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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就一洋葱     遮丑布txt下载     遮丑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百五十四章 真凶

    两人紧张的表现自然逃不过凌晨的双眼,凌晨却有些疑惑,他不太相信这两人是凶手。

    而原奇辉更是表现的兴趣盎然,今天这场戏,让他看的很爽,现在身后那个傀儡能不能用到,已经不重要了。反而这些人身上表现出来的,人性的对立,才更吸引他,这也是他只杀了成康的原因,那个叫成丽的女人,简直太精彩了。

    大方看向许悦道:“先是你,从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谎言不断。你说你和法子清关系一般,事实上你们三个人关系非常之好,好到可以为对方倾力付出,而毫不后悔。”

    “你还试图让我相信,许非良精神状态问题很严重,但事实上你很清楚,他并没有精神疾病,至少绝对没有传言中那样厉害。”

    “当我问你七月三十三日在哪里时,你更是直言不讳的说,就在科研院内。”

    许悦道:“我当时是在科研院内。”

    大方冷声道:“那为什么进入记录上没有你的名字?”

    许悦张了张口似乎无法回答。

    “第二次见面时,你更是极力的想把我引至岔路,试图让我相信律湛良才是,杀害法如天的真正凶手。你真该和凌晨商讨一下,你们在这件事上,似乎很有些共同语言,你在我面前,算了好一笔经济账,为了让我相信法如天的死对律湛良,只有利而没有害,可算是用心良苦。”

    “这种用意之强烈,甚至在我用阮杰的事打断你之后,仍不死心!”

    “你还跟我说,在你告诉蒯明他父亲可能是凶手之后,蒯明再没联系过你,你们现在可不像是有矛盾的样子。”

    律湛良听后轻轻叹了口气,连法子清也默默看着自己的好友。

    见到许悦把头底下之后,大方转向蒯明道:“不得不说,你们两个还真是穿一条裤子的朋友,想法竟然也如此不谋而合。”

    “你和我说的几乎每一句话,不是在控诉法如天该死,就是在暗示律湛良就是真凶。”

    大方看着蒯明冷漠的脸,冷笑道:“你总算没有为我算经济利益账,而是搬出了世仇这种说法。你说法如天因为律正纯的独食作风,而恨上了律湛良,律湛良则因为利益分薄,而恨上了他老师法如天,所以这对师徒在20年里,互相之间简直是痛并着恨。”

    “那现在你能告诉我,这种情况之下两人,又是怎么保持了20年的合作关系呢?”

    见蒯明不答话,大方冷笑道:“你或许要比许悦聪明一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大方对律湛良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惹得他们两个这么恨你?”

    律湛良根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只是审视了两人一眼,便不再看他们。

    大方看了看面色不一的许悦与蒯明,又对律湛良道:“其实很简单,你和作恶多端的法如天合作了20年,就是你在他们两人眼中的罪!一个是至交好友法子清,一个是卑鄙小人律湛良,多么简单的选项。”

    法子清轻叹一声,微微摇着头。

    大方见状又道:“你不用叹气,你这两个朋友,可是为你付出良多。许悦为救你花费了绝大多数家产,蒯明更是想用业余时间去应聘赚钱,以支持许悦。”

    “他们甚至为了你还不遗余力的去诬陷别人。甚至可能还合谋杀害了,法如天。”

    大方的声音不大,但依旧震惊了大部分人,至少律湛良、法子清、许悦和蒯明四人心神巨震,齐刷刷看向了大方。

    蒯明立刻反驳道:“许悦当时并不在里面,我们怎么合谋?”

    许悦则说道:“那天我是在里面,我是想去找你的,但没有见到。”

    大方漠然注视着两人,片刻后才开口道:“你当然在科研院,也当然见到了蒯明,所以你们俩到现在还一直想骗我。”

    许悦道:“你完全可以去查进出记录,进出记录上肯定有我的名字。”

    大方冷笑:“记录上当然不会有你的名字,因为被蒯明改掉了而已。”

    蒯明神色变得很是激动大声说:“不可能,那个记录怎么可以随便改动?而且我根本没有见过那份记录。”

    大方再次冷笑:“你当然见过那份记录。”

    蒯明一愣,不知大方这么说的依据在哪里。

    大方道:“我问过你,许非良那天在不在科研院?你曾口口声声对我说过:许非良虽然和律湛良一起去了科研院。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显然是因为你见过那份记录。”

    蒯明则说:“我是亲眼看见他们俩一起来的。”

    大方面无表情道:“是么?”

    蒯明和大多数人都不明所以,白皑皑又有了发言机会,他立刻道:“你自己也说了,看见他们俩一起来科研院,但你对大方的表述却是,一起去了科研院,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叙述角度。‘一起来’代表你当时看见了他们的人,‘一起去’代表你可能在当时没见过他们。但是大方的问题是,许非良在不在科研院?所以按照习惯性回答,看见过会说‘来’,没看见而知道会说‘去’,所以很可能你是在改动出入记录时,看见了许非良和律湛良的记录。”

    凌晨并不同意这个观点说:“这很矛盾,不符合逻辑,过去时的表述方式,来和去都是可以的。而且即便这是真的,我也想不通他们这么做目的何在。”

    白皑皑也想不通这点,大方则道:“当然是为了混淆视听,将水彻底搅浑,才好让人无从判断。”

    “因为他们杀了法如天。”

    许悦坐不住了大声道:“蒯明没杀法如天!”

    大方再次笑道:“是么?你怎么知道?所以事实上是你杀了法如天?对么?”

    许悦不答,但蒯明却叫了起来,说:“不可能,他那天根本不在科研院,根本不可能杀法如天。”

    大方转向他问道:“所以还是你下得手咯?”

    许悦再次道:“蒯明没理由杀法如天,我反倒比较恨他,他剥夺了我父亲留在科研院的权利!”

    蒯明:“他不在科研院!”

    大方冷冷看着二人道:“不,我看更像是你们两个人,合谋杀害了法如天。”

    法子清终于又一次开口了,说:“是我杀了他,你们不用再替我隐瞒。”

    大方并未看他反而对凌晨道:“看这就是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因为他们确实知道,到底谁才是真凶。”

第两百五十五章 你们的爹

    大方道:“这可真是一出既精彩又蹩脚的戏码,他们两个一起去了科研院,也发现了法子清才是真凶,但苦于时间太仓促,无法彻底帮其摆脱嫌疑,才想出了这一场‘好’戏。想必如果没有律湛良花费巨资拖住了法子清的案子,这一场漏洞百出的拙劣闹剧,早在审判院上演了。”

    凌晨质疑道:“法子清不会是凶手,那天他认为自己即将为人父了,不可能再去杀法如天。”

    大方摇头道:“不,这只是芳如兰的一面之词而已,你别忘了她在法庭上说过的话,她依然爱着法子清,既然她通过你摆脱了被威胁的命运,为什么不再利用你救出自己的爱人呢?毕竟导致两人分开的罪魁祸首已经死了,只要法子清能够洗脱罪名,他们完全可以再度复合。”

    凌晨猛然惊醒,回想起芳如兰对他说这话时的样子,越想越觉得可疑,因为太像真的了,只怪自己当时想要赢得赌注念头太强烈了,以至于疏忽了这点。

    大方:“不用自责,芳如兰毕竟被超凡者威胁过,在这种压力之下,已经渐渐学会怎么和超凡者交流了,所以在没有提防的情况下,骗过你也不是没有可能。”

    大方的话似乎带着安慰,但是凌晨怎么听都觉得不舒服,对面的原奇辉更是笑出了声。

    “子清不会是凶手!”

    “律湛良才是真凶!”

    两人再次叫了起来,律湛良则依然没有说话的**。

    大方见状又对凌晨道:“其实,我也认为法子清不是凶手,他们两个比起法子清反倒更像凶手。”

    大方看向两人:“就像你们说过的那样,表面上没有动机的最可能是凶手。你们两个在我面前,将律湛良的杀人动机娓娓道来时,有没有想过,你们自己才真的与法如天没有利害冲突?”

    “而你们却完全可以为了法子清,杀掉法如天,就如同他现在,想要舍弃自己的生命,来拯救你们一样。”

    “生死之交,就是如此。”

    两人沉默不语,法子清又道:“他们不是凶手,在那天晚上,我见过他们,那时候他还没死。所以不是他们动的手。”

    大方问道:“那是你第几次见法如天的时候?”

    “第一次”

    “是么?那为什么你在那天不告诉我,而是选择隐瞒?这很能替两人洗脱嫌疑,你为什么不说呢?”大方再问道。

    法子清低头不语。

    “所以你不是第一次的时候见的他们,而恰恰是在第二次去法如天办公室的路上,看见了他们!”

    “也所以你知道他们两个才是凶手,你想替他们抗罪!”大方喝道。

    法子清惊道:“不是,人是我杀得!”

    大方摇摇头说:“人当然不是你杀得,因为你完全可以栽赃在许非良的身上。”

    法子清:“我不能诬蔑别人”

    大方:“活着的时候不能诬蔑,那么死了呢?死了就不需要顾及太多了,许非良是完全有作案时间和动机的,他也不需要与律湛良合谋,只要骗律湛良把他带回科研院,就足够了。再者许悦的童年不比你的遭遇好多少,你不可能对许非良有太多好感,你这么做不会有太多思想包袱。”

    “所以现在的你,相比于自己去死,将所有罪名强加在许非良身上才是最好的选择。三人同时洗脱嫌疑,从此三个家庭开始幸福生活,这不是皆大欢喜么?”

    “然而,现在你连一个活着时你就不待见的死人,都不想去诬蔑,反倒愿意为他们俩付出生命,这该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其实能理解一点你的心情,毕竟他们都有了自己的孩子,你不能让这两个无辜的孩子,背负不幸的童年,重蹈你们的覆辙,所以你才主动承担起罪责。”

    蒯明和许悦似突然想通了什么,竟同时看向法子清异口同声道:“子清,我们没有杀你父亲,真的,你相信我们。”

    大方又冷冷道:“你们当然没有杀人。因为你们看见了法子清进入了法如天的办公室,但没过多久,就传出了法如天的死讯!你们两个在当时就一致认为,是法子清杀了法如天。你们因为清楚的知道法如天的为人,也知道法子清的遭遇,所以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为他脱罪。”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点,你们的这种情绪,真的只是因为朋友感情么?”

    “不!让你们两人第一时间认为法子清是凶手的原因,正是你们同样对自己的父亲许非良、蒯岳感到厌恶,甚至痛恨!”

    “你们不过是三个,不敢反抗命运、对现实逆来顺受的懦夫罢了。为朋友两肋插刀、舍命相助,呵呵,听起来多有气概,实则狗屁!”

    “你们三个,不过是因为同病相怜才维系在一起,互舔伤口的可怜虫而已。”

    大方的话深深的刺激着三人,他们无一不被说的满面通红。

    大方对蒯明道:“你知道你父亲蒯岳为什么要在笔记上留下那句话么?正是因为他看见了你们三个在一起,他认为是你们三个合谋杀了法如天!他不过是在为自己的儿子,顶罪罢了!”

    蒯明吃惊的看向大方他不能相信这点。

    大方继续道:“知道他为什么要断掉你的研究经费么?因为他知道那家医院为了加快进度,开始将视线放在你们父子身上。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把你的研究进度荒废掉,从而让对方放弃你选择他自己!毕竟他的进度比你快,我想他或许还打算主动去接触对方。”

    “只不过你父亲没想到自己会死,所以医院的人依旧找上了你。”

    蒯明听后,顿时双手抱头痛苦万分,他想起在蒯岳死前,自己甚至还曾叫嚣着要去举报他,要去指认蒯岳就是杀人凶手,他从未想过原来在半年前,蒯岳就已经做好了这种准备,目的竟然是为了救自己,他没法想象在自己叫嚣怒吼的那一刻,自己的父亲到底是种什么心情。

    大方对许悦道:“还有你,你比蒯明更厌恶自己的父亲,当然他确实有着太多缺点,但你却只能看到他的缺点,对他的优点视而不见!更不知道他在关键时刻,依然能够承担起父亲的责任。”

    “在法如天被害的当晚许非良,曾交给法子清三张纸页,那上面详细记载着,延寿针的配置方法和要点。这正是为了给法子清提供,能够保下你们一家三口的筹码!”

    “也包括给他孙子的那一瓶延寿针成品,他甚至还为此付出生命。”

    “这就是你们两个,十分讨厌甚至痛恨的爹。”

    许悦虎目通红泪如泉涌,此刻的他才真正理解,在见许非良最后一面,自己甚至说出了弱者、懦夫这种字眼时,许非良却还是露出了那一丝微笑。

    两人的情绪已低落到极点,法子清却看向大方。

    大方迎着他有些颤抖的目光,摇头道:“不,法如天只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狂,你最好还是不要有什么幻想。”

    “我甚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对你。”

第两百五十六章 因为逻辑

    法子清在牢房里待了大半年,这段岁月让他想通了很多问题,也看透了很多事,但唯有一点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那就是为什么自己的父亲法如天会这样对待自己。

    嫉妒?显然这是一种原因,但那应该是他在阁楼上算出那个公式开始的,法如天没理由从小时候开始就嫉妒自己,这绝对是不符合正常人类的心理。

    抱怨诸事不顺的小人心性?当然这肯定也是原因之一,但要知道的是,自从20年前秦华死后,法如天已经独掌这一系,不说为所欲为,但要说呼风唤雨只手遮天,并不是夸张。他没理由如之前秦华、律正纯没死时那般,整天怨气不断,把自己和母亲当作泄愤工具,反而应该直抒胸臆,一展才华才对。

    这些都是没道理的,所以任凭法子清索尽枯肠也想不通这点,幸好这个大方好像知道了。

    法子清的眼神里透着一种求助,仿佛是在最终解脱前,能得到最后的释疑那般的希冀。

    大方看着他道:“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你也接受过律正纯的基因优化改造,当然也失败了。”

    法子清疑惑道:“那我为什么没有这种记忆?从你之前的话里可以得知,这种改造是非常痛苦的,我也没有是去过什么记忆。再者即便我接受过改造,他又为什么这样对我?”

    大方说:“没有这方面的记忆,这很好解释,就像人们不会有刚出生时那段岁月的印象一样,你是在出生后不久,就接受了那种改造。”

    “至于证据就是你没有这段记忆,而我又从你的头发里,找到了你被改造过的痕迹。这也是为什么你、律湛良还有成丽,都非常聪明的原因。成丽是个聪明的人这点毫无疑问,要做大产业,成康的确是重要助力,但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她自己。而你也是如此,比如你在我面前展示过的,自己过目不忘的能力。”

    “至于为什么这么对你,就更简单了,你想不通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或者说不想去认清,法如天那几乎等同于无的底线。”

    “作为律正纯的实际权力竞争者,法如天一直都被他针对这点是没有疑问的。要知道两个小人,绝不会成为朋友,而只会互相攀咬。许非良醉心于生物应用,他能做出别人做不出的延寿针,就是他专注于此的最好证明。蒯岳虽然也从事基因研究,但他是个正派人,秦华活着的时候,不可能让他知道人体实验的事,律正纯也不会将他视为对手,因为君子可欺之以方。”

    “而没底线的法如天却很会钻营,也越来越得秦华的心。因此律正纯建议秦华命令法如天,将他刚出生不久的亲儿子,去接受基因改造,这既是投名状,也是恶心和报复法如天的最好办法。毕竟三个都是小人,最能互相理解。”

    “秦华应允了,法如天自然也不敢不同意,当然改造毫无意外的失败了,律正纯不可能让这次改造成功。”

    “这也是为什么法如天会把你寄养在别人家,而且不让人和你说话,只想把你养成一个白痴,你母亲去秦华面前告状,将你救出,也不是秦华有什么好意,不过是他想多一个可供观察的实验体罢了。”

    “之所以法如天一直将你当成泄愤工具,也不过因为他将你看做了,秦华与律湛良的延伸而已,他只是在把自己对秦律二人的怒火,发泄在你身上罢了。从他不得不把你交出去接受改造的那一刻起,你在法如天的心目中,就不再是儿子了。”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但我认为这和实际情况应该相差不大。”

    王辰撇嘴道:“这也太不像个男人了,连人性都扭曲了。”

    大方点头道:“法如天不但没有人性,他甚至连一头动物都不如,至少他做的事,动物们是干不出来的。”

    看着目瞪口呆的法子清,大方又道:“不过幸好他死了是么?你心里有转过这个念头么?我觉得你应该会这么想才对,毕竟对你来说,法如天真的很该死。不是么?”

    “在看到他死之后,你有过那么一刻,心里真正轻松的时候么?”

    “回答我”大方用平静的目光看着法子清。

    法子清神色很是茫然,他自始自终没料到,法如天从小这么虐待自己,依旧是因为他只是个习惯于禽兽行径的小人而已。

    面对大方问题,法子清没有再抬头,但是他却微微点了点头,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在直面法如天死亡的那一刻,心里是有过那么一阵,轻松的。

    大方用鼻子哼了一声道:“这,才是实话。这两个案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在试图对我欺骗和隐瞒。”

    “如果你们不骗我,那么这个案子的疑点,其实很早就可以解开。”

    “如果你们不骗我,黎凡就不会因为我和凌晨不给他脸面,而导致怀恨在心,以至于为了让我们俩颜面扫地,去杀掉他认为的真凶,哪怕这个所谓的真凶跟他无怨无仇。”

    “如果你们不骗我,许非良或许就不会这么死掉,即便无法挽回他的生命,也不至于让许悦一家三口陷入生死危机。当然还有蒯明的一家。”

    黎凡在凌晨突然的注视下冷汗直流,而大方的话更是让他心惊胆颤。

    “所以试图欺骗我,正是你们犯得最大的错误之一。”大方冷冷道。

    这时原奇辉有些不耐烦了,他大声道:“所以是谁杀的啊?你特么罗里吧嗦说了这么一大通,弄的现在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凶手,那到底谁才是真凶?你可别告诉我,这是他们7个人一起合谋的。早点说出来不就完了,我来这里不是听你废话的。”

    大方瞅了瞅原奇辉道:“不想听,可以滚出去,你在我这里随便杀人的帐,我还没跟你算。”

    原奇辉双眼一瞪道:“怎么?想打架?来啊,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整天他妈在那儿装。”

    原奇辉的话一出,小虎红尘三人齐刷刷看向了他,就连凌晨的视线也若有若无的落在了他身上,王辰更是直接将座位搬离原奇辉身边,很不爽的看着他。

    “怎么?想比人多?老子最不怕的就是这个。”原奇辉浑然无惧大声叫嚣着。

    众人却没有再理他,大方道:“你的话也不全对,有一个人不可能是凶手。”

    “谁啊?”原奇辉问道。

    大方没接他的话又说:“所以其他人都有可能杀了法如天,而这里的五个人也都可能是凶手。但是,我觉得凶手只有一个人。”

    “是么?律湛良先生?”大方看向了律湛良。

    律湛良闻言微微皱眉,脸上神情依然低落,他轻叹着问道:“你的意思是指,我是凶手?”

    “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大方点点头。

    “我没有动机”律湛良缓缓摇了摇头。

    “不,你们每个人都有动机。”大方同样摇头。

    律湛良依旧愁眉不展,疑惑道:“既然每个人都有动机,那么为什么不是他们杀的呢?”

    大方笑了笑说:“因为逻辑。”

第两百五十七章 而恰恰是你

    虽然众人的目光全部放在了他的身上,但律湛良看起来还是没有太多为自己申辩的**,他只是面带些许疑惑的问道:“如果按照逻辑来,那么许非良作案的动机和机会才更大,不是么?”

    大方直接点了点头说:“是的,你说的很对,表面上看,他确实动机比你大,同时也有这个机会,但动机不代表一切,另外1150个嫌疑人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都有动机但却没机会杀法如天,而许非良的机会,却是你带给他的,对么?”

    律湛良轻叹道:“但这不能证明我是凶手,反而只证明他是凶手的可能比我大。”

    大方并不同意这个观点,摇头道:“不,许非良不是凶手。”

    “他在你利诱或者威逼他为你研制延寿针时,其实黄家同样在偷偷接触他,或者说试探他,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疯。”

    “当然黄家很蠢,被他骗过了,这是超凡者固有的傲慢,很容易理解。”

    “但他当时并不能确定这点,所以才去了科研院,想将成熟得制作延寿针的方法,交给法子清作为保护家人的筹码。在他得知法如天恰恰正于那晚死亡后,他更是直接就怀疑上了你,甚至说他很清楚你就是凶手。他认为你会把众人的怀疑引到他身上。当然他猜的不错,因为你现在正在这样做。”

    “也因此他一直拖着延寿针的配置,直到那天方镜唐与我一起去许悦家时,他才不得不连夜去偷偷制作了一瓶延寿针,并且悄悄藏在了他孙子的身上,同样也是种保护措施。因为他知道你有些等不及了,所以派方镜唐过来逼迫他,他当然知道方镜唐是你的心腹,至于为什么等不及,因为你很熟悉我给你看的本子,是秦浩然亲手给我,你需要在秦浩然回来之前,取得跟多的筹码,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方镜唐听后惊得汗毛倒竖,大方瞥了他一眼说:“不然你哪来那么多钱,做律师?哼”

    方镜唐脖子一缩不敢说话更不敢否认。

    “但是很不幸的是,这事让黄家知道了,因为他们一直在从事延寿草的生意,所以很清楚许非良那种瞬间衰竭的症状,正是由延寿草的辐射造成!”

    “也因此,许悦一家三口,才会遭到黄家的追捕。”

    大方说完冷冷看了黄灿一眼,黄灿也不敢言语,显然是默认了。

    律湛良则说:“这和他是不是真凶并没关系”

    大方则道:“当然有关系。”

    “关系就在于当时只有你一个人,确切的知道许非良,没有精神问题。法如天是不知道的,试想一下法如天这种人,会随意单独见一个‘神经病’么?别忘了他刚刚击败了这个‘神经病’,在法如天的眼里,许非良不过是个败犬而已,当然不会见他。即便是要羞辱或戏弄,也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所以许非良不可能进得了那间办公室,去杀死法如天,他就算有这个心,也办不到。”

    律湛良想了想道:“那么黄灿呢?”

    “我艹,你他妈是想死啊?”黄灿瞪眼骂道,直到发现大方在看自己,他才不得不收声。

    大方摇头说:“不,理由其实和许非良的差不多。黄灿曾数次公开骂法如天是老狗,更是在商谈破裂后时常叫嚣或威胁要杀他,法如天怎么可能单独见他。而且黎凡也亲眼看到了黄灿离开了科研院。”

    律湛良又道:“那么许悦和蒯明呢?为什么不能是他们俩个?”

    大方淡淡摇头道:“依然是那个原因,两个败犬的儿子,有什么资格见他。何况许悦和蒯明,一个是从小受虐待,一个是从小认为得不到公平,更是有着法子清这种,童年凄惨的好友,他们怎么会真的冲动到,直接去杀了法如天。最没必要杀法如天的,就是他们俩了。”

    律湛良道:“可是他们似乎刚才还愿意为了法子清顶罪。”

    大方摇头说:“不,是混淆视听,不是顶罪,他们从未说过‘我杀了法如天’这句话。事实上他们最多只愿意付出一个人的代价,就类似于‘汝妻子,吾养之’的承诺。所以他们两个都不可能是凶手,更不会是合谋。”

    律湛良沉默片刻之后,缓缓道:“那么法子清呢?”

    大方终于笑了说:“你不是在用一半身家去证明法子清不是凶手么?怎么现在反倒认为他是了?”

    律湛良对于大方审视和直面心灵的拷问,并没有任何闪躲的想法,反而直视大方道:“人总归是自私的,毕竟你现在在指认我是凶手。”

    大方点点头道:“你果然是聪明的,你应该是那些被改造且幸存下来的人里,第二聪明的家伙。知道用实话来应付问题。”

    “而且,事实上也只有你能证明,法子清的确不是凶手,想必这也是你的依仗所在。”

    “但你忘记了一点”

    “那就是,许非良在当夜将三张记录有延寿针具体配置方法的纸页交给了法子清,并且很清楚的告诉了法子清,这是他们一家四口的救命之物,法子清也将之收了起来,以法子清和许悦的关系,他如果当晚决定是要杀了自己的父亲,那么他必然不会收下这份记录,因为这很可能会害死许悦一家,最起码也要搞清楚状况之后再说。毕竟真想谋杀的话,总会有机会的。”

    “所以他也不是凶手。”

    面对如此排除,律湛良依然不惊不怒,他只是摇头道:“你说的这些都太牵强了,我有真正的不在场证明,而你排除的这些,听起来反而不太可靠。”

    大方突然微微一笑,说:“不在场证明么?但是你好像忘了一个人啊,蒯岳你怎么没问呢?”

    律湛良反问道:“你不是也把他排除了么?”

    大方摇头笑道:“我从没指名道姓把他排除过,我刚才说的是:有一个人不可能是凶手,我没说过蒯岳两字,所以把他排除不是我,而恰恰是你。”

    律湛良一直低沉的脸色,突然近乎微不可查动了一下!这个瞬间自然被凌晨看在眼里。

    大方继续道:“因为你知道蒯岳绝不可能是凶手,也绝不可能被我认定为凶手,因为那晚你一直在法如天的办公室里!所以你亲耳听见了法如天和蒯岳的交谈,同样你也听见了法子清第一次来时和蒯岳的谈话。你很清楚以法子清的性格,必然不会愿意将蒯岳这个正人君子牵连在内。”

    “所以你在听到我刚才的话时,才会下意识的直接把蒯岳排除掉。”

    “当然,成丽对你的打击,同样也在此刻影响着你的思维和判断能力。”

    “这也正是我先说她这件案子的原因所在,毕竟你可比成丽狡猾、老辣多了。”

    律湛良看着大方的冷笑,脸上终于显出微怒,但很快他就平复了心情,道:“这不过是你的猜测,没办法成为证据。我没有杀人动机。”

    到了现在这一刻,大家已经相信了律湛良就是真正的凶手,但是面对律湛良的问题,他们再次陷入思考,律湛良确实是没有什么明显动机的。

    “当然有动机,我说过每一个人都有动机,其中必然也包括你”大方冷冷说道

第两百五十八章 动机很简单

    律湛良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缓缓摇头道:“我想不出自己会有什么动机去杀害老师。”

    大方微笑道:“你当然知道自己的动机,而且一直都非常清楚。”

    律湛良静静看着大方说:“别告诉我你也是来谈利益论的?”

    众人的目光再次回到大方的身上,他们确实想不清楚律湛良的动机到底为何,只能静等大方的答案。

    大方环顾四周道:“利益确实驱动着人们的行为,可以算是动力之一,但是你们别忘了一点,利益从来就不是动力之源,因为衍生出一切**的,正是两大本能。”

    说道这一步之后凌晨和白皑皑顿时若有所思,二人的思想正慢慢向着律湛良的杀人动机,一步步靠近。

    大方继续道:“律湛良的繁衍**自然体现在成丽身上,但这个女人虽然恶毒,却和这件案子没有多大的关系,毕竟律湛良不可能把所有事都告诉成丽。也所以驱使律湛良杀死法如天的,正是他那已经受到威胁的,生存本能!”

    “而这一点最好的证据,正是这次律湛良被黎凡逮捕,却没有任何一人从旁相助,也就是说秦氏与黄氏两家,正欲联手置其于死地!”

    “而这种互有默契的背后推手,虽然现在才暴露人前,但事实上早就已经有了苗头,比如黄氏一心想要代替律湛良的地位,所以黄灿才会和法如天商谈,也所以他才会和蒯岳接触,更所以许非良这个别人眼中的神经病患者刚一死亡,黄家立刻知道了消息甚至了解了死因,迫不及待的开始对许悦一家下手,这正是黄家一直在关注的最好证据。”

    “而秦氏对你的矛盾,其实一直都有,因为对他们来说,你完全是个多余的家伙,而且他们还和你有仇,就好像二道贩子那样的可恶,但是碍于某个最关键的因素,他们又不得不容忍你的存在。”

    “现在,他们显然忍不下去了,所以你被抓,也所以不管审判结果如何,你都会被除掉。”

    “但,毫无疑问你是聪明的,也是极为敏锐的,你知道自己迟早会被针对,你也知道事情已经到了危急生命的关头,因此你才果断下手,杀了法如天。”

    律湛良嘲讽般摇头嗤笑道:“你这完全不符合逻辑,我如果是为了不被他们针对,而杀了法如天,那么之后呢?之后我必然会激怒秦氏,我还不是一样会死,因为我们清楚待在那所医院里的人到底是谁。所以这不可能是我的动机。”

    大方站在中场俯视着律湛良,淡然道:“这当然是你的动机,因为你最清楚,这个无罪星,是谁在当家,不是医院里的秦道,而是秦道的弟弟,秦浩然。”

    “所以你杀了法如天,只不过是你想揭发医院恶行的第一步罢了!只要你把这件事递交到秦浩然面前,也就是俗称的自首,他必然会问你为什么杀法如天,这样你就可以把医院的人体实验,全盘托出,也只有这样你才,有可能在秦氏的恶意下,保全性命!”

    律湛良的目光突然微冷,双眼犀利的看着大方,说:“秦圣与秦道是亲兄弟,我这个外人怎么可能敢去调拨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无疑是自寻死路,你这个推论根本没有成立的基础。”

    大方闻言笑了起来,用带着一些随意的语气道:“你当然敢,因为这不是你,第一次这么做了。”

    律湛良面色再次一变,瞳孔骤缩,这次他是真真正正的动容了,而且这次的色变是不由自主,无法控制的。

    大方看向周围说:“这件案子一直被称为弑父案,当然我们已经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但20年前确实发生过一桩弑父案,被害人叫做律正纯,凶手自然是律湛良。”

    “对么?”大方俯视着律湛良。

    律湛良冷冷道:“你没有证据”

    大方根本没理他继续说道:“律湛良那时或许纯属受害者,杀了律正纯更有可能是正当防卫。”

    “你们可以回想一下,成丽的案子时我说过的话,在超凡者也需要财富的无罪星,一个普通人想要将公司做大,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更别说成为这个星球的首富了。”

    “所以必然是有外力在帮助他,那么在无罪星,还有什么外力能比秦浩然,更强的呢?显然没有。”

    “这也是秦氏虽然一直不喜欢律湛良分薄大量利润,但却一直容忍他存续至今的最主要原因,甚至是唯一原因。”

    “你们可能要问,秦浩然为什么这么看重他?很简单,因为律湛良大义灭亲,并且将自己所知道的,卫生所的种种恶行,全盘告诉了,前来兴师问罪的陈照生和秦浩然!”

    “也所以卫生院的才会被一把火烧死,并且没有一个人能逃出来。”

    “只不过你们的秦圣,干了件让我很不愉快的事,他让陈照生下手放火,而不是他自己动手。站在他的立场上我或许也会这么做,但我依然很不高兴。”

    大方看向面带惊色的律湛良,冷笑道:“所以在你察觉到这种危险即将临头之时,逼的你不得不来一次豪赌,你准备故技重施,杀了法如天,再次全盘呈现在秦浩然面前。”

    “而让你敢于这么干的,一来是你做过一次,那一次让你变成了无罪星首富,而秦华这个秦道的嫡亲孙子却死了,这也是你与秦氏结下的,不解之仇。二来则是因为秦浩然的一句话,他说:无罪星终将变得和四城一样。”

    “变得和四城一样,那代表着法律将被完全贯彻到底,这正是你敢于这么赌的,真正底气所在!”

    “但是,事情并不总是全如人意,摩星发生了灾难,秦浩然不得不突然离去。”

    “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你措手不及毫无准备,这下你害怕了,非常害怕,于是乎你立刻果断放弃了大量家产,用来拖延无辜的法子清被审判处死的时间,毕竟一旦法子清死了,你没办法在秦浩然面前交代,自己杀了法如天却让他人替死的责任,所以你一边拖着这件案子,一边焦急的等待着秦浩然的归来。”

    “可惜,摩星正处于战争状态,而且敌人非常强大,秦浩然现在是不可能回来的。”

    “你不清楚几光年外的事情,一直在耐心的等着秦浩然,但秦黄两家是清楚的,所以他们反倒等不及了,因为他们知道秦浩然绝不会这么快回来。这正是除掉你的,最好时机。”

    “你的动机就是这么简单,既不是为了什么正义,更不是为了什么利益,只不过是为了,保命而已。”

    律湛良收敛了惊容,神色变得严峻,双眼目光更是极为犀利,他冷冷道:“这都是你的猜测,你没有证据证明这点。”

    大方却缓缓摇头:“我之前确实没有证据,但现在有了,而且是你给我的。”

    律湛良听后的眉头紧紧挤在了一起。

第两百五十九章 证据

    大方瞥了律湛良一眼,说道:“这个案子发生在半年前,时间已经不算短了。而且,执法司的那帮蠢货,或者说那些监守自盗见利忘义执法犯法垃圾,也在你的意料之中,为了谋取法如天的巨大财富,直接将法子清定性为凶手,并且早早的将现场清理的一干二净,甚至法如天的尸体,也很快就被火化掉!”

    “所以你知道,他们不但不会危及你,还会帮你清理作案现场。”

    “也所以你现在,更加有恃无恐,因为你很清楚,别人根本找不到你作案的证据。”

    “我不得不承认事实上的确如你所想的那样,我确实没有方法通过正常手段,找到你的作案证据。”

    “但,现在不一样了,你将证据送到了我手里。”

    大方笑道:“你为了在这场漩涡里存身,给自己下了另外一道保险,也就是你说的那个所谓的,真正的朋友。”

    “这个人为会你在审判院中做出,你不在场的证明,审判院还是秦浩然的直属势力,所以这个人证是非常有用,也是非常关键的。”

    “他必须要不害怕秦、黄两家的实力,你们可能会问,这个星球上有这种人么?”

    “当然有,比如我、比如四城执法队长、比如魂界魂使、比如患有精神分裂的偷窥狂、比如偷窥狂的老师、比如秦浩然,但上述这些人显然不是他的人证。”

    原奇辉咧着嘴,似在无声的嘲笑着什么,他嘲笑的显然是无罪星的势力,金发妹则是双眼不断审视着大方。

    “所以这个‘真正的朋友’另有其人,或许我可以猜猜他是谁?”大方笑眯眯的看着律湛良。

    律湛良的脸色更冷了。

    “我觉得,正是那个帮你找到八毛的超凡者对么?那天成丽拿了无辜孩子的毛发和内衣求你帮忙,你离开了城堡后立刻到了你的别居,我想这位人证正是住在那里,是么?”

    看着律湛良冷冽的目光,大方反而笑容更盛,说:“你觉得没人能证明你自己杀了人,但是你也别忘了一点,现在唯一能证明你没杀法如天的,正是那个愿意替你做伪证的家伙。”

    “你有没有想过,他万一不来呢?他万一不敢来呢?”

    律湛良冷笑道:“你根本不知道他强大之处。”

    大方闻言不由哂笑:“我当然知道,他和某个斗笠男一样,不过是方擎天面前的,失败者而已。还记得你去见他时,他说的话么?他感到了暗中的窥视,也感到了莫大的威胁。”

    “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他感觉到的危险和窥视正来源于我,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在你身上按了一个追踪窃听器。我打赌他现在不会愿意为你作证了。”

    大方的话,律湛良还没来得及表态,在座的很大一部分人,整齐划一的纷纷开始有所动作。

    比如原奇辉、比如凌晨、比如黎凡和黄灿,甚至还有罗山和塞西莉亚,他们都在查找自己身上是不是也被放了什么。

    大方扫了他们一眼淡然道:“我不在自己人身上放这个东西。”

    罗山松了口气,金发妹的手却明显的一顿,似乎不知道是该继续找,还是把手放下。

    “我呢?你丫是不是在我身上也放了?”原奇辉叫了起来,他一边叫骂一边拿出了自己珍爱的小宝贝,也就是那面镜子,他对着镜子仔仔细细找了起来。

    大方冷冷道:“我还没兴趣监视一个精神分裂症。”

    “切,你这种小人的话谁会信?”原奇辉不屑道。

    这时凌晨的双眼怒视大方,出声逼问道:“我身上你是不是也放了?”

    “没有”大方回答时面无表情,而且很果断,简直说的跟真的一样。

    黎凡和黄灿表情讪讪,似乎觉得自己身上必然也有着那个东西,只不过他们找不到。

    大方不再理他们对律湛良道:“说实话,你和成丽有一点让我感到惊奇,那就是平时生活里居然也滴水不漏,仿佛知道有人在监视你们一样,让我发现不了一点证据。演戏能演的像你们这样,假到如此之真实,不得不说的确非常罕见。”

    “但我还是想问一句,你们不累么?”

    律湛良没在意大方嘲讽,而是冷冷道:“所以你现在是想威胁我的证人?你这样难道不是在践踏司法公正么?你还有什么脸面,站在这里夸夸其谈?”

    大方摇头说:“我很少威胁别人,至少你和你那位朋友,还犯不上我去花心思威胁,至于你们无罪星的公正,早就被人践踏了无数遍了。比如你杀了人却还妄想着脱罪,这就是对司法真正的践踏。”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一次即便秦浩然不去摩星,你的豪赌也注定以满盘皆输为最终结局。秦浩然不会放过你,当然会有很多人为你陪葬。”

    律湛良却不理大方的话茬,也根本不承认自己杀了法如天,不想让大方抓住一点点机会,只是说道:“在这无罪星,只要还是讲证据,那么我就必然是无罪的。我可以坦然面对任何审判。”

    大方哂笑道:“你显然还不知道某样东西威力,不过用它对付你,太欺负人了。”

    “在这件案子里,一直贯彻着一个名词,父子。”

    “父与子、父与子、父与子,父子关系,确实堪称人类生命中,最为复杂关系之一。”

    “日渐老迈的父亲,既有对儿子成长的期望,又有儿子成长后自己地位动摇的担忧,因此而矛盾不已。慢慢长大的儿子,既有对父辈的憧憬,又有对来自于父亲的规矩束缚的抱怨,因此同样也很是矛盾。”

    “这是在与生俱来的,留存于潜意识中的矛盾。”

    “较为正常的比如平民之家,但凡做父亲的稍有些担当,儿子肯定也坏不到哪里去,比如蒯明蒯岳父子。”

    “稍微极端些的,父亲没什么担当的,就好像许悦许非良父子。当然许非良最终还是选择了付出,而许悦也没有在逆境中长歪。”

    “除了这些,自然也有禽兽甚至禽兽都不如的父亲,比如法如天,这注定了他儿子法子清的童年,必然只会是一场悲剧。”

    “那么,你呢?你们父子俩呢?”大方看向律湛良。

    律湛良脸上生出厌恶,明显不想理睬大方。

    大方则笑道:“你认为我是在说你和你父亲?”

    “不,我是在说,你和你的儿子,律人。”

    “你觉得你们俩的关系如何?”

    律湛良脸上顿生疑惑,不知大方所言何意。

    大方转头对律人道:“你能告诉我,你从来的那天就一直放在上衣口袋里的那个东西,是在哪里找到的么?”

    律人站了起来,看了看朝向自己的律湛良,面色表现出一点犹豫。

    “说嘛,你怕什么。”原奇辉催促道。

    律人吞吞吐吐道:“在我父亲的书房里。”

    律湛良更疑惑了。

    大方看着这对父子,渐渐露出了微笑。

第两百六十章 最睿智的话

    律人的身形微微一滞,在众人的目光下犹豫之色尽显,其中律湛良疑惑的视线,更是让他的内心开始挣扎,这种挣扎明显到无法逃过他人的眼睛。

    在场众人都在等着律人的动作,原奇辉又开始不耐烦了,他说道:“有什么就拿出来啊,想什么呢?不要怕,哥给你做主,没人能奈何你。”

    律人看了眼原奇辉,又看了看众人,就是唯独没有看律湛良,沉默良久之后,他终于有了动作,只见律人从口袋里慢慢掏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件狭长的金属制品,在场的超凡者们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个刀鞘,律湛良见到这东西更是瞳孔猛缩,骤然间死死盯着律人的脸庞,眼神如剑般犀利。

    大方淡淡道:“杀死法如天的是一柄锋利的刀,也就是这把刀。”

    他说完掏出了那把凶器,展现在众人眼前,黎凡看的眼皮直跳,顿时明白这是自己带大方去证物室,找那三张纸页时被对方顺手偷来的。

    “这把凶器是放在证物室的,我向黎队长借了过来,现在我们可以看看,这刀和刀鞘是否吻合。”

    律人乖巧的将刀鞘拿给了大方,大方接过之后,将手中的小刀轻轻插入其中,刀与刀鞘顿时严丝合缝,显然是原配。

    大方将刀抛给凌晨,原奇辉见状伸手就想摄过来,不过他放出的能量还没走到一半,就被凌晨击溃,随后凌晨将刀接在手中反复验看了一番,他点头道:“这刀鞘是属于这刀的,没有问题。”

    这一下近乎是铁则如山了,律湛良的儿子亲口承认,这个属于凶器配套的刀鞘,是在律湛良的房间里找到的,那么这把凶器必然也就是他的,这几乎能成为可供定罪的决定性证物与证词。

    律湛良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显然这对他实在太不利,就好像芳如兰出庭指证法子清那样的近乎致命一击,让他百口莫辩。

    律湛良看向了律人,此刻的他却竟然显出了一股威严之色,他沉声对律人问道:“为什么?”

    律人听后唯唯诺诺道:“我觉得你做的是不对的。”

    律湛良冷声道:“不对在哪里?”

    律人似乎有些害怕,不敢看律湛良的脸色,求助般看向了大方,但大方似乎无视了他的目光,反倒是凌晨开口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你完全可以说出来,没关系,他不能把你怎么样。”

    周围不少人也纷纷向律人投去鼓励的目光,比如王辰就表现出了保护欲,倒是小虎冷漠依旧,当然白皑皑肯定是连番白眼,反正他对律人是不会有好感的。

    律人看到这种情景终于鼓起了勇气,说:“父亲,您不该杀人。杀人是不对的,再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们也不能去残害别人。你应该直接向秦圣坦白这事,我想他一定会理解您的苦衷,他一定会帮您的,但杀人就是错的,而且法如天虽然是坏人,但对我们来说,他并不是仇人,甚至可以说,于我们他完全是无辜者,您利用他的生命,来救自己的命,这是完全错误的行为。”

    王辰听了不由想叫声好,凌晨也对律人看了几眼,很是认同。

    但原奇辉却嗤了一声,嘲讽道:“你懂个屁,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你以为都像你这种小屁孩一样天真?你知道凡人和超凡者的差距么?更别说是秦浩然这种厉害的家伙。要是不赌一把,你的这个爹一点生路都没有,换了老子,做的比他更绝,该杀的一个都不会放过,杀完了再告诉秦浩然一声,我免费帮你打扫了一下卫生,不用谢了。只要他不想这丑事弄的天下皆知,就不会动我。”

    众人闻言纷纷鄙视这个肆无忌惮的家伙,但律湛良依旧不为所动,反而再次追问道:“为什么?我不记得我亏待过你,我一直都是把你当作亲生儿子来看待的,你为什么这么做。”

    律人点头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父亲视我如亲子,但正因为这样,我不想见到父亲一错再错。”

    “我知道如果不是这件案子拖住了您,您还会下手逼迫许非良和蒯岳两人,并且他们的家人会被当场您要挟他们的工具。”

    “这是不对的,您一直教我要做个正派人,但您这么做,让我感到很害怕。”

    “我不想自己一直崇拜的人,变成一个恶魔。”

    “您曾跟我不止一次的说过,有能力的时候,一定要尽可能的去帮助那些,需要被帮助的人。”

    “所以这三年来,您才经常带我去孤儿院还有其他很多地方进行慈善捐助,不是么?”

    “但您现在看看您自己,在我眼里您已经快变成魔鬼了!”

    “自从我知道您杀了法如天之后,我害怕的连觉都睡不着,更是不敢像以前那样看您。”

    “我希望一切能够回到以前,我知道这不可能了,所以请原谅我的自私,我想在记忆中留下一份,关于您的伟岸的形象!而不是杀人的魔鬼!”

    律湛良默默的看着律人,双目不再如之前那般锐利,反而变得的有些淡然,或者说了然,他轻轻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一直都错了。”

    大方微笑道:“你知道错了?”

    律湛良点点头。

    大方再次微笑道:“知道错就好,你可是教出了一个好儿子。”

    律湛良摇头怅然道:“幸好,他不是我亲生的,虽然还算不上弑父,但或许这就是上天,对我杀了律正纯的惩罚。毕竟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我的亲生父亲,哪怕他毫无半点人性,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大方问道:“那么现在想认罪了么?”

    律湛良道:“终究还是要通过审判院来定罪的。”

    “看来你还想搏一搏”大方看着律湛良。

    “当然,谁又想死呢?”律湛良低声道。

    律湛良突然望向大方问道:“你觉得这是为了利益么?”

    大方摇了摇头说:“不是,但我可以告诉你,为了什么。”

    律湛良似乎有了些期待。

    大方则看向白皑皑说:“你说说,你心里是怎么评价那些占绝大多数的普通人的?”

    白皑皑虽然不清楚大方为什么这么问,但依旧毫无犹豫的回道:“切,当然是天下皆蠢了,少有例外。”

    白皑皑的回答让律湛良似乎瞬间明白了过来,他突然朝律人直直看去,仿佛重新认识了一般,片刻后摇着头失声笑了笑。

    众人不解其意,大方微笑道:“你怎么看?”

    律湛良抬头看向他同样报以微笑说:“不会有多少出息的”

    大方突然无声得笑了起来,他对律湛良道:“这是你今天,最睿智的一句话了,你这个养子,确实不会有什么出息。”

    律人的双眼瞪得老大,用不可思议眼神看着大方和律湛良。

    他换来的却是大方那毫无感情的,冰冷视线。

第两百六十一章 借刀杀人

    大方的这句话再次让人惊到了众人,律人则有些愤愤不已,他对大方抱拳问道:“请问先生,我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如果有,还请先生指证,我一定改掉。”

    白皑皑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终于暴露了吧,我早说你不是好人了,想骗我你还嫩的很。”

    王辰撇了撇嘴心说:你看起来更嫩一点

    “你为什么这么说?”律人一本正经的皱眉道。

    白皑皑冷笑几声,神色很是倨傲,他一边学着大方的平淡语气,一边却用居高临下的姿态,说道:“你刚刚才把你的养父,推进了死路,等于是亲手送他上了断头台,现在反而为了一点点对你的质疑,立刻出声反驳。这只代表了一点,在你心里自己的面子比你爹的命更重要,所以你刚才除了作证以外,你对你爹说的那一大通,全部是撒谎!完全是一通狗屁!”

    “这反而证明,送你养父去死,才是你的真正用意!你刚才对你爹的称呼,一直是您您您的,看似尊称,实际上却证明了,你心里根本没有把他当作你爹,或许你根本看不起他吧?这种情形之下,要弄‘你’才符合真情流露,你演的真是让我恶心,蠢货。”

    “我早看出来你不怀好心,装的像个好人,实际上一肚子坏水,不对坏水不足以形容你的坏,用极端的丑陋,来形容你的思想,才更合适。”

    “你唯一让我惊叹的地方,就只有你的愚蠢,你不过是个被老头子,利用了的蠢货而已。”

    “哈哈哈哈哈”

    白皑皑此刻的心情那是怎一个舒畅了得,他哈哈大笑起来,这会儿总算是把这几天的闷气给出了,他还担心老妖怪会被这家伙给蒙骗了,没想到还是老妖技高一筹,把这小子隐藏着的那颗丑恶的心,暴露了出来。

    只是这小子竟然会做出这种,将自己养父推向死亡的不利证词,白皑皑承认他怎么都没想到过这一点。但幸好老妖怪知道。

    想到这里白皑皑又回头看了看大方,感到非常不爽,为什么老妖总是知道的比自己多?这个老混蛋。

    “你为什么总是对我有偏见?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律人愤怒道。

    “哼!”这声冷哼出自小虎之口。

    小虎冷冷道:“你来了这里有三天,在这72个小时里,你有将近二十分之一的时间,花在了偷偷观察**上。你只该庆幸自己没有轻举妄动。”

    “我只是有些好奇”律人解释道。

    “我却觉得你,是想占有自己没资格碰的东西。”小虎语气冰冷。

    大方止住了还想说话的小虎,对律人道:“你这样的孩子,在我的记忆里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口口声声说律湛良杀害了无辜,但是真正害死无辜的却正是你。”

    律人一惊又是躬身道:“不知先生何意,可否告知?”

    大方冷冷道:“你当然知道,因为正是你亲手把八毛害死。成丽只是个被你利用的工具而已。”

    虽然今天的转折实在不可谓不少,大家或多或少已经习惯,但是大方的话,又一次惊住了众人。

    “我和八毛是好友,怎么会害死他,而且八毛的案子不是您已经破了么?”律人不解道。

    大方冷哼一声说:“是啊,是成丽谋杀了八毛,但是起因却是你!”

    “我没有!”律人否认道。

    大方说:“你在短短几分钟的对话里,就在我面前两次提到了,你父亲律湛良很不喜欢八毛,听起来像是无意,但实际上你是在连续的提醒我,你把这话也告诉了成丽!”

    “所以,事实上让成丽真正起了杀心的,正是你这个自称得八毛的好友。”

    “小小年纪竟然能恶毒到这种地步,你真是让活了这么多年的我,刮目相看。”

    律人感到很愤怒,大声道:“您说话要讲证据,就算我向成丽说过类似的话,也不代表我就是想害八毛,我和他一向很好,为什么要害他?”

    大方平静道:“为什么?我虽然喜欢这三个字,但是作为杀人动机的开头,我并不乐见。至于为什么,很简单,因为嫉妒。”

    律人脸色一变,显然同样被猜中了心思。白皑皑看着他的连,就忍不住想笑。

    大方道:“你自己曾说过,你和八毛吵了一架,而原因则是他说孤儿院里有一棵参天大树,那是一个小女孩在两年半前种下,你还说你觉得两年半的时间,不够一棵树长得那么大。但实际上呢?”

    律人听后额头微微见汗,小脸也不由皱了起来。

    大方的声音平静如故,说:“实际上并非如此。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植物叫做‘绿色梦箩’,这种植物有一个神奇之处,那就是在每个人眼里,它的形态都不是不同的,讲的直白一点,那就是恶人或自私的人眼里,它就像一颗小草那么不起眼,而在越善良、越纯洁的人眼里,这种植物就越显得高大,好像参天大树那般,甚至可能比星球还要巨大。”

    “所以八毛眼里的绿色梦箩,的确像是参天大树那般,而你的眼里却根本发现不了什么树。这就是你嫉妒他的原因。”

    律人大声道:“我根本不知道什么绿色梦箩,更不可能知道它的这种特性!”

    大方摇头道:“不,你当然知道,因为你和八毛同样在陈照生那里上过课,而去上课的原因,就是为了想接近那个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和八毛很谈得来,因为两个人都很善良,但对你却有些排斥,对么?绿色梦箩的特性小女孩告诉了八毛,而你这个自诩的八毛的好友,当然也能从八毛口中获得这个情报。”

    “你看不见那棵大树,但八毛反倒可以,这也正是他比你优秀的地方,因为他远远比你更加善良。”

    “你和八毛一起看见了小女孩在种树,并且也一起被其吸引,这个小女孩纯净的灵魂,能吸引很多人,我很清楚这点。随后小女孩被陈玄接到家中,你们俩自然也就跟着去了。”

    “在学习的时候,你更是发现她聪慧到让你惊叹的地步,这也让与白皑皑一样认为天下皆蠢的你,激发出极大的占有欲。”

    “不得不说这很可怕,这是典型的有人生没人教的孩子的通病,只要是好的,就想占为己有。”

    “但是你却发现,在你眼里愚蠢的八毛,却与她更合得来,你的嫉妒就此暗自萌生。”

    “而当你真正发现,自己比不上八毛的时候,你终于下了毒手。”

    “你很聪明,小小年纪就懂得借刀杀人,所以我说律湛良是那所医院里出来的第二聪明的人,你才是最聪明的那个。你当然也被改造过,而且你是最成功的那个,甚至我认为他们以后都不可能再创造出,像你一样的成功作品了。”

    “自负聪明绝顶的你,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配拥有那个小女孩。”

    “但,我要说的是,你那种其实并不叫聪明,知道叫什么吗?”大方问道。

    律人已经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大方,但似乎想知道大方的答案。

    大方笑道:“这只是‘恶’罢了。唯有善良,才是真正的聪明,希望你长大了能够理解这点,但看起来应该很难了。”

    律人听后对大方躬身道:“多谢先生教诲,不过在我看来,先生也不过如此。”

    听到这话,大方这边的人顿时怒视这小子,王辰更是双眼连眨几下,就想教训面前这个小子,但大方却根本没有再理会他的意思,而是对白皑皑道:“这以后可能是你的对手。”

    白皑皑立刻臭屁道:“切,他也配称对手?一点难度也没有,赢这种货色,简直易如反掌。”

    律人突然冷声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有资格保护丫丫,也只有我才有这个能力!”

    大方看了他一眼,却转头向原奇辉道:“带着你的学弟滚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原奇辉嘿然笑道:“嗤,老子还不想待呢。走吧,跟我回去,只有待在老师身边你才能学到更多的东西,这种沽名钓誉的家伙,没有真本事。”

    原奇辉说完,拉着律人的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里,只是他走时,似乎忘记了自己那个傀儡。

    不过大方没忘,青色光芒闪过,那外星傀儡,被大手抛上了天空。

    那傀儡在升到高处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显然原奇辉将它留在这里不是没有原因。

    “要留下他么?”小虎没有掩饰自己的杀意。

    大方摆了摆手说:“不,我还有个学生,必须要用到他。”

第两百六十二章 “你想要他迎合你?”

    天空中的爆炸虽然猛烈,终究里这里太远,影响不到众人,事实上大多数人依旧沉浸在,对律人的恶毒的震撼之中。这个孩子年纪小小,却如此狠辣,只因为一点嫉妒之心,就制造了这么一起人伦惨剧。虽然其中成丽那扭曲的人性占很大一部分原因,然而能够最先发现成丽内心扭曲,并加以利用的,恰恰是这个看似老实的小孩子。

    这个貌不惊人的孩子,不但借助成丽的手杀死了八毛,还毫不犹豫的在大方面前出卖了成丽,最后更是想着把自己的养父律湛良,推入必死之地,人们还是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白皑皑突然看向律湛良道:“那把刀鞘你一定是事先处理掉了对么?所以你才会问那个律人,为什么这么做对不对?一定是他背着你,偷偷藏起了本该被你销毁的刀鞘。一定是这样,果然是个恶毒卑劣的家伙。不过你放心,他一定会死在我手上。看到这种垃圾,我就忍不住要去清理掉。”

    律湛良没有回应白皑皑,他只是才发觉眼前这个孩子,也不是省油得灯,到了这种地步,还想要套自己的话,不愧是这个人教出来的。

    王辰拉了拉白皑皑悄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比较笨。”

    “你本来就很笨啊,怎么了?”白皑皑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很莫名其妙。

    王辰有些无语,咂了咂嘴说:“我总比笨小子要聪明些吧。”

    白皑皑点点头,还是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

    “那你有想过要害死我们么?”王辰问道。

    白皑皑大叫道:“靠!你把我想成什么了,那是他这种变态才会干的事。我的天下皆蠢,说的是事实,那个垃圾的天下皆蠢,是大多数人都是猪狗,可以随意生杀予夺,比如八毛比如成丽也比如这个律湛良。你没听老混…”

    白皑皑偷偷看了看大方,发现他正在关注自己立刻又道:“你没听老头子说么?他是被改造的最成功得那个,有了超凡者的基础和天赋,所以他把自己当成了高高在上的神,其他人都不在他眼里。自大的垃圾都这样,有点小聪明以为就了不起了,看不清自己和别人差距,这种人根本不值一提,所以别拿我和他类比,这是对我的侮辱。”

    王辰无语的看着这个一米零一的小子,心里一阵嘀咕:我觉得最自大就是你了,挨了这么多次打也没见长过记性,整天就想着要挑战教授。

    经过白皑皑的解释,总算让在场众人知道了,律人为什么会这么做,因为他根本没把别人,当成真正的人来看。

    凌晨看向大方道:“医院的这些事,秦浩然知道么?”

    大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呢?”

    凌晨一怔默默点了点头。

    此刻律湛良也轻叹一声,他算是在此刻印证了心里的猜测,秦浩然果然是知道人体实验的事,但就是没有动作。

    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很快就弄清楚了秦浩然的用意,毕竟成果是没罪的,这可是能够造福整个无罪星、摩星甚至是灵界的成果。

    秦浩然需要这种成果,在灵界拉拢更多支持他的人,只有这样无罪星才能快速前进,毕竟无罪星这六十年的发展,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用一小部分人的牺牲,换取整个星球乃至更多同族的长久,这个买卖,太值了。

    “草,这也太黑暗了。”王辰骂了一句。

    罗山和黎凡不敢说话,黄灿则面带冷笑,他觉得自己也明白了秦浩然的衡量,毕竟牺牲的不过是很小一部分凡人的生命,在灵界每天被无辜杀死,又或是死在战斗波及下的人,都远远不止这20年来死在孤儿院的那点人数。

    这点人命就能换来世家的强大,这简直太值得了。

    王辰双拳紧握怒气冲冲的看向大方,问道:“教授,您觉得这么做,对么?”

    大方看向了门外的天空,双眼变得深邃无比,片刻之后他开口道:“我个人的评价,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意义,你也不该受我的影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你应该自己去思考这个问题。”

    “你不应该在我这里寻求安慰,如果我说‘对’你会很愤怒,如果我说‘不对’你又会感到慰藉。那么如果有一天,人类面临灭亡的命运,而能够在那一刻拯救全人类的,恰恰是一个成功接受了这种改造的人呢?如果没有这个成果,没有这个人,全人类就会毁灭呢?”

    大方摆了摆手止住了想反驳的王辰道:“凡事都有万一,虽然这种几率小的无限接近于零,但不能否认的是,它依然是有可能发生的。”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再来思考对不对的时候,你又会有什么答案呢?”

    王辰忍不住愤愤道:“这话不能这么说吧?毕竟您说的这种毁灭没有发生不是么?这难道不是找借口为这种行为去开脱么?”

    王辰的话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同,当然如黄灿黎凡是不认同的。金发妹更是很想鄙视一番大方,只是一看到大方淡然的面孔,她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大方摇了摇头说:“不,你的立场不够客观。你在思考这个问题是,先入为主的代入到了,你认为正确的一方,也就是那些无辜的被害者一方。”

    “你觉得这是借口,不过是因为,你认为这件事是错的罢了,仅此而已。”

    王辰不快道:“那,那难道还是对的不成?”

    大方再次摇头说:“我跟你们不止一次的说过,二元对立非黑即白,是盲目的。你要思考分析一个问题,就必须足够的客观,不然得出的只能是片面的结论。”

    “以客观的角度来看,这件事谈不上对与错。”

    “他们可是在残害人命,这还不是错的?”此刻的王辰显然热血上头,冲淡了平时对爷爷的爷爷一贯的敬畏。

    大方依旧摇头道:“你的着眼点,依旧不够客观。他们触犯了法律,自然该受到法律的制裁,但他们的行为导致的成果,却能提升很多人类的基础素质,这同样不该被忽视。律人就是最好的证明,而且他身上也没有成康那样的伤疤。”

    “可是,”王辰还想说什么却再次被大方打断。

    大方眉头微皱脸色不快道:“没什么可是的,如果你对这个现状不满,那就应该去尝试改变它,而不是在这里怨天尤人!”

    见大方有些发火,王辰不再说话,他真正想听听的,还是大方对这件事的个人想法。

    白皑皑连连摇头,轻声对王辰道:“你没听他说么?触犯律法所以该接受制裁,这不就是他的看法么?难道你还想要听他迎合你?”

    王辰这才恍然,默默把头低了下来,大方说的没错,这只是自己想在大方那里寻找心灵的慰藉罢了,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内心太软弱的原因。

第两百六十三章 辩论与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大方看着低头沉思的王辰,终究还是开始出言解释道:“我曾对白皑皑、杨聪和律人说过,一个人要站在更高的地方看世界,那样才能看的更多,看的更远,看的更全。”

    “但这只是一句形式主义的话而已,就类似于鸡汤文那种垃圾一样,没有任何意义。这也是律人刚才说我不过如此的原因之一,但他并不是值得我去教导的人,所以我当时没有告诉你们,怎么样才能站得更高。”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了,但在这之前,你们必须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强大。”

    “或许在你们眼里,方擎天那种无敌天下,就是真正的强大,但其实不然。”

    “哦?那倒要听听高见了。”凌晨冷然发声。

    金发妹也柳眉倒竖,手上不自觉的发力,揉动着大黑的狗头。

    大方看了看二人,道:“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你们不知道方擎天真正强大的地方,你们看到的只不过是他强大的**力量罢了,但这并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强大,在我眼中真正的强大不在于个体力量,而是内心,只有坚强的内心,才能算真正的强大。事实上这才是方擎天最强的地方。”

    凌晨听后沉默下去,没有了反应,金发妹则又有些不高兴,大方这种事不关己的立场,总是让人如此讨厌。毕竟太过客观,就显得人情味太少了。

    大方继续道:“所以,力量、权利、财富、地位,甚至是所谓的眼光,都和能不能站到更高处没有直接联系。”

    “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如果自己是个**孱弱的普通人,没有接受过基因的优化,没有远超常人的力量。”

    “有一座根本望不到顶的山峰矗立在你们眼前,而你们必须执行的任务是爬上去,爬得越高越好。那么孱弱无力的你们,会感到什么?”

    “累、怕、吃不消,这是应有之意,这些两个字来表达,那就是负担,**的负担。”

    “紧接着不同的选择,将会陆续出现,不同的想法也会一一浮现,会觉得不可能、想要逃避责任、寻找各种借口、自欺欺人。当然这些都是人之常情,不该被嘲笑和鄙夷。毕竟我们的生存本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们,要减轻自己负担。”

    “所以阻碍我们登上这座山峰的,就只有‘负担’这两个字。”

    “然而这是我们肉眼可见、也可以触碰的山峰,我们可以想办法、找捷径、求助力,以达成目标。”

    “那么在我们每个人精神世界里的那座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山峰呢?。”

    “要知道这是无法寻求助力的,它注定了我们每向上走一步,都必然会面临更多的负担。”

    “一个人如果真的想,达成所谓‘站得更高,看的更远’这一目的,那么就必需要有一颗足够坚强的心,因为这一路上你必然会给自己,套上更多心灵的枷锁,会承受更多内心的负担,会背起更多思想的包袱。因为这个现实,是无法逃避的。”

    “所以一颗强大的心,是这一切的先决条件。而且绝对不会也不可能有,任何的例外。这也是世界上少有的,绝对之一。”

    白皑皑脸色不大好看,他想了想说:“那这不还是优胜劣汰弱肉强食那一套么?”

    大方看了看他说:“我知道你一直对别人的嘲讽、取笑、攻击感到很厌恶,但你没有想过一点,别人为什么这么做?”

    这是白皑皑很感兴趣的,他立刻问道:“为什么啊?”

    大方冷冷道:“这是因为别人内心的懦弱,仅此而已。”

    白皑皑感到非常得意,心里突然觉得,老妖还是有那么一丝丝优点的嘛,然而大方的话马上又让他得意不起来了。

    “但是还有一点你却没想过,那就是会对别人的嘲讽、取消、攻击感到愤怒的原因,同样是因为懦弱,你自己的懦弱。以至于甚至扬言‘天下皆蠢’,这才是愚蠢的言论。”大方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皮猴立刻就不高兴了,而且是非常得不开心,一边撅着嘴,一边把头转向其他地方,不想再看那张死人脸,嘴里更是哼哼唧唧,不知道嘀咕着什么。

    王辰又道:“我还是觉得牺牲别人不是正派人的做法。”

    大方没有再教训王辰,反而点头道:“你当然应该有自己的看法,你有这个权利,但是你也不能忘了一点,那就是别人同样也有这个权利。所以我想跟你说的是,不要妄言对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成丽、律人、律湛良、秦浩然,乃至我们所有人,都一样。”

    大方见王辰还是不怎么同意,再次说道:“你们或许没有想过,人类文明乃至宇宙中所有生命,之所以发展到了现在,只因为一点。”

    “那就是,生命与生命之间,永远在不断重复着,自相残杀!”

    王辰瞪大双眼道:“那,那不是因为智慧和科技么?”

    大方冷笑道:“这只是强盛的手段,而不是强盛的起因。自相残杀才是真正的根源。”

    “那不就是弱肉强食么?”王辰反驳道。

    大方则毫不犹豫道:“对,所以我们有了法律,也需要法律,也所以我们有了军队,也需要军队,更所以智慧的较量,从来都更让人向往和津津乐道。”

    “那万一这种遭遇落到您头上呢?您愿意被像医院的孩子这样牺牲掉么?”王辰壮着胆子道。

    大方却笑了,说:“我说过,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在这种时刻,正是自私该发挥正常作用的时候。也正是因为自私,才诞生了智慧,智慧则武装了我们自己。”

    “你因为害怕感同身受,而内心产生了不平,所以希望杜绝这种现象,这是人之常情。那么此时此刻,大胆的去抗争,这不正是我们该做的么?如果一个人内心足够坚强,那么去帮助那些正在受难的人,就会成为他的选择,也即是他内心的负担和责任。”

    “这种人,通常被称为,伟人,全称叫做,伟大的普通人。”

    “伟大的从来都不是成果,伟大的从来就只是过程。”

    打不死的王英雄又一次质问道:“那您能确保自己说得这些,就一定是正确的?”

    白皑皑觉得自己很佩服王辰这种不怕死的精神,他看到有人这样怼大方,心里就偷偷的直乐,暗自高兴不已。

    就连金发妹也不由多看了王英雄几眼,曼红更是扫了扫王辰,觉得自己的师姐看上这个蠢货,或许也是有那么一点道理的。

    大方微笑道:“每个人都会犯错,我自不在例外。但正确与否不是现在关键,关键的正是因为各执己见,所以人们才有了立场、争论和挑战。你觉得呢?”

    得,话题又被大方转回了之前,王辰顿时觉得无言以对,自己在质疑大方正确性的时候,大方却反倒在提醒他,他王辰才是挑起对错之争的,始作俑者。

    王辰张了张嘴,最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道:靠,教授这也太狡猾了。

    白皑皑冷笑,老妖怪这是在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这才是老妖最阴险的地方,他肯定对王辰这道质疑,已经等了半天了,老家伙果然坏坏滴。

第两百六十四章 春天要来了吗?

    王辰的心依旧不太平静,就好像某个一旦揭开就能立即成为绝世高手的难题横亘在他眼前,但是知道答案的那个人却就是不愿说那样让人很不甘心。

    大方没有再理会他说道:“没有问题的话,就到这里吧。”

    黎凡闻言立刻想要带走律湛良,不过却被罗山抢先一步,大方见状问道:“黄兰回来了么?”

    罗山摇头:“还没,不过话已经传回来了,黄家不敢再针对我。”

    “那你去吧,至于你们三个先留在我这里,外面对你们依旧不安全。”大方指的是许、蒯、法三人。

    罗山带走了律湛良和方镜唐,黄灿与黎凡则灰溜溜的离开了,二人都对未来感到忧心忡忡,毕竟他们从大方的话里可以得知,事件还未结束,陈玄和李妍也暂时住了下来。

    众人离开之后,大方转向了凌晨,凌晨也看着大方,二人并不说话,良久之后凌晨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道:“说吧,你想让我干什么?”

    见对方爽快的承认了失败,大方露了出微笑,说:“没多少事,你待会先把芳如兰带过来,也好让人小两口团聚。”

    凌晨则道:“还有呢?你不会只想让我做这件事吧。”

    大方笑道:“你很急?”

    “我一点也不急,而且很有耐心,一年时间我等的起。”凌晨冷冷道。

    “这样最好,事情完成之后,我会把重耳的位置以及超远距离传输的参考物告诉你。”大方笑道。

    凌晨也不回答直接走出了客厅,状若无人般,找了个空房间,自说自话就准备住下了。

    大黑看着这种情况,感到很发愁,家里住了这么多白吃白喝的,在这个家本就已经不堪重负的食物分配压力上,又平添了超级巨大的负担!难道你们不知道家里揭不开锅了么?你们难道想留下来一起吃草么?你们可还有一点点公德心???

    大黑发现自己正缓缓向主人靠近,主人那张三百多岁的老脸,在自己眼里已经越来越清晰了,虽然岁月不曾在那张脸上留下多少痕迹,但这终究只是外在而已,没人能够知道主人内在的负担。

    主人的智商是很低的,几近那种很可怜的也很可悲的程度,再加上在时光岁月这个无法抵抗的巨大磨盘的无情碾压下,主人的智商变得更可悲了,这个家在主人的领导下,终于要开始迈向,大家只能一起吃草的悲惨岁月了,这、这种未来简直毫无希望!大黑非常悲观的望着自己的主人,眼中已是黯然无光。

    看着金发妹慢慢的飘进客厅,王辰识趣的拉着白皑皑和杨聪起身离开,而且还不断的对小虎与红尘三人使着眼色。

    “你干嘛啊,她是谁啊?是老头子的女朋友么?”白皑皑不快道。

    刷!

    金发妹锋利如刀的目光,狠狠扎在白皑皑和王辰的身上,在这赫赫雌威之下,白皑皑吓得一缩脖子,立刻拉着杨聪快速钻了出去。王辰速度也不慢,三两步就跑了出去。余下三人更是识趣,立刻各显神通消失在原地。

    塞西的目光与大方的视线,交织在一处,大方道:“说吧,你有什么事么?”

    老不死的喝了口茶,语气十分淡然,塞西没有说话,只是眼中慢慢现出怒意。

    金发妹面色冰冷,双眼依旧不离大方的脸庞。

    大方眨了眨眼道:“你是溜出来的?”

    “错,我是来抓你回去的。”金发妹冷冷道。

    “为什么?我犯了哪条罪了?”大方状若不解。

    “大罪”

    “比如呢?”

    “你滥用超凡力量。”金发妹语气冷冽依然。

    大方闻言笑道:“那你能说说什么才是超凡力量么?我又是什么时候滥用过这种超凡力量的?”

    “我没义务回答你的问题,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我回去,接受调查。”金发妹不理大方问题,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大方剖析人性,分析逻辑了,这家伙巧舌如簧,塞西觉得自己斗嘴,肯定不是这混蛋的对手,她决定避开这种明显对自己不利的走向。

    “我现在还不能回去,有事要做。”大方摇头拒绝道。

    “这由不得你。”金发妹双眼生怒威慑着大方。

    “怎么?你还想来硬的?”大方笑道。

    金发妹眼神微动心中更为警惕,毕竟她此时信心还不太足,塞西死死注视着这家伙的一举一动,又说:“这是最后选项,但并非不可能。”

    大方说:“不管你用什么选项,我都不会跟你走,如果我现在走了,那么我的一个学生就可能死去,所以即便你成功用武力胁迫我回人界,你也将成为害死她得罪魁祸首。”

    “这里的人都可以带回人界,他们不会有危险,要被审判的只有你而已。”金发妹语气坚定毫不容情。

    大方微笑着摇头说:“我说的人不在这里,她只是个无辜的,又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小女孩而已,这你也能忍心?”

    塞西眉头微皱,想了想说:“我可以一起把她带走。”

    大方再次摇头道:“不行,她不属于人界,也不属于我。”

    “你在骗我!”金发妹的小眉毛顿时竖成了双黄线。

    大方说:“小女孩你也认识,她叫恰姆恰姆,是天源皇室的公主,如果她没有我的帮助,必定会成为权利斗争的牺牲品。”

    “恰姆恰姆说的老师就是你?!”金发妹吃惊道,紧接着她变得很愤怒:“就是你让她不许练我教得动作的?你知道那108式锻体呼吸法是人类一切锻炼方法的根源么?你以为那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改动的么?你这样根本是在害她。”

    大方眉头微皱,说:“这件事我比你更清楚,方擎天在创造这套动作的时候,面向的目标是全人类,所以并不针对单独个体。首先恰姆恰姆不是人族,再者每个个体的情况也不同,改成最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比如武昌隆或者方擎天的其他三个徒弟,就是最佳证据。固步自封没有好处,这件事上你还差的太远,你应该向你爷爷多学习,他就做过很多改动,当然他也请教了我,如果你想问的话,我也可以教你,不过作为代价你需要帮我做一件事。”

    这种动不动就搬出别人爷爷来的说辞,还居高临下说要教别人的做法,只显示出了一点,那就是大方身上,那三百多年从未治愈过的,简直堪称不治之症的直男癌病史,早已成为超级绝症!那是不管吃啥药都没用了。

    塞西听得怒气勃发,中间刘海腾地竖起一缕,尖端直指前方,只差一点就要化身为扎死大方的利剑。

    只是在想起恰姆恰姆那纯真的目光下,总是隐藏着的那一丝很难察觉的恐惧,塞西终究是忍了下来,没有在这里发作,这个小女孩像妹妹一样,眼看她死塞西做不出来。

    不过她对大方的愤怒,又一次拔升了不少,这家伙总是能找到逃脱自己制裁的方法,这才是最恶劣,最不可饶恕的!

    “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如果你不行我会把她带走,别想逃跑,这只会让我看不起你。”金发妹冷冷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大方看着她得背影,突然来了一句道:“那是我的狗。”

    塞西根本不为所动,头也不回道:“先押在我这里。”

    这一刻大黑的双眼中升起无限光明:春天要来了吗?

第两百六十五章 一个冷酷无情的笑话

    沸反盈天,乌烟瘴气,这是对海城地下角斗场较为中肯的形容词。

    事实上这里充斥着的满满都是肮脏与龌龊,可以说好像世界上所有的黑暗都聚集于此,**在这里毫无束缚,最高台的贵宾席,几乎无一例外都有着不着片缕的美女或俊男,迎合着贵宾席的主人,做出种种不堪入目丑态百露的行为。

    而在中下层以不同职业和地位分配的坐席上,毒剂、幻药以及其他与道德完全对立的勾当,层出不穷、比比皆是。

    在这里的人们似乎预感到,这种日子可能快要到头了,无一不在尽可能的压榨、攫取着最后那点,能够促进脑内多巴胺加速分泌的快乐时光。

    哪怕这种快乐建立在,其他人的死亡之上。他们很享受这一切,擂台上的血腥与残忍,更是让某些人触及到了莫名的快感。

    他们最喜欢看到的,是失败的那一方,向自己跪下,祈求让自己大发慈悲,饶过他性命的画面。

    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在心中认为自己是失败者的主宰,主宰着对方的生命,甚至是全人类的一切。

    是的,坐在最安全的地方,却能决定他人的生死,这是何等畅快的一件事,至少在座的这些人心里,或许都是这么想的。

    但,有件事让很多人非常愤怒,那就是刚才失败的那一方,竟然还没来得及求饶,就被杀了。

    这等于是剥夺了所有人的快乐,这让他们简直无法容忍!

    “杀了他!杀了这个小杂种!”

    类似的叫嚣怒骂,此起彼伏直至淹没了整个地下角斗场,这些人双眼通红,一心想要看着台上这个剥夺了自己快感来源的少年,被扒皮拆骨,最好是能够以最残忍最痛苦的方法,死去。

    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一泄心头之恨!

    小虎表情冷冽,并没有被这些辱骂声影响到情绪,他只是对周围稍稍扫了一眼,虚拟感官空间带来的强大计算能力,让他瞬间就计算出了,在座人员以及角斗场工作人员在内的所有人数量。

    32182个人,在他看来这三万多人,简直都该死。

    “下一个”小虎对着场外的裁判冷声道。

    那裁判冷汗直冒,甚至腿脚也有些不太听使唤了,因为刚才死的那个,是眼前这杀人不眨眼的少年,今天的第十三个对手。

    他今天居然要连战三十场!

    裁判本来心中是冷笑的,因为没人能够战胜这么多对手,但现在他不这么看了,这个少年连杀十三人,但总共用在战斗上的时间,加起来都还不到十分钟,而且少年面部表情与刚开场时完全一样,没有丝毫变化,呼吸也平稳之极,毫无乏力之态,显然是有着足够的把握。

    现在虽然希望这个少年死去的呼声一片,但是单场买其胜利的投注,几乎是一面倒!

    可想而知自己的老板,要愤怒成什么样子,他觉得自己成为那胖子泄愤的可能性,已经提升到了最大。

    这位场外裁判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借着这个时机更是偷偷瞄了瞄,贵宾台上的胖子,这一看裁判浑身一抖,果然如自己所料,胖子已然是怒不可遏,似乎马上要爆发了。

    贵宾台上端坐的胖子,双目满是血丝,指甲已经嵌入了肥厚的手掌,尚不自知,他寒声道:“人还没来么?”

    瘦猴立刻弯腰轻声道:“快了,那边传来消息,最多半个小时,就会派有人来帮我们,到时候这小子,必死无疑!”

    嘭!

    胖子回手一拳头狠狠挥在瘦猴的脸上,瘦猴被他应声打倒在地,捂着脸庞吐出了两颗带血的槽牙。

    “半个小时!!!平时老子送钱的时候,他们怎么收的那么快!”胖子朝瘦猴怒吼道。

    “你看看那小杂种杀人的速度!半个小时,还要被他杀多少?老子还要陪出去多少钱!!!你知道吗!”胖子愤怒咆哮着,他死死瞅着地上的瘦猴,恨不得抬脚狠狠一脚踩在对方的脸上。

    “是,那我去催催,我再去催催。”瘦猴一边吐着血,一边却赔笑道

    “滚!!!”胖子再次怒喝。

    瘦猴利索的爬了起来,灰溜溜的跑出了房间,留下胖子一人继续在那里恼火不已。

    走在走廊上的瘦猴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去催促对方,反而眼中闪过厉色,催是不可能的,对方是什么地位,自己有什么资格催。

    “你既然不仁就别怪老子不义,这可是你逼我的!”瘦猴心下发狠。

    他走进一间独立的房间,按了按某个装置,很快不少人聚集在瘦猴面前,这都是瘦猴拉拢的心腹。

    “老大是不是要干票大的?现在这样零零碎碎的买不到几个钱,海城一千里外的山里有个村子,人口大概是三百来个,总体比较封闭,不如我们多带人去,干票大的,这么多活猪,能剥下不少器官来。”某个心腹道。

    “不,我叫你们来,是要做另外一件事的。”瘦猴发狠道。

    众人见状神色一凛,很快又纷纷兴奋起来,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你们分成十组,先去武器库,拿好装备藏在身上,然后靠近胖子的那几个心腹,一起做掉他们,记住一个都不能放过,胖子我自己对付!”瘦猴道。

    “是!”众人齐声。

    瘦猴的心腹分散了,瘦猴也走了出去,只是刚走几步,就发现迎面来了一大群人。

    瘦猴顿时皱眉,难道主家派的人来了?这倒是麻烦了,他正打算取消行动时,突然睁大了双眼,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

    只见那一大群人,突然全部拿出了武器,他认识那些武器,这是近卫司的制式装备,威力极大。

    他刚想上前搭话,没想到却直接迎来了自己人生的最后一幕,对方为首一人,直接一枪击中了自己的眉心。

    罗山看了眼瘦猴的尸体,吩咐道:“全部杀了一个都不要放过。”

    胖子依旧在等着能够战胜小虎的人来,浑然不知自己的手下正在被一个个快速的清除。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异样,他看到下方的角斗场四周,竟突然出现极多的超凡者,他们无一不穿着近卫司的制服。

    胖子惊出一声冷汗,他快步走到台子边缘,慌张这查看着四周的动静,这一看更是慌张到了极点,他看到整个角斗场竟然已经被包围了。

    “这是要干什么???”胖子下巴颤抖着语无伦次道,他预感到了自己的末日。

    观众席上依旧人声鼎沸,对于外界的事情毫无所知,角斗场上才是他们关注的焦点,这不又有一个专为取悦自己而生的废物又要上台了。

    他们看着正在上台的家伙那魁梧的体格,又开始了患得患失,一边很想看到小虎去死,一边又押了不少赌注在小虎身上,这真是太让人难以抉择了。

    呯!!!

    一声巨大的枪响,传了出来。

    但这声音无法改过嘈杂的人声,所以根本不可能影响到观众席上的热情。

    然而

    枪响之后,全场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因为他们看到,那个魁梧选手的脑袋,像个突然爆裂的西瓜一样,炸开了,场面血腥无比,震撼人心。

    罗山穿着近卫司的制服,凌空飞在角斗场上方,他先是对小虎点点头,然后看向了在场的所有人。

    罗山在众人的目光下,掏出了一张纸,人们发现那张纸和审判院的判决书有点相像,不知对方何意。

    罗山展开判决书大声道:“无罪星最高审判院,宣判你们在场的所有人”

    “死罪”

    一阵静默之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罗山的话引起三万多人的放声大笑,他们如同听到了一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在这笑声之中,罗山面无表情的举起了左手,随即悍然挥下。

    “杀!”

    近卫司队员手中武器,释放出了有史以来最无情的攻击。

    此时此刻,法不责众,成为了真正的笑话,这是一场关于32182个人的,最冷酷最无情的笑话。

第两百六十六章 暴力

    “这是屠杀!**裸的屠杀!”

    近卫司总部内某个房间中,一位胡须花白的老者正在大发雷霆,而他发火的对象正是黄兰。

    黄兰坐在主位面对老者的怒火,似乎有些不以为然,她翘着二郎腿,侧身靠在座位上,右手手指轻点着桌面,说道:“这是行刑,这些人都已经被定罪。”

    “你!”老者气得胸口起起伏伏,显然愤怒已极,他喝道:“就算你要杀鸡儆猴,诛除首恶才是关键!杀了角斗场的人也就可以了,你杀观众席的人干什么?连贵宾席也一个没放过!你知道我到现在接到了多少次质问么?你以为这无罪星是黄家一家独大的?!”

    黄兰轻笑道:“若行法不责众,从者无罪之例,岂非日后助恶之人,皆可明目张胆、堂而皇之?”

    老者看着黄兰的表情顿时怒气更盛,道:“你还笑得出来!你知道你杀了多少人么?整整3万还多!如果你现在还认我这大爷爷,你立刻辞去近卫队长的职位,由他人接替。”

    黄兰再次笑道:“大爷爷您我自然是认得,但是这个职位我也绝不会辞。不过,您刚才有句话说对了,诛除首恶才是关键,所以这才是刚开始而已。”

    老者怒不可遏道:“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

    黄兰脸色一整,双目冷芒外溢,静静看着老者,语气平静道:“您说呢?”

    老者瞳孔骤缩身形一颤,额头微微见汗,虽然他早有预料,但依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过姜终究是老的辣,他立刻又找到了一个制高点,喝问道:“你知道,你这么一搞,无罪星的经济文化会倒退多少年么?你觉得你在做下这个决定之前,想清楚要承受的代价了?”

    黄兰冷笑说:“果然环境很能改变一个人,您到无罪星这才几十年,居然就开始关心凡人世界的经济民生了。但是您显然没仔细钻研过这方面的学问,所以连经济民生是建立在完整独立的法治之上都不知道。无罪星是无罪星,不是灵界。”

    “无罪星的完整制度,建立至今也不过六十年,再怎么倒退还能退出六十一年去?平民日子再怎么苦,也比在灵界当贱民要好。”

    老者冷哼道:“有罪必死,此等恶法,如何服人!”

    黄兰冷冷道:“您不觉得自己这句话,晚了六十年么?您既然这么有想法,何不在浩然立法之时,出声呢?”

    老者被黄兰怼得一时无语,只觉愤懑难当。

    黄兰见状笑道:“呵呵,恶与不恶,非您老一人能定。所谓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知道服不服呢?再者浩然在的时候,我看大家都挺守法的啊,怎么他一不在就不行了?两面三刀背地作恶,恐怕难以长久,您说对么?”

    老者皱眉道:“你这么做必会引起公愤。”

    黄兰则幽幽道:“只有还活着的人才能愤怒。”

    老者闻言一滞,他丝毫没料到黄兰会说这种话,此时他已自知无法说服对方,不由摇头叹道:“你要知道,现在秦圣不在此地,没有他相助,你还如此肆行无忌,最后只能是自取其辱罢了。我苦口劝你不听,我只担心届时,你后悔莫及。”

    黄兰道:“多谢您的好意,我的事不劳您操心了。家里倒有件事您需要知道下,我的某位叔叔,试图攻击一名人界人类和魂界魂使,他虽然废了,但罪责总是要担的。您回去之后,让他尽快自首领死,免得被人敌视,连累家族。”

    “你!”老者气得手直哆嗦。

    “送客。”黄兰却不再看他。

    老者离去之后,黄兰静坐在位置上,双眼出神,她知道这才只是刚开始而已,紧接而来的必然还有一场,巨大的暴风雨。

    ——————

    角斗场的事件,虽然有近卫司积极封锁,但在有心人的传播下,依然以无可阻挡的事态,蔓延在整个无罪星上。

    三万多人一个不剩全部被杀死,这让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感到震惊不已,简直骇人听闻。

    一时间谣言四起,在大多数本来隶属不同的势力,出奇一致的散播下,使得绝大多数人都相信了,这是一场针对整个无罪星凡人的,无差别大清洗行动。

    短短时间之内,就弄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整个无罪星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在无罪星各地,纷纷出现了银行挤兑,商户歇业,工厂停工,股市暴跌,血本无归者不计其数。

    买不到商品、食物,交通也出现大问题,这些更是导致了,平民的日常生活都成了种困难。

    而且不仅仅是普通人,即便超凡者也多有非暴力的抵抗行为,诸如拒不听调,不务其业,阳奉阴违等等。因为在这件事上,他们要比平民更加的敏感,死亡的三万多人里,虽然绝大多数是凡人,但是超凡者同样不少,更别说还有贵宾席上的那些世家子弟,权贵人士。这些人背后的力量,才是煽动平民的幕后黑手。

    破坏总是比建立要简单的多,当然破坏也是需要借口的,比如说谁才该对此负责。

    所以这所有一切的矛盾,都指向了同一个目标,那就是黄兰执掌的近卫司,这个唯一由队长暂代司长的部门。

    德不配位,尸位素餐,专横跋扈,目无法纪,肆意妄为,草菅人命,血腥屠杀,残害无辜,杀人如麻,视如草芥。

    类似这些更多百倍的负面词汇,齐齐涌向了黄兰,甚至于整个近卫司,都即将淹没在口水之中。

    “本司由秦圣亲命,辱及我司者,将视为辱骂秦圣,即日起再有辱骂者,杀无赦!”

    近卫司的声明很快传遍了整个无罪星,紧接着,在很多次全球直播的杀“鸡”画面之后,“猴子”们终于暂时收声了。

    于是乎近卫司趁热打铁,连续又发布几道命令,凡是商铺不开,工厂停工等任何影响普通民生或公共事业的行为,一律问罪。

    不但如此,还施行了对所有非公职超凡者的军事化管理,违者同样问罪。

    这样一来,普通人的生活自然有回到正轨的可能,但是超凡者受不了了。

    没过多久,大多数不能忍受这种近乎严苛的规则的超凡者们,纷纷准备离开无罪星。

    黄兰没有阻止这些人的离开,没有了这些杂草的遮掩,那么剩下的那些枯枝烂叶,污泥浊水,腐骨臭肉,将再也隐藏不了自身。

    她可以集中精神打一场艰苦的战争,或许也是一场持久的战争,甚至可能是一场没有赢家,却又必须要打得战争。

    不过这一切,和大方没有任何关系,天源星那场事关恰姆恰姆生死的战斗,就要开始了,这才是他关心的事。

第两百六十七章 分散各处

    这是一处既阴暗又庞大的空间,具体多大无人可知,在每一条路上都有无数个分岔路口,通往着蕴含无数危险的未知之地,整个空间仿佛一坐巨大的迷宫一般,准备吞噬一切进入的生命。

    进入这里之后你会面对无数种选择,但唯一不存在的选项就是退路。

    在某个拐角处,有显眼得金色一闪而过,依稀可见那是几缕飘逸的长发。

    随后一个小小灰色的身影,一瞬而逝追逐着金发而去。

    在灰色身影的眼中,前方那道优雅的身姿,代表了光明、美好和希望,还有一天280顿饭的可能性,这是绝不能放弃的。

    金发妹表情看似随意,事实上却无时无刻不在戒备着,不知何时就会突然冒出来的敌人。

    这样的敌人她已经杀了不下二十个,它们并非真正的生命,也正因为这样才更可怕,毕竟对方不用畏惧死亡,而且总能以意料不到的方式出现。

    金发妹突然停了下来,前面又是一个三岔路口,一路走来到现在,几乎在每条路上都会有陷阱存在,这条应该也不例外,既然刚才没有遇到,那么陷阱或许就在前方又或是尽头。

    塞西矗立不动,伸出右手五指连弹,数个小型的光球,从她指尖发出,准确的击中了前方的地面,一道道小型的冲击波撞向两侧的墙壁,突然紧挨着三岔路口的那最后一格地面,闪现出耀眼光芒,两道炙热的红色光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金发妹的头颅交叉射来。

    塞西见状不由冷笑,只见她不闪不避,反而向前飞快冲出,一瞬间就穿过了光束的交叉点,避开了这危险的攻击。

    然而那光束似有感应一般,一击落空立刻立刻又改变的攻击方式,光束持续不断并且快速并拢,意在将敌人腰斩。

    也是在此刻,只见塞西双脚轻轻一点,腾身而起跃在空中,做出一个直体后空翻,金色长发随风飞舞优雅之极,动作更是飘逸绝伦,如谪仙降世,即便最优秀的体操运动员,也难以做到这种程度。

    红色光束在第二次落空,立刻就改变了轨迹向上猛抄,只不过这攻击已经注定不会成功。

    呯!

    塞西手中的长枪射出光芒,瞬间击中了陷阱的攻击装置,红色光束刚升到半途就此戛然而止,缓缓消逝。

    长枪的后坐力将金发妹的身形推向后方空中,准备缓缓降落。

    在塞西的落点后,凭空出现了两个灰色的影子,仿佛从阴暗中挤出,无声又无息,好像不存在一般,看上去没什么力量,但它们手中幽蓝锋利的匕首,却彰显了它们极度危险的事实。

    塞西似乎没有发现,但她不是一个人。

    但是那条心中憧憬着一天280顿饭的狗,岂能容忍这种事的发生。

    “汪汪汪!!!”

    大黑对准一个影子扑上去就咬,面对这种物理攻击不太奏效的敌人,狗牙却出奇的好使。

    大黑一口,就咔嚓掉了,对方一个大脚趾头。

    狗的攻击非常迅捷,对方似乎也没料到自己会受到一条狗的伤害,在准备跳起来攻击塞西,却突然被咬去一个大脚趾的人影,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

    夹击合围之势,就此被破去,另一个未被阻挠的人影,腾身而去,双手反握剧毒匕首,从斜后方朝塞西正在下降的身躯,狠狠扎去。

    呯!

    又是一声枪声响起。

    这一枪没有瞄准敌人,而是朝斜下射击,借着巨大的后坐力,塞西又是一个快速的直体后空翻,飞上了更高的地方,与那个窜上来的人影,在空中交错而过。

    呯!

    这一枪打得很准,事实上如此近的距离,想不命中反倒更有难度,空中的人影头颅爆开,并未有想象中的鲜血四溅,而是整个身体都化作了阵阵灰色淡雾,消失无踪。

    剩下那个依旧在被大黑撕扯的无法起身的敌人,在下一刻也赶赴了同伴的后尘。

    弯腰抱起准备讨赏的狗后,塞西嘴角微微上翘,在这个死气沉沉充满危机的地方,有条狗做伴也算多了点活泼的氛围,或许自己应该把质押变成霸占?

    金发妹或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会把这条难看得狗,当作宠物爱护的人。

    “你说我们走哪边?”金发妹抚着狗头。

    “汪!”

    “后面的路已经消失了啊,不能往回走了。”金发妹对狗语似乎有过专门的研究,就算没到智慧无所不能的x教授那种程度,但基本交流不会有多少障碍。

    “汪!”

    “好吧,我们走左边。”

    塞西心情颇为轻松,径直往前走去,当她刚刚踩上三岔路口的同时,脚下地面竟再次光芒大作。

    轰!

    爆炸来的极为快速,威力不大但冲击力去很强,直接将塞西的身形向着她来的路上吹飞而去。

    再看塞西此刻,已然铠甲覆身,最大程度减少了爆炸伤害,刚想松一口气的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去。

    只见后方的道路,正在飞快消失,看那速度很快就会与空中塞西相遇,不但如此两边的墙壁似乎也被激活,开始朝中间挤压。

    塞西身后显出两道纯洁光翼,发出炫目白光,她得速度骤然提升,一瞬冲出了通道,她显然不想尝试,当碰上消失的空间时,会发生什么。

    一路上她飞快冲刺,身后的空间被吞噬得速度,也变得极快,紧紧追在女武神身后,而她前方更是有着接连不断的被提前触发的陷阱,各种线性、指向性、范围性的攻击,朝她涌来。

    情势在这一瞬间,就变得危险无比,塞西不得不凝神应对,一边躲避着前方的攻击,一边又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准备冲到前方的圆形休息场地再降落,毕竟这里飞在空中会引发太多难以预料的危险。

    快如电射的蓝色身影,险之又险的冲进了前方一个圆形空间,降落在地,身后的坍缩暂时停止,这一刻总算有了点喘息之机。

    塞西平复的气息,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姜无知与另一个天源皇族的比斗,如约展开,但出人意料的是,刚开始的第一场,恰姆恰姆就躲过了别人阻拦,率先跳了上去。

    对方实力要比恰姆恰姆强悍很多,但由于得到绝不能击杀的命令,一时显得束手束脚,反被凶猛的小姑娘,利用小猴制造的机会,将之狠狠击败。

    正在少女欢呼的时候,一道无形的力量将之束缚,拉上天空,少女惊呼求救,她得求救自然也得到了回应。

    青光闪过那力量被蛮横的扯断,以至于全场之人都隐隐听到了一阵痛呼。

    随后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就发生了。

    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突然爆发,瞬间束缚住了所有人,将他们拉进了现在这个神秘的空间,并且分散在各处。

    来到这里后塞西尝试过多次,依旧无法脱身,她渐渐察觉到,这应该是一个蕴含着空间力量至宝在作用,甚至有可能达到了开天之物的层次,这绝不是她能打破的,换做四圣来或许还有点可能。

    想出去的话,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打通这里,直面幕后之人。

    “希望你别死在这里。”塞西看着四周突然冒出来的上百个人影,默默自语道。

第两百六十八章 身在无限回廊

    嘭!

    凌晨捏爆了一个人影的头颅,这个偷袭者就此消失,这已经是第732个偷袭者了,虽然对他来说弱得不堪一击,但烦不胜烦。

    这位四城队长似乎受到了最特别的待遇,不但一路上骚扰不断,而且他很确信自己,在被拖进来的这几个小时之内,一直在走着重复的路,这个巨大的迷宫似乎有着某种智能化的自我调整措施,至少他觉得道路应该在不停的变化,导致沿着直路走的他,并未离开.asxs.多远。

    这或许是忌惮他的身份,幕后之人不想面对他,不过最有可能的还是想要单纯的耗费他的力量,等自己被削弱道一定程度之后,再下杀手。

    在通过一个路口之后,再次面对十几条分岔路的凌晨,不由眉头皱起。

    他沉默片刻,叹了口气终于还是选择了场外求助,即便他不大愿意这样做。

    “又怎么了?交代你的事办了么?他怎么样?”脏大褂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

    “我被困住了,帮我看看该怎么出去。”凌晨无奈开口道。

    “嗤,你还真有出息。没那本事还非得学老二那么偏执,你但凡学到我百分之一的本事,也不会被困在这种地方。”脏大褂开口就是嘲讽,摆明了对凌晨子不承父业的做法,感到十分不满。

    凌晨有求于他,不得不暂时忍气吞声。

    脏大褂观察了一下凌晨的四周,若有所思道:“看来我要收回我的说法了。”

    凌晨只当没听见反正对方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话的。

    果然,脏大褂自言自语又道:“这里空间结构相对稳定,既有天然成分,又有后天构造,看来天源星的空间技术水平整体还是在四城之上,所以即便有我百分之一的本事你也出不去,至少要有我百分之十的能力才行,但这对你来说是不可能做到的,你这辈子都没机会做到了。”

    凌晨听得额头青筋绷起,咬牙道:“你到底帮不帮?”

    “我是你老子,有你这么跟老子说话的么?”脏大褂一脸嫌弃得对凌晨上下打量了一会。

    脏大褂不理愤懑的凌晨,又继续慢条斯理的观察着四周,他还把自己的黑框眼镜戴了起来,无数公式在眼镜片上一闪而逝,片刻后脏大褂双眼一亮道:“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生命,你帮我把它带回来,记住要活的,死了就自动分解了。”

    凌晨听得又是一阵气恼,这混蛋满口老子儿子,但每次都喜欢利用他。

    脏大褂道:“待会我给你个坐标,你全力攻击那个坐标点,就能到达那个生命所在地,然后抓住它给我,千万记住要活的。”

    “知道了”凌晨不耐烦道。

    “对了,你帮我看看我身上有没有窃听器或者追踪器一类的东西。”凌晨突然想起了这茬。

    脏大褂连看都没看他,直接回了句:“没有”

    凌晨见状又是憋起一肚子火,他双拳紧握就等那个坐标点出现,发泄一下了。

    不多时,脏大褂提醒道:“看好,来了。”

    凌晨立刻全神贯注起来,几秒之后一个红点凭空出现在他前方的墙上,红点以极快的频率不停晃动着,即便是他要想击中,也并非易事。

    “快!还有三秒就要变化了!”脏大褂突然紧张得催促起来。

    凌晨神色一凛,集中了所有精神力锁定红点,这样做消耗非常之大,但没办法他生怕错过,毕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嘭!

    他抬起左腿一脚踹了过去,凝缩成一点的力量,正中红心。

    击中目标后,似有清脆的碎裂声传来,他的左脚没入了墙中,随后他又听到脏大褂在哪里自言自语道:“还行,省得我再花几秒钟重新计算了。”

    凌晨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几秒钟就能再算出来,你激动个啥!

    在凌晨一脚踹进墙壁里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有个人从他对面冲了出来,与自己脚踹不同的是,对方先出来的是拳头。

    凌晨一惊,对方脸色同样不好看,正当双方准备相撞时,两人居然互相穿过了对方身体,双方都是聪明人稍微一想,就知道了原因,这是空间重叠在作怪,毕竟这里是一个空间类宝物营造出来的场所。

    凌晨回身看了看正朝自己笑眯眯的原奇辉,只见对方还将手中握着的一团闪亮的东西,向自己炫耀式得扬了扬,但凌晨根本不想理睬对方,直接进入了另一面,原奇辉也同样向前走去,彻底消失不见。

    在穿过一段被自己的攻击破开的空间夹缝之后,凌晨终于从另一头钻了出来。

    于是他来到了脏大褂口中的那个所谓的“有趣”的生命,所在之地。

    “你说的东西在哪里?”找了半天后凌晨突然问道。

    “就在你前面啊,你不会看么?”脏大褂骂道。

    “前面什么都没有!”凌晨怒道。

    “说你蠢还不信,你看你对面,就那里,对看过去。”

    凌晨额头出现数道黑线,他什么都没看到。

    脏大褂又催促道:“看到了没?就在那里,那里有一团空气。”

    凌晨青筋暴起,在这颗星球上哪里没有空气!他准备离开这里了。

    脏大褂还在那里喊道:“快抓住它!它发现你了。”

    凌晨不准备再听他的胡言乱语,自己被这“老子”从小到大已经不知道戏弄了多少回了。

    刚想离开的凌晨,突然心头危机一闪,他一个急速翻滚,离开了原地。

    嘭!

    就在他刚躲开的那一刻,巨大的撞击声,从背后传来,那明显是某种沉重的物体的砸落之声。

    他转头看去后,这才发现身后竟然站着一个庞然大物,但对方身体几乎是透明的,乍看上去其实和空气没有区别,也就是在对方行动的时候,才能看出一点点区别,刚才就是对方的拳头砸在自己刚才站立地点的声音。

    “这回看到了吧?跟你说还不信,快抓住它,千万别杀了,好久没看见单质生命了。”脏大褂再次催促凌晨的同时也不忘嘲讽两句。

    凌晨神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家伙,他没有见过这种生命,他所知的所有生命形态,用学术语言来描述,就是一堆化合物,也就是由不同的元素综合而成,但眼前这个则全然不同,这是个真正的单质生命,也就是它只有一种元素构成,这并非魔幻世界中的所谓的地水火风之类,而是指元素周期表上的元素,只是他却分析不出对方是什么元素,或许是种还未被发现的元素?凌晨来了点兴趣。

    只见他身体猛然前窜,双手瞬间爆发出高温,猛烈炙烤着眼前这个,依旧是气体形态的奇怪生命。

    嗷~~~

    对方发出阵阵波及心灵的怒吼,握起双拳朝下方的凌晨,奋力砸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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