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四方来客
“我今天就要把那个人给找出来!”一大清早,锦翔带着一副浓重的黑眼圈从宿舍大楼里走了出来。他从昨天知晓名单后就完全没有睡好觉,这一早还没吃早饭,他就想去大殿搜人了。
玄葬。一个从来没人听说过的名字。也是一个从来没人见到过的家伙。问遍熟识的人,似乎都没有人知道玄葬到底是谁。
他到底存不存在六畜?又是几年级的学生?锦翔和范纹都回想了那次初选的过程,他们似乎也没有看到比萧雪更厉害的术法出现。
锦翔也没注意在笔试时的其他人,光是看到张沁呆在那里他就浑身不自在了。何况到了考试时间他又集中了万分的注意力在考题上,更加不可能记得有这一号人物的存在。
但是把他比下去的家伙,他说什么也想将对方找出来看看,那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又拥有怎样的术。
“会不会是佛家人?名字的谐音就是天蝉子,但是葬这字号,又与佛门无缘。”范纹跟在锦翔后头,这个时候应该是他和弗生的早读时间,不过他也好奇那玄葬到底是什么人,所以才跟了出来的。
“不,一定是个秃子。葬不是死亡的意思,是尽的意思。缘尽、人尽、万物尽。葬字的上下都是土地,中间却是死字,说明了一切终皆为尽数。”锦翔突然正经了起来,照着平日所背的经文所推理出了葬字号的由来。
“这么一说好像的确如此,但我从来没有在六畜看见过和尚啊。”范纹佩服锦翔在这种时候还能冷静思考,但就如他自己所说,六畜从未出现过和尚,范纹的记忆中就是如此。
拥有过目不忘本领的范纹是绝对不会记错的,如果对方是个和尚,那只有另一种可能。第一,是范纹从来没见到过这个人。第二,对方一直用一种方法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气势汹汹的遁入正殿,既然是个和尚,就没有不去听诵晨经的。和尚就是和尚,只会日复一日铁板钉钉。
锦翔也是听早课的常客,但他真的从没有见到过秃驴,就像现在,他完全没有在大殿金灿灿的照射下寻找到一个可以反光的头部。
“全是黑压压的!”锦翔轻哼出声。
“不对,有一个……”范纹的观察力比常人更加敏锐,虽然不及弗生,但肯定是比锦翔好的。
“什么?在哪?!”锦翔激动的踮脚观望着。
“就在第一排,那边。”范纹指了指那个靠近院长方向的位置,那里坐着一个道生,说奇怪不奇怪,但说他不奇怪,却也奇怪。
在这风刮不着雨打不到的大殿里,那个家伙,居然还带着卫衣帽子!
“靠!就是他了!”锦翔看到这个人,也终于想了起来。这个人他并不是不熟悉,只是从来没有碰面过而已。
说到底这个人也着实奇怪,无论在哪、什么时候,他都是带着帽子。所以没有人能认出他来,他好像也没有任务同伴,总是独来独往的。
早课中他也是从不缺席的一个,锦翔曾经就奇怪过那个人为什么总是要戴帽子,夏天带着卫衣的连帽,冬天的时候还带毛线帽,总之从没有露出过整张脸来。但是不知不觉后,锦翔也就忽视了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以至于他从不知道六畜还有这么一个厉害的人存在。
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是自卑?还是故意想要低调行事?
起码在导师眼里,这个人的身份还是挺特殊的,不然他们也不会将他列进六尊选拔的名单中去了。
“院长,导师找玄葬去导师室!”从慵懒的读经中突然迸出了这么一句话,锦翔大胆的在殿门口对着殿内喊了起来,而他根本就不怕自己会不会被拆穿。
李道仁先是有些惊讶,然后颇有深意的看了锦翔一会。那个年轻道生的眼眸是那样的炽热,仿佛可以烧尽一切要阻碍他的东西一般。不服气,就是这般的心情,连打都没打就输了,像锦翔这种性格的人,是绝对无法认同的。
老院长仿佛看出了年轻人的骄傲,他挥了挥手,让前排那个带着帽子的人走出了大殿,这个人就是玄葬。
锦翔带着那个家伙走到了李祠门口,然后倏地停了下来。他转过身,面对着那个人,还未开口,对方却先说了起来。
“根本没有导师找我,是吧?”那个声音深邃却带着轻浮,好像觉得锦翔的计谋很好笑一般。他的嘲讽的语气比浩霖还要恶劣,至少在他们多次争吵至今浩霖已经不会骂自己蠢蛋白痴了。
“是啊。”锦翔用了无所谓的口气,好似他把自己的诡计当做是光明正大一般。
他盯着那个叫做玄葬的人,想要伸手揭下对方的帽子,那个家伙却先他的手退了一步。没有被帽檐遮住的下半张脸正在嬉笑着,锦翔猜想这家伙此刻一定觉得他很好玩。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看看你的样子,可以的话再看看你的行术。”强取不行的话也只能用谈话来消弱对方的戒心了,何况锦翔本身就没有与别人作对的意思。
“呵呵。我也没别的意思,只不过这个帽子,我是不可能把它脱下的。”玄葬笑着回应对方,而且越发觉得锦翔很好笑的样子。
“为什么?难道你就那么怕被别人知道你是光头吗?!”锦翔倔强道。
……
对方安静了一会,锦翔以为他不小心刺激到了别人,正想收回刚刚的话安慰对方,但是那个家伙居然做出了佛家的手势。
“真佛在眼,真我在前。黑化…”
“什…什么!!!”随着那手势突然收成了拳,锦翔感到眼前一黑,就连刚刚停在半空的朝阳也看不到一星半点。这个过程非常迅速,他估计也只是几秒的功夫,但就是这几秒的时间,那个家伙,却从他们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那是什么术?!”范纹也遭到了同样的对待,他还在不断的揉捏着自己的眼睛,生怕里面被下什么东西。
“明明是佛门中人,却学会了那种狡猾的术法…”锦翔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他抑制的亢奋情绪终于开始爆发,不光是因为对手的不可捉摸,更是因为他看到了一种他从来都不知道的术法,由此可见,道家与佛家间,一定还会有更多奇特又强大的术法存在。
“真tm讨厌!啊啊啊啊啊!!!”嚎叫的回到了食堂,伙伴们已经在北桌等待他们多时了。
锦翔的心情超差,就连点餐也不愿意去。这下只能劳烦一路跟随的范纹帮忙拿了一碗鸡丝粥来,那个超级郁闷的家伙,居然不嫌粥烫在几十秒里就把它喝完了。
一周后。
如今是骄阳似火的八月中旬,敖岸山上的积雪早已变成了溪流落进了山下的深湖当中,六畜寺内一片葱郁的景象。墨湖边生长了无数灌木花草,蓝鹊、山鼠、还有许多不知名的昆虫栖息在其中。
湖中的莲花开的正盛,湖里的锦鲤也比往年更加肥硕了。墨湖虽然变成了普通的人工湖,但风景却比当初更加漂亮。
山上的唯一好处是空气清新,在山里住惯的人,到了大城市往往会不适应,城市的空气混浊人口密集,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上都会带来不小的负担。
一只白色的蝴蝶擦着锦翔的鼻尖飞过,今天是特殊的一天,也是所有道生所期待的一天。在今天,他们可以看到道界的各大元老,包括他们所带来的两位得意门徒。而在今天过后,他们则会看到门徒间的激烈争斗。
映入眼前的是一队穿金戴银般的人物,这种夸张的入场方式一看就让人知道那是夸张的天师宗。张天师带着一群师弟们从六畜的台阶上走向大殿,张沁的失利貌似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损失。
不久后进入的是一位年近六十的老妇,她稍稍有些驼背,穿着一身素色道袍,头发灰白并包了起来。跟随在她身后的则是两个年轻的道生,都是女生。
接着前来的是老郭,然后是几位主持。人数其实也不过百,道界的寥寥从这里就能看出了。
锦翔以为过场终于要结束的时刻,他却看到了一抹刺眼的,却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颜色。
白色,在这午间的日光下格外耀眼,不光是因为这一身白色如同丧服一般的气息,更是因为那个人的面相,是那样的熟悉。
白七。就那么出现在了六畜寺的大门前。
第七十七章:拱手相让
“那个…那…那个……”满脸抽搐着拉着身旁的人,浩霖先是看了看锦翔的表情,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所望去,眼前的人,居然是他们在几个月前遇到的奇怪侦探。
“他怎么来了?”浩霖念念有词,但也捉摸不出什么来。他转头看向对面的导师,凌依同样也盯着那个家伙看着。
“他不是个云游道人吗?”白七虽然是个侦探,但也会使用道术,并且驻扎在道院当中。这在道家眼里就是个云游道人的标识。
“恐怕不止如此。”浩霖皱着眉头,幽幽的答道。
白七一如既往的穿着一套白色西装,与在场的大师们完全格格不入,但是他从门口走向大殿的时候,还有不少道人向他问候的,而他的身后也跟着两位门徒,一个相貌平庸但是淡然无比,另一个年龄看起来很小,似乎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正兴奋的一跳一走着。
进入大殿时,他理应受到六畜道生和导师们的欢迎以及祝福,但是锦翔的插入却阻拦了这项仪式的完成,那个本就窝着一团火没处放的家伙此时挡在了大殿门口,盯着白七,质问道。
“你怎么能来六畜?”
白七看到了熟悉的人,咧嘴一笑,依旧是那副**一样的坏笑,看得人就想揍他。他高杆似得身材比锦翔长出快一个头的距离,俯视着那个猴子一般的家伙,白七笑而不语。
“你是什么家伙,怎么敢这么对我师傅说话!”那个十二岁的小孩先一步叫了起来,那个小家伙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道袍,但是却像是穿着一件睡衣一般。
“你家伙还有徒弟啊…”锦翔不怎么擅长对付孩子,但他依然朝着白七嘲讽道。
“大胆!我太清宫大师傅怎么不能有徒弟了!大师傅可是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厉害!!!”小孩子更是叫嚣起来,锦翔由此得知白七居然是太清宫的观主,这可是不得了的家伙,太清宫本就是著名的三观之一,但独名为宫,是道界中显赫的存在。
“哈哈哈…真好笑…哈哈哈哈哈哈哈…”白七狂笑着走到大殿里,忽视了锦翔一脸惊讶的存在。跟随其后的两位弟子也趾高气昂的,慢慢的步入了大殿。
“靠,还是那副死样子。”锦翔停止了叫嚣,躲到人群后与范纹他们站在了一起。如今的他也懂得在什么场合要做什么事,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让六畜被人说闲话。
“他就是白七啊……”范纹也有些无语的看着那个所谓的太清宫大师傅,怎么看都像个地痞流氓似得,还穿着一身婚礼专服,更加显得不正常。
“嗯,他就是个疯子。”锦翔白了白眼,继续欣赏六畜的接待仪式。
前来的道人们屈指可数,佛门虽也有四位方丈来主持裁判,但他们并没有带几个弟子前来竞技的。锦翔所看到的待选生也不超二十个,有些道观就像白七只带了一个合格的道生来,其他怎么看都是无法参加比赛的。
在安排好宿舍的暂住后,决选就于明日十点举行。这次是最后的选拔,规则则是先参加笔试,淘汰剩余的十人再进行角逐。
“你们说为什么没有师祖级的人来竞选?尊者应该都是德高望重之人,让一个年轻人当选,真的好么?”
现在是晚饭时间,今天的六畜格外热闹,而晚餐也丰盛到了荤素均衡,中西合璧的地步。不光有斋菜,更有许多领导阶层才可以吃到的山珍海味,这桌子中央的澳龙就是一列。
这只大龙虾被切开并与奶油混合形成了一道香甜嫩滑的奶焗龙虾。几百块一只的大家伙是不能出现在平常家庭的饭桌之上的,为了向外人呈现六畜欣欣向荣的景象,老头子真的是破费了不少。
“一代新人换旧人,何况如今的尊者也是从年轻做起的。还有,你面前不就有一位吗?”范纹津津有味的品尝着这道龙虾,虽然是平常吃不到的东西,但其实也并没有美味到哪里去。
锦翔听后便看着若雨点了点头,看来招新人的想法是没有错的,何况老头子有浩霖这个传人,而老郭肯定也有什么秘密的学徒之类的,尊者在现今虽然起不到多大的威望,却还是会一代一代的相传下去。
“啊,不过还是好郁闷啊,我居然没被选上。”锦翔一想起这件事就像个没气的球一样瘪了下来,他现在软趴趴的附在桌面上,浑身散发出阴暗的气息。
“别想太多啦,人家的确是比你技高一筹不是吗?而且我也不觉得当上尊者有什么好的。”范纹一边笑着一边安慰道,每每这种时候,也只有范纹一个有这种心思和毅力了。
“我知道啊,但是就是不服气。”锦翔撇了撇嘴,说道。
浩霖停下手里的游戏看着那个死气沉沉的家伙,锦翔已经很久没有那么有生气了,无论是兴奋还是阴郁,都表明了他已经从柳敏的死中恢复的事实。而他对于锦翔的怀疑,从此刻开始已经荡然无存,浩霖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不相信锦翔,可能每个人都会对自己的伙伴产生芥蒂吧。
不过这也是友谊升华的一种,因为争吵虽然会破坏感情的墙壁,却能从中强化自己心中的堡垒,而锦翔也从那件事中慢慢的成长了起来,浩霖则认为与现在的锦翔在一起是非常舒服的事情。
“我去向爷爷问一问,那个玄葬的来历。”他一边说话,一边把游戏机塞回了口袋里。浩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并且拍了拍锦翔塌下的肩头,示意他不要再这么消沉下去了。
“啊,拜托你了。”锦翔有些感激的说道。
夏夜的六畜仿佛被盖上了一层银色的白纱,又带着些许迷蒙的亮光。整个夜空,都被繁星所占据着,而路灯,也比不上那皎月的光芒。
浩霖穿着一件黑色t恤,宽宽的牛仔裤,悠闲的在小道上踱步。这个时候爷爷一定还在导师室里,老人一向喜静,吃饭也是等没人的时候在去食堂慢慢享用的,所以在热闹的大食堂里,不会有爷爷的身影。
何况大赛将近,爷爷一定在筹备各种比赛标准和安排等等。最后角逐出的两名尊者还将授予加冕仪式,非常繁琐,不是随性一想就能完成的事情。
踏上了陈腐的木梯,这李祠已经拥有了上百年的历史,虽检修多次,但也破落不堪,早晚就要倒塌的样子。要不是身居山顶,不用爆风吹雷雨打的,这李祠指不定哪天就被刮跑了。
导师室的门被虚掩着,浩霖听到内部好似有人在谈话,他无意偷听,只是不想惊动到里边的人,所以礼貌性的在外面等了一会。
‘院长,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一个女性的声音,认真,还有些害怕。
‘你再考虑考虑,大赛并没有要求不许用他的术法,你学的很出色。’李道仁挽回着什么。
‘不,我想了很久,我还是不能把他的术法公之于众。所以你还是找锦翔吧,他比我更适合。’
听了三句,浩霖就猜到里面的人是萧雪。他虽然与萧雪素未谋面,但也听过锦翔所说的萧雪是个怎样的人。她是个在无聊的时候喜欢找新鲜刺激事去做的奇特女孩,根据锦翔的说法,她也是个聪明的姑娘,而在里面此时的她,却又是成熟懂事的。
浩霖不知道她为什么放弃这个机会,但他根本就不想打探别人的**,还未等他们说完,浩霖就敲门走了进去。
“打扰了。”面无表情的走向最里面的办公桌前,浩霖还在为爷爷前段时间想要排挤锦翔的事而不爽着。
“浩霖啊,有什么事吗?”争执被打断,屋内的气氛马上尴尬了起来。李道仁拿起了手边的水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
“我是来问玄葬的事的。”浩霖虽然很想知道爷爷到底有没有同意将名额转让给锦翔,但他却不想把这份期待表露出来。
“是锦翔让你来的吧。”
浩霖点点头,默认到。
李道仁叹了口气,仿佛又苍老了几分,面对学生们形形色色会发生的事情,他一个老人要一件一件的处理,本身就是非常劳累的事情。而年轻人的倔气和血气都是年长者无法比拟了,他们不但会折服与这些气场,更是羡慕着他们的行径。
考虑了许久,老者又从那茶色的玻璃杯中汲取了几口温润的茶水,他清了清嗓子,看着萧雪和浩霖,说道:“道生萧雪从此次的尊者比赛中剔除,上位者是三年届的道生陈锦翔。至于玄葬的事情,就让他自己去好好挖掘吧。”
第七十八章:名额纷争
‘就是他就是他,居然把毒舌萧雪给比了下去,这下赤炎的位置就确定无疑了。’
‘是啊,我就知道是那个陈锦翔,他落选的时候我还在想是不是导师弄错了呢。’
‘就是说啊,他的狱火可是人尽皆知的,本就与赤炎相符。’
……
早晨,食堂里充斥着低声的耳语,但是一句接着一句的交杂声形成了一种轰鸣般的响声,就算锦翔不想听,却也会在经过任何一桌时被听到。
在昨晚等浩霖回宿舍时他就得到了这个消息,说实话他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不光是因为萧雪莫名其妙的退出,更是因为自己并不是由于实力而上位的。
“我现在算是知道流言的可怕了。”不怎么有精神的嚼着酱瓜,就着一碗香甜的南瓜粥喝了下去,胃里暖洋洋的。
锦翔如今变成了别人说的那个锦翔,他们认识的自己从来都不是自己,而流言越多,他的性格则会被越扭曲化,到最后,他们可能就会认为自己根本不是陈锦翔了。
“诶,什么时候你也在意别人的想法了。”范纹嘲弄的笑道,他认识锦翔也有两年了,锦翔是从来不会介意其他人怎么说他的,从刚开始来六畜别人在背后议论他的行术就是如此。
唯一在意的也不过是浩霖的讽刺,不过经过锦翔不懈的努力,也终于让浩霖不再把他当做孩子看待了。
“我是不在意啊,但就是不舒服,总有蚊子似得声音在周围嗡嗡叫。”锦翔扭过头,环视着大食堂,他能在这一秒里看到不止一双眼睛正朝他们北桌瞄着。
不光是因为他自己的事情,弗栾的事情也没解决,他们这桌的话题更是成了热门,弗栾已经好几周没有出来吃饭了,她从治疗室恢复后就一直呆在宿舍里不出来,问若雨,她也只是说弗栾想静一静,理清思绪。
弗栾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根本就不用锦翔去关心,因为无论她是什么,弗栾就是弗栾,他们的伙伴,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
现在他要想的,则是呆会十点开始的笔试,因为仓促的决定换人,锦翔根本就不知道考试要怎么考,甚至都没有导师的辅导,恐怕之后的斗术都会显得很糟糕。
早课都已经取消,在这周内,导师和道长们就要选出那两个当选之人。道院内就像个集市一样充满了人,不光是自家的道生都回来打算看这次的仪式,也包括其他道观的道生想要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幕。
告别了范纹和弗生,两个无趣的人又前往了图书馆阅读书籍,虽然他并不讨厌读书,但是天天让他读,他也是耐不住的。
若雨给予了他最后的祝福,赶到导师室与各位尊者会和了,小小年纪的她要学会承担各种各样的事情,如今的若雨也成熟了许多。
浩霖则是一如既往的回宿舍打游戏,他们每个人都有想要做,或必须做的事情,而锦翔自己,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在这种时候,他也只能迎着那刺眼的朝阳,走去墨湖,一个人静静的盯着湖里的鱼儿看,看它们是怎样悠闲又无知的度过每一天。
鱼食洒下的一颗,十几条肥硕的红鲤朝着湖面扑腾而来,它们张着圆滑的大嘴往上吸去,一嘴就能吃下好几,鱼却像吃不饱似得不断的吃着,它们的消化系统极快,吃下不久就能拉出屎来,锦翔有时候想,河底的淤泥,其实都是鱼屎铺成的吧。
一股浓重的烟雾从身后飘来,锦翔甚至错意为是那个人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他惊讶的转过身,看到的却是一抹白色,那个惹人讨厌的白七,居然在他背后偷看自己。
“你找死啊,在这里抽烟。”轻咳两声,锦翔还不习惯吸那股呛鼻的味道,不过他觉得,他早晚也会为此沉浸进去的。
“这里有禁烟标志吗?在哪?在哪在哪?”白七支起身子,眯着眼睛假意四处寻找着。
“神经病。”风景被煞的不能再煞,锦翔打算回宿舍休息一会再出来考试。
“神经病?那是你吧。哈哈哈…”白七咯咯咯笑道。
“我怎么会是神经病!?”没走几步,锦翔就停下来,回头恼怒道。
“你当然是神经病,不是神经病,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什么事情?”白七收起了笑容,突然认真的看着锦翔,但是锦翔知道,这个男人无时无刻不在笑,他现在,只是没表现在脸上而已。
“什么事情?你自己不是最清楚不过吗?伊~炎~”像是鬼魅一样露出了鲜红的舌头,这个男人的确白的有些不自然了,白七,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是伊炎,我是陈锦翔。”气氛突然冷了下来,锦翔还是拒绝自己曾经的奇怪身份的事实,说到底过去的事情应该让过去的人承担,他自己走好自己的路就行了。
现代人的想法早已与古人不同,不管遇到多么离奇或可怕的事情,只要到了能够接受的地步,他们就依然能过着自己想过的日子,毫无影响。
……
白七也似乎被锦翔突然的气场所禁锢住,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才好,一阵闷哼的噪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墨湖底下突然冒出了无数大型的气泡,湖中的锦鲤也不安分的开始上下跳跃着。
什么东西?!
墨湖里不是被清空过一次了吗?之后由院长亲自改造重新灌胶了山泉入内,这底下不可能再有什么妖物了啊。
摒弃凝视着湖面,那些锦鲤全部朝着湖边游去,根本不敢游到湖的中央。不过墨湖经过上次的冲击,已经被挖掘成了一个非常规则漂亮的圆形水湖,湖的大小也比以往更宽了。
随着轰鸣声逐渐变大,锦翔看到湖中央突然出现了一个白点,白色的点越来越大,直到一分钟后,锦翔才真正了解到他到底目睹了什么东西。
一个十几米大的圆形空地,就这么从湖底下升了起来,这不是别的,正是为了一周后的比赛所准备的东西。六畜之中根本没有任何格斗和比赛用的场地,那是因为院长不允许六畜的道生互相斗术,这个场地,是他早就准备好的。
场地周围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一个不小心就会掉入周边的湖中,圆形的场地被打磨的平滑工整,虽然上面还带着些许淤泥和莲花的根茎,但是在一周之后它必然是个干净又漂亮的比赛场地。
呆呆的看着变成这样的湖面,锦翔又觉得这在情理之中,没多久,众多道长和尊者都来到了墨湖欣赏这个巧妙的机关。老院长则在人群当中受人夸赞着,他的脸色比以往好了很多,但是眼圈更深了,恐怕是少睡了好多。
“李道长的道院真是巧夺天工啊!”那个装腔作势的天师宗在一旁附和着。
“不敢当,不敢当。”老院长含蓄的应付着众人的奉承,也没有透露出一丝一毫墨湖的讯息。
“这个湖中机关,恐怕只有李院长一人能够开启吧?”白七咧嘴一笑,也加入了那群迂腐的老头中去。
“白师傅言重了。”李道仁被一语揭穿,虽然有些警惕,但还是带着笑容回应道。
“这个机关,只有身居水行术最高点的人才能使用,因为场地托起的开关根本不在外部,而是在湖底。”
白七看见众人讶异的脸色,继续得意的说道:“而打造这个开关的人,只有李老院长一个人有能力开启,又知道开关的所在,所以晚辈才大胆推测。”
李道仁佩服的点点头,缕着发白的胡子,无声道。
“话说回来,为什么六畜的竞选道生会突然改变,晚辈还想请问李院长一下。”白七突然急转话锋,这让所有还在参观墨湖的道长们都纷纷转头看向了白七,以及李道仁。
老院长根本意料不到会有人这样当面询问这个问题,但是他依然保持着风度,礼貌回应着:“是因为本院的另一位道生不巧带疾,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她却退出了。老夫就让本院的第三名道生代替。”
“你说的第三名道生,是否就是那个学会狱火,又带着一只无常鬼做式神的家伙吗?”
此话一出,所有的老道士们都相互议论了起来,锦翔根本不知道话题会这样突然的转向自己,而那些耳语着的人们,也带着轻蔑或是恐惧的神情。
第七十九章:恶鬼无常
“白道长,这话…从何说起?”说话的是一个光着头的老和尚,他穿着一件褐色的布袈,年龄在五十岁左右。
“且不说如今带有鬼系式神的道人少之又少,那无常鬼,可是传说中的鬼神,又如何会屈尊成为人类的式神呢?!”另一个一席青衣道袍的男子也接话道,看来来到六畜的道家都是对鬼神相知甚多的。
李道仁没有立即搭话,而是缕着胡子颇有深意的看着那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家伙。他也不是不知道白七的来历,这个自从太清宫老道长突然去世又突然出现的大弟子一直是个异样的存在。而当凌依与浩霖提到这个人的名字起,他就对白七有了印象,以至于到现在他完完全全明白白七也是他六畜的敌人。
可是目的何在?
根据他现在刁难锦翔的势头,白七不是看不惯锦翔,就是对这次的尊者大赛有异议。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难事,主要还是要知道对方真正的阴谋才行。
“这我可就不清楚了,那可是他的式神自称为无常鬼的。”白七咯咯一笑,然后自然的勾住了身旁的锦翔,指名道姓。
见院长还不说话,锦翔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自己的问题,院长帮忙是没有用的,这样一来只会让其他人觉得六畜是个同流合污,不公正的地方。
他吞了口气,眼睛来回扫着这群大师级的人物,然后不以为然的说道:“什么啊,我的式神不过是个普通的猫灵而已,不要道听途说了,白道长。”
“是吗?那你敢不敢把你的‘猫灵’召唤出来,让各位道长方丈鉴定一下?”看着对方虚假的微笑,锦翔这时才知道,白七不过是带了一张面具而已,这张面具,喜欢用笑来掩饰他本来的表情,白七本来是什么表情?锦翔似乎看到了他的内里,因为贴的很近,就连那僵硬的触感都非常真实,白七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表情。
“有何不敢?”锦翔用很快的速度权衡了一下招与不招的利弊,说到底几乎所有见过黑猫的人都认不出它是个什么东西,哪怕这里有人真的可以认出,锦翔也可以完全当做不知情一样蒙混过去。反之不招则是心理有鬼的表现,锦翔个人也不喜欢被这些莫名的事情所困扰住。
黄符轻盈的从锦翔的两指间慢慢浮动着,下一秒,它就随着一股轻微的阴气而变成了空中的碎屑,气场吹跑了符纸的粉末,逐渐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只娇小的黑猫站在了草坪之上。
黑猫似乎被这个场面所吓到的样子,马上弓起了背,对着道长们咕咕的低吼着。它那双白色的眼仁带着冷酷的气息,有些人看的倒吸一口气,可能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鬼灵式神的样子。
那个比较理智的方丈正在俯视着锦翔的式神,他见那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便微微一笑,说道:“虽有幽冥之气,但的确只是个小小的猫灵而已,大家不足为惧。”
“是啊,鬼灵的气息并不明显,根本不是传说中的鬼神。”另一个在人堆里的道士也说道。
有了那位大师的带头,大家也都安分起了自己的手,因为就在十秒前,半数以上的人都开始往自己的袖管或口袋中掏取符纸以及法器。
像一只普通的猫一样,黑爷就这么被锦翔从地上拎了起来,它现在的心情一定差到了极点,说不定就想转身把锦翔扯个大卸八块的。
不过这也是他们算好的计谋之一。锦翔与黑猫早就讨论过这个问题,当有人怀疑黑猫的身份时,它会隐蔽住自己的鬼气,并且演的像一只真正的猫那样可笑。
作战非常的成功,锦翔声称不想再吓到这个小家伙,就让黑猫安安稳稳的回去了。留下的则只是一个人在那里散发着怨气的白七。
白七的战略似乎不怎么成功,而关于锦翔的狱火,道长们虽有兴趣,却也不当回事似得,说着聊着就离开了墨湖边。李道仁虽有话问,却不得不跟着那些名人到处跑。此时的墨湖,又再次剩下锦翔与白七两人。
“戏演得不错啊。”白七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过奖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锦翔已经完全不把白七当做一个故人来看待了,当初的白七帮助他们破案,却在锦翔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威胁过自己,而如今的锦翔,已经完全明白对方扮演的角色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真想把你现在就打趴在地上!!!”白七笑的疯狂不已,已经完全忽视了锦翔那副警惕又严肃的表情。
“疯子。”锦翔嫌弃的念叨了一句,打算扭头,对方却以一种怎么也不像人可以做出的姿势瞬间把脸凑到了自己的面前。
白七僵直着面孔,他的笑容早就从他的脸上消失,剩下的只是那双根本就没有生气的眼神:“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对我的。”
收回了身体,白七则继续哈哈大笑,头也不会的往祠堂方向走去了。锦翔缓了缓神,带着坎坷不安的心情回到了宿舍,恍恍惚惚的等待马上就要来临的笔试。
伙伴们带着祝福的言语和期望的神情目送着这位将要被选拔出来的英雄,那个英雄此时却比早上还要没精打采。锦翔一直都在想着白七的话,捉摸不清。
“好啦,别想那么多,就算没当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范纹又充当了亲妈的角色,绽放出那温暖的笑容,看的锦翔一阵迷糊。
“嗯…”锦翔乖乖的点点头。
“去吧去吧,还有十分钟,别迟到了。”拍拍对方的肩头,范纹虽然比锦翔矮,但却感觉锦翔比自己还小的样子。
“范纹,你能把你的无常令借给我吗?”锦翔突然问起,范纹虽然不怎么在意,却让一边的浩霖起了疑心。
“嗯?要无常令干嘛啊?我去拿给你~”纯粹以为锦翔想要一块护身符的范纹大方的将无常令借给了锦翔,锦翔拿出一张纸巾包住无常令,然后小心翼翼的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说了声谢谢。
“还当是什么宝贝呢~锦翔的话一定没问题的,加油!”范纹最后的鼓励,然后与其告了别。而在宿舍的另外两人,却还是一副扑克脸,根本不舍得流露出一个微笑。
浩霖与弗生对视了一眼,两人虽然从未看惯过对方,但是往往想的事情总会到一个点上。
考场就是经常上课的李祠,锦翔在踏进去后发现了许许多多陌生的面孔,零零落落的大概有二三十人,与锦翔当初猜测的差不多,如今的道界,的确是没有多少能人了。
那个带着帽子的玄葬坐在了第一排的最里面,似乎不注意的人,都会忽略他的存在。锦翔也是因为知道对方的身份后才会处处在意他,换做以前,锦翔就根本不会在意这个人。
除了玄葬,其他都是带发的道家弟子,男女参半,可见如今的女道也不逊色,萧雪就是一列,他打算考试完就去找她问清楚缘由。
薄薄的黄色纸张发下的一刻,锦翔闻到了卷子上淡淡的石墨味,考场内有三位长者监考,分别是六畜的关渺夜、白云观的女老道长以及天师宗的张道长。
试题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困难,不过比前一次考核的题目更加传统化了,连提问都是文言文,回答也一定要循规蹈矩才行。最难表现的莫过于最后的作文了,写出自己初学道术的经历以及一次斩妖的过程,虽然是很简单的记叙文,要表达的东西和精神却是非常重要的。
考试时间为两个时辰,有充分的时间可以给大家答题,锦翔在一个半小时的时候就把题目写完了。他看着第二面被他写的满满的作文,心也瞬间被填满了似得,捉妖学道,的确是非常有意思,并且有意义的工作,锦翔喜欢这份工作。
第八十章:笨手笨脚
交卷时,道生们都不言一句,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教室。锦翔在跨出门坎后听到背后有一阵骚乱,好像是哪个道生被门坎绊了一跤,但是他没有回头,只想着去吴祠找萧雪问个清楚。
吴祠还是一如既往的杂乱不堪,夏季的来临,让那本是零落的桥洞周围长满了绿色的草堆,小蚊虫在草之间飞来飞去的,锦翔踩乱草丛,摸到了桥洞下面的机关,然后一头钻了进去。
利用手机微弱的照明来到了熟悉的木门前,这里透出了一股潮湿又陈腐的味道,夏天会让土中的东西发霉变质,从而让土得到更多的营养。
‘咚咚’礼貌的敲了敲门,然后像个客人一般拿了一块木牌进到了大厅,吧台后的田琴狐媚的看了自己一眼,继续翻阅着她手中的品牌杂志。
“老赵呢?”来回看了看,桌子上只有小俞和胖子,还有几个老阿姨在聊天喝茶。
“老赵下山了,最近六畜人多,食材不够。”小俞见到了许久不见的锦翔,这个家伙自从参加了六尊的选拔后就忙的忘了来吴祠。
“噢,萧雪呢?”锦翔继续问道。
“不知道啊,她也有几天没来了。”小俞摇摇头,回答道。
得知这个消息,锦翔连椅子都没坐热,就匆匆告别了吴祠。萧雪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可能是家人朋友出了意外,或者真的像院长说的那样,是生病了?好笑的是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萧雪住在哪个宿舍的哪个房间,根本就没法找到她的踪迹。
情报部。
这是锦翔在踏出吴祠大门后突然想到的,而李祠就在旁边相隔不过五米,锦翔立即穿过了教室,走到了最后的庭院。
庭院中的老榕树枯死了一棵,如今这里空空如也,什么植物也没有长出来了。每次到这里,锦翔就会想起妖灵猎人当初糟糕的行径,对方视妖物为异类,必须全部诛杀。从对方的角度来看,他根本就没什么过错,但是从六畜的角度来看,他杀害了六畜的同伴,是大过。
如今那个家伙已经被道界排挤,连尊者的称号也被剥夺,妖灵猎人只能做个孤独的狩猎者,猎人从来都不是成群结队的。
情报部的大门在料想之外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看不到脸的家伙,对方有些鬼鬼祟祟的,还差点被门坎绊倒,他看到锦翔的身姿后马上飞快的跑了出去,留下的只是一脸疑惑的锦翔。
那不是玄葬吗?他来情报部做什么?还有那慌乱的表现……
走进了未关上的门内,锦翔看见杰克和普克两人正在对着电脑疯狂的作业着,这也难怪,六畜因为举办尊者选拔而大费周章,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都得靠杰克兄弟的电脑来完成。在这个信息发达的时代,就算是道院也不例外。
“hi,杰克~普克~”锦翔学着老外的语调跟那两个家伙打招呼,对方也笑着回应了自己,但是视线根本没有离开电脑屏幕。
“很忙吗?”锦翔假意问道,虽然他知道他们很忙。
“是啊,有事吗,锦翔。”杰克似乎在翻阅其他道院的资料,而他那科技化的头脑可以马上过虑掉他不要的讯息,以至于这种阅读好像在看电影一般迅速。
“嗯,我想要你查一下萧雪住在哪间宿舍,很快的,不耽误你多久。”锦翔也顺着杰克的目光看着资料,上面写到太清宫因为更换观主而改革的事情,内部的道生都是被选拔出的精英,而太清宫也从改革起没有收过‘不专业’的学徒。
“好的。”杰克缩小了资料页面,马上打开了一个宿舍分配的文件夹,并且搜索了萧雪的名字。
“a楼1302。”
“谢啦,杰克。”拍了拍对方的后背,锦翔感激的跑出了李祠,现在已经是午饭时间,口袋里的手机也没停下震动过,范纹他们说不定等自己很久了。
气喘吁吁的来到a楼电梯,那个萧雪居然住在那么高的楼层。一般情况下,一届的道生只需两个或四个楼层就能住满。所以ab楼的十楼以上基本是给快要离校的道生、客人、以及像萧雪或杰克兄弟那样的住宿者居住的。
电梯门打开的一刻,一个看不清脸的家伙又跟锦翔撞个满怀,那个家伙倒退几步撑在了电梯扶手上,然后看到对方是锦翔后又急急忙忙的躲开了。锦翔这次依然没有抓到那个家伙,但是玄葬也太让人可疑了,他到底在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萧雪~在不在啊~”敲了敲1302号门,锦翔朝里轻轻的叫道。
开门的人一脸惨白,眼睛周围都是晕开的眼妆,嘴唇上的口红都没有擦干净,一看就是刚睡醒的样子,连那漂亮的卡其色头发都像个草堆似得。
萧雪穿着一件纯白的蕾丝连衣裙,典型的女鬼装束,锦翔看着有些吓人,但还是咽了咽口水,壮着胆说道:“你…你生病了吗?”
“生病?你妹才生病了,你是来诅咒我的吗?!”萧雪一个抬头,就是一副要索命的样子,锦翔看得更是倒退三步,瞪大了眼睛不敢说话。
糟糕了!毒舌模式开启了。萧雪很少会在熟人之间这样直接的开口骂人的,但是现在的她似乎心情很差的样子。
“那个…我没妹妹啊。你怎么了,萧雪?”锦翔颤颤的开口,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碰到萧雪就会流露出弱势的气场。
“你脑子里有屎吗?现在才几点?你居然吵醒我?!”萧雪慵懒的看了看客厅的钟后,更加火冒三丈,平日里萧雪都是下午才去吴祠与大家玩乐的,也看得出只要没有有趣的事情,她就绝对不会早起。
“没…没有啊。我就想问你为什么不参加比赛了。”锦翔也不知道要怎么平复对方的情绪,而是直接问出自己想问的。
没想到问题一出,萧雪就安静了下来,她那本是狰狞的脸变得憔悴不堪,锦翔这下又暗道不好,自己到底说错什么话了?
“你怎么跟那小光头一样,那么关心我?”萧雪幽幽说道。
小光头?谁?玄葬?不然没有其他光头了吧。
“玄葬?”锦翔疑问道。
“是啊,小光头,挺可爱的小家伙。”说到玄葬,萧雪居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那一脸花妆的脸怎么也显露不出那笑容的可人之处。
“唉!?——可爱吗?我怎么没发现?!”按照萧雪这么说,她应该认识玄葬很久了,为什么锦翔根本不知道?
“你不知道吗?玄葬每天都有去吴祠啊。”萧雪比锦翔更是惊讶,她不止一次看见玄葬和锦翔共处一室,她以为锦翔是知道对方的。
“什么!!!!我从来不知道啊!!!”
锦翔拼命的回忆自己过去在吴祠的经历,仿佛是有那么一个人,穿着衣服带着帽子,总是把自己的脸遮的严严实实的,以至于锦翔根本没有在意过这个人的存在。
这时他突然想起那个家伙曾经在吧台前摔碎过田琴姐的一个宝贝酒杯,还被萧雪嘲笑了一阵。还有他不止一次踢到那木质的长凳,只因为他的眼睛被帽子遮住,没有看清楚路。
想着想着,模糊的记忆越变越清晰,锦翔也这才知道,对方为什么一见自己就跑的原因,因为他认识自己,知道自己知道他的糗事,也以为自己想要像萧雪一样吐槽他,所以才跑开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锦翔恍然大悟,仿佛是吃了仙丹一样被打通了奇经八脉,那个玄葬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神秘的人物,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人人都见到过他,锦翔甚至应该是熟识他才对。
“虽说玄葬的存在感很低,但你这个上课见下课也见到他的人也不记得他,也未免太过分了吧!”萧雪伸出拳头敲了敲锦翔的脆瓜脑袋,而锦翔还在那里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的说着。
到最后,锦翔连他初始的目的都忘了询问。
第八十一章:十人进阶
一周后。
“到头来,我还是忘了问萧雪为什么要退出的原因。”锦翔叹了口气,他这一周来一直在向自己的伙伴们念叨这件事,但又因为不想打扰萧雪而没有进行第二次谈话。
“那玄葬呢,你还是没有看到他?”范纹一边用手机浏览着网页一边问道。
“没有,那天后吴祠的人也没再看到玄葬了,那家伙一定是躲起来了。”锦翔又叹了口气,下午就是决赛名单的公布了,到时候只要入围,就应该能见到那家伙的身影。
“反正到了赛场就能看到了吧,时间也不早了,吃好饭我们就去李祠看看吧。”范纹收起了手机,笑着叫上锦翔和另外两个不吭声的家伙一起走去大食堂。
最近的北桌冷清了很多,若雨因为公事而常常没法按时吃饭,弗栾也很久没有出现了,浩霖的师妹因为道观的事而常常离开六畜。李家道观没有浩霖和老爷子看管,也只能依靠那些师弟师妹去维持了。
急急忙忙的吃完了饭,四个人就去往了李祠。虽然浩霖和弗生都与本次的比赛无关,但他们也对这次的参赛者们挺有兴趣的。
李祠的大院第一次这样挤得人山人海,道院也是从未有过的热闹,锦翔拉着范纹的手在人群中穿梭着,好不容易挤到了公告栏的最前面,但还是不停的被后来的人所推搡着。
黑白两色的打印纸被工整的贴在上头,这是所有参加尊者选拔的学道者中名列前茅的十个人,这十个人里,会不会有自己?
锦翔咽了口口水,微皱着眉头仔细的看着那个名单。名单被写的非常详细,首先是所属道院,其次是姓名、性别以及年龄,形态,统统被清除的列在了上头。
太清宫的那个沉闷大弟子果然入围其中,那家伙的名字叫杨煜。
天师府也有一名弟子入选,不过却不说张沁,锦翔奇怪除了张沁怎么会有比她更厉害的人在那个道观里?
白云观有两位女弟子入选,女生的话笔试恐怕处于优势,所以更容易晋级,但是最后却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终于到了六畜这栏,锦翔看到了玄葬和他自己的名字,心跳在此时无法抑制的加快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感到自己还能够做一些让人所敬佩的事情,而且这事情是人尽皆知的。
兴奋还未持续几秒,他却看到玄葬的介绍里没有属性这一栏,这是其他九人都没有的,玄葬这个家伙,难道没有行术吗?!
带着重重的疑惑挤出了人群,范纹则在一边高兴的告诉浩霖他们这个好消息,然而当事人,却在一旁沉思起来。
“怎么了?锦翔?”应有的嘻嘻哈哈没有浮现在脸上,范纹感觉到了不对劲。
“那个玄葬,没有五行。”锦翔幽幽的说道,非常郑重。
范纹看了看弗生,对方却是毫不感兴趣的样子,也没法与其商量。没想到此时浩霖却开了口。
“不是所有道人都必须使用五行的,这点你要清楚,锦翔。”浩霖似乎不感到吃惊,但却很认真的说道。
“所谓的五行,是将体内的气变成可以攻击或防守的样子,利用大自然的形态所展现出来。五行不过是根本,大自然的形态万千,更不是哪个人可以随意习会的。”
“而那些不会造行的道人,则根本不需要用五行来抵抗妖魔。他们可以提炼出最纯正的气,再运用祖传的口诀,发动出其他人学不会的招数,就像凌依那样。”
浩霖解释了一堆,他们现在站在大院的一角,远离了当中拥挤的人群。
“是这样吗,那么说来,五行就跟普通的击打一样,没什么特色咯?”锦翔还是不太明白其中的区别,他认为能造出不同样子的攻击手法,才应该是最厉害的。
“至少比击打有用的多,我们所学的都是对付鬼魅和妖物的,并不针对与人。当然气与气之间也是可以互相伤害的,所以带有道气的道人是不能用五行去击打没有气的普通人的。”浩霖表现的非常耐心,纵使锦翔还是一知半解的样子,但他也完全没有觉得对方很笨或不想说下去。
“其实是南拳北腿的区别吧?有人擅长拳,有人擅长腿。”范纹也在一旁插话道,他很喜欢与大家一起讨论这些事情。
“也类似与此,而不会行术的人不了解行术,会行术的人却不了解行术以外的术。两者之间则有了差异,都会认为对方更厉害。”浩霖点点头,回应道。
“哦~~~这样一说我就懂了,反正不是力量上的差距,对吧?”锦翔再次自信了几分,如果按照浩霖所说,那么他完全不必要如此担忧。
“嗯,反正你好好发挥就是了。”浩霖淡淡的鼓励了一句,这让锦翔听得心里暖洋洋的,比看到范纹的笑容还要温暖,毕竟这样的话得之不易。
四个人聊着聊着就离开了李祠,因为比赛的关系课程将会停止五周,期间可以出任务,但没有多少道生想出寺的,借着些时间,他们都想好好休息一番,再看看这浩大的盛典。
“对了,你们说,到时候比赛,真的会让两个人互相打架吗?”范纹问到了大家都比较关注的一点,因为按如今的道家思想,道的根本是降妖除魔,保护一般人不受伤害,并不是打得过一个人才算厉害。
“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切磋只是点到为止,可能还有其他内容。”这时弗生也加入了话题,这好像就是他感兴趣的地方了。
“那弗生觉得会是什么内容呢?”范纹一边笑着一边看弗生正儿八经的推了推眼镜。
“可能是……”弗生顿了顿,好像在自顾自的思忖着,他毫不关心其他人是怎么着急着等他发话的。
“是什么啊?!真捉急!!!”锦翔难受的牙痒痒,跳来跳去的问道。
“虽说是我的猜测,但我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弗生正视着宿舍里的其他人,最后定格在锦翔身上,说道:“恐怕是收复对方的式神,来测试道人的捉妖本领。”
锦翔傻傻的看着范纹,又呆呆的看了看浩霖,那两人虽然有些惊讶却也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实在不理解这种比赛方式,但是弗生说的东西,都是**不离十的,难不成他真的要去把别人的式神打一顿?
“的确啊,在他人眼里,其他式神也不过是普通的妖灵而已,而式神也会用尽全力反击,那才是真正的斗术吧。”范纹非常佩服弗生,他真想知道弗生的脑袋里到底是怎样的思路结构,连这样的事情都会被他猜到。
不过如果到时候不是那样,那么他们可能会大失所望了,因为弗生所列举出的模式是最公平可靠的。
“不过啊,如果别人的式神跟若雨的萝卜头那样呢?岂不是很好对付?!”锦翔马上从中找出了疑问,而这就是弗生所谓的百分之三十。
如果式神过于弱小,那么格斗则分为第三种模式,人+式神对人,然后反之。最后从强者一方选出胜出者,其中的差异分辨那些所谓的大师自会明了。
“式神也取决于道人实力的一部分,若雨那样的治愈者,虽不适宜参加比赛,但在六尊中绝对是最特别的存在。”范纹也给出了另一种答案,毕竟特例是特例,不会有第二个特例存在。
当晚,锦翔睡得出奇的安稳,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或许是因为被选拔出的喜悦,也或许是因为同伴的鼓励而坚强着,不管是哪一点,都让他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决心。虽然他现在还是看不到自己未来的道路,但他知道,那点光已经离他不远了。
清晨的山间萦绕着淡淡的云雾,但也因高温的关系马上被驱散了开来。晨露来的快去的更快,蓝鹊在林间捕食着肥硕的蛾虫,而鼬鼠们则窥视着枝叶间的蓝鹊。
似乎好久都没有做梦了。
锦翔深吸一口气,把墨湖边的水雾都吸进到肺里,滋润那干渴了一晚的肺部。
回忆起刚来六畜的时候,他因为自幼的梦而创造出了红莲这个术法,也是属于他最骄傲,最特殊的术法。但自从柳敏死后,他好像再也没有做过那个梦,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现在的晚上,他梦到更多的则是那冰冷的尸体之间,藏着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面孔。
那些尸魂都木讷的围绕着自己的脸,而自己,正欣赏着自己。
有时候他也会梦见自己伙伴被害的情景,那样的梦不是诡异,而是可怕,不过这些梦也因为时间的推移在渐渐减少着。
无论如何,现在的他则是状态最佳的,即使敌人还隐藏在阴影中伺机而动,即使他还是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到底为何。锦翔觉得他还是可以大胆的往前看,毕竟现在的他,早就不是刚来道院的那个懵懂少年了。
第八十二章:式神之战
月底月初又是忙碌的工作啊><谢谢污染兄每天每天的票票,真的给我很大的动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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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的墨湖边突然变成了集市,散乱的人堆一坨一坨的扎在各处,草坪上、树荫下、场地边缘,只要可以落脚的地方,全部占满了人。
仅有的几张石椅也被一些投机的家伙抢先占据了,人的骚乱把湖中的鲤鱼都吓到了深处,湖面上只有人影来回波动着。
一些人正赞叹着老院长所设置的比赛场地是如何的精妙绝伦,一些人似乎在猜测本次可以胜出的赢家是谁,一些人则在议论稍后的比赛内容,而另外一些人……
“锦翔,要来瓶饮料不~?”贱贱的二胖子和小俞正推着超市内的推车在墨湖周边游走,他们拿着超市的水和食物出来贩卖。
“啊,不用了,谢谢。”锦翔笑呵呵的拒绝了对方,他现在可一点也喝不下去,万一肚子里有水,指不定等会上场的时候会憋不住尿意。
“真是夸张呢,六畜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范纹感叹着如同闹市般的赛场,他甚至看到有人正铺开桌布在草地上野餐的。
“唉,看比赛的人都当这是娱乐吧,比赛的人就不好过了。”锦翔耸耸肩,也对此无可奈何,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比赛的流程具体是怎样的,反正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艳阳高照,山间虽然清爽,但也被晒得有些发烫,锦翔拿出了一件他珍藏的三叶草正版t恤穿在了身上,平常穿的都是几十块的货色,这次可是上百的家伙。
对于t恤的喜爱,属于锦翔特有的一个癖好,他喜欢穿各种奇怪图案的t恤,而t恤既可以在夏天当外衣,又能在冬日当做内衣穿着,属于一年四季的必备品。
突然间,拥挤的人群被驱散开,在锦翔他们所站的左侧,一群穿着袍衣,面带严肃的老道们徐徐赶来。年轻的道生们都匆匆让道,一直到赛场的走道边上都没有一个多余的人出现。
李道仁走在最前,他带着那群道长们来到墨湖湖边,而队伍最后的则是一些被他驱使着的苦力道生,正端着矮凳跟在后头。
等到所有的长辈坐定,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巨大的铜锣声由粗壮的道器导师,朱阳敲响,看来一直忙碌于生意的朱阳导师也不想错过这次的选拔。
奏声过后,墨湖边就静的只剩下鸟鸣,道生比一般人更加的自觉守纪,这也是因为每日念经静坐而养出的。
“这次,六尊的选举将进行最后的角逐。相信大家跟我一样期待尊者会是个怎样的人。道界近百年都没有举办过这样盛大的仪式,在感谢各位道长前来支持之余,我在这里还要多说几句,未来无论你们是继续回到道观学道也好,或者走上各自的城市就业成家也好,但在这里,你们学到的则是一生都不会忘记的东西,请以你们是一名道生为荣,道界的大门永远为你们而敞开!”
老院长正儿八经的讲了一大通,想必也是事前背诵过的,不然以他的习惯,是很少会说出这样标准的演说词的。
说是盛大,其实也不过是人多了点,比起奥林匹克或者是世界杯,小小的道院里的比赛只能说是微观的存在,但是这还是会影响到一部分人,站在这个场地中的人。
这时凌依也走到了场地前,拿着一张纸朝着众人吼了起来。
“本次的尊者选拔赛的最后一项为术斗,术斗不分术的种类,无论是道器还是体术,只要可以用自身的力量打败对方,就算胜出。比赛限时三十分钟,比赛模式为:十人分成a组和b组。a1与b1对战,a1首先驱使自己的式神与b1斗术,无论哪方胜利,b1则要驱使式神与a2对战,以此类推b5则与a1决斗。胜出一回者再与其他道生两两斗术,不驱使式神,胜出两回者与胜出两回者斗术,若只有一名则等到一回的道生比完最后在做决斗,最终评审团会决定最后的两位道生成为六尊之一的尊者。”
凌依一句一句的读者手中的比赛模板,这与弗生所猜测的**不离十,不过比赛方式的确是做的非常公平。实际上第一轮比赛就能分出胜负,因为所有人都要对付其他人的式神一次,而自己的式神也要对战其他人一次,这样不管是自己还是式神只要有一方胜出就能有极大的把握,反之若是两方都失败就失去了比赛资格。而若是式神胜出,人却失败,最后与道生的决斗则有很大的比例依然会失败。如果是两方都胜出的话赢得比赛的几率则是百分之八十,不过要做到那样也是极其困难的。
“在这里我还要提醒参赛者一点,并不是只要胜出就能成为六尊,在比赛时,用术的手段以及术的本身都被作为评审的目标,就算你不择手段的达到了第一,品格不行,我们照样不会选你作为尊者。选拔六尊并不是必要的,如果没有合适人选,我们甚至可以一个也不选,无论如何,都要看你们的表现了。下面请十位候选人上台抽取标签来决定比赛顺序,上半场比赛时间为两个小时,十二点半结束比赛,下半场比赛则在下午两点开始。”
凌依那凶悍的嗓音说的锦翔一阵发麻,本来觉得没什么的他却开始紧张了起来,说到底这也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参加比赛,还是这种认真的比赛,不由的让他心跳不已。
跟随着另外九个人,锦翔鼠头鼠脑的走上了去往湖面场地的阶梯,而身后则有一群人正盯着他看,每个人心里都会有对自己不同的看法,有好的,有坏的。
穿着一身黑色白领制服的凌依手握着一把棕色的竹签,那些竹签看起来好像是庙里算吉凶的东西,这都能让她废物利用,还真是想得出来。
排着队一个一个的抽取了过去,锦翔则是最后一个,他没有注意其他人都抽到了什么,但自己的竹签上面,则写了b4两个字符。
“啊,下半场啊。”锦翔轻声感叹了一下,然后看了看周围的人。
咦…!为什么张沁也拿着竹签?!
他的注意力马上集中到了张沁那里,她明明被六畜淘汰了,为什么又进入了前十?之前考试锦翔也因为太专注的原因没有发现,原来张沁一直都在候选的队伍里!!!
第一队的比赛是天师府的另一个男道生和白云观的女道对决,其他无关的人马上被赶下了场。锦翔心急火燎的回到了自己的队伍当中,一上来就是对范纹大吼起来:“张沁!张沁怎么又上去了!”
因为只是道术对决,并不必将对方置于死地,只要在半个时辰内让一方呈现出弱势即可。双方的决斗马上就进行了起来,之间那天师府的年轻道生僵硬的拿出符纸,并唤出了他那渺小的式神。
“你别忘了,张沁也是天师府的人,大赛规定每个道院也能推举两个人上场,张沁最后还是被入选了吧。”范纹安抚着锦翔激动的情绪,并在树荫底下观赏起了这次的特殊对决。
那个道生的式神是一头黑熊,好像天师家的式神都比较容易出产兽类,黑熊身型不大,但是毛色黑亮,爪牙也极为锋利。这黑熊不同于一般的动物,是可以遵从道人指挥的式神,它可能已经活过了普通动物的年龄,双眼当中还透露出一种算计。
而对付式神的人则是白云观的弟子,是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女生,长相清秀,穿着一身素色道袍,捏着一柄柳叶剑。
女生开始看见黑熊时稍有惊吓,但是她马上镇定了下来,将黑熊当做是妖物一般,马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想必这个女生也为一方村民除了不少的妖怪,对付一只黑熊精,怕是不再话下。
果不其然,纵使那黑熊百般施计,但在**裸的场地之上,还是没有让它发挥出最佳的水平,黑熊有些不甘心,但又知晓自己的道主现在无法帮忙。在一顿眼花缭乱的剑术下,白云观的女弟子使出了降妖的焚香符,这种符纸会让妖物感到疲惫和无力,弱小的妖物闻到此物,必定会瘫软不起。
虽然对于男生来说这貌似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但换一个角度想,让一个女孩子那么大手大脚的与黑熊对抗,的确是有些不太好看。女生很快就把那黑熊打的气喘不已,还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评委这边已经命令结束比赛,并让白云观取得胜利了。
“我见过那种符纸,凌依的网店有卖。”锦翔一边吃着薯片一边说到,因为比赛是下午,他现在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
“嗯,这种符纸很讨巧,不过材料的取得和制作其实是非常困难的。而且对于更厉害的妖物基本没什么用。就像杀虫剂一样,蚊子和小虫会受不了,但是猫和狗却没什么感觉。”
“噢,不过那女生也是赌了一把吧?万一没用的话她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一头黑熊。”锦翔听到了范纹的解释,接着说道。
范纹笑了笑,点点头:“是啊,正常人可都是打不过一头黑熊的。”
就这样,第一场比赛简短的结束了。休息了五分钟后,由那个女生驱使的式神,接着与a2进行比赛。
“那个人!我见过他!”锦翔又揣着薯片嚷嚷起来,上场的a2则也是六畜寺的一位道生,不过他这次比赛却是以自家道院的名义上去的。
“是哦,我也觉得挺眼熟的。”范纹虽然在六畜见过他自己,但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那是凌仞,凌家的弟子。”浩霖无聊的看着这次的比赛,手中的游戏从未停歇过,这时候他稍微抬了抬头,说道。
“哦!对哦!我看到他跟凌大妈说过话!”锦翔似乎也想了起来,不过那些记忆既不重要,又非常久远,只剩下几个模糊的片段而已。
浩霖的确与凌家有不浅的渊源,连凌家其他弟子他都能叫得出名字。锦翔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认识,又是怎样的关系,不过也没所谓,反正他也不在乎这些。
由白云观的女弟子驱使式神,一只美丽的花妖出现在道生们的视线中。花妖看似是脆弱的生物,身型美貌,但力道却小的很,花妖最大的本领还是幻术。
这只花妖也不知道是哪种花修成的,皮肤白皙但还带着一些淡淡的青色,她的身上看不见血管,只有细细的如同丝一般的经络,她的个子非常小,是正常人一半的高度,看起来就像个小孩,但是面容却是非常美丽的。
那个叫做凌仞的男人是个非常讨人厌的家伙,锦翔唯一一次记得最清楚的是老赵被人发现时,他在场上所说的话,只有他一个人在带头想要铲除六畜的妖怪,他跟那个妖灵猎人一样,是想要排除一切异己的家伙。
凌仞的长相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尖锐,双眉紧凑并往两边上翘着,显露出了一副凶相,他的身高也很高,跟浩霖差不了多少,但是按帅气程度来说,就比浩霖差多了。
既然是凌家的弟子,就怀有凌家独有的招数,锦翔刚刚想着,那家伙就掏出了符纸往那花妖身上施了一道天罚。轰的巨响让场下的所有人都嘘呼不已,那还没反应过来的小花妖则被削下了一块大‘肉’,肩头不断的冒出白色的汁液,花妖疼痛的呜呜做声,不敢动弹。
“靠,这也太狠了点吧。”锦翔惊的连拿在手上的薯片都忘了塞进嘴里,他此时更是讨厌极了那个家伙。
“是啊,不过照他这样,必然是选不上六尊的吧?”范纹也有些气愤了,他觉得那个凌仞并不是自觉的想要来参加比赛的,恐怕是凌家的嘱托也说不定,不过刚刚那一下一定让他乐在其中吧。
那个白云观的女弟子满脸通红的把自己的式神抱下了赛场,这场比赛才开始一分钟,就结束了。女孩坚强的没有哭泣,但是却再也没有抬起头的勇气。
凌仞则成为了这场比赛的优胜者,接下去他便要驱使自己的式神并且对战下一个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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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柏家弟子
没想到的是下一场的决斗对象同样是白云观的女弟子,这位女性稍稍年长,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她从上台起就摆出了一脸憎恨的表情,一看便是为了自己的师妹来报仇的。
“暂停一下!”这时候,凌依突然从评审席中走了出来,她打断了比赛,并且在院长以及各位长老身边嘀咕着什么。
“真是对不起,院长,事前我们也不知道比赛规则会是这样,凌仞他没有式神,所以我在这边申请他弃权比赛,可否?”凌依皱着眉头似乎充满了愧疚,但是远在场外的锦翔他们毫不知情。
“这也怪不得你,敢问众位道长,这种情况,该如何是好?”老院长缕了缕胡子,心想就算那凌仞拥有式神也打赢了比赛,他们也未必会让这种血气过重的人来当尊者。不过大赛的规则都是大家一起同意的,那么更改规则也得询问各位长老才是。
“诶,凌导师言重了,弃权倒不用,那是对道人的不敬。我看…干脆让凌仞直接上场吧。”一旁的方丈提出了建议,而白云观的女道长始终没有发话,张天师和白七都在一边看热闹,也不提出任何意见。
“人对人吗?”凌依确认道。
“不错,若是凌家输了,就不要继续下一轮的比拼了,若是赢了,则会待机与另一位连赢两场的道生斗术。”老方丈点点头,继续补充着自己的想法。
看起来在座的各位都没有异议,李道仁也就默认了这个提案,但是心里却想着其实根本不用多此一举,并且还担忧着白云观的女弟子。
凌依则上前与两位参赛者告之了规则的更改,在听到可以与人互斗之时,那女弟子的眼里似乎冒着金光,恐怕她也想将刚刚那一下还给凌仞,好让他尝尝苦痛的滋味。
“果然那种狂妄自大的家伙,连式神都没有,注定孤独一生。”锦翔已经吃完了一包薯片,打算攻略另一包鱼柳丝了。
在听到规则的更改后,场下的道生们也闹成了一片,都轻声细语的在议论着,不过那细语集合在几百人的场地上,着实成为了不小的噪音。
“你觉得会是谁赢?”范纹朝着锦翔问道。
“谁知道呢,估计还是那家伙赢吧。”锦翔耸耸肩,不怎么在乎的样子,反正谁也不会成为他的下一个对手。
“这可说不定。”弗生在他们背后突然冒出了一句,他从比赛开始就看得津津有味,看来是找到了闲暇许久的乐趣了。
湖面上的赛场没有任何防护措施,虽然场地巨大,但是一个不注意,也有落水的可能。如今那墨湖中变得死气沉沉,锦鲤们胆怯的不敢观望外头的世界,在它们的头顶,则发生了一场激战。
白云观虽不是只收女弟子的道观,但这次前来比赛的两位道生却都是女生,而作为尊者选拔,女性的优势则在性格沉稳这方面。白云观主既然挑选了这两位,她们也就必定有什么过人之处,不然也是糟蹋了自己道院的名声。
那个女道虽然不是天生丽质,但是也因为长年养气的关系使得皮肤和精神都格外的滋润。锦翔从对方的道步中就能看出,那个女弟子已经习道许多年了。
道步的形式有很多种,最普通的道步则是改变长年累月的走路方式,换为用气走步,这种步伐可以让自身变得悄无声息,并且更加的锻炼气力,使得气力的积攒慢慢增加。更上一阶的形式则是剑步,在用剑或者其他武器时学习的特殊步伐,可以扰乱敌人的预判,出其不意。最最厉害的则是步阵了,用步伐走阵,几乎已经是历史资料上才会出现的东西,现如今根本没有人可以做到的。
锦翔在朱阳导师的课上学习了基本了步伐,但也从未到精熟的地步,想要把走步练就到不用刻意思考就能运用自如,那必定是要花上好些年的光景。
而眼前的这位女弟子踱步自然,如同行云流水,让人眼花迷乱。女道先是打算试探敌人一番,使用了腰间的长剑,这柄剑与先前那个小女孩所使的有所不同,剑身细长,柔性很高,锦翔也不知道那种剑叫做什么。
凌仞这次当然不会傻到直接发动咒术了,因为人的反映比那花妖快太多了,他连符纸都没拿到手上,那家伙可能就已经朝自己攻击来了。
凌家的体术虽不是最突出的,但是这个凌仞,却拥有一身独有的招数。这个视天下精怪皆为异己的家伙对于妖术般的五行也不怎么待见,凌仞从在凌家学道的一天起,就钻研着道气的运用,喜欢用最纯正的力量来打击对方。
只见那女道生一个挺身,轻跳着将剑刺向凌仞的眼前,凌仞却动也不动弹,底下的人甚至惊呼出来的时候,对方则是推出了一掌,并且用了一种奇怪的力量让剑偏离了轨道,弯曲到了他的耳旁。
“用剑不是好对策啊。”锦翔像是吃面条一样的吞着一包鱼柳丝,整张嘴都被塞满了,还在一边嘟囔起来。
“的确,那道气运用的太娴熟了,而且道气不像行术一样有型,凌仞的优势很大。”范纹也从锦翔手里抽了几根鱼柳丝在那啃着,鲜鲜的鱼柳丝又富有嚼劲,非常好吃。
刚说完,情势却突然从一边转向了另一边,那女生手里的剑像是活过来一般,以一种扭曲的方式重新刺向了目标,这个角度凌仞的手已经来不及阻挡了,收手之余一条鲜红的划痕就出现在了他的下巴侧方。
“这是什么情况!?”锦翔看得大呼惊奇,他还没见过会自己动起来的剑呢,就算剑身再怎么软,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弧度的。
眨巴两眼看了看后面的弗生,那个解说家此时职业的摆正了自己的眼镜,低沉的说道:“那把剑是特殊制造的,正如我的金行枪,你的火杖一样,那把剑,是可以灌入气力,并且做出任何施术者想要做出的攻击形态。”
“原来是法器啊!”锦翔恍然大悟,怪不得他看不出那剑到底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一把自创的法器,真是厉害。
“如果凑近看的话,你们应该可以看见剑身的符文以及剑柄用来吸取气力的小孔。”弗生继续解说了一句,然后就默不作声,认真的看比赛了。
而此时在场上的凌仞,却因为轻敌的关系勃然大怒,下巴处的伤口虽然不深,但还是溢出了不少的血,眼前的这个家伙是认真的。起初他还以为这个女人用剑只是想探探自己的虚实,没想到一上来就把绝招给用上了。
一双可以打出气力的双手和一把用气力控制的剑,两人在之后的十分钟里居然不相伯仲,谁也没有碰到谁一分,经过时间的推移,比赛渐渐就变成了体力的较量,而不是技巧了。
女弟子的步伐轻盈,用剑的姿态也非常娴熟,而凌仞除了在阻挡剑的攻击外,还会用另一只手偷偷的攻击对方,只是剑长手短,双方都有相对的优势与劣势,所以这场比赛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看来弗生从一开始就看出这场比赛会势均力敌吧?”锦翔身边的零食已经全部清空,范纹也只能喝了几口果汁,继续与弗生闲谈道。
“不,这要看谁先找到突破点。”弗生的面色僵硬,始终是万年的冰山脸,而一边的浩霖,已经根本不关注这里的情况了。
“突破点?”范纹疑惑到,虽然他的知识储备极为丰富,但却不能像弗生那样一眼就看破其他人的能力,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做不到的吧!
“也就是说谁先趁机使出气力意外的术法,并且成功,谁就赢了吗?”锦翔也插话了进来,他现在非常喜欢与范纹和弗生讨论问题,换做是半年前的他,是万万不可能的。
“可以这么说。”弗生简单的回答道。
只不过这个机会,对双方来说都有些吃紧,无论是行术还是符纸都需要比直接攻击更长的时间来释放,体术的力量虽然不是最强的,但速度绝对是最快,也是最粘人的。
“但是凌家的话…不可能只有这种简单的招数吧?”范纹想了想,又问起了身旁身后的两人。
“凌大妈就很厉害,但是藏得太好了,你们知道她的式神是什么吗?”锦翔突然扯到了凌依,看见范纹摇了摇头,弗生不说话的样子,就知道这里根本没人知道凌依的式神是什么东西。
“有些道家为了保留自己独有的招数,往往不会在外人面前使用。”范纹想起一本讲述道家内部的人事介绍、规矩、戒律等等的书籍,其中就说到这点,但是如今一脉相承的道观本就稀少,秉持这种规矩的人也不多了。
然而在比赛的二十分钟后,天平就开始倾斜了。使用道器不像自身施发气力一样会去天天练习,道器也不像自己的手,可以估摸自己用出的度。到了如今,那女道生的体力渐渐下降,道步也已经帮不了她多少了。
而凌仞那深厚的气力则显示出了他惊人的体力,用了二十分钟的气,到现在都未出现喘气或劳累的倾向,换做锦翔若是放了几个行术后,如今一定是累的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了。
体力的下降意味着速度以及集中力也变差,女道生还在舞刀弄剑的时候,那凌仞却从不知道哪个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赤色的符纸,那符纸只有豆腐干大小,看起来非常奇怪。
符纸被他的气力所‘引燃’,居然生出了一团烈焰朝着女道生烧去,那女弟子先是一愣,然后衣服就被那火焰所沾染并烧了起来,女生惊慌起来,想要扑灭身上的火焰,却不知道对方趁势追击,一掌狠狠的打在自己的胸口,顿时浑身透不过气来。
铜锣立即被敲响,坑长的拉锯战也就此结束,白云观的女弟子被她的姐妹们接了下去,下场的时候她还是呼吸不畅,脸色惨白。
“那是五行符吧?”锦翔虽然没见过那东西,但是听凌依说过。五行符就是在符纸中包着五行,赤色一定就是火符,其中可能有引火的东西,只要施加气力,就能打出一个五行招数,虽然威力不大,但也能扰乱敌人阵脚。
想不到凌仞最后还是用了这种卑劣的招数,就算他两场都赢了,锦翔相信那些道长也不会给他赢取道尊的资格。
场下只是议论了五分钟,最后一场比赛就急忙的展开了,由那个女弟子所召唤出的式神与下一位道生比拼。那个女弟子虽然被打的浑身虚弱不堪,但依然坚持着召唤出了自己的式神,打算继续比赛。
场上赢来的是一只大家伙,可能也是哪座山的山精,不过这家伙没有幻化成人,而是以一种石头怪物的形象显露出来。山精其实就是山的核心,山精若是死了,那座山也活不了多久,而其的核心也不过是一块会动的石头罢了。
这山精大概有三米高,硕大无比,看到的人都啧啧称叹,其实那白云观的女道能力并不差,只是碰到了恶劣的人罢了。
对持的道生则是一个跟锦翔差不多高,却长的比锦翔帅的家伙。至于为什么?因为锦翔看到,从那家伙一上场起,场下的女生全部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有人甚至开始拍照想要发微薄,当然那山精肯定是禁止拍摄的。
那个家伙染了一头黄毛,看起来就像那种电视剧里的花花公子,但就因为这种气场才能得到女生的青睐,比起浩霖这种沉闷却帅气的男生,花花公子其实更加的受欢迎,因为女生能得到这种男人的回应。
这不,才上场十秒的功夫,他就朝着下面露出了邪恶的微笑,洒脱的挥了挥手,以为自己是哪里来的富二代一样,浑身都充满了偶像剧的气息。
“乌贤!!!!!!!!”场下突然有个女声惊叫起来,锦翔发现这个声音特别的熟悉,接着站起来的那个人的背影更加的熟悉,砰砰的大卷,夸张的洋群,若雨?
“若雨,我来了~”偶像剧男子露出了暧昧的微笑,并且朝着若雨不停的放电,锦翔越发的看着不爽,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构造?!
若雨虽然一直在忙碌六尊选拔的事,但她也只是熟悉着会场、考试、评分这方面的资料而已。她根本没有空闲去看那十个人的名单,而在她眼前的,居然是和她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柏家道观的现任代理观主,爷爷收的另一个弟子,她的师兄,乌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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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竞争激烈
若雨根本没想到,自己的师兄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有多久没有见面了?自从来到六畜,若雨就没有回去过,爷爷突然的去世更加萌生了她不想回家的意念,对乌贤来说,是不是太久了?
柏家是丹术世家,爷爷虽无意继续传承炼丹之术,但他却有幸收留了这么一个男孩,乌贤的天赋奇高,不单单是炼丹方面,就算是道术也学的又快又精,一直都是若雨羡慕的对象。
若雨自幼都把对方当做哥哥看待,只是乌贤却好像并不这么认为,从自己高中起,乌贤就跟着自己一起上学,并且不止一次对自己表白,还说再过几年就要跟自己结婚。这种甜蜜却让若雨毛骨悚然的话萦绕在她身边好多年,直到来到了六畜,她才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当然她并不是讨厌乌贤,只不过他实在不可能变成自己喜欢的类型。若雨喜欢那种成熟稳重的男人,就像弗生那样时时刻刻都万事俱备着,乌贤则只会用自己的外貌和甜言蜜语来笼络人心,对于若雨来说这是最最不感冒的了。
如今这个家伙,居然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家里的道观怎么办?爷爷刚去世没多久,他就按捺不住性子跑出来了?真是太不负责任了!
回想这些也不过是几十秒的功夫,但是根本没让若雨多想,比赛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开始了。若雨只是裁判之一,根本没有资格去让他们终止比赛或其他什么,何况她刚刚当上六尊,地位不稳,随时都有可能被人说闲言碎语。
成长的代价则是尽可能把一切事情做到最好,不仅要让自己满意,也要让他人满意。这种压力虽然是无形的,却也不时的会摧残自己的脑袋。
镇静下来的卷发姑娘开始认真的观察着这轮的比赛,乌贤拥有行术,并且是与锦翔一样的火行。只不过他的行术,稍稍与其他人有些不同。
巨大的山精看似凶狠,其实是非常温柔的生物。但是为了那个白云观的女生,山精此时也发出了低沉的吼声。它似乎没有什么战斗技巧,那个女生也一定从来没有刻意训练过这头大家伙,没头没脑的冲撞了上去,乌贤一个侧身就躲过了这个攻击。
好在场地足够的大,就算是3米的巨兽也可以在场上展露手脚,在躲过攻击之余乌贤还自信的朝着场下露出微笑,这下又迷倒了一片无知少女了。
“那个家伙…越看越火大啊…”虽然不知道他跟若雨是什么关系,但是在严肃的比赛中还不忘记魅惑女生,这种人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锦翔对那家伙的厌恶成倍的增长中,他祈祷着这家伙在比赛完后可以马上离开六畜,不要再来污染自己的眼球。
“也没什么吧,这种人虽然少见,但也不是不存在。话说真的很帅啊。”范纹在一边咯咯咯笑着,在他的眼里锦翔的这种厌恶明显是赤露露的嫉妒。
那个叫做乌贤的男人面对一头巨兽,却也没有显露出多少紧张的样子。他的动作游刃有余,开始只是随意的躲过山精笨拙的攻击,五分钟后,他终于从手里拿出了什么东西。
“那是…药丸?”锦翔眯着眼睛想要看清那家伙手里的东西,但是距离太远,始终不知道那小小的一颗到底是什么。
但是那并不是符纸或者法器的样子,那么小的东西只能让人联想到药丸,难不成这家伙要在比赛的时候**吗?他以为自己是什么超级赛亚人可以增强自己的战斗力?!
事实情况并不像锦翔想的那样,那颗小小的东西居然被他从手中抛出,接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自那颗药丸里,突然窜出了一直犹如狮子一样的猛兽,兽头从药丸的大小起逐渐膨胀,仅仅一秒的功夫,一头一米大小的狮头朝着那山精咬去,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反应,更别提那场上木讷的山精了。
被烈火灼烧的山精浑身滚烫,不过这一击来得快去得也快,并没有给予它重创。山精此时真的开始恼怒起来,大力的踩踏着石头制成的场地,一下就是一个深坑,在被踩踏迸出的小石子,好似被控制了一样悬浮在了空中,由山精一个施力,所有的石子全部密密麻麻的朝着乌贤袭去。
乌贤可没有料到这点,这山精的能力其实极为强大,只是不想过于伤害到普通人罢了。操控一切石头的精怪可以说是无敌的,要是它想,随时都能崩坏这场地,包括把乌贤淹死在墨湖里。
但这也是最极端的情况,无论是道生还是式神都秉持着相对的原则,谁也不会对谁施加过火的攻击,在这点上,也是众位评委要观察的得分点。
徒手遮住头部挡下了那些攻击,手臂在意料之中的被划开了好几条口子,不过口子不深,只是皮外伤,对乌贤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是变戏法的吗?”这一来一回也就是短短的一瞬,锦翔这才反应过来,对着其他人不解道。
“这算是丹术师独有的行术吧?”范纹也没见过这种行术,但是他能肯定的是,除了场上的人和若雨,当今可能已经没人知道这样的术法了。
不错,这就是丹术师独有的丹术。丹术可并不是制作出压缩药丸治愈他人的疾病那么简单。丹术还存在着一个术字,过去的丹师,可以用自己的气力研炼出一颗只有自己才能发动的行术药丸,这就是丹术的秘诀。这种术法并不是想学就能学成的,至少到今时今日,若雨依旧没有学会这种高难度的炼丹,但是聪明的乌贤却已经掌握了。
好比一个人在没有战斗时的气力是无从发泄的,但是丹术师却可以将这些气力酝酿并炼制成丹药,这样一来他就能在战斗之时拥有比他人更大的优势。只不过这种丹药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变小消失,所以就算有优势,也只是暂时的。
在用过了剩下的几颗丹药后,乌贤似乎也开始运用起了符纸,山精的力量强大,体格也难以攻破,虽然乌贤已经足够厉害了,但是这山精真的非常抗打,让他难以攻陷。
“你说我上去烧一下,是不是会一击毙命?”锦翔看着那家伙在场上越来越吃力,居然开始得意起来,毕竟对方用的招数虽然奇怪,说到底还是普通的行术而已,完全比不上自己的红莲。
“你就不怕被白云观的女生报复?”范纹开了个玩笑,但是却意外的点醒了锦翔,打败一头山精的确容易,但是对付一群女人……
恐怕那个黄毛也是这么想的吧?!所以耗到现在?!
咚!的一声。铜锣不适时宜的被敲响了。场下的人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白云观的女生重新回到场上并笑着让那山精回到它原来的地方,女生对着乌贤点点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凌依就走到了场上并且发布乌贤胜利的消息。
“怎么回事?”锦翔十分的不解,比赛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却突然终止了。
“哎,又是一个晋级了,锦翔,这次的比赛,可是人才辈出啊。”范纹没有回应锦翔的问题,而是对着他感叹道。
“什么跟什么啊?为什么比赛停了?”
“你不是也看出来了吗?为什么乌贤始终没有进一步进攻。”那白云观的女弟子也不是什么愚蠢之辈,相信她也发觉了,乌贤其实早就可以打败自己的式神,但是他却因为别的原因,而没有使出全力。
“而且你不觉得这也是种容易与帅哥套近乎的方式么?”范纹憋着笑,看着锦翔越来越白的臭脸,那家伙终于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说到底就是,花花公子不忍心让女生伤心,女生也为其放弃了比赛的结局!什么啊!!!这又不是拍偶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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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人虎相斗
六畜的食堂,成为了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次。叽叽喳喳的人群坐满了所有的长桌,有些后到的道生因为没有位置,只能回到宿舍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吃饭。
若雨因为身份的问题,只能跟那些老前辈们坐在一起,年轻的姑娘与他们没有任何共同话题,只是闷声坐在那里臭着一张脸吃饭。
而处于锦翔他们所在的北桌,也因为有其他道生一起挤位置显得有些尴尬。锦翔和范纹他们在小声议论着下午的比赛,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谁的式神,而自己的式神又将和谁对战。抽出的签牌都是保密的,不对外公布。
“其实很好猜,除去锦翔、张沁、玄葬外还有两个则是其他道观的弟子。锦翔你要面对的也就是这几个人罢了。”范纹今天叫的是芝士面,里面加有培根肉,虽然对其他人来说有些甜腻,但是范纹却很喜欢这个口感。
“我也不在乎跟谁的问题,就是不知道,最后到底是谁会被入选为尊者。”其实锦翔这次想要参加比赛也不过是为了验证自己的实力,包括想亲眼见识一下六畜以外的道人,是如何运用道术的。
六畜说到底只是个教授道生如何抵御外界妖魔的基础院校,在这里,没有人会有特例,更加不可能学到什么厉害的本事。锦翔从过去就看清了这一点,对于他这个除了会道术其他什么都没有学过的家伙,若是不把自己唯一擅长的学学好,今后则更找不到人生的方向了。
范纹弗生他们脑子好,成绩也好,就算踏入社会,一样可以找到一个稳定的工作。而自己,却只能做打工仔一辈子。这是锦翔从电视电影里臆想出的自己未来的画面,为了不变成那个样子,他只能改变他现在的样子。
好在锦翔是有觉悟的,而天资不错的他对于道术方面学起来则不怎么困难,就像有些人背公式一下就能熟悉运用,有些人看一遍单词就能理解它的拼写方法并牢记。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优点,只是有人发现的早,有人却一辈子没有注意到而已。
下午的比赛说来就来,那个不断对女生放电的花花公子此时带出了他自己的式神与另外一个道观的弟子决斗。这轮比赛虽然结束的较早,但却不是因为某一方突出才变成那样的,那个上清观的弟子看见了美貌的蛇妖后便失了阵脚,而这不过是幻化之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那个年轻的弟子却着了道。
“这个是来打酱油的吧……”锦翔无语的看着这下午的第一场比赛结束,无论是那个男人还是式神都喜欢用相貌来迷惑别人,真是恶心的做法。
而那个可怜的上清弟子,下一轮则遇到的是那憎恶妖魔的第二名张沁。说起来张沁和那凌仞倒有异曲同工之处,两人好似都为自己处于张家和凌家自豪,又极度的排斥异类,讨厌弱者,真是绝配。
不用多想就知道那弟子的式神会被张沁怎样的蹂躏,就差点没被张沁收到宝葫芦里去了,庆幸的是张沁没有宝葫芦,所以他还能把自己的式神完好的收回去。
“后面就是我了,我要对持那头老虎!!!”锦翔看完了两场无聊的比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就是下一轮的参赛者了。张沁是第七个上场的,也就是a组的4号,而下一个,则是锦翔,b4。
“哈哈,那可有的看了,加油吧!”范纹嬉笑着祝福锦翔一切顺利,语毕,一声铜锣就奏响了比赛的开始。
锦翔和张沁都走上了台,在白虎出现在场地上后,张沁则不屑的慢慢下场了。那头白虎比锦翔第一次看见时大了一圈,站起来可能超过三米了,简直就是一头巨兽。
而见过锦翔的白虎似乎也记得眼前的人物有些眼熟,只不过兽类的记忆不如人长久,何况锦翔也没有和白虎一起交流玩耍过,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两者之间还是陌生的。
白虎很快进入了状态,知道这是一场比拼,壮实的老虎是张沁自幼训导出来的结晶,不过这只老虎也因为一直是人工饲养的关系,野性不高,没有那种让人生畏的霸气。
自古白虎都是四圣兽之一,但白毛之虎却是自然界中最最常见的东西,比起已经绝迹的青龙,曾经只见过一次却不知道真假的朱雀,以及盘蛇在身的诡异珍兽玄武,这白虎却不是个令人浮想联翩的角色。
锦翔不知道这只白虎到底修炼了多少年,但从莫娜娜口中那家伙似乎是个很喜欢与人玩乐的家伙,就像猫一样,老虎也喜欢到处寻觅新奇的事物然后玩耍一番,可见这头白虎的心智还未成熟。
没想更多,锦翔也快速的投入到了比赛中去。要是输给一头老虎,可就太说不过去了,锦翔历练了将近两年,所斗的妖魔也不计其数,面对一只白额大虎,应该是完全不在话下。
锦翔善于大范围的远程攻击,他先是投放出了几只小火鼠,测试一下那白虎的灵敏度。大猫碰上小老鼠那是一掌就拍死一只,那老虎也没有被火鼠烫到分毫,玩儿似得把锦翔的招数给破解了。
“还不赖。”锦翔一个人在那里念念有词,接着他想要结印用红莲对付那只猛虎,不想他却没有计算到对方的攻击时间。在**裸的场地上,根本没有更多空闲给予结印或者做准备,对方完全可以趁这个档子攻击过来。
锦翔没有料到对方的反应居然那么快,马上停止了结印,倒退几步然后绕着场地边缘往另一边跑去,这次那老虎则和锦翔换了个面,相互站在了对方站过的地方。
那白虎抖了抖身子,发出了轻微的低吼,兽类在攻击时只会发出类似咕噜的吼声,又重又低,那是它正在威胁敌人,想要对方感到恐惧。
可惜的是锦翔根本不怕老虎,无论是什么野兽他都不怕,见鬼见了那么多次,一只大老虎又有什么好怕的呢?他知道现在结印已经无法办到了,但是自己伤害高的术法不可能用符纸来完成,他早就尝试过用符纸来施发出红莲法术,但是那莲火却根本不是自己结印出来的那种火,一点威力也没有。
说到威力,锦翔就马上想起了自己口袋里的东西,虽然他根本不想用那个,但是如果要这样斗下去,指不定变成那花花公子一样僵持的结局。锦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手柄,往前一甩,就伸出了一条长长的黑棍,这是由朱阳导师所赠并为了方便携带而改良过的幽冥杖。
黑棍被恰到好处的卡在了那里,只要施力,棍子外围就会燃出与红莲一样具有威力的火焰,不过利用这根棍子,锦翔就必须靠近那头白虎,相对而言白虎也得到了很大的优势。
几个月里苦练的体术总算得到了机会展示,锦翔学着弗生的样子如脱兔一般快速靠近敌人,接着等到那白虎迎击之时,马上往侧面跑去,手的甩出如同流水一样顺畅,同时朝着那火棍施发气力,一团火焰立马喷到了白虎的身上,那一侧的白色绒毛则被烧成了焦炭。
攻击过后则是最容易被反击的时刻,锦翔在收回动作之时尽可能的弯下了自己的腰部,然后一个打滚,从那老虎跃起的地方跳了出去,借由老虎下落并转身的空档,锦翔已经远远的逃离了对方的攻击范围。
其实如果像弗生一样灵敏的话,锦翔甚至能在打滚的时候同时再打伤那老虎一回,但是就这个动作就已经让他十分吃力了,跑回去的当下,锦翔开始气喘不已,感到额头上布满了汗液。
比赛的紧张让他无暇分心去看场下的情况,这时的场下早就为锦翔那惊人的动作而传的沸沸扬扬了。就站在场边的张沁则黑着一张脸,好像随时都要把锦翔大卸八块的样子。
范纹因为刚刚那一击而激动的拍起了手,想不到锦翔苦练体术已经精进到如此地步,换做范纹自己的话,是根本做不到那些动作中的任何一招的。
白虎不像那山精那般拥有过硬的体质,被烧焦的毛皮痛的火辣辣的,白虎呜咽几声,还想要去舔那被灼烧的地方。但是敌人就在眼前,根本不让它有分心的余地。它朝着锦翔怒吼一声,那吼声响彻整个墨湖,将所有的议论声都盖了下去。
白虎与锦翔展开了追逐式的决斗,那老虎似乎被怒气冲昏了头脑,挥洒着一身的体力疯狂的追着锦翔想要咬死对方。锦翔也因为老虎猛烈的架势而无从反击,只能不停的躲躲闪闪,能避开多少就避开多少。
场地变成了运动操场,穿着三叶草服装的少年则更加剧了场景的真实感。锦翔觉得自己跑了差不多有三千米了,心跳的都快蹦出嗓子眼,口干舌燥,满身臭汗,连眼睛都开始晕乎起来。
拉锯战变成了无声的喜剧,下面的人看着看着都开始发笑起来,许多人也知道锦翔总是个会搞笑的家伙,而这些搞笑根本不是他刻意为之的,就在这点上,已经十分让人觉得好笑了。
评委们则觉得这轮比赛无论是式神还是道生都显得幼稚可笑,不过锦翔在比赛初那出色的表演则在他们心中加了好几分。追逐战还没有结束的趋势,锦翔则完全跑不下去了,他恼火的一个转身,把棍子伸在半空,对那白虎吼了一句:“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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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冤家路窄
“停!!!停停停!!!!”
锦翔杵着棍子在自己的面前疯狂的挥舞着,并且对着那大白虎大吼起来,本身跑得满脸通红的他更是将脸叫的发紫发青,锦翔制止住了那只呆愣中的白虎,说道。
“要不然这样,一招决身负,谁输了,谁就输了这场比赛!”
虽然不知道那老虎听不听的懂自己的话,但好歹是看着自己了,老虎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发动攻势的样子,看来它也默认了。
这也是锦翔灵光一闪所想出的办法,毕竟这样的拉锯战到最后对谁也没有好处,而双方都有怜悯之心并不想把自己真正的狠招给发动出来。锦翔便在奔跑之际想到了这么一个办法。
规则非常简单:“你的体型比我大,所以你要让我先手,但是我不会发动任何行术。我碰到你的要害,比如脖颈、心脏、小腹则赢。你也同样,先触碰到谁的要害谁就赢。”
锦翔同时举着自己的棍子,他承诺不再棍子里施放气力,如今的棍子就犹如一柄剑,而那白虎的利器则是它的双爪和血盆大口。
老虎似乎同意了对方的提议,开始侧着身子并且寻找着敌人的弱点,而它没有任何的动作则表示了,它原因让锦翔先出手。
其实先出手未必就是有利的一方,锦翔在攻击的同时也要避免自己被那白虎碰到,而攻击之时往往会忽略防守,成败只在一击之中,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张沁在场地边缘无声的看着比赛,她很清楚自己式神的实力,若是锦翔认真起来,自己的白虎未必赢得了他,但是这个比赛是有限制的,那么他们就被拉到了同一水平上去。胜败难料,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变成如何。
锦翔的大喊也使得在场的道生和评委们都对其刮目相看起来,即使在对峙当中,这个道生依然能够与式神镇定的沟通交流,并且达到互相都一致认可的条件。这种天赋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要知道精怪之物生生不息,也是这个世间必须存在的一道程序,如果人类要在这世间长存下去,就必须学会与那些生物共存。
这个道理早就不是在今时今日才被他们所领悟出来的,千年之前因为大肆虐杀妖物的关系,中外都得到了不小的报应,洪灾、干旱、地震、瘟疫。若不是人类摧毁山林,除去异类,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对于六尊来说,保持这个天秤的平衡,才是他们最最首要的目标。无论是妖灵猎人,还是即将出现却未被承认的鬼神,都是打破天秤的威胁,他们要做的,就是杜绝这样的威胁,只要保持着六尊的平衡,他们就多了一层保障,而这个天秤,也不会倾斜的太过迅速。
在场上,人虎之斗进入了最后的角逐,大家都心知肚明,那道生锦翔已经没了体力,打算做最后一搏,而那白虎,也认可了对方,同样打算与其做最后的比拼。
滚烫的汗水从鬓角处缓缓流至了下巴,下午的山顶闷热的很,而运动量惊人的锦翔则是更甚。他紧握着棍子,处于半蹲的姿势,而那老虎则侧着身子向自己的方向慢慢移动。锦翔同时也朝着反方向移步过去,避免自己进入它的攻击范围。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要害也就那么几处,所以锦翔只要碰到任何一点,他就能获胜。脖颈虽然容易击中,但是距离它的爪子是最近的,心脏的位置则是最难的地方,小腹就是比较好攻陷了,但他还是得提防对方的后腿,老虎的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不像人,只能依靠脆弱的双手。
如果自己突然冲上去,那白虎必定会跳起扑向自己,利爪和大口都会朝向自己的脖颈而来,但是如果自己的速度够快,那么可以乘势直捣那白虎的胸口,在它跳起的时候击打心脏。只不过锦翔不认为人的速度可以快到这种地步,可是如果不试一试,他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想罢,锦翔就一脚蹬出,摩擦着石面的场地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他半弯着身子两个箭步就走到了老虎侧面,那白虎也反映了过来,马上伸出了自己巨大的双爪并且张开大嘴想要制服锦翔。锦翔憋着一口气,眼睛睁的奇大,他一甩手,然后用了类似滑行的姿势窜到白虎身下,接着往上一拍,柔软的虎毛有着非常舒服的手感,手心触碰到了厚厚的脂肪,接着发生了一声脆裂的声响……
“呀!!!!——————”场下有几个女生都惊吓的叫了出来,老虎的姿势并未停歇,就算锦翔先触碰到了要害,但是对方却根本停不下防卫的姿势。
“糟糕,我都不敢看了!!!”范纹看到倒下了的锦翔,刚刚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他都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情况。
弗生推了推眼镜,无趣的看着比赛结束,中间的过程他可是看的一滴也不漏,锦翔最后被那巨虎踩在了脚下。
咚!
铜锣声被再次敲响,白虎傻兮兮的跟着张沁下了场,而在场上躺尸的锦翔则挣扎的爬了起来,拍拍胸脯,咳嗽了几声,然后一脸苦逼的走下了场地。
范纹急匆匆的跑了上去检查锦翔的伤势,但是他除了肺被踩的有些难受,其他倒没什么。看到场上有一堆黑色的碎片残渣,范纹顿时明白过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你可真聪敏啊,锦翔。”为自己的同伴捏了一把汗,原来锦翔根本没有被那白虎伤到。他在冲向那白虎的一瞬间,巧妙的抛出了那根棍子引起老虎的注意,而那白虎也条件反射的一口咬了上去。锦翔则在下一秒触到了老虎的要害,老虎在落地之时,压下了锦翔,并且把他踩在了脚底下。
“别提了,我都快吐血了,而且那棍子也没了,哎。”真是趟不赚钱的买卖,锦翔本以为比赛可以发挥出自己,并且随心所欲的,没想到却是比捉妖捉鬼讨厌的多的项目。
休息十分钟后,下一场就是锦翔的式神对战其他人了。不知道黑猫能不能胜利,但是只要自己胜利,就要了晋级的名额,所以他并不担心。
让他担心的则是黑猫的身份,希望不要在这种时候暴露出来,不然它一定会像et那样被解剖、研究、分尸的!!!
比赛开始,迎来的却是那太清宫的首席弟子,他是白七的徒弟,长相普通,但是看起来十分严肃。并不是弗生的那种镇静、面无表情,而是对谁都非常苛刻的样子,仿佛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不对劲。
那个弟子叫做杨煜,锦翔从参赛表里面找了出来。如今细看那家伙,面色灰白,也是高瘦的类型,跟那白七简直就是父子相。不过就是没有白七那么奸诈罢了。
那个家伙穿着一席古装,但却不是正统的道袍,锦翔也说不上那是什么衣服,总觉得阴森森的,他看了看范纹,对方的脸色很差。
“你怎么了?”
“他…他穿的…是寿衣!!!”
黑色的袍子上镶嵌了一条绿色的龙一样的生物,但那并不是龙,而是比龙下等的另一种奇兽。这种袍子的样式并不会作为当代的寿衣,但是阅览无数的范纹一看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那是古时的寿袍。
谁会穿那种不吉利的东西上场啊?锦翔还真是摸不清那些人的想法。而正当双方对眼之时,一股让人遍体生寒的鬼气突然从场上爆发出来,黑猫…在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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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诡异决斗
场下的人还没准备好,这场上的,却已经打起来了。
让人遍体生寒的鬼气突然充斥在整个墨湖,底下的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无声的看着。这种紧张的氛围好似剥夺了语言的能力,现在只能看看,到底会发生些什么。
静的出奇,连锦翔都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看见黑猫像是被激怒似得弓着背,对着那个男人嘶嘶的叫着。而那个男人,则是俯视着黑猫,面部僵硬。
自那黑猫的周身,渐渐的浮现出了一圈圈黑色的鬼气,锦翔知道那是什么,那是黑猫的能量,那些鬼气可以用于攻击,也可以防御,自己当初在六畜的山腹中身受重伤,就是黑猫用这气让自己减轻了疼痛。
幽幽的鬼气在黑猫的周围萦绕着,突然之间,那雾气就像活的一样,如同一把利剑,猛地袭向那个叫做杨煜的男子。
怨念之气并不同与行术或是击打的攻击,这种气体的伤害性极大,锦翔第一次任务就被婴灵的鬼气所伤,足足治疗了一个礼拜才有所好转,至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好在那杨煜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他迅速的打出了一道御符,速度之快让人咋舌,御符形成的无形屏障阻挡住了半空中袭来的黑雾,黑猫也只得收住攻势,等待下一波的进攻。
这样的防御,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至少锦翔完全做不到,仅仅用御符就能挡住术法的攻击。这种防卫必须拥有绝对强大的气力才能做到,锦翔无法猜测那个杨煜到底有多么深厚的底子。
只是过了一招,所有人都好像看了许久似得,如今的场下终于开始了交头接耳,嗡嗡的细语弥漫了整个墨湖,也有人大呼一口气,紧张感顿时被释放了好几。
“黑爷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上来就那么不镇静?”范纹对这情况有些不解,他所认识的黑猫一向是孤高且淡漠的,对于一场与人的比赛,黑猫根本不用显露出自己的本性,但是他却做出了上面的举动。
“我也不知道啊…那个杨煜一定不简单,不然黑爷也不会变成这样。”锦翔的心里也乱作了一团,他可从来没见过黑猫变成这样,除了那次对持小胡子的时候。
回想起那次寻找韩寅,却意外的碰到了另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黑猫见到对方就释放出了不一样的气场,那个长相猥琐,又黑又瘦如同民工一样的小胡子,居然是黑猫认识的人。但是锦翔至今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黑猫也从未告诉过自己。
难不成,这个杨煜,也是黑猫认识的人?
“哼,你落得如此下场,还要坚持己见吗?”杨煜轻蔑的开口,他说话很轻,场地周围的人只能看见他的嘴唇在蠕动,却无法听见他在说什么。
黑猫却没有说话,只是睁着那对白色的眼仁,默默的盯着对方,这个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太糟糕了。黑猫暗暗想着。如果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锦翔,那么它现在就必须马上杀了这个家伙。但是事实情况是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该怎么办?警告锦翔,让他逃开吗?但是这里人多嘴杂,锦翔的身份和自己的身份绝对不可以暴露在各位尊者面前,不然无论是道界还是其他地方,就都没有锦翔的容身之处了。
锦翔的力量还没有恢复,他现在只是个普通人,面对这个家伙,是完全没有胜算的。那么如果激怒这个家伙呢?如果让他显露出他原来的样子,那些老道人就会出手相助,就算杀不死他,也可以赶走他,那么锦翔就暂时安全了。
打算这么施行的黑猫立刻换了一种战斗方式,它一屁股坐了下来,犹如一只真正的猫一般,开始舔起了自己的毛来。
它从自己的双爪接着舔向了肚皮,然后还清理着自己的尾巴,这一系列的动作都让场下的观众大笑不已,猫毕竟是猫,终究躲不过自己的惰性。
锦翔和范纹还在猜疑之际,却没想到黑爷居然会性情大变,突然做出了这种举动。那跟猫如出一辙的动作让锦翔也憋不住而笑出声来,想着一向严肃的黑爷居然真的变成了猫,怎么看怎么搞笑。
“噗…黑猫在干什么呢。”范纹也轻笑出声,他看着那浑身黑色的猫咪现在居然悠然自得的舔着自己的菊花,一会又眯着眼睛看看斜阳,一副懒散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啊,谁知道它在想什么。”先是突然出手,现在就完全没有战意的样子,锦翔越发的感到奇怪了。
而在场上的人,却一点也笑不出来。杨煜皱着眉头看着那只猫,感到一丝的燥热,他最讨厌的就是热气,无论是太阳还是愤怒,还有底下闹哄哄的人群,都让他感到热。
他多么想念自己曾经生活的那个地方,那里可以让自己随心所欲的打造,也不会遇到那么多讨厌的家伙。但是因为一个愚蠢的家伙,就把自己的生活给打破了,他虽然不喜欢燥热,但心中的那团火,却再也无法小下去了。
必须要报仇,无论用什么方法,他一定要让那个人也尝尝失去家园的苦痛。
杨煜黑着脸,不在与那兽类多说,他伸出一手就直接释放出了行术,那行术与大家平日里看到的都不一样,一块如同尖锥状的冰刺射向了黑猫的腹部,这是冰的行术,是业力之术!
黑猫打了个滚,灵巧的躲过了对方的攻击,但它还是毫无反抗的在那里悠然自得。它的计划已经开始生效,那不属于正常道生所使用的行术,被它激了出来。
场下的道人们当然看的瞪大了眼,就算是资格最老的老道,都没有办法不用口诀和手决就释放出业力行术的,除非是式神,否则人是不可能做到直接将力量转换为实实在在的攻击的。
白七坐在评委席间面不改色,但是心里却已经开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那黑无常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它故意在场上闹笑话,好让杨煜头脑发热,用出常人不可能用的术来。但是仅此而已。
“白道长,你的弟子…可真是有些特殊啊。”那个连续输了几轮的白云观女道长挤着眼睛,不冷不热的对着那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说道。
“呵呵,曹观主说笑了。这不过是一种雕虫小技,其实愚徒用的是我们太清宫特质的冰符,可以在敌人未察觉的时候释放出不一样的行术,但是是非常简易的术法,没什么大的伤害。”白七咧着嘴,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对着那群老道解释起来。
“老朽也听说过这种符纸,不同于五行符,冰符、雷符等,都是用特殊的材质所制造出的符纸,其中的口诀也非常繁杂,不是一般人可以习得的。”那个老方丈听到白七那么说,就想起了古时候著名的五雷轰顶,这种术法如今已经失传,但也没人能肯定绝对没有,所以白七说的,可能就是那种术。
“方丈倒是个明白人,但不知这猫灵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怎么就突然不斗了。”白七想看看这里有没有人能猜出黑猫的意图,但是所有人都摇头摆脑的,也对这个境况十分困扰。
“想要我露陷?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大能耐。”杨煜突然停止了攻击,就在白七他们商讨过后。他再一次恢复了那种轻蔑的眼神,看着正投入演戏中的黑猫,嗤笑道。
黑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方居然不一会就看清了自己的意图,这下该怎么办?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这时杨煜居然胆大的走到了黑猫的近前,而黑猫还躺在上边,连身子都没站稳。杨煜伸出大手,一把捏住了黑猫的脖颈,并且把它稍稍拎起,眼对眼,说道:“要不然,我让你露陷吧?”
手上的寒气急速逼近,黑猫在他的手中嘶叫着挣扎,但是寒气来的太快,根本来不及阻挡,黑猫只能动用自己背上的封印,并且释放出了如同人形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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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意外变故
见到那个残酷的家伙突然抓起了黑爷,接着是一阵猫的惨叫声,锦翔差点没冲上台去。他紧张的盯着事态的发展,而突然飘来的一丝寒气则让他浑身一颤,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能清晰的看到黑爷的皮毛结了一层白白的霜,而且那冻结速度极为迅速,像极了自己被尸魂所攻击时的情形。但是眼前这个是活生生的人,与尸魂沾不到半点关系,但他的能力是怎么来的呢?
黑猫见形势不妙,居然从背上散出了一大片的黑雾,那雾气渐渐形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正如当初在那个老道的墓中发生的一样。
那个时候,黑猫为了威胁小胡子瞿哲,变出了这团人形黑雾,还真的把小胡子给吓退了几分。但是当初谁也没有看到黑猫正面的样子,除了那个不明身份的小胡子。
此时,黑猫再一次发动了那个招数,那个看起来没什么用途,却让在场的许多人都惊叫而出的招数。
“锦…锦翔…”范纹扯着自己的衣服,呆呆的看着那个从模糊逐渐清晰的影像,他也陪同锦翔去过那个老道的墓,他也知道黑猫有这个奇特的术法,但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人形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模样。
只见评委席中的一名老道颤抖着手指指着场上的那团黑雾,嘴里还模糊不清的念叨着什么,锦翔左右观察,不少的人都对那个人形有印象,而且是极其恐怖的印象。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锦翔却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对于不把道书、道史当一回事的锦翔,当然不可能明白这是怎回事。
只不过再笨的人都能看出些端倪来,只有锦翔却完完全全联想不到,不知道是说他白痴还是没大脑,这么明显的事情,锦翔却一点也没有想到。
“黑无常啊,它就是黑无常!”范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副嘴脸,黑色的浓雾就像那件黑色的风衣,衣服的里面挂着一张皮包骨头的脸,那张脸没有表情,没有生气,却能够活生生的在你面前,而那低沉又冰冷的声音,则是让人打颤的根源。
看到过两位无常鬼爷的道人,都不会不熟悉这幅装束,高直的帽子,黑色的大褂,死人脸,和那勾魂时会吐出的红舌头。
它们是传说中的鬼怪,也是鬼神,是人类无法对抗的鬼灵。黑白无常只存在于传说与书籍当中,跟现实是完全不搭边的,但此时此刻,那如同黑无常一样的家伙,居然从那黑猫的背上窜了出来!
“靠,我知道它是黑无常啊。”锦翔还是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看到那黑气抵抗着杨煜手中的寒气,并且把他驱逐到几米之外,杨煜皱着眉头,意识到自己已经敌不过对方,只能远远看着。
“我知道你知道啊!但是现在所有人都看到了!!!”范纹嘶哑着声音害怕被别人听到,又因为锦翔那慢半拍的反应而气不打一处来。
“啊!!!!”锦翔终于被范纹点醒,也明白过来场上的喧嚣是怎么回事,接着他开始抖着脚在原地打转:“完了,完了,完了,这下怎么办!?”
范纹也跟着着急,他见那场上正僵持着,于是定下心来想了一会儿,然后一脸自信的表情,说道:“哇啊~锦翔,你这黑猫的幻术真厉害啊!”
大声的让隔壁评委席的人听见,也包括了稍后方的一些道生,锦翔虽然有时候不太机灵,但是一到使坏的时候,脑子却特别会转弯。
“啊哈哈…变出个黑无常就把人吓成这样,哈哈哈哈…”眼珠来回的扫着他人的表情,锦翔僵硬的笑着赶忙圆场,这戏的效果还不算太差,评委席这边马上安静了下来,而道生们一传十十传百,也逐渐没有了声音。
马马虎虎的掩饰了过去,黑猫也因意识到自己的失常而马上收起了本来的面貌。黑猫本就是无常鬼所投生的鬼猫,因为无常鬼的灵力过于强大,使得这只猫从一出生就没有猫的记忆,它知道它是什么,但它却无法变回原来的样子。
抖了抖僵硬的背部,猫的皮肤是柔软又富有弹性的,却被那冷的渗人的寒气所伤,现在还能感到隐隐作痛。那个家伙是认真的,自己又只是一只猫,该怎么打败对方呢?
“对了,你是怎么出来的?”黑猫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这个家伙被困那么久,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逃出来。
“你不知道吗?那不是你设计的东西吗?一旦被阴晷所感应到的结界,都会自动打开。”杨煜轻笑一声,对黑猫的无知感到不可思议,堂堂的无常鬼,怎么智商每况愈下。
“你是不是记不清了?不然你怎么会领着伊炎来我的地盘?你记不清了,是不是?”杨煜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在黑无常被投生后,恐怕能力和记忆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损失,否则它是万万不可能让那个家伙去冰寒殿的。
就如黑猫当时所说,它跟锦翔说过,它从来没有去过冰寒殿那个地方。但是怎么想都是奇怪的,身为勾魂鬼鬼王,却没有去过鬼被处刑的地方,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千百种可能汇聚到了一种,也就是,黑猫已经对前世的记忆所剩无几了。
“但是你现在报仇,还有什么意义?伊炎早就死了,现在的人只是个普通人,就算他带着伊炎的魂,但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高高在上的炎王了。”黑猫小心翼翼的与其对话着,它不能让那些老道看出自己正在说话,一直普通的猫灵就能学会人话,着实会让他们大吃一惊。
黑猫说的没有错,过往的恩怨,直至今日,与他们都已经没有关系了。如今狱府分离破碎,鬼王鬼官们投生的投生,或者在人界徘徊,有些甚至去了处刑台,自我了断了。那是一个已经失去了的王朝,现在的社会没有鬼的制度,有的只是人,密密麻麻的人。
“我对那些都没有兴趣,我只想回到我原来的地方,只想问问伊炎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我也是鬼王,我尽忠职守。我不同于你和伊炎,会对制度产生疑惑,有罪的明明是你们不是吗?”阎王至今无法理解伊炎那么做的原因,他管理地府,过着清幽的生活,虽然伊炎那燥热的存在让他感到厌恶,但他却从未对对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我们?黑猫暗自嘲笑。它当值几百年,从无法接受地府的血腥直到对那些酷刑观之无感,它从那天起,就深深的感到了自己罪孽。它们凭什么对那些鬼灵做出那些事来?又凭什么把人分作三六九等,投生的投生,判刑的判刑。虽然它也不是地府的创始者,但它后来清清楚楚的看清了地府的本来面貌,这个地方,留不得。
鬼的存在意义是为何?为什么有些人变成了鬼,马上就会消失不见,有些鬼,却会活的长久,甚至变得跟人一样有感情。这个世间有太多就连鬼自己也解释不了的事情,说不定是远古时期的鬼神,为了给鬼一个存在的空间,而制造了地狱这个东西。
“事到如今你就算去问他,他也不记得了,你纠缠到此又有什么意义?离开被你附身的人,自己找个清静的地方过下去,或者游历人间,不都是很好的选择吗?”黑猫不想与那家伙多说,现在是21世纪,也是越来越现实的时代,无论是人是妖还是鬼,都希望找到一个能让心灵释放的地方得以慰藉,复仇的桥段早就不流行了。
“不,我对人间没有兴趣,我要复兴地府,重新做阎王!”本来那个喜欢偷懒,把什么都给年迈判官做的阎王已经不复存在,现在的他,为了找回自己的家园,打算与毁灭自己家园的人为敌,并且重建家园。
无论是人是鬼,为了自己的家园,都可以拼上性命去换。失去了家的阎王,成为了一头落魄的猛兽,如今他与白无常联合在一起,打算对人做出极端的报复。
这件事可大可小,因为毕竟那家伙是鬼王,鬼王对人间若想造成破坏,那一定是毁灭性的。他可以集结人间的鬼灵,对人类做出报复,人是敌不过鬼的,就算有道人,也没办法赶走那么多的鬼灵。
如今锦翔完全没有对前世的记忆,就算他是鬼王的目标,如今却也不可能成为众矢之的,现在它们要做的首先一定是寻找到阴晷,把各个鬼殿全部拼凑到一起。然后就像政客一样拉结党羽,庞大鬼灵的军团,使得地府重新得到运转,一旦变成那种情况,人间就马上会被地府重新统治,虽然人对这一切都毫无所知,但是微妙的变化,会逐渐放大,直到不可收拾。
“…本尊认输…”黑猫幽幽的说道:“虽然我不会阻止你的计划,但请你好自为之,因为到时候自然会有许多人来阻止你。”轻轻的说完最后一句话,然后轻盈的跃出场地,做出了弃权的行为。
而场下的人等了足足十分钟,看到的却是无声对峙后的乌龙场面,那只傻乎乎的黑猫居然就这么投降了!!!
“搞毛线!!!”比赛在锦翔绝望的吼声中拉下帷幕,下一场,则是杨煜的式神与玄葬的比试,神秘莫测的玄葬此时终于轮到出场,锦翔还没来得及询问黑爷,对方就默默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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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意料之中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锦翔像个姨太太似得挤眉弄眼还不断的粗踹着气,对于黑猫的失职,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接受,本来很有信心的双胜,结果则变成只有锦翔一个人赢了的结局。
“黑爷是不想让别人看出它的身份吧?”范纹无邪的笑了笑,还一边拍着锦翔的后背,让他不要过于激动。黑猫这么做,一大部分绝对是不想被人拆穿他的身份,但是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才让它这么急于退场的。
刚才的决斗,虽然僵持很久,但实际上所看到的招数也只有寥寥几次。黑猫的鬼气以及现身为原型,之后范纹能肯定它还有更厉害的招式,但却点到为止了。那个杨煜却不是什么普通的角色,范纹能清楚的回想起他曾抓着黑猫让其的脖颈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这种手法与弗生当时被尸魂袭击时如出一辙,这不得不让范纹去联想那杨煜到底是什么身份。
“喂,范纹,你应该也看得出吧?”在范纹还在苦思冥想之际,锦翔突然安静了下来,沉沉的对他开口道,他的表情变得严肃,不像刚刚那般。
“嗯。”范纹嗯了一声,没有说更多,他打算让锦翔自己说出来。
“白七,就是白无常。黑猫告诉过我,白无常当年与它对立,并且将黑猫害成这个样子。半年前的偶遇,到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巧合了。白七知道我们去了冰寒殿,然后把阎王救了出来,现在站在台上的家伙,就是阎王。”范纹虽然没有偶遇到白七,更没有陪同他们去冰寒殿,但是所有的事情他都听锦翔说过,锦翔说的就是他现在想的,如果真有其实,那么锦翔岂不是处于危险之中吗?
“我不懂啊,根本与我无关不是吗?为什么什么事都要挨着我。”锦翔有些气馁,就算他喜欢捉妖捉鬼,但他也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更何况那些东西要找的又不是他,只是跟他很像的人罢了。
“诶呀,你也不要这么担心。你看啊,如果他们想对你做什么,前几天在大赛没开始的时候就可以做了不是吗?我觉得他们肯定还有其他什么目的,你并不是主要的。”范纹想让对方放宽心,到了这个时候,对于鬼神什么的他已经完全能欣然接受了,只不过那些家伙为什么总缠着锦翔不放,他还是不能想得通透。
“你不知道,都是我害的,所以他们才来找我。”锦翔从未把自己那些零碎的记忆告诉给任何人过,他们所知道的也不过是锦翔总是遇到危险的家伙,并且会招惹它们,所以老是把自己置身在危险的境地而已。
一个人嘀咕着,范纹也没有继续安慰他什么,有些事情既然他不想说,范纹就干脆让他自己想通也罢。下一场比赛即将开始,那个总是阴沉沉没有存在感的玄葬,就算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了场地,却也有人为此大吃一惊,因为根本没人注意到他已经走了上去。
接着就轮到那个杨煜的式神上场,如若他就是锦翔他们所猜想的那样,那么他的式神,会不会就是……
糟糕的情绪此刻变得更加不堪一击,锦翔从远处看到了那个让他做了无数次噩梦的东西,所有人都在场下闹成一片,因为根本没人看得见那个式神,而狡诈的白七则像大家解释,自己道生的式神是可以隐形的。
什么隐形,那是因为没有在冰寒殿死过一次又复生的人,是无法看见它们的,那些是尸魂!是寒冷彻骨,浑身都由蓝紫色的冰晶所形成的尸魂,它们的身体里面都装有一个死去的魂魄,被阎王用一种恶心的手段所制成的艺术品,只要触及那东西,人的身体就会马上被冰冷冻结,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玄葬跟其他人一样迷茫着表情,他依然穿着带帽的卫衣,不想把自己的小光头给透露出来。如今细看那家伙,玄葬长得就像个十五六虽的小孩一样,比莫娜娜大不了几岁,在锦翔的记忆里虽然完全对这个家伙没有任何印象,但他觉得玄葬其实应该是个非常害羞的家伙。
并不是什么讨人厌的家伙,锦翔也宽下了心来。对于玄葬的疑惑,锦翔在此刻已经完全解开了,但是对于这次大赛的初衷,锦翔却觉得开始模糊了起来,那个冷冰冰的阎王,难不成也想坐上六尊的宝座?!
“是尸魂?”范纹也看不见那东西,虽说他离魂过一次,但他去的可是无常殿,并不是冰寒殿。
“嗯。”
“尸魂也可以袭击看不见它的人吗?当初弗生被袭击的时候,我可是完全没事呢。”范纹对此感到不解,而且在锦翔他们受袭的时候,其他人好像也没有发生什么。
“不是的,尸魂是可以选择的。”
锦翔此时变得深沉无比,他的脑子现在一定很乱,想不通那些大人物来六畜的原因,但是由不得他多想,现在他只要把经历全部投入到比赛中去就是了。
“选择?”
“嗯,它是魂魄,它的能力就是将自己的寒冷感染给其他的魂魄,首先它当然会将其感染给看得见它的人,其他人则不作为目标。但是这个尸魂是被场下的杨煜所控制着的,它可以去感染那个看不见它的玄葬,当然因为看不见,所有的触感都会变弱,寒气反而侵袭的不会太快。”
锦翔连续的说出了一大段,这让范纹都开始不由的紧张起来,因为锦翔那家伙现在绷紧了神经,大概是祈祷玄葬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午后的斜阳照着锦翔指头上的蓝宝石戒,反射出了一点刺眼却不起眼的光芒,刚刚的余汗到现在也没有收干,锦翔抿着嘴,抬起头,一动不动的盯着赛场上。
玄葬虽然疑惑,但他能感到自己的前方有着什么,因为自那东西出现起,他就觉得头上的太阳没那么热乎了。
自幼在古寺长大的玄葬,是被方丈一直封存着的,他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原来的名字又是什么,自己将来又会做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叫做玄葬,一个不吉利的名号。
玄葬是唯一一个允许带帽的僧侣,他小时候还不知道是为什么,但现在,已经知道了。方丈其实为了保护其他人,才把自己纳入了佛门,并不是为了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能是在出生前就被诅咒了的,总之他做什么事都是那么的不顺,就算走路都时常会摔跤,其他人用过的东西,到了他手上就会坏掉,十几年下来,玄葬就算不习惯,也得习惯了。
来参加这个比赛,其实是玄葬自己要求的,方丈将自己送到六畜学习,第一是为了能让自己得到更好的磨练,还有就是想要自己能够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参加这个比赛,玄葬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只有和人真正的对抗了,玄葬才能把握住分寸,了解自己的能耐。
但是眼前的东西,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玄葬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此时他也愣愣的站在台上,像个傻子一样,动也不动,搞得台下更是一阵又一阵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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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迫在眉睫
“好冷啊。”虽然穿着一件灰色的带帽卫衣,玄葬的穿衣风格与范纹十分相近,不过比范纹更加阴暗了点。他一个人在场上嘀咕着,下面没有人认识他,更没有人是他的伙伴,此时此刻,只有他自己可以帮自己。
那个式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玄葬依然摸不着头脑,但他首先猜测对方是一头妖物,会隐形的妖物,其实有很多,古时最著名的影妖,神秘莫测的雾妖,还有很多不知名却也在书籍上出现过的妖物,统统可以瞒过道人的眼球。
如果是有实体的妖物,那么只要在其身上撒一点消不去的墨水就能让其显形,因为外来的色泽是无法被隐形的,即使它可以改变自身的颜色或形态,也无法改变墨水。
幸运的是,玄葬刚好有这样一种异术,可以变出擦洗不掉的墨水,这是防身术的一种,玄葬也时时将这个小包袋藏在自己的口袋里。这种药水实际的用途是吸引妖物,不让自己被妖物发现,但是由于要用非常浓郁的气息组合而成,所以加工的东西混到一起便成为了一种非常显色又难以清洗的药物。
这种药物被玄葬广泛运用在除妖任务当中,一旦附近有妖物出现,玄葬就会洒出这种药,然后伺机埋伏着。玄葬是喜欢在暗中缉拿敌人的类型,不像锦翔喜欢一对一的蛮干。
浑身的正气感染着对面那个邪气十足的东西,玄葬用自己的身体感觉到对方大致的方位,那个东西好像根本没有动弹过,大概是因为自己根本看不到它的原因吧。
所有人都在闲暇的时候,玄葬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药袋,一把撕开就洒向了对面,那些红色的药粉飞向空中,一边还散发出了非常浓重的气味,药粉在半空中停滞了下来,一条长线的痕迹被画了出来。
“妖气的配方已失传多年,没想到这个道生居然还留有那配方!”闻到这股呛人的味道,那个白云观的女道长惊讶的开口,对这名道生也刮目相看了。
“虽然不是纯正的妖气,但也近似,实属厉害。”那位资格很老的方丈点点头,而他身旁的另一位方丈则满脸的忧心重重,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一般。
“好好的妖粉被用作颜料,哈哈哈…”白七却在一边笑出了声,不但不夸赞那位道生,还说对方浪费良药。在场的评委们这都噤了声,不在对那妖粉的事情多加议论。
看着那群恶心的老鬼们对什么都赞叹有加的恶心样子,白七就有砍人的冲动。他们也都是活了大半辈子的老道了,难不成还像身后那群没见过世面的道生一样愚昧无知吗?那些人明明个个都身怀绝技,却把台上初出茅庐的新生捧上天一般的吹嘘,真是真人假性。
玄葬看到了那条红色的标记,便稍稍有些信心起来,但是他不会任何行术,没有之前的那些道生可以施出华丽的术法,他所学会的都是些雕虫小技,而在六畜学习的行术,到现在都没有成功的发动过。
因为带帽的关系,玄葬也从未尝试学过体术,所以就算给他一柄剑,他也无法用来对付敌人。而这场地又是这么个光明正大的地方,根本没空让他布置陷阱,玄葬现在能做的,只是等待对方进攻然后找到其弱点,一一攻陷。
台下的锦翔着急的连手都快捏破了,那个尸魂得到了命令,开始缓缓的向玄葬靠近。锦翔还清楚的记得它们移动的样子,虽然是那么的墨迹,不知情的人看着甚至觉得搞笑,但是就是这种速度,也已经足够让人在生死的边缘徘徊了。
越是靠近,玄葬一定会感到越是冰冷,而他根本搞不清缘由的时候,就有可能被凝固住了,光是标记一下又有什么用处,锦翔能清清楚楚的看见它,却在上一次差点死在它的手下。
就像试管里的金鱼一般,把一条金鱼直接放入热水,它会感到灼烧而扑腾几下。但是把它放在冷水中慢慢加热,却会死于无形之中。这个案例被当今社会比喻在职场的残酷之上,但是玄葬现在所面对的,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不行,我一定要警告他。”眼见那尸魂越是靠近,玄葬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却没有发动防御或者进攻,锦翔便安奈不住了。
“那可是犯规啊,你和玄葬可能都会被取消资格。”在比赛中,无论是任何形式与参赛人交接对话都是不可以的,除非是在比赛前,就像凌依对凌仞做的那样,而且还要得到评委的一致审批,不然是绝对不可以与参赛者通气的。
“现在哪管那么多啊,要是他被尸魂弄死了怎么办?”锦翔心急如焚,但场上的玄葬其实还没有什么事。
“到时候这么多道长在场,你以为他们都是瞎子吗,总会有人看出倪端的。”范纹好心的安抚着锦翔的情绪,就算对方有什么企图,但也不会放在那个谁也不认识的玄葬身上。
“啊,也是啊,谢谢你范纹,是我瞎操心了。”锦翔停下想了想,好像就如范纹说的那样,自己根本不用过于担心。
“嗯~”范纹再次绽放出了太阳一般温暖的笑容,看的锦翔心里平静了许多。
怎么办…为什么越来越冷了……
玄葬看见那东西慢慢靠近,但是速度真的是慢到了极点,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周围,却开始冷却下来。
他转头看着台下,这依然是个闷热的午后,虽然山顶的空气宜人,也有小小的微风,但午间还是被烈日照的扎人眼球。他还看到有些易出汗的家伙,头发都有些湿湿的,而锦翔,也没有完全从刚刚的比赛中脱离出来,额头上还泛着光。
可是自己这边,却好似秋末那般的寒冷,而且这种情况愈演愈烈。那到底是什么妖物?他可从来没听说过自带制冷系统的妖精啊!
“不管那么多了…”玄葬咬了咬牙,他是来证明自己的,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从卫衣口袋里抽出一张豆腐干大小的符纸,这并不是行术的符纸,玄葬见那东西行动那么慢,就打算把符纸直接贴在它的身上。
伸出手,跨出几步,就那么一拍,符纸便牢牢的贴在了那东西的身上。玄葬嗖的收回了手,那个东西身上寒冷刺骨,自己的手都差点冻伤了,好在收回的及时,并没有受伤。
场下的锦翔紧张的差点喊了出来,不过也因为看不见的关系,玄葬好似没有受到影响,换做是锦翔自己,肯定不敢靠近那家伙三步之内。
“那是什么?”
“定身符吗?”
“不会吧?现在还有人用那种东西?”
一直看着如同单人剧一样的比赛,道生之间又开始了细声的言论。
定身符的原理其实跟五行吸附很像,它可以将敌人的气力暂时封闭起来,达到对方无法攻击的效果。但是使用定身符就必须贴近敌人,换做是其他东西,玄葬可能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而定身符,也在很早之前就被多数行术道家放弃了。
玄葬皱眉甩了甩手,那刺痛的感觉还挥之不去,不知道定身符有没有奇效,毕竟他画的符,与一般人的都有所不同。
他画的符纸,往往比普通道生画的符更具有威力,而且效果更快,更持久。这也是他近几年才发现的事情,在幼时,玄葬根本没有学习这些,他在寺庙中,大多只是和普通和尚一起吃斋念经,主持没有传授他任何除魔的术法。
等到玄葬开始懂事的时候,突然又一天,主持告诉他这个世间还有妖魔的存在,玄葬虽然在一开始有些无法接受,但久而久之便觉得理所当然了,毕竟生活在佛寺中,对于这些东西往往比他人更容易接纳。
奇怪的是一向管用的定身符,到了这个妖物身上,却好像起不了多大用途一样。那东西依然执着的往前走着,却根本没有朝玄葬发起进攻过,它到底想干什么?它难道没有听从道人的指挥吗?
因为一直是自己在演独角戏,玄葬开始有些不确定了,而且寒冷并没有危急到他性命的地步,所以他还是没有完全的进入战斗状态。而尸魂,却是离他越来越近,已经到达了触手可及的地步。
“靠!他怎么不躲啊!!!”锦翔都快吓死了,这么近的距离,换做是看得见尸魂的,早就被吓的全身冻僵了,但是玄葬因为看不见,对其的反应则会减缓许多。
他看向了场外后方的浩霖和弗生,他们一直呆在外围,而锦翔因为比赛而今到场内,然后就一直站在场地边缘,范纹也陪着他站着。浩霖和弗生好像根本不着急的样子,与其说不着急,倒不如说那两个家伙更有兴趣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若雨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但是她是六尊之一,也是评委,她无法做出什么举动,毕竟其他老道都看不见尸魂,她也不能说出别人听不懂的话来。
“他也许觉得尸魂没有危险吧。”范纹也有些奇怪,因为尸魂若是想攻击对方,这个时候应该可以大肆的释放寒气了,但那玄葬却没多大反应,尸魂到底要做什么呢?
头顶的寒气逐渐增强,玄葬根本不知道一只手已经略过了他,高举在了上空。突然的刺骨感降临,咬着牙抵抗着酸痛的太阳穴,但是退后之时却已经晚了,那个奇怪的式神,搞了半天,原来是想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
刺眼的阳光照射到那光秃秃的头顶,玄葬的脑子被冰的反映迟钝,甚至不知道要去遮掩。而那头上的图案,则让在场所有的道人都唏嘘不已。
那是有着三张脸的图案,一张正脸和两张侧脸,三个头仿佛是在同一具身体之上,锦翔眯着眼睛想看的更清晰,但却无法看清那纹身的具体内容。
他甚至不确定那是不是纹身,在锦翔看来,那东西更像是个胎记,但是那图案太诡异了,以至于他完全忘了场上那个手足无措的光头小和尚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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