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老师的遗嘱
肆虐的风，就连特瑞这样的强者也承受不住，却没有能够阻挡佐天的脚步，甚至说那风就如同是刻意避开她一样。
熟悉的感觉，闭上眼睛佐天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老师的身边，那时，坐在她身旁的wind老师正是带着这样的气息，狂暴的风也会变得温顺。即使焦虑的心，在老师身边也会宁静安详。
但这并不是老师，若是老师绝不会冷酷的去伤害无辜。在佐天看来，唯独息吹暴风这个名字不允许别人去玷污。
黑暗之力的共鸣让飓风平息了，高尼茨凝重的看着女孩，这其中最为惊讶的无疑是他本人，就连往常挂在脸上的微笑都已经消失无踪。不等女孩靠近，他手腕一翻——腕电·真空波！
回应他的是佐天如出一辙的动作，相似的不仅是动作，还有那招式和力量！
真空波与真空波碰撞，撕扯的风相互消弭于无形。是了，没有错，那绝不是单纯的模仿，这确实是息吹暴风的力量！就连原本想要上前的神乐千鹤也停下了脚步——这女孩，难道竟也是天国神族？
不对，如果说神乐千鹤还因为对神族的无知而如此怀疑的话，高尼茨可以断然否定，原因很简单，因为天国神族绝不会有两个‘息吹暴风’！
“你究竟是什么人？”
八杰集是orochi的力量所诞生，orochi是星球意志，而四天王象征的是构筑这颗星球的四种元素，风、火、雷电和土地，亦是神族之主意志的具现，代行神的旨意，正因如此，作为‘息吹暴风’的存在也定然只有一个。
自己既然是息吹暴风，那么这个世间就断然不会存在另一个息吹暴风！
佐天没有回答高尼茨的问话，而是环顾四周，在刚才暴风肆虐的时候赛场已经发布了避难警告，如今容纳数万人的赛场空旷了许多，只剩下一些被间接波及的伤员疼痛的**在等待救援，至于直接被卷入暴风中的那些人，恐怕连骨头渣都无法找到了。
仅仅在几个呼吸的时间中死伤者不下数百人，就连当年的怒加虽然被称为恶魔，也从不会对普通人下手，这样无辜者的伤亡自94年kof开赛至今也是第一次。
凄惨的场景让佐天泪子捏紧了拳头。她愤怒地盯着高尼茨，这个穿着熟悉的神父袍面容慈祥的男子。
“你这家伙，为什么要做这样过分的事？”
“过分的事？这一切都是为了主的荣光，能够为主献身，这些人应该感觉到荣耀才对。”
高尼茨的话带着理所当然，因为太过于理所当然让佐天吸了口凉气。因为她意识到男子所说毫无做作，他确实对这样的残忍手段毫无罪恶感。学园都市中并不存在宗教信仰，就连佐天的老师wind虽然始终做修女打扮，却也未曾对佐天宣扬过教义。
高尼茨与佐天泪子的对峙，让麦卓和薇丝不知如何是好，若是之前她们定然完全听命于高尼茨，但此时就连身为神族的她们两人，也一时无法分辨究竟谁才是真正的息吹暴风！
“你知道‘息吹暴风’这个名字的含义吗？”
“什么？”对高尼茨来说这还是第一次被人以这个问题质问，他哑然失笑，“这都不明白吗？‘暴风’意味着毁灭，对世间万物而言平等的毁灭！”
这破败的赛场就是对高尼茨这句话最好的诠释，亡者的冤魂、伤者的悲鸣，在这片赛场上空盘旋。天灾亦不过如此，这就是暴风的力量。
但是不对！不是这样！老师也曾说过几乎同样的话，但那终究是不同的。是了，对佐天泪子而言，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来到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年代，她终该有存在于此的意义。
【泪子，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够明白‘息吹暴风’这个名字真正的含义，到那时就请你继承这个名字吧！】
或许佐天还不清楚‘息吹暴风’意味着什么，但至少它绝不是灭世的恶魔，也不是伤害无辜的侩子手，佐天坚信如此，正如她相信自己的老师。
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和时代，若说有什么能做的，至少就让她捍卫这个名字的尊严吧！
静默的佐天举起双手，手臂向着天空自由的伸展开，就如同要去拥抱蓝天一样。
“泪子……”小风见过这个动作，当时的佐天在与七枷社战斗的时候所施展的绝技，天国神族神座之下的最强一招——真·八稚女。那时的佐天并没有能力将之真正催动，反而被招式所引发的杀意所反噬。
而此刻的佐天泪子，拥有了黑暗力量的她已经能够施展这一招了吗？不，比黑暗力量更重要的，是佐天是否拥有驾驭那杀意的心智和决心？
高尼茨同样使出了真·八稚女以作应对，这一招是天国神族自神族之主orochi之下最强的奥义，也是息吹暴风作为四天王之首的证明。
两人的招式给人相似的感觉，动作却又略有不同。这是当然的，因为八稚女本就没有固定的招式，它更不如说是对心中杀意的尽情释放，在杀意的引导下，自然而然的做出最致命的攻击，不同的人对这一招自然有不同的感悟。
凝滞的风再一次吹动，风不大，远不如之前的狂暴，但正是这风给人凌冽的感觉，就像是某种压抑着的猛兽。佐天尽情伸展着身体，感受着周身围绕的风，在难以抑制的杀意中她的心却不可思议的反而平静了。
心中莫名的涌起了某种不知名的感觉，一时间竟止不住流下了泪水，并没有感觉到悲伤，只是发自心底的生出怀念。能感觉到，就像当年一样，老师就在身边。如此的近，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这风岂不就是老师给自己的祝福吗？
【呐，佐天，仔细看着，接下来我要用的是息吹暴**最强的奥义，亦是天国神族自吾主之下最强的招式……】
那一天，在皎洁月光浸染鲜红的海滨，wind老师用轻柔的声音说出了现在想来无疑是诀别的话。淡然而恬静，即使是在与异教**天使的战场上，老师依然如往昔一样宁静。
【……这是我最后能够教授你的，如果将来有一天你能够使用的话，穿上这件神袍吧。】
如果早就知道那是诀别，当时的自己肯定不会沉默吧？但是她只是未发一语的从老师手中接过那件海蓝色的修女神袍，这是老师始终穿在身上的衣袍，甚至还带着金发修女那温暖的体温，佐天焦虑的心一片空白。最后的最后，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
老师微笑着，带着过去从未有过的**溺的笑，与她平时的微笑不同。就像是交付了某种使命，寄托了某种希望，那是佐天第一次看到那么温暖的笑容，也是最后一次。
在那之后，佐天不愿回忆起这一幕，害怕自己沉浸在这样的笑容中无法自拔。但此刻，再一次回想起这笑容的时候，清晰地就像这一幕仅仅发生在昨天。同样清晰地还有老师的每一个动作。即使心中弥漫的杀意也在浸润心底的温柔之中被冲散，更多的是坚定。
过去老师无数次帮助了自己，这一次终于轮到她捍卫老师的名誉，捍卫‘息吹暴风’这个名字的尊严。
佐天动了，这一出手并没有石破天惊，远不如当时她面对七枷社时候那么张狂，就如同水到渠成一样，杀招干净流畅的施展而出！原本凶暴的风如臂驱使，就像最忠实的家犬，这一刻佐天真正感觉到自己与周围的暴风化为了一体。
没错了，这是真正的‘八稚女’！面对这样的杀招，就算是高尼茨也无法全身而退。他中招了！神族之血第一次从他身上流淌下。倾泻而出的招式连绵不绝，刚才片刻的惊讶让高尼茨迟疑，而这样的迟疑不得不付出代价。中招、又中招！
而最后，八稚女的精髓——最凌厉的杀招到了！若是被这一招击实了，就是他高尼茨也免不得再一次轮回。
男子爆吼一声，一手死死地抓住佐天最后杀招挥下的手掌，任凭胳膊被撕开见骨的伤口。光凭一只手自然是阻挡不住八稚女，高尼茨体内属于神族的黑暗之力铺天盖地的喷涌出。
这是息吹暴**仅次于八稚女的杀招——黑暗哭泣！
暴风与暴风在刹那间引爆！
“佐天！”小风焦急道，可就连她也无法靠近这一刹那成为绝地的战场。
第三十七章 应允之地
暴风和暴风撕扯在一起。
这样的说法太轻浮了，那景象是远比这轻浮的说法更可怕百倍的。八稚女和黑暗哭泣，这即使在神族的奥义中也是禁忌，若是这威力一瞬间扩散开，毁灭一个城市也是轻而易举。
在那一息之后，一切也都终结。
“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当尘埃散尽，赛场早已面目全非，在两人奥义碰撞的地方更是连地面都消失了。高尼茨和佐天泪子，两人踏在虚空之中，脚下是不可视的风。
“……佐天泪子，这是我的名字。”
硬生生受了一记‘八稚女’，就算是高尼茨也不免受创，虽然在最后以‘黑暗哭泣’抵挡了最致命的一击，却也免不得身上被鲜血浸透。上一次受到这么严重的伤是什么时候，高尼茨自嘲着，那都该是六百年前的回忆了吧？
人类……不对，即使难以接受，高尼茨也不得不承认，这名叫佐天泪子的少女并不是人类，这确实是神族的力量，力量所驾驭的也确实是纯正的息吹暴**古武术。
“你之前问我息吹暴风这个名字的含义，那么你自己又是否清楚？”
高尼茨如此问道。
相比他，佐天却毫发无伤，这显然是不合常理的。同样是黑暗力量，佐天远远比不上高尼茨，会造成如此的原因除非高尼茨刻意相让之外，很难找到其他解释。但他有何理由这么做？除了当事双方，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谁也不知晓。
高尼茨的话让佐天从迷茫中抬起头，‘息吹暴风’这个名字的含义？
当泯灭世界的暴风息吹之时，落定的尘埃将覆盖世间万物——这是wind老师曾挂着嘴边的话。虽然听着颇为张狂，但佐天却从中听出了苦涩的味道。泯灭世界的暴风？wind老师从不是暴徒，佐天坚定的如此认为。毁灭世界终究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即使有一天老师真的出手摧毁一切，佐天也不认为她是心甘情愿如此，亦或者说，是什么原因才让她做出了这样的抉择？
“我们神族应运伟大主人的意志而诞生，主人它亦是创造了世间一切的造物主。人类无法理解吾主的伟大，但对我们神族来说，吾主是我们一族存在的一切意义。”
吾主？wind老师也常常说着这个词，但当时她所指的‘主人’该是……佐天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小风，随即摇了摇头。不对，她是夜月风，但又并不是过去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夜月风。
“原来你也不明白吗？”见佐天无法回答，高尼茨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见此，佐天摆出了戒备的架势。这个男人很强，虽然他的力量比老师差了一大截，但依然是她无法应付的强者。
佐天自然不清楚，她过去所遇到的wind老师是跟随着盖亚，力量完全得到解放；而此时的高尼茨才堪堪破开封印，力量解放不过两、三成而已，但不管如何，即使这样高尼茨的黑暗力量也远远凌驾于佐天泪子本人。
佐天一人无法应付高尼茨，小风很清楚这一点，趁着飓风停息她谨慎的移步到佐天身侧，尽量榨取着先天之力，模拟着剑意，万剑归宗蓄势待发。相比黄金圣衣的力量，在关键时刻小风下意识最信任的还是自己体悟的力量。
高尼茨动了，但是出乎意料，他并没有做出攻击，而是行了一礼。
“神乐的双子，你举办的余兴节目确实很有趣，我玩的很愉快，在此多谢阁下的招待。”
神乐千鹤没有做声，她自知自己无法拿下高尼茨。草薙京、八神庵，三神器确实如她所计划的都已汇聚此处，但在见识了高尼茨的实力之后她却犹豫了。因为她意识到这男人是如此可怕，即使集三神器之力也没有信心能够获胜。
“这就是你布置的最后舞台？那么你还犹豫什么呢？”
神乐千鹤不作声，草薙京却忍不住。作为草薙家的少主，草薙京来参加大赛就是为了能与强者对战。过去的两年中，与怒加的战斗让他获益良多，一次次的突破自己的极限。而高尼茨是比怒加更强百倍的强者，京怎还忍得住不出手！
草薙京毕竟还没有继承草薙家，不曾了解家族秘辛，更不清楚神族的可怕，神乐千鹤想要阻止却已经晚了。
人未至，赤红色的火焰已经席卷而来，灿烂的光华，简直就像是太阳的碎片遗落人间！待看清，硕大的拳头已是直砸面门。
草薙流古武术——百十四式·荒咬！这一拳看似毫无花俏，但正因为没有花俏，威力强的惊人！眼看着这一拳就要砸上高尼茨的脸，在这样的拳速下无论是谁，即使再快相信也无法躲避。
是的，高尼茨没有躲开，事实上他甚至没有尝试去做出躲避的动作，这一拳确确实实的轰在了他脸上。
草薙京的荒咬很强，这是毋庸置疑的，在过去的战斗中，他仅凭这一拳就败了无数强者，若是被直接砸中头部，即使是格斗家也难免一命呜呼。
“草薙家的继承人可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意外发生了，高尼茨竟然没死！何止如此，他甚至没有丝毫受创的样子。正如他所言，如今的草薙京远远比不上他的先祖。六百年前的草薙旭日是何等风采，就连他们八杰集都不得不退避三舍，避其锋芒。以人类之身领悟究极力量，历数古今巅峰人物也是少有，而现在的草薙京却远远没有达到这样的地步，就连‘绝对领域’也是去年才领悟。
荒咬之后本想追加的九伤被硬生生停住，京急忙变招，改成了凤麟·阳以图拉开距离，他的变招不可谓不及时，但及时并不意味着有效。高尼茨伸出一手，手掌中飓风骤起，巨大的吸力竟迫地京不但拉不开距离，反而一点一点的被拉近。
赤炎蓬勃燃烧已经谷催到了顶点，但这于事无补，就连脚下的地面都被一同拉扯而去，如此京再也控制不住平衡。事已至此他索性不再抵挡飓风的吸力，凝心聚气汇于指尖，挥出了草薙流最强的奥义——
大蛇薙！
这是草薙京去年所领悟的绝学，也是他父亲草薙柴舟传授给他的武学中最强的一式，威力霸道至极。在寻常的战斗中京绝不会轻用，如今却不得不抛开顾虑。
但结果让人失望了。大蛇薙卷入高尼茨掌心的飓风之中，同样没有丝毫建树。
“怎可能……”京的瞳孔一缩，他草薙流古武术中已经没有更强的招式，就连最大的底牌都被人轻易化解，这让出道没多久，尚未经过太多挫折的京一时间难以接受。他本以为草薙流古武术是最强的，他以此击败了怒加。就连去年横空出世的八神庵，八神家与他家有宿命的渊源，两人的实力也在伯仲之间。
但这高尼茨太可怕，可怕的他甚至无法看出对方的深浅，草薙京能明白怒加的强，能明白八神的强，却丝毫无法理解高尼茨的力量究竟达到了什么地步！
现在说这些也已经太晚，因为高尼茨的手臂已经挥到了他身前。同样没有花俏，甚至连招式都算不上的一击，却让京整个身体仿佛撞上了火车头，口中喷出血箭，人向后腾飞。
他的身体并没有飞出多远，这时高尼茨杀招再临。高尼茨的手掌抓向草薙京头部，这赫然是刚才‘黑暗哭泣’的起手式。
一切仅在须臾之间，高尼茨的动作停在半空，因为他赫然发现自己的手掌燃起了苍蓝色的火焰，拥有这样火焰的人他并不陌生。
“八尺琼家的小鬼，你也想反抗我们神族吗？难道连你也自认为救世主，想要保护人类？”
八神家原姓八尺琼，当年正是反叛三神器投靠天国神族，为此当年的息吹暴风甚至传下了‘八稚女’绝学作为奖励。
八神不屑，“保护人类？你这老鬼开什么玩笑，我只不能让你杀了草薙京而已，他是我的猎物，我为此等了足足一年，怎能让你抢走？”
“罢了，既如此我就将他让给你吧。”
高尼茨如此爽快的放下了草薙京，让众人反而愕然，下一刻，高尼茨消失在空气中。待小风回过神，这才发觉自己手腕被人拉住。
好一个‘冰河’！相比佐天，高尼茨的冰河熟练何止数倍。手腕被制住，那巨大的力量，小风想要反抗也挣脱不得，好在除此之外高尼茨并没有伤害她的想法。
“草薙，八咫，八尺琼，我在应允之地等你们，若你们还自认为救世主，有信心与我一战，那就来找我吧。”
应允之地？不等小风多想她周身挂起旋风，那是高尼茨！男子环抱着她，在风中踏入云霄，耳畔响起的是高尼茨的声音。
“随我来吧，应允之地的大门即将打开。”
第三十八章 齐集圣地
那个男子消失了，就像他的出现一样突兀。麦卓和薇丝两人也正想随之离开，却被某个事物吸引了。
由于靠近赛场，原本的休息室已经坍塌，杂乱的石堆废料堆砌成的废墟。
这时，散落的水泥块和砖石被一阵无形的力量卷入空中，这是与之前将之破坏如出一辙的风，但卷起风的并非高尼茨，而换成了佐天泪子。
休息室中本就空无一人，即使整个都坍塌了也不会有人遇难，她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救援，而是为了找到之前放在休息室中的某样物品。
佐天骤然来到这个世界，并没有携带什么行李，唯一的是那时从wind老师手中承接的一身衣袍。此时，那件衣袍从废墟中卷入空中，海蓝色的修女袍勾勒着白色的细线，显得整洁端庄。
修女袍在手中展开，与之前高尼茨所穿的无论料质和式样竟是完全一样。吸引了麦卓和薇丝的正是这件衣袍。
普通人类或许看不明白，但她们身为神族却很清楚，这件衣袍是天国神族八杰集身份的象征。八杰集的神袍是当年orochi亲自具现并授予，佐天手中的绝非仿制，而是真正的神族神袍！
当自己有一天掌握了八稚女，就能够穿上这件神袍。那时wind老师如此说了，当时的佐天并不清楚其中的含义，直到此刻。
就在刚才她施展出了八稚女，即便只见老师施展过一次，但那一刻却如此清晰的仿佛水到渠成了一般。原来，老师早就将之镌刻在了自己的灵魂中，只是过去的她并不明白也没有发现。息吹暴**古武术——老师早就将一切都教给了她，剩下的，只有她自己是否愿意接受……
是否愿意接受？
答案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白雪缭绕的山头，对这里小风并不陌生。这里是富士山巅——神乐家族的禁地，也是她几个月前第一次遇到高尼茨的地方。山顶的一片高台立着几颗一人多高的石头，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而正是这几块石头，每一块都系着神道教封印和净灵所用的御币。
原本不起眼的石头，因为这些御币而显得鬼影憧憧，带着阴森的感觉。
故地重游，小风的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感慨。高尼茨，这个将她带到这里的男子自从踏足这片禁地之后就沉默了。之前在赛场中嚣张无比，此时却一言不发，带着怀念的神情环顾这片土地。
“你究竟想做什么？”
小风发觉自己完全无法看透这个男子的想法，若是想要铲除三神器，如今的草薙、八神和神乐都远非他的敌手，刚才在kof赛场就能如愿，但他非但没有痛下杀手，反而刻意放走了草薙京。
高尼茨会对三神器抱有善意？这种事没人会相信，更可能的是高尼茨所做的一切都有自己的谋算。
“请原谅在下的鲁莽，但在**的世间无法看到希望，我已经无法忍受。”高尼茨的语调并不像平时矫揉造作刻意做出的悲天悯人，反而显得有些意外的平淡。
“吾主降世的时机已然来临。人类无法理解吾主的力量、吾主的智慧，因为无知而惧怕。但这样的惧怕是没有意义的，将有一天他们会知道，吾主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大地上的所有生灵——自然也包括人类自己。”
将来的人类是否会因为神族的灭世而感谢神族这另当别论，站在小风的立场而言，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将“杀戮等同于救赎”这样的谬论理解和接受。但现在被抓到这里的她并没有反抗高尼茨的能力，对方对她不抱有敌意大概已经是万幸，若不然以如今她单独一人面对高尼茨，几个回合间就会战败。
这不是耸人听闻，毕竟黑暗力量实在过于霸道，一旦掌握那种层次的力量就踏入了神族的境界，可谓是“天人绝壁”。等同于先天境界巅峰，或者圣斗士的第八感，这是质的差距，绝非轻易能够跨越。
既然无法反抗，小风索性找了片没有白雪覆盖的石头上坐下。雪山山顶的风很大，卷起的雪沫直往身上撒。以先天罡气很容易将之震开，小风却并没有运转内力，任凭雪花落在身上。自从踏入先天后期，她对世界的感悟渐深，自然界的一草一木都有着自己的韵律。
雪花飘落、飘落，坐在青石上的女孩乍一看仿佛与这片天地溶于一体，浑然天成、毫无突兀。那奇特的感觉，就连高尼茨一时间也有些恍惚。
“您果然与那些人类不同，”高尼茨感慨道。因为心中的某种确认，对于这种异样他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愈发显得恭敬，“在这里请不要拘束，若有任何要求都可以对我说。”
“不劳费心！”被人拘禁着小风也难有好心情。就是这个表现得恭恭敬敬的男子一个小时前带着温和的笑容在体育场肆虐，伤害了许多无辜者。
“在下绝无冒犯的意思，只希望您能够作为见证。”
“见证？”
“在下只是一介神仆，传达吾主的旨意，却不敢逾越代行，最终的审判终究也只有吾主才能执行。”
高尼茨想要复活orochi，这是当然的，只是小风的记忆中orochi复活是97年的事，在提早了一年的如今，高尼茨又想做什么？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小风自认为没有改变什么，无论是神乐万龟的逝去，还是96大赛的举办，一切都与过去的轨迹一样，没有理由会让事情发生太大的变化才是。
小风却没有想到，有时候她的存在本身就足以引起巨大的改变。
在山巅并没有等待很久，循着高尼茨首先追来的是佐天泪子——只有她最熟悉高尼茨的感觉，事实上及时相隔千里之遥，佐天也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佐天身上的神袍让高尼茨视线稍稍凝滞了一下，随后他不发一言的将视线移开了，望着佐天的身后，那个随她一起到来的女子。
“神乐家的丫头，你该知道，这女孩也是我们天国神族。没想到，自认为救世主的神乐家也会和神族合作。”
是了，如果没有佐天泪子，神乐千鹤绝无法这么快赶来。佐天的力量已经证明了她神族的身份，那么作为神乐家的传人又怎会甘于与神族合作？长久以来这恐怕还是第一次。
这里本就是自家的禁地，对神乐千鹤来说当然更不会陌生。
八块布满封印的大石，不规则的排布在山顶的这片平台，记得小时候偷上禁地的她就曾被这里的阴森恐怖吓哭，当时是万龟姐姐找到了她将她带回家。
不久前万龟姐姐被高尼茨重创，身为家主的万龟至今未醒，千鹤不得不代理家主之位，在获得家主权利后千鹤查询了家族的文献，这才知道禁地中究竟封印了多么可怕的存在。
“你没事吧，风？”
小风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佐天最担心的是被高尼茨掳走的小风，此时见她平安也放了心。
“那么高尼茨，既然你等的人已经到场了，又究竟想做什么呢？”
“不，还不够，演员还没有到齐，这时候就要开幕可是让人困扰呢……草薙和八尺琼家的传人该不会都成了胆小鬼了吧？”
他要凑齐三神器？可若是如此，当时在赛场上三神器早已齐聚了……不等神乐千鹤多想，带着苍白和赤红的火焰两个人影向着山顶飞奔而来。
之前的一战自己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草薙京愿意承认这一点，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退缩。有些人通过刻苦修炼会一点一点进步，但这个世界总有天资卓绝的存在，他们的资质连上天都会嫉妒，而草薙京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这就是黑暗力量，仅仅一次毫无招架之力的交手就让他略有所悟。
就连草薙家最强的绝学‘大蛇薙’都毫无建树，是否还有什么能够阻止高尼茨？
有！草薙京记得，当年自己的父亲传授给他草薙流古武术的时候曾说过，最强绝学‘大蛇薙’并非真正的顶点，当年草薙家的先祖草薙旭日，就曾施展过远远超越‘大蛇薙’的奥义。
超·大蛇薙！这被称之为——神技！
只要领略这一式相信就算是高尼茨也绝对能够击败。虽然自草薙旭日之后未曾有人习得，但草薙京坚信凭借自己的领悟，未必无法使出那一招绝强的神技！
【本章完】
ps：在96之前的神技指的都是伪神技，草薙家的超·大蛇薙、八神家的八酒杯，97年之后草薙京才从先祖草薙旭日的灵魂传承那里得知了真神技·无式的奥秘。
第三十九章 究极力量
细数以来，小风已经经历了不少位面，每个世界都有各自独立的法则，或者称之为力量体系。有的是魔法，有的是内力，也有超能力，但她也渐渐发现，力量的本质其实万变不离其宗。
唯一真正不同的是法则的制约，有的世界极为宽松，其中的强者轻易就能移山填海，而有的世界的法则却格外严谨，功夫再高也拼不过菜刀。
《拳皇》这个世界显然属于前者，先天后期在一些武侠世界中完全是可以横着走的境界，轻易碾压东邪西毒，也就一个中神通王重阳半个脚踏入，最终也因为寿元已尽而一命归西，认真数来真正能够堪比的也只有传说中那位扫林扫地僧。
可就是这样的境界，在这个世界却屡屡碰壁，几乎只要是个强者就能达到等同先天后期的‘绝对领域’，其中真正的原因就在于这个世界法则的宽松。事实上就连小风自己，在进入《拳皇》世界的时候才刚刚进入先天后期，短短一年时间就已经巩固了，甚至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
而比她更夸张的，是这个世界原本天命所归的‘主角’！
是的，除了‘天命所归’之外没有其他词语能够形容了，武学的进步在于逆水行舟，一步一个脚印，所谓的机缘也是因为初期的厚积薄发才能开花结果。到达如今的境界，就算是被水银灯挂满金手指的她也用了十多年的时间。
而此刻她看到了什么？
草薙京和八神庵，这对宿命的敌人因为神族而暂时联手。几个小时前，在高尼茨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两人，此刻竟是打得有声有色。
神乐千鹤同样加入了战局，因为天国神族的威胁，在这个时代三神器第一次携手。虽然三人依然不免落于下风，但他们确实与高尼茨战斗了——正因为双方站在同样高度才能称之为‘战斗’，不然只是单方面的戏弄。
一个肘击被对方避开，草薙京并不惊讶，因为他早就知道高尼茨速度的快，一击未中他毫不犹豫，第一时间将手肘挥开。这是草薙流古武术的绝技‘鬼烧’！
鬼烧的强在于攻防一体，但它也有一个明显的破绽，那便是施展这一招时双脚会有一刹那离开地面。下盘不稳，这在武学中这是极为忌讳的。那么草薙京为何还要做出这样的动作？难道他不明白，面对高尼茨这样的高手，一丝一毫的破绽也是致命？
不，草薙京当然明白，但他有自信。他的自信不在于自己，而在于对自己的战友——更恰当的说，是他的宿敌。弥补破绽的是八神庵，琴月阴的出手分毫不差，两人不约而同的联手恰到好处。
八神庵、草薙京，只有宿敌才是最了解彼此的。
那三人，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之间竟然成长了，那是寻常格斗家付出十年、二十年的努力也未必能获得的进步。诡异，这是小风唯一的感觉，只有亲眼目睹才真正感觉到那不同寻常。
诡异的不止如此，还有高尼茨。不知为何，看着这场战斗小风却总觉得有哪里极为别扭，一时间又不知别扭自何处。双方的战斗你来我往，战的有声有色，就仿佛是某个高明的导演在指挥……
导演？
就在这时，高尼茨突然开口了，“三神器，这就是你们的力量吗？这未免太让人失望了。你们家族千百年来所传承的神技莫非都已经失传了？”
神技，又是这个词。草薙京握紧拳，就连传授他武学的父亲都不曾掌握的力量，传说中的超·大蛇薙，他是否能够领悟？不，他必须领悟，不仅为了击败高尼茨，更为了他对力量的渴求。
渴求力量，草薙京的愿望本就如此纯粹。既然明白还有更高峰能去攀登，那么即便没有高尼茨的威胁他也定然不会止步于此。
该如何做？草薙京在想，他努力地想。八神庵同样停下了动作，他亦被‘神技’这个词所吸引。无论是草薙家还是八神家都有属于自己的神技。
“让我再见识一下吧，三神器家族的神技，那可真是太遥远的回忆了。”
高尼茨竟没有追击，而是任由他们进入沉思，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对三神器而言领悟神技却是唯一能够击败高尼茨的方法。
“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别人出于各种顾虑没有开口，小风却忍不住问道，高尼茨没有对三神器手下留情的理由，但他此时所做的却又确实让人费解。仿佛是……仿佛是期待着三神器能够击败自己？
“请您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还有佐天小姐也是，我想很快，很快就会有结果。”
什么结果？小风不了解，但她心中却有某种预感，与过去偶然出现的危险预感不同，这次她仅仅能感觉到某件事可能会发生，那是会造成很严重后果的事，却并非单纯的危险，小风甚至无法分辨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确实并没有等很久。草薙京和八神庵，这对宿敌仿佛天生就是为了打破世间的规则而存在。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小风清晰地感觉到随着他们的冥想，力量在不断的提升、提升。
将力量暂时提升至平时的极限之上这并不奇怪，小风的《先天功》也有类似的方法——当然，暂时的提升也要付出代价。
但是，此刻三神器的力量提升却是不合常理的。2倍、3倍……5倍，在短短的十多分钟，他们竟是成倍成倍的积聚着内力，只等某个临界！没错，他们竟是眼看着到达了‘绝对领域’的极限！
“这是在传承。”高尼茨的声音回应了小风的疑问。
“传承？”
“这三个人类，他们体内分别蕴藏着三种神器，草薙之剑、八咫琼勾玉、八咫之镜，在与吾等神族交战，危机的时刻神器会将三家族千年来积聚的力量和奥秘传承给他们，以此来抵抗我们。”
是了，他们的实力骤然提升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资质，而是神器的传承。
“可是，既然你知道这些，为什么不阻止他们？”小风始终无法理解此时高尼茨放任的态度。虽然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站在想要毁灭人类的天国神族这一边，这样的立场让她更愿意三神器能够最终取胜，但是高尼茨的反常总是让人介意的，“任由他们从三神器中得到传承，难道你有信心抗衡神技？”
高尼茨自信的笑着，“不用担心，您只要安心的将这场战斗看到最后就是了。”
高尼茨的从容，与之鲜明对比的是山巅愈发紧张的态势。一阵风卷起雪沫落下……不对，那雪白的并非雪沫，而是白纸，那是神乐宫的御币！不知何时，黏贴在八块巨石上的御币纷纷脱落了。
就像是风化一样，风化绝不会发生在短短的刹那间，更像是数百年的时间快速的翻过，那些石块上纷纷出现了裂纹。
在这一刹那，草薙京突然睁开了眼睛。他不同了！是了，在场都是顶尖格斗家，能够感觉到他与先前的变化。虽然容貌依然，但不同的是他的力量，他变得强，更强，与过去不可同日而语。
草薙京笑了，如何领悟超大蛇薙，这个问题此时在他看来竟是如此简单，所谓的‘神技’的奥秘——超·大蛇薙与他过去所领悟的大蛇薙本就是同一个招式，没有丝毫的不同。唯一不同的是推动这招式的力量。
是的，以‘绝对领域’力量所施展的是大蛇薙，而若是突破了‘绝对领域’的界限，脱离了人类的范畴，踏足神灵力量（黑暗力量）的领域，那么所施展出的毫无疑问就是‘神技’！
答案是如此的浅显，以究极力量推动的大蛇薙，就是当年先祖草薙旭日所施展的神技——超·大蛇薙！
“草薙家的小鬼，看来你也领悟了那力量。”
草薙京平静的点点头，他确实已经不用担心，此时的他再也不用仰视高尼茨，因为他也领悟了同样的力量，与黑暗力量同样层次的——究极力量！
“高尼茨，虽然不知你有何打算，但今天你会败在这里！”
第四十章 神族之主
高尼茨从不忌讳人类格斗家，因为身为神族的他所拥有的力量与人类有着本质的不同。那就是黑暗力量！
人类之中的最强者所能掌握的‘绝对领域’，然后将会止步于此。这无关乎天资或者努力，而是天道对于人类的束缚。天道所制定的规则不允许人类掌握绝对领域以上的力量，就连草薙家的前代家主草薙烈，被称为当时最强的人，也因为追求超越绝对领域的力量而遭受天道的惩罚，就此灰飞烟灭。
那么为何此时的三人竟突破了这极限？
草薙京、八神庵、神乐千鹤，此时在这富士山顶峰，他们齐齐突破了绝对领域，掌握了究极力量——千百年来只有传闻，却不曾有人真正掌握的力量。
难道这三人的资质真的是千百年来绝无仅有？他们真的比千百年来世间所有的格斗家都要聪明？不，并非如此，真正的原因是……
“为什么？我感觉到束缚消失了？”
天道对人类的束缚，这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只有寥寥几位顶尖的格斗家才能依稀间感觉到。三神器显然就是那几位格斗家之一，当年草薙烈就因为强行去挣脱束缚而被反噬，但如今不同。草薙京清晰地感觉到，真正让他们突破极限的，是这个世界主动放开了过去长久以来对他们的限制。
既然没有了限制，那么突破究极力量也就水到渠成。但这个世界为什么会这么做？草薙京下意识的将之和高尼茨的一举一动联系在了一起。
“高尼茨，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何打算，也不问你这么做的目的，但你定然会后悔，因为你会因此而被我打败！”
因为此时，因为此地，更因为面前的这个神父，这是他们能够领悟究极力量的原因。但高尼茨为何这么做？天国神族与三神器是斗争了一千八百年的天敌，没有理由会和解，更没理由让高尼茨引导三神器变得更强。
“等一下，京！”看着草薙京跃跃欲试，神乐千鹤阻止道。
草薙京虽然喜欢打架，但他不是笨蛋。任何一个有正常思维的人都该明白这其中定然有隐情，若是无法勘破对方的阴谋，恐怕会带来灾难。可即便如此，这份力量绝不是虚假的，只要能够击败高尼茨，那么相信任何阴谋也都只是无根之萍，所有的危机都会迎刃而解。
善战者相信自己的力量，一向如此，草薙京也相信自己的拳头。相信一切的阴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脆弱的泡沫。
究极力量，从习武到现在，京从没有一刻感觉如此的舒畅，这非人的力量所带来的是绝对的自信！
自从那三人突破了绝对领域的桎梏，达到了究极力量，小风心中的预感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愈发强烈。有什么即将发生，她不明白那是什么，却知道恐怕已经无法阻止。
确实无法阻止，草薙京身上燃起了熊熊赤炎，不但是拳头，他的全身都被火焰所包围。很强，这一刻他的气势无限攀升。大蛇薙是将全身的力量汇聚于一根手指，但此刻的草薙京他的力量已经无法压缩，因为那力量实在太过于庞大，庞大地连号称草薙流古武术最强的奥义——大蛇薙都无法容纳的地步。
既然无法容纳，那就不用去勉强容纳，既然无法将之寄托在拳上，那就寄托于整个身体！
究极力量与绝对领域，这其中的差距难以去计较。不但在于量，更在于质的不同。这是属于神的力量，那么以神的力量所挥出的绝技，无疑就是神技！
这一刻京已然领悟，这就是神技，草薙流古武术的神技——超·大蛇薙！
没有错，这力量足以击败高尼茨，千年前三神器家族的先祖们以此封印了天国神族，如今他们同样能够做到！
京的拳已经挥出。数百倍、数千倍于大蛇薙的力量，那力量就算是高尼茨也无法承受。赤炎未至，神父的身体已经开始燃烧。高尼茨自然不愿意坐以待毙，同一时间他的黑暗力量磅礴四溢。
“至善至真的主，你的忠仆在此祷告，在这应运之时、在这应运之地……”
真·八稚女！以黑暗力量所推动的奥义，高尼茨以爪撕开了超·大蛇薙的火焰。极致的火焰，与撕开火焰的飓风，在这一刹那两者出现了僵持，谁都无法将对方轰下。
黑暗力量与究极力量，这是当世最强的两股力量，但掌握究极力量的并非草薙京一人！苍白色的火焰化作锁链，束缚了高尼茨，也让他的八稚女不得不中止，没有完，白衣少女——神乐千鹤的手掌也到了！
一掌拍在高尼茨的胸口，看似简简单单的一掌，却是神乐千鹤毕身精力。过去的她始终无法掌握的一招，此时因为究极力量的推动终于能够施展——零技之础！
这一击彻底打断了高尼茨的真八稚女，也让他的反抗消弭于无形。超·大蛇薙结结实实的轰中了高尼茨，火焰吞噬了他的身体。
比太阳更磅礴的力量，草薙京坚信，无论高尼茨有多强，都会败在这一拳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乃至于小风的那句“快停手”都没来得及传到三神器耳中。事实上即使他们听了也未必会停下动作。
在草薙京挥出超·大蛇薙的一刹那，小风心中强烈的预感达到了临界，虽然即使到现在她依然不明白高尼茨的打算，却明白某件重要的事不可避免地将要发生了。
沐浴在火焰之中的神父神态依然安详，即便他的身体已经不堪火焰的侵蚀，皮肤在高温中焦黑、脱落，这些都无法掩盖他的笑。愉悦的笑，就同达成夙愿的满足。
“这里是神眠之地，吾族的战士们都在此被封印……”
由地球意志所诞生的八杰集，他们是为了守护星球而存在，作为为星球代行的战士。
在过去的无数年中，八杰集一次次将威胁地球的存在掐灭于萌芽之中。但是随着人类的成长和发展，一切都改变了。某一天，八杰集意识到人类也是对地球潜在的威胁，与过去无数次一样，他们也想清洗人类——至少让人类受到神意的警告，但这一次他们失败了。
人类已经成长，成长到了连星球意志都无法轻易抹杀的地步，就在一千八百年前的那场大战，被封印的反而是他们八杰集！
随着高尼茨的话，三神器们环视这个山巅，就像被利刃硬生生切成的平台。这里正是一千八百年前的战场，千百年的岁月早就沧海桑田，唯有这里依然见证着流逝的岁月。山巅的八块大石，那是八座封印。
“草薙京、八神庵、神乐千鹤，”高尼茨一个一个看向这三位突破了究极力量的格斗家，“当年你们的先祖亦是如此，掌握了这份力量……你们过去难道没有疑惑吗，为何你们的先祖能够摆脱天道的束缚？”
“难道……”草薙京已经明白了高尼茨想说什么，“难道也是你们，是你们打破了天道！”
“正是如此，当年在吾主的授意下，是我们神族赐予了你们先祖力量，就如同现在的你们一样。是我们神族让他们突破了人类的极限，拥有和我们神族抗争的可能！”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不明白吗？罢了，你们当然不会明白吾主的伟大和仁慈，即便吾主早就预料到人类的存在可能威胁到星球本身，但它却依然愿意给你们人类一次机会，一个用一千八百年的时间来反省自己的机会。”
“在这应允之时，在这应允之地，一切也都将在今天终结。当年你们的先祖是以三神器封印了我们神族，不过你们当然不会知晓，三神器能够封印神族，同样也能打开封印。”
三神器本身是封印的道具，却也是破开封印的钥匙，这就是高尼茨将三神器汇聚于此的原因。至于破除封印所需要的最后一个条件……
“……是神技……”
草薙京喃喃道，现在后悔也已经迟了，由究极力量所推动的超·大蛇薙已经出手。燃烧着高尼茨的火焰不知何时蔓延开，延绵的竟将那八根石柱点燃。
八杰集的封印即将完全解开。不，不仅仅是八杰集，在这封印之地长眠的还有更可怕的存在。那是八杰集的主人——这颗星球意志本身。
脑海中响起了某个声音，因为太过于突然，小风猛的捂住脑袋。紧接着，身体仿佛要燃烧起来，某个气息骤然出现了，就像亘古长存的，带着压迫众生的气势。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这气势，但只有小风才最清晰，因为那无形的存在已降临在她面前。感觉不出善意或者恶意的向她伸出手，‘它’的存在无形无质，又仿佛包容了整个世界。
无法逃避，小风只能任由那存在触碰到她——
第四十一章 苏醒
小风所知的主神空间，那是一片安静而祥和的庭院——绝不会像现在这样！
乒——
一声脆响，华丽的装饰品在地上散落开，然后消失了——那是消失了而不是破碎，两者本质的差距，就如它本就不曾存在过一样。
价值连城都无法形容的，那时艺术文明顶尖的宝物，此时却只能作为廉价的发泄道具。与小风过去印象中的不同，此时的城堡中是往来的人群，形形色色的‘人’，但这里绝非普通人类能够涉足的。
事实上这一个个都是修为强大的神魔，在各自神话中都是顶尖地位的大拿，此刻却因为那破碎的花瓶而齐齐一惊，没人敢非议，甚至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只怕那一位将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
花瓶破碎并不可怕，可事实上它在砸落地面之前就已经完全崩溃了，不仅是分子、原子，那是空间层面的毁灭。泄愤的一掷，蕴含的是足以让一片大陆沉浮的神力，即便是他们这些高等神祗也无法承受。在各自的神系中他们是强大的神祗，在这个银发的小小女孩面前，他们却是不敢有丝毫不敬的仆从。
已经足足过去了两个月，可是依然没有丝毫小风的消息。她就仿佛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不对，不是仿佛，水银灯有把握，只要小风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无论在任何一个偏远的位面都绝不会躲过自己的感知，更何况还有这些忙碌的神仆，但是至今没有丝毫线索，也意味着小风确实已经离开了。
她本就不该存在，那是水银灯利用母神当年留下的最后的神器扭转了命运线，找来了另一个命运线中尚未获得神格的母神，此刻她或许已经回归了属于自己的命运线，而水银灯却没有第二件神器能够再将她寻回。
从最初不愿放弃希望的不甘，到此刻就连水银灯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或许真的无计可施，只能依靠这毫无意义的闹脾气来发泄怒气。她是过去高高在上的神王，掌握着时间与空间的创造与毁灭，即使陨落之后又以创世神盖亚的神之血重铸肉身，她能够肆意玩弄世间的法则，但此刻却无计可施——就像失去了父母，感觉世界都崩塌的婴孩。
为什么母神能够这样毫不留恋的离开呢？在自己的眼中，母神就是世界的全部，而在母神的眼中难道她连在意一下的立场都没有吗？
女孩眼神空寂的样子让人怜惜，但没人去安慰，不是不愿，而是不敢，即使看似娇弱，但事实上这女孩却是挥手间能够轻易毁灭一个位面的神灵，稍有迁怒就能让任何一尊强大的神魔都尸骨无存。
如果说有谁在这个时候还敢上前搭话的话，除非是丝毫没有眼色又不知死活的莽汉。是的，莽汉……
“小小姐，请问您要什么饮料？”
容貌英俊无双的塞巴斯钦，如果说过去在那些神魔的心目中这身着燕尾服的男子是狡诈的恶魔，那么此时他们无不为男子的勇气而折服——即使这样的勇气在他们看来和找死没有区别。
明知那小煞星怒气冲冲无处发泄还敢主动上前充当出气筒，这果断是作死的节奏啊！
但塞巴斯钦会找死吗？这当然是无稽之谈，没有人比恶魔更狡诈，也没有人比恶魔更珍惜自己的性命。水银灯怒视着塞巴斯钦，却没有如那些神魔预料的出手，因为她也知道，若非有把握塞巴斯钦绝不敢触怒自己，那么他定然有平息自己怒气的手段。
不慌不忙的给水银灯倒上一杯红茶，塞巴斯钦的举动得体的就仿佛高级科技文明的机械产物一般丝毫不差。水银灯没有拒绝，她接过红茶细细品了一口，温润的液体滑过口腔，极致的芬芳让水银灯的焦虑稍稍缓解——但这绝不足以弥补平息自己的怒气。
水银灯静静地看着塞巴斯钦，她在等着一个答案，若是对方无法让她满意，那么她绝不介意让这恶魔品尝比地狱更恐怖的多的折磨。
“小小姐，那头火麒麟离开了。”
火麒麟？水银灯花了整整五秒钟，才从记忆中翻出了那头之前被小风带回主神空间的生物。区区一个还没有化形的神兽确实不值得她在意。
“那个小家伙不是在躲天劫吗？”
当时小风将火麒麟留在主神空间，正是因为火麒麟已经即将化形，而只有在这里不会有天劫临身。
“关于这个，几天前它就已经成功化形了。”
水银灯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即使化形的神兽也不值得她在意，事实上若非它是小风亲自带回，区区一匹神兽还没有进入这个空间的资格。
“你究竟想说什么？”本就心情糟糕的水银灯丝毫没有猜谜的兴致，若是塞巴斯钦依然不知进退，她也不介意给对方一个难忘的惩罚。
“您应该还记得，这头火麒麟是主人的宠物，他们之间缔结了契约。”
水银灯心里一颤，她已经意识到了塞巴斯钦的意思，“火麒麟去了哪里？”
“正如我刚才说的，火麒麟离开了，您应该知道，成功化形的麒麟作为神兽拥有穿越空间的能力……”
水银灯已经明白，自己无法找到小风，但与小风有着契约的火麒麟未必不可以。是的，只要追寻着火麒麟的踪迹，就定然能够找到母神！
富士山山巅
因为高尼茨的一番言论而心惊胆战的三神器，在警惕的等待了许久之后，却发现生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么说也不正确，缠绕在八块石头上的御币都已经纷纷损毁，原本的洁白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中被染成了漆黑，然后化作灰烬散落。和这些御币相应的，神乐千鹤的表情也变得极为难看。三神器之中，八咫家的职责就是封印，而这些御币正是一千八百年前的那一战，八咫家的先祖对天国神族所布下的最强封印。
正是这些封印，让世人度过了一千八百年高枕无忧的日子，可是此刻御币焚毁了，也意味着封印已经被完全破坏。
八块石头就是八位神族，一个息吹暴风的力量就已经让人绝望，一旦那八位神族齐齐摆脱了封印，这世上还有人能够阻止吗？
不知道，神乐千鹤甚至不敢去想象，草薙京和八神庵此时也是神色凝重，即使往日里多么自信，多么嚣张，也没有人敢妄言能够同时与八位如息吹暴风这样的强者交战。
仅四千米高的山巅常年笼罩在皑皑白雪之中，凛冽的寒风是登山爱好者的噩梦，但此时卷起的风却极为古怪，因为就连这些早就寒暑不侵的绝强格斗家都感觉到了不适。极寒的风，寒冷的不是单纯的温度，还有那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被超大蛇薙击中的高尼茨已经奄奄一息，但他的神色之中没有任何的痛苦，只有安详，因为他的使命已经终结了。高尼茨的样子落在三神器眼中让他们心头更是不安。此时已经没有人在意这个半小时前还让所有人如临大敌的对手，因为他们需要面对的是更恐怖、更强大！
或紧张、或慌乱，三神器们带着各自不同的心情等待着那最后的结果，一分钟、两分钟……然而直到十分钟过去，依然没有什么变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一切只是高尼茨的信口雌黄？
没有人明白，在场唯一对此没有太多关注的只有佐天了。佐天泪子，作为来自另一个世界访客的她并不知晓神族的可怕，甚至她也曾在wind老师那个听说过“天国神族”的名字，她的老师正是神族的一员，所以天国神族只会让她感觉到亲切。
过去的佐天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因为没有超能力，她只是学园都市中大量存在的毫无特色的lv0之一，不算聪明，不算勇敢，即使是在身边最好的贴心好友眼里，也只有“活泼”这个稍显褒义的评价了。
这样的她突然来到这个世界，连身边的友人都再不能相见，唯一熟悉的只有小风——即使这里的她并不是过去自己所熟悉的夜月风。
来到富士山颠三神器是为了击败高尼茨，而佐天的目的更为纯粹，她只是为了救下被高尼茨掳走的小风！刚才看到小风安然无恙让她安心，但渐渐地她却感觉到了异样。
“风，你没事吧？”
小风看着并没有受伤的迹象，但佐天问的也并不单指这些。
“我没事……恩，我没事。”小风重复的说了两遍，在第一遍的时候还有些恍惚，随后她像是回过了神，确认地点了点头。她不再发呆，而是想着佐天莞尔一笑，这笑容让佐天一瞬间惊愕。
“你是……小风？”
这问题有些奇怪，这难道不是小风吗？无论是外表还是其他都没有丝毫改变，就连三神器都没有察觉到丝毫的异样，可是佐天察觉了！
那确实是小风，这是毫无疑问的！但，那不是几分钟前的小风，而是佐天过去所熟悉的学园都市的那个夜月风！学园都市八位lv5之一，站在230万人顶端的女孩。那感觉是虚无飘渺的，仿佛容纳在小小身躯中的是崇高的伟岸。
佐天认识lv5的强者，事实上她的另一位好友御坂美琴就是常盘台的超电磁炮，但即使同样是lv5，却从没有人能够给她如此特殊的感觉。甚至佐天可以断定，生出这样感觉的绝不仅仅是自己，无论是谁站在那时的小风面前都不会有反抗的意识——就和现在一样。
第四十二章 神力
“你是谁？”
在佐天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也终于引起了三神器的注意，他们很快发现了小风的异常。说是‘异常’，事实上三神器之中除了神乐千鹤之外的两人与过去的小风也并没有什么交集，那更不如说是某种感觉。
女孩的外表并没有什么改变，风卷起雪沫，但她银白色的长发却并没有迎风而动，就像是蕴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明朗的天光映射下散着神秘的光，不知是阳光的反射抑或其他。
原本奄奄一息的高尼茨在这一刻竟是不见半分疲态。他无比恭敬肃穆，却又抑制不住兴奋的笑了。这不是往常敷衍做作的微笑，而是在极度的喜悦中带着满足。至此一切付出都是值得，他们孤独徘徊于世千年的夙愿在这一刻已然达成了。
“主人！”
高尼茨是骄傲的，他从不会向任何人低头，但在这一刻他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深深地弯腰鞠了躬。
“辛苦了，我的牧师。”
简单的一句话，对高尼茨来说已经是足够了。他的身份是神座前的牧师——仅此而已，除此之外别无所求。一千八百年来的等待，即使对于天国神族而言这也已经是沧桑的岁月，应允之日终于来临。
至此高尼茨再没有任何遗憾，随着‘小风’的那句话，他安详地闭上了眼，他明白自己的使命就此终结了。但即使到这一刻高尼茨也没有倒下，一阵风吹过他的身体逐渐变淡，直至消失在了空气中。高尼茨是风，从始至终都是。
三神器的表情有些差，高尼茨被击败了，这或许是值得庆贺的事，但是就在刚才高尼茨临终的那句话却将所有人打入了深渊。
主人？
能让天国神族四天王之首的息吹暴风如此称呼的，此世之中唯独一人——不对，是一神！与历史上那些狂妄登天妄图成神的蠢货不同，那是真正的神！过去的担忧在这一刻成了现实，因为太过于突然，让人甚至无法生出真实感。
‘女孩’似乎有些茫然，她的视线在山巅慢慢扫过，仅仅是视线就让人产生了巨大的压迫感，即使是三神器这样的强者，在那威压之下也被夺去了心神。与高尼茨不同，甚至将之与世上任何的力量去比较都是徒劳的。
如果说过去对神族的概念还仅仅付诸于家族的记载，那么这一刻他们明白了，这就是神！
“终于来了吗？”草薙京紧握着拳，家族的血脉在身体中奔流，化成了焚毁一切的赤炎。话虽如此，但当面对‘她’的时候，草薙京丝毫没有把握。
一千八百年前三神器的先祖封印了神族……开什么玩笑，这样的存在怎可能被封印！毫无疑问，正如刚才高尼茨所言的，是‘它’自己选择了沉睡，选择了给人类一次反省的机会，今天它再一次降临了。
这是最后的审判。
神乐以为对方的视线最后会看向自己，因为是她神乐家封印了神族一千八百年，神乐自问换成自己这样的怨念也绝不会轻易揭过，但事实上这只是她一厢情愿，女孩并没有注意神乐千鹤，也没有望向三神器的任何一人。
“佐天……”
女孩的视线最终停在了一人身上，那是佐天泪子。
“你是……小风？”
小风点了点头，又摇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
小风没有继续说话，而是伸出手掌。奇异的景象出现了，在她身后空无一物的空气荡起了涟漪，层层叠叠。雪山的景色在那涟漪之中渐渐模糊。
“你要做什么！”看到这景象神乐千鹤大急，她不知晓女孩这一举动的目的，但想来绝不是好事。而比神乐千鹤更快的是草薙京，早已做好出手准备的他即使面对神族之主，也想要用自己的拳头一试。
草薙京的拳很强，这是毋庸置疑的，更何况此时的他已经领悟了究极力量，可以说是此世最强的人，这样的他所挥出的拳当然是不败的。
可是很快草薙京惊讶了，他不该惊讶，神族之主的强本就在预料之中，可是若是对方躲开了，抑或挡下了自己的拳京都能够接受，唯独不能接受的是他的拳被无视了。
无视，并非心态上，而是事实。草薙京的速度很快，出拳的速度更是迅猛，但是他的拳却始终无法到达对方身上。明明只有几米的距离，但让人惊讶的景象出现在眼前，那几米的距离竟是无法跨越的天渊。草薙京不断地跑，不断的冲刺，却始终无法拉近距离。
是空间！无限延伸的空间。
意识到这一点的京骇然收手，却骤然发现自己想要后退也成了奢望。他没有受到任何攻击，也没有收到任何束缚，但无论他向哪里跑动，无论速度有多快，都无法移动哪怕一毫米！他被禁锢了，禁锢的不是物质和力量，而是此时的人类远远无法理解的空间法则！
不败之拳草薙京，在‘她’面前竟是丝毫没有反抗之力如同婴孩！
这就是神族之主！
草薙京是骄傲的，即便如今他也没有放弃，既然奔跑也是无济于事，他索性停了下来。屏息凝视，但他的力量却无止尽的在提升，很快进入了究极力量的层次。若说之前的一拳是试探的话，此时的他再没有半分留手，将修为推到了至高的境界后他挥出了拳。挥出了就在不久前他才领悟的草薙流古武术最强的拳——超·大蛇薙！
火焰如龙，就像是太阳降临人间，这正是刚才轰杀了高尼茨的奥义！
能够击败息吹暴风的力量是否能够击败神族之主？草薙京不敢确定，但却确实已经是他所能够使出的最强的力量。结果很快的出现了！
面对这高尼茨也无法阻挡的一拳，女孩终于动了，她伸出了一根手指。是的，仅仅一根手指而已。若是过去谁说要以一根手指抵挡自己的拳，草薙京定然是愤慨对方的不自量力，更何况想要挡下的是自己的‘超·大蛇薙’！但是这一次，他不得不闭上嘴，因为站在他面前的是神！
在女孩的手指前仿佛出现了一面镜子，超大蛇薙的火焰尽数被‘镜子’吸纳其中，然后在下一刻‘镜子’破碎了。并非被打破，而是它自身碎裂开，连同这吸纳其中的火焰一起消失于无形之中。
“安静点，草薙京，不要捣乱！还有你们，神乐千鹤、八神庵也是，我并没有与你们为敌的想法。”
‘神族之主’开口了，但所说的话却让三神器一时间有些呆滞。
“你……您不想要毁灭人类？”虽然面对的是他们的‘宿敌’，但在说话的时候，神乐千鹤却发现自己不自觉的用上了敬语，那分敬畏是人类铭刻在灵魂之中的。
“毁灭人类……嗯，若是人类依然不明白守护这个世界的重要意义，那么一旦生态圈真正破坏，他们会自己毁了自己，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们。不过在这之前，我并不打算插手。”
人类真正能够毁灭的也只有生态圈而已，并无法威胁到地球本身。正如小风刚才回答佐天的，她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还是过去的自己。
很玄妙的感觉，她之前所经历的记忆很清晰，但随着神族的封印被破除，其中又被杂糅的塞入了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
就如之前她在《高达》世界中得到了盖亚的灵魂碎片一样，这显然是另一个碎片，不止是记忆，还有一部分力量。
虽然另一个‘自己’来说，这是不值一提的力量，但是在现在的她看来已经是强大到难以置信，因为这个力量在此世被称为‘大宇宙力量’，而另一个称谓是——神力！
但小风知道，现在的自己还无法掌握神力，此时她本身的境界不过是先天后期，以这样的修为去容纳神力，唯一的结果是身体无法容纳的崩溃。
所以小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赶紧回去，虽然和水银灯失去了联系，但是在得到了神力之后，小风隐隐的感觉到了与‘主神空间’的联系。
正想要以神力破开空间壁障，却遭到了草薙京的骚扰——是的，对于‘先天后期’的她完全无法抗衡的超大蛇薙，在神力之下也仅仅只能算是骚扰而已。
“快过来，佐天！”
已经没时间去理会三神器，远远超越了自己身体容纳极限的力量就是剧毒，小风已经感觉到意识一阵模糊，想要支撑也是勉强。然后就算回归主神空间，她也决不能将佐天泪子一个人丢在这里，只要带回去，想必水银灯会有办法将女孩送回学园都市。
动用了orochi的招牌技能‘神指’之后，小风感觉到神力对身体的侵蚀愈发严重，甚至已经无法抵挡。就连空间的力量也无法维持，眼看着开辟的时空隧道即将变成时空乱流，就在这一刹那，模糊地意识突然感觉到一阵异样，由她所开辟的空间涟漪之中冲出了一只异物。
张牙舞爪的怪物咆哮着从空间形成的漩涡中奔驰而出，直至来到小风身边。但小风并没有惊慌，因为她对这凶兽并不陌生。
“火麒麟！”
ps:本书会完结？开什么玩笑，没发现状态还是“新书上传”吗？嗯，很快就该改成“情节展开”了。
第四十三章 归宿
“你真的决定这么做吗？”
这是一处宫殿，恢宏壮观却没有太多的装饰。这里也不需要装饰，庆云暮霭，祥云万道，瑞气千条，宫殿本身就是最宏伟的奇迹。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老人，女孩的心情出奇的平静，“嗯，大概是我太贪心了吧。还是说，老头子你还想要阻止我？”
“现在我还有阻止你的能力吗？”老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有始有终，有开辟洪荒就有归于混沌，这是天道使然……”
“这些我当然知道，但是就此让世间众生终结，这样的结局我果然还是无法接受！”
老人沉默了，从蒲团上端起一杯清茶啜了一口，此时的他与凡间平常老者没有什么差别，良久后他叹息了一声。
“罢了，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如今的我也没有立场再说什么。但你要明白，纵然大衍之数五十，天道有遁去的一线生机，可万事若太过于强求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世间众生而言都是劫难。”
“无论何等劫难，难道还有比重归混沌更糟糕？”
眼看女孩的坚持，老者只能无奈的摇头，也不再多言。女孩行了一礼，从蒲团上站起身向着宫外走去。早有仙童恭敬地推开宫门，宫外望去是无形无质的混沌。最后看了一眼这渐渐关上大门的行宫，她义无反顾的踏入了混沌之中。
……
大脑涨得发疼，自从进入先天境界之后，小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类似病痛的感觉了。
但这并不是生病，而是大脑中被迫塞入了大量的信息。和之前一次一样，这大概是另一个她所留下的回忆。建造在混沌之中的巍峨宫殿，比主神空间更让人震撼。她还记得梦中的自己最后一次回望宫殿，是那么的绝决。小风不清楚‘她’想去做什么，但能感觉到当时那毅然的决意的心境。
这段回忆对另一个自己来说无疑是重要的，所以她将之留给了自己。此刻的小风还不能明白其中的含义，既然如此，深究也是没有意义。
从那不是睡梦的睡梦中醒来，小风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散了架一样，想必都是之前神力所造成的影响。是了，神力！此时身体空空荡荡的，丝毫感觉不到神力的存在，对小风来说这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之前迷糊中因为神力的侵蚀而失去了意识，这本就是极度危险的，无法掌握的力量本身就是最致命的毒药。
小风本以为是水银灯救了自己，然后当她睁开眼睛，却这里并不是主神空间，而是一片陌生的海滩。这里是哪里？茫然四顾，小风很快发现了不远处的沙滩上躺着的另一个人。
“佐天？”
小风本以为是佐天泪子，但走近后却发现并不是，一头绯红的长发已经和佐天不同，更重要的是那是一个少年。
佐天没有和自己在一起？对了，小风回想起来，当时自己在最后似乎并没有能够拉住佐天，就被带入了时空的隧道。她竟是把佐天泪子留在那个世界了！这样的认识让小风有些失措，直至听到少年发出了声音。
“你醒了！”
躺在沙滩上的少年睁开了眼睛，小风发现对方竟有一双罕见嫣红色的眼眸，就和他的发色一样。原本看着只是少年，但当他睁开眼睛小风发现对方的真实年龄或许更年幼一些，大概只有十二三岁。
“主人！”
男孩睁开眼睛后所说的第一个词就让小风愕然，在她记忆中丝毫没有这个男孩的印象。不过虽然没印象，男孩确实让她感觉有些熟悉。熟悉的不是样貌，而是气息。
“你是火麒麟？是的，你是火麒麟！”第一句是猜测，紧接着不等对方回答小风就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小风还记得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幕，正是火麒麟拉着她进入了时空隧道。
神兽化形并不奇怪，虽然过去它的修为还稍有不足，但有自己的化形丹的帮助也就水到渠成了。之前为了躲避天劫而不得离开主神空间，如今化形成功当然没有了这个限制。
“火麒麟，你能够带我回去吗？”
“恩，我们麒麟一族有穿梭空间的能力，但这里和主神空间壁障依然很坚实，必须等望月法力最充盈的时候……”
“我说的不是主神空间，是之前我们离开的那个世界。”
“诶？”火麒麟没有想到，小风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您不想回去吗，可是水银……”
火麒麟刚想说水银灯因为小风的失踪而大动干戈，几乎将一个个位面都瓜地三尺，却又想到了水银灯的告诫赶紧闭上了嘴。
“佐天泪子……我的朋友还被留在那里，不能丢下她一个人，所以拜托了！”
“可是，就算您这么说……”火麒麟一脸为难道，“那里有着法则的禁制，之前打通了时空隧道的是您自己，除非您再一次打通时空禁制，不然就算我们麒麟一族也没办法呢！”
这并非托词，小风知道，之前是因为她用盖亚留下的神力才打开了时空隧道，但此时神力已经消失了，她又如何能够回去？话说回来，之前她身上的神力又去了哪里？
“主人，这是什么？”
这时，火麒麟从沙滩上捡起了一张卡片，小风一愣神，待看清楚后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是库洛牌！”是的，这正是小风一直放在储物空间中的‘无牌’，也是当年库洛里多给她的礼物。
以放弃所有其余库洛牌的代价获得的一张无牌，当时的小风别无选择，在意识到那是库洛里多安排给木之本樱的试炼之后她就明白，若非有意触怒那位堪称魔神的**师，那么放弃就是唯一的途径。
所有的努力换回的是一张无牌——那还是库洛里多都对小樱能够收复无牌都不抱信心的情况下可有可无的施舍。
传说一张就能等同于其余所有库洛牌魔力总和的力量，但事实上自从拿到‘无牌’以后小风一次也没能将之解放，它就像是普通纸张一样，对小风任何的尝试都无动于衷——没有人能够真正收服‘无牌’，库洛里多当年就此断言，因为就算是他也惧怕无牌的力量。多次的尝试后，即使心有不甘小风也明白，库洛里多的断言是有道理的，她只能将之束之高阁。可是现在，这张本该乖乖躺在储物空间中的‘无牌’竟自己跑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在小风伸手去接纸牌，手指触碰到‘无牌’的一刹那她就意识到了——这是魔力，更恰当的说是神力！之前消失的神力竟然都蕴藏在了这张‘无牌’之中！
一张就等同于其余所有库洛牌的魔力，那是连库洛里多都倾尽所有才达到的魔力量，小风当然是难以提供，但是神力可以！自从得到这张库洛牌后，总是保持着一张普通纸牌外貌的它第一次被触发。
在那一刹那间小风的心弦被触动，她意识到那是法则的力量。小风学习过法术，却从没有碰触过法则的境界，直到这一刻她终于亲身体会到这个世界本源的法则。根源破坏，‘无牌’能够将一切归于无。
虽然是借助外物，但这毕竟是真正的法则，那感觉让人沉醉。手握着这张无牌，小风甚至认为自己能够轻易掌控整个世界。当然，这仅仅是错觉，有多少人因为力量的**而迷失，努力了许久去克制力量的**，小风这才成功将无牌收回了储物空间。
小风知道，现在还不是动用它的时候。
无牌是核心牌，若是库洛里多没有妄言的话，以这张牌能够构筑一套属于自己的库洛牌——不过，对于现在的小风来说还是太过于勉强了。
小风很担心佐天，但她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无法将之寻回，她需要变得更强，强的至少能够以自己的身躯承担神力，以盖亚的神力去打开禁制。不然若是身体无法承担，最美妙的力量也无异于毒药。
那么，现在首要的问题是——
这里是哪里？
良久后的现在，小风终于意识到了这个她早该注意的问题。身后是一片浩渺不知边际的虚海，这片沿海的沙滩又是什么地方？
“主人，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背您去远处看看。”火麒麟化成了兽型，这片荒凉的海滩实在不像是有人烟的样子，而麒麟的脚程即使在神兽之中也是瞩目的。
“我想还是不用了。”小风说着用视线示意了一下，视线的不远处是一个衣着褴褛的男子，穿着一身类似破败的古代服饰，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边。
“好吧，火麒麟你还是变回来吧，看来你吓到人家了。”
第一章 没有王的国家
已经三年了。
惠州侯月溪将身体靠在椅背上，身体和精神的疲惫让他不得不闭目休息了片刻。
很久很久以前天帝创造了这个世界，在这片虚海之上的大陆建立了十二个国家——庆东国、范西国、奏南国、柳北国、雁州国、恭州国、才州国、巧州国、戴极国、涟极国、舜极国、芳极国。
由于天帝制定的规则，国家与国家之间不得相互干涉内政，更不得出兵攻伐，否则将会受到最可怕的天罚，故而千百年过去了，即使一些国家内部偶有叛乱和起义，十二国的格局依然没有任何改变。
芳极国的前王仲鞑是一位暴君，无论谁都能够如此断言。以太过于严苛的法律治国，百姓稍有逾越便是死罪。没有怜悯也没有宽恕，治世二十多年间，下令处死的百姓就有六十万，其中有肚子过于饥饿而仅仅偷了一个面包的孩童，也有因为大病而仅仅迟了半个时辰做工的农夫，任何一点小事都是杀生之祸。
战战兢兢生活了二十多年，太多人因为王的命令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百姓终于到了忍耐的极限，于是起义发生了。统领义军的是惠州侯月溪，即便王的地位是天帝所任命，然而当百姓的生活困顿之极时王的身份就失去了任何的威慑，一呼百应，八州的州师一同举起了反旗，仅仅一周的时间起义军就杀入了鹰隼宫。然后，月溪亲手斩下了峰王仲鞑的头颅，埋葬了峰王的政权！
诛杀先王之后，就该是建立新政权，新王登基了。但本该坐上王位的月溪却出乎所有人预料拒绝了。
“我不后悔诛杀先王，即使现在再让我选择一次，我依然会做同样的事。但无论用任何的借口去粉饰，这始终是大逆不道的行为，戴罪之身的我有什么资格登上御座？”
为了让被前任的峰王糟蹋的民不聊生的国家能够休养生息，月溪承担了责任，三年来殚精竭虑，但他始终不肯接受王位——即使上至朝堂下至百姓没有人对他登基有任何异议。
“我已是戴罪之身，待新王登基之后，我定然要去接受应有的处罚。”
对所有劝自己登基的人月溪总是如此来阻塞。这也确实是他心中所想，但是真正让他长久以来忧心忡忡的并不是自己的罪孽本身，而是峰王驾崩已经三年，蓬山却没有生出新的麒麟，更没有新王出现的丝毫征兆。
“惠候大人，现如今国境内的妖兽越来越多，这几日就连蒲苏（都城）的大街上都出现了妖兽的踪迹……”冢宰小庸担忧道。
冢宰乃是六官之长，地位仅在国王和台甫之下，按理说先王驾崩后在新王登基前冢宰才是治国的第一人，然而在这芳国之中月溪的威望绝没有别人能够比拟，即使冢宰本人同样甘心辅佐。事实上小庸出任冢宰是在峰王驾崩之后，正是因为大家都以为月溪会称王，才会让小庸接任了冢宰，可是月溪却放弃了王位。
月溪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听到，他的表情愈发有些难看。
妖兽的出现正是国家失去王之后必然的现象，直至新王登基后妖兽才会消失。但是登基的王必须是得到天帝授命，经台辅确认的真正的王，这一点月溪并不能取代，这也是他不愿意登上王位的原因之一。
只要这些妖兽不消失，百姓就始终生活在担惊受怕中，安居乐业也成了一纸空谈。
“我们，以及此时依然在鹰隼宫的许多官员，大家一起讨伐了峰王仲鞑陛下，都成了承担大逆不道的罪名的逆臣。但是从始至终我并不后悔，相信惠侯大人您也是一样。因为我们并非出于贪欲也非私怨，而是因为仲鞑让国家无以为继，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继续坐这个王位了。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惠侯大人才公然冒天下之大不韪，成为弑逆的盟主，不是吗？”
月溪从奏折中抬起头，看了一眼冢宰，却又像逃避一样很快移开了视线，重新将脸埋在奏折后。冢宰无奈的叹息一声，三年来这样的对话已经进行了太多次，但月溪总是对此避而不谈。
等蓬山公（麒麟）出现选择新王登基，国家就会变好，月溪总是以这样的理由回避，可是三年了，属于芳国的蓬山公始终没有出现。这难道就是天道对芳极国的惩罚？惩罚他们妄自代替上天诛杀了天帝所认可的王？无论如何，他们已经无法再等待，没有王就不能制定或者废止法律，即使峰王驾崩，那些让国民痛苦的法律依然存在。
这次冢宰不愿再忍让月溪的沉默，他拍着扶手站了起来。与平时宽厚的样子决然不同，一副气势汹汹。
“一个国家不可以没有国君！既然您当年从人民那里夺去了他们的王，那么，即使惠侯大人是赝品，那也有对人民负责的义务！即使要赎罪也要在真正的新王登基之后，您还有我，大家都不会逃避自己的罪，也甘愿受任何惩罚，但在此之前还请您治理我们这个国家！”
月溪依然没有回应，冢宰不耐正要再说，却见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月溪在看认真一封奏报，小庸原以为他的认真是为了敷衍和自己讲话而刻意伪作，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小庸从对面看奏报，只能从面上看出是一份乡报的式样。
一乡之事由乡长定夺，若是无法决断就上报至郡太守，更上一级是周侯，既然这份乡报送来了国府，那就意味着它已经经过乡、郡、州层层递交，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竟连那些官员都无法决断？
“在海边有人见到了麒麟。”
简短的一句话，月溪仿佛只是随口的一句嘟囔，但是小庸听到了。他瞪大了眼睛，在成为仙人之后再不会有病恙的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一时间又不敢相信自己所理解的是否就是惠侯想要表达的那个意思。
“海边，您是说，在我国国境？”
当然的，芳国的位置在十二国最西北角，与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接壤，想要离开国境必须渡海，那么有人目击麒麟也定然不会在国境之外了。
“会不会和其他妖兽搞错了？”虽然一直期待着属于芳国的台甫驾临，但乍然得到这样的消息，小庸又不敢相信了，“这两年蓬山也没有传来有台甫降生的消息。”
“也说不定是这样，目击的是一个朱民（无籍流浪者），从没有见过蓬山公，看错了也不奇怪。不过因为消息太过于重要，乡里才一层层报上了国府。”
念想着那真的是属于芳国的台甫，若是选出了新王，哪怕王并不够贤明，但至少困扰芳国的妖魔会消失，芳国也会受到天道的庇佑。只是这毕竟太过于唐突，就连这个奏报本身都突然地让人惊讶，又能有多少的可信价值呢？
“不管如何，我想亲自去看一看。”月溪这么说了，他合上奏报，气势中再不见刚才的颓然。
“惠侯大人，这恐怕太小题大做了，不过是一个朱黄之民的供词而已，在这个时候您想要离开鹰隼宫？”若那果真证实出现了麒麟也就罢了，只是一个朱黄之民的供词实在没有多少可信度，当然更没有让月溪亲自前往的理由。在小庸看来，这更像是月溪想要逃离鹰隼宫的借口。
“我为何不能离开鹰隼宫？小庸，你才是这个国家的冢宰，而我从始至终都只是州侯而已，既然在我们惠州有人见了麒麟，身为惠州侯的我为何没有权利去亲自过问？”
十二国分为四大国、四洲国和四极国，芳极国是四极国之一，因为它的版图位于这片世界的极西极北，是一个四面环海的国家。
没有王的国家是无法受到天道保护的，而失去天道保护的后果便是天灾连连和妖魔横行。三年前先王驾崩，芳国就渐渐开始受到妖魔的侵扰，妖魔自虚海而来，所以沿海的城市总是最易受害。
天近黄昏，乡间的小道上却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夹杂着破旧车轮滚动的吱嘎。
这是一支队伍，说是民兵都太过于抬举，只是乡民间抵抗妖魔而自发组成的护卫队。稀稀拉拉只有十多人，他们身上没有半片甲履，手中的武器也只有些木棒，只有为首的青年手上拿着一张长弓。
发出车轮声的是一架二轮的手推车，车上放的是和邻村借来的粮食，这也是这支队伍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而现在除了粮食之外车上还躺着一个伤员，大腿的皮肉被狠狠撕开，因为流血太多的原因，伤口已经泛白。
鲜血会引来妖魔，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但却没有人提出放弃这个伤员，因为他们是同乡。在小小的村落中，同乡本就和亲人没有差别。
就在不久前他们遭遇了妖魔，如果只是‘虫（比较无害的弱小妖魔）’的话他们能够应付，但这次出现的却是一只成年的‘酸与’，那是四翼的巨蛇，身长四米有余，即使在妖兽中也是极可怕的一类了。
一只酸与来袭，若是在村里依托地形还能周旋一二，但在这荒郊野外骤然遭袭是极为可怕的。即使拼命反抗也仅仅是割下对方一翼，代价是一位同伴的重伤。
这时，前面的草丛动了动。
“小心，前面有动静！”
“该死，又追来了吗？”
早已神经绷紧的村民们慌忙停下，持着木棍纷纷戒备。一人多高的杂草丛分开了，让人惊讶的是，在所有人的戒备中，草丛中走出的竟是两个小孩。男孩和女孩穿着都不像普通的村民，模样更是娇俏像是两个瓷娃娃。男孩的头发过肩绯红似火，女孩长发及腰银白似雪。
“哪来的孩子？”戒备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妖魔，村民们纷纷松了口气，但在这种地方遇到这样两个古怪的孩子总不似寻常。
“对不起，我们不知道这是哪里，醒来就在海边了。”
“你们是山客？”村民们吃了一惊。
十二国是虚海之中的国家，但也偶尔有外界的人因为‘蚀’而卷入，南边自蓬莱（日本）而来的被称为海客，北边自昆仑（中国）而来的被称为山客。位于十二国极北的芳国也常有山客出现的传闻，但毕竟不常见。
很多国家的百姓们并不欢迎海客和山客，认为是他们带来了蚀，是妖魔横行的预兆，有些国家甚至会制定法律抓捕海客和山客。不过芳国并没有这样的法律，而且两个年幼的孩子总会让人生出同情。
“小鬼，跟我们回村子去吧，现在的芳国可不太平，晚上呆在外面可不是给妖魔送小点心吗。”
两个孩子没有回答，银发女孩的视线投向了推车，“请问，有人受伤了吗？让我看看，或许能够治疗一下。”
“咦，小鬼……丫头你懂岐黄之术？”
第二章 异象
“风姑娘，我们苦滩村村中简陋，也没有太好的东西招待，还请两位不要介意。”
村里的里长送来的篮子里，铺着几块厚厚的麦饼。以小风过去的生活来说，这确实是粗陋的过分的待遇了，但对这个村子来说这已经是能够款待客人最好的物品。连年的天灾，村里面长久庄稼欠收，能够喝上稀饭也是奢侈，香喷喷的麦饼绝对是村中长者也难以享用的。
即使芳国不严令山客，寻常而言百姓对那些奇人异士也不会欢迎，更不会如此款待。不过，无论在哪个世界，妙手回春的医师总是让人敬仰的。
遭到酸与的袭击，村头猎户家的汉子被撕走了一大块皮肉，妖魔的尖牙不但锋利还有毒，原以为就算不死这辈子也下不了床了，不曾想这自称略懂歧黄之术的女孩施救之后，短短两天他就下了地，能跑能跳，伤竟是已经大好。
这等医术别说见过，乡野之民们就是听都不曾听过，传言中也就是云上的仙人才有这本事。村人是淳朴的，遇着真有大本事的人，哪怕只是十岁的小娃也会恭敬以待。村里面没有医师，村民原本生了病也只能熬着，在这妖魔肆虐的时代能寿终正寝的人总是很少。而自从女孩来了之后，这两天里有好几个患有陈年旧疾的村民都被治愈了，所以纵使是山客，女孩的出现还是得到了大家的欢迎。
小风不挑食，晋升先天后对食物就没有太多的要求，若是平时几块麦饼拿了也就拿了，偶尔尝尝粗粮也是不错。但在这里她是知道这些麦饼的价值的，别看只有几块，做成稀饭恐怕就是一户人家几天的口粮了。
“王伯，这麦饼我不要，你拿回去吧。”
二十五户为一里，这是芳国最小的行政单位，被村里推举出的里长也就是最小的官员。事实上他们并不能称为官员，十二国的官员都是升仙，得到官位的同时也就成了不老不死的仙人。王伯是这里的里长，却并非仙人。
里上是族，族上是党，党上是县，也只有县正一级才是真正的官员，对平头百姓来说已经太过于遥远，也只有每年交租纳粮时才有机会远远一见。
“姑娘若是不收下就是嫌弃了。村里贫寒，也没什么更好的东西……”
“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吧，那就多谢王伯了。”
这样的热情是无法拒绝了，道了声谢后小风将特意跑一趟来送麦饼的老人送出门。小风和火麒麟这两天住的是一间空屋，屋子的主人几年前死在了前任峰王的治下，原因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在小风过去所见所闻中，无论是哪个国家的律法对死刑都是慎而慎之的，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国家的法律竟然能够废除徒刑，废除罚金，甚至废除所有的治安类处罚，触犯任何一条无论轻重的法律法规，结果都只有死刑，这么荒唐的事竟真实的发生在这个国家！即便是历史上著名的暴君，遵从法家学说治国的秦始皇也不至于如此。
这样的一个国君，被人起义诛杀实在太正常了，却苦了这些百姓。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规则，这个世界的规则格外严格，王驾崩，国家就会连年天灾、妖魔横行。
“这些粮食，对那些村民来说应该是很珍贵的吧？”里屋传来了火麒麟的声音，虽然它从始至终都躺在里屋的床上，但作为已经化形的神兽，一丝一毫的动静当然都逃不过它的耳朵。小风和火麒麟，在外人面前两人装成了一对姐弟，以他们的年纪当然也不会有人怀疑。
这几块麦饼何止珍贵，小风甚至猜测这大概是好几户人家才凑出的，村里本就缺粮，不然前两天也不会冒着被妖魔袭击的危险去邻村，很多人已经连稀粥都喝不上。
“既然如此你还收？”火麒麟奇怪的问道，它是知道自己主人的性格的，这种时候不该拒绝吗？
小风摇了摇头“正是因为珍贵，所以才不能推辞呢。因为无论它多珍贵，其上寄托的情谊都会更沉重的多。”
“什么呀，人类可真麻烦。”
火麒麟虽然活了几千年，但它毕竟是兽而非人，难以理解人类的感情。等确认王伯已经离开，火麒麟才从里屋走了出来。
“怎么，还不习惯陌生人的气味？”小风好笑道，她所知道的过去的火麒麟可不是这样，每当水淹凌云窟的时候它都会出来闹腾一阵子，长久以来附近的村落深受其害，那时的它哪有这么‘羞涩’。
火麒麟郁闷的挠了几下头发，“来到这个世界后总觉得不太对劲。”
小风收起了笑，让火麒麟感觉到不对劲的，难道是法则？这个世界的法则本就奇怪，莫非对麒麟这样的神兽有特殊的约束？不过幸好，这样的约束看来也不是太严重，一个乖巧的火麒麟看来也不错。
这么想着小风站起身，推开了屋门。
“主人，你去哪里？”
“既然收了主人家的礼物，对这份情谊总该有所回报，至少保证这片村落的周围不要有妖兽吧。你打算和我一起去吗？”
去打架？火麒麟有些跃跃欲试，但它随即又泄气的摇了摇头，“算了，我讨厌血腥味。”
那个脾气暴躁总爱打架的火麒麟讨厌血腥味？这算开玩笑吗？看来这个世界的规则对火麒麟的约束比自己想象的更严重的多呀。这么想着，小风也并没有太多放在心上，毕竟这个世界她并没有打算久留，就算不能立刻去找佐天，至少先回主神空间见一见水银灯。
小风却没想到，这个世界的规则带给她的麻烦远不止如此，只是此时的她仅仅是独自一人出了门，向村落外走去。
火麒麟没有多说什么平安的话，因为它深知自家主人的强悍，即使之前的神力被那张什么‘无牌’给吸走了，以她先天后期几乎大圆满的境界，这个世界论武力大概还真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她。
天空中漫漫乌云，黑压压的一片。乌云的速度很快，仔细看那竟是一大群活物！
那是骑兽！
所谓的骑兽是指被人驯养的妖兽，作为坐骑而使用，更多的是用作战场。此时天空中的骑兽数以千计，能够驾驭如此大群骑兽的毫无疑问只有军队。面对这样一支赳赳雄师，就算是最强的妖魔也只能退避三舍。
这是一支州师，芳国共有十二个州，因为之前的战乱，如今幸存的州师仅剩八支，另外四支当年助纣为虐勤王的州师被起义军完全打散，重建州师需要王令，也就是说至少在新王登基之前是无法再建了。
这是惠州侯月溪所率领的惠州师，久经沙场的军士带着腾腾杀气。
“惠侯，前军来报，前方陆地上发现一些异常的迹象。”
“哦？领我去看看。”月溪离开鹰隼宫回自己封地的目的是为了查实之前乡报的证言，虽然常有下属官员为了讨上司欢心而假借祥瑞，但相信没有人敢以亵渎蓬山公的名义妄吐虚言。
州师降落，整个地上卷起沙尘，月溪很快就发现了前军所言的异常。那是一头妖魔，更准确的说它曾经是妖魔，如今已经成了失去生命的尸体。
“咦，这是‘马腹’！”
马腹是很强的妖魔，人面虎身身材巨大无比，是几乎能够与饕餮相提并论的恶兽，此刻却横死于此。更让人奇怪的是马腹的尸身竟还完整！要知道，对妖魔来说同类的尸体也是极好的食物，更别说马腹这样的大妖魔，寻常来说早就该被分食一空。
“惠候，您看！”
放眼望去，方圆几公里之中竟然躺着数以百计的妖魔尸体。
“看来那些被血腥味吸引来的妖魔也都被屠戮殆尽了……”
简单一句话却让人吸了凉气，数以百计的妖魔，就算是他们一支完整的州师遭遇了也要损兵折将，究竟是谁竟能将之尽数斩落？
这些妖魔的致命伤都只有一处，那是剑的切痕。不深不浅，招招致命又不愿多用一分力，巧妙地可怕。这真是恐怖的剑法，更恐怖的是每一剑都是如出一辙，数以百计的妖兽，仿佛是同一时间被同一剑所诛灭。
“这附近有什么村庄吗？”月溪想了想，回头向自己的副官询问道。
“禀惠候，这边方圆百里间有三座村庄，最近的是前面不远处的苦滩村。”
“苦滩村？”
第三章 胎果
“风姐姐，你看我采的花，这个有用吗？”
“让我看看，”小风从小孩的手中接过植物，虽然很多大人都习惯将小孩子的行为都看成胡闹，但她却看得认真，“呀，这是‘仙草’呢，是很好的药材哦，小虎真厉害！”
被夸奖的孩子得意的嘿嘿笑出声。其余的孩子也听了‘仙草’的名字齐齐围了过来，叽叽喳喳的你言我语。这样的场景，总能让小风露出心底的微笑。背着一个竹篓，大清早出门采摘新鲜的药草，既然扮演着‘医生’的角色也不妨做的更好。
其实这也并非单纯的‘扮演’，这样的平平淡淡中就是普通人的幸福。那群主动跟来的孩童总能让人会心一笑，其实她发现自己想要的就是这么简单的生活。如果不是还有佐天的事、水银灯的事记挂在心间的话，能够一直这样悠闲的生活下去也不错。
可惜这个国家没有王。在这里生活了几天，小风也了解了这个世界的大致情况，这是一片由天帝创造的世界——这不是迷信而是事实。每个国家都需要自己的王，若是玉座空了，国家就会被妖魔侵扰。而芳极国的王在三年前驾崩了，至今没有新王登基，这也是这片土地经常会出现妖魔的原因。
每个人都希望着能有新王早日登基，但这毕竟只有天帝才能决定的事。正是因为去过许多世界小风才真正能理解一个世界规则的强大，绝非人类能够违逆，无论多强都无济于事。
王的出现全凭天帝决定，有时先王驾崩后几个月就会有新王出现，有时却也有国家的王座空置百年的事情发生。
对这个国家，小风能做的也只有随手消灭几个妖魔而已，她毕竟只是一个过客，待月盈之后火麒麟回复了法力也就是他们离开的时候。
小风的夸奖让孩童们都兴致高涨，毕竟在这个世界仙人是确实存在又高高在上的，所以仙草的称呼也让人自然而然感觉兴奋，但总有不解风情的人。
“什么‘仙草’，不过是寻常的草药罢了，除了止咳祛痰还能做什么？”
出声的是火麒麟，十来岁的小男孩粉嫩粉嫩的总是让人怜爱，但火麒麟总是冷着脸让人实在怜爱不起来，对任何人都冷漠寡语的他也只有对着小风才稍微说几句话。而这几日不知为何，火麒麟的脾气越发有些暴躁。
不过他说的也不错，小虎拿来的草药是‘紫菀’，又称为‘仙草’或者‘返魂草’，虽然有这些听似大气的名字，但其实只是一种路上随处可见的植物，根茎可以入药，但也只是止咳祛痰、退烧补气的效果，除此之外也并没有大用。
原本被众星捧月的小虎听了火麒麟的话顿时伤心欲泣，十来岁的孩子懂的不多，原以为自己帮了风姐姐很大的忙而高兴，却得知那只是没有价值的寻常药草。孩子的愿望往往纯粹，为了得到他人的认可而快乐，除此之外别无所求，这么纯粹的愿望被人剥夺了他们的伤心也更让人心痛。
小风狠狠地瞪了火麒麟一眼，枉它是自黄帝时代就诞生于世的神兽，万年来守护华夏龙脉，如今却也幼稚地像个真正的小孩子一样。
“别听小琪乱说，紫菀是很有用的草药，里正爷爷的咳嗽就能治呢！”
麒麟一族雄为麒，雌为麟，火麒麟即为雄性，也就可称为火麒。村里人自然不知它身份，也只以为它名字是‘霍琪’，这是个颇符合山客的名字。
“能治好里正爷爷的咳嗽？”在小孩看来，咳嗽似乎就是很严重的病，也不知和其他伤病相比孰轻孰重，能治好咳嗽大概也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当然，治好了里正爷爷就是小虎的功劳呢！”
被这么说了，小家伙又高兴地笑了起来。小风仔细记下，既然答应了小虎她就不会爽约，定然会将里正爷爷的咳嗽治好。而且就算没有这样的约定，小风这几日也多受对方照顾，举手之劳也并不算什么。火麒麟哼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敢问姑娘，这花莫非真能入药？”
说这话的并不是火麒麟，而是陌生男子，刚才小风早就感觉到有人靠近，但因为没有敌意也不曾警惕。那是个衣着华贵的男子，身后更带着六七个随从。
这些人小风从未曾在村中见过，大概是别处而来。即便是随便站着，也会让人感到某种压迫。小风知道，那是杀意。杀意不是杀气，并非针对某人，而是长期的战争生涯所磨砺而成，沾了太多的血腥后自然而然培养出。
为首的男子更是威严井然，这是曾经身为舰队提督的她所熟悉的，领军将士才有的威严！这样的感觉不会让小风不适，反而是生出了怀念。
原本叽叽喳喳的孩童们因为这群人的出现而噤声，怕的闪闪躲躲，小风拍了拍小虎的脑袋，又安慰了旁边的小孩让他们不要害怕，这才向男子回答道：
“此花名为‘紫菀’，与‘款冬花’各一两，再合半两‘百步’捣筛为末。每服三钱，佐以姜三片、乌梅一个煎汤，一日服两次，长咳不止的当日即可见效。”
男子——月溪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对方确实懂医术，而且看着似乎颇为精湛。这是让人惊讶的，别说在偏远的山村，就算在自小就严格教育的贵族中这样年纪的女孩也还是少不更事才对。
“不知姑娘可是这苦滩村中人？”
“不，我和我弟弟火麒都是从‘昆仑’而来。”
“原来如此。”月溪并没有惊讶，他恍然的点点头，少女的气质和穿着都与周围格格不入，如果说是这偏远山村的本籍人才会让人奇怪，“以姑娘的手艺，埋没在这乡间太可惜，不如随我去蒲苏，以姑娘的本事说不得能升入仙籍。”
飞升成仙，在别的世界那是神话传说中才有的事，无不是修炼千载的大智慧，但在这个世界这只是寻常事，在这个世界的‘公务员’就是仙人。真正有能力的人被上官赏识成为仙人并不奇怪。
以小风的能力，在这个世界成为仙人并不是难事，然后受天道庇护不老不死。但她毕竟不会长留于此，不老不死也仅仅在此世的规则之下有效，一旦离开此世也就没了意义。
“多谢您厚爱，但我想作为‘山客’该是难以入籍吧？”
“山客？”男子一愣，微微笑了起来“你以为‘山客’能够听懂我们的语言吗？”
被这么说了小风才意识到，来到这个世界后小风下意识的以为这里的人说的是汉语，语系之间感觉也确实有些相似，但这里的语言并不是汉语，也不是她过去所知晓的任何一种语言，但在男子提出之前她竟是丝毫没有意识到。
若是普通的山客、海客是无法和此世之人沟通的。能够沟通的只有胎果。
胎果，小风不知道这其中的含义，但月溪知道，想到这里他心念一动，胎果从昆仑带到此世必须通过‘蚀’，这也是麒麟往来虚海可能造成的现象，联想到几天前出现了麒麟的传闻，这女孩或许知道些什么。
“你……”月溪的话刚开口继而神色一变，他凝重的看向不远处的草丛，他身旁的几个随从也一下子警戒起来，手伸向腰间，那里放着的是各自的武器。
草丛被分开，带着低沉的咆哮声，从草丛中走出的是一只红毛的巨浪，足有一人多身高，毫无疑问这是妖魔。
“褐狙！”月溪吸了口凉气，一只褐狙不可怕，在场的几个随从都是领军的将领，身手百里挑一，就算是妖魔也不难制服——但前提是只有一只，而褐狙向来是群居的妖魔！
似乎是为了证实月溪的猜测，在第一只褐狙身后很快又走出了第二只、第三只……
“惠候，州师驻扎在四十里外……”
月溪点头表示知道，在四十里外就算现在赶来也是不及。月溪并不担心自己，以他的身手即使无法杀死这些妖魔也足以自保，但这里有好几个村里的孩子，妖魔的出现早就让这些孩子们吓哭成了一团。
月溪的余光扫过，却突然注意到那胎果的女孩并没有太多惊慌的表情。
她不但没有吓得后退，而是直直的盯着那几只妖魔，月溪本以为她是害怕的吓傻了，但自己看却发现不是。
女孩的眼神很锐利，突然，她向前踏了一步。让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几只褐狙竟是如同受了惊吓，停下了脚步，犹豫了一下后竟退回了草丛之中。
【本章完】
这两天更新会不正常，一级巡防还没取消，又发生了暴恐。昨天加班到凌晨四点，早上八点又被叫起来审查，忙的早午饭都没吃送拘留，想着总算今天下班时间能正常，然后骤然听闻取消了周六、周日……
等过几个月社会治安好了，我们上班能规律休息了，应该就能正常更新了。
第四章 弑君之罪
妖魔退走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那些被吓坏的孩童也终于能发泄的哭出声，就像要将所有的恐惧一次倾泻。
妖魔退走当然是好事，就连那些百战的老兵在面对褐狙的时候也不敢自夸能够全身而退，这样的结局可以说是捡回一条命。至于妖魔退走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他们这些军人，妖魔是拥有智慧的，自认为无法战胜这些军士的情况下，选择退走也是情理之中。
但事实并非如此——月溪能够确定，让妖魔选择退走的不是他们的存在，而是那个女孩！这让人难以置信，他并没有从女孩身上感觉到军人气息，干净的没有丝毫杀过人的血腥味，要说这样的女孩能够惊退妖魔想必谁也不会相信，月溪同样没有任何的证据，唯一支持着他如此想法的是心中不确定的预感。
“你究竟是什么人？”
“风，我的名字是夜月风。”
女孩笑着答道，仅仅是名字并不是月溪所要问的答案，但他也没有固执的去追问，因为月溪已经意识到即使自己追问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所以他只是故作不知的点了点头。
“是哪三个字呢？”
“夜半月明晚来风，是这三个字。”
“夜月风吗，真是好名字。”
这是个奇怪的女孩，甚至让月溪一时间放下了他来这里是寻访麒麟传闻的事。他从女孩身上能感觉到某种奇妙的气息，不是杀气，也不是其他什么，月溪不曾了解过，但是能让妖魔都选择了退去的，也许就是那连他也无法道明的感觉。
被月溪关注了，虽然心中要说声抱歉，但小风的注意确实没有太多放在他身上，她更在意的是火麒麟。
妖魔很可怕，但这只是对普通人来说，火麒麟是神兽，就算是幼年的神兽也是极为强悍的，更别说他已经度劫化形，认真说来若是真的交手就算是现在的小风也未必能够战胜火麒麟。但是自从妖魔出现后，火麒麟的样子就有些不太对劲。
化成人形的他脸色有些苍白，要说惧怕也不太像，更不如说是看到了某种极度厌恶恶心的东西。
“你怎么了，火麒？”
“抱歉，那些怪物的血腥味太浓了，我不太喜欢血腥味。”
这是他第二次这么说，如果说前一次还让小风觉得好笑的话，这次她不得不重视。曾经的火麒麟是为祸一方的凶兽，千年来死在它手中的人类也绝非少数，即便那并非它刻意喜欢杀戮，但至少火麒麟绝非讨厌杀戮的仁兽。那么或许还有一种可能，那也是小风不愿意面对的一种可能——这个世界不知为何，对火麒麟有某种法则层面的干涉。
“火麒，感觉很不舒服吗？”
如果只是讨厌血腥味的话还不要紧，小风担心的是这个世界对火麒麟是否还有其他的约束。她相信遇到的问题水银灯都能为她解决，但前提是回到主神空间，而火麒麟是回到主神空间目前所知的唯一方法。
小风的担心旁人无法理解，因为在他们看来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害怕妖兽、讨厌血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火麒麟点了点头，他努力抑制住因为血腥而引起的恶心，捂着嘴干呕了两下。
月溪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烫，看来是发烧了，还是送去医师……夜月姑娘能够治疗发烧吗？”
月溪原本想说将孩子送去医师照顾，突然意识到女孩本身就是医生。小风点点头，寻常的发烧她当然能够治疗，只是不知道人类使用药剂是否能够同样作用于麒麟。说到底，作为神兽的麒麟会生病本身就够奇怪了。
“不介意的话，让我送你们回去吧。”
小风有心拒绝，但火麒麟的状态让她犹豫。这些人是骑着骑兽而来，那是长着翅膀的外形像老虎一样的生物。小风并不清楚，这种骑兽名为驺虞，可以说是人类能够降服的最好的妖兽，即使在军队中也是有少数领军的将领才能配备。虽然不清楚，但小风也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并不普通。
将火麒麟扶上驺虞，本该只听从自己的主人，对生人气味极为敏感的驺虞这次却表现得出乎意料的温顺，让原本已经想来安抚的那匹骑兽的主人都惊诧莫名。
“我已经告诉了你我的名字，作为交换，你不该告诉我你的身份吗？”
月溪哑然失笑，任何一个人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女孩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都会觉得好笑，不过在笑后他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那是我失礼的，我是月溪，这个惠州的州侯。”
原本在月溪想来，在听闻自己的身份后作为山客的女孩或是不曾听过，或是会大惊失色。但女孩只是‘哦’了一声。
“惠侯月溪？你就是三年前率领起义，推翻了峰王的那个惠州侯？”
这样平淡的反应反而让月溪有些措手不及了，在他过去所遇到的人中，多是感念其诛杀了峰王解救了民众，亦或者将他作为弑君的恶徒而咒骂，或是敬佩或是仇恨，这么淡漠回应还是第一次，让他觉得有些新鲜。
“夜月姑娘认为我做错了吗？”
这个问题本不该问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但月溪忍不住好奇，他听过太多的褒奖，也听过很多咒怨，那些人站在各自不同的立场以自己的得失来评价他，三年来太多的评价，让月溪自己也渐渐迷失了。他不明白三年前的那个决定是否正确，即使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依然会选择起义，但三年来他始终被‘杀死了自己的王’这样的罪恶感折磨着。每当看到那些肆虐的妖魔，看到荒芜的田地，这些都是因为御座上失去了王，芳国失去了天道的庇护，他都一遍遍告诉自己，是他造成了这一切。
所以月溪想知道，作为一个并非芳国民众的山客，没有任何利益瓜葛的人是如何看待自己——即使那只是个十多岁的小女孩。
“我是不太明白这个世界的法则啦，甚至也不清楚你们国家的法律。但是，嗯，在我的国家法律中来说的话，即使是同一个罪名，也有故意或过失、既遂或未遂的说法。一般而言任何的罪名，故意都比过失恶劣，因为主观的原因；既遂都比未遂来的严重，因为已经造成了后果。”
这么说了月溪理解的点点头，这样的区分是合情合理的，如芳极国这样，任何的罪名都没有丝毫区分，结果也只有死刑，这样的法律无疑已经是畸形到了极致，这也是峰王被推翻的原因。
“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些，在所有的罪名中，有一项罪名是例外，未遂会受到严重处罚，而既遂却在很多时候不会被追究责任，您认为是哪一项罪名呢？”
“这……”月溪哑然，一时间有些迷糊。
这样的表情让小风嘻嘻的笑了起来，“很简单，就和您当年做的一样，在我们国家被称为‘颠覆*国家政权罪’。如果失败了，依照法律情节严重的情况下甚至会在监狱里蹲一辈子，而如果成功了，我想不会有任何人来追究责任，他们会被称为开国元勋。”
月溪苦笑着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不过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女孩是偷换了概念，“但是……”
“但是在这个世界不一样。”小风不等月溪说完就接话道，“这个世界有天帝，‘王’不是单纯的一个职位，而是和法则息息相关。在我们世界杀死了‘王’没有人能追究胜利者，但在这个世界，有天帝来降罪。所以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月溪当然也早就知道，这个问题没有人能真正给他答案。
“不过既然一切都是天帝决定的话，你不如去问问天帝如何？”
月溪呛了口水，被女孩的提议吓了一跳，他随口就要责怪女孩胡闹却又沉默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天帝确实存在，但没人人见过天帝，只不过想要知道天意的话并非绝不可能，仅仅是过去的月溪没有想过而已，他的视线望向东南方，在大海的对面耸立着一座圣山。
第五章 最初的刀光
“果然还是不行吗？”
无论是治疗药剂、体力药剂还是解**剂，就连回复活力药剂都对火麒麟不起作用，就算是小风也束手无策了，她甚至不知道火麒麟是因为什么而一蹶不振。看着躺在床上的火麒麟，小风勉强给他喂了点水，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吃不下。
此时在屋子里的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月溪。小风不知道这位在芳国地位尊崇的惠州侯为何特意来这偏远的山村，也并没有太多兴趣知晓。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几天，和快就是下一个望月了，那时就是火麒麟状态全盛带着她离开的时候。但是看着现在火麒麟的样子，小风又对此没有自信，以火麒麟现在的状态别说是全盛，看着连起身都是勉强了。
月溪带着好奇心的看着小风一瓶又一瓶的给男孩灌下药剂，芳国也有医师，他们会调制一些草药给人治病，辅助人痊愈。但也只是辅助而已，所谓的‘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草药有的能去火，有的能驱寒，以调理的手段来帮助人康复，却从没见过真正能药到病除的。
女孩的手段打破了这样的常识，据月溪从村民处了解，女孩的医术高深莫测，无论是外伤还是沉积病症，她总能用那些神奇的药剂做到药到病除。
“夜月姑娘是十五天前来这个村庄的吧？”
因为火麒麟的事而忧心忡忡，没有多余心思的小风敷衍的点了点头。
“你们也是那个时候从昆仑过来的吗？”
“你究竟想问什么？”又是一瓶药剂没有效果，小风丧气的扔下空瓶子，如果说之前她对月溪的印象还算不错，此时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还在旁唠叨，想必谁都会不耐烦。
“这个世界和昆仑是被分隔开的，寻常来说是无法随意进出，唯有发生‘蚀’……我听闻，就在十多天前附近村落有人称见到了麒麟……”
‘麒麟’这个词让小风心里吃了一惊，但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异常，“麒麟？那是很稀奇的妖兽吗？”
“不，不是妖兽，麒麟是祥瑞的神兽。姑娘是山客所以不明白，对我们国家，乃至十二国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麒麟的存在都是极为重要的，所以请原谅我的直言。麒麟能够通过‘蚀’往来两界，在两位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有发现什么异象吗？”
在月溪的目光下，女孩沉默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抱歉，我没有注意到什么异象，比这个我更担心的是火麒。”
月溪不知是失望还是释然的吐了口气，“这样，果然没这么容易啊……这是你弟弟吗，名字是‘霍琪’？”
“是的。”说到火麒麟，小风心里的忧虑又重了几分。不知是否是它不是人类而是神兽的原因，炼金术的药剂没有丝毫的作用。至少如果能够知道火麒麟生病的原因的话还好一些，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她也束手无策了。如果是人类的话，这大概可以认定是过敏的症状，但小风可不知道神兽会对什么过敏。
“能让我看看他吗？”
“惠侯也会看病？”
面对女孩不信任的视线，月溪耸着肩摊了一下手，“谁知道，或许可以，毕竟我也是仙人。”
小风点点头，这个世界的仙人与她过去所知的不同，并不似神话传说的虚无缥缈，反而可以看成是一个职业，不过至少成了仙人之后确实可以不老不死。
她让开了床边的位置，即便如此小风心里并不认为月溪能够看出些什么症状。但是出乎意料，在认真看了火麒之后，月溪略有所悟的点点头。
“看来没错了。”
“没错了？”
“是的，这该是妖气的侵入。这孩子之前也遇到妖魔了吧？即使没有被妖魔所伤，但体弱的孩子被妖气侵入身体的话偶尔也会出现这样的症状，只不过这孩子的症状异常严重了一些。”
“妖气入侵，也就是说这该是诅咒了？”
“诅咒？是你们过去世界的说法吗，大概就是这样了。”
小风拍了下额头，这就是了，自己怎么把诅咒给忘了，既然知道原因的话好办一些。治疗诅咒最好的是大型福灵药剂，去除所有负面状态。
虽然作为天阶药剂非常珍贵，之前几个世界都是科技发展让灵气受损，没有那些天材地宝，别说天阶，就连地阶药剂也无处补充，福灵药剂小风仅剩下最后一瓶，不过虽然是最后一瓶，用在火麒麟身上也没什么可惜，毕竟无论是就感情而言还是其他，火麒麟的重要可不是区区一瓶药剂能比的。
只是堂堂的神兽竟然会受了普通妖魔的诅咒，这也未免太古怪了一些。
月溪看着女孩不知又从什么地方鼓捣出一瓶药液，与之前不同，这次的药剂从卖相看着就绝不普通，莹莹流淌的似乎是五彩，仔细看又仿佛是眼睛的错觉，因为太过于透明清澈甚至让人觉得那只是单纯的空气。
这就是大型福灵药剂，传说中能够带来极致幸运。而它的效果也正如传说所言，能消除包括眩晕、中毒、石化、诅咒等等一切负面状态，并在一定时间内大幅度提升各种爆率、准确率和幸运值。
大型福灵药剂确实是有效的，至少火麒麟原本虚弱的样子在服下药剂后很快就有了改观，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火麒，感觉这么样？”
显然已经清醒了许多的火麒麟点了点头，却很快又摇头了。
“怎么，没效果吗？”
当然不会没效果，火麒麟的状态已经说明了大型福灵药剂的药效，但是也仅仅如此而已。
“不要浪费药剂了，这样天阶的药剂应该很珍贵吧？”
“竟然说这样的话，虽然珍贵，但当然没有火麒重要啊！”
“就算这么说……但是这样的药剂你又有几瓶呢？”
“什么？”小风瞪着眼睛，原本因为火麒麟的话有些气呼呼的她，一时之间不能明白他的意思。
“既然被妖气侵蚀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又能帮我几次呢？”
“这么说……但为什么？”小风不明白，为什么火麒麟会这样。要说妖气的话，就连这些普通人类都身强体健的，为什么它却会病倒了？
“因为我被这个世界排斥了。”
说了这句火麒麟闭上了嘴，或许是因为月溪在旁边不便多言。但小风霍然一惊，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是的，法则，也只有世界的法则这一层面的力量能够让火麒麟毫无抵挡的能力。月溪说这个世界麒麟对各个国家都有着重要的意义，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麒麟是瑞兽，能够带来吉祥？还是说有什么更深层的解释？
不等小风想着试探月溪，屋外突然传来了喧闹声，破门而入的是月溪的侍卫，也是惠州师的将军。
“惠侯，妖魔！”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月溪怒喝一声，终于让男子镇静了一些，但这也只是勉强的压制情绪，他张了张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能够清晰一些，“有好多妖魔正向村里逼近，黑压压的一片，是蛊雕！大约有几十只！”
“什么？几十只蛊雕？”
整整几十只蛊雕，这样的规模就算是一支完整的州师遇到了也会绕道而行。妖魔是没有智慧的，它们只会依照本能做事，绝不会有所谓的‘谋略’，那么这样数量的妖魔为何会袭击这样一个村落？
“之前我们在村落周遭见到了一些被杀死的妖魔，可能是血腥味引来了更多的妖魔。”犹豫了一下，月溪说道。
小风一愣，她杀死妖魔是为了让这个村庄安全一些，难不成这样的举动反而害了这里？
“不对，不是因为这个。”火麒突然开口道，“是因为我，那些妖魔是被我吸引来的。”
“你在胡说什么？”
“不管如何，”月溪用认真的声音阻止了两人的争吵，“你们两个也快跟着村民们离开，这里有我们守着，州师就驻扎在附近很快就能赶来。安心吧，会没事的。”
月溪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特有的魔力，让人安心而信服。这个男人，在芳国可谓是拥有真正万人之上的权势，但在临危的一刻依然愿意将一个普通村庄村民的安危放在自己的生死之上。
数十只蛊雕，对于只带了一伍（5人）军士的月溪来说也是无法抵挡的，但在这个时候他愿意为了村民而留下。小风见过许多夸口仁义的高官贵族，在真正面对危难时露出贪生怕死的嘴脸，但月溪显然不是。
正如他所言，当年他决定率军起义，诛杀了峰王，心中大概真的只有大义而没有私念。
“惠州侯，虽然我不知道天道是否会追究你弑君的罪过，但在我看来，你的身上并没有罪。如果为了百姓的大义也是罪的话，这个世界的天道也太可悲了。”
“夜月姑娘，你……”
“这些蛊雕就交给我吧，好久没有拔剑，怕是要生疏了。”
小风说着向门外走去，夜空中的月已是有了渐渐圆满的轮廓，将漆黑的地面映的一片银白。
“等一下，这太危险了！”月溪想要阻止，但在下一刻他见到了让他一生无法忘怀的景色。
一轮月勾起，不是在天空而是在地面，银白色映着长空破开夜的黑幕。那是月光洒在刀上，亦或者是刀罡撕开了月光？月溪不明白，然而他意识到这一刀不属于人间，似是星河自九天而落。
蛊雕的可怕尽在这一刀之中被遗忘，身为妖魔的它能做的只有无助的悲鸣。
第六章 新王
万气自生，剑冲废穴。归元武学，宗远功长
刀也好，剑也罢，这已经是一切的极致。在寻常人看来是漫天的蛊雕竟似是女孩股掌间牵线的木偶，又或是事先导演的剧目，妖魔与其说是被刀锋砍中，更不如说是它们自己主动迎向了长刀。
刀光每闪烁一次，就有一头乃至更多的蛊雕被斩落。冰冷的鹰喙、锐利的铁爪，妖魔引以为傲的武器丝毫无法对女孩造成伤害。
“这刀法……不对，是剑法！”
月溪本就是武学的大师，他的目光比寻常人更是狠辣，自然能够看明白，女孩以一把长刀使用的却是剑法。看着不算奇妙的招式，每一式他都能看懂，因为那本就是剑法最基本的几个动作，可就是这样的动作却让妖魔毫无抵挡之力。月溪清楚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因为女孩的境界远远在他之上，已经到了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层次！
若是永葆青春的仙人还能够理解，但女孩不是仙人，身有仙籍的月溪很清楚这一点，那么她是如何在剑道一途达到这样的境界的？
剑道的极致就是制定规则，至少在这片剑意笼罩的领域之中小风就是毁天灭地的主宰。万物都是剑，手中的刀是剑，空气是剑，就连月光也是剑。
眨眼间，已经有七、八只蛊雕被砍杀，它们的尸体又引起了同伴的骚动——不是义愤填膺想报仇，而是为了争先抢食同伴的尸体。对妖魔来说‘同伴’这个词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妖魔是死亡的代名词，在这片失去了王的土地上，每天，甚至每一个时辰都有人死在妖魔的爪下。但是在这里，在这一轮月光下这个结论被改写了，妖魔反而成了猎物。死神在战场上享用盛宴，祭品是这些妖魔的血肉。
妖气说到底是一种瘴气，这也是妖魔与普通野兽不同的地方，妖气能让妖兽更凶恶，也会让寻常人患病。小风知道，火麒麟如今不知为何很容易被妖气侵蚀，这也是她当先要将妖魔拦在村外的原因，但是这样数量的妖魔，即使小风的刀再快想要完全阻止也并非易事。
收刀回身，小风做了个拔刀的起手式，微微闭上眼睛。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村民哭喊着避难，蛊雕难听的啼鸣，那些声音都诡异的消失，那一把刀成了一切绝对的中心。
模拟超新星爆发那一刻的绚烂，以小风如今的修为，这一招已不需要长刀正宗自带的技能，完全能够以自己本身的能力来施展，威力与当年相比更是不可同日而语。剑意笼罩之下，天地之间一片肃穆。
“不对，不要用那把刀！”
突然的声音将原本想要出手的‘超新星·天渊之剑’打断，小风手一颤，长刀即将出手的玄妙轨迹硬生生止住了。
“火麒！”
打断小风的正是火麒麟，旁人的话她不用理睬，但是对于火麒麟的警告是她不能忽视的。原本躲在屋子里的火麒麟不知何时出了屋。
“不要用那把刀，主……风姐姐，长刀正宗是魔刀，会吸引妖魔。”
空气中的血腥味让火麒麟不适的干呕了一阵子，即便如此他还是勉强将话说完。
正如他所言，眨眼之间死在长刀正宗之下的妖魔不下十多只，但天空中妖魔的数量并不见减少，仔细看远处的天空源源不断有妖魔飞来，似是不知被什么吸引。
妖魔究竟从何而来，就人们所知的妖魔诞生自黄海，但因为黄海通往外界有层层守卫，妖魔不可能翻越金刚山，所以有人说金刚山上另有通道，有人说黄海与各地的凌云山之间有隧道，也有人说妖魔曾经遍布世界各处，由于王的统治潜入地下休眠，一旦闻到国家有荒废的迹象就苏醒复出。
事实如何不得而知，国家失道就会妖魔横行。
长刀正宗确实是魔刀，但过去小风无数次使用这把刀并没有发现过任何不妥，在她剑道一途尚没有入门之前也好多次得益于这把长刀，所以被火麒麟这么一说她不由得有些疑惑。
虽然疑惑，小风手上的动作并不慢。
正宗足有两米多长，十来岁女孩的身高也不满一米五，但长刀在她手上毫不显得突兀。蛊雕在天空飞舞，女孩不会飞，但这并不妨碍她的动作。将天空中的蛊雕作为踏板，在蛊雕群中翩翩起舞，灵巧的就像是黑夜中的白色精灵。
但正如火麒麟所言，死亡并没有让妖魔退却，反而争相在远处的天空中又陆陆续续出现了一些。
是长刀正宗将它们吸引来的？小风有些怀疑，但她依照火麒麟所说收起了长刀，一个纵身从天空跃下，几步跳到火麒麟身旁。
“火麒，你……”
先看着火麒麟的样子，小风总觉得他有什么刻意隐瞒着自己，但话到嘴边她终是没有问出口。
或许是被小风杀得胆寒了，收手后那些蛊雕并没有第一时间扑上来，而是在天空盘旋着，之前被小风一阵砍杀杀死的蛊雕足有二三十只，但此刻天空中的妖魔数量并不见减少。
“这些妖魔是被吸引来的。”火麒麟道。杀死了不少妖魔，小风身上却没有沾到丝毫的血迹，可即便如此，火麒麟依然被那稍许的腥臭味逼得退了两步。
“是什么吸引了它们？”
这一次火麒麟抿着嘴没有回答，天空的妖魔盘旋一阵后作势又要飞下。
“惠候，村民都已经去避难了。传信的人已经告知了州师，军队很快就会过来。”
接了下属的报告，月溪点了点头。他快步走到小风和火麒麟身边，向着小风拱了拱手，“夜月姑娘，州师很快就来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军队，你和令弟也赶紧离开才是。恕我直言，三年来芳国妖魔横行，我看两位不似寻常人，也非芳国百姓，不如早日离开芳国才是。”
“惠候的意思是要赶我们走？”
“请姑娘见谅，芳国已经三年没有王，如今就是都城中也时常有妖魔出现，虽然以姑娘的身手定然不怕寻常的妖魔，但令弟的身子容易受妖气侵蚀。如两位不介意，我这就给两位开了去雁州国的路引，那是治国五百年的大国，定然不会有妖魔。”
月溪确实是好心为小风考虑，芳国并不排斥山客，更何况女孩的医术和身手都是不凡，月溪原本也有招揽的意思，但火麒的状况在这妖魔横行的国家确实不便，他这才劝小风和火麒离开。此时月溪尚不知晓，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会对自己这个决定后悔之极。
远处的天空中出现了一抹黑色，小风知道那是州师的军队，眼看着不用几分钟就能到达这里，她也放弃了继续和妖魔纠缠的打算，拉着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的火麒麟打算离开这里。月溪也领着那几位军官，骑着骑兽打算和军队汇合。
可就在这时让人惊讶的事出现了，就像是被小风离开的举动刺激了，那些妖魔竟舍了村落，向着两人追去。
“这是怎么回事？”异常的景象让月溪愕然，他本是打算和军队汇合后来保护村庄的，却不想小风和火麒一离开，妖魔竟随着他们追去。那些妖魔难道竟是被那两人吸引来的？
妖魔是没有智慧的，它们本不该有这样的举动。月溪勒住缰绳停下骑兽的脚步，不禁回头望向那一对姐弟。
妖魔的举动也出乎小风意料，她不害怕那些妖魔，事实上小风发现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并不算高端，就算是被人畏惧的妖魔充其量也就是后天武者的境界，若是抛开恐惧的因素，三五个年轻力壮的大汉拿着刀枪也是能够制服的，但让小风憋屈的是火麒麟，堂堂的神兽不但无法成为助力，反而因为所谓的‘妖气侵蚀’处处受制。
“火麒，你先躲到秘境中去。”
小风掏出了她许久没有使用的‘美食秘境’，但火麒麟却摇了摇头。
“没有用，那些妖魔它们……”
说了一半，话又咽了下去。小风心中也有些不耐，虽然她不想对火麒麟逼问些什么，但显然火麒有些重要的事没有告诉自己，蒙在鼓里的感觉并不好受。眼看着妖魔再一次逼近，小风再次抽出长刀正宗，这一次抱着内心些微的怒气，毫不留情的一刀层层绽放，竟是一路刀势切开了空间的涟漪，几只首当其冲的妖魔像纸糊的一样支离破碎。
“都说了，不要用那把刀。”
“那你究竟隐瞒了我什么！”面对火麒责备的声音，自认脾气很好的小风也控制不住吼出了声。
“我……罢了，”深深吸了口气，火麒的样子像是做出了某个决定，“我要去一个对方，你能陪我一起来吗？”
小风愣了一下，不自觉的点了点头，但又有些恼怒自己的‘好说话’，故作生气的哼了一声，“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十二个国家有十二只麒麟，上天将树枝交给君王，三个果实代表了土地、国家和王位。土地指的是地籍和户籍，国家指的是律令和法规，而王位指的是君王品德中的仁道，也代表麒麟。麒麟是瑞兽，受天道认可，而我这个‘外来者’不受天道认可，所以被认为是‘失道’了，妖魔是天帝惩罚失道的手段，这也是这些妖魔追击我们的原因……”
“什……什么？”毫无防备的被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小风还没回过神，只觉得一阵糊涂。
“就知道你不懂，跟我来就是了。”
被人小看当然是气人的，但小风没能反驳，因为火麒没有给她反驳的时间，火红的荧光闪过，少年的样貌发生了改变，眨眼之间成了一头魔兽。
与妖魔不同，麒麟是瑞兽，这光看外形就能够完全分辨清楚了，华丽嫣红色的鬃毛就像是燃烧的火焰，小风第一次发现，火麒麟的样子竟是如此让人感觉到神圣。
“看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见，快上来！”
变成兽身后火麒麟的声音有些粗矿，就像是雷鸣一般。火麒麟显出真身，那些妖魔更是如打了鸡血，再无顾忌争先恐后的直扑而来。小风也不作他想，跳上了火麒麟的后背，下一刻火麒麟已是腾上半空，它的脚程毕竟不是普通妖魔能比，顷刻间已是将妖魔甩在了身后。
一声金属的脆响，月溪手中的剑落在了地上，因为太过于惊讶他脸憋得通红，因为他竟是忘记了呼吸。
那个是……没有错，那是麒麟！
“是麒麟！那个是麒麟！”
不仅是月溪看到了，身旁的几位军官，还有抵达了的援军，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所震惊，不知谁先发出声音，打破了寂静之后各种声音轰然不绝。
月溪也无心去整顿军纪，那是麒麟，并没有别国的台甫前来芳国的消息，更何况那也不是月溪所知晓的别国的台甫，那是……那是他们芳国的台甫，是峰麒！
更重要的是，高傲的麒麟绝不会让其他的人去碰触，能够碰触麒麟的，能够高高在上安然坐在麒麟背上的只有一人。
那是——
“王！是新王！麒麟选出了芳国的新王！”
【本章完】
好吧，好久没更新确实不厚道，但是各位能想到一天110接警量超过了200是什么概念吗？我们是所，不是分局，寻常派出所超过六、七十就算是高发了，一个分局也就这么多。nnd，一天打了30场架，就这么控制不了拳头吗？有本事打了别报警啊。
事情太多，太忙、太杂，实在控制不了脾气。
虽然知道到了夏天事情会多，但这样的警情量是我们所成立几十年来都没有的，只能说越来越不安定了，下次遇了打架，只要动了手，见一个拘留一个，谁有工夫给他们调解，吃饱了撑的。之前那么横，喊着“要钱没得谈，要不就拘留我。”就像是我们派出所求着要调解一样，真要依法处理，等决定书下来就求饶了，谁管你，活该！
第七章 出走的王
月溪一直以为少年的名字是霍琪，却从没有想过，女孩口中念着的那两个字竟是“火麒”！
怕血腥，会受到侵蚀，为何自己之前没有想到，那是麒麟的特征！
不是没想过，而是不敢去想。但此时威风凛凛出现在夜空中的，如同在火焰中燃烧的圣兽，那毫无疑问是真正的麒麟！比火焰更绚丽的色彩，非马非鹿，但这是十二国所有人都极为熟悉的形象，即使没见过本尊，亦在宗庙之上画着不会陌生。
月溪是见过麒麟的，甚至上一代的峰麒就死在他的剑下。麒麟是仁兽，但是国民无法忍受一只连续选出两代昏君无能的麒麟，因此月溪不得不杀死它。但是芳极国需要麒麟，十二国中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在缺少麒麟的情况下国泰民安。
三年来，月溪日思夜想的是蓬山中属于芳国麒麟的消息，却始终不能得愿。听说戴国出现了数百年难得一见的黑麒麟，而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是更为罕见的火麒麟！
更重要的，这是属于他们芳国的火麒麟！
太过于震撼让月溪一时间发不出声音，他双眼凝视着圣兽，更凝视着火麒麟背上坐着的少女。谁都知道，能够让高傲的麒麟甘愿作为坐骑的普天之下只有一种可能。
“王……那是王！”刚开始还只是喃喃自语的月溪很快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王，那是天道所认可的一国之君！银色的长发在月空中透着皎洁的荧光，那不知是月的光华，亦或者是女孩本身的光彩。那是他们芳极国的国君，期盼了三年的新王，她终于出现了！
“快，所有人听令，随我去保护新王！”
不用月溪多说，目睹这一幕的士兵们都意识到了自己的使命。
但是麒麟并没有停留，而是趁着妖魔的间隙，以极快的脚程想着远方飞驰。
“等一下，王！”
月溪的声音并没有引起小风和火麒麟的注意，那一抹火红色很快消失在了天际。妖魔已经不再重要，能够迎回新王才是最重要的事！月溪骑着骑兽在天空飞驰，不顾骑兽的速度已经最快，依然不停驱赶。这样整整追了一个时辰，身旁的将军劝阻了他。
“惠侯，追不上了，那里是虚海，我们骑兽的脚程太慢……”
州师的坐骑是驺虞，驺虞的脚程很慢？那是人类能够驯服的最快的骑兽，但又如何能与脚踏祥云的麒麟相比？同样意识到这一点的月溪怅然若失。
眼看着麒麟消失在虚海，而在虚海的对面……
“是恭州国！快，我们回蒲苏，遣使节前往恭州国！”
恭州国，霜枫宫
恭州国位于芳极国西南，两国隔着虚海遥遥相望。供王朱晶是位治国百年的女王，百年来兢兢业业不曾有失道，百年的安详和平让恭国国泰民安。说起供王，在寻常百姓的念想中定然是气势逼人的老妇人，又或者是城府深沉的女子。
但事实上，此时高高坐在御座之上的是一个年幼的女孩，看着也只是十几岁的年纪，即使在朝会时脸上的表情也丝毫与严肃端庄搭不上边，反而带着孩子气的调皮。但廷下百官无人敢小觑这个少女，因为就是她给恭州国带来了百年祥和。
在位百年说来简单，王的寿命只要不失道就与天同齐，百年时间弹指而过，可真正能百年不失道的圣君可谓是少之又少。
四海升平，往日里朝会上不会有太多重要事务，即便如此，平日里总该使性子让供麒头痛万分的朱晶也从不会在朝会上使小性子，每日都按时上朝下朝，就这点而言，她确实是一位合格的女王。
此刻的她正坐在王座之上，两侧是文武百官。
“说来我国与贵国断绝联系也有三十多年了。”
坐在王座之上，看着跪在御阶下行外臣之礼的使节，供王声音平淡让外人听不出好恶。虽然是少女的声音，然而不知是她本人的气势，亦或者是环境使然，庄严地感觉让人丝毫不敢有懈怠。
使节只敢回了个“是”字就不再言语。
芳极国自峰王仲鞑登基就断绝了外交，就地理位置而言恭州国是距离芳极国最近的邻国，虽然民间在虚海上有商业渠道，但政权高层已经数十年没了使节交流。仲鞑是一位施行极度严苛法律的王，在他看来别国的律法太宽松、别国的百姓自然也都是极恶的刁民，与他国联系会让自己的国家被玷污。所以仲鞑在位三十年，这三十年间闭关锁国杜绝了一切对外的联系。
“大家都是近邻，不必拘束。”
“请陛下见谅，下官临行前曾受惠州侯大人告诫，供王陛下乃是顺天承运的明君，下官自然不敢失礼。”
王座上的朱晶发出一声轻笑。
“话是这么说，前代峰王治国时，当初贵国有些百姓因为害怕逃避惩罚而铤而走险，乘着小船、抱着木板漂流渡过虚海来到了恭国。说实话，对于这些流民我也很头痛啊，现在百姓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吧？”
“陛下的意思是？”因为不明白少女说话的意图，使节小心翼翼的接话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向惠候转达这句话，就说是供王我劝他登基，在新王出现之前，先登上王位为造福于百姓而奋斗努力，这样做比较好。”
这突兀的话让朝堂一阵慌乱，供王在这样场合所说的话就代表恭州国的立场，而邻国的王权毕竟是极为敏感的话题，如此的谈论过于唐突。
首先不满出声的是站在王座之侧的供麒。
“陛下！芳极国的惠州侯毕竟是弑君之身，虽则那是为了芳国百姓，但这种近似劝他夺位的话是否太过于欠妥？”
麒麟是仁兽，是王道之中仁慈的化身，故而在御座之侧辅佐君王。但仁慈有时也意味着迂腐，朱晶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台甫一眼。
朱晶当然知道自己言语的不妥，但她更知道一个决不能让芳极国之人知道的秘密。
芳国上至百官下至百姓，都在等待着属于自己国家的麒麟出现来选择新王。过去，在一国的麒麟失道亡故后不久后蓬山上都会结出新的麒麟来弥补，芳极国的人理所当然的以为既然过去了三年的时间自己国家的麒麟定然已经出生，没有去芳国的原因是在蓬山上成长。
但谁又能想到，或许是因为芳国前代的麒麟并非失道，而是被自己的国民诛杀，如今的蓬山上并没有新的麒麟出现。芳极国所有人的等待注定是徒劳！
这个秘密是同为蓬山公的供麒告诉自己，朱晶很清楚，若是让芳国的人知道真相芳极国定然会大乱，又会有许多无家可归的流民涌入恭州国造成麻烦。这也是她力主让惠侯继位的原因，既然不可能出现新王，那不如让惠州侯来管理国家。
供麒明明知道这一点还来捣乱，朱晶正是生气这一点，麒麟是仁兽，他们绝不会说谎，但有时候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一些手段也是必须的。
谁知就在这时，芳极国的使节开口了，说出的是让朱晶吃了一惊的话。
“关于这个，多谢陛下关心，这也正是下官来觐见陛下的原因。天帝仁慈，我们芳极国已经出现了麒麟，并选择了新王。”
“你说芳极国有了麒麟？”
朱晶惊讶的望向自己的台甫，那个笨蛋难不成给了自己假消息？
供麒摇了摇头，芳极国绝不会在这样大事上撒谎，但身为蓬山公的他当然也清楚，近几年来蓬山上确实没有出现新的麒麟。
“那就恭喜贵国了。”不明所以的朱晶也只能如此回应。
“这个，”不知这是否是值得恭喜的，使节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其实，峰麒和我们的新王……”
听着使节的叙述，朱晶的面色一阵变幻，愈发有些古怪。芳极国出现了新王，而新王却骑着麒麟失踪了，渡过了虚海不知去了何处。芳极国虚海的对面就是恭州国，她也总算是明白了对方真正的来意。但这也太奇怪了，哪有被麒麟选中的新王还没登基就离国出走的？
“我明白，我会让人注意一下境内的情况，若发现了贵国的新王定然第一时间告知。”
“如此，下官代芳极国多谢陛下了。”
然而，此时被挂心的小风和火麒麟并不在恭州国境内。
低压压的云层，在云上气温会很低，飞驰并不是让人愉快的事。但火麒麟不敢降下高度，自从跨入虚海，妖魔更是蜂拥而至。
体型大的如巨象，小的如细蜂，即使火麒麟的速度再快却也无法完全甩开，死在长刀正宗之下的妖魔已经不下数百，但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妖魔群小风不禁头大如斗。
“主人，不要用这把刀。”
“可是……”虽然火麒麟之前就说过长刀正宗是魔刀，但面对这大量的妖魔，此情此景之下没有比正宗更顺手的武器了，因为它的长度拉长了攻击范围，一刀下去就能清开一片。
“妖魔自天道而生，数量无穷无尽，唯有顺天承运的王道可以镇压，相比长刀正宗，您还有更适合的武器。”
以王道镇压？小风脑筋一转，明白了火麒麟指的是什么。
从储物空间中取出，替代长刀正宗的是一把古朴的剑，非金非石，剑身不过一米长，和长刀正宗相比短的可怜。更过分的是这把剑竟然没有剑锋，更像是工艺品玩具。
然而，在这把剑出现的一刻周围的妖魔出现了一阵骚乱，原本悍不畏死的它们一时间四下躲散，竟没有一只胆敢靠近。
镇国神器，剑名轩辕。神剑未出，威慑竟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