去。

    事实,是要用眼睛看的。

    上官清扬现在看见了,那个男人孤身奋战,身边有数百人,或者是数千人,总之人头密密麻麻的,刀剑如林,而这些人中,没有一个人是他的朋友,全是要杀死他的敌人,他们的嘴里在骂这个男人“不是个东西!”“是江湖上的败类!”“陆家的纨绔子弟!”“给魔女迷失了心窍的色狼!”各类各样的言语相向攻击,如果唾液可以杀人,那么陆谦玉早已经死了一万次了,可他还没有死,他好像是听不见,或是听见了,并不回答,他正在以一种灵活的身法,高超的剑法,不像是招式的招式对付一个和尚,那和尚即将力尽,气喘吁吁,满头是汗,刀是刀,剑是剑,但是刀越来越慢,剑依然是那么快。

    郭达站在人群之中,心下好不骇然,他知道陆谦玉厉害,却没想过,自己与他的差距这么大

    。他跟陆谦玉没打过,可大愚和尚是武林中的前辈,成名较早,乃是一等一的高手,而大愚和尚在陆谦玉的手中,正在饱受着自他成名之后,关乎荣辱最为危险的时候,稍有不慎,退一步,恍惚一下, 便是跌落万丈深渊,而陆谦玉将借助这一战,从此成名,江湖上,人人都知道,陆谦玉凭借着两把剑,一身胆,打赢了号称“少林宗师”的大愚和尚,打败了宗师,他就比宗师还要厉害,就要受到别人的膜拜。郭达还有些极度,陆谦玉才多大啊,他比自己还要小了许多,却在剑法上,已经有了如此通神的能力。

    他又很庆幸,亏得不是自己与这样可怕的对手交锋,不至于自己在群雄面前败北丢脸。

    大愚和尚赌上了自己的性命,在陆谦玉的招式之下,苦苦坚持,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常伴青灯古佛,阅读佛家经文,早有佛心,早有大慈悲,不忍杀生,今天却这么残暴,招招都想致人死地。

    陆谦玉则是超常发挥了。

    无剑之道最大的好处是,敌人越强,无剑之道越强。加上可见的都是敌人,他一旦泄气,那便是死路一条,人若是死了,可什么都没有了,他不想杀大和尚,可他感觉到,和尚内心之中,升起了一个恶魔,这个恶魔正在想着杀自己的办法,他不能死,邱洛洛还等着他。

    喝!

    陆谦玉的剑,如龙,如蛟,如风,如雨,如网,剑光将他包围,大愚和尚突然间大叫一声,终究是人老力衰,一刀没有防住,胸口立遭重,这一剑陆谦玉只用了三分利,往后撤了七分,所以只划破了大愚和尚胸口的一层皮,血仍是流出来,大愚和尚猛甩几刀,陆谦玉以孤寒迎接,洛英兜底,咔咔几声,柳叶刀再次难敌孤寒之锋,断成了十**块,其实一把刀若是断了,从中间断了到没有什么,若是断成了这个样子,那只能说明,短刀的那个人,内气深厚。

    《研玉传》加上《

    莫兰心经》,陆谦玉以人身上,兼具两种内功心法,而《研玉传》来自于玉面狼君,想当年,玉面狼君凭借一把一把剑,杀的五洲色变,靠的可不是剑法,而是剑气!

    气从何来?

    从身上来,是内气!

    陆谦玉偶然之间得到了《研玉传》就是得到了玉面狼君当年称霸武林数十载的基础。

    弹指一挥间,九天日升,月沉,英雄迟暮,美女衰老,江湖上每一段,均有霸主,可惜最大的霸主是上苍,是时间大帝,无人可以逃过生死的轮回。

    任长生曾经靠饮人血活了几百岁,可他打不败上苍,因为他已经不是人了,一个不是人的,是无法做人事的。

    陆谦玉内力高涨,一下震断大愚和尚的柳叶刀,这一下,大愚和尚手腕咔的一声,险些给陆谦玉撞断,他大腿了数十步,不得不退,陆谦玉太强了。

    大愚和尚立定之后,十余个持棍僧从人群中涌出来,他们叫着:“师叔。”

    大愚和尚,长叹一声,对陆谦玉摇了摇头,突然间笑了起来,说道:“老了,老了,陆公子,你年少有为,武功通天,老衲可不是你的对手了,既然败在了你的手中,老衲便没有脸面再去阻止你,不过,陆公子,老衲站在你陆家的角度上,可想再来劝你一劝。”

    陆谦玉收剑,吐气、纳吸,抱拳说道:“晚辈无礼了,大师还请见谅。”

    “胜而不不骄,很好,很好,陆星河前辈,弱势的只有你这么一个孙子,九泉之下,一定会可以感到慰藉了。”大愚和尚穿上袈裟,转向众人,说道:“诚如你们所见,老和尚不是这陆家小子的对手,少林寺已经出过力了,实乃是技不如人。”

    武林群雄惊讶不已,大愚和尚败了,是他们亲眼所见,而且败得的狼狈,但他们不理解,所以很惊讶,大愚和尚一代少林大师,是怎么败得啊?

第四百一十六章,必杀阵

    大愚和尚仗义奉劝,所仗的是昔日钦佩陆星河的情,以及现在他对这个小子的确有些期待,起了爱才之心,这个江湖早已浑浊不清,人在其中,怎能不受污秽的波及,然而陆谦玉给他的却是一种清爽的感觉,“好一个固执的小子。”大愚和尚想:“如果他能够来少林寺当个和尚就好了,哪怕是俗家弟子。”

    陆谦玉再三感谢了大愚和尚的指点,心中认为,这个和尚与别人不一样,他的是一位得道的高僧,那种不骄不躁,不温不火的大手子,虽然他有些脾气大,妄动杀气,但那是在战斗中,他不动杀气,就要伤在陆谦玉的剑下,少林寺傲视武林的清誉,就会毁于一旦,即便少林寺的名声今日给陆谦玉斩落剑下,却在大愚和尚的洒脱和气度中,依然保留了一丝不平凡,陆谦玉对千年古刹,万年佛理,还是心生敬佩的,不敢妄自菲薄。

    大愚和尚的一败,上官清扬则轻轻松开了握住的长剑,因为他明白,陆谦玉打败了大愚和尚,足以撼动在场群雄的信心,这是古往今来最为高明的剑术,他刺不是人体,而是人心,人心一旦被攻破了,丑陋就会涌出来,那么他们便会开始重新认识这个人,认识他的剑。

    郭达见群雄交头接耳,心下大急,暗想:“今天是唯一可以灭掉陆谦玉的机会,若是错过了,不知后事如何。”他不敢、不能、不允许陆谦玉或者离开东丘,陆谦玉不死,那么会嵇派就要死,这不是一场赌博,赌博无非赢得是筹码、银子、这是一场必须胜利的战役,失败的一方,什么都不会得到,不会有赌博的快感。

    于是,郭达做出了一个很果断的阶段,他一挥手,身边的会嵇派弟子立即散开,将陆谦玉围在了垓心。

    陆谦玉知道他不会因为打败了大愚和尚就相安无事,他不会不杀一个人就坦然离去,今天,他必须要杀人,必须要用鲜血祭剑,他感觉到孤寒身上,到来的杀

    伐气息,这种气息驱使着他,无法微笑,不能安静,他瞪大了双眼,扫视过一十六名会嵇派弟子的身子。

    十六个人,刚刚能够组成一个强大的剑阵。

    会嵇派引以为豪的,御敌在外,撼动武林的剑阵八八必杀阵。

    八十八,就是十六个人。

    十六个人,轮番有八个人上前与敌人交手,一个人,就是八个人,八个人,就是十六个人,十六个人,就是十六把剑,而十六把剑能够发挥出的威力,要整整意义上的超过十六这个数字。

    陆谦玉不知道这是八八必杀阵,可他感觉到困难,呼吸困难,这十六个人,均是好手,一个好手能扛得住他两剑,十六个好手,便能扛得住它三十二剑。

    挥剑,是要用力气的。

    与大愚和尚斗武,陆谦玉是险胜,力气已经用光了,他刚刚提提了内力,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的手臂已经颤抖不已,丹田之中空空如也,千钧一发,紧要关头,敌人不允许他休息片刻,去凝结一些内力来,这是自杀行为,不明智的,而他的敌人,除了会嵇派之外,再无外人,而郭达非常聪明,他从会嵇派掌门人郭孙雄哪里继承了这样的能力,郭猛是猛,郭达则是慧,聪明的人,永远比一个莽夫更难对付。

    陆谦玉冷笑:“郭达,为了杀我,你可是煞费苦心啊,你是要杀人灭口吗?”

    郭达缓缓拔剑,拔出一尺,凝望陆谦玉,哼道:“胡说八道,什么杀人灭口,我这是替天行道,你出卖武林盟,勾结魔炎教派的妖女,其罪当诛,乃是我中原武林之中的一大耻辱。”

    陆谦玉点点头,不紧不慢地说着:“说到耻辱,这是不错的,勾结魔炎教派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郭达有些着急,说道:“废话少说,大愚大师并非你的对手,但你千万不要得意忘形,今日在场,有这么多武林同道,好

    手成百上千,即便你是哪吒,有三头六臂,即便是你黑猫,有九条命,也难活着离开。”这句话,又把在场的武林人士筐进去了,他们并不想打的,因为他们害怕陆谦玉的剑,他们自诩不是这个少年的对手,可被郭达这么一说,他们的勇气打从心底里有个小窟窿似的汹涌而出,一下子进入了他们的大脑,填充了他们的身体每一个部分,他们变得亢奋,身体的温度骤然增加,热血在身体里流淌不息,他们慢慢地意识到,作为中原武林中的一员,声张正义,打抱不平,除暴安良,乃是他们的本责,死,是侠之大义,他们要做侠士,不做懦夫。

    人们骚动,剑拔弩张,唇枪舌剑。

    “陆谦玉,你个叛徒,今天在这里的人,人人都是你的敌人,你逃不掉的。”

    “你打败了大愚和尚,那又如何,这样就很厉害了?”

    “兄弟们,大家伙一会儿一起冲上去,他只有一个人,有能杀几个,死了的人,我给他立碑,扫墓,称他为英雄。”

    上官清扬双眉紧锁,金乌谷的弟子昂首挺胸,不提一字,上官清扬咬着嘴唇上面的一层干皮,手摸着剑柄,默默的拔出长剑。

    陆谦玉一震孤寒,恰好场中吹来一阵伤风,群雄骇然,以为这是他的剑气,有些胆子小的,立即就萎靡不振了,有些胆子大的要抓住这个立功的机会,于是开始怂恿会嵇派的弟子,“你们组成的剑阵,先来第一回合,若是胜了,那自然最好,若是败了,我给你们压阵。”

    郭达不能再等了,只怕夜长梦多。

    陆谦玉也不能再等了,他不怕夜长梦多,他怕更多的人,对付八八必杀阵,他还有胜算,他想,所谓剑阵,是由人结的,十六个人缺一不可,若是少一个人,就不是阵了,十六会变成十五,十五个人就是一群,不是一阵,这就没有了阵的威力,他可以只攻一个人!

第四百一十七章,伤郭达

    一个人攻阵,是破!

    一群人攻阵,是屠!

    阵,是用来围攻一个人的。

    陆谦玉身在阵中,他想的是邱洛洛和小刀,他们是否已经安全了。

    他想的还有办法,他找到了这个办法,将目光对准了郭达。

    郭达是阵中关键一个人物,俗称阵眼。

    阵眼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存在。

    陆谦玉用眼神擦拭着剑,说道:“郭达你上来吧!”

    郭达上来了,但不是一个人,也不是最先一个,他左首位置的八个人,率先发动了攻击。

    这个节骨眼上,上官清扬拔出了她的长剑,仓郎一声,金乌谷的弟子注视着她,做着进攻准备,攻打谁,他们心里清楚,金乌谷是一支彪勇的女性,女心的心思,一般都非常缜密,女人更能看清女人在想什么,男人就不行了,男人只看表面,他们看见金乌谷的人拔剑,他们也拔剑,但他们拔剑,仓促、无知、目标是错误的。

    会嵇派的八个人,从正面打来,八把长剑,闪光,闪耀,闪动,剑光如虹,一起向陆谦玉劈砍、撩拨、横扫,陆谦玉却不理会他们,右手孤寒,用以化解一招招到来的剑术,左手洛英则直奔郭达而去,速度很快,但没有刚才快。

    郭达不会退避,哪怕陆谦玉要死战,他这一退,再也杀不了陆谦玉了,秘密就会公布于众,会嵇派将会与悠悠之口和武林盟的强攻之下。

    陆谦玉的剑到了,用的是陆三剑,这本来是柳河山的三剑,陆谦玉改良之后,变成了陆三剑,这个名字是随意取得,陆谦玉觉得这三剑,若论招式,没有招式,所以起名,就没有了,就叫陆三剑,这三剑第一剑,叫做“天上人间”走的是大开大阖的路子,剑从上走下,劈郭达的脑袋,郭达顺势一闪,还了一剑,还到中途则惊叫不已,陆谦玉的剑已要削断他的手腕,他急忙缩手,陆谦玉紧接着刺出一剑,距离他小腹只

    有不到半寸,已刺破了他的衣服,因为郭达已经退了半步,半步距离,足以衡量生死。

    陆谦玉第二剑接着发动,名字叫做“万里河山”,又是大动作,剑斜削郭达的胸膛,郭达横剑拦截,这次学了一个乖,只因为陆谦玉的剑太怪,离谱,猜不透,他同时往后一退,不敢随便出手了,他怕上当,结果还是上当了,陆谦玉这一剑是虚招,此时他将用孤寒砍断一个会嵇派弟子的剑,那名弟子惊讶着退下去了,陆谦玉右手得了空,猛扫一剑,这一剑,避不开,郭达的小腹中间,幸而他退得快,这一剑只把肚皮划开,而不是刨开,刨开的话,郭达就死了,肠子会流出来。

    郭达下了一跳,他不敢低头,忙的向陆谦玉刺出三剑,结果只刺出一剑,便给陆谦玉第三招压制住了。

    “无迹江湖”是陆谦玉的第三剑,剑走偏锋、无形,无影,无踪,你觉得剑不是动的,其实他是动的,你觉得他是动的,正在削你的肩头,其实他是不动的,他要刺你的脸,郭达心道:“这是什么鬼剑法,怎么不见陆谦玉对大愚和尚用,变动好快。”他起剑在跟前跃动,变成了一个剑网。

    他当然不知道陆谦玉的想法,陆谦玉用出陆三剑,是要杀人的,而大愚和尚不是他要杀的对象,他们无冤无仇,大愚和尚还对他颇为有礼。

    陆谦玉是如何突破那么密集的剑网的,现场数千个好汉,谁也没有看见,当他们张大嘴,看见血从郭达喉咙处喷出来的时候,他们才明白了一个事实,郭达要完了。

    郭达左一剑,右一剑,下一剑,上一剑,这可不是胡乱的舞剑,而是《煌泉剑法》之中最厉害的防御招式,剑影重重,这一招可以抵御江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剑招,但是仍有百分之一是躲避不了的,陆谦玉的招式,他就躲避不了,陆谦玉看似不动又动的剑招,其实是不动的剑招,他在看,看郭达剑招中的破绽,结果终于给他等到了机会,寻到了郭达动剑

    的规律,在他上一剑饥承接下一剑,往左一剑的空挡,陆谦玉的孤寒刺了进去,一下刺到了郭达的脖子上,脖子是人体最为薄弱的地方。

    郭达弃剑而逃,同时捂着脖子,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的气管给陆谦玉切断了。

    会嵇派的弟子从左右扑过来,不要命似得。

    陆谦玉给他们拦截住了,同时,身后也有两个人杀到,陆谦玉必须要回去对付他们,因为他的背,也是敌人攻击的重点。

    郭达逃到了人群之中,连点自己身上几处过血的大穴,一堆武林汉子,束手无策,好在血是止住了。

    场中,陆谦玉伤了郭达,八八必杀阵,少了一个人,就不是必杀阵了,不是必杀阵,还是厉害非常,会嵇派的精华,都在这阵中。

    陆谦玉以洛英左右分攻两人,扭身用孤寒拦下下劈的一剑,脚下一蹬,复又躲开扫他双腿的两剑,情形惊险万分,可就是攻他不到,杀他不了。

    会嵇派的弟子迷茫了,迷茫之中,还有一种恐惧,他们胆战心惊,一来是因为郭达受伤了,他们少了一个最重要的阵眼,没有阵眼的阵,就跟陆谦玉猜测的一样,他们不再以剑阵为核心,招式变化,越来越仓促,越来越不堪,越来越悉数。二来,是因为他们觉得陆谦玉太强,无论怎么攻,都攻不破,他们以为这个人,就是掌门人来了,也要耗费一些时间,或许

    攻击,还是要进行的。

    放走了陆谦玉,他们将没有脸面回到会嵇派,丢了师门的面子,自己没了面子,前程尽断。

    对很多武林人士来说,命不是重要的,面子才是,而不要面子的武林人士,一般都位居高位,他们懂得了放下之后,才能拿的起来。

    陆谦玉已给围在阵中多时了,会嵇派弟子的剑,不长眼睛的,这意思是说,他们正是用这种无须的出招,给陆谦玉造成了较大压力。

第四百一十八章,怀疑

    郭达在场外进行了包扎,他想说话,发现说不出来,于是心里大怒,他不能说话了,成了一个残疾,这是不可原谅的,陆谦玉伤了他。

    有人送来了金疮药,有人上前慰问,有人臣服在他的面前,这一切,都因为他是会嵇派的郭达,郭孙雄的大儿子。可他们,并不为郭达卖命。

    陆谦玉出手华丽至极,灵活躲避着会嵇派弟子的杀招,可他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的手越来越酸麻了,丹田空空,挥出去的剑,一次比一次无力,他只剩下了剑招。

    假象,蒙蔽着人的眼睛,而真相,终究会水落石出。

    陆谦玉高超的身法让人佩服,他们想:“这人如此年轻,是怎么做到的,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在做什么,抱着女人睡觉,还是和朋友喝酒?”

    又斗了一阵子,陆谦玉渐感支持不住了,不止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精神。

    会嵇派弟子的剑,挥向他的胳膊,接着变招,挑他的腋窝,陆谦玉只用孤寒一挡,竟然险些拿捏不住,他的眼前一片模糊,是汗水,也有血。

    会嵇派弟子给他杀了两个,一个是用孤寒截断了那人的长剑,给洛英刺喉而死,一个是陆谦玉在他进攻挺刺之际绕到了他的身后,以洛英刺了他的后心,血喷了他一脸。

    终于,有人看清了时局,他大喊一声:“陆谦玉支持不住了,爷们们一起上啊。”

    不必他说,陆谦玉的喘息声已在场中响起。

    人群没有一点动静,有几个人刚冲了几步,就停下了,脸上露出一副被出卖的难以置信的表情,因为这人刚刚喊完,陆谦玉掷出洛英,将一个用轻功偷袭他的人杀死在空中,那人扑地之后,陆谦玉一个转身,以轻巧的脚步来到了一人身侧,孤寒在手中一转,刺入那人小腹,那人拼死一剑,给陆谦玉侧头躲过。

    上官清扬见陆谦玉如此神勇,以一人之力,对抗会嵇派数十个高手,顿时想到了浪流

    ,这画面竟是这般相像,她在心中默默叫好,每当陆谦玉有精彩表现,她每一次都握紧了拳头,渐渐的手心沁出了汗水。

    斗志,这种东西,对于战斗的决定性很强,它能够引发一系列的反应,高兴和悲伤,是激发斗志的两极,而恐惧不是,恐惧是让斗志丧失的心内活动。一旦恐惧,那边没有了斗志,没有了斗志,表现就好像是会嵇派弟子一样,一个个畏缩不前,却有跃跃欲试。

    陆谦玉横剑喝道:“还有那个?”

    这一声,如同山洪爆发,摧毁了汉子们的心理防线,没有人回答他没有人,其实就是没有人了。

    上官清扬稍感放心,正在她以为陆谦玉可以平安离开此地的时候,场外突然传来一声冷笑:“陆贤侄,你好大的口气,在场如此多的英雄豪杰,每一个,都要除你,你说还有谁?”

    听声,陆谦玉已知道这人的身份,他低着头,冷笑。

    人群散开,并以崇敬的目光注视着这人,他缓缓走到陆谦玉的跟前,说道:“陆谦玉,你果然了得,小小年纪,就一兼具这等剑法和内力,我儿伤在你的手上,可不委屈,达儿,你的伤势没有问题吧。”

    郭达指了指喉咙,脸上火焰正烧,他忽然明白了,心痛了一下,只是一小下罢了,要成大事者,不该为此事而伤心,堕落更是懦夫的表现,必须要练就一副铁石心肠,遇事,不慌不忙。

    来人,正是郭孙雄,一个陆谦玉并不喜欢,又很想见到的人。

    不喜欢,是因为郭孙雄是来杀他的,普天之下,若非不是伤心欲绝之人,谁又喜欢给人杀死呢?

    很想见,是因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要揭露郭孙雄的秘密,看看郭孙雄怎么回答。

    陆谦玉一脸沉着,似乎并不害怕会嵇派掌门郭孙雄,当时屈指可数的顶级高手之一,陆谦玉眼睛半开半闭,吐纳生息,尽可能的培养自己的内力,有了,有了一点点,他感觉到丹田

    之中有一丝丝温热,似乎是小火炉里燃烧了一块碳,但火苗不大,可保证不会熄灭。

    有了就好,有好过于无,无才是最可怕的。

    陆谦玉擦了嚓孤寒上的血迹,用的是衣服袖子,一身的白衣,那还有个白色样儿来?

    郭孙雄实在没有想到,他的大儿子,加上会嵇派几十名精英弟子,学会了那么多出类拔萃的武学,尽然还对付不了一个陆谦玉,一个家族破灭,形只影单的陆谦玉。

    简直是大辱,奇耻大辱,所以他很不开心,脸色硬邦邦的,双眼却炯炯有神,透漏出一种属于顶级高手的蔑视和傲慢。

    “陆谦玉!”郭孙雄说:“事到如今,你还在执迷不悟吗?”

    陆谦玉装作不懂的样子,露出嘲笑。

    嘲笑不必花钱,而且他觉得嘲笑一个人他可以成功,而要打败郭孙雄可能不太容易,或许不可能。

    陆谦玉说道:“郭掌门,你不在自己的居室中,关好门窗,好好研究如何对付这里的每一个人,等待魔炎教派的给你送来的谍报命令,又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

    郭孙雄不怒不喜,不解释,不惊慌,说道:“陆贤侄,看在陆铭夫妇的面子上,我很不想这么做,我更希望,你可以做一个好人,因为你是陆家的子孙,陆家的人,没有一个人,愧对这个武林,而你却与魔炎教派走到一处,可真让人汗颜,让我失望,伤心。”

    郭孙雄很聪明,他不怒,就是不把陆谦玉的话当一回事,武林群雄便会觉得,这一定是在陆谦玉在胡说八道,因为谣言是无法攻破事实的,但是这其中有一个关键,谣言虽然无法攻破事实,但事实可能隐藏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因此人大多只看表面,谁去深究这背后的含义呢?如果郭孙雄当场发作,与陆谦玉针锋相对,这些武林豪杰,基本上会想,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们会有这种怀疑,但不必说出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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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丘介绍:
江湖在上,其人在下,江湖在左,其人在右。东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东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东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