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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顿少主     隐秘主txt下载     隐秘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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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少年之耻

    2149年春,

    四月的洛城,在一个清凉的早晨。

    天尚未完全亮起来,洛水两岸的花园绿带里,昏暗的灯光还还未下线,自河流上升腾起的浓雾裹挟走洛阳城上空的太阳,笼罩着堤岸旁第八区高级中学高高低低的教学楼。

    学校的主干道上,一阵清爽的春风拂过,路灯下的薄雾像是流动的水流一般,夹带着道路两旁的桂花香随风而去,吹拂在一位在操场一个角落的少年脸上。

    这是一张由内而外散发着青春气息的面孔,乌黑的头发彰显了健康的本色,微微吹下的一缕遮住了眼角的位置,让这双灵动中透着顽皮的双眸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他鼻梁高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鼻尖有一个小小的痣,映衬下显得整个人更加白净,他嘴角微扬,正在手捧着一本书轻声背诵。

    此刻还不到北京时间六点钟,距离第八区高中宿舍楼的起床铃声敲响还有一段时间,这个努力的高三少年便已经早早走出宿舍,复习起课本。

    今天是进入高三以来第7次月考成绩公布的日子,少年格外紧张,其实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很久了,他几乎每一天都是不到六点钟起床到操场一角复习功课。但是收效却甚微。

    前一天记忆的知识和方法,第二天总会忘记90%以上的内容,甚至是生活上的记忆都会忘记。

    他就是曾经的天才少年程潜,就在7个月之前,他还是第八区高级中学的天之骄子,从高中入学开始一直到高二毕业,他一直是年级第一名,甚至每一次联考都是全市第一名,被整个洛城教育界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够冲破洛城10年无人考入鹿城联合大学的魔咒,带给更多洛城学子信心。

    然而自从南方之行归来,进入高三,他的成绩便不知道为什么持续走低,一次比一次考的差,就在上个月的第6次联考中,他再一次超出了历史最低成绩,成为了全班倒数第三名,尽管他所在的班级是全校仅有的3个冲击联大班,但这样的成绩确实在整个年级也是排在尾巴处的。

    学校实行的是末位淘汰制度,任何一位同学,排名连续7次下降将要面临被学校开除的危险,这也就意味着给程潜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而今天将是决定程潜是否能保存最后一点颜面的日子。

    这一连串的打击,让曾经的天才少年开始迷惑,他不明白是自己还不足够努力,还是他突然就跟整个世界脱轨变的愚笨了,亦或是周围的同学突然就变的聪明了,他迷惑。有时候面对自己看完一遍又一遍却无法深刻理解,又脑袋一片混沌记忆不清的时候,他愤怒而又沮丧。

    每一次退步都让他拼了命的努力,每一次他都要根据以往的经验去分析自己学习过程中每一个可能造成失误的错误点,但是似乎老天就是要掌握他的命运和意识一般,一切的努力和经验的总结换来的却依然是成绩的持续退步。

    周遭的同学们,也从一开始惊愕到虚伪的鼓励,再到迎面的嘲讽,一点一点的撕毁他自尊的防线;教过他的老师从一开始的不以为意,到鼓励他加把劲,再到后来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后对他彻底的失去信心,让曾经信任他的老师也开始放弃他,培养其他有望考入鹿城联大的同学。

    在这糟糕的处境中,幸运的是他的世界地理科的杜老师倒是依然对他怀有期望,会热心的关切他,他的姑姑对他依然怀有信心。

    “我不能让他们失望,如果这是命,我就是要做那个逆天改命的人”这是他继续努力下去强有力的信念“来吧,去你的鸟命,让暴风雨来的更猛些吧”

    每当早上起床想要偷懒的时候,他总是在心头默默的呐喊几遍,然后便瞬间多了几份力量。

    “程潜,程潜”一个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伴随着几声“哒哒哒”的踱步声。

    只见远处一个约莫有170的高个子女孩缓缓从操场的临侧的入口走来,她眼神优雅、娴静,双眼回盼流波,那模样像是俏丽的江南女子;但又挂着一丝倔犟的波纹,又带着北国女儿的神韵。

    总之是一个可爱中带着一股精气神的女孩,她叫着程潜的名字,手里拖着一本书,笑着走到了程潜的跟前。

    “你……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程潜看着她的有些惊讶的问道。

    “我…我当然知道了”女孩似有些俏皮的回道“程潜,今天第7次联考出成绩,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程潜听到后应声一句“哦”之后便不再说话,继续默诵自己的笔记。女孩名叫孟瑶,已经连续3年和程潜分配到同一个班级了,但是其实在高三之前,两人交际很少,几乎从未说过什么话,自高三以后,孟瑶的成绩一路突飞猛进,已经连续4个月的联考中获得年级第一的好名次。

    在他们的班级,为激励考试优异的学生,每一次月考后都会按照名次的先后顺序给予他们优先选座位的权利,每一次成绩优异的孟瑶却总会自动放弃优先权,紧挨着程潜之后选,为的是和其他人都不愿意坐在一起的程潜做同桌。

    孟瑶说完便小跑着离开了,少年抬头看了看她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他想到曾经的自己似乎从未正眼看过这位女同学,直到高三坐了同桌才知道对方的名字,面对自己各方面的不如意,孟瑶却始终如一的对待自己,从未有半点瞧不上他,他就觉得心中十分的愧疚。

    清晨总是过的很快,太阳升起,云雾消散,整个洛城难得的又一次恢复了生机,这是4月的最后一周的周五,依据第八区高级中学的规矩,高三每个月的联考成绩将会在这一天放学前的公布。

    洛城第八高级中学的公布成绩方式很特别,尽管在这个时代,电子技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但是八区高中却依然保持着传承百年的传统,以张贴榜单的形式来公布每一个人的成绩,榜单上会显示各科成绩,也会显示进退步的名次。

    对程潜来说,这一天过的很煎熬,也十分的快,似乎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公布成绩的时间,大课间时间,操场旁边的大屏幕上突然弹出了应届班第7次联考成绩,所有的高三学生不管学习好坏都聚集在操场,查询自己的名字。

    “孟瑶,联考年级第一名,综合成绩378分”屏幕边上的广播内突然想起一阵惊叹声“大厉害了吧,还差22分就是满分了”周遭的同学羡慕的朝和程潜站在一起的孟瑶看去。

    成绩公布台上的超大屏幕上弹出了孟瑶各个科目的成绩,以及她那灿烂的带着笑脸的大头照。

    “她又是第一名,长得好漂亮啊”人群中传来一声感叹。全年级三千多名学生用艳羡的目光看着她,并不由自主的鼓掌。

    这样的时刻,程潜曾经也经历过无数次,然而现在的他却怎么也不敢奢望了。

    “程潜,年级2890名,综合成绩202分”人群中同样传出一声声的惊叹声,程潜也被大屏幕上突然弹出的这份成绩单吓了一大跳。

    “他怎么又退步,以前他可以是我们学校最好的学生啊”

    “咳,别说了,自从进入高三,每一次考的好过,这不,现在已经是全年级倒数了,没希望了”

    “活该,让他以前那么瑟”

    “就是,我看啊,说不定他以前的成绩也都是抄的吧”

    “真是够笨的,和年级第一名做同桌也能考成这样,真的丢冲击联大班的人”

    “对了,学校规定毕业班学生连续7次成绩退步,学校是要开除的”

    “是啊,程潜好像已经是第7次连续退步了”

    “学校不会真的开除他吧,毕竟他可是八中曾经的骄傲啊”

    望着远处大屏幕上硕大的名次和分数,台下的队伍中惊叹声、讨论声、嘲讽声越来越大。

    当然也有不同的声音“我们学校的第一名成绩也太差了,这样的分数放在全市排名估计也就在10名开外,放在全省就更别说了,哎,今年估计又没人能考进联合大学了”

    “是啊,估计整个洛城今年又不会有人能考上联大了”

    “这么看来,当初程潜的成绩还是不错的,以前的他多厉害,每次都近乎满分了”

    “哎,可惜了”只听站在人群中有的老师们中间传来一声叹息。

    此刻的程潜仿佛与世隔绝一般,整个人呆在那里,眼睛望着远处那块大屏,一声也不吭,眼角却诚实的留下了不甘心的泪水。他迷惑、悲愤,却无能为力,整个人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哎,就这样吧”他低下头,冷冷的说道。

    人到一定阶段,总会遇到这样一些时刻,以往的经验、思路全部失灵,仿佛自己是从某个时空穿越而来的一般,这种焦虑和不安许多人无法理解,也许好成绩和差成绩本就是动笔时的一哆嗦和脑袋中一闪而过的灵光。程潜却的也许就是这一哆嗦和一闪而过的灵光。

    是什么样的变故?亦或是什么压力造成的?信任他的地理科杜老师和孟瑶心里这样想。只有程潜知道,高二暑假结束的那次远行,让他遭受了多大的打击,以至于让他对生命的宝贵和世界的残酷有了初步的认知,但是他的心底却也住进了一个恐惧的小人,这小人无法驱散似是心魔。

第2章 南方大陆

    近两百年来,在宇宙的探索中,人类似乎从未真正重视过地球唯一的卫星月球,然而这个亲密伙伴,人类似乎也并没有察觉到它的重要性。

    这茫茫的太空,人类已经探索了两百多年,人类的太空舰船在这个时代已经可以做到从地球飞到银河系的最边缘的星系一个来回,但是仍然没有找到另一个可供人类移民的新家园。

    不幸的是,随着地月距离的日渐加大,地球开始频繁的出现不稳定的海啸,地震,火山爆发等等足以毁灭人类的自然灾害。

    终于在21世纪即将结束,22世纪即将来临的时候,所有的异象集中爆发式的出现,在那一年,人类在短短一年的时间经历了大小数十次的强烈地震和海啸,大片的沿海发达城市被惊天大的海啸吞噬,富士山千年难遇突然大爆发,滚烫的岩浆浇铸在那片大陆上,全球6个大陆中5个大陆的地震带先后发生5-8级大地震,全球数千万人因为这一系列的地球震荡丢了性命,数亿人遭受着前所未有的灾难。

    而人类面对这一切,显得无能为力,亦或是力不从心,在这一百多年里,从表面上看技术的确改变了太多太多,然而这些改变却仅仅局限在人类社会生活方面,当大灾难来临,而这些看起来无所不能的技术似乎派不上一点用处。

    伴随着这众多的自然灾害,最不可思议让全世界科学家匪夷所思的是2099年末的那几个月里,在强大地震和火山爆发以及海啸的前奏中,中国南海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升上水面脱离地壳,最终停留在距离地面接近5000米的高空之上,成为地球截止目前为止最大的悬浮大陆。

    这片大陆在这个时代的中国被称为南方大陆,由于在往后的20年里,虽然地壳仍然时不时的发生着各种自然灾害,人类的生活和城市重建之路变得越来越艰难,但人们仍然不敢迁居更加稳定的悬浮区南方大陆。

    只有一部分的军队驻扎在南方大陆之上,以宣示祖国的领土主权。在这地球充满变革的20年里,全球更加紧密的结合,各个国家之间的合作互助成为新的主旋律,在国家的大力发展下,南方大陆成为中国乃至世界最先进的科技教育之城,成为这个星球最具有号召力和影响力的存在。

    在联合国和中国的牵头支持下,南方大陆悬浮区科学研究委员会在长达15年的研究中终于得出了较为可靠的结论,他们发布声明,宣布了南方大陆将会持续稳定存在的结论。

    在这之后这片大陆才真正成为所有人类的向往地,国家紧锣密鼓的投入了南方大陆的城市建设,准备建立起崭新的人类文明城市,为了确保南方大陆的生态平衡,南方大陆的建设速度并没有像以往那么快。

    最优秀和富有的人才凭借自己的努力,和对大陆建设的贡献成为南方大陆一批又一批的移民。在这个时代,所有人的努力奋斗,似乎直接的好处就是能获得到南方大陆生活的资格。

    几十年来,地球的环境逐渐恢复平静,虽然灾害还是时不时的会拜访各个国家和地区,但是所幸的是大多不会再造成太大损失,然而不安和恐惧却像是阴魂一般,难以消散。

    以前的程潜,每个周末,他都不是那么愿意先急着回家,最爱去的是离家不远处的南郊香山,香山的山顶修建有一座百米高的天文台,站在天文台隐约可以望见南方大陆的北边一角,隐藏的云朵中,若隐若现。

    对他来说,每每到达这个地方总会让他心旷神怡,似乎只要站在那儿所有的烦恼都会随风飘散一般,但望着南方大陆的方向,也总会让他想起一个让他愧疚终生的人,所以自从高二暑假那次南方之行后,他便再也没去过那里。

    第7次联考的再一次失利,让他又一次遭受了打击。等到宿舍其他人都走了,他才开始在宿舍收拾要带走的东西,或许这是他在八中最后的日子,这时他脑袋中习惯性的蹦出了要再去香山天文台的想法。

    在这个时代,洛城的高空缆车已经非常普遍,城市中的地铁虽然仍然在,但是却很少有人坐了,因为相比高空缆车来说,地铁的安全系数确实是太低了。在离学校门口不远就有一个榄车站,程潜坐电梯到达站内刚打开电梯门就碰到了自己的同桌孟瑶。

    “孟瑶”程潜看着眼前这位漂亮的同桌惊讶的打了声招呼。

    “嗨”孟瑶笑眯眯的看着程潜回道。

    “你要去哪儿,去香山天文台吗?”孟瑶问道。

    “你怎么知道?”程潜听了孟瑶的话大吃一惊。

    “我猜的呀,正好,我也好久没去过那儿了”孟瑶似有一些害羞的说道“可以一起吗,现在时间还算早”

    “这。。。”程潜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答应了“好啊”

    程潜对于眼前的这位同桌似是多了一些好感,毕竟这么善解人意又漂亮大方的女孩子,任谁也不太好张口拒绝吧,更何况,是在他遭受了各种嘲讽打击之后,这种主动的关怀的接近更是难得了。

    缆车上的纤丝是一种韧性极强的新材料做成的,几近半透明的状态,所以远远的看过去,轻滑而过的缆车像是一架空中飞行的列车一般。高速缆车的速度很快,接近30公里的距离只用10分钟大概就能到。

    路上孟瑶讲起了自己小时候父母带她去香山天文台看远处天空中的南方大陆的有趣故事,逗的程潜哈哈大笑,全然忘记了学业上的诸多不顺,在孟瑶的带动下,程潜自己也讲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趣事,一路上气氛变的很欢乐,渐渐西去的太阳光照在缆车中两人的脸上,与周遭开阔的城市美景格外的相衬,那一刻的画面美的让人心动。

    不得不说,两人离开学校之后,关系倒开始变得熟络了不少,要知道,在学校的时候,虽然是同桌每天也是朝夕相处,但是程潜和孟瑶两人是几乎不说什么话的,即使有,也是孟瑶主动的两三句话的简单沟通。

    香山是整个洛城最高的山,山顶有一处宽阔的平地,在平地之上是由南方大陆悬浮区科学研究委员会在40多年前修建的天文观测站点,足足有百米之高,观测平台就在巨大钢铁架体的最上面,那上面由大概有接近200平米的平台和科研院值班的屋子组成。

    “香山天文台站到,请参观天文台的市民注意时间,祝您参观愉快”

    缆车到达山脚,缆车门一打开一阵扑鼻的香味扑面而来,香山上栽种着能散发出各种香味的树和花草,所以整座山都弥漫着香味。

    通往天文台需要刷学生证或者身份证才能打开电梯门上去,电梯是全景天窗式的,在缓缓上升的电梯上能望见整座城市的轮廓。像这样的场景怎能让人的心胸不开阔呢。

    “真的好久没来了,这一切还是老样子”程潜低声说道。

    “以后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再来,我和你一起”孟瑶看着程潜说道。

    程潜的眼睛刻意回避了一下,没有作声,面对孟瑶的热情,程潜甚至有些害羞起来,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像他们这样的年纪,很多的少年少女们心中多少都会对某些特别的人产生爱慕,有的男女同学甚至已经偷偷的谈起了恋爱。

    虽然几百年过去了,早恋这件事情依然是一件禁忌,尤其是对于高三学生而言,更是如此。

    就在刚刚坐在缆车上,太阳光打在孟瑶脸上的时候,那一刻不知怎么的,他的心脏开始突然扑通扑通的乱跳,“她原来这么美”程潜当时的心理活动中一直在重复这个词,而他自己知道他需要克制和理性。他想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得到关怀和信任了,所以才会那么容易产生心动。

    天文台上有一架超大倍数的电子望远镜,还有发射和手机信号的装置,这是整个中部城市中最佳的天文观测点,不过在洛城许多来参观的市民都把天文台当作探秘南方大陆的神器。

    站在香山天文台上,程潜和孟瑶一眼便望见了远在南海之上的南方大陆,淡蓝色的天空之上,厚厚的白云之间隐隐的漏出一片绿油油的大陆,仿佛是人间的仙境,看得见的世外桃源。

    “程潜,你有想过到南方大陆看看吗”夕阳照射在孟瑶的脸上,她顶着稍微有些刺眼的阳光冲着程潜问道。

    程潜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眼睛盯着远方的南方大陆,颤颤巍巍的说“我想,我想……”说着嘴角不自觉地颤抖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回忆。

    “你怎么了”孟瑶看着脸色有些许发白的程潜,吓了一大跳。

    “程潜,你脸上怎么都是汗”孟瑶说着拿起一张白纸准备为他擦拭。

    “没关系,我没事”程潜愣了有大概1分钟,像是刚苏醒一般说道。然后在平台最佳观景的地方席地坐了下来,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是的,刚刚那一幕,刚刚那句话“程潜,你有想过到南方大陆看一看吗?”勾起了他去年夏天烙印在心底的回忆,曾经他最好的朋友也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时间向他说过这句话。

    在那之后,他们就利用暑假的时间,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远行,然后他们真的到了离南方大陆最近的海南岛三沙市,再然后……,这段混沌的回忆让他痛不欲生,乱了心智,他一直不敢面对,每每拿起书本,他总是无法专心的学习,总会有一股负罪感萦绕心底。

第3章 死亡回忆

    在洛城南郊的城市海洋馆附近,一个绿意盎然的小区内虫叫鸟鸣,小区的墙体上被写着巨大的红色“拆”字,还被红色的不规整的圆圈给圈住了,程潜和相依为命的姑姑便住在这里。

    孟瑶的家在城北,离开天文台时天色渐暗为了安全程潜便送她回家,路上气氛异常安静,孟瑶知道天文台一席话似乎触碰到了程潜的心事,所以便不再追问,孟瑶临下车前偷偷的在程潜耳边说“如果你有什么心事无从倾诉,随时可以告诉我,我一定是你最忠实的听众”,那一刻程潜心里像是被突然击中一般,眼角也跟着不自觉地有些湿润,但他强忍着没让人看出任何的异状。

    从孟瑶家到程潜家需要乘坐高速缆车转3躺,路上天色突变,乌云就像是瞬间从四面八方调度过来的一般,眨眼的功夫就将整个天空包裹住了,整个洛城瞬间变暗,紧接着雷鸣电闪的声音便开始登场。

    时间到了晚上8点钟,整座城市已经亮起了五彩斑斓的灯光,从车厢俯瞰充满着魔幻色彩,但眼看着却又越下越大的趋势。车厢里只有程潜一人,突然“嗡嗡,,嗡嗡”他兜里的手机突然发出声响,不用多想那应该是他的姑姑打来的。

    程潜的姑姑程艾洁是一名海洋馆的海豚专家,专门负责海豚的饲养和管理,她是一个善良的人,有着一颗柔软的心,她对待那些海豚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亲。

    程潜的父母曾经出生并长大在洛城,他们两个在高考那一年双双考入建校不久的鹿城联合大学,从此就再也没回来过。

    “喂,”程潜有些温柔的向电话那头问道。

    “姑姑,我现在正在缆车上,很快就到”他生怕姑姑一个人在家担心,不等电话那头的程艾洁问他,他便先回答了。但是缆车外一声巨响突然暴击过来,夹杂着瓢泼的大雨声和狂风,缆车整个身子都在这狂风暴雨中摇曳,因此电话那头的妈妈似乎并没有听见这边程潜说的话。

    “程潜,你……那边……”电话中断断续续的传来艾洁着急的声音,但是咯吱咯吱的听不全。

    “为保证运行安全,高速缆车将全线暂停,请还在车厢中的乘客保持镇定,雷暴天气将在1个小时之后结束,届时将会全线恢复,谢谢您的配合”缆车中突然传出来自运输管理大厅塔台的声音。

    “滴滴滴”突然电话也彻底中断了,高频率的发出令人心焦的声音。

    “我……”听到电话突然中断,他心头一急差点想骂出脏话,不过一向斯文内敛的他最终还是收回了愤怒。

    “咯吱咯吱”车厢此刻正在风雨中不停的摇晃,连连发出刺耳的响声,程潜本来拿在手中的书包突然被甩的远远的,整个人也突然被甩倒在地,他使劲的攥着手机,免得被磕到屏幕摔坏,

    他匍匐在地上,双手挣扎着想要拽住座位边上的铁栏杆,眼看就要抓住突然脑子像是过电影的一样闪回一个画面:一架即将要坠落的飞机上,两个少年在拼命的呼喊想要抓住直升机上任何可以抓的物体。

    “那是什么,竟然这么熟悉”程潜的脑子里突然闪过的画面让他心神不宁,仿佛自己曾经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一样,但是顾不得多想,他立马抓住了缆车上的栏杆,然后支撑起身体,终于站立起来。

    为了不让姑姑艾洁担心,他坐在座位上,将胳膊紧紧的扣在边上的铁栏杆上,然后再一次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嘟嘟嘟,嘟嘟嘟嘟”电话一直停留在待接听的状态,没有任何快要接通的征兆,不过由于心情急切,他并没有停止拨打,整个身体随着在摇晃的车厢不停的摇动。

    窗外的雷暴天气却也丝毫没有要减弱的迹象,反倒是越来越猛烈,豆大的雨珠像是敲击锣鼓一般的敲打在车厢顶部,闪电和雷声相伴而下,一闪又一闪一声又一声的击打着洛城的上空。

    突然,只见一道闪电从云朵中间的缝隙中劈出,像是一个脱缰的野马从云朵中飞速的钻出来一样,朝着摇晃中的缆车的方向,强烈的光束像是一把巨型的光斧狠狠的一劈,整个缆车瞬间爆出激烈的火花,电流通过车厢的外铁皮以光一样的速度传到内壁和手扶铁栏杆上,程潜瞬间被强大的电流击倒在地,整个身体突然一抽搐,余下的电流通过他的手臂沿着神经元传输到大脑,每经过一处身体的肌肉都快速的抽动一下,最后电流在脚步释放。

    “啊……啊……”,程潜尖叫了一声便噗通一下应声倒地。

    在电流经过身体的那一瞬间,程潜又一次看到了更多的闪回画面,盘旋着身体漂浮升起的龙、星空、荒原、山川、雪峰、人群、还有哭泣的母亲和父亲的声音、下落的直升机等等,眼角不自觉地流出一滴眼泪

    窗外黑云压城,风暴雨声继续吹打,仿佛他们从未伤害过任何人一样,依旧肆意破坏着这座城市的安宁,远远的看到缆车被雷电劈中的人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愣住了,他们从未见到过缆车出现这样的意外。

    可怜的程潜躺在已经被闪电劈到发黑的车厢中,一动不动,那一瞬间,感觉他成了被上天抛弃的孩子一般,曾经失去了天生的聪慧,失去了父亲,失去了挚友,如今又或将失去整个世界,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惨烈的事情呢?

    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短短的半年多里,他感觉自己经历了很多的事情,但记忆总是很模糊。而这一切都从去年夏天的南方远行开始,远行的大多的事情已经想不起来,只知道从南方远行回来之后,他最好的朋友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从那以后艾洁时不时的会在屋里发呆轻声哭泣,而自己的脑力也从那个时候开始越来越糟,不管比以前用功多少倍都记不住知识点更无法灵活的运用。

    是的,他太累了,这样结束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是的,他累了。

    昏昏沉沉中,一些消失的回忆却一点点由模糊变得清晰......

第4章 海上风暴[回忆1]

    2148年夏季,

    在史诗一般壮美的南方地区,

    夜色逐渐深沉。

    “程潜,你看那边的灯光,太他妈漂亮了”

    “我现在心情太激动啊”

    一架看起来年代久远的直升机在南海之上的天空上正往上攀升,在直升机的外表赫然贴着几个大字“三沙海岛观光”,原本是鲜艳的红色字迹已经有些褪色。

    直升机里正坐着四个人,两个在前排,两个在后排,为了防止噪音,他们的脑袋上都裹着大大的耳机,开直升机的中年男人还带着一副黑色的墨镜,看起来随性洒脱,坐在他旁边的是他的领航员,黄头发白皮肤应该是个欧美人。

    “刺激的还在后边呢”这个人一开口说话,却是满口的福建口音,不过在这个时代,这样的事情却不奇怪,移民的后代的说一口流利的方言也很正常。

    “路木森,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吱吱呀呀的声音”坐在驾驶员后边的程潜怯怯大的问道,只见他模样清秀,五官立体,清瘦的脸上露出一丝胆怯。

    “没有啊,你看这外边的风景多漂亮,别胡思乱想了”路木森这句“别胡思乱想”是有所指的,因为早在上飞机之前,程潜就跟他说“你看着观光飞机已经有些破旧了,我看我们最好还是别坐了,再说了,我们这样去南方大陆是非法的。

    程潜口中的这个南方大陆是这个时代最神奇的地方,它是一片悬浮着的空中大陆,科学的解释是2099年地月距离持续扩大到了一个临界点,地壳运动,加上地球引力变化,中国南海升腾而起,形成了世界上唯一一块悬浮区,这片足足有300万平方公里的新大陆被称为南方大陆。

    在这个年代,南方大陆是全世界的中心,也是中国最大的一个科技特区。在程潜生活的2149年,南方大陆已经是全球最大的科技中心,在这个世纪复活的远古爬行生物聚集的恐龙园就建在这片大陆上。

    总之这是一个人人都向往的大陆,然而只有极少部分拥有财富和权力,或者拥有知识的人才能够在南方大陆工作生活,因为南方大陆只是进行了部分的开发,并没有对外完全开放建设,所以,大多数人都不能亲身到达那片大陆去体验悬浮区的感受。

    偷渡的直升机是趁着天即将要黑才开始出发的,在暮色中的南海云雾缭绕,北方城市的灯光,以及悬浮大陆神秘的色彩,还有那个专属的从深圳启程直通南方大陆的管道悬浮列车所发出的光芒,把整个世界营造的未来感觉十足。

    “见鬼,有台风正朝我们移动”只见带着墨镜的驾驶员边操作者手中的驾驶杆,边看着直升机上的显示仪。

    “什么!”路木森和程潜齐声喊道“怎么会有台风,出发前不都好好的吗”

    生活在内陆城市洛城的两人,是从来没见过台风的,两人朝着那台显示仪看去,只见显示仪上以团白色不规则的螺旋式漩涡以惊人的速度从东南的方向迅速的朝着正在攀升的方向移动。

    几乎与此同时,直升机的机身已经开始轻微的摇摆,似乎是气流已经开始在冲击直升机的机翼一样。

    “吱呀吱呀”程潜先前听到的声音,突然开始变得明显,声音越来越大。

    “这是什么声音”他有些慌张的问道“你们的直升机是不是有什么故障啊”

    “老罗,快检查一下,看看是飞机哪里出问题了”驾驶员督促坐在一旁开始有些慌张的副驾驶员,厉声说到。

    只见旁边的副驾驶黄发年轻人从前方抽出一个与直升机相连的触屏控制板,在检索飞机出问题的位置,虽然直升机样式老旧,但是内部设施一应俱全,很快显示屏上的3d机身图出现了一处红色的点,那是飞机机翼的一个接口处松动的提示。

    “滴滴滴滴,机翼处出现裂痕”警报声快速响起。

    “糟糕,是机翼出问题了”副驾驶惊吼道。

    “机翼怎么会出问题,我们不是刚做过检修吗”

    两名驾驶员看到破损处的提示后,显然已经不淡定了,驾驶直升机的中年人迅速摘下了黑色墨镜,仔细看了一下屏幕上显示的故障。

    “完了,这根本没办法维修”

    “我们只能紧急迫降了,但是台风的威力正在变大,迫降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黄头发的年轻男子神色更显慌张。

    “这……这不是在开玩笑吧”程潜沉默了许久,听到连驾驶员说出“微乎其微”四个字的时候,突然也慌张起来。

    “降落伞在哪儿,我们要做好最后的准备了”一贯大大咧咧的路木森,突然变的严肃起来,虽然表面淡定,但话音出来后依然带着恐惧的颤音。

    “咣咚”机身的机翼处突然发出一声巨响,机身又是一阵猛烈的抖动,四人赶紧抓住了自己手边的扶手,“降落伞就在你们的座椅下,大家都赶快穿上”中年男驾驶员语气稍稍稳定了一下,说道。

    直升机此刻也调转了方向,准备往回走,一方面寻求迫降的机会,另一方面远离暴风的中心,以免被暴风卷进巨大的旋涡里去,那样的话就真的彻底玩完了伴随着强大的暴风,暴雨也开始毫无防备的说下就下。

    “利诺瑞号台风正往三沙市方向移动,预计10分钟后将登陆”直升机舱内的智能语音系统发出安全提示,“这鬼天气预报,我用你告诉我”中年驾驶员骂骂咧咧的叫喊到。

    他这么说并不奇怪,自从悬浮区诞生以来,气象监测变得与以往大不相同,曾经成熟的天气预报体系在这片悬浮区附近变得毫无用处,天气预报时常都是飓风已经形成的时候才被检测到,做出预告。

    虽然直升机已经使出浑身所有的动力往前走,但飓风移动的速度加上飞机自身的破损,让整个机身依旧不停的乱晃,盘旋着沿s形线往前走,效率出奇的低,狭小的机箱内,程潜和路木森几乎都被晃晕了,一直不停的呕吐。

    程潜的一只手使劲的拽着座位边上的扶手,另一只扶正了一下后背的降落伞,路木森转身看了一眼程潜,假装淡定的说“小潜,放心,有哥哥在”顺手就拍了一下程潜的肩膀,然后点了点头。

    “呼,呼呼,~~~”机舱外的飓风呼啸的声音越来越大,眼看台风眼已经以奇快的速度无限接近它们了。

    “滴滴滴滴滴滴滴”此刻机舱的智能播报系统突然发出连环的警报声,带着悲鸣的恐惧感,一声一声的仿佛是死神在呼唤。

    “直升机机翼即将断裂,请舱内人员迅速撤离”智能播报系统突然发出这样的紧急预警,“咣咚,噼啪”紧接着直升机机翼彻底断裂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快开门跳伞”年轻的黄发男子突然大喊道,然后一个翻身便跳了出去,全然不顾其他人,主驾驶位上的中年男人面露沮丧,还想要再挽救一下,然而一切都已太晚了。

    后排程潜呆住了,一时之间腿发软,不知道该怎么办,路木森见状,大喝一声“快走”,顺手借着直升机倾斜的力量帮程潜把舱门打开,“记得打开降落伞”然后一把把程潜推了出去,然而,摇晃的直升机在倾斜晃荡中,零碎的铁制扳手等等的修理工具却也一并顺着舱门一个个的掉落下去。

    “啊”路木森看到后大叫一声,随后直升机整个便被吞没进了风暴的中心,所有人都知道一旦被风暴卷入,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被推下去的程潜慌乱中迅速打开了降落伞,紧接着“咣”的一声脆响,由于速度突然减缓,他的脑袋被随他一同掉落的铁扳手砸中,身体当即便失去了知觉,迷糊中他轻声的喊着“哥……”,眼角不自觉地流出一滴眼泪。

第5章 神秘人[回忆2]

    “心脏跳动正常”

    “脑部遭受重创,初步判定为脑死亡,苏醒的几率1%”

    三沙市医院重症手术室内,传出令人绝望的抢救结果。此刻,程潜的姑姑程艾洁已经在门外等候了接近5个小时了,她四十多岁,但远远的看过去,中长度的头发很有型的蓬松着,一身休闲衣服十分普通却又很得体,近看,高挑的鼻梁和细嫩的皮肤,全身上下所散发的不同凡响的气质,丝毫让人察觉不到她的年龄。

    程潜从记事起,就知道自己的监护人姑姑艾洁,就没有见过他的父亲和母亲,每当他问起爸爸妈妈的事,姑姑艾洁总是笑着说:”你爸爸妈妈只是在和我们捉迷藏,每当你想他们的时候,他就会在天上偷偷的看着你”。

    随着年龄的增加,他逐渐便明白了姑姑的意思,此后便再也没有问过他们的事情,姑姑只告诉他,他的父亲名字叫程研,母亲叫余媛,他们曾经从洛城走出去的最优秀的人之一。

    16年前,原本在南方大陆工作的程研和余媛突然消失,传言是因为他们违规操纵研究项目生产出了威胁人类生存的新技术被谋杀,也有传言是他们被选中参加了国家的一项a级机密项目不能和外界断了一切联络。

    从那之后,还在丫丫学步的程潜,就被快递公司到了洛城的程艾洁手中,寄件人没有留下任何信息,自那以后,艾洁便把程潜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孩子,为了更好的抚养他,他拒绝了一波又一波的追求者,直到现在仍然单身。

    16年的朝夕相处,让艾洁把程潜的生命看的比自己都重要,她一听到来自手术室的语音,原本紧握的手攥地更紧,她强忍着自己的泪水,眼角却有泪珠在不停的打转。

    那语音刚落,手术室的门便被打开了,艾洁赶忙跑上前,躺在手术车上的程潜,手上和脸上被各种仪器包裹着,隐约的能看到他俊秀的脸庞,但却全然没有了以前的活力,变得煞白,这一幕让她眼眶中凝聚的泪珠瞬间滑落。

    医生怕程潜脑中的淤血会进一步的扩散,于是把他安排在了重症监护室,以便能及时应对突发情况,看着程潜沉睡着的画面,艾洁越想越难过,她不相信没有办法让他苏醒过来,毕竟现在是一个生物技术异常发达的年代,

    艾洁找到了为程潜做手术的医生,那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医生了,他见到艾洁,还没等她开口说话便主动的问道:“你是程潜的家属吧”

    “是的,我来是想问,真的没有办法吗?”艾洁几乎是带着恳求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她迫切的想听到一句给她希望的答复,急切的眼神发出闪闪的又带着疲惫的光芒。

    “我理解你的心情”老医生不慌不忙的说道“虽然现在的医学水平已经很发达了,但是你儿子的情况更特殊”老医生自然的以为她是程潜的母亲,因为除了母亲,没有人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抱歉”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得歉意,低下头来,不忍心面对艾洁。

    艾洁看到等到的依然是这样一个结果,心如死灰,她转身正要准备离开,此时老医生突然叫住了她“等等,也许他有办法”

    老医生口中的他是一位在人脑研究中很有权威的一位中年医生,名字叫杨承均,在医学界他几乎是一个少年成名的天才,16岁考入全国最好的医学专业大学,22岁博士毕业却消失了10年,再然后便是突然出现在三沙市,开办了一家小医院,仅仅用了15年的时间,便将医院打造成为全世界最前沿的脑科医院,不仅收获了名望,更是拥有不菲的财富。

    艾洁并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但是听市医院权威的脑科医生都这么崇拜的讲述着一个晚辈同行的故事,她心想这可能也是唯一挽救程潜的希望。

    “哥,我一定会救活程潜”她低声的私语道,是说给远在天堂的丈夫,也是鼓励自己寻找希望去挽救孩子。

    在这个时代,医院之间都有互联互通的“中央电脑咨询室”,可以连线咨询或者预约全国任何医院,那是一个类似于自助电话亭的地方,艾洁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门自动锁上,然后中央电脑的一面墙大小的显示屏上便出现了一个模拟女服务人员,她用很温和声音说:“请问您有什么需求?”

    艾洁16年前离开南方大陆后就在洛城的一所中学教编程课,对这些电子科技的东西并不陌生,“你好,请帮我连线三沙未来医院,杨承均医生”她自然的说出自己想要连线的医院和医生的名字。

    “中央电脑提示,直接连线失败可能性大,您是否选择留言或联系其助理”中央电脑发出提示的声音。

    艾洁知道,中央电脑的提示应该是依据以往的数据做出的判断,但是时间紧迫,如果不及时的联系到医生对程潜尽早的治疗,那么很有可能会错过挽救回他最佳的时间。

    “不,直接连线杨承均医生”艾洁几乎是没有思考瞬间说出的。

    “好的,请您输入您和病人的个人信息,我们会将病人病历一并提报”中央电脑的语音很专业的说道。

    随后屏幕上出现了ai身份扫描的请求,艾洁完成了信息分享的授权,并把程潜的病历信息一并授权给了中央电脑。

    “请您稍等,正在为您连线杨承均医生,答复将在1-5分钟后反馈”中央电脑说道。

    艾洁心里默数着时间,焦急的等待着答复,她知道像杨承均这样的专家并不会时刻在线,而老医生并未提出帮忙联系,证明了杨承均并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在医学界显然朋友是不多的。

    等的时间越久她就越害怕,不过就在5分钟即将到的时候,突然中央电脑提示道“杨承均医生已通过您的连线请求,画面将在嘀声之后出现”

    “嘀”

    屏幕中出现了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人,他身材不高大,甚至还可以说是稍显矮小,但是看起来却十分的有精神,他面露凝重,眼睛似乎有些看不清眼前的艾洁,所以刻意抬了抬镜框。

    “病人名叫程潜,是洛城人?”杨承均缓缓的问到。

    “是的,他情况紧急,请您一定要救救他”艾洁恳求道,心中想着,眼前的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并不高大伟岸,但是却骨头里透出一股自信,她相信他一定是有办法的。

    “我会立马安排转院”听到确认消息,杨承均的脸色微微有一些复杂的变化,看得出来,他对这个病人与其他人多有不同。

    不过很快他便稳定了一下情绪,面色稍稍放松了些,轻声的说到“情况我已经了解,艾洁,你放心,我们需要尽快为程潜做脑部检查,再研究下一步的治疗方案”,这番言辞像是在同一位老友对话一般,艾洁对直呼其名的回答心中也充满疑惑,不过她自以为这或许就是他的沟通方式,便也没有再多想。

    时间就是生命,程潜被送到三沙未来医院的时候,平日鲜少露面的杨承均却已早早的等候在手术室了,程潜转到新医院之后,立马被推进了手术室,艾洁连医生杨承均的面都没有见到,让她略有不安。

    手术室内在进行着对程潜脑部和全身的各项检查,足足5个小时过去了,仍未有任何消息传出,艾洁急得手心出汗,她回忆起老医生口中的杨承均是极少上手术台的人,而通话时对面的这个人却与先前预料的形象判若两人,该不会是贩卖人体器官的骗子吧

    她越想越害怕,终于,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里边走出来一位女护士,艾洁赶紧上前询问里边检查的情况,“病人的情况不是很好”女护士叹了一口气,“不过,我在这里工作了近十年了,从未见过杨医生这么上心,而且刚刚检查结束,看杨医生的神色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或许还有希望”

    女护士话音刚落,身材瘦小却精气神十足的杨承均便悄悄的站了艾洁的身边,女护士连忙招呼道“杨医生”。

    “艾洁,我需要和你讨论一下治疗方案的问题”杨承均把艾洁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语气稍显凝重说到。.

    “是程潜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吗?”艾洁声音颤抖着轻声问道。

    杨承均说着目不转睛的看着艾洁“可以这么说,他受到了多种利器的撞击,再加上海水浸泡,救治时间的拖延,现在常规的办法根本行不通了”他眼神中似乎还透露着下半句话,话到嘴边却还是没说出来。

    “尽管如此,我还有唯一的办法去挽救他,我现在无法向你解释太多,但我想请你相信我,并授权我做这个手术”

    “……”杨承均说完,艾洁没有立刻回话,整个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大概10秒钟。

    “我相信你”这4个字打破了沉寂的气氛,艾洁心里莫名的信任眼前这位身材矮小的男人,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第6章 隐秘力量[回忆3]

    已经多次被宣判死刑的程潜在太阳落山之前,被推进了杨承均博士专用的手术室,这个地方仅是ai人脸识别的门就有6道。

    杨承均博士打开了躺在手术台上的程潜的白色绷带,看着他静静的躺在那里,眼睛里也不由得泛起泪花。

    “不知不觉已经16年了”杨承均博士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程潜的脸庞,低声的说到“你和你父亲真的太像了”。

    是的,16年前将程潜快递给艾洁的人正是眼前的这位杨承均博士。他没有想到,世界上许许多多的事情兜兜转转终究是会回到最初的起点,就像是那一年他莫名被选中成为彼岸基地“隐秘主”项目的研究员一样。

    那一年,杨承均硕士研究生刚刚毕业,即将开始自己的博士生涯,但却被自己的导师介绍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进行博士的研究工作,当他第一次走进彼岸基地,迎接他第一个人便是程潜的父亲程研,他还记得程研当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欢迎你,你的导师说你很优秀,我们都很想见识见识”

    杨承均是一个极其敏感的人,那个时候,因为年轻,他的情绪总是不稳定,经常上一秒还为自己天才般的构思而自信心爆棚,下一秒却又为自己矮小的身材自卑不已,他也许就代表了一部分科学怪人的分裂人格。

    作为一名医学生,那个时候杨承均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治病救人,但是关于生物、医学、物理等等科学前沿的事情他从来就没有多大的想法,然而,被选入彼岸基地后,程研私下对他的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指导,让他们的关系像极了师徒,从小因为身高备受嘲讽的杨承均,更把程研当作最信赖的人。

    彼岸基地是南方大陆的一个秘密科研机构,程研在这里是犹如一位明星般的人物,在他身上由很多的外号,诸如曾经的天才少年,现在的科学怪人,最年轻的生物物理学领域的开创者和教授,这些让许许多多基地的科学工作者敬仰,他所主导的“隐秘主”项目是基地选拔人才最严格的一个,因为太少人能让程研看得上了。

    “隐秘主”是一个超前沿的研究项目,整个团队仅仅15人,但是每个人都是各个领域顶尖的人才,他们由程研领导进行大脑芯片的研究,最主要的目的是帮助人类提升学习和储存信息的能力,团队花费快10年,眼看成果即将出炉,程潜和同在一个实验室的妻子余媛却再一次空难后意外在消失。

    紧接着项目就被叫停,所有人都遣散,团队里只有和程潜最亲密的杨承均嗅到了这背后不一样的秘密,因为就在程研出事前,他收到了一封信和一个泡在特制液体容器里的芯片,那就是他们多年以来最重要的研究成果。

    程研和余媛出事的当天,杨承均就立马赶到程研的家里把刚刚不到1岁的程潜寄送到了洛城的程艾洁家里,被遣散的“隐秘主”项目的成员大多被安排到了其他的项目,而且人人都拿到了一笔不菲的报酬。

    而杨承均却选择离开彼岸基地,由于他的研究工作多数都是程研秘密安排给他的,所以在“隐秘主“项目同组的其他人都把他看作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每一次的评审中,程研给他的打分都是最低,虽然拿到的报酬也最低,不过直到最后他才明白,程研的这一安排是让他游走在基地的边缘,有一天可以有充分的自由离开这里。

    “一切都是天意”杨承均转动了一下眼睛,从回忆中走出来,轻声的说道。

    他没有找任何一位医生帮助他,只凭借他自己的一双手,和一台架在手术台上看起来超级复杂的医疗器械。

    这是一台人工智能的神经手术器械,它在手术台上的应用让脑部手术的效率和准确度提升了无数倍,而眼前的这台精密的脑科手术助手便是杨承均设计的秘密武器。

    只见他轻轻的操作了一下智能神经手术机器旁边的显示屏,在上边输入了一串代码,机械手臂上的一个储存区便随着“嘟“的一声轻响,轻轻的推出了一个盒子,盒子通体发出晶莹的光,上边隐约的能够看得到“隐秘主”几个字。

    是的,这个盒子里便是程研当年寄给杨承均的另一个物品,这便足以看出他对于杨承均有多大的信任,毕竟这是当年全世界生物、物理、医学最顶尖的科研怪才们花费10年研制出的成果。

    杨承均相信,程研夫妻遇难一定和这枚暗藏无限价值的生物芯片有关,所以自从收到这枚芯片后,他便继续着程研生前未做完的工作,按照程研的设计思路和方法为芯片增加了“万物相连”的新功能,这也就意味着,一旦植入这枚芯片,不光能让大脑更加活跃,而且能够通过大脑意识来控制任何一件电子产品,甚至是通过意识来短暂的控制生物体的思维和行动。

    但是由于没有任何**实践的条件,加上这枚芯片的不可复制性,这些功能并未在人体上进行过测试,所以,就算是杨承均也不知道这枚芯片与人结合后,究竟会释放出怎样意想不到的反应。

    “如果您在,或许会更清楚这枚芯片应该怎么用,才能释放他最大的价值”杨承均心想,“不过,我相信这枚芯片能救了您的儿子,如果您在也会这么做吧”他专注的盯着眼前的这枚生物大脑芯片。

    此刻,等在手术中心大楼楼道的艾洁坐在等待区的椅子上,正值夏天,楼外的天气异常的闷热,然而坐在手术室外的艾洁却被楼道内的风吹得有些瑟瑟发抖,他不断的在脑海中回忆着程潜刚刚被送到她眼前的画面。

    一个半大点的孩子,无忧无虑的盯着她看,那一张俊俏中带着可爱的稚嫩小脸就像是初升的太阳,新鲜、好奇、又干净。

    10分钟过去了

    50分钟过去了

    2个小时过去了

    4个小时过去了

    …………

    手术整整持续了接近13个小时,从太阳落山前推进手术室,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的五六点钟的时候,手术室内才传出一生充满着魅力的语音播报声音“手术已经完成,收尾工作将在10分钟后结束”,在焦急的等待中昏睡睡过去的艾洁突然惊醒,猛地起身看了一下手术室外屏幕上的提示。

    “程潜”她激动中带有一丝忧虑的轻喊道。

    很快10分钟过去了,手术室的门推开后,满脸疲惫的杨承均缓缓的走到艾洁的跟前,他轻微的笑了笑,窗户外透过来的阳光正好打在他已经长了些许皱纹的脸上,艾洁见状一眼便明白了,再一次激动的眼泪止不住的涌出。

    然而,突然,杨承均疲惫的眼睛一点点一点点的合上,整个人像是失去控制一般,准备往地上瘫倒,艾洁赶紧上前扶住了他。

    此刻,艾洁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眼前的这个人一定与哥哥程研有不一般的关系,否则怎么可能这么拼了命的去帮助一个干刚刚才认识的人,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杨承均就是那个当年把程潜寄送给她的人。

第7章 重生[回忆4]

    风在吹动着热带植物的繁茂枝桠,海鸥你追我逐的在未来医院上空翱翔抢食,城市之间的空中轨道交通忙碌的在运输着上下班的人群,这一切仿佛都在诉说着一个个关于生命力的故事。

    程潜被杨承均特殊照顾,安排在了一个超豪华的病房里,那里有整面墙大小的落地窗,窗帘是由自动遥控,病房里的灯光可以根据人体的需求在屏幕中操作选择强弱,病床更是可以自动调节的。

    总之在这个万物均可自动化的ai时代,一切都是如此的方便。病床上的显示仪器上已经显示出程潜的身体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这是一个好消息,证明他随时都可能会苏醒过来。

    艾洁这时候才想起来医药费,杨承均当然没有收取分毫,他给出的理由是,这台手术是无价的,不知为何,此时的艾洁对他刚刚认识不到2天的矮个子男人竟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崇拜感。

    杨承均和艾洁在医院的食堂吃了早饭,来到湖边散步,他问了许多关于艾洁和程潜这16年生活上的故事,艾洁也自然很不解的问了他许多问题。

    “杨博士,您是程研的同事吗?为什么对我们家的事这么了解”艾洁满脸疑惑的看着他的眼睛,整个身体站的很直。

    杨承均从自己是如何遇见程研的,以及程研对他的照顾和帮助说起,讲了许多艾洁并不了解的故事,但当艾洁问道自己的哥哥是如何去世的时候,杨承均的眼神先是变得很凝重,然后又变得愤怒,很快又平静下来。

    “他和余媛乘坐的飞机失事,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过了很久,航空公司发消息称飞机确系事故无人生还”

    艾洁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心痛,然后双手盘起交错,拉紧了身上披着的丝巾,身体朝向湖的远方,凉爽的清风吹过来,丝丝缕缕间也浸透着哀伤。

    太阳渐渐升起,三沙的光照很充足,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一楼程潜的病房内,阳光正好打在他有着几道伤痕的脸上。

    “什么东西,这么刺眼”此刻的程潜突然感受到了身体外的强光,但还无法控制身体,只是在意识中感受到了周围环境的变化。

    “有窗帘?!”他的脑袋中似乎感受到了周围涌动的信息流,尽管眼睛还没有睁开,但是他明显的感受到了窗边有一个智能控制的窗帘的存在。

    “窗帘赶紧拉上,好刺眼啊”他心想,意识在脑袋中瞬间激起一股电波流动。

    突然,落地窗上的自动窗帘竟然在没有任何人操作的情况下,自己缓缓的移动了一点点,刚好遮住了那一缕照射在程潜脸上的光。

    这一幕吓坏了正在旁边检查病床边仪器的护士,她猛的一愣,仔细回想明明没有拉窗帘,”也许是这个窗帘的功能又升级了”她转念一想,便没有把它当回事,继续查看病床上程潜身体的各项数据。

    “身体活力指数,60,70、90”护士突然发现在显示仪起上,程潜的身体中的有一项标志着苏醒征兆的指标,在突然迅速的往上窜升。

    她注意到了程潜的身体不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醒了”她惊讶的轻声说道,然后立马在病床边上的一个电子面板上操作了一下,通知杨承均和艾洁这个激动的消息。

    这是一位常年伴随杨博士的护士,她从未见过像程潜这样伤势如此严重,面对基本无力回天的脑死亡这样的大病,也能再次救活过来的,所以内心对杨承均的敬意更是多了不知道多少。

    等到艾洁和杨承均到达病房的时候,身体活力指数已达到了140,基本上已经接近健康人的活力数值了。

    杨承均欣慰的看着健康数据屏幕上跳动的数字,这证明了他治疗方法的正确性,他知道,芯片此刻正在程潜的体内发挥作用,在芯片的推动下程潜脑内已经疲乏的神经元细胞被重新激活,焕发活力,那些隐藏的神经元之间的积血也正在被调节消散。

    当然这一切的过程都需要时间,所以他并不是十分担心会出意外。

    程潜被装上芯片之后,他整个身体的敏锐性变得和以前大有不同,他已经能够感受到现在屋内刚刚走进来两个人。

    病房的床边有一个小小的摄像头,那是日常用来监控病人病情用的,并没有张开双眼的程潜竟然在意识里接收到了来自摄像头的信号,而且自动解码在脑海中生成了影像。

    这一切仿佛像是第六感,他已经知道了刚刚走进病房的人正是自己的姑姑艾洁,“姑姑”他心里喊道,然后想要凝聚精神从意识中挣脱出来。

    只见屏幕上的健康数据仪上的数字突然从145变成了150,程潜此刻突然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双手也试探性的抬起,他终于活过来了。

    “程潜”艾洁轻声的喊道,语气中带着心疼、思念等等情绪。

    “姑姑,我这是怎么了”程潜不解的问道。

    “你不记得了吗,我正要问你呢?你偷偷从家跑出来,只留下一张纸条,不到3天的功夫,就被警察和医院通知你受重伤”艾洁缓缓的说道,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却透露着疑问。

    程潜却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来到南方,然后3天里又都发生了什么。只是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是和路木森一起来的。

    “什么,还有路木森?”艾洁惊讶的喊道。

    程潜和路木森两人从小长一起长大,路木森是艾洁同事家的孩子,比程潜年长1岁,与程潜身世相似,在他不到6岁的时候便失去父母,跟着爷爷奶奶长大。

    两家离得很近,艾洁对路木森也是视如己出,有什么好的都会想到他,路木森也很懂得感激,他人高马大虽然成绩不好,但是事事处处都照顾着程潜,把他当亲弟弟看待。

    正因为有路木森这样的所谓“混小子”护着他,程潜这样天生的智商第一,情商堪忧,经常因为耿直单纯得罪人性格的人,才可以在学校舒舒服服的生活。

    “姑姑,路木森在哪儿”

    “什么,路木森,怎么还有路木森”艾洁听到程潜这么说大吃一惊,2天以前,他接到三沙市人民医院的电话,告知她程潜在台风中受重伤,要她赶快来三沙。

    这一过程中从未有人对他说还有路木森。

    “程潜,你是怎么受的伤,你还记得路木森怎么样吗?”艾洁平复了一下心情问,声音依旧很轻柔,她怕吓到程潜,毕竟他现在身体刚刚恢复,不能受刺激。

    “我,我只记得我们一起坐高铁到了三沙,其余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程潜说罢突然发出“啊”的一声嘶叫,感到头痛欲裂,然后双臂紧紧抱住了头。

    “小潜,怎么了”艾洁被吓了一跳。

    “赶快给他打一针安神药,他需要好好休息”杨承均立刻吩咐身边的那位护士。

    打完安神针,等程潜放松下来后,杨承均把艾洁叫出了病房,询问了“路木森”的情况,艾洁如实的告诉了他,路木森和自己以及程潜的亲密关系,艾洁担心路木森再出什么意外,心神不定,杨承均承诺她一定会帮他找到路木森的线索。

    正在这时,三沙市公安局的两位警察来到了杨承均的医院,通过他们,艾洁算是了解到了事情的始末,并得知了路木森和其他三人均已失去生命迹象,尸体的搜救还在进行。

    本想找程潜询问更多的信息,但是被杨承均以程潜失去部分记忆的理由给拒绝了,毕竟他身体太虚弱,杨承均嘱托艾洁不要告诉他路木森已经去世的消息。

    程潜在三沙未来医院休养了有大概半个月,这段时间里,杨承均每天都会给程潜做检查,他并没有告诉程潜,在他的脑袋里有一块他的父亲付出心血的芯片,知道杨博士曾经是父母的同事,他总是会缠着这位叔叔讲他他父母的故事。

    知道的越多,思念也越多,这半个月让程潜似乎是每天和父亲母亲呆在一起的半个月,不是**的呆在一起,更像是灵魂的神会。

    程潜身体恢复的很好,但是却并不如杨承均预料的那般,芯片只促进了程潜神经恢复正常,只要程潜稍微用力思考,整个头就会剧烈的疼痛,而且头一天学习过的东西,第二天一定记不住太多。

    这些问题在杨承均的预料之外,他决心还要继续研究排查问题,但是这一切都需要时间,或许并不是每个人的身体都能控制的住这样强大的芯片,他最知道科学研究的道路总是漫长的。

    通过半个多月的熟悉,杨承均对程潜的个性十分的喜欢,他细心谦虚有礼貌,虽然胆子小一些,单纯,但一点都不影响周围的人会喜欢他。

    很快就到了开学季,程潜马上就要升入高三了,他作为学校重点培养的冲刺这个时代世界top1的大学鹿城联合大学的毕业班学生,比其他的同学要早去学校报到。

    临行前,三沙的高铁车站内人来人往,在普通的高铁站对面就是全国唯一一条通往南方悬浮大陆的被称为“通天梯”的悬浮交通站,那是程潜来三沙前最想去的地方,杨承均看出了程潜的心思。

    “等你考上了联合大学,我出钱,让你环游南方大陆”他大笑着说道。

    “说定了,不许反悔”程潜看着杨承均,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谢谢你,杨叔叔,你让我感受到了父爱”程潜的眼神变得深情,伸出手去拥抱了杨承均。

    “果然和他的父亲一样温暖”杨承均心里这样想着,瞬间被眼前的拥抱暖化,“拥抱,是多么久远的事情啊”

    “谢谢你杨博士,这一程遇见你,是我们的幸运,欢迎你有机会到洛城”艾洁话音里充满了感激,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包含着她对杨承均无私帮助的感恩,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知性美,紧接着她也伸出了双手拥抱了一下杨承均。

    那一刻,他竟然心脏砰砰砰的乱跳,脸色也有些微微的泛红,他立刻镇定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站在高铁站最高层的观景台上,杨承均望着火车以600km/h的速度快速的疾驰向北,心情复杂,他想到了那10年在“隐秘主”研究项目的光辉岁月,想到了面冷心暖的程研,温柔善解人意的余媛,想到了他们付出几十年研究的“隐秘主”生物芯片,是时候和他守护了16年的东西告别了。

    然而,其实一切却都才刚刚开始。

第8章 唤醒芯片

    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有牵挂的,或是恋人、或是父母、或是孩子。这种牵挂像是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在你跳下万丈深渊的时候,突然出现,然后你就会拼了命的牢牢的抓住它,因为你知道,你不光为自己而活,你的存在有时候是很多人活下去的意义。

    “程潜,程潜”突然一声声巨大的近似是嘶吼的声音出现了。

    被雷电击中的暴风雨终于过去了,又是一个被薄雾笼罩的早晨缓缓到来,躺在洛城南郊医院一间有着大露台vip病房的程潜,模模糊糊的听到有人在呼唤他“程潜,程潜”。

    他的脑子一片黑暗,仿佛是刚刚做完一场大梦,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在躯体之中,想要挣脱躯体赶快醒来,但是却非常的吃力,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体中流淌的血液和脑袋中每一个神经元之间微弱的电流的流动。

    这样的感觉像极了从在鬼门关游荡的感觉,他自己差点都感觉没有办法了,如果再大力一些,可能意识真的就要和身体分离了,他再次回想到起了被雷电击中后,自己脑袋中闪现种种的画面,哪些画面似乎都是自己曾经亲身经历的一般,也似乎在告诉他,他并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他的身上或许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程潜,程潜”又是一声呼喊传来,这声音与刚刚的不同,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程潜使出浑身的力量,凝聚自己的精神,“啊”仿佛是用全部灵魂努力的嘶吼了一声,眼睛终于微微的张开了一条缝。

    他看到两个熟悉的轮廓,然后就迅速的闭上了眼,虽然窗外薄雾笼罩,但是白天的光对于刚睁开眼的人来说确实还是有些刺眼,“姑姑艾洁在,还有一位是谁?”程潜心想“医生医生”一声急促的叫喊声,那是母亲艾洁发出的,急切中带着激动又带着看到希望的快乐。

    程潜再努力的睁开眼,视线逐渐清晰起来,眼前艾洁正用心疼的眼神看着程潜,吓死我了你,程潜”姑姑那双柔软的手轻轻的擦拭了一下他眼角不自觉流下的泪水,“姑”程潜轻声的喊了一句,在光线的衬托下,姑姑艾洁显得格外的有气质,听到程潜叫她,她的眼神中也不自觉的泛起泪花来。

    此刻的艾洁心想:“为什么我们程家的孩子总是这么多灾多难啊”,半年多的成绩下滑,也让艾洁心力交瘁,甚至是刚刚过去的春节都没过好。

    经过这事儿,她想通了,不能再逼迫程潜提高学习成绩了,只要他健健康康的就比什么都好。

    听闻程潜苏醒了,接诊他的医生赶快过来为程潜做了全身的检查,然后把检查结果告诉了艾洁,不一会便放心的走了,边走边说“又是一个幸运儿啊”。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艾洁微笑着说道“医生说我们很幸运,并没有伤害到身体重要部位,你休息两天我们就可以出院了”。

    “哦,对了”艾洁转身看着身后的女孩说“这次我们住院多亏有孟瑶的帮忙,才可以住在这么好的病房”

    程潜一愣心想“孟瑶怎么也在这,刚刚就是她在叫我吧”

    说罢孟瑶主动凑过来,一把握住了艾洁的手“没关系,阿姨,我们是同桌,程潜有需要能帮忙的,我一定要帮忙”边说边看着程潜“不过,你知道吗,你真的吓坏我们了,那一道闪电真的太凶险了,洛城的电视台都报道了”

    孟瑶面露惧色,艾洁用欣赏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女孩,仿佛一下子就感受到了身旁这个孩子的单纯和真情。

    “谢谢你,孟瑶”程潜看着眼前这个女孩,仿佛又对她多了一分的认识,虽然没有说太多,但是内心已经是满满的感激了。

    恢复意识的程潜,很快便又想起了自己在被雷电击中后所看到的画面,此刻他总感觉自己似乎和以前有一些不太一样了,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身处在一片开阔的大草原一般,思路开阔视野开阔而且清晰,并且充满着希望,那就像是一个被长期囚禁在牢笼的老鹰,突然被放出鸟笼,迎接它的是广袤无垠的草原一般,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冲破了那个牢笼了。

    难道被雷电击中,反倒成为一件好事?他之前的确在新闻或者几个世纪以前的纪实文学里看到过那些被雷电击中后幸存的人,他们大多数有着超凡的人体电阻,所以能够抵抗得住那可怕的电流,难道自己体内也有与众不同的东西。

    程潜在这事情上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但是心中依然保持着一个疑问。白天里总有母亲艾洁的朋友陆陆续续来探望,但是却没有一个是和程潜关系要好的同学来看他的。

    这或许和他以前在大多数同学面前树立的高冷形象有关,不过在程潜看来,好朋友真的不在多,一两个就够了。

    但在他的记忆里,他曾有过一个特别要好的朋友,他的名字叫路木森,但是自从他们两个人在高二暑假的南方旅行之后,整个人就消失了,木森的爷爷奶奶曾经一次又一次的指着程潜骂他是害死木森的人。

    并且有一次还是在学校的大门口破口大骂,“是程潜害死木森”的消息便在全校传开了,谣言愈演愈烈,各种程潜是如何害死木森的故事版本传得神乎其神。

    而关于暑假那场事故的记忆,这场意外的雷击让他彻底想起来了,他记得两人约定好出发准备去最南边看一看南方大陆,然后就是自己在距离南方大陆最近的一座城市的医院里醒来,遇到了父亲的同事杨承均叔叔,以及其间发生的所有事。

    从三沙回来,他每晚都从噩梦中醒来,常常深夜两三点钟一个人偷偷的抹眼泪,他人生第一次无比的渴望父爱,他想念父亲,想念他曾经一起长大胜似哥哥的路木森,那段艰难的时间持续了足足有半年,木森家人的责备让他心力交瘁。

    直到姑姑告诉他,“程潜,你爸爸在离开这个世界前,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考到鹿城联合大学,希望你可以继承他未完成的事业”艾洁把一封尘封了多年的信交给了他,这让原本怀疑姑姑是搪塞他的程潜确信不已。

    然而曾经的学霸程潜,重新拾起书本准备好好学习,却再也无法集中注意力,他的脑袋总是看一会儿书本上的内容就开始头疼,比在三沙的时候更严重。

    以至于他的成绩开始直线的下降,他越想努力冲刺,达成愿望考入联合大学,而成绩就越是告诉他,没有可能了。

    愿望有多强烈,他的成绩跌的就越厉害,“抛弃”成为他每一天都反反复复都感受的到的词汇,经历过挫败才能体会生活在人世间的疾苦,很多次,程潜想要放弃努力,甚至放弃生命,但是每当有这样的念头的时候,他总是想到父亲在那封信的结尾处告诉他的话:

    “小潜,人从生下来开始就是禁锢在黑暗牢笼里的,我们不知道未来如何,但只要我们解开身上的枷锁,我们的思想或是**就多一份自由,永远不要因为不知道尽头而放弃拆解锁的乐趣,永远不要害怕儿子”

    是的,有什么可害怕的,坚持就一定会取得胜利。程潜身体的恢复状况很好,不到两天的时间他的身体就完全恢复了,医生给他列了一个单子,希望他在近一个月内都按照单子上的注意事项饮食和锻炼,以免留下后遗症。

    不过这次闪电倒是给他的额头留下了永远的疤痕,那是一个形似闪电的浅浅的印记,程潜无意中发现了它,一直对形象不甚在意的他还难过了好一阵子。

第9章 哈利波特

    周一,

    天气一场晴朗,

    在海洋馆家属院,两室一厅的小套房子里,阳光透过稍微有些破败的落地窗,床边的一只白猫躺在小小的摇椅上,慵懒的晒着太阳。

    这天本是学校又一周开学的日子,

    但是第八中的退学通知已经从学校寄到了家里,关于程潜成绩的事情,艾洁是清楚的,收到通知单后,她难过了好一阵子,但并没有责备程潜。

    在家里的餐桌边上的一排小柜子上,放着程研夫妻和妹妹艾洁以及他们的父母一起拍的全家福,这是一家人为数不多的合照,艾洁一直视如珍宝。

    “哥,这半年多,发生了太多的事”艾洁看着眼前的照片,轻轻的说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自责,尽管我已经很努力了,但是程潜总是会遇到危险”

    是啊,南方之行程潜几乎丢掉了性命,好不容易重生,但是却再也回不到之前那个回回都考第一的状态,还要承受着巨大的心里压力,如今就连坐个回家的班车都会遇到雷击。

    虽然这一切都是意外,有惊无险,但是这些意外都让艾洁觉得是在做梦一样,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家长,她感觉对不起哥哥临终前那么信任的把程潜交给她这个决定。

    程潜也知道了退学通知的事情,他主动的找到姑姑,两人在阳台边的小餐桌前面对面坐下来,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你们学校简直欺人太甚,你升高三前,还天天给我打电话,要我一定要照顾好你的学习,给你冲刺联合大学做好后勤”

    “当时那么多高中来挖人,想让你高三转校,结果好了,现在还拿末位淘汰制度说事儿,让我们退学”

    “太不要脸了,这帮唯利是图的人”

    艾洁一顿臭骂,丝毫不顾自己原本知书达理的形象,骂骂咧咧的样子让程潜都感觉到惊奇,毕竟她这个样子,程潜是从未见过的。

    艾洁一直想询问杨承均是不是那次手术后给程潜留下的后遗症,导致程潜脑力大不如从前,但是自从南方之行回来后,杨承均似乎总是很忙,消失了很久,打电话也一直没有人接。

    “潜儿,姑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我相信你”

    “不管你在哪儿读书,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最棒的”

    艾洁眼神中闪烁出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暖光芒,像极了这个季节的阳光,打在人的心底,让程潜感觉暖暖的。

    “姑姑,你放心吧“程潜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坚毅目光。

    “从今天开始,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我们程家的孩子,不管到哪儿,都是最棒的”他心中这样想,但却并没有说出来。

    “我相信你”

    “今天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去联系新的学校”

    艾洁看着程潜的眼睛,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

    程潜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同,自从被雷电击中后再醒来,他感受到了自己脑子中异于以往的能量的流动,他闭上眼睛竟然都能够准备的感受到周围的一切的物品和流动的气息,这种感觉让他感到兴奋又不安。

    程潜自己偷偷躲到了屋里,准备测试一下自己的记忆能力,他花费了10分钟翻完了一本书,然后合上书本,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他竟然能够完完全全的在脑海中像是翻看照片一样,记清楚每一页的内容。

    “我靠,这难道真的”

    这样的记忆能力把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难道被雷电击中活下来的人都能有这样的奇遇?”程潜完全把这件事儿当成了是被雷电击中得到的特殊能力,没有想到其他的。

    “您已开启隐秘主大脑,欢迎你”

    一个人机合成的声音突然从程潜的脑子里冒出来,程潜立马吓得瘫坐到床上,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自己得脑袋中“意识流”发出得声音,只能自己听得见。

    “你是谁?”

    程潜突然像是置身于一个虚拟空间一般,他站在一块洁白如同玻璃般平坦、向左无限大、向右无限大、向前无限大,先后无限大,向上无限远的平面上。

    在他的正前方,一个身着白色衣服的人转过身来,他面带微笑,眼神充满慈爱,程潜定睛一看这张脸,突然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他,但是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

    “我是隐秘主芯片的开发者程研,你已经成功激活隐秘主芯片,从现在开始,你将和隐秘主芯片一同进化,合二为一”

    是的,程研作为隐秘主芯片的设计者,为了辅助芯片与人体意识充分结合这一漫长的过程,所以,程研便将自己的形象和意识存放在了隐秘主中,来告知植入者如何不断的解锁隐秘主芯片。

    程潜看到眼前这个仿佛是活生生的父亲,激动的眼泪哗哗的往外流,他想立刻冲上前去抱住他,但是却一下子扑了个空,这让他一下子就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人只是程研意识的化身。

    于是他认真的继续听了下去。

    “这款芯片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枚智能芯片,芯片的拥有者只要激活芯片,就意味着大脑将开始与芯片共存亡,即使失去了**,芯片将会继续代替**继承意识继续存活”

    “继承芯片的人的代号“隐秘主”,顾名思义,这是一个控制系的芯片,在物联网时代,它将自动解锁控制系统,然后链接一切拥有控制系统的科技产品”

    但是连接并控制的功能并不是激活就能立即拥有的,需要芯片的主人一步一步去解锁这些能力。

    隐秘主芯片的开源层级被设置为“10级”。

    “隐秘1级”是促进大脑神经与芯片的融合,维持身体的运作,拥有间歇性的超强记忆,但是这些都极不稳定,这也就是为什么,程潜在被植入隐秘主芯片后成绩却大大下滑;

    “隐秘2级”是激活隐秘主芯片,拥有与一项称为“万物连接”的特殊技能,这项技能可以帮助人拥有敏锐的观察力,稳定的超强记忆力,由于芯片中储存有大量动物的语言系统,所以还具备一项超级对话功能,能够轻松的和大多数动物对话。

    说到这里,程潜不自觉的想到了100多年前火遍全球的那本魔法小说《哈利波特》来,“这不是魔法师才拥有的能力吗?不是开玩笑吧”

    不过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合理性,如今的这个时代已经完全不同了,智能计算机控制运作下的生产生活,魔法棒一挥让什么东西飞起来,消失,变化也并不是什么难办到的事。

    “你父亲估计是全世界最喜欢《哈利波特》小说的人了,我们小的时候,大家都抱着ar游戏玩儿的不亦乐乎,而程研一闲下来就抱着那本古老的,市面上几乎找不到几本的《哈利波特》,一遍又一遍的看”姑姑曾经说的话突然回荡在程潜的耳边。

    “这样说来,父亲的研究中夹带着自己儿时的情结也是在所难免的了”程潜心想。

    由于程潜目前只解锁到了隐秘2级,所以程研意识的化身只将这2个级别的能力告知了他,不过就算是这些,也足以让程潜吃惊了,他没有想到父亲在“隐秘主”芯片的研究已经发达到这样的地步。

    交代完隐秘主芯片的功能后,程研瞬间便消失了,程潜的意识也瞬间转移到了现实空间里来,他看着自己房间的白墙上挂着的全家福照片,心里默默的说:“爸,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第10章 阁楼的猫

    虽然被学校劝退,了解到了自己身体内的秘密。

    一个人在家的程潜也不敢松懈,他把自己的书找出来,从高一的课本开始,不到3个小时的时间,就把高一到高三所有的生物书看了个便,而且每看完一本,都闭上眼睛在脑子里过一遍。

    每一页每一段话每一个字,像是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脑子里,只要他需要的时候,就能随时调度出来一般,这样的感觉让程潜边看书边兴奋的在屋里大吼:“yes,yes”

    太阳不知不觉的划过洛城西边的山丘,从河流的源头的方向消失,程潜才慢慢的注意到,此刻的天已经黑了。

    程潜从自己的卧室走出来,这个时候艾洁还没回家,他下意识的朝阳台的方向看去,发现家里的小猫“大白”不见了,那是艾洁最爱的萌宠,平时没事儿总是懒洋洋的在阳台边上休息。

    “大白,大白”

    “快点出来,看看我这有什么好吃的”

    程潜往常这样一喊,不管这只小白猫在哪儿,都会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今天这么一喊,却还是没见有任何的动静,程潜觉得不妙,多半是又上阁楼了,还记得上一次“大白”就是自己跑到阁楼的窗户出去,差点从楼上掉下去,要知道他们家可是住在7楼。

    虽说猫有九条命,但即使有九条命从七楼摔下去,不死也得落下个残疾。

    程潜在两个卧室找了一圈没发现,直接顺着楼梯爬上了楼顶一个小小的阁楼,阁楼里乌漆嘛黑的,还堆着一些杂物所以看上去十分的凌乱。

    “喵喵”一声急促的猫叫声从阁楼的窗户口传来。

    在普通人听到是这样的叫声,但是由于程潜的“隐秘主”芯片发挥做作用,芯片自动将猫的叫声转化为程潜能接受的信息,所以程潜听到却是“救命,救命”这样的叫声。

    他立马打开了阁楼的灯,往窗户边上跑去,大白正好就在窗口边缘的位置,窗户外就是一个由红色瓦块铺成的斜坡,斜坡很陡,没有防止下滑的遮挡物。

    “怎么了”程潜通过芯片的意识直接问道。

    “我被咬了,快救我程潜”

    程潜把头探了出去,只见一只体型有比一只成年狐狸大小差不多的黑色山猫眼神恶狠狠的盯着他,嘴里叼着大白,程潜见到这阵势,瞬间觉得不妙,顺手操起了手边的一个半米长的木棍,一只脚便踏出了窗户。

    身体大半出了阁楼的窗户,才看到眼前的处境的可怕,眼睛直接能看到几十米高的楼下的花坛,坡度也是十分的陡峭,这要是搁以前,程潜肯定一下子就缩回去了,但是现在的他却不同了。

    他大胆的踏了出去,小心翼翼的将身体一步步的挪到了房上最中间的横梁上,那里稍稍宽一点,但是却还是不敢站起来,毕竟一旦稍有差池就会直接从房屋的斜沿上直接摔下去。

    即使有着敏锐的观察力,还能与大多数动物沟通,但是毕竟还是**凡胎,程潜也不敢冒着这个险。

    那只活脱脱像是一只豹子的山猫倒也是异常的奇怪,见到程潜往它跟前移动,手里还拿着个棍子,竟然一点也不害怕,反倒是直直的站在那里,嘴里叼着大白丝毫没有咬松口的意思。

    “小区怎么会有这种山猫,这一般不都是非洲大草原上才能见到的动物吗”程潜心想,眼睛也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家伙。

    这一幕看上去像是下一秒就要大干一场的似的。

    “你为什么要叼走大白”程潜说道,语言自动转换成了山猫能听懂的语言。

    由于天色已经有些黑了,所以黑色山猫眼睛中发出的绿色的荧光显得特别的犀利明亮,程潜说完不由得打了一下寒颤。

    然而此刻得看起来凶狠得山猫,听到程潜能够说自己的语言,也是被吓傻了,它从出生开始也没有人能与他们进行正常的交流的,程潜的话音刚落,它的嘴巴就被惊的一下子松动了。

    大白瞬间翻倒到了屋顶的斜坡上,由于这一切发生的毫无征兆,所以就连大白也没来记得反应,就顺着斜坡翻滚着就下去了,程潜眼看着大白滑下斜坡伸手就想去抓,但没抓住就已经滑到了房檐的最下边。

    山猫似乎并没有要害死大白的意思,所以一个迅速的箭步就扑了过去,在大白即将要支撑不住掉下屋檐的时候,一口大嘴又把大白叼住了。

    然而由于它的身体较重,虽然脚上的爪子紧紧的抓住红瓦之间的缝隙,但是身体还是撑不住,眼看随时两只猫都要从七楼滑落下去,程潜奋力将身体移动到了窗户口,右手拉着窗户上的扶手,左手顺势就拉住了山猫的左腿。

    “这黑山猫好重啊”程潜拉两只猫竟然都有些吃力。

    左手握着毛茸茸的山猫的大腿,程潜瞬间感觉有点发毛,不过还是控制了一下情绪,随着“啊”的一声大吼,顺势把大白和体型硕大的山猫拉了上来。

    “好险啊,好险啊”大白喵喵的叫了几声。

    “呼呼,呼呼”程潜大口的喘着气,显然是累坏了。

    被拉进阁楼的山猫匍匐在落满灰尘的地上,稍稍停了一下,便猛地站了起来,大力的抖了抖身上的灰尘,灯光之下,程潜看到这山猫的举动,仿佛是自己正在看着一个黑色豹子一般。

    “你从哪儿来”程潜又用山猫的语言问道。

    “喵”程潜这一问,山猫似乎又被吓到了一般,惊叫了一声,夺身跳窗就出去了,程潜有些疑惑,刚刚说的应该就是它们的语言啊,难道说错了吗?它还是没听懂?

    他把头探了出去,那只山猫跳到了屋顶横梁上的尽头,转身也盯着程潜,程潜默不作声,山猫盯着看了他大概3秒钟,然后一个跳跃就跳到了隔壁的那栋楼的楼顶,然后紧接着跳跃了好几次,黑色的山猫就消失在了程潜的视线里。

    不用想,这只山猫一定是被我给吓傻了,谁又能想到一个人竟然能够听懂还能会说动物的语言呢?程潜这样想。

    不过这只山猫究竟是从哪儿来的,让程潜充满了疑惑,顾不了想太多,程潜还想为艾洁准备一下晚餐,就赶忙抱着大白下了阁楼了。

    经过这些,程潜竟然潜意识里有些迷恋与动物进行交流了,想一想,那些大千世界中,与人类和平相处,平常又被人类忽视的动物们,它们的世界是怎样的?想想都让人觉得有趣。

    不过这些都是生活的插曲和调味剂,程潜心中仍然时时刻刻想着要尽快找到新的学校,要尽快成功考入联合大学,完成姑姑的愿望,走进父母曾经的母校,揭开他们去世的真相。

第11章 面对刁难

    艾洁为程潜转学的事情忙活了整整一天,很多曾经听到是被八中退学的学生,没问姓名就直接拒绝了,甚至是曾经主动邀约想让程潜转学的这些学校也直接拒绝。

    最后号称全市最乱的高中洛城二十一中愿意接纳这名遭到八中退学的学生,而且在以往的历史中,他们也不止一次的接收了许多遭到其他高中退学的,所谓“问题学生”。

    艾洁经过长时间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决定带着程潜去看一看,总比没有学校读要好的太多了吧。

    艾洁把要去洛城二十一中的事情告诉了程潜,原本以为他会很生气,起码会难过伤心,但是没想到的是程潜却很开心的说:“挺好的,姑姑,二十一中离家还近,又不是封闭式学校,我还可以在家住”

    虽然嘴上假装开心,感性的程潜晚上在自己的房间还是难过了好一阵子,世界也许就是这么残酷,没有人有义务去同情一个落魄的人,即使他本不应该获得这样的落魄,也不行。

    经历了这么多困难和挫折的程潜,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16岁之前的傲气和天真,只是独自难过了一会儿便调整好心情了。

    第二天,程潜很早就起床了,早早的到厨房给艾洁做了牛奶羹,煎了两片鸡蛋,加热了几片面包片,艾洁被感动的一塌糊涂。

    约莫七八点钟,艾洁带着程潜步行大约半个小时,就到了洛城二十一中。一路上,程潜老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但是环顾四周却什么也看不见,让他心里很不踏实。

    二十一中的房子很是老旧,大门上“洛城二十一中”六个大字上的油漆都已经磨损的不成样子了,此时是上课时间,应学校相关负责人的要求,他们要先到学校的招生办公室等候。

    学校一共四座大楼,高一到高三三个年级加起来也不足3千人,规模与洛城八中比简直就不是一个等级。

    招生办公室在学校行政楼的一楼,接待处是一个年近半百的女老师,身材很胖,整个身体圆滚滚的。

    “你们是申请入学的?”女老师冷冷淡淡的问道。

    “是的,请问雷主任在吗?”艾洁非常客气的回道。

    “雷主任还没上班,你们在休息区等等吧”女老师说罢知会他们先到休息区歇着。

    “你们家这孩子是又犯什么事儿了”估计是职业病,女老师等艾洁和程潜一落座,就顺口问了一句,言语中颇有几分不屑。

    “没什么事儿”艾洁见女老师这架势,猜测她准没什么好意,于是随意敷衍了一句,想赶快结束和她的对话。

    没想到,这女老师直接跑过休息区坐下来了,又是追问了一句“是被哪个学校开除的?”这回直接问的是程潜。

    “这是什么老师啊?没看到不待见她吗?”程潜心想,眼神中不自觉地透露出不耐烦和愤怒,“洛城八中”语气中带着些许怒气回复道。

    “哟,八中的学生啊,看来还是有些底子的”女老师听了,显得稍稍有些惊讶,不过转瞬就是一副满脸不屑的样子,转身离开了。

    程潜和艾洁在休息区等啊等,足足等了有大概一个半小时,才等来了姗姗来迟的洛城21中的招生办公室的雷主任,这个时候已经是10点钟了。

    “这主任架子还真大,都快下班了才过来”程潜心想“有这种领导,这学校就铁定好不了,哎,可悲啊”

    “叫门口那谁来我办公室吧”从招生办公室传出一个粗犷的声音,程潜和艾洁被招呼进入了办公室。

    “你是昨天给我打电话的家长吧”雷主任张口说道,只见他穿着一身十分休闲的服饰,五十多岁的样子,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一副浑身上下都透着老成的派头。

    “是的”艾洁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程潜能转入21中的关键人物,所以虽然心中对这样一个打着官腔的人很是不屑,但是面上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我带来了程潜的简历,您可以看一下”艾洁说着把打印好的程潜以往的成绩单递送到了这位雷主任的办工桌上。

    “程潜”雷主任听后也是一惊。

    “是洛城八中的程潜?”雷主任又重复了一遍。

    “是的”程潜果断的回到,专注的眼神盯着眼前的这位雷主任。

    雷主任显然是不太敢相信的,作为洛城第21中的招生办公室负责人,他在这个岗位上已经呆了足足有20年了,日常的主要工作就是招揽好学生到21中,顺便再甄选一些学校可上的学生,收取一些高额的学费,维持学校的正常运营。

    所以程潜这个名字他可是早有耳闻的,就在去年,他还亲自打电话给程艾洁,为了让程潜转入21中,他开出了诱人的条件,愿意免除程潜所有的学费,还额外派学校最好的老师专门辅导程潜的各个科目,同时还答应给艾洁每学期3万元的奖学金补贴。

    但是当时雷主任开头第一句:“你好,我是洛城21中的招生办”还没说完,就被艾洁给挂断了。这件小事艾洁早已经忘记了,甚至完全都不记得去年还接到过这样的电话,然而对于雷主任来说,却成了极大的羞辱,让他久久不能释怀。

    “你记得我去年给你打过电话吗?”雷主任身体往后一靠,说道,微笑的脸庞上也透着一股得意洋洋的杀气。

    “糟了”艾洁心想,但是她脑袋回忆了许久都没有想到还曾接到过21中的电话,“难道去年因为转学的事情得罪他了?”

    正当她想摊开来说的时候,雷主任咳嗽了一声接着说了一句“程潜曾经是一位优秀的学生,整个洛城的教育界都曾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如今他违反八中对成绩的要求,连续七次成绩严重下滑被退学,我很痛心”

    “我们二十一中虽然不是什么名校,但是今天你想转校到我们这里,我必须要开一个条件,只有通过了我们的测试,你才能入学”雷主任话风一转,对着程潜微笑着说道。

    “好啊,只要通过测试,我就可以顺利入学?”程潜问道,语气中丝毫不露怯,反倒是透着一股志在必得的劲头。

    “我会给你一套我们自己出的综合卷,涵盖四大高考科目的大多数考点,满分200分,只要你能拿到120分,我们就同意你的入学申请”雷主任不紧不慢的说道。

    雷主任说出这个及格线的分数不是随意的,他对程潜这几次在八中的考试其实一直有关注,以这几次的考试来看,他判断程潜顶死了能考个80分都算是突破极限了。

    所以,他说这个分数还是想故意刁难程潜,以报去年的耻辱。

第12章 入学考试

    艾洁自然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她托人打探了一下这位招生办的雷主任在学校的关系网,才发现这位雷主任并不怎么受新上任的洛城二十一中校长的待见,为了让考试尽量公平一些,她把去找了刚上任不到一年的洛城二十一中的韩校长。

    韩校长是个不到四十岁的“年轻人”,是洛城教育系统的新秀,据说凡是他呆过的学校总会有翻天覆地的新变化,艾洁说服韩校长参与了对程潜的入学考试的工作。

    “这样起码可以保证程潜可以得到公平的对待,即使考试不合格,这位想有一番成就的新校长,想必也不愿意错过曾经是洛城希望之星的学生吧”艾洁心想。

    程潜要转学到洛城21中的消息,很快就在21中的学生和老师中间沸腾了, 21中的学生大多并不知道程潜高三这半年成绩是如何一步步走向低谷的,以至于沦落到最后被洛城八中扫地出门的地步。

    在他们的眼中,程潜可一直都是洛城高中生的代表,曾经的他在各种青少年活动中发言,领奖的人物,听闻程潜即将和他们一个学校了,很多知道他的人激动的都要跳起来了。

    由于校长的介入,学校对程潜的入学考试十分的重视,还专门成立了入学考试工作组,专门负责对程潜入学考试的试卷的设计,以及评审工作,虽然校长介入,但是招生工作毕竟是雷主任的工作,所以整个工作还是在他的指导下进行。

    工作组由学校各个科目最优秀的老师组成,他们都是名校毕业有着丰富的学识,虽然身负远大的教育理想,但是却几乎没有教过一个让他们自豪的学生,而程潜的转学让他们看到了希望,理想的火焰被再次点燃。

    雷主任把考试的时间定在了周三的下午2点,这也就意味着工作组必须在1天的时间内,设计出一套有水平的综合考试试卷来。

    于是就这样,原本被洛城最好的高中洛城八中抛弃的陨落之子,被洛城最差的高中洛城二十一中当作了学校今年高考一战成名的希望,给予了极度高的重视。

    程潜回到家准备第二天即将进行的入学考试,自然也是不敢有半点的松懈,虽然芯片系统已经激活到了“隐秘2级”,但是也只是赋予了他超强的记忆力和动物的语言,以及那还不好掌握的敏锐观察力,除此之外,要想考到一个好成绩,他还需要大量的阅读,和答题技巧的输入。

    一回到家,程潜就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的小房间里,拿出了四个科目需要背诵的知识点和书本,他计算了一下自己的时间,即使是最快的速度翻一遍书,也只能看2/3的内容。

    不过也许这些就已经足够应付这场考试了。

    “爸,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这句话一直在他的耳边重复着,想着不断得提高自己,找到升级隐秘主芯片得方法,他也许就能一次又一次得在意识流中见到父亲,他的内心充满了力量。

    艾洁为了陪伴着程潜顺利的迈过眼前的这道坎,接连3天没有到海洋馆上班,一心在家为程潜准备可口的饭菜,让他能够安心的复习。

    她看到程潜夜以继日的在自己的房间,尤其是透过门缝,看到程潜在屋子里的台灯下,一本又一本的翻看书本的画面,让他恍惚之间仿佛是回到了自己还是一个小姑娘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哥哥程研在屋里刻苦学习时的样子。

    “太像了”艾洁感叹道。

    “其实结果又有什么重要的呢,过程已经说明了一切”艾洁心想。

    到了周三,程潜的中午饭都是在自己的书桌上解决的,由于频繁的用眼,让他吃完饭还在桌子上小憩了一会。

    在往洛城21中走的路上,程潜又一次感觉到自己身后或者是周围有一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在跟着他,但是还是像昨天一样,环顾四周却也找不到。

    在二十一中的考试大楼里,一楼的偌大的阶梯教室里,雷主任和一位长相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已经在考场上等候着了。

    由于没日没夜的补习功课,程潜信心倍增,他泰然自若的坐在教室最中间的位置,眼前的桌面上出现了程潜的个人信息,确认无误后,试卷便自动弹出,呈现在了程潜的眼前。

    由于这套试卷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高考联考类型的出题方式,所以体量也是惊人的多,足足有35页的题目。考试时间却只有短短的2个小时,这样的题量,放在日常的考试中,足足需要2天四场考试才可以完成。

    程潜瞬间脸上便冒出一阵冷汗,“这题量简直是坑爹啊”他心想。

    不过仔细一看眼前的这些题目,有一大半都是选择类的题,虽然涉及一些数学和物理化学的计算,但是似乎也都不是完全自创的新题型,多数都是搬运来的历年高考的原题,幸好他昨晚除了大量记忆书本上的内容外,还抽出30分钟记忆了大量高考题库的内容。

    一看清楚试卷的底细后,程潜便放开了胆子,加速了自己的阅读速度,让自己完全沉浸在了眼前的这套试卷上,一遍快速的思考回忆,一边操作眼前的屏幕,勾选,计算,填写正确的答案。

    此刻的他完全不知道,很多二十一中的学生趁着下课的时间,都跑到阶梯教室外,想一睹曾经的学霸会如何应对这场似乎并不是十分友善的考试,也有一些年轻的老师慕名而来,站在窗外观看。

    2个小时的时间过的飞快,倒计时15分钟的时候,程潜依然有1/4的题目还没有做完,他继续加快了自己做题的速度,最后的是一个板块是外语翻译和阅读题目。

    程潜用几乎一目十行的速度快速的看着大量的阅读篇幅,从中找出翻译的上下文语义,以及阅读理解题目中所涵盖的深层意思,刨析出一些含糊不清的陷阱,这当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虽然在“隐秘主”的助力之下,程潜发挥了自己机会百分之四百的能力去完成考卷,但毕竟隐秘2级的能力依然有限,最终在系统提醒强制交卷的那一刻,程潜依然留下了大约3道价值20分的大题没有完成。

    然而,面对这场本就存在刁难的,不可能完成的考试,这样的完成度已经让在场的雷主任和那名年轻漂亮的女老师惊呆了。

    交卷之前系统提示,“请您确认信息无误后,签字结束考试”,程潜拿起触控笔自信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考卷提交后直接上传至了学校的审卷系统。

    审卷系统中会把客观题直接汇总一个分数,主观题由审卷小组的5位学校颇有资历的老师和校长一同评审。

    程潜停下笔后,雷主任暗示他留在原位不要动,因为成绩会在20分钟后,自动弹出在阶梯教室的大屏幕上,一切将会以公开的形式展现出来。

    这个时候,程潜才注意到,阶梯教室的窗户外,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在教室内都听的见。

    “天呐,如果没有隐秘主,今天要丢死人了”程潜心想。

    其实这个时候他心中大概已经估算出自己的分数了,做完的题目有180分,客观题满分,主观题保守估计扣5分,200分满分,能获得175分是没问题的。

    此刻在楼上审卷小组已经程潜的答卷惊呆到了,主管题目中的翻译,阅读理解,措辞造句,简直和标准答案一模一样,像是直接抄上去的一样,然而考场上的情况,审卷小组是直播全程看到的,程潜没有半丝的机会能抄到答案,光是时间就不允许。

    最后,主观题经过校长的默许,他们一致表决给予满分。

    主观题的分数一提交,审卷室的屏幕立马自动自动合成了主客观题的分数,“天呐,客观题竟然也是满分“一位头发已经略微有些发白的男老师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这样的成绩,怎么会被八中劝退学呢?“审卷组中的一位女老师带着疑惑的口气问道,这句话也是其他所有人的疑问,然而事实就是这样。

    “提交吧”坐在后排的韩校长轻声的说道,示意几位老师签字确认成绩,并将成绩公布到阶梯教室的大屏幕上。

    “审卷工作已结束,成绩即将公布”阶梯教室的语音播报系统提示道。

    程潜抬起头,盯着眼前的这块大屏幕,窗户外的老师和学生也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有的人等着看程潜的笑话,有的则脑残粉一般的认为程潜一定能拿高分,而一直盯着屏幕看的艾洁的心情更多的是紧张。

    雷主任坐立不安,把头转过身去看很别扭,干脆直接走到讲台下,正面对着屏幕,等待着成绩的公布。

第13章 尾随者

    “考生总分:180分

    客观题100/100

    主观题得分80/100”

    硕大屏幕上突然呈现出程潜的考试成绩,总分180分,远远比雷主任要求的入校及格线120分高出了60分,这样的成绩直接让这位想要刁难程潜的雷主任惊呆到掉了下巴。

    程潜看到眼前的这个分数,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因为他知道,自己只做完了180分的题目,成绩180分也就意味着自己所有完成的题目都拿到了满分的成绩,包括往往会扣几分的主观题也拿了满分,这比他预估的175都要高。

    停顿了几秒钟之后,雷主任激动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他兴奋的转过身,边用力的鼓掌,边看着正在盯着屏幕看的程潜,紧接着受雷主任掌声的感召,那位一同监考的女老师,还有在窗户边围观的人都毫不吝惜的鼓起掌来,掌声越来越大。

    此刻的程潜见到这样的阵势,知道自己已经证明自己的能力了,7个月的煎熬,7个月被无数人看不起和亵渎的日子终于过去了,如果换作是以前的他,一定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但经历挫折再站起来的人,不会选择以这种方式,他转过身,对着正在窗外看着他的艾洁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后弯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

    艾洁捂住了嘴巴,想要掩盖自己激动的心情。从程潜小时候开始,她参加过许许多多程潜获奖,或者得年级第一名的颁奖典礼,很多年来,早已经习惯了他在人前优秀的样子。

    然而今天,却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程潜在考场上的专注,以及走出低谷,重新被大家认识的全过程,这样的经历,让她格外的感动。

    洛城21中的教学楼分为东西两栋,两栋楼之间有三个相通的天桥走廊相连接,每个年级都各自有一半的班级分别分布在2栋楼里,因此,学校将他们分为了“东西”两院。

    高三共有8个班级,三年一班到三年四班在东院,三年五班到三年八班在西院,其中三年一班和三年五班是两院的冲刺班,也就是说成绩会稍好一些。

    两院的班级之间也存在竞争,其中三年一班成绩最为突出,三年五班相比就稍微弱了一些,本以为韩校长会把程潜这样潜力巨大的学生放在最好的班级,结果让所有同学没想到的是,他把程潜安排在了位于西院的三年五班。

    入学考试结束后,程潜在韩校长的亲自带领下来到了位于西院顶层6楼的三年五班的教室,教室里有约莫40多位同学,班主任齐老师已经在班里等候着了。

    “这将会是你得班主任,齐老师”韩校长指着她说道。

    “这是齐老师?她不是刚刚在阶梯教室那位监考我得女老师嘛”程潜看着眼前得这位美女班主任心想,考场上,他没有顾得上看,现在这位监考老师就站在眼前,这位老师五官精致,梳着一个马尾,穿着一身职业装,看上去十分得有气质。

    程潜扶了一下眼镜,轻轻得低了一下头,向眼前得这位老师问候道“齐老师,你好”

    班里得同学有几位调皮的学生,程潜在考试楼考试的时候,他们也不顾的上课,趴那边整整从头看到尾,见到韩校长带着程潜来西院,他们才急匆匆得跑了回来,所以一直在那边大喘气。

    “程潜以后就是大家的同学了,他在学习上绝对是大家的榜样,大家以后多向他学习,我们二十一中要发展,要摘掉洛城倒数第一高中的帽子,需要大家一起努力”为了避免大家放不开,韩校长简单的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随后程潜向大家简单的介绍了自己,话还没说完便有同学在下边轻声嘀咕。

    韩校长走后,齐老师开始向大家介绍程潜的情况,还忍不住向大家分享了自己对这次入学考试的感受,言辞中透露着对程潜的欣赏,然而班里成绩稍微还不错的几个同学开始在下边轻声嘀咕了。

    “一个连续7次退步的学生而已嘛”

    “学校未免也太重视他了”

    “就是啊,搞得这么大,好像学校捡到什么宝贝一样”

    几句话一出,班里同学的情绪仿佛瞬间被点燃,声音也开始越来越大,之前那些对程潜颇为欣赏的同学也不敢说话了,也许是嫉妒心在作祟,一个个的开始抱怨起了对学校的不满。

    此时的程潜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依旧不露出一丝的怯懦,因为他知道,即使在那低谷期的七个月里,他依旧付出了常人无法忍受的努力,他不后悔更不羞愧。

    齐老师显然看出了大家的质疑,她有条不紊的接着说道。

    “大家知道,我们二十一中接收了许多被其他学校退学的学生,我们班就有,而进行入学考试的程潜是第一个”她边说,眼神中边闪烁着光“这次考试大家没有见过试卷,我可以告诉大家,整套试卷足足有500道题目”

    “500道”齐老师的话音一落,教室里刚刚还在不屑的同学瞬间安静了。

    “不仅如此,这500道题目,每一道的难度都高于我们每一次的考试”齐老师边说边转头看向程潜,“我是一名新老师,对程潜以往的经历不了解,也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连续七次成绩退步,被洛城八中劝退,但是今天的入学考试证明了一切,他的确是,起码是我们学校最有希望考入联合大学的学生”

    齐老师的一席话说的很动人,班里的同学多多少少都感受到了程潜在老师们心中的地位,再加上程潜200分的试卷,考取180分的好成绩,单凭这些,也毫无疑问是他们所不能比的。

    就这样,程潜在一番小小的质疑过后,便被班里的同学接受了。

    他被分配到了倒数第二排靠窗户的位置,没有同桌,一抬头就能看到学校主干道的行道树,那绿油油的一片,让人一看就心旷神怡,这样看来这也是一个好位置了。

    艾洁在入学考试结束后,和程潜简单的叮嘱了几句便放心的回海洋馆上班了,因为在二十一中上学不需要住校,所以他告诉程潜,第一天转到新学校,尽量早一些回家,好再整理一下自己要带到学校的书本和其他的用品。

    所以程潜一等到晚上下自习的铃声打响的时候,便独自背上书包往家里的方向赶了,八点多钟的洛城南郊,天黑的很彻底,加上路上的灯光有很微弱,路上显得阴森森的。

    就在走到回家必经的尹水河边的时候,程潜突然感觉到了那个熟悉的脚步声,是这两日以来,一直都能感受到的神秘的尾随者的脚步声,他假装继续向前走,然后突然的朝声音的方向一转身……

    “啊……”

第14章 黑色山猫[1]

    只见眼前的黑色夜幕中,一道黑色的身影伫立在那里,它眼睛发出绿色的荧光,眼前的不是人而是前天晚上出现在程潜家房顶的那只黑色山猫,就是那只长的和一头小豹子差不多大小的山猫。

    程潜显然被这突然的一幕给惊讶到了,他身体稍稍往后退了一步,“这不是要攻击我吧,我的天呐,这一双绿眼睛简直要把人吓死”,他心想。

    然后他扶了一下自己的黑框眼镜,微弱的灯光之下,程潜聚精会神的朝树荫下的黑色山猫看去,微弱的神经电流从大脑的最深处流向眼睛周围,他瞬间似乎像拥有了夜视眼一般。

    眼前的这只像猫一样的动物,体型却比猫大得多,耳朵直冲冲的向上,耳尖生有黑色耸立簇毛,通过对毛色的纹路,瞳孔的观察,程潜确认它就是自己前天晚上遇见的那只。

    原来是它这两天一直跟着我,程潜忽然便明白了,但是心里却充满了疑惑,自己和它不过是一面之缘,前天晚上也并没有直接得罪他,难道是因为那天晚上在房顶的平台上和他对峙,让他把自己当成了敌人。

    转念一想,自己的脑袋中不是有山猫的语言系统吗,问问不就知道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程潜意识中,奋力一想便调出山猫的语言,然后并不是很熟练的问道,这话要是在旁人听来,就像是一个人在唱“学喵叫”那首歌一般,当然比那个还是要复杂的多的。

    他记得,前天晚上救下自己家大白的时候,自己也曾向这只山猫用芯片中的山猫语言系统向它问过同样一句话,当时它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复。

    今天它再一次这样问,还真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说的不够标准,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它根本就没有听懂?他不确定。

    停了大概有3秒钟的样子,眼前的这只黑色山猫,从尹水河边的树荫下走了出来,它动作非常的轻盈,其实一般人是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的,也就是程潜超强的观察力才能察觉到一点点的动静。

    大约走到距离程潜不足1米的位置,山猫突然停了下来。

    然后发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我叫帕杰伊,来自南方大陆”

    程潜虽然第一次听山猫说话,不过潜意识里的经验已经告诉他,这只黑色山猫的声音在放在人类社会,显然已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才会发出的声音了。

    “你,你多大了,听起来你的声音好苍老”程潜不解的问道。

    “我在这个世上已经活了17年”黑色山猫边说着话,边转过身向尹水河边的堤坝走去,程潜见状急忙走了两步,跟了上去。

    “如果放在你们人类社会,我已经算是120岁的年龄了”它接着说道。

    120岁?开什么玩笑,现在医疗水平这么发达也没见新闻报道过谁活到120岁了,即使有全世界也不一定有几个。

    程潜昨天刚背诵过高中生物学的课本,他清晰的记着,山猫,属于猫科动物,又名猞猁,寿命12-15年,多数山猫的身体是灰褐色,然而眼前的这只却又格外不同。

    这一次,程潜比前天晚上知道的更多了,却隐隐有些害怕,因为他知道山猫并不是个好惹的家伙,攻击性是极强的,想想都为前天晚上的行为后怕。

    “你怎么能活17年?”程潜接着问道。

    然后黑色山猫转过身,仰起了头,看着他说道“17年前,你的父亲程研在南方大陆的极寒之地遇到了我,后来我成了你们的家养猫”

    程潜一听到这里,瞳孔瞬间变大,在河边堤坝旁微弱路灯的映衬下,显现出惊讶的表情,他完全想不到,眼前的这只年迈的老山猫竟然和自己的父亲有关。

    “后来我成为了你父亲的实验品,被植入了与“隐秘主”芯片配套的芯片,这枚芯片被你父亲叫做猞猁”山猫盯着程潜继续说道,在程潜看来,这山猫此刻竟然像是自己家族的一位亲戚一般亲切,“,在这枚芯片的作用下,我的身体得到了合理的调节,寿命也被延长了5年“

    “直到前几天,我脑中的猞猁芯片,突然收到‘隐秘主’芯片被激活的信息,于是我就从南方大陆,辗转来到了洛城,没想到误打误撞就顺利找到了你”黑色山猫露出了带有一丝喜悦的表情,但是或许是因为它已经是一位老者的关系,表情的变化并不明显。

    它的话说得很慢,虽然程潜对山猫得语言并不熟练,但是依旧是听明白了,而且听得很真切。

    他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吗?他越想越感觉自己这几天所经历的事情都太过奇幻,感觉自己仿佛是走进了童话世界,或者是走进了魔法世界一般。

    知道了自己因为一颗芯片获得重生,因为一次雷电事故激活父亲研制的芯片,还拥有了超强的记忆能力,掌握绝大对数动物的语言,突然,眼前又出现了一位自己儿时家里养的山猫竟然还活着,更神奇的是它也是芯片植入者,还拥有了长寿的体质。

    这一切太梦幻了。

    “我能信你吗?”程潜有些疑惑的问道,他想在多听眼前这只山猫再多说一点,以便让自己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我身上有一件东西可以证明我说的”山猫帕杰伊用自己的前爪,巴拉了一下自己被长长的黑毛覆盖的脖子,程潜蹲了下来,看到了它脖子上挂着的一件东西。

    那是一个用玻璃镶嵌着的照片吊坠,程潜伸手轻轻的拿在手里,河边的灯光照射下,竟还会反射出一丝丝的光亮来。

    圆形吊坠的中间的照片上是一男一女,怀中抱着一个小孩,一只黑色的山猫躺在他们前边的地上,画面看起来温馨又充满了年代感。

    程潜定睛一看,才看出来,这不是自己的父亲程研和母亲余媛吗?那怀中的婴儿,不就是自己了。

    看到这张照片,他一下子就相信了刚刚山猫所说的一切,原来自己和山猫早在自己刚刚出生的时候就见过了。

第15章 黑色山猫「2」

    程潜有些激动的看着帕杰伊的眼睛,“好久,好久,那是好久以前了”帕杰伊对着程潜深情的说道,它那发出荧光的眼睛水汪汪的,像是往事涌上心头,深情而暖心。

    程潜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流,从心底出发,游历遍它的全身。

    “我还有3年的寿命”帕杰伊接着说道,它深深的喘了一口气,“在隐秘主芯片召唤我之前,我从未想到过,我还能再见到你”

    “这真是一件特别神奇的事情,我刚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在你妈妈的怀里吃奶,当然了,那个时候的我也还很年轻”

    “隐秘主为什么会召唤你?这枚芯片到底有多大的能力?”程潜觉得,帕杰伊应该能知道不少秘密,于是便问它。

    帕杰伊说出了原因,原来“猞猁”芯片只是与隐秘主相匹配的芯片之一,程潜从隐秘2级开始,每一次往上开发升级自己脑中芯片的能力,都会有一个辅助性的芯片被召唤到程潜的身边,帮助它。

    每一个阶段的辅助性芯片的能力都异常的不同,而猞猁芯片的的功能则是陪伴程潜,让程潜明白如何才能提升自己芯片的最大的能力,作为一个激活芯片,将自己脑中的“猞猁”芯片开发到最大能力的辅助者,加上和程家亲密的关系,帕杰伊甚至比杨承均更了解程研的研究。

    知道一切的程潜,对那位在记忆中十分模糊的父亲有了更多的崇拜,他无法想象一个人拥有怎样的智慧,才能让自己的才能发挥到甚至可以掌握几十年后的事情。

    “太好了,你以后可以多给我讲讲我父亲的事了”程潜两眼放光,显得很高兴。

    “以后有的是机会”帕杰伊面露悦色,一双绿色的发光的眼睛眯在一起。

    “帕杰伊,你跟我回家吧,我很想尽快把你介绍给我姑姑,她一定会大吃一惊”程潜说道。

    “不不,我们不能告诉艾洁,她无法接受”帕杰伊有些惊恐的说道“这需要时间,等到合适的时候再让她知道更多”

    程潜对于老者向来都很尊重,他反念一想,确实是这样,姑姑艾洁虽然也是一个开明的人,但是让她知道太多,一定会刨根问底,反而慢慢的来,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告诉她这些秘密或许会更好。

    此刻已经接近九点半了,正当他和山猫帕杰伊准备往家的方向继续走的时候,突然一位同学叫住了程潜。

    “程潜,程潜,”只见一个身穿二十一中校服,扎着马尾辫的姑娘从学校的方向小跑的走过来,然后大喘着气说:“你好”

    程潜一看到校服便知道了,这应该是今天见过自己的同学,但是他却并没有什么印象。

    “你好,请问你是?”微弱的暖色灯光下,他也看不清对方的脸。

    “我是你的新同桌啊”

    新同桌?我现在坐的位置好像没有同桌吧。

    女孩显然明白程潜在想什么,然后接着俏皮的说道:“不,也不是,我就坐在你的左边”

    这位扎着马尾的女孩站定之后,才突然注意到程潜身边的这只体型巨大的山猫,眼睛还冒着绿色的光,顿时惊吓到跳起来。

    “啊,这,这,这是什么”她连忙吓得后退了几步。

    “没关系,它是山猫,是我们家的山猫”程潜笑呵呵的说,“他没有什么攻击性,放心,放心啦”

    女孩捂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以缓解自己紧张到有些失态的情绪。这姑娘本来是要打算和程潜打个招呼,然后一起回家的,但是哪曾想到还有一只这么可怕的大猫跟着,虽然女孩也是喜欢猫的人,不过还是让她心里害怕的不行,于是打了个招呼,甚至连自我介绍都没说就匆忙的走了。

    程潜倒也是看出来了,任谁在黑夜里,看到一只黑色的活脱脱像是小猎豹一样的山猫,也会吓出胆的吧,他也没多在意,会心一笑便继续带着帕杰伊回家了。

    同样的情况,到家一开门,又发生了一次。

    程潜一推开家里的门,便闻到了一股香气扑鼻而来,艾洁听到门声也高兴得迎了上去,毕竟今天她实在是太高兴了。

    不过,一看到半人高得山猫帕杰伊,连在海洋馆工作得艾洁也是吓了一大跳,不过比刚刚那姑娘还是显得谈定不少,毕竟也是见过不少动物得人。

    艾洁盯着帕杰伊看了差不多得有5秒钟,帕杰伊很绅士得向艾洁低了一下头,然后摇了摇尾巴,以表示亲近。

    “潜儿,这,这是”艾洁打着结巴继续说道,“这不是山猫吗?别名又称之为猞猁,一般在寒冷得雪山,森林里才能见到,怎么会跟着你”

    “姑姑,原来你认识的”程潜听到姑姑讲的这么详细,还稍稍有些惊讶,“我在路边捡到的它,当时它正在路边的垃圾堆捡东西吃,我觉得可怜,就想把他带回来”

    “可以吗,姑姑”程潜有些撒娇似的问道,他想让姑姑赶快同意,这样就能让帕杰伊名正言顺的住在家里了。

    没想到,姑姑立刻就答应了,这或许和她天生喜欢动物有关系,毕竟当初家里的大白丢了一天,艾洁简直就像是丢了魂儿一般。

    不过“大白”对这只黑色山猫似乎并不是很待见,它见到帕杰伊像是很怕它似的,悄悄的躲在客厅的一角动也不动,毕竟帕杰伊是如此权威而且睿智的猫,像大白这样的晚辈敬畏也是正常的。

    艾洁今天很高兴,所以晚上还特意给程潜煲了汤,帕杰伊和大白也有幸一起喝了不少,程潜把阁楼收拾了一下,让山猫帕杰伊住在那里。

    整个忙活下来,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钟了,帕杰伊和程潜呆在他的卧室里,程潜此刻正在翻看一些物理书,以强化自己的记忆,往常在学校住的时候,宿舍晚上熄灯很早,所以他没有时间多看一会儿书,只能趁着早上早一点起床多学习一些东西。

    好不容易可以在家,他花大量的时间用在学习上的习惯似乎是改不了了,一闲下来总想看看书,的确,在他的心底确实留下了一些阴影了。

    山猫帕杰伊蹲在程潜的旁边,眼睛睁得很大,丝毫没有困意,也不发出任何得声响,默默得守护在程潜得身边,在它得脑海里,此刻得这种安详得感觉,自己似乎大半辈子没有享受过了。

    帕杰伊此刻觉得很踏实,关于山猫帕杰伊的17年人生故事,其实更加得曲折离奇,充满奇幻色彩,和冒险精神,一时半会儿也是说不完的。

    躺在昔日小主人的身边,它充分得感受到了什么叫“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得滋味,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自己总是守在程研得书房办工桌前一样。

    书桌是对着窗户的,台灯打出来的是白色灯光照在程潜的物理课本里,程潜翻书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分钟就可以梳理记忆一页书的内容,又是下一个一分钟,他顺手翻开到了下一张。

    突然,书本中弹出来一张小小的大概有5寸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女孩程潜一眼便认出来了,那是孟瑶。

    照片中的孟瑶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发型和平日里见到的发型格外的不同,是披肩的长发,虽然她也只有16岁,但是照片中的她看起来特别的温婉动人。

    这张照片怎么会出现在我的书里?程潜感到很疑惑,毕竟他们两个是坐同桌的,也许是照片放错书本了?然而事实上,这张照片是上周五孟瑶故意放进程潜的书本里的。

    他把照片小心的放到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挂件的相册里,与父母当年的合照和自己与姑姑的合照放在了一起。

    少年的心里,已经对那个在他最落魄的时候,给予他无限关爱的孟瑶产生了一丝丝说不清的感情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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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8年,从小失去父母,跟随姑姑长大的程潜,因为一次意外脑死亡,在寻求救治机会中,凭借植入一枚名叫“隐秘主”的生物芯片获得重生,没想到这枚芯片并不普通......
生物芯片时代下的《哈利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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