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正面交锋
“以往的灵隐,都带有一股正面的,朝气蓬勃的感觉。<ww。ienG。com>而今天,我却感受到了yīn冷,和无比的怨念。这让人作呕的气息,要不是因为被正气所覆盖,恐怕你早已被那两个小家伙发现了吧?”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吃惊不小,而那个声称自己是个作家的柳敏则使出了一招不带有符纸的火行基本行术,且威力巨大,那个和尚的胸口全部烧焦了,不过并没有危及xìng命。
“本来我是不想多管闲事的,杀妖收鬼什么的不是我的天职,我只是想知道这古缸的秘密,若是你肯说,我也就此作罢了。”女人说出的话让冰清一阵心寒,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尽管会道术,尽管知道妖物的存在,居然会为了一个小秘密而放过一个伤人的妖物,她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小和尚冷眼看着女人,没有一丝怜悯的把身负重伤的挡箭牌扔到了一边,他扯掉了头上的纱布,那殷红的伤口开始慢慢的愈合了起来,紧接着,本来是一脸天真模样的小和尚,突然长出了头发,改换了眉宇,变化了棱角,只是在一瞬间,他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有着稍显消瘦的脸庞,黑sè的短发十分干净清爽,皱着的眉头表现出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一身西装革履,潇洒泰然的模样,除了脸sè有些发白,在旁人眼中,他十足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子,得以让众多女xìng为之倾倒的对象。
“有趣……”面对对方的冷眼相看,柳敏丝毫没有觉得害怕,她若有所思的回望着那个男人,在她眼里帅不帅倒是其次,只是这男人的道行远远超出她的想象,要不是因为他被这灵隐所困,若是出了这,恐怕还没几个人可以制服的了他的。
“怪不得我在刚刚进入寺里的时候,也觉得不对劲,原来真的有妖物进来了。”且不管那女人要求的那些,冰清此时也终于知道自己的感觉是没有错的,她看着浩霖征询着对方的建议,如今这个局面,是要开战了吗?
老和尚眼见自己熟悉的人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也吓得不轻,他惊慌的和另外一个进来通报的和尚闪到了大殿的另一端,看着这群奇怪的人在那里争执。几个人就站在佛像右侧,把那个陌生男子围了起来,而男子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和紧张,他的眼神极其冷漠,这不禁让浩霖觉得有那么点眼熟。
冷漠的眼神对上了自己,那副知晓一切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表情,让浩霖越发的感觉在哪里见过似的。而且这种表情让他十分厌恶,十分的不爽,总觉得对方正在审视自己,并且针对自己,浩霖下意识的将手移动到了口袋中,捏着那轻薄越拥有无限威力的符纸,蓄势待发。
而身旁的女孩见此形式,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拿出了符纸一脸正经的摆好了姿势,如果那方丈说的没错,那么这妖物如今元气大伤,正是他们下手的好时机,只要在制服他时问出古缸的下落即可,就算对方不说,那东西肯定还在灵隐,早晚也会被他们找到的。
那男子微微晃了晃,同时向前走了一步,他好像十分虚弱的样子,但是还是故作镇静,男子发出了低沉的声音:“用烟头当做火行术来施出,你好像,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吧?”
他开始说着柳敏,其余的眼睛都望向了她,确实这种不用符纸的自然行术,很少能达到这样强大的力量的,而以柳敏的年纪来说,这种行术要从她刚出生就练习才能有这样的成就,可能天赋不高的人还做不到,所以这的确也是让浩霖奇怪的地方。
“我是什么人,与你毫无关系,难道在这世间呆久了,就算是妖物也会被人的劣根xìng沾染吗?”女人高傲的呵斥起了对方多管闲事的个xìng,她张合着艳红的嘴唇,抬着那张成熟漂亮的脸蛋,一头卷发自然的飘荡在脑后,就像是个黑社会的大姐大一样。
“的确无关,既然我今天能进到这里,也是做好可以全身而退的准备,你们还是不要多费力气了。”没有任何生气或激动的意向,男子就这么直挺的站在那里,自信且从容,好似这里的人根本伤不到他一般。
而此时殿外的小和尚都发现了里面的异常,纷纷聚拢到大殿门口往里张望着,他们发现那个受伤的小和尚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漠的男人,而小和尚们有些都傻呆呆的继续站着,有些拿着念珠开始念起了佛经,有些则比较胆小,站在门的最外围,不敢朝里看去。
自男人的双脚处,消无声息的出现了几条青绿sè的细小藤蔓,它们犹如活物一般,轻轻的裹住了男人的下身,再是慢慢悠悠的向上攀沿着,冰清手中的符纸也在同时没有声响的消解着,她使出了行术却没有一点声响,这是冰清最拿手的术法,藕断丝连,可以在敌人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把对方困住。
而这细藤也不是普通的树藤,这种材质的藤蔓是经过气力特别加强的,十分坚韧难以扯断,连刀也得磨个一段时间。男子早已发觉了脚下的动静,却只是任由其慢慢的包住了自己的全身,直到那女孩手里的符纸消失殆尽,一个抖身,全身的绿sè像是一条条青虫一般被撕裂断开,软绵绵的掉在了金sè的地板上。
“啊!”女生的尖叫声油然而至,冰清在使完术法之后突然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那男子已经在她的身后,只是轻轻的被碰了一下,她就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触电似的麻痹了,而且连接气力的经络好像被人搅乱了似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
“长的这么清秀,用的却是这种yīn招,这不好。”这句话让人听得非常难受,因为那男人说的是那么一本正经,仿佛这是件实打实的,正确的事情一样,他在教育那个不乖巧的女孩,并不是在调侃或者讽刺。
浩霖马上将冰清扶了起来,让她靠在柱子边好好休息,女孩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眼前也是一片模糊,就像在看雪花电视一般,连头都涨的难受。
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了,这招数也太奇怪,她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想要作呕的感觉。
而柳敏则十分清楚这是什么,这不是妖术,更不是行术,这男人,仅仅只是把自己的妖气传输给了那女孩罢了,妖气,骇人的,yīn毒的妖气,居然可以将一个学习了几年的道生弄到这般田地,这是多么强烈的妖气啊,这个妖物,到底是什么来头?
在一旁什么都没有做的记者潘江,如今也没有拿出摄像机拍摄,他从刚刚开始就是一张吃了屎的表情,无论是对于那个女作家还是这个男子他都非常的不爽,他好像知道他们,却不敢动他们,但是又无法离开,好像他们拥有什么他想要的东西。
“古缸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柳敏依然想知道那个秘密,虽然对于对方的强大稍稍有些惊奇,但是她也不是好惹的,要是真的杠上,还说不准谁更厉害些,只是她实在是不想做这种事情,因为非常无聊,战斗,太无聊。
“像你这样的人,知道了也是多余的。”两个人虽然刚刚见到,但是男人好像已经知道柳敏是个怎样的人一般,认真的对其说道,而柳敏居然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放弃了那个秘密,她笑了笑,又拿出了烟,自顾自的走到方丈那边,一个人抽起了烟,什么都没有说。
面对一个比自己强大太多的敌人,现在还不是非到战斗不可的地步,浩霖皱着眉头,没有做出更多的举动,他看着男人,却对着潘江说起了话:“犯人找到了,潘先生您非要亲眼见到那古缸不可吗?”
潘江佝偻着僵尸一样的身体,靠着佛像将摄像机放在那上面,然后笑嘻嘻的说:“李家人,这古缸,不是我非见不可,而是你。”
潘江本以为在今天,他可以找到一些关于奇异事件的蛛丝马迹,但是却碰到了这么桩大事件,而对于那古缸,他本身就有探查并盗取的意思,更没想到居然被人抢了先,古缸的秘密,不止一个人知道,他也知道,所以他也想得到。
而这秘密,也关乎于浩霖他们想要知道的事件,就是妖灵猎人的行踪,所以找到古缸,就等于得知了他的行踪,潘江知道的,也就到这里了。
浩霖疑惑的看着那个一脸贼像的记者,如同韩国明星的帅气与那男子的帅是两种类型,男子拥有成熟和魅力,非常受稍微年长的女xìng的欢迎,浩霖则受同龄女生的喜欢,那种温柔的大男孩,却十分让人有安全感,得以依靠。
“古缸上,是一副地图,它标示着妖灵猎人想要去的地方,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位先生,就是妖灵猎人派来的。”
而潘江口中的那位先生,现在却是另一幅表情,他散发出了一股更加yīn冷的气息,眼睛紧盯着浩霖,好像看见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猎物一般,接着,他哼笑了一声。
第七十一章:针锋相对
“哼…李家人?”男人似乎在自问自答,他也没有要浩霖承认或是说些别的,他笑着,看着浩霖,笑着。
杀气和妖气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不给对方一丝思考的余地,男人径直冲了上去,朝着浩霖的方向袭去。水做的墙壁也在瞬间从地板中拔地而出,抵挡住了那股强烈的妖气,那股气把水墙撞的四下飞散,cháo湿了大殿中的柱子与佛像。
果然是水…这熟悉的水行术,男人再了解不过了,当初自己被视为异类,就是被这水困了住,然后压制在六畜整整18年,白白牺牲了两个年轻人的xìng命,身为六畜院长的李道仁,却还是心安理得的把他关在墨湖湖底,并且杀了他的妻儿,让他痛不yù生。
这个仇,就算把那老头千刀万剐,也是报不尽的,如今他的子孙就站在他的面前,一个还未成熟的道人,虽然上辈的事与他毫不相干,但是既然那老家伙可以如此对待自己,为何自己就不能杀害他的孙儿,以泄愤呢?
自胡郎被放逐之后,他一天天都在缓慢恢复着元气。在刚开始,他还只是个没有实体的jīng魄,非常脆弱,但是他毕竟是修炼了千年的妖物了,只要一点时间和一些东西,就能马上让自己恢复如初。
现在他已经能幻化出人形,但是还是没有过去强大的力量,那股妖气是千年的积累,是任何人都无法磨灭的,但是相对的气力,却少了很多。胡郎答应了与妖灵猎人的交易,替他找寻一些东西,此次正好是来到了灵隐寺,寻找一个古缸,上面有着一副地图,地图所标记的地方,的确是人是妖都想要去往的地方。
而灵隐的正气比他想象的还要浓烈,在胡郎刚刚进来的时候,就被伤了大半元气,再想从寺庙的薄弱环节破出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他只好先按兵不动,在这里恢复一段时间,强大的妖气把正气一扫而空,连建筑结界都被弄的震荡紊乱。
结果这一切都变成了次要,如今这李家的小子的出现,让胡郎全身的血液沸腾了开来,妖xìng在瞬间被唤醒,他现在想要的,只是杀戮。
“溶解!”背后的佛像如同化开了一般,软软的漂浮在半空,那眯着的双眼此时扭曲的望着大殿里的人,没有一丝怜悯,佛像整个被化作了一团金sè的物质,接着像是被什么打穿了似的全部散了开来,形成了一颗颗细小的颗粒,也就在下一瞬间,那些颗粒像是子弹一样全部shè向了殿zhōng yāng的黑发道生。
这股力道就像是拿着两把冲锋枪在近距离朝着敌人shè击,而且子弹的范围更加密集和扩大,浩霖连符纸都来不及拿出,一个侧身被人推到了柱子后面,出了一身的冷汗,黑sè的眼眸充满了不解和怒意,无论对方是什么东西,这个梁子,他们也就此结下了。
金sè的颗粒并没有消失,而是在半空停留了一下后又朝着柱子袭去,圆柱被打成了筛子,形成了密密麻麻的小洞,而在浩霖的面前则掠过了一团红sè的火光:“火凤凰!”
血sè的火鸟就像活物一般,无声的嘶鸣着并且烧灼了那些细小的‘子弹’,在短短的时间内,那个陌生的女子一连救了浩霖两次xìng命,而那个叫做柳敏的女子,此时没有拿符纸,也没有结印,却释放出了一头两米宽的巨大火鸟,火凤凰。
“虽然我不想多管闲事,但是你这个年纪,想要致一个孩子于死地,千年的妖物都是这幅德行吗?”火鸟还在半空扑扇着双翅,而离它最近的浩霖丝毫没有感到对方有过于炙热的温度,无论是那个女人还是那个妖物,一个问题接踵着一个,他们的术法都超出了一般的道人,特别是那个女人,千年的妖物,那算是正常的,为什么那个女人,也拥有如此强大的行术?
“师兄…”冰清就靠在更里面的柱子旁,她因为刚刚的情景,吓的眼眶都发红了,女孩没有力量可以帮忙,脑子也混乱不堪,一个小小的刺激都有可能导致崩塌,浩霖镇静的看着她,示意他没什么事,让她放心。
“你也看到我的行术了,想想自己的处境,你未免能胜过我。”柳敏任由那火鸟在大殿上空随意的盘旋着,她又拿出了烟盒,细长的手指夹着烟放到唇边,不屑的对着那男人说道。
双方其实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柳敏可能只是在唬人,而胡郎其实也并没有太多的气力可以打持久战,火又克金,他的确不占优势,然而仇人之孙就在跟前,说不想报,肯定是骗人的,只是未来的计划更加重要,他现在必须忍耐。
“你,叫什么?”男人也镇定了下来,他问着浩霖,对方也如实回答了:“我问你,若是有人杀害了你的家人,你最爱的人,并且把错全部归咎在你自己的身上,还惩罚你,你会怎么做?”
虽然浩霖不怎么明白这个问题的含义,帅气的眉头又皱了皱,他从柳敏的身后走了出来,与对方面对面站着,开口道:“首先,我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当然退一步说,真的发生了,我不是圣人,无论对方是人是妖有什么目的还是苦衷,我都不会放过他。”
“那就好办了,你觉得我应不应该放过你呢?”
说到这里,柳敏也大概猜到了些,无论浩霖的长辈对那妖物做过什么,但那都不是浩霖的过错,一个还在成长中的道生,拥有着一颗积极向上的心灵,被这么扼杀就太可惜了,况且这还是个小帅哥,大好青chūn还在等着他去挥洒……
“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打打杀杀你死我活你以为是在看漫画呢?谁做错了事就去找谁负责,这种道理连小学生都懂,我不是想维护这个孩子,但是你想想清楚,杀了他,到底能换来什么?”或许这种说辞,对于一个还有良心的坏人,他会有所悸动,但是对一个心如死灰的人,这些全部都成了P话,死了能换什么?太简单了,换取那老头的伤痛,对方越是痛苦,他就越是爽快,即使这是空虚的,无奈的,但是不做,更是会后悔的!
在另一座佛像也开始溶解的时候,潘江立刻从上面把摄像机取了下来,并且跑到了大殿的另一侧站到了那两个老和尚身边,架起了摄像机开始了拍摄,那个苍白病态的记者好像根本就不怕死一样,对这样刺激的镜头更是热血沸腾。
两个老和尚都被吓的脸sè惨白,外殿的小和尚们也一个个呆若木鸡的,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妖术和道术,但其中的分别他们也是不明白的,当事人则根本把他们当做不存在一般,在这灵隐的夜幕之下,一场单方面的恩怨激战在此展开。
浩霖也不是傻子,他也大致听懂了对方的意思,但是他不了解爷爷,更不了解自己的父母,无论是谁做了什么事,都不是他可以判断和责怪的,而对于一个妖物的怨恨,他所能做的就只能是迎战,并且打败对方,因为对方是妖物,所以没有多说的余地。
眼见那小子拿出了符纸,认真的盯着对方,柳敏一把把他抓了住,右手则夹着还未抽完的烟,厉声说道:“你不要命了?真的想和他打?”
浩霖虽然年轻,但是脑子还是不错的,当前的形式他也看得清明,这个女人也必定会帮着自己,而自己也未必会输,况且为了得到妖灵猎人的线索,这场仗是必打的。女人就像自己的姐姐似的,抓着自己的胳膊关心着自己的安危,浩霖温柔的笑了笑,此时他居然开始怀念起了PSP的触感,后悔这次居然连那家伙都没有带出来。
第二波子弹也在女人拿开手时向着浩霖袭来,年轻的道生此时双手各拿两张蓝sè符纸,一同施出了水网之术,四张水网交织在一起,带有气力的网络有弹xìng也有粘xìng,立马把那些金属颗粒全部固定住了。而在丢出四张还未燃尽的符纸后浩霖就开始双手合并做起了结印,带着白sè雾气的巨型水龙从半空中盘旋而至,龙嘴一口咬住了男人的头颅,接着是一股强力的冲撞,将对方的全身都浇的湿透了。
利用行术打击、防御,都是最基本的攻击模式,而对于一个修炼了千年的妖物来说,普通的冲击对他根本毫无效果,他甩了甩双手,并且脱下了那湿漉漉的西装外套,虽然这里是寒冷的山间,男人也没有觉得很冷的感觉,他的眼神又恢复了那种没有感情波动的状态,这次是真的认真起来了。
第七十二章:业力之冰
“你不去帮他吗?”潘江看着女人一个挥手,居然把火鸟收了回去,那女人继续抽着烟,扶着冰清也走到那群人当中,处于大殿的西南角。
“哼,我没这个义务吧?”关心别人是一回事,插手别人就是另一回事了,这李家人自幼学道,一定也有些常人不知道的本领,浩霖更是一个成熟知事的孩子,没有把握他也不会贸然上前应战。况且那火凤凰可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方便招式,在刚刚那几分钟的时间,使用巨大行术已经耗费了女人大半的气力,其实她自己也撑不住多久。
“你就这么看着师兄去送死吗?你得帮帮他啊!”身体还未完全恢复的女孩紧张的看着殿前的局面,她现在已经能勉强站起来了,但是被妖气侵袭的体内还是无法快速的调和回去,使得内部的气息到处乱窜,手脚都在轻微颤抖着。
女人拍了拍大衣上沾到的烟灰,并从口袋中拿出一面小小的化妆镜,涂抹着自己因为吸烟而淡掉的红唇,她已经不想理会那个无理取闹的小姑娘了,她还太年轻,总是觉得别人做一些事,是天经地义的。比如帮助别人打败一个妖物,这是好事,她又有相当的能力,所以就必须去帮他。但是这个想法是错误的,她与那个男孩其实毫无关系,所以就算对方死了,也不关她的事。
这又让她想起了一道犯罪心理学的题目,题目很简单。一个疯子把五个人绑在铁轨上,火车马上就要开过来了,你只是个路人,但是你可以拉动身旁的铁杆改变火车的线路,只不过在那时你却发现另一条轨道上也绑着一个人,那么你的选择会是?
不去救人,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渣,去救了,技术上来说,你杀害了另一个人的xìng命。
这题目看似与她帮不帮浩霖没有多大的联系,但是把那个男人也包括进去,问题就出现了,男人也不是恶人,他没有伤害任何人,只是来这里偷窃了一口古缸,并且把浩霖认作了复仇的对象。
若是柳敏帮助浩霖,就是在变相的杀害男人,不帮,却又是对浩霖的危险熟视无睹。
人啊,总是会生活在这样的困境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弄的里外不是人,还不如不做人。
刺耳的枪声从空旷的佛殿中发出,那个男人的手里出现了一把金sè的、扁薄的行术武器,在浩霖方向的两个圆柱上充斥满了圆形的小孔,有密集恐惧症的人一定不想看到这个场景,拥有金行的人可以使用的武器很多,枪是最容易携带和方便使用的。
而创造出这种武器的人现在则在六畜教授道生学习道术,无限和质地强硬的子弹嗜血的朝着浩霖一颗颗的打去,男子只能侧身躲在圆柱后面,根本来不及使用行术抵挡或者进攻。
微长的黑发贴在了前额,现在虽然已经入冬,浩霖的身上却不断的出着细密的冷汗,一声温柔的呼唤,蓝sè的巨鹿从半空而至,发出了一阵坑长的嘶鸣。巨鹿的一只眼窝空空如也,露出了内部深蓝sè的肉组织,另一只如同玛瑙般的蓝眼,正望着那个不断攻击着自己主人的男人。
胡郎看到了那头蓝sè的鹿,那鹿实在太美了,莹蓝sè如同水一样形成了鹿的形状,不知那是水做的鹿,还是鹿包裹着水。它踩踏着大而厚实的蹄子,摇晃着两根蓝白渐变sè的鹿角,子弹就像是shè进了棉花中一样,根本伤不到它分毫。
“眼睛…”在看到了蓝sè雄鹿的缺陷后,胡郎的表情显得十分疑惑,他居然停止了shè击,往前走了几步,想要近距离的看看那头鹿。
而幻鹿没有给对方靠近的空间,它一个闪身,配合着浩霖从一旁走出,并且使用符纸念动了口诀:“水柱!”像竹子一般的水柱一根接着一根的从殿上殿下窜出,那水流速度极快,使得那水都已经呈现出了白sè,这种攻击不比子弹的威力小,就像灭火时用的消防水流一样,男子一个疏忽,就被激流顶翻在地。
“哼,我早该想到的。”单手一撑就从地上稳稳的站了住,妖物的体能也是不可小视的,就在冰清一开始对其攻击的时候,他就能快速的移动到女孩的身后并且袭击对方,胡郎又冷冰冰的说了一句:“你根本不配拥有它,真是差劲。”
一直以来,式神都是备受争议的存在,有人奴役妖灵,有的妖灵却因为喜欢人类,就那么无怨无悔的守护在他们身旁。而对于那些zì yóu的妖物,它们都不认同这样的作法,当它们发现自己的同胞居然被人类这样对待后,对人的愤恨只会越来越深,而道人和妖魔世代的纷争,也愈演愈烈。
胡郎快速的从浩霖的右侧袭去,浩霖是背对着门口的,在左侧的幻鹿也在同时向着右边跳去,用那两根锋利的鹿角把对方撞开了,只是在擦身而过的一瞬间,浩霖的脸上,还是留下了三道细长的伤痕。
这是抓痕,一阵惊叫自身后发出,呆在大殿门口的和尚们都倒退了好几步,生怕眼前这个妖魔会转过身来袭击他们。浩霖猛地回头,一头巨大的,白sè的兽类,踩着锐利的爪,撕咧着尖长的牙,对着他发出了震慑的低吼。
它有着四条尾巴,尾尖处有淡淡的金sè兽毛,它的拥有像猫一样的眼睛,现在呈现出一条细线,比幻鹿还大出一倍的身躯简直就如同电影中的怪物,而这生物如果不是在生气,一定是个极其美丽的物种,它是一头金狐,拥有四条尾巴的金狐。
四千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时间,四千年的历练,要不是因为这灵隐寺的帮助,浩霖在他的面前,绝对是一招毙命的。而胡郎本身就因为元气大伤,所以也没有过多的体力快速的移动身躯,恢复原来的形态,绝对变成了力量上的考验了。
“你是胡郎…”浩霖终于确定了对方的身份,这股熟悉又恶心的妖气,对六畜对爷爷的憎恨,金狐的原型,它就是胡郎,被爷爷封印了许久的妖物,浩霖还记得在它逃出六畜的那天,爷爷绝望又懊恼的神情,他那个时候就知道了,这个家伙,不杀了他们,是不会罢手的。
“喔~”记者潘江居然在一边吹起了口哨,他驾着摄像机把那巨大的妖物拍了个遍,此时那家伙根本就处于半疯癫的状态,见到这种‘超自然’的东西兴奋到了极点,也不管之前想要一睹古缸的计划,如今见到这千年的妖狐,已经是一个能让他飞黄腾达的猛料了。
老方丈从一开始就抱着念珠不断的念着经文,但是他发现这一点用处都没有,然而这妖物挡住了大门,他和另一个和尚想逃也逃不出去,黑溜的眼珠转了转,决定还是按兵不动,躲在那记者和女人的身后。
幻鹿在前转移着金狐的视线,浩霖则在后方施放行术加以攻击,水龙行术已经用的十分娴熟了,如今浩霖可以同时施放三天巨龙分别从三面集中往敌人身上攻击,双方配合的十分到位,眼看着还有突破的希望,但是金狐有的,也不止是身形的巨大而已。
妖狐甩出了一条尾巴,尾巴上的金sè尾毛立即变成了强韧的金针,这金针细的异常,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而那攻击速度又非常的快,就连幻鹿也来不及阻挡,五六根细针,就这么穿过浩霖的风衣,扎在了肩头和胸口。
“啊!”冰清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叫,她的脸都湿了,眼泪不受控制的从漂亮的眼睛里流出来,女孩没有发出让人厌恶的抽泣声,她只是抿着嘴,备受怜悯的看着那个女人,仿佛在说:帮帮他。
被扎的瞬间,也仅仅是轻微的刺痛,但是金针虽细,力度还是非常强的,所以扎的也很深,浩霖把那几根细毛就这么拔了出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但是他能感到自己的肩头正在缓慢的流出血液,温润的、粘腻的。
无论是火凤凰,还是这种不用符纸不用结印的行术攻击,其实都说明了一点,浩霖也仅仅在书籍和课堂上看到过相关的资料,如今亲眼见得,也不得不相信这世间的确山外有山了。这是业力,一种特别的力量,不是正统的道术,也不能算作是妖术,也可以归咎为佛法,或是经法,这种力量也可以利用自身的行术来加以改变,但是却不需要任何外界的辅助,不过非常消耗气力。
业力并不需要时间,也不是有时间就能练成的,这只是一种使用术法的形式,不是一种力量,也不是新的招数,就如同游戏中的丹药或是烹饪,是增加攻击和人物属xìng的辅助品,不过也不是实物,而是一种公式,要依靠悟xìng。
很多人都会因为如何使用业力而困扰,其实这仅仅是对于自己行术的一种升华,不要单方面的考虑业力的cāo作,而是集中在把自身行术的加强。浩霖不是没有使用过这种力量,就在一年生的测验时,他就可以不结印、不用符纸的用出水,并且是温热的水。但是当时他并没有想到业力的方面,仅仅是以为自己依靠水的共鸣把附近的水源带动了而已。
如今自己最疼爱的伙伴在自己的身前保护自己,浩霖觉得他该做些什么,因为用尽了招数,却依然无法伤害到对方,这样下去绝对是打不过对方的,如果他曾经就使用过,那么现在,他也有把握再把业力发挥出来。
闭眼冥想是静心的基本,浩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全身都放松下来,不去管身上的伤口和脸上的刺痛,他想着一条龙,蓝sè的巨龙,龙啸是他最初学会的结印招数,也是他最喜爱的招数之一。
而随着耳边的轰鸣,浩霖感觉到了自己体内快速流失的气力,睁开了黑sè的眼眸,巨龙周围依然包裹着一层白sè的雾气,而龙本身,已经不再是水蓝的sè彩,震耳yù聋的撞击声加上随后的破裂声,那白龙与白sè的妖物相互碰撞,水龙,变成了冰龙。
第七十三章:新的敌人
半米宽的冰龙硬是砸上了金狐的背脊,那坚硬的冰块如同一道长矛就这么将它的背砸出了一个血洞,而散落在金sè地板上的一片透明,仅仅在粉碎之后又有了蠢蠢yù动的迹象,这龙不同于火鸟,是可以再生攻击的。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浩霖不管是定xìng还是悟xìng都超出了一般的人,在处于绝对弱势的状态之下,他居然还能冷静的想要提升自己,换做是任何人,都不一定会有这股魄力。
只不过道行不深的男孩根本支撑不了两次的业力攻击,冰块们还在地板上跳动的时候,浩霖已经头晕目眩,双腿一软,就这么倒了下去。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只不过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这场被一群秃驴围观着的闹剧,在两败俱伤之后,惨淡的收场,女人还是没有出手,潘江一路下来都拍了个通透,而冰清则是有哭又有笑的,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胡郎变幻回了人形,左肩处好似被什么利器穿透一样,破了一个大口子,血水不断的从里面流了出来。两个人都负伤了,两个人都没了气力,在这种时候,往往都是另一种人,渔翁得利之时。
只不过刚好在场的人之中,没有小人。柳敏踩着高跟鞋走向了那个男人,她站着,对方半跪着,那男人微微抬头,凶狠的看着她,柳敏微微一笑,却一点也没有退缩的意思。女人一手叉着腰,一手松散的摆在一边,她此刻又提起了兴致的问道:“古缸在哪?”
“在这里。”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柳敏的面前发出,她眯起了那双涂抹着浓妆的眼睛,黑sè的云雾从那男人的身后渐渐显现,接着变成了一道黑sè的圆洞,这种东西,任何一个学道的人都非常熟悉,但是却很少见到,那是一道转移结界。
那是一个身着唐装的男人,他带着一副圆墨镜,留着长鞭,就像是从片场走出来的人一样。那个人对着男人哼哼的笑着,说道:“不应该是这样的,你这样,就还得多帮我做一次。”
承受着伤势,胡郎依然是那副冰山似的表情,他只是淡淡的点头答应了,就没有说什么。黄老大将他扶了起来,同时避免着自己的衣服被血沾到,与此同时,他看到了不远处的男孩,那个李家的男孩。
浩霖当然也看见了对方,明明是此次出行的目标,却没人能够上前抓住他,连阻止一下都做不到,那个人就像锦翔说过的一样,可以随时随地的做出转移结界,而那法器应该是他两手中的某枚戒指,只是他手上有八枚,可能每一枚都拥有这无穷的力量。
“先生真会开玩笑呢,我可没见到哪里有古缸了。”柳敏当然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万分好奇,而潘江就像是见到老朋友似的对其打了招呼,然后继续专注的拍了下去。
“古缸当然还在灵隐,感兴趣的话,你们就自己去找出来吧~!”说罢,黄老大就退回了结界,连带着胡郎一同消失了,短短的时间,浩霖再一次失去了那人的踪迹,他现在可能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而浩霖根本没有办法找到对方。
无论如何,虽然结局来的唐突,但是对于灵隐的僧人们来说,他们的危机已经解除了,妖物逃走,古缸也没有丢失,只要花上一段时间,早晚都会找到那东西。而对于柳敏,这次的事件不能称之为灵感的来源,但是她好歹也有一些新的想法了。对于潘江,这个冒险可能还未结束,他想要出名和拍摄灵异现象的目标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对于浩霖,他悟出了业力的使用方法,打退了想要杀死自己的狐妖,却眼见着家族的叛徒浩浩荡荡出现在自己面前,又潇洒的离开,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冰清已经可以勉强走动,而浩霖本身也没有受什么重伤,两人在大殿被方丈好生照料一会后,又恢复了元气。不知不觉已近凌晨,暗sè的天边也好似出现了一丝淡sè的幽光,而柳敏还是没有离开的意向,她抽着烟,一脸狐疑的说道:“怎么样?我们去把古缸找出来?”
那个人不带走古缸,说不定是已经记住了上面的地图,或者已经拍摄下来了。而为什么男人受到了危险,那个穿着奇怪的人会知道?而且那转移结界,他手中的戒指,都不是一般人可以得到的东西,那些东西,又为什么在他的身上?
这一切的谜团,都因此让柳敏更加在意那个古缸的秘密了,她觉得她甚至想要照着那古缸的地图,亲自去探查看看,只不过她今年的写作指标还未完成,受欢迎的作家总是没有那么多的zì yóu,一纸合同更是一场轻薄的玩笑,当然她也是因为喜欢写作,才答应下来的。
“让我们来回想推算一下。”柳敏叉着腰,抽着烟,又是一副大侦探的样子,她结合了这几天在灵隐遇到的怪事,把它们都联系到了一起,然后说道:“那个叫做胡郎的妖物,他必定不是今天才来这里的。”
为什么这么推断呢?因为他既然知道来到这里大伤了他的元气,他当然不会贸然做出自己被害的样子,让他人怀疑。“他可能是在三四天前就到了灵隐,被大量正气攻击后的他,只能先把古缸藏在一个地方,再想办法逃出去,而古缸的秘密,他一定已经知道了。”
“所以他带不带出去倒是其次,他自己能不能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他伪装成自己被袭击的样子,这样僧人们就会将他送到山下的医院检查,他就安全出关了。”
柳敏也想过为何男人不在第一时间找寻外援,但是依照那家伙的xìng格来看,即使他失败了,他一定还会在这里独自干下去,而且她也能看出,他和那个穿着奇怪的人其实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并不是什么交心的伙伴。
“让我们再回想这次灵隐还出现的一个奇怪现象,北山小潭之中的鲤鱼,全部死了,这的确是水质原因,但是是什么造成了那潭水水质突然的变化呢?”
说到这里,众人的心里都清楚明白了,那古缸必定是与众不同的,而与水接触后,更加触发了它的力量,导致了里面的生物都死去了,而那浑浊的潭水根本没人敢下去探查,也因此没有发现古缸藏匿的地方。
浩霖身上的伤口很深,细小的洞口却无法用包扎来止住血,那血像是硬生生从皮肉里被挤出来似的,也好在伤口的细小,不然浩霖根本撑不回六畜,像刚刚那样的攻击,如果再被多扎几下,他现在可能就成了血人了。
找了几个壮实的和尚去潭水中打捞,没多久就发现了那尊古缸,在金sè朝阳的照映下,古缸显得格外的扎眼,铜sè的身躯和金sè的雕刻,本身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缸而已,却因为那刻画的图画而变得与众不同。
柳敏也知道这东西为何会变成为镇寺之宝了,莲花和金光,各种佛教的符号,她不知道这缸是出自谁手,但是就看那上面的图案也能知道,这本来就是宗教之人所为。而古缸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地图的图案,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果任何人都看到上面有一副地图,那么这地图就没有任何保密的意义了。
拿出手机拍了几张不同角度的照片,方丈当然不会让他们把古缸拿回去研究了,而现在另外两个小家伙又需要赶快回去,虽然柳敏不知道他们要回的是哪里,八成是李家吧。潘江看了看古缸,也用摄像机拍了会儿,就打算回公司了,这次的拍摄简直就是个超级大新闻,虽然他知道还是会有人去阻止他,但是如今网络信息这么发达,中国不行就发放到国外,早晚都会被传播个遍,到时候就是潘江成名的时候了。
“有什么头绪吗?”浩霖指着古缸问了问女人,柳敏摇摇头,暂时也想不出什么,他的肩头麻木的使不上劲,而冰清则在一旁催促着他立即坐飞机回六畜,治疗伤势为先。
在他们离开的时候,那群和尚排成两排对着他们念起了佛经,那些不带有正气和真实心意的经文,是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的,他们就像是机械一般,每rì不动脑子,不作思考,rì复一rì的重复着那些单一的音调,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灵隐的邪气正在慢慢退散,随着旅客的增加,这里的生气又会恢复到以往的繁荣,这座千年的古刹,拥有着古老的建筑和古老的知识,它只要纹丝不动的在这里,就可以抵御妖魔并且伤害到它们,这又与六畜不同,它只能防御却无法进攻,灵隐绝对是个别样的存在。
而浩霖真的得感谢这座古庙,要不是它,浩霖今rì可能没有生还的余地,或者是得到妖灵猎人的线索,现在虽然是暂且撤退了,但是古缸的秘密一旦被破解,他们又有了找到那个人的机会,而与此同时,浩霖也知道了他们现在正面临着一个复仇者的报复计划当中,不管是六畜当初的遇袭和自己现今遇到的那个人,他们一定都在做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想要破坏六畜,伤害道生和导师还有爷爷。
第七十四章:术化危机
yīn暗的走道中发出了规律的敲击声,咚咚、咚咚。他狰狞着面容用力的敲打着,他的脸上都湿透了,从那短发中不断的流出水滴,然后朦胧了他的眼睛。
走道里发着了悠长的回响,昏黄的点光把他的脸照的格外惨白,被敲击的地方发出了嘎吱的脆裂声,而那手中的利器也在尖叫着,不断的朝着那里进攻进攻再进攻。
“好了没啊你。”不怎么卷的卷发女生朝着铜门外喊了一声,锦翔捧着一堆土笑嘻嘻的跑了回去,又把瑞士军刀还给了女生,接着那女生朝着墙面洒了一滩水,再把那些土涂在了墙上,使得它不容易掉下来。
最后若雨从自己的小包中拿出了一张黄sè符纸,一圈圈细小的水线从符纸中慢慢流出,当锦翔惊异于他们终于能使用行术之时,却又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是不是,还得走回去啊?”
识相的男孩也知道,在这里他们根本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而进来的时候有两扇门,说明了他们走错了,还得去yīn门走一遭才行。锦翔眨巴着眼睛来回看着范纹和若雨,他真的不想再走那绵长的迷宫了~~~只不过再不想走也是没用的,就算是走出古墓去,也不该是从这里走的啊。
范纹捧着一本叫做封妖诀的书籍恋恋不舍,这里简直就是个道术的宝库,有着平常根本学不到的知识还有远古的术法、妖魔和道器。但是他们没有停留的余地,食物和水都支撑不了一天了,入口也被堵住,他们一定先要找到线索再找到其他出口才行,而范纹也肯定这里是会有其他出口的,不然在涨水的房间就不会有那么扇小门让他们进到墓中了。
“二货,再挖点土,装在瓶子里,我们回去大厅。”若雨一把将一个脉动空瓶塞在锦翔手里,差遣着那只会做苦力活的傻蛋,锦翔还是挺开心的样子,又一个人屁颠屁颠去凿土了。
同时范纹抓紧了这几分钟的时间,又选取了几本重点的书籍快读着,拥有过目不忘记忆的男孩是不需要照相机的,他看一遍就能把它记在脑子里,在着急着找到线索的同时,范纹还纠结着能不能再回来呆一会,当然若是他们找到了出口,他以后可以随时回来看这些书,并且把它们带回六畜,收藏好。
“GOGOGO!”锦翔捧着半瓶子土开着洋腔催促着众人,范纹也放下了书本打着手电走进了迷宫,因为走过了一次,所以回去的时候用了一半的时间就到达了终点,看看表,现在是半夜12点半,他们在这里已经呆了12小时了。
进入yīn森森的大殿,那一具具盘坐着的尸体依然静的可怕,三个人都默不作声的,就算是锦翔,也对这样的场面稍有畏惧了。只要是人,没人会是真正的天不怕地不怕,正是因为害怕了,才想强硬,才想反击,不怕的人那是无知,无知才是可怕的。
整个大厅大概有近百个人盘坐在那里,一个紧挨着一个只留出一个人的空隙,而大厅的地板全是由特殊的黑sè石块建造的,四面墙壁上有一些彩绘的图画,都说着一些升仙的事情之类的,而大厅前方的阶梯上有一个散发着古缸气味的丹炉。
在图画后的墙上依然刻着五行阵,所以若雨还是用了刚刚的方法朝着大厅最里面的正北处走去。穿着黑sè裤袜的女孩拖着半湿的身子朝着里面挤去,他们在这段时间里,其实已经走了不少路了,迷宫错综复杂,饶弯子非常的多,在一个小小的地下空间里明明只要半小时的路,可能就被放大了三四倍的路程。
若雨的腿肚子有些发抖,在这么狭小的走道里走起来不怎么容易,而裹在鞋子里的棉袜也没有干透,粘在脚底非常难受。一个不小心,膝盖就轻碰到了一具坐着的尸体,那个闭着眼睛的男生全身都是白sè的,嘴唇都没了颜sè,他穿着深sè的中山装,西裤和不怎么干净的皮鞋,然后在若雨的脚边晃了晃,又不动了。
心跳的很快,因为没什么实际危险,锦翔他们也就没跟过来,三个人一起走更要花去很多时间,若雨本身胆子就不是很大,走到一半发现电光也照不亮后面的伙伴的脸时,女孩就更加心慌了,好在后面的两点小灯光还是在那里不断的扑闪着,让她知道这里还是有两个活人的。
一手拿着脉动的瓶子,里面放着湿了水的泥土,土掏的比较稀,容易倒出来,另一只手则握着手电,习惯了黑暗的女孩已经不会随着灯光的变向而感到眼晕了(很多人在黑暗中用手电会感觉跟着光的走向看非常头晕)。艰难的走到了大厅底部,这里是正北正中的墙面,虽然按照指南针上,这里一定不是确切的正北,但是按照这四方的房间内的布置,这里就属于正北,正yīn之处。
最北面的墙面是灰sè的,周边有暗红sè的雕框美化,墙角是两根深sè的石柱,雕框中间全部是密密麻麻的符文,没有图画,其实这里没有什么要用到行术的地方,也不必大费周章的去破解,只不过范纹想的更远,要是yīn门之中有什么东西他们敌不过来,则可以退到这里甚至是迷宫之中与其周旋,要是在这边突然断了一截,很容易就被攻陷,总之是要万事俱备吧。
咬着手电拧开了脉动瓶盖,往手里倒了一把湿土,再把水沥干,瓶子里还有一些是用来到yīn门里面在使用的,若雨将土涂在了墙面上,湿土发出了兹兹的粘腻的声响,女孩的手上沾满了土腥味,她又拿出符纸释放了一个小型的行术,把手洗了洗,接着盖好瓶盖拿着手电转身回去了。
一步,两步,三步,若雨喘着大气,横着向前进发着,要知道在这种窄小又黑暗的地方,而且还要横着走路,是多么的困难,又是一个不小心,若雨又撞到了一具尸体,那是刚刚那个男人,他一定在坐阵的时候没有排整齐,以至于身子稍微突出了一些,更加容易被人碰到。
男人又左右摇晃了一下,若雨转过头不想再盯着那鬼气的脸看,男人摇来摇去的,却像个钟摆似的没有停下来,若雨还未注意到这个境况,但是她突然闻到了一股味道,那是那个丹炉里的东西的味道,之前闻还是很淡的,现在居然在大厅深处都能闻到了。
“若雨,快跑!!!”
从大厅的前方,一个阔燥的声音突然的响了起来,还没等女孩反应过来,脚踝处被一个生硬的东西抓住了,她别过头去,看着下面,那是一直惨白的手,手的主人,正是那个被她撞到的男人。
什么状况?搞什么???若雨差点没被吓断气,只听着她急速喘气的声音,并且蹬着脚不断的想要甩掉那只手,但是那手好像是钳子似的,怎么甩也甩不掉。这样的异常可不止出现在一个男人身上,女孩发现她四周的尸体都有蠢蠢yù动的现象,近旁的一个四十多的女人带着一副厚厚的玻璃眼镜,长着一副瘦削的脸孔,那女人缓慢的摇了摇她的头,接着就开始朝着若雨的方向爬去。
“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活了!?!?”若雨其实也是个大嗓门,只不过平时不太常用而已,她此刻尖叫的分贝可不比锦翔低,而快速的心跳则更加诱惑了群尸想要聚集到若雨这边的冲动,女孩因此更加的慌乱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你过去没多久,那个丹炉就自己烧起来了!”
丹炉?若雨闻着这股奇怪的味道,然后联系到自己刚刚破解了五行克制之术,丹炉的自燃,药草的气味,尸体的复活。是啊,这东西她是知道的,而且当今能知道的人,并不多了,这是控尸草啊!
所谓的控尸草,仅仅是一种可以让尸体跟着草药气味而运动的奇怪植物,这在赶尸人之中非常的常用,但是草药因为存放时间不长,用起来也很快,所以并没有被广泛的使用或者传播过。但是有一种术法,可以将控尸草发挥的淋漓尽致,达到真正控尸的效果。
那就是业火。业火是业力之火,业力不是只有人可以发出,阵术,也是可以达到业力的效果的,但是这样的阵法真的已经失传了,甚至可以说这是传说中的阵法,根本不可能存在在这世上,为什么在这丹炉之中,会有这么个阵术,这小小的丹炉,又会有什么乾坤呢?
业火为何燃烧控尸草,就可以将控尸草发挥出效用?其实这也是一种奇怪的原理,业火燃烧制成了丹药的草丹,本身这种药丸一般的草药十分耐用,在业火的舔舐下,它也可以被燃烧很久,草丹的来由也是一段非常长的故事了,若雨只知道这在他们柏家也是一个失传的秘方。
草丹发热,会引发那些尸体想要靠近控尸草以及热源,就像是磁极一样,会吸附那些东西,其实尸体早已不是尸体,只是体内的磁场被吸引了过去罢了。只是再怎么奇异也奇异不过这一点,为什么这么多年,这些尸体,依然可以保持着原样,并且拥有磁场,这么说来,他们的魂魄,其实根本就没有离开肉身?!
第七十五章:转生之门
“这不科学!!!”若雨甩了甩头,把自己以往学到的知识全部抛到了脑后,她疯狂的踢着脚,想要挣脱那只像钳子似的手,然后拼命的向前面喊着。
“废话嘛,道术都不是科学能定义的,你个白痴用行术啊!”在这种时候,身处于前殿的锦翔居然开始教育起了那个傻丫头,而在前面的两人也好不到哪去,因为热源也在前方,大批的僵尸从地上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朝着他们走去。
若雨定了定神,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要做些什么了,看着那一张张没有生气的面孔纷纷向她扑来,女孩一下子没了方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被锦翔一点醒,她又稳定了下来,现在可不是慌乱的时候,况且这些东西再怎么样,也不会伤人吧?
那些尸体与大片里的丧尸不同,他们身上是没有感染什么病毒或者拥有想要攻击人的食yù的,他们不过是普通的不腐之尸,然后被控尸草引了过去,再对有其他磁场的东西有感应罢了,人都是有灵魂,有磁场的,所以那具男尸在刚刚醒来就一把抓住了若雨。
旁边那个中年妇女现在已经站了起来,她的脸都快贴到若雨的脸上了,那些尸体像是牛皮糖一样朝着女孩粘过来,却根本不做其他什么攻击xìng的行为,只是这样也让人不寒而栗,而且更难以对付。
在幽暗的墓室里,三个人都被一群没有生命力的尸体簇拥着,那些人都穿着5、60年代的中山装、布鞋,女的打着麻花辫,男的带着圆框的眼镜。其中半数人都是学生,半数是民工、工人,少数穿着旗袍和西装的男女,一看就是有钱的主,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又是怎么死的,而且从这种情况来看,他们是完全自愿的。
那个带着厚厚玻璃眼镜的女工人,她的魂魄就如同她生前的xìng格一样,无比的倔强和火爆,她虽然瘦小,但是力大无穷,女尸从尸堆中挤了出来,拼了命的想要抓住若雨,好似对方是她一直渴望的东西一般。
若雨从小包中抽出一打符纸,她也懒得去数了,只管一张张的拿出来用着,一个水行术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无数花瓣似的水滴有力的朝四周撒去,女孩咬着手电,白sè的灯光随着挣扎的扭动晃来晃去的,水花的力度虽然不大,但也弹开了不少尸体。只不过他们就算受到了伤害,还是不会停止想要靠近若雨,除非把他们的灵魂全部驱走才行。
只是破坏不是她的目的,因为尸群的散开,女孩已经有了逃脱的空隙,她奋力的往前跑着,尽量不去在意那些尾随至后的活死人,只见锦翔就像个疯子一样在前面狂喷着火,鼠群和迷你小龙卷在丹炉四周忽闪不停,一个结束了接着就是下一个招式,殊不知这高热的温度更加引发了那群死人的yù望。
“别烧了别烧了,你…”还未等女孩说完,只觉浑身一阵凉意袭来,若雨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四周出了三点小小的手电光在,其他都是漆黑一片,但是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子突然冷了许多。
白sè干瘪的手幽幽的绕上了自己的脖颈,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是符纸,若雨想要别过头去攻击对方,却发现自己冷的双脚都开始打颤了,这感觉就像是在冬天,即使穿了再多衣服也还是觉得冷。
「怎么回事…」麻木的感觉流遍了全身,瞬间的寒冷让身子不听使唤,女孩的头昏昏沉沉的,脸也开始发青发紫,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手电和符纸纷纷落了地,随后的行尸都窜了上来,卷发女生被一群活死人围了住。
迷糊的脑子回想起了这墓室内的摆设,丹炉,铜鹤,驾云的老者,盘坐的学徒,这不是普通的祭祀仪式,包括两扇显示着yīn和阳的门,这是转轮术,说明白点就是一种阵术,是用活人,做成的阵术。
这也只是若雨曾经在书本上看到过的一种阵法,因为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做到,所以仅仅只能称为一个假想型的阵术罢了。然而这术法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若雨不得不去相信,那个睡在墓中的老道,说不定真的是个神仙,或者他其实根本没死,还是一直活了下去。
转轮术,其实并不是难以设置的阵术,只是最难的一点就在于:人。
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在这里排列坐好,等死的,这怎么可能,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简直是不可思议。但是转念一想,在当时那个年代,无知者遇到一个通晓天文地理,过去和未来的老者,很多人会真的相信那是神仙下凡,并且想要习得升仙之道的。看看这里的死人,困苦的工人、富足却得不到jīng神满足的人、单板的学人,无一不是想要找到另一条出路的症者,这样的人在那个时代一抓一大把,所以根本没什么好惊讶的。
有了人之后,就是布阵了,为了防止外人的侵入,这里的尸体是不会腐化的,已知的保持尸身不腐的手段虽然多,但是在这里的,则不是若雨看到过的任何一种,当然除此之外,怎么让人死,却还保留着灵魂,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谜团了。
“水桶腰,你TM别发愣了!”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啪啪的清脆的响声把耳朵震的嗡嗡直叫,那粗糙的男孩正在使劲的拍打着自己娇嫩的脸蛋,若雨下意识的先拉开了他的手,揉着自己发红的脸也不管自己全身是多么的虚弱。
两个男生在抵挡尸群时发现了这里的异样,范纹聪明的把丹炉移到了迷宫之中,引走了大半僵尸,不过因为这阵术本身就是用来抵御外人侵入的,所以很多尸体还是朝着人的生气扑来。锦翔一股脑的挤进了尸堆把若雨拖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打起了对方的脸来,大大咧咧的男生哪知道,女孩的脸可是绝对打不得的啊。
触碰到锦翔的正气,若雨也终于不再发冷发抖了,她先是白了锦翔一眼,这账打算到了外面再算,接着就是命令他立即跑到yīn门里去,越快越好。
“到底是怎么了啊?”锦翔可完全不明白现在的状态,从刚刚开始以为终于可以用了行术,还在高兴的时候,却突然被一群五十年代的‘古人’袭击,他也只能乱放技能了,不然还能怎样?
“这是转轮术。”若雨由两个人男生左右扶持着,女孩的身子一时还恢复不过来,范纹当然也知道转轮术是什么东西,随后也是一脸惊奇的表情。
“转轮术,就是利用死人来吸取活人灵气的阵术,控尸草其实只是起到了唤醒那些东西的作用,若雨你刚刚差点就是被吸走灵魄?!”在yīn门之中,只是一大段昏暗的走到,两个男生打着手电,照着前方虽然还是一片黑暗的地方。银发男孩看着若雨依旧青紫的脸,她的灵体说不定已经松动了,若是不及时检查,恐怕会出事。
“嗯,恐怕是的,而且我们也没有能力毁了所有尸体,所以只能逃跑了。”女孩的声音低哑无力,在无光的地下呆了这么久,一会是被困,一会又是被淹,然后又是消耗体力的迷宫,接着又消耗完了他们的气力,如果在这yīn门里还有什么厉害的角sè,他们根本就无法应付了。
这墓殿根本与皇室的无法相比,所有的墙壁都是那么单一和普通,但是却非常结实,而其中虽然没有机关暗器,一波又一波的阵术让人无从接手,这老道生前必是个jīng明狠毒之人,如果他们不去除那五行之阵,也就不会唤醒那些僵尸,也就相安无事了,有时候为了方便,却往往找了不方便。
只有熟悉这里的人,才知道什么该动,什么不该动,本就把墓门造在了那么显而易见的地方,说明这里根本不是不让人进来的,已经吃过亏的三个年轻道生,此时面对yīn门之后的东西便会更加谨慎了,长长的甬道渐渐有了坡度,三人在往高处走去,进来的时候是下坡,那么出去的时候,当然是上坡了。
这里没有了耗费时间和jīng力的迷宫,上坡之后连一扇阻碍的门框都没有装,一个空旷的墓穴就展现了在三人的面前,而在灰sè的房间zhōng yāng,躺着一张红木棺材,非常普通的棺材,没有任何刻画和装饰。
墓穴的周围也没有陪葬品之类的东西,墙角四处都有一盏灯烛,墙上没有咒文,说明在这里是可以用行术的,锦翔想要点燃烛灯,但是被范纹阻拦了住,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都不要做,现在还是万事小心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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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换了个工作,三班倒还是做六休一,第一个礼拜的关系,累到脱线,所以根本没时间更,之后习惯了作息时间,就会正常的,说过不会TJ就不会TJ,暑假也因为读者增多的关系,会更加勤奋更新的!
第七十六章:岳阳楼墓
若雨坐在木棺旁,也不管里面关了什么东西,只要能歇口气就是好的,她从小包中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依然是无服务状态,当然她可不是想用来打电话的,手电的备用电池也用完了,现在只能用手机照明了。
浑身还是有点发冷,若雨晃了晃脑袋,刚刚的晕迷状态还没有缓过来,而随着手机的灯光照shè到棺木前的门洞,她发现后面那些活死人已经不再跟过来了,恐怕这里也有着什么奇怪的阵术吧。
“现在怎么办?开棺?”范纹有些自问自答的意味,照这个情况来看,这里是这道人的墓宫的最后一站了,像这样的墓,普通人根本走不了多远,所以他不需要费尽心思做什么隐藏的墓门暗室之类的东西,何况如此简陋的地方,也不太可能会做那样的东西。
然而到了这里,他们除了一些绝迹的道术书籍之外,没有发现任何珍宝或重视度极高的东西,就连这最后的墓室中,也没有任何摆设和器皿,那么只能打开棺材,看看里面的状况了。
三个人都身处于木棺的前方,手机的灯光shè程比手电还要短,而且也不是非常的亮,范纹能识别出这木头也不过是比较好一些的红木材质,不过从那个年代起土葬已经不怎么推崇了,所以要买到这样的棺材也有些困难,男孩估摸着这道人是在更早之前就准备好这东西的了。
如果这样一想,那么那个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自己的死期?还是有意为之?一个人在活着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死,这样的人生还能有什么意义呢?当然除非真的像传说那般,那老道可以活上百年千年,死后也定是成了仙了。
不过照这样的推论来看,范纹又萌生出了一个新的想法,这个老者,会不会是个妖怪?
咯咯咯…随着棺门摩擦的响动声,身边那个只会动手的家伙已经动起了手,锦翔咬着牙吃力的推着那层木板,却感觉像是一块千斤石一样纹丝不动,这木头有那么重吗???
“你电影看多了吧,哪有棺材一推就能推开的。”这种木棺肯定是钉住了的,他们没有撬棍,也没有其他什么大型工具,空有两只手,而三个人当中没一个是金行或者木行的,所以连行术也派不上用场了。
“这样的棺钉其实也不难去除,范纹你试试用这个吧。”若雨再一次从自己的小包中拿出了那把瑞士军刀,这小家伙在他们进来之后就一直在帮着他们解决各种困难,要不是范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根本不知道要准备些什么,本以为找到的墓是那种露天的土坟之类的,却没想到是个江底的地宫。
用小刀在棺钉的空隙之间慢慢的挖开一个口子,然后一点一点的将钉子撬出来,这不仅是体力活,也是脑力活,用力过猛或者施力不正确非常容易导致小刀断裂,而且棺钉长而深,这一根就得花去很长时间。
“这得挖上三天三夜吧?”锦翔看着范纹在那里扣扣转转的,但是那钉子也没出来多少,不耐烦的在棺材周围转了两圈,便急躁的说道:“干脆烧了不是更快??”
若雨半仰着头,有气无力的又白了锦翔一眼,这家伙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果棺木中有着非常重要的东西,被烧坏了怎么办?他们岂不是白走一趟,而且连韩寅的消息也找不到了。卷发女生整理着自己的头发,现在已经完全干了,但是因为被那些死人的拉扯,头发已经不再像原来那样卷卷的富有弹xìng,她看了看手机,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他们在下面呆了将近一天一夜。
若雨拍了拍屁股,半撑着从棺材边站了起来,黑sè的打底裤上沾了一层厚厚的黑灰,连格子裙上都有一块一块的黑sè,整个人变得脏兮兮的。女孩有点在意的皱了皱眉头,随即问着范纹:“我知道你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范纹。”
她可不是第一次与范纹陷入困境,在升学考试时,她和另一个男生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只有范纹带领着他们走向正确的道路,无论是定位还是引出蝎妖,范纹都显现出了他出奇的天赋,遇事冷静,脑袋聪明,对人也很和善,虽然不像弗生兄妹那样聪明到变态,但是相对于他们这些普通人,范纹的脑子还是非常高端的。
银发男孩看着对方一声不响的,他好像还在考虑,为什么明明有其他方法,还得考虑呢?三枚手机的微光都集中在棺材板上,深红的木头就像血一样迷眼,以至于让若雨都觉得自己的嘴里有股咸腥的味道。
“想什么呢?”锦翔也有点发急了,他们呆在下面的时间实在有些长了,而且食物和水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吃完了,剩下的一些水都用作破解五行阵,那家伙到现在八成是肚子饿了。
“有是有,但是不知道行不行,也不太可能去尝试。”这话可说的奇奇怪怪的,对过的两个人都听不懂了,什么叫有办法,确不行?而且也不可以尝试的?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范纹还是叹了口气,把小刀收了起来,说:“还记得大厅里的两只铜鹤吗?用丹炉中的业火把鹤腿烧下来,可以当做撬棍用,只是大厅里有什么,你们都是知道的。”
刚说完,面前那个女生的脸就好像吃了苦瓜的样子,然后瞄了一眼那把小刀,想着还是用那个算了?但是锦翔却是跃跃yù试的样子,他非常嗨皮的喊:“不早说!大爷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说罢就撩起了两条毛衣管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墓室,往着下坡去了。若雨也知道用一把瑞士军刀根本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但是她实在不想再看见那些恶心的尸体了,光是想到那些东西她就全身发颤,所以她选择呆在这棺材旁,而范纹也过去帮助锦翔拿到‘撬棍’。
下坡路也不短,这一路来又上又下,还走过迷宫,连范纹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处于什么位置了,不过无论是在哪里,只要最后能找到出口就是好的,但是就算他们把棺材打开了,后面还有一个问题才是他们真正要担心的,因为那间墓室,根本就是条死路。
那些穿着中山装,打着麻花辫的不死之尸在大厅里走来走去的,感觉到了两个人的生气,他们立刻像是猛兽般扑了过去,那些东西不像书上的僵尸那样伸直了双手,只能僵硬着身体一跳一跳的,他们更像是美国大片里的丧尸,可以弯曲四只,拥有较为灵活的身体,并不嗜血,但是嗜魂。
两个人相互点了点头,主攻当然是‘火’力最强的那位,锦翔一个马步就施放出了大型的火鼠群,不要看火焰形成的老鼠小而没有攻击力,但是分散型的行术在大范围攻击的时候反而有惊人的效果。
鼠群就如同爆发了鼠灾一般,被践踏过的人畜活生生的变成了白骨,而这里的火鼠则是无差别的燃烧了大厅里的所有尸体,小老鼠们灵活的从黑sè的地板上跃起,跳到那一个个僵白的身子上胡乱的‘啃咬’着,不一会就有很多尸身燃烧了起来,但是这样的火力还是不够烧毁一具**的,仅仅能减慢它们的行动就足够了。
但是过于庞大的行术无论是哪种,都是非常消耗气力的,锦翔因为刚刚的那一发已经变得大汗淋漓了,这地下本身就不是什么凉快的地方,那个浑身冒着火的男孩此时又将好不容易yīn干的毛衣给弄湿了。
范纹也没有丝毫的懈怠,他一个箭步跃上了那个高台,穿入了阳门的迷宫之中找到了那个小丹炉,那股奇怪的味道依然在不断的散发出来,丹炉周围聚满了没有思想的僵尸,他利用迷宫中的土墙将那些活死人围了起来,并且隔离出了丹炉再将它搬到了大厅。
要搬动铜鹤是非常困难的,男孩只能将它推倒,然后打开丹炉将业火浇在它的腿上才能取下‘撬棍’,这丹炉也定是不凡之物,业火的温度何其之高,但是范纹在搬动它的时候却没有感到多少的烫手,但是当他打开丹炉侧面的滑门时,一股灼热的空气里面扑面而来,还好躲闪的及时,要不然自己的眉毛都有可能被烧了。
轰的一声巨响,铜鹤应声而倒,这么重的东西磕在那黑sè的地板上,地板居然一点划痕都没有,接着男孩将丹炉口对准了那鹤腿,端着丹炉将里面的火气倒了出来,小小的几串火苗虽然看似毫无威力,但是被烧到赤红的鹤腿也让看得人知道,这火要是人给碰一下,连骨头渣子都不可能会剩。
扛着一条鹤腿往后退去,锦翔给范纹争取了足够的时间,而在前面的那个男孩一连发动了三次大型行术,如今早已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范纹喊了一声撤,锦翔也抹了抹脸上的汗,顺便把毛衣脱了下来,两个人重新朝着墓室跑去了。
第七十七章:墓宝之争
若雨看着那两个满头大汗的人跑了回来,因为刚刚的巨响把她吓的不轻,但是看到伙伴都平安无事便松了口气,女孩显得有些吃力的又坐在了一边,大概是因为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若雨感觉自己的四肢都发酸发痛。
锦翔现在就穿着一件单薄的黑sèT恤,他从进到这古墓中后身上的衣服就没有干透过,现在又弄了个浑身是汗,那家伙激动的拽过范纹手里的鹤腿,一边抵着棺门,一边扛在肩上,就这么撬了起来。
范纹也同时双手抓住了棺门,手臂用力往上抬着,若雨也不再坐在一边看着了,她晃了两下便起了身,帮着范纹在另一边也向上抬。棺钉在鹤腿的撬动下渐渐的松动了开来,锦翔能感到那小细腿逐渐深入了那个红sè的棺材里面,接着那条长长的口子越开越大。
并不是拥有了行术,他们就完全不会惧怕那些千年僵尸或者是其他什么奇怪的生物了。行术是靠自身的能力发挥出的行系打击,比起不用力气却可以爆发出强大伤害的枪械、炸弹,行术简直就是小儿科了。当然大型行术比如结印也是具有一定的力度的,只不过非常伤体力,没有器械来的直观和实用。
就像游戏一样,法师没了蓝就是脆皮,而战士平砍也好歹能拼一拼命。还有一个方法则是画阵术或者使用法器,可惜的是他们仨谁都没有那个能力。
“喂,要是蹦出只粽子呢?”锦翔突然停了下来,看着那黑洞洞的裂缝,里面寂静无声的,好似有什么东西等着被释放一样,这种感觉可不好,他才不想变成电影里的牺牲品,如果那东西一出来就把自己咬一口咋办?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人称熊胆陈爷吗?区区粽子能耐你何?”卷发女孩使劲抬着那才开了一拳小缝的棺材板,嘟囔着嘴说着锦翔的不是,那家伙怎么每次都到关键时刻问出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来,里面是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他们是非打开不可的啊。
“靠,大爷我当然不是怕,就是怕你们没做好准备啊!”锦翔在两人中间张牙舞爪的,差点把肩上的鹤腿都给滑开了,他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继续使劲的往上抬着,头上的汗也比刚刚更加多了。
“放心好了,粽子什么的,应该不可能会有的。”范纹也使出了吃nǎi的劲儿来,这红木也其重无比,三人的力气居然也就打开了这么一点,他咬着牙继续说道:“试想,哪个人愿意自己的尸身在死后变成一堆烂肉到处走的?还给人又打又踢的,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像那些小说电影里的,什么尸体吸收到生气后就会变异,变成会走动,会攻击人的不死僵尸,其实都是忽悠人的。这种说法的来由很可能是,人在死后神经系统还没完全关闭运作,会出现抽搐抖动的现象,让古人看到后,一传十十传百,就说成了僵尸什么的了。
当然活死人也不是没有,就像之前遇到的那些东西,但那也是因为控尸草和阵术的作用。还有一种则是,被变质灵夺取的人体的肉身,因为灵体与**不吻合,肉身慢慢坏死,渐渐变成了半死不活的东西,也被称为了僵尸。
随着棺木咯吱咯吱的响声,赤sè的棺门渐渐的开了大半,从三台白sè的手机灯光照shè下,棺木内的状况渐渐的显露出了。三人抬起棺门用力一推,把门板整个摔在了地上,那棺材里面铺着金sè丝绸状的垫子,上面躺着一具干尸,看着的确是个行将就木的老者了。
尸体浑身呈土黑sè,完全是死透了的模样,尸身有着长长的头发和胡须,一看就是个古人的样子,就跟院长似的。老者穿了一身白sè道袍,显得格外高雅,在那镂空的头部下面枕着一块灰sè的枕头。
那东西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没有任何宝物围绕,尸体也根本没什么特别的。范纹接着俯身去检查衣服的情况,说不定藏在了里面,或者是捏在手里,还是在鞋底等等。
“靠,什么都没啊。”锦翔看着范纹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道袍,查探内部有何异状,但是除了骨头还是骨头,鞋也脱下来了,也是什么都没,嘴里也没含什么古玉古戒的,就连屁股那里都看过了,还是没有。
“别心急啊,会不会不是什么宝物,而是地图之类的呢?这件衣服。。。?”若雨则做出了另一种猜测,其他两人也点头称是,既然在不知道要找什么的情况下,一切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哪个地方都不能忽略。
既然只是一堆枯骨,三人也没什么忌讳了,念叨了几声敬礼道歉之后,范纹把那尸体扶了起来,并且让锦翔把它身上的衣服扒下来。
老人死了没几年,衣服还不到一碰就碎的地步,那麻布似的白sè道袍,就犹如画中的神仙道人一般,踩踏在白云之上飘飘然,就差一把拂尘,便完全像个羽化成仙的老道士了。
这衣服做的非常jīng致,虽然布料是全白,感觉没什么普通的,但当他们拿手机凑近一照时,才发现它的倪端。两个男生把道袍平整的铺在了地上,那道袍的袍边都是用上好的丝绸缝制的,丝绸也经过了特殊的编制,形成了卷云的图案。
而在白sè的布料之上,隐隐显现出了莲花的图像,这样的纹路也只有在白天才能看得分明。衣服的袍袖也做的非常jīng细,内部有十分紧实的收放口袋,缝线都是非常匀称的,看起来就像机器做出来的一样,但是这衣服根本找不到线头和暇丝,是人工缝制的可能xìng更大。
只不过这些细节也无法告知他们任何线索,而在若雨使用过水行术之后,也没有发现衣服上面有其他的东西,做的再好,也不过是件衣服罢了。
“喂,一般情况下,装宝物,都应该放在盒子里,是吧?”锦翔说话从来都是这样没有礼貌,叫人都是喂、诶、之类的,此时他又盯着棺材里面,对那具尸骨毫无惧怕。男孩的脸上还有留有些许余汗,他回顾着过去看过的探险电影里的资料,接着看到了那个不起眼的枕头,那东西,不就刚好可以放宝贝吗?!
还有什么比把自己心爱之物枕在脑后更让人安心的?就算是在人活着的时候,也有很多会这么做的,多数武打片都会出现这样的场景,那么在人死后,也可能会这样做。男孩就这么自顾自的端起了那块硬邦邦的枕头,不过让锦翔最不懂的一点就是,古人为什么可以睡这么硬的东西!简直就不是人!!!
“小子难得聪明一回。”卷发女生举着手机同时夸了锦翔一句,锦翔立马做出了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看这枕头,虽然灰漆漆没什么特sè,但是细看,还是能看见在四角上有很淡的莲花刻痕,而在枕头侧面,则有一条黑sè的细缝,一看就是可以打开的。
当男孩正想打开那东西时,背后突然被什么人拍了一下,锦翔朝着范纹叫了声别动,但是范纹则迷茫的看着对方,而当锦翔突然回头的时候,看到的,完全就是个陌生的面孔。
“卧槽!!!!”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正笑眯眯的看着锦翔三人,那个人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只是看起来非常有礼貌的样子。他也没有拿手电什么的,只是被三只手机照着,看起来不太像个活人。
锦翔有力的叫喊声更是把两个同伴吓没了半条命,而在看到那个突然出现的人时,另外半条魂也不见了。若雨则是急促的吸了口短气,接着就是想着对方是人是鬼,这也是三个伙伴同时都在考虑的事情。
“别激动,我是活人。”那个长相普通的男人有些萎缩的朝着三人点头哈腰的,那家伙笑的样子还有些贱,让人看着就像揍他一顿的冲动。
“你。。。你从哪冒出来的?!?!”紧紧端着石枕的锦翔倒退了几步,倚在棺木之上,戒备的看着那个男人,接着大声的向他发问到。
“我在这很久了,只是你们都没发现我罢了,刚刚我也是因为害怕,所以一直没出声。”仔细的看了看那个男人,他的嘴上还长着两簇短短的八字胡,穿着的衣服也是土里土气,让锦翔有种他其实是下水道工人,但是误入了这墓室的感觉。
“所以你到底是从哪来的啊!?”只是对方还是没回答锦翔的问题,所以就算他表现的再怎么傻气,还是无法真正相信对方,毕竟锦翔他们,都是历经的艰难才走到这里的,为什么这个人,居然可以毫发无损的出现在这个墓室?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我是从岳阳楼下来的啊。”小胡子男人一脸无辜的看着三人,他自己好像也搞不清楚状况一样,而他说出的话更是让三人不解,为什么从岳阳楼,可以来这里?
“字就是结界,你们从来都没学到过吧?呵呵呵,毕竟还是刚刚学道的孩子嘛~”锦翔感到自己的双手一阵cháo湿,接着手里的石枕随着一股雾气就这么飞向了另一边,悬浮在了那个小胡子身旁。
接着一个长相朝气,扎着一个干净马尾的女生,笑呵呵的出现在了那个男人的身旁。
“老板~我拿到了~~~”
第七十八章:大战雾妖
于是,诡异的一幕就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在这个昏暗的墓室里,墓主的棺材被大开着,三个年轻的道生举着手机朝着墓门的方向瞪大了眼,而被光照着的两个人都狰狞着狡诈的笑容。
女生眯着眼的将石枕交给了小胡子,她在一边因为自己的功劳而呵呵笑着,希望讨到老板的夸奖。小胡子则知道女生的心思,伸出了手摸了摸她乖巧的头颅,说着:“我们家雨燕真是厉害呢~”
“呵呵呵,才没有呢,那是雨燕应该做的~”扎着马尾的女生害羞的低下头,锦翔甚至能看见她那粉嫩的脸庞上出现了两朵红晕,这两个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但是说话也不用这么肉麻吧?!
“喂!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搞什么!!!”眼见着自己双手好好揣着的东西就这么被夺走了,稍微愣神了一会的锦翔随即反应了过来,接着就是一顿狂轰滥炸的咆哮声,震的这墓门外的走道发出颤颤的回响。
小胡子礼貌的点了点头,伸出的手收了回来,紧抓着那个石枕,带着稍微轻佻的语气开口:“真是失礼了,在下还没有介绍过自己吧?本人叫做瞿哲,在当地做点整顿的活儿,不是什么大官。”
瞿哲瞿哲,这个人不但长相曲折,名字也非常曲折,而做出的事更是又曲又折,让人十分看不懂。照这样的情势来看,这个人必定也是来这墓中寻找宝物的,而且他们的能力比范纹三人高过不止一倍,说不定也是前辈了。而那女生应该是那家伙的式神,虽然不知道这人是善是恶,但是他手里的东西,只能是范纹他们的,不然寻找韩寅的线索,就泡汤了。
而对方说的话,其实也是有深意的,他所谓的整顿活、不是大官,都暗示了三人他的身份的特殊xìng,也jǐng示了三人,对于他,随随便便出手是需要三思的。
范纹在三人中是头脑最清楚的一个,所以交涉这种事情,当然只能靠他来办了,银发男孩在对方眼里简直就是个小屁孩,他干脆让锦翔点燃了这墓室内的油灯,不然在暗处他们实在是处于弱势了。
“那么瞿先生,你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为何你也要这枚石枕?”对于一个不知道目的,不知道身份,甚至无法确定对方的名字的真假的人,范纹根本没有理由相信他的任何一句话,在这个当下,他甚至能怀疑这个人与韩寅的失踪有关。
“哈哈哈,有宝贝我当然要拿了,不然谁会来这种地方!?”小胡子觉得对方问的问题还是有些好笑了,如果自己真的有什么目的,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的说出来,那个孩子的阅历还是太浅,与在社会中摸爬滚打过的人谈话,这么说可就不怎么圆滑了。
范纹可不会想当然的把对方就这么认作是盗墓贼了,因为这是不合理的,这里不是什么古老的墓宫,也不是皇族、王族的墓,更不是什么风水宝地,在这石枕里,甚至都不可能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他能肯定,这个人来这里,是因为他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但是范纹三人处于绝对的弱势,因为他们既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更不知道快速出去和进来的办法,也未必能战斗过那两人,如果谈判失败,也只能以命相搏了。
“瞿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要这东西,是为了什么,但是我们的朋友因为这个而失踪了,为了找到他,我们必须拿到这东西。”范纹诚心诚意的与对方交谈着,他所说的也全部都是事实,换做一个有良心的人,说不定看到里面的东西不值钱,也就会给他们了,但是范纹找错了对象,因为瞿哲,根本就不是什么有良心的人。
他又是笑笑,表现的非常抱歉的样子:“你是说韩寅吧?呵呵,他根本就没有失踪,只是离开六畜寺了,你现在出去,就能联系到他。”
说完那个女生也在一旁点着头,好像完全不担心的样子,为什么他们会认识韩寅,并且知道他根本没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韩寅留下的那个信息,难道不是为了让范纹他们找到这里,并拿到这东西吗?
除非,韩寅的目的是,让他们拿到这东西,并且是比别的人,先拿到。
这么一来,事情再清楚不过了,他们找到韩寅,并且用常人不知道的方法得到了这个墓宫的信息,只是韩寅抢先了时间,把信息告知了范纹。
所以,那小胡子手里的东西,他们此时此刻,是说什么也得抢过来的,不管韩寅现在安全与否,都是一样的。
谈话到此结束,双方之间的气场也变了样,从开始的不确定到了针锋相对,就连最笨的锦翔也看得出来,他们不是什么好人,在范纹点头示意之后,他完全就明白了过来,那两个人,就是胁迫韩寅的人,而他们手里的东西,绝对就是他们所要寻找的宝物了。
“你们胡说!韩寅根本不会离开六畜,我看你就老老实实说出来,他现在在哪里,大爷就放你一条生路!”在昏暗的烛光的照明下,墓室内呈现出了一片棕红sè,本就像血一样红的棺木此时越发的鲜艳了,锦翔的气势一贯xìng的压倒了一切,不过在他刚刚抵御活死人的时候已经花掉了大半的气力,就连他自己也知道,他恐怕是打不过那家伙了。
从刚刚点亮这墓室起,范纹就没有好好的看过这里的状况,这个墓室不大,近百平米的地方正中摆着一口红木棺材,现在棺材板歪躺在一边,墓主的尸骨在棺材里呼吸着污浊的空气。而墓室的构造极其普通,正如这地下墓穴一样,所有的工艺都不是花了大价钱的,建筑无法持久,就比如那土砖构成的迷宫,时间一长,它自然就会倾塌,所以按照范纹的推论是,那个叫做乾稚子的道人,其实在生前就知道,自己的墓没多久便会有人问津,所以也设下了一些极其礼貌的‘玩笑’罢了。
而那枚石枕,他也一定知道,无论他把它藏在哪里,都会有人去找,并且找到,所以他根本没有设计更多的机关,况且他已经死了,所以活人的事情,其实他根本也就无所谓了。
“你们三个,一个人负了伤,两个人都只有一半的体力,而我们是完好无损的。”小胡子用指尖敲击着那石枕,在静谧的墓室中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他完全清楚锦翔三人的状况:“退一步说,就算你们都有着最好的状态,也不一定能打败我们之间的任何一个。”
这样的自信,源于他的能力,小胡子根本没有动手,他还是站在三个人面前,端着那枚石枕,而在他身旁的那个女生,却在刚刚的一瞬间,消失无踪了。
雷雨燕,这是小胡子给她起的名字,她的真实身份,是一个非常美丽又危险的东西:雾妖。
雾是一种自然现象,雾是水气凝结而成的,雾妖,虽然称为妖,但是雨燕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她是一直jīng怪。
这可与树jīng、人参jīng抑或是石jīng不同,雾本身就是一种系态,雨燕随时可以化身成为一缕雾气,消失在众人的眼前,让敌人探视不到,也无法攻击。
而雾又不同于水,水是可见的,雾却轻薄如无物,它的特殊xìng使得它的行术成为了别具一格的雾行,而不是水行。雾拥有可以隐匿、突袭和变化多端的优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的防御xìng也非常之高,因为根本打不到对方,所以才困难。
只是那么一转眼的功夫,墙角的四盏灯烛被灭了两盏,墓室开始变得昏暗起来,而三位年轻的道生都背对着背朝着不同的方向看着。
锦翔想要投机,先释放出了火鼠,红艳的鼠群直接冲向了那个自以为是却长的丑陋的小胡子,但是那些小家伙才冲到半路,就被一片白茫茫的东西给抵挡了住,接着那火鼠就像是被吞噬了一般,生命被白雾所揭取殆尽,火焰慢慢的变小到无,然后消失。
只不过雾这种东西,并不是一种常见的天气现象,它需要特定的温度、湿度的条件,才可以形成。熟知气象的人都知道,雾在高温的情况下,是无法形成的。
火龙卷虽然没有红莲一般的杀伤力,但是其扩散xìng和移动xìng都比红莲高出不只一点,在范纹的提醒后,锦翔立马施出了一个大型的龙卷,它围绕着三人外的空间不断的游走着,墓室内的温度一下子被上升了好几,本就温润的室内现在变成了一座温室,锦翔如今又是满头大汗,正如之前所想的,他从进来之后身上的衣服就没有干过。
雾妖因为温度的原因变回了人形,它无法在保持雾的形态,远离了龙卷躲在了墓室门口的地方,而小胡子则皱起了眉头,没有意料到这个道生的火行居然已经厉害到这般了。
随着熟悉又陌生的‘砰’的声响,范纹条件反shè的以为是弗生开了枪,而实际则是一股浓烈的硝烟味浮现了出来,抵在自己身后的若雨渐渐的从背后滑落了下去,卷发女生的手臂被拉开了一道红sè的口子,那子弹仅仅是擦了过去,根本没有打进去。
对方用的是真枪,而且还手下留情了,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第七十九章:失落之宝
“唔…”本就惨白的女生此时跪坐在地不断的呻吟着,若雨疼的流出了眼泪,即使是划伤,但是子弹的伤害比普通的刀具大的多,其震动xìng之强足以把里面的肉也捣碎,根本没有人会意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三个道生统统青着一张脸,感觉上遇到了一个十分嗜血又jīng明的敌人。
虽然任务都是艰巨而危险的,但是从严格意义上来讲,没有一个人会真正碰上难得可以危及到生命的妖灵,甲乙丙级的分配也是因为不想发生过多的流血事件,在一个人真的遇上xìng命的边缘时,那种jīng神上的刺激,四肢的控制,都会大大的受阻、受限。因为没有把握,因为害怕,所以不知所措。
“呜呜…好疼……”蓝sè的长版外套被割裂了一条口子,红sè的鲜血正从衣物之后慢慢的映出,若雨本就虚弱的身子现在一下子没了知觉,除了疼痛。
卷发女孩呜咽着不停的发抖,让另外两个男生看着心疼不已,范纹立马从若雨的小包中找出止疼的药丸给她服食。那个叫做瞿哲的人,太狠了,按常规来说,想要震慑住对方,找一个力量最强的人开刀才是有力的,但是他偏偏选择最弱的,而且是个女xìng,这让人感觉到其实最强最弱都没有问题,他谁都敢动,谁都能动,却没有人动的了他罢了。
被两个年轻的小伙子怒目而视,瞿哲只是邪气的笑着,轻蔑的看着蹲在棺材边的他们。年轻的道生有冲劲,这是好事,只是积累的不够,就不能看清事情的真相,他们与此物毫无干系,却因为一个人的关系,以xìng命相搏,实为可笑。
“我说的都是事实,韩寅根本就没事,而这东西你们拿到了根本就没用,何必呢?”假惺惺的怜悯若有似无的浮现在那张丑陋的脸上,雨燕也认同着小胡子的话看着他们想让他们就此罢手,但是越是这样,越是没有人会去相信这些,何况若雨已经被他们打伤了,就算与石枕无关,锦翔也非得把那小胡子揍一顿不可。
“别TM小看人了。”只穿着一件黑sèT恤的男生从口袋里抽出了召唤符,虽然那黑猫屡次不听命令不出现在锦翔的面前,但是式神与召唤者都是有一定的心灵感应的,此时黑猫感觉到锦翔的的确确处于十分危急的状况,一阵yīn风过后,那拥有一身美丽的黑sè皮毛的鬼猫,就这么无声的出现在三人和小胡子之间。
当白sè的瞳仁对上了另外一双细小jiān诈的眼睛,整个墓室的氛围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小胡子的双手紧扣着那枚石枕,面sè突然显得有些不自然,再也不是方才那副唯我独尊的模样。而黑爷也把那大眼睛眯了起来,就如同在郑大庆的车库里看着锦翔一样的玩味的眼神。
“这,不该啊,你根本就不应该……”那瞿哲此时连话都说不全了,一直念叨着其他人都听不明白的东西,而黑猫步步紧逼,休闲的往前走着,好似根本不把对方当做一回事一般。
“但是天底下有如此皮相的,就只能是你了,但是你怎么会?……”小胡子看了看黑猫,又看了看锦翔,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但是没过多久,他又换了一副脸sè,他弯着嘴角继续抱着那枚石枕,笑着说道:“哈哈哈,真没想到,你居然流落到这种地步,去当一个式神!?”
被突然嘲笑了一番,黑猫此时弓起了身子,对那小胡子嘶嘶的低吼着,yīn郁的怨气也随之散发了出来,这种千年以上的鬼灵,就像之前讲过的,哪怕碰一下都会被影响到,自身的灵体会受到侵蚀,即使是小胡子也不例外,因为他也是个人。
没了高热的龙卷的室内又变成了雾妖的场地,她舍身抵挡在瞿哲的跟前,轻盈的把怨气带到了另一边避免自己的老板受伤,只是这剧烈的yīn气也把雨燕侵蚀的头昏眼花,自身的灵气被消耗了大半,整个人又无法稳定的保持住雾的形态。
“如果被它看见你现在这幅样子,真不知道它会觉得有多耻辱。”小胡子哼了一声,对于黑猫完全又是看不起的态度,他好似认为那鬼灵根本就不可能作为人类的式神,但毕竟那黑猫的功力着实强大,作为一个才学了一年道术的道生的式神,也确实是有些委曲求全了。
“你有你的打算,我也有我的,不是吗?瞿哲!”浑厚的声音从一只猫的嗓子中滑出,在场所有人包括小胡子都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压迫,而黑爷根本就没有听到对方介绍自己,却熟练的叫出了对方的名字,他们俩个,难道是认识的?!
“放!屁!你现在做的能叫事吗?你的打算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现在我正在纠正这个错误,黑猫,别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只有你一个在的话,也未必能打得过我。”不知为何,小胡子突然激动了起来,他不认同那鬼猫,也同时在呵斥着对方。
范纹对现在这样的情况感到迷惑不已,但是他现在也能肯定在过去他们两一定有过渊源,而锦翔这个智障基本就已经在云里雾里了,如今只是担忧为什么黑爷迟迟不出击,把那家伙给打个稀巴烂,若雨在吃了止疼药丸后感觉到脑袋重的要命,整个人都倚在了棺材边快睡过去了。
“我现在,是一个式神。”黑爷说罢,就瞪大了那双白sè的眼睛,从那双瞳仁中聚满了黑sè的戾气,白sè的眼睛变成了黑sè,接着那戾气就像是子弹一样飞速的shè向小胡子:“作为一个式神,它是义务就是做到召唤者的要求。”
“老板危险!”雨燕再一次作为了挡箭牌,居然跑着只身抵在了小胡子的跟前,在对方还没来得及把她推开只是,黑sè的两枚‘子弹’jīng准无误的摄入了雾妖的体内,此时那女孩再也无法保持任何的一种形态,连话也来不及说完就这么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小胡子顿时满目通红,愤怒一下子灌满了全身,他一手夹着石枕,另一只手从那破旧的裤子口袋里拿出了符纸,开始念道:“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
这句咒语锦翔他们是再熟悉不过了,那小胡子的语速极快,拿着净化符一遍遍的念着往生咒,如果他是想净化走黑爷,那也太自负了点,千年的鬼灵是一句咒语和一张符纸说带走就带走的吗?
金sè的符纸开始发生了震颤,那难懂的梵文此时也越说越响,黑猫一个转身马上暗道不好,这瞿哲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了,他根本不是在驱赶自己,他是在驱赶那个卷发女孩,那个已经动荡不堪的灵魂。
若雨只是觉得有些冷,她越来越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就吃了止疼的药丸,身上感觉不到其他多余的了,她不知道自己的灵体正在逐渐剥离**,在完全脱离的那刻,她就变成了弱到一碰就碎的孤魂野鬼,那么一句咒语,一张符纸,就能把她带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小子,她快不行了,你得打败他,必须打败他才可以。”灵体脱离这种事情,范纹和锦翔毫无办法,此时黑猫用着自己的力量将若雨的魂魄保持在肉身之中,范纹也了解到了事情的严重xìng,一连发动了两个大型土行术,但是却被那小胡子轻松抵挡了去。
瞿哲干脆放下了石枕,把净化符咬在嘴中,同时还能念念有词的说着经文,而空出的双手居然开始结印,红sè的火柱就像是硬生生的石柱一般,将范纹的土系攻击全部烧灼爆裂开来,这个人的行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连土都承受不住火的炙热,简直是可怕之极。
“没办法了,我要用那个术。”锦翔虽然耗尽了体力,但是他还是想要尝试施放大型红莲,这种巨大的行术非常难以防御,而且锦翔的火与其他人的不同,所以即便在用过之后可能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了,但是他还是的拼一拼。
血莲的结印比普通的红莲更加困难,锦翔为此苦练了很久,回忆结印、记录结印、背会结印并使用结印,根据上次在火岛的施术,他已经掌握了这个术的施术方法,但是因为气力的问题,所以只能用非常非常短的时间。
梦幻般的火莲就如同昙花一现,巨大的莲花把小胡子整个都包裹在了其中,而小胡子依然保持着结印的姿势,他身上的衣服都开始发红发热,渐渐的烧成了黑灰,但是他的皮肤却没有一点灼伤的迹象。
这个时候,比红莲更大的火焰从地上升起,那一串串火线就如同蜘蛛网一样在瞿哲的脚下散布开来,顷刻之间就布满了整个墓室的地面,连锦翔都感觉到双脚灼烧的痛感,而范纹也在同时机敏的将若雨拉到了红sè的棺材里,此时这里变成了一片火海。
第八十章:道宝迷踪
火网。
就像连带着大地也在燃烧一般,这个石头做的墓室,转眼却变成了地狱。
没有干柴,然带烈火,高亢的温度让在其中的每一个人都受不了,那瞿哲好似在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怒一般,毫无节制的焚烧着这里的一切,地面的石头已经被燃的通红,无论是什么放在上面立马都能变成熟的。
三个人就这么躲在了棺材内,紧挨着那老道的骨骸满头是汗,而黑爷则稳当在处在烈火之中,没有被烧伤的迹象,锦翔也知道,这猫来头不小,火系行术好像对它没有用处,虽然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但这一点还是非常惊人的。
虽然很热,但范纹的脑子还是冷静的,他知道这次一定是打不过对方了,而对方也不是讲道理的主,此时此刻如若那黑猫也奈何不得他,他们也只能认输不做其他了。若雨的伤势太过严重,本身就被那活尸的yīn气所伤到,如今又有了外伤,加上那瞿哲现在又在抽离若雨的魂魄,要是还不赶紧带走她,这姑娘可能就在下一秒永远呆在这yīn门之中了!
范纹的银sè短发又服帖的粘在了两颊,从刘海处滴下的汗珠模糊了眼前的视线,灼热的火流更是让这墓室变得透不过气来,他摸了摸额头的汗然后看着昏迷不醒的若雨,对着那小胡子说道:“我们认输,我们不要那个东西了!”
锦翔瞪大了眼睛看着范纹,仿佛在说:纳尼!?的表情,他可不想认输,虽然现在他没什么招数和办法,但是他相信黑爷一定有。
“若雨快不行了,你放我们走!求求你了!”范纹扯着锦翔看看若雨的脸sè,那女孩现在不只是半条腿踏在棺材里,她现在就睡在棺材里,苍白的脸sè因为红木和火光的衬托下显得更加不堪,本来粉嫩的小嘴已经变得青紫,连呼吸都轻的快要没了似的。
而随着经文的持续,瞿哲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求饶一般,继续对他们释放着行术和净化,他的人死了,他怎么可能让他们全部好好的离开这里?放尼玛狗屁!今天他不弄死一个,他就不叫瞿哲!
此时黑爷的脑子里正在做着权衡,其实它根本不用去挽救那个女孩,因为她与它没有任何关系。而它从来就没有对自己的召唤者有过任何好感,这种诡异的寄生关系让它十分搞不明白这召唤式神的模式在开元之处到底是谁创造出来的。黑猫又眯起了眼睛,接着说:“你停手,不然就别怪我了。”
黑爷压低了身子,在它的背部,突然奇异的升起了一股浓厚的黑sè雾气,那东西扭曲的不成一个形状,在它背后的两个人仅仅只能看见一团黑sè的影子罢了,但是瞿哲,却脸sè发黑,差点就把嘴边的符纸给要成了两半。
“我在说一边,你停下。”声音突然转向,范纹能辨别出那声音不是从下方,黑猫的口中发出,而是那团黑雾发出的,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难不成黑猫只是个载体?黑影才是它真实的样子吗?
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因为猫变成一只厉鬼,怎么想都是不太可能的,而它的气息可以隐蔽的如此只好,也可能是因为把猫当做容器的缘由,娃娃脸男孩现在十分有走出棺材去看看那东西正面的冲动,但是火势浩大,根本没有他落脚的余地。
小胡子呸的一声,把嘴里的符纸吐了出来,双手一甩解除了结印,他理了理半焦的衣物,yīn郁的开口:“你这是想跟我同归于尽?那你想做的事不就做不成了!?”
黑影哼哼两声,又说道:“那样一来,你也做不成你想做的事了。”
“狡诈!所以我从以前就讨厌你!虽然能肯定你不会轻易这么做,但我还是得停住,真让人恶心!”小胡子扭捏着那张民工一般的黑脸对着那黑猫唾骂着,他弯下腰拿起了石枕,在同时那黑影也缩回了黑猫的体内,墓室的温度很快就降了下来。
jīng挑细刻的枕头看不出是一个宝盒的样子,上面淡淡的莲花图案端庄优雅,枕缘的细线就是那盒子的开启处,小胡子只是用拇指轻轻一扣,就把那枕头打开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那里面的东西,接着开始微微的颤抖,整个人都变了一副样子。
砰的一声,那石枕随即就被瞿哲摔在了地上,他恼怒的大吼着:“我cāo他娘的!空的!!!”
范纹看向那摔成了两半的石枕,内部有一个空挡的地方是空空如也,那个形状也十分奇特,是一个三角的形状,不像是古玉还是什么器皿,倒像是什么装饰物或是什么东西上的一部分。
黑猫早在他恼羞成怒之前就离开了,它稳定住了若雨的魂魄,却没有多余的力气将他们送回六畜。现在范纹只能依靠那小胡子帮他们找到出路,不然他们就毫无后路可走了。
小胡子对着那石枕又打又踢的,简直是气疯了,那也难怪,苦苦找寻了这么久的东西,花费了如此大的时间和jīng力,不惜绑走六畜的导师,还牺牲了自己的式神,得来的却是什么都没有,正常人可能现在都想杀了锦翔一行人来泄愤了。
但是他也知道,他如果真这么做了,黑猫一定不会放过他。昏暗的墓室内此刻静悄悄的,只有轻微的喘息声。锦翔难耐的从棺木中爬了出来,踩的太用力还不小心把那老道的肋骨给弄成了两瓣,此时对于一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孩子来说根本就是煎熬,因为他居然要向自己讨厌的人求助,这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锦翔当然开不了那个口,这重任还是落在了范纹身上,他让锦翔把若雨背好,那卷发女生现在安详的闭着眼睛,虽然睡着了,但是脸sè好了很多,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能带我们出去吗?”
其实小胡子现在也没什么可以做的了,只能出去继续他要做的事情,如果他要做的就是找这个东西,那么他现在就得继续调查,最近还有什么人进到过这里,而且是除了韩寅以外的人也知道这里的入口。
他不屑的撇了一眼范纹,对他来说他们几个只不过是路人,要不是有黑猫作祟,他也不必损失如此之大。瞿哲走到了墓室底部,面对着那石墙念念有词,接着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并在墙上画起了阵符。
本来只是一片石墙的背后立马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他连头都不回的离开了这里,范纹他们也紧随其后,接着一股刺眼的白光都扎的两人睁不开眼来,好不容易适应了过来,才看到他们是在岳阳楼的内部,而现在是清晨,景区还没有开放游览。
冬rì的清晨漂浮着一层淡淡的雾气,那冰凉凉的感受让锦翔瞬间抛离了之前的烦躁和热气,在这么低的温度里那家伙只穿了一件黑sèT恤,锦翔没走几步就打了个喷嚏。
瞿哲闭着眼任凭雾气包裹着自己,他在景区内的一处树林中呼吸着大自然的气息,一个轻轻的女声隐没在雾中,他微微一笑,便向着那声音走了过去。
小胡子摸了摸女孩子的脑袋,对方也笑得像朵花儿似的,接着女孩开口问:“我叫你什么?”
瞿哲的脸僵硬了一下,之后又恢复到了那宠溺的笑容,说着:“叫我老板。”
女孩点点头,接着又想说什么,小胡子却比她先一步说道:“你叫雨燕,雷雨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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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道墓卷全剧终。
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朋友。至少从小胡子出现过的两次后,大家都能看出他其实不算是个反派,但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胡郎的出现越来越频繁,下半年必定不是六畜安稳的一年,大战在即,道生们的成长却慢的可怜,行术其实还比不上枪械,所以在前面锦翔一行人的冒险基本都不是他们自己战胜的,最后到底谁能打败胡郎?与他合作的妖灵猎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很多人可能想看设坛驱鬼、收鬼、俯身、之类的,但是在我的设定之中鬼并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角sè,它们是人变得,自然会比人更聪明,没有能力的鬼光是见到太阳就生存不下去了,那么剩余的厉鬼,哪能是说赶走就赶走呢?
至少在本书之中,没有多少厉害的鬼是真真正正被杀死的。
而这本书本身的背景是设定在现代,现代人的想法、现代鬼妖的想法,当然与过去的人完全不同,想法不同,作法也会不同,很多人可能觉得行术的存在太具有争议xìng,可以接受画符驱鬼,桃木剑,法器收妖,但是五行之术却感觉非常不真实。
但是想一下著名的五雷轰顶,那也是利用念动符纸,借天势力,劈下一道道巨雷来抵御妖魔,无论是火是水,行术也是借助大自然的力量来施法的,并不是什么天方夜谭,喜欢道术的朋友也一定能接受这种战斗模式,不过后期耍yīn的应该会更多,毕竟阵术什么的也很厉害啊~
因为工作的关系七月更新的太少太少,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打算下月底就辞职,找个不怎么辛苦的活,不然这文进度实在是慢。
在这里小玉看到好多人在评论区的留言,大家都提出了很多建议,我非常开心,毕竟有人提出就说明有人认真看了,有人看我就很开心~~~
我的确是喜欢布局,喜欢yīn谋论,平常看电视电影也喜欢看悬疑jǐng匪类的,所以有这种偏好,在巴同学的提议中说明我这个局布的不好,而且题材也写差了,希望你能再回复我帮我指点一下,毕竟真的是第一次写长篇小说,要改进的地方多了去了。
而六畜道生二年级的生活并没有结束,这一年可以说是六畜灾祸不断的一年,媒体、zhèng fǔ、胡郎……他们为了商讨对策,决定要不要公开道术的存在,要不要召集帮手来抵御外敌,六畜,迎来了重大的下半年:‘六畜大会’将在下卷为大家呈现,非常感谢大家的观看与支持!
第八十一章:新的变故
续更,话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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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
“喂?”离开墓宫后锦翔一行人的手机一下子接收到了十几个未接来电和很多短信,那在初冬的清晨里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的年轻道生接听了手机说道。
“什么?!好,我现在看。”弗栾的话语非常简短,就是让锦翔现在登录看看她他们的东西。
那是一个视频,高清,震撼,堪比3d大片,背景好似一个寺庙,锦翔还看见角落里,门口,都站着很多和尚,而镜头的正中间,居然是一头巨大的狐妖。
然后,对面有个男子,穿着黑色的长款风衣,头发稍微有些长,他那冷冽的眼神让锦翔一看就知道那人是谁,那tm不是浩霖嘛!!!
“fukkkkk!范纹你看了吗!”这个视频有被剪辑过,但是锦翔还是看见了浩霖使用出龙啸的那段画面,那不是普通的行术,白色的水气围绕着质地稍硬的巨龙瞬间爆发出的强烈撞击,那龙不是水做的,根本就是冰!锦翔现在正坐在taxi的前座位,摇晃着手机不断的向后面问着,那不服气又着急的神情让他的整张脸都发红,因为不论是行术还是视频本身都太出人意料了,锦翔一时还消化不来。
司机瞄了一眼那个不安分的小伙,他看见手机上的视频,也惊奇的开口:“这个我昨天就看到了,太逼真了,这是新的电影炒作?”
司机大叔带着白手套,稍胖的脸加上一个啤酒肚让人觉得格外亲切,他认为这个视频是假的。
返回机场的途中一路无声,因为若雨的关系两人不再选择动车回去而是坐最快的飞机,这钱还是由范纹垫的。
下飞机后,若雨已经清醒了过来,但是身体还是非常虚弱,走路都能看到那两小蹄子歪歪扭扭的样子,她难受的嘟起了嘴,还在一边嚷嚷着锦翔怎么不把衣服穿上。
走到了六畜寺的山脚,让他们迷惑的一幕出现了,山脚的山神庙里突然人声鼎沸,里面充斥着吵闹声、询问声。而看管山神庙的龚大婶在其中不断的对着那些人呵斥着,满脸烧红简直就像要动手打人了似的。
这山神庙也由来已久,几乎每座山都会有这种小庙,而这里因为六畜的关系被建造的比普通的小庙稍稍华丽了一些,而龚大婶则是这个小庙的管理人,也是六畜的看门人,她会在这里阻挡那些形迹可疑者或是迷途的旅客,但是依今天这个局面,大婶恐怕是有点力不从心了。
庙的格局也与其他的大同小异,两根普通的木质红柱,头上的板子写了山神庙三个字,黑色的瓦顶和灰白色的泥墙,庙只有一间没有分间,里面的香台就是一个泥砖砌起来的平台,而山神并不是什么雕像而是画在了白墙之上,唯一入眼的是这庙比起别的来大了很多,也有供奉用的蒲团和香火,而山神图画也被清理的非常干净,色彩浓郁,一点也看不出是陈旧之物。
‘那个学术法的地方就在这里吧!网上都传遍了!’
‘大婶,你就告诉我们在山上哪里,我们只不过是去采访,并没有什么啊!’
‘中国术法博大精深,为什么要隐瞒呢!老阿姨,我要学道!!!’
在这里,聚集了一半的记者和一半的疯子,有些想要找到六畜的所在,大肆宣扬一番,谋取利益。有些则被那视频上的术法所诱惑,想要学习,成为一个什么都不怕的超能力者。…,
“都给我滚!我根本不知道这个地方!一群疯子!!!”龚大婶平日是个非常和蔼的大妈,除了看管这个山神庙,她也会帮那些道生送信或快递去六畜,因为总是有人在山上进出实在显眼,而且这里偶尔也有野队的游客欣赏没有被商业化的山林。
这时一位眼尖的记者立马看到了人群外的锦翔一行人,他那多年识人的经验马上告诉了他,那家伙曾经上过报纸,而仅在几秒间的功夫,他就回忆起了那男孩上报纸的原因,记者保护着摄像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然后一把抓住锦翔说道:“你!你就是那个上报的异术男孩!”
锦翔被抓了个正着,立马整个僵在了那里,他就这么被发现了,这下事情可就更加不好收拾了。
好在范纹还算是机灵的一个,他拖着锦翔和若雨逃开了山神庙,朝着山林里跑去,这敖岸山对每个六畜的学生都是再熟悉不过了,那些跟在后面乱作一团的记者根本追不了多远就迷了路,他们七弯八拐的跑到了破烂的六畜庙门口,范纹顺便把那破招牌一起拆了下来踩了个稀巴烂,然后跑了进去。
“你也太狠了,把招牌都给拆了。”锦翔一边朝结界里走着,一边往后看着,那块摆在那里不知道多少年的烂木头在今天终于化作了尘土。
光鲜的大殿一如既往,那金色的招牌与外面的那块烂木头完全没有可比性,锦翔瞬间就把那木头块的事忘了个干净,急匆匆的跟在范纹后面一同进入了大殿。
殿前有上百层阶梯,虽然数量惊人但是层次不高,可以三四一步的往上跑,本就被旅途折磨的劳累不堪的小若雨此时都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两个男生这时一个前一个后一个拉一个推的将她送到了殿门口。
‘所以说这次的事情绝不可能草草了结,封禁视频也来不及了!’
‘只要在网络媒体做好工作,大多数人还是不会知道或相信的,不要把事情想的太极端。’
‘院长,现在山下都是记者和疯子,而且这样的事情,你能保证不发生第三次吗!?’
还是那个盛气凌人的家伙,锦翔记得这个人在上一次对凌依导师也没大没小的,现在又威吓起了院长。此时在殿内挤满了道生,道术和妖物再次被曝光的事让整个六畜都鸡犬不宁。
李道仁一声不吭的站在殿前,挤着眉头思考着这件事情的解决办法,但是他毕竟年迈,对于这种高科技的作案始终是难以参详透。当他看见殿门口又进来了几个人时,他看见了锦翔,老者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些许的悲伤,并且看着锦翔好像需要他的帮忙一般。
“喂,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尽力防止扩大才是第一位吧!”有着没营养的干黄色头发的大男孩在所有人背后大喊了出来,包括在最前那个刁难导师的道生也诧异的回过了头,但当他看见来人是锦翔的时候,又做出了十分不屑的表情。
众人也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随即又各聊各的去了,大殿内又变作了嗡嗡一团,仅仅李道长一个人站在上面,看来还不够威慑力。
“锦翔,我们..能不能…”若雨抓着男生的背后,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只是在回来路上的歇息根本不够让她的身体恢复如初,而中枪的手臂虽然止住了血,却还是隐隐作痛着,那个可爱的卷发女生,就这么无力的昏倒在了大殿之中。…,
锦翔吓的立刻转过了身,蹲下查看若雨的情况,他粗鲁的抓住女生的肩膀摇晃着,并拉大了嗓音狂喊着她的名字。
“喂!若雨!水桶腰!别死啊!”
范纹的嘴角抽了几下,一把拉开锦翔并叫上两个看上去比较壮实的道生把她送去医疗室。而女孩的晕倒又成为了这大殿中的又一新的话题,大家都在猜测他们遇到了什么事,居然会狼狈不堪甚至晕倒。
而院长十分清楚他们去做了什么,但他没有想到的是锦翔这边的情况也是如此危机,他把情报部的兄弟喊了出来维持秩序,接着叫上了锦翔和范纹前往导师室。
他们从岳阳到长沙机场再回到洛阳足足用了五个多小时,而现在已经是正午了,导师们都吃好在饭在导师室休息,并且商议这次曝光的事件。
当凌依看到锦翔回来之时,更多的则是安心的表情,那小家伙说什么也要去找韩寅的踪迹,而无迹可寻的地方有没有危险他们都是无法预测的,失去联系的三天三夜她总是担心他们会出什么事端。
关渺夜也坐在古旧的导师室中,还有姜知意姜导师也在,看来因为这次的事件,导师们这几天都没有离开六畜。
木质的祠堂二楼散发出那股潮湿的霉味,但是却不怎么难闻,因为木头本身比较好闻的关系吧。锦翔和范纹都随意的搬了一张藤椅做了下来,几位导师也期待着他们这次行动的结果。
“还是我来说吧。”银发男孩见锦翔吞吞吐吐的样子,明显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或是怎么说,范纹重新调了调坐着的姿势,接着说道:“根据乾稚子留下的资料,我们去了岳阳,并参观了岳阳楼,却没发现可疑之处。”
“但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我们在景区外的江边码头上找到了一座迷宫的入口,在里面设置了‘闪粉蝶’、‘灵魅’、‘迷宫阵术’和‘转轮阵术’。”范纹一口气把里面的机关都说了出来,然而一个比一个奇异的生物和阵术都让听的导师屏住了气息,不敢发一点声音。
这乾稚子的墓何其凶险,特别是转轮阵术,这只是古籍中提到过的一种奇异的禁术,根本没人实操过,他却可以办到,这样的人,简直可怕至极。
范纹也仅仅是吞了吞口水,便继续道:“整个墓都设置了五行克制阵。”
“什么!?那你们是怎么活着出来的,简直不可思议!”凌依一直以为就算有那些凶险的东西,依锦翔的火力和范纹的脑力,也应该能坦然过关的,但被设置了克制阵术,他们就变成了普通人,嗜血的粉蝶、蛊惑人的灵魅、无常的转轮术和消磨意志的迷宫,哪个不是对一个普通人的巨大考验,没有行术,他们如何通关?
“也算是运气好吧,粉蝶就在道口,我们重新回到外面,现在又是冬天,适应不了温差都死了。灵魅则是我们好不容易熬过去的,及时找到了下个入口的机关,迷宫则不难,而转轮术则全靠了锦翔的火。”
“你们不是被克制了吗?怎么又能用行术了?”凌依及时问道。
“开始转轮术没有被发动,一定也是被克制住的原因,我们走过迷宫后,发现了一间密室,里面放满了道书古籍,半数都是我从未看过的。”
因为看书才找到阵术破解的方法吗?要是这么说来他们的运气还真是好,运气不好的人,也未必会看到克制破解的那本吧。…,
凌依思考了一会,感叹他们福大命大,接着,范纹却说到了重点中的重点。
“最后的墓宫里有两道门,阴和阳,我们先走了阳,到底则是书室。接着是阴,就是那老道的棺材。我们发现他的石枕里藏着什么东西,觉得这就是韩寅要我们找的。”
正当所有导师想听范纹说出那是什么东西时,对方说的,却是众人都大为所惊的事。
“然后,出现了一个人,他相貌丑陋,言语粗鲁,自称叫做瞿哲。他把石枕抢了过去,并和我们大打了一场,锦翔的式神杀了他的式神,他伤了若雨,我们两败俱伤。但当他把石枕打开时,里面,却是空的!”
范纹说那人大发雷霆,但是还是没有动他们就那么走了,而他们这边也一无所获,若雨也越来越虚弱,就赶紧回到了六畜,根据瞿哲的说法,韩寅是自愿离开六畜的,并没有受到什么危险。
“瞿哲吗,没听说过的名字啊,居然拥有那么厉害的行术,按照那个年龄,院长有记得相仿的人在六畜吗?”凌依看着那守旧的老道,他无论什么时候都穿着道袍,也不是想显示自己的身份地位之类的,仅仅是习惯了罢。
“从未听过,没亲眼见到,也无法判断。”的确,在范纹的口述中,那人的道术也差不多位于尊之列了,居然可以与一个千年的魔物相对抗,虽然最后还是收了手,却也不可小视。
“大致情况我们也知道了,范纹、锦翔,你们就先回寝室休息吧,因为这里的事情更加紧急,我们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凌依打算打发他们离开,但是锦翔却没有走的意思,他皱了皱眉头,来气的说道:“浩霖是怎么回事?那视频又是怎么回事?”
长发导师叹了口气,就知道他会问这个,她再次坐了下来,严肃的对锦翔说了起来:“还记得之前老赵的事吗?”男孩微微点了点头。“浩霖他们去追寻妖灵猎人的线索,却被摆了一道,不仅遇上了最大的仇人和敌人,还有一个小人。”
什么仇人什么敌人什么小人?锦翔越来越难懂。凌依看对方也是一副不解的样子,又耐心的解释道:“他们去找当时的那个记者,却不巧遇上了胡郎,浩霖和他师妹都被打的遍体鳞伤,而那记者投机的把他们战斗的场面拍了下来,最后胡郎居然被妖灵猎人接走了,他们竟然是同一阵营的。”
说到这里,锦翔也明白了**分了,没想到那家伙遇到了这么强劲的对手,若是那妖灵猎人没有把胡郎带走,反而是展开攻势,那浩霖不就必死无疑了?
“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凌依看了看那家伙纠结的神情,必是以为浩霖敌不过对方,然而在浩霖的陈述中,他们遇到了一个叫做柳敏的作家,居然也是行术高人,而那个人,凌依是知道的,她也在闲暇之余看一些推理小说,那个人写的小说非常现实,无论是作案手法还是破案手段都好像是目睹了真人真事一般,而除了在专业手法方面,她对于人性的描写则更是淋漓尽致,但有时却也展现了消极的一面,总是写不到好的地方,小说让人读起来有一股紧绷感,没有感染人的场景。总的来说柳敏是一位十分严谨、务实的作家。
然她却不知道那个人也有高超的能力,她们年纪相仿,她却没在六畜听过她的名号,也许是某个道观的弟子吧。
锦翔见凌导师一直沉默着,估摸着她大概已经说完了,所以就自顾自的想事情去了,然后他头也不回的奔出了导师室,往宿舍大楼的方向跑去,范纹也紧随其后。
第八十二章:小队重归
‘碰’的一声,宿舍大门被重重的拍开,锦翔也没缓两下,就径直走进了卧室。
在六畜,虽然是按照道生入门年数来分配的宿舍,不是像普通大学一般男生一栋女生一栋。但是要进入每一层都是需要这层道生的同意才可以踏出电梯的,这样的微型结界实用又复杂,也是很多道生想要学习的招数,不过对于只在这里呆五年的他们来说,学这个还差得远呢。
因为天气转凉的关系,宿舍内开着暖洋洋的空调,锦翔可不知道这东西是多么的伤电,何况一栋人每间都开着,一天就得耗费多少电呐?虽然大多数道生会为这深山之中电力如何到达而心存怀疑,但是且看这偌大的佛寺,宏伟的祠堂和高级宿舍,难道还有六畜做不到的事吗?回答当然是没有。
果然,那半长不短黑头发的家伙在打游戏,看来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嘛。锦翔哼哼两声,就拔开了嗓子。
“李浩霖!”
正在打游戏的某人斜了斜眼,然后继续认真的打起了游戏,还是对锦翔没有半点搭理的意思。
“喂!帅哥!”傻气的男孩把对方的耳机摘了下来,对方正好处于团战当中,一个不注意就被吃了一招,他及时帮助队友放了最后一个技能,接着就被虐死在了一片闪光之下。
“操。”轻轻的哼了一声,锦翔好像没听见的样子,依然贱兮兮的笑道:“别装了,帅哥,都上电影了!”
锦翔大大咧咧的拍着对方的肩头,浩霖吃疼的抓住了那家伙的手腕,顺势将手肘用力的敲击在他的胸口,这一下可真算是大力了,锦翔顿时感觉自己的肺都吸不进气了,他边咳嗽边恼怒的说道:“好好的打人干嘛啊!”
那妖狐的术可没有那么好解,光是取出那尾刺就让浩霖痛的晕了过去,血怎么也止不住,没有了治愈阵术高超的聂蔓,六畜现有的导师都对这样的伤势不怎么拿手,最后还是院长找到了一位老友,帮浩霖止住的血。
那位老者说这是妖力作祟,侵蚀内部的血肉使它们无法自然的愈合,好不容易把那千年妖力清除了,但是内部组织已经遭到破坏,这样的伤虽在外面看不出来,然而其实一天两天根本无法痊愈。
也只有细心的范纹才会观察到这一点,他制止住想要对抗浩霖的锦翔,开口道:“浩霖受伤了,锦翔,你这都看不出吗。”
粗心的家伙也只有被朋友点醒后,才会发现自己所犯的错误,那家伙此时垂头丧气的坐到了球状的沙发椅上,轻轻的说道:“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没想到对方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浩霖还以为他会继续无理取闹下去,会说一些看起来明明好好的怎么可能受伤的话。不知道他们这次去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感觉锦翔一下子变了很多。
寝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狭长的地方有着两张双层床铺,床铺之间的墙边夹着一张稍大的写字台,上面放着一台配置极好的液晶屏电脑,还有一些锦翔没有吃完的零食,乱七八糟的符纸和一些书本。
而锦翔则坐在门口,在他的背后是一台小型的挂壁电视,也可以打wii游戏等等,宿舍的空间很大,大的离谱,而双层床铺也比普通的单人床大上那么一两圈,材料也不是普通的铁质。在客厅更有舒适的沙发和可以存放各种零食的电冰箱,总之生活在六畜的宿舍,就这么呆一辈子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浩霖,我们重新组队吧。”只是短短一瞬的功夫,锦翔又接着开口道。
在老家原地复活的英雄此时又充满了斗志,浩霖本想继续下去,但是因为这句话,他的手移开了鼠标,变成了一个坑爹的队友。
他只是转过身看着对方,没有说话,黑色的眼眸依然是那么平静无波。锦翔即使到现在也无法猜透那个人的想法,但是因为灵魅的事,他一下子知道了很多,他知道浩霖一直都把他当做一个孩子来看待,并用冷教育的方式改变着‘顽劣’的自己。
“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在这里保证,不会再做任性的事情,而且在任务中,绝对会听从你的意见。”锦翔在这里低三下气的恳求着对方,这种放下莫须有的自尊,谦虚的态度,对于范纹来说最有成就不过了,他展开了好看的笑容,知道锦翔这次真的是有所成长了。
接着他看向了浩霖,那个人仿佛还做着思忖,他还在犹豫什么?当然是幻鹿的事情,浩霖也不想一味的因为锦翔却白白弄丢了自己的性命,虽然对方不是故意的,但这样的决心还是得有的。
“浩霖,你就给锦翔一次机会吧,我相信他会做的更好的。”虽是一句挺麻的话,但放到范纹口中说出来,却是那样的温柔有感情,同时锦翔也拍了拍胸脯保证自己,浩霖呼了口气,点点头,又转身开始新一轮的游戏了。
“哦耶!”没有人比现在的锦翔更高兴了,他终于又有了队友,而半年的禁令完全在各种事情之后被他所遗忘,锦翔现在就在考虑下次要做些什么任务,却不知道自己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不能出去。
“话说今天在大殿的道生还真多呐,是不是因为曝光的事情全部被召集回来了?”范纹坐在自己熟悉的床头边做着推敲,而寝室里的两个人都不是他可以议论的对象,好在此时弗生正好回来了,他就跟对方津津有味的开始了颇有深度的对话。
“嗯,这段时间应该不会派遣道生了。你们这次有什么收获?”交流了情报后,弗生开口问道:“那个人的式神,叫雷雨燕?”
“怎么?你见过?!”范纹惊讶的开口,每次在他们碰面互相交谈后,总会遇到很多不是巧合的巧合,就像他们之前遇到过妖灵猎人,却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而在锦翔遇到后,便知道了,而根据他们的初遇,则可以获得更多的线索。
“没有,是弗栾见过,她们之前去龙洞的时候,那个女人是当地的一个导游而已。”弗生坐在范纹对面的床铺上,右边是玩的起劲的宅男,左边是坐在那里昏昏欲睡的白痴,他们完全无视了两个家伙,隔着一条弄堂也能如此畅谈。
“怎么可能,那女的是个妖物啊!”
弗生再次回忆了一下弗栾告诉他的经历,莫娜娜被调换过,是一个不知名的雾妖干的,莫非就是那个叫雷雨燕的人?但是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之后弗栾说它就那么离开了,而龙洞也没了异常,为了治疗莫娜娜的伤势,她们才匆匆赶回来的。
只不过在其中,弗生感觉还少了些什么,不通人性情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妹妹隐藏了一些事情,这样的变化就连若雨都发现了。弗栾与张沁的关系变得更僵了,她却不知道为什么。而弗生则没有考虑到这点,在这方面,可以说是弗生最大的缺陷了。…,
“瞿哲的身份暂且不管,他所说韩寅的事,是真的吗?那么他现在到底在哪?那石枕里的东西又是什么呢?”虽然对现在的他们而言,可能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韩寅为了这样的东西离开了六畜,也一定是有隐情的,对于谜团,弗生一向是喜欢的,他想要探究这样的事情。
“不知道,回来的时候我打韩寅的电话,依然没人接,qq也不在线,我也不知道怎么找到他。”
随后就是无尽的沉默,锦翔因为咕的一声被从梦境的边缘拉起,他朝着范纹大吼了一声:“我还没吃饭呢!”
范纹也发觉自己有些饿了,既然这里没他们什么事,六畜又处于紧急的状态,恐怕下午的课也不会上了,而对道生们而言是最闲暇的时光了吧。
静谧的地下室密不透风,躺在一个充满香气的房间里,女孩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她的头依然痛的要命,连动也不能动弹,她知道自己受了重伤,能撑回六畜完全是不想给锦翔他们添麻烦。
房间很干净,面对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她找回了眼睛的焦距,这里是治疗师,女孩曾经来过这里,虽然跟医院比起来,这里没有什么精良复杂的设施,但是温暖干燥的环境、柔软的床铺都是疗养的好地方,当然像锦翔那样呆不住的人可受不了一直躺在这里。
她觉得里面很热,而且很香,她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家的味道。
“小雨啊,你醒了啊?”苍老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温柔的响起,若雨的眼眶突然有些湿湿的,她没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自己的伤势吗?被转轮术所伤的魂魄,不是单单靠修养就能恢复的,需要庞大的气力来维持魂魄在本体的稳定,并且搭配高超的丹药,好的则更快。
感觉到对方用棉制的袖口擦拭着自己的眼角,自己居然不争气的哭了出来。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不开心,就回家吧。”
“不!爷爷,我很快乐,只是看见你,太高兴了,太想家了……”女孩柔弱的哼出了声,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又开始哭了起来。
温暖的丹炉在病床边静静的烧制着,没有一丝嘈杂的声音,老人又心疼的擦着女孩的泪珠。这个小家伙,受了这么重的伤,却依然不喊苦不喊痛,依然要坚持道术之路,虽然自己千百个不愿意,不愿自己的孙女在外面受苦受伤,但是她的意志如此坚定,他还是决定让她在外面历练成长,这对她才是公平的。
这个有着白色眉宇,一头稀疏的白色短发的老人,正是若雨的爷爷。他身穿最普通的藏青色羽绒衫,下身则是一条深蓝色的加厚西裤,相貌极其的平凡,根本看不出是一个修道之人。
柏行。当今最强,也是唯一一个能炼制出已经灭迹的丹药的老者,他与六畜的院长李道仁曾是一起磨练道术的老友,但都在各自成家之后分道扬镳。柏家有丹药观继承,而李家则有更大的重任。
“爷爷,你怎么来六畜了?”若雨知道,当初李院长找过爷爷,来教授道生们一些炼制丹药的基础,但是他却拒绝了,他说如今止痛有麻药,止咳有感冒药,一些基础的丹药根本用不着特别的去学习,而那些高深的,他则不推荐道生学习。
李道仁也能理解对方的用心,关于丹药,人们就会想要长生不老之类的,对于道生,他其实也有一套严明的规定,就比如道术必定不能伤人,凡是有道生用道术伤人了,他会立即把那道生逐出六畜。心境不定的道生占大多数,所以授课丹药这个想法,可能是有些多余了。…,
而柏行此次前来,有两件事,一件是老友所托,治疗受伤严重的李家孙子李浩霖,一件则是对道术曝光的事件作商议的。
不错,柏行也是六尊之一的丹术尊者,所以他被邀请到六畜商议这次重大的事件。
而若雨的事则是他完全料想不到的,他的宝贝孙女居然被人抬进了六畜,在老者一开始看到的时候,他吓的半条命都进了棺材,以为自己的掌上明珠就这样离开的人世,好在只是魂体不稳而晕了过去,虽然伤势不轻,但以他的能力,没多久就能恢复如初的。
“爷爷是来参与六尊大会的。”老人用沾湿的毛巾擦了擦若雨那肉肉的脸蛋,因为丹炉的关系让这室内的温度偏高,但是这也是必要的措施,魂魄不稳的时候,**更容易感觉到寒冷,何况现在是冬天。
老人刚刚说完,若雨就充满了疑惑,好好的为什么要找爷爷来开六尊大会?六尊这个名号,已经多久没有被人提及了?现今的尊者都是年迈的老者,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来劳烦他们?
若雨出生在传统的到家,虽然父母不是干这行的,但她跟着爷爷的修行,了解到了道界其实有很多复杂的繁文缛节,譬如这道观的传承、弟子的等级区分、兄弟间的名号档次、六尊的选拔等等。
现今的六尊,都是一些尚存名望的道观的主人所持的名号,就像李院长和爷爷。李家的行术多变又具有力道,而让李家最为自豪的一点就是他们的水系式神都是极为强大的,让李道仁做六尊之一绝对是当之无愧的。而爷爷则是现在最后一个能熟练操作炼丹的人了,根本没有几个道人会用丹炉,做出可以有效用的丹丸了。
若雨还知道,六尊在初始被选拔出来,是为了镇压住其他邪术道观或者妖物大侵的地方。在繁荣的地方,必定会有竞争,只要被帝王选上的道人,便一辈子不愁吃穿了。因为这样不平等的条件,许多有天赋的道人独自开启道观,自封名号,想要把自己的名气打响,并且去挑战那些有名望的道人。
这样的事件让一些名望极高的道人觉得非常羞耻,作为一个修道之人却为了图名利而对同道拔刀相向,实在是有辱‘道’这个名称。他们随即决定在繁荣的六大城市选拔六个道术最强的道者,并掌管那些闲散的小道观,再归纳之。本身道术是对人的一种修为和升华,在器械和科技不发达的古代,人们更容易发觉自身可以进步的地方,所以古时的道、寺和许多奇怪的宗教总是层出不穷。
当六尊刚刚出世之时,当时的帝王也下诏全天下,若是觉得自己有才能,便去六位尊者所在之地毛遂自荐,如果被尊者相中了,再举荐进宫或王府等等。
也因为六尊的出现,道家的凝聚力一下高出了不少,常常有人为了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优越,就去杀妖御敌,使得妖物骤减,久而久之道人就变成专门杀妖怪这个奇怪的职业了。
见若雨躺在那里没说话,柏行以为自己的孙女又有什么不舒服了,他赶忙动用气力从丹炉中吸出一颗火红的丹丸,待它在半空中渐渐冷却后,又变成了一颗白色的小药丸,老人拿着丹丸让若雨吃了下去。
第八十三章:六尊之会
生吞下了微苦的药丸,若雨早已习惯吃这些丹药的感觉了,柏行在她幼时就让她服食一些强生健体和解除毒素的药丸,若雨的体内可以说是有一定的抗体的,而若雨一直吃蔬菜和清淡的东西,也有一半的原因不是为了减肥,而是现今的食物有很多都有一定的毒素,那会渐渐侵蚀若雨体内丹丸的效果,所以久而久之这小姑娘就不怎么爱吃垃圾食品了。
“爷爷,六畜发生什么了?”在说到六畜这两个字之后,若雨又在想,六畜、六尊,他们之间有何联系?六畜通俗的解释只是六种牲畜,自古以来为人所饲养,也是人们不可缺少的东西。而六尊则是个名号,出现时间一定比六畜晚。想了一下,若雨又觉得他们其实根本没什么联系了。
老人在椅子上正了正身,其实这样的事情连身为尊者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决定,但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恐怕道界没人可以承担,也有人不想老李一个人承担,便把他们都叫来了。
“是关于道术被曝光的事情,你的同道中的一位,在施术对妖时被人拍摄了下来,而今社会的舆论纷纷,已经到了一个不是蒙混就能过关的地步了。”老人也只是简略的说明了一下,其实具体事件他也知道的不清明,但是经过这样的解释,若雨也是明白了几分。
想当初锦翔仅仅被一个女人拍摄了一张照片,就让院长和六畜的导师们慌张成那种程度。如果这次不止是一张照片而已,那必定不是小事了,道术的曝光对谁都不是好事,如今的社会系统是无法接纳在体能上超出常人的人的。
“爷爷,我的伤怎么样了?”若雨虽然也学会了炼丹,但是她不会诊人,她现在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对劲,额头上不断的冒出冷汗,虽然感觉很热,但手脚却是冰凉的,她知道自己的魂魄一定移位的非常严重,要不是黑猫的帮助,自己可能就死在半路上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伤了魂,可就不止了,小雨,这半年,你不能再使用行术了。”柏行有些心疼的看着若雨越来越失望的脸,半年可不短,而一旦离开了六畜,没有人会不辞辛苦的到处奔走寻找妖物。六畜的信息网也是一流的,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渺小,而柏家的道观根本没有什么弟子什么规模,若雨之后也只能跟随自己学习炼丹之术和一些基本的道术了。
“符纸还是可以使用的,但是爷爷不建议你接乙级以上包括乙级的任务。在灵魂还未归位完好之时,绝对不要轻易结印,用尽自己的气力。”柏行又解释了一下要注意的地方,其实要是下地行走的话,不出一周就可以了,但是若雨可能还是时常会觉得头晕目眩,手脚不听使唤,单单是这样的症状可能会持续一两月,为了让她完全康复,柏行把三个月的时间加了个倍。
随后的一周,锦翔他们陆续来看望若雨的情况,也在她可以往外面蹦跶的时候,六尊大会终于开始了。
这个会议,不仅仅是六位尊者的会议,相应的道观中的权势之人,有名望的道长,席下的弟子均会到场,而召开会议的场所就在六畜的大殿之中。
之所以要一周的时间,是因为要整改大殿的规模,其实道长们在事发三天都陆续抵达了六畜,并暂住在宿舍内空出的几间房间内。大殿本是光秃秃没什么摆设的地方,却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多了一张十米长的椭圆形桌子,桌子是木质的,通体棕红,桌面覆盖了一层精美的雕刻,不是龙也不是凤,而是高雅的梅花刻纹。而桌沿之下则被设计成了梅花的枝干,延伸成了无数桌脚扭曲的抓在了地上,这十米长的桌子才得以被支撑住。…,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由极其高超的木行术所制作出来的桌子,而且不会因为施术人的解术而消失,这简直可以与魔法所媲美了,不过这桌子也用去了敖岸山上的好几颗老树罢了。
因为本次的事件,六畜所有的道生现在都回到了寺内,包括在外任务的学生们都在一周内陆续回来了。那些喜爱看热闹的人都围聚在大殿之外,不顾冬日的寒冷,站在台阶上往里看去,看这金碧辉煌的殿内一下变成了一堂高雅华丽的会议厅。
搭配着华丽的梅花木桌周围摆了一圈梅花雕琢的圆椅,这桌子是中央宽两边窄,不算是圆桌,入座的人也是面对面的,桌子粗看下可以容纳十五个甚至二十个人,的确是一个非常华丽又庞大的桌子了。
在桌面之上摆着几台笔记本电脑,一些纸质文件,陶瓷茶杯,钢笔一类的必需品。大殿门口有几个高年级的道生把守着,现在这里面谁也不能进去,除了那些前来参加会议的道人,锦翔听闻这桌子的离谱,也像小市民似的挤在人堆里凑热闹,不过看久了也就厌了,他看了一会后就退出了人群找到在一旁等他的范纹一行人。
“真的很夸张啊,那桌子。”男孩边走边把手插进了大红色羽绒背心的口袋里,山上的温度越来越低了,到了十二月,这里简直就是一片寒天雪地可以形容的。
范纹、若雨和弗栾都与他一起出来了,弗生对于桌子的事情没兴趣,而浩霖则和他爷爷在一起,他也会参与这次的会议,毕竟是当事人。
“我对桌子是没什么兴趣,不过我真想知道当今的六尊,另外四尊是谁?”听过了若雨的解释,范纹也猜到她的爷爷是六尊之一,加上院长李道仁,另外四个,又是什么来头?也是与他们一样年迈的老人吗?他们各自的看家本领又是什么?师承何处?
银头发的男孩在这冬日显得很苍白,范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护理一下自己的头发,锦翔时常想这家伙是不是因为黑头发看起来更像小孩子才那么做?不过范纹有范纹的个性,他的日常兴趣就是音乐和比较街头的夸张打扮,他一度想去学街舞来着,但是因为道术学习为首要,所以暂时没拿起这个念头。
“我还知道一个,这也是我在书上看来的,阵术尊者。”拥有金色眼眸的古典女子弗栾,此时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长款大衣,锦翔也看出弗栾时常会穿着蓝色系的衣服,无论是水蓝还是深蓝等等。高挑的褐色长靴修饰出了弗栾好看的身材,她双手交叉微低着头又说道:“那个传人,是姜家,这么说,你们也知道是谁了吧?”
若雨恍然大悟的‘噢~~~’了一声,范纹也跟着点点头,唯有锦翔那傻小伙还在那里想个半天不知所然的。范纹提醒了他我们的阵术导师以及姓氏,锦翔则发出了更大的‘噢噢~~~’声,完全一副知道了的模样。
不过这样一来,单单是在六畜就有两位尊者的存在,可见这里是当今最为繁荣和高超的学道之所了。如今外面的小道观,也只是学一些皮毛,行术的踪影是完全看不到的。有些道长也只会传给自己的后人或亲信的弟子,不会大肆的传教,让所有前来学道之人学习真实的本领。
现在是早上九点,道院中不知名的角落里又发出了广播的声响:各位道生请注意,六尊大会将在十点于大殿举行,请无关的道生回宿舍休息,谢谢配合。…,
那个礼貌的声音不知是杰克还是普克发出的,随着广播的第二遍播放,聚集在门前的道生纷纷离开了大殿,三三两两的朝着后面的宿舍大楼走去了。
“看来我们也不会知道其他几位尊者是谁了。”摇摇头,范纹的语气中充满了可惜。
虽然前来的道人们都能看到,但是谁也不知道哪个是尊哪个又只是普通的道长,范纹也不过想见识一下当今最厉害的道人的面容,不过今日怕是没这机会了。
“反正都是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锦翔撇撇嘴,没有一丝兴趣。
在他们跟随人群往回走的时候,锦翔看见在另外一边和李院长缓缓走来的浩霖,他面色平淡,没有一点紧张感,但是处于当事人,浩霖一定避免不了谴责,特别是这群来开会的人,都不会对一个普通道生客气,李院长的压力也不小。
李道仁在对过的人堆里看到了一个红色的点,他拍了拍自己孙儿的肩膀,说道:“把锦翔叫过来。”
浩霖表示出自己的疑惑,虽然没有开口,但是看着爷爷急急忙忙的姿势,他也不再多问,就径直走了过去。
“跟我过来。”浩霖也没叫对方的名字,就这么开口。
锦翔指指自己,瞪大了眼,意思是‘我?’
浩霖点点头,接着就转身走回了爷爷的身边,锦翔跟范纹他们匆匆道了别,也跟了过去。
“喂,找我干嘛啊?”锦翔可不知道浩霖有什么意图,因为这家伙才不会主动找自己呢。
“锦翔,此次的会议,你就陪同浩霖一起。”说话的是身着一身蓝紫色丝质道袍的李道长,老者的语气稳重深沉,肯定的话语让锦翔拒绝不起。
而到现在他才发现,浩霖这家伙也穿着一身道袍,不过没有老爷子那么华丽。内里是浅灰色的麻布,外面有一层浅蓝色的沙质外袍,搭配浩霖那冷峻的脸和稍长的头发,分明就是一武侠电影里走出的男主角啊!
没有再说什么,锦翔与浩霖默默跟随在院长身后,边走进大殿他边想着,老头这个举动,可能是为了浩霖着想。这样的大事件让浩霖一个年轻人被围聚在一群资格最老的道人中,即使他表面不表现出来,心里一定也是非常惧怕的,锦翔的陪同,应该可以给他多一份分担,好让他不必如此紧张。
浩霖也在不觉之间,慢慢放松了自己,道袍的袖子中藏着手机和psp,那也是他的定心丸,这次声势浩大,与打鬼怪可不同。他知道灵隐的事件他也有责任,他应该在与胡郎对峙的同时阻止潘江的,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道生已经全部散去,大殿里现在只有锦翔、浩霖、李院长、凌依、关渺夜和姜知意这几人,都是六畜里的人。而现在那些看门的高年级生都离开了,他们陆续把其他道观的道人带进了大殿。
锦翔大致数了下这梅花桌周围的椅子,一共是二九十八把,除去六尊,还可以坐十二个人,加上凌导师、关导师,那么还可以坐十个人,自己是不是也能坐着呢?浩霖应该也是坐着的,那自己总不能站在他后面当保镖吧?
“李道长,幸会、幸会了。”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对着老头微微弯腰寒暄着,他有着一头灰黑的短发,却穿了一身金色的道袍,与那满是疙瘩的红脸十分不相配,而老头则笑着叫他张道长。…,
“那是天师宗,别看他表面客气,其实暗地里十分看不起我们六畜。”凌依在不知不觉中跑到了锦翔的身后,并且帮他们介绍着来人。
锦翔转头看到,凌导师今天一如既往的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黑框眼镜擦的十分透亮,不同的是她今天还画了不淡不浓的装束,稍稍涂了唇膏,比平常看起来更冷艳一些。
那个中年人身后跟着两个亲信,其中一个是穿着金色道袍的长发女子,她是张沁。
“老李!多日不见又瘦了啊,现在天冷,可要多补补啊!”这时一个穿着一身西装的男子走了进来,并且笑的非常自如,与院长的关系也非常好的样子,与刚刚张道长之间的对话完全不同。
“诶,惭愧惭愧,老郭,大忙之下还劳烦您,真是惭愧啊。”大概是碍于人多的关系,李院长说话还是毕恭毕敬的,不过连锦翔都看出这男的进来后老头子的脸一下松弛了很多。
“他是冯老郭,名字是有点俗气,大家也都叫他老郭。别看他年纪比院长小很多,他不但是六尊之一,还是政府里的人,具体职位我就不便透露了。”这个老郭也就五十出头,而且还有些秃顶,穿的西装一定是名牌,啤酒肚也说明了他平日的生活不清淡。但是这人的脸色却不像那些成日酒肉的人那样青灰,也是红光满面的,恐怕是长期练道术的关系。
接着进来一个年迈的老者,穿着非常朴素的羽绒衫和棉裤,白色的头发遮住了的脑袋,面色蜡黄但是双眼非常有神。
“这是柏行,就是柏若雨的爷爷,他也是六尊之一。还有一个就是我们的姜导师,想必你们也知道了。”锦翔和浩霖同时微微点头,接着进来了一些在当今还算有名的道观的道长,以及一些会道术并在政府机关工作的人。
还在入座之时,此刻又进来了一个奇怪的人,那人带着一张京剧脸谱,身穿一席白色道袍,长而黑的头发散乱的披在后头,让人分不清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而凌依则不带一丝疑惑的继续解释道:“他是六尊之一的异术尊者,掌握各种五行之外的怪术,特别是蛊毒之术,都是他们擅长的领域。当时的六尊涉及所有奇异的术法,就像柏道长是炼丹,姜导师是阵术,院长突出的并不是水系行术,而是式神。”
每个尊者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锦翔则奇怪的是那个高傲的天师一族怎么不被封个什么尊的。现在五尊已经就坐,座位与身份没有什么搭界,特地做了圆桌就是为了不让身份等级过于突出。
“熟悉道界的人都知道异术尊者是不露相貌的,所以大家都不奇怪。一些人说他们因为长年触碰异术使得他们的脸部和身体都遭受了变形。一些人也说他们练就了比天眼更高级的生死之眼,不能随意与人对视。”凌依说话很轻,大殿比较空旷,很容易将声音扩散出去。也就在这十分钟的功夫,锦翔的知识层一下被刷新了不少,原来在道界还有这么多能人存在,还都是些奇怪的人。
五个尊、三个道长、两位导师加上天师宗的两位门徒、面具男的一位门徒、柏道长的一位门徒还有两个凌依说是政府的人。加起来一共是十六个人,加上浩霖的话还缺一个,还有一位尊者在哪?
此时锦翔围观着入座的众人,他看见那个异术身旁坐着一个十分年轻的小伙子,他穿着一身民族服饰,并不是道袍。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男孩突然回头看着门口,那从未关闭过的大殿殿门,今天居然在李院长的气力之下,缓缓的合上了。
第八十四章:赤炎尊者
高年级的道生被请离,留在殿内的只有这十几个人。凌依从大殿的金色台阶上拿出一个电子热水壶分别为几位老道长倒上热水,这大殿此时变成了一个安静的会议室,却依然保持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十二根金色大柱两旁的是红木制成的细围栏,里面应该有佛像摆设的,但就如殿前的空旷一般,里面也什么都没有。要不是这刻满咒文的金色圆柱点亮这大殿,这里除了地方大点,也没什么奇特的地方了。锦翔抬头望天,上面有着雕画精细的壁画,两顶吊灯分别被挂在前后两处,使得大殿之内都充满了金光没有一丝昏暗。
因为只是个佛殿,所以这里面没有空调之类的设备,这么大的地方人们坐在里面也一定会冷,所以接了电源的热水也在桌子旁边一直烧着。
“还有一个?……”锦翔跑到正在倒热水的凌依身边,问起了她还有一位尊者的事情,但是他话还未说完,那个天师宗的男人就在位子上说道:“赤炎尊者已消失多年,这个门派早已销声匿迹,这六尊,如今也只有五尊了吧?”
在场的人都没接话,老郭则是一脸嗤笑的看着那个姓张的。那人的意思难不成是想自己做六尊之一?不过五尊相会的时机并不多,在这种时候再推选出一位新的六尊也不为过。只是现在这个时代早已不需要尊这样的角色,老郭又把这想法吞下了肚。
只不过赤炎的消失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虽然他们都不知道赤炎尊者到底是谁,只是在很久以前就没有这号人的存在了。
“赤炎…尊者?…”锦翔有些愣神的念叨着,他虽然笨,做事前也不经过大脑思考,但是对于难忘的记忆,他总是记得非常明白的,赤炎尊者。多熟悉的名字,他听过,是因为,他见过那个自称赤炎的家伙。
但是那家伙,明明是只动物啊!
可是没人留意到锦翔的异常,李道仁安排他和浩霖坐在长桌的东北角,处于大殿的最里面,这样十八个座位也就没有空缺了。
关导师就坐在西北角,也是与锦翔面对面的地方,他熟练的操作着笔记本,在上面记录着什么,还有几个人也正在这么做着,并且在浏览梅花桌上的资料。
“咳咳。”这时所有人都已坐定,老郭却先一步开了口:“在座都是道界中最为威望的人,杀过的妖鬼无数,也有人在生死徘徊,也有人为了道术舍弃了做一生的常人。”说了几句客套话,老郭从一开始就有意为浩霖求情,只不过这次会议的主要目的是如何杜绝道术在社会的舆论,是公开还是继续选择隐瞒?
“此次的事件相信各位道长都略知一二,道生李氏在执行任务时遇到千年妖物,在与其斗战时不巧被恶人拍摄下来流传到了各大媒体。想必有一点各位还不知道,或有人已经知道的,那个千年妖物,是当年臭名昭著的金狐狸,胡郎。”
老郭说话十分谨慎,而且在一开始就袒露出胡郎的名字让大家都稍稍吃了一惊,当年胡郎在六畜大闹的事端也非常轰动,而且在当时还牺牲了几位年轻的道人,胡郎也是让道长们最头痛的妖物,他道行甚高,玩世不恭,虽然没做过什么大错,但是喜欢聚集妖物在一起享乐,也喜欢戏耍那些无知的普通人。
而他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抢走了人的女孩,并与她诞下妖人之后,这无论是放到古代还是现今都是天理不容的,人和妖本身就是两个不同的物种,这样的后代只会是个怪物,人不人、鬼不鬼。…,
在事情曝光之后由李道仁带头讨伐这个饶人的狐妖,到了他藏匿的地方时才发现那女子已经自尽身亡了,孩子的下落也不明,而胡郎则以为他的妻子是被李道仁逼死的,孩子也是被他带走的,便一怒之下冲破了六畜的结界,打算报仇。
跟随讨伐的还有锦翔的父母,他们都是李院长席下的道生,刚离开六畜没几年,锦翔诞下也不过个把月的功夫。
最后就是他们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把狂暴的妖物围困在了六畜的墨湖之中,院长为了以防万一,还在其中种下了冰莲阵,只是这样的封印,还是被善于用阵的聂蔓导师所破坏了,胡郎也在十七年后再一次得到了自由。
对于一个千年修为的妖物,十几年的功夫,不过是眨眼转瞬。但是对于一个充满了仇恨、愤怒的妖物,它在墨湖底下的每一天,无时不刻想的就是杀了那个老头,和他的亲人,让他也尝尝失去挚爱的滋味。
浩霖是侥幸的,灵隐寺的压制和柳敏的帮助,要是没有这些,他今天也不会站在这里了。即使再有天赋的道生,也是无法敌过这样一个敌人的,五尊的心里也十分清楚明白这点,其实从情理来说,这孩子根本没做错什么,只是出现在了错的时间和错的地点罢了。
只不过这一句轻巧的时间地点,又有多少人是因为阴差阳错而犯下了大误?无论事情的经过如何,现在造成的结果,是他必须承担的了。
“老郭你说这些我们都无法做决断,我们之所以被召集的原因,是来讨论道术是否要被世间所知的事情吧。”这是一个锦翔没听说过的老者发的话,他也是哪座道观的头子吧,其余人也在他说完之后轻轻点头,他们此次的目的不是谈论浩霖那件事情的过程的,而是来解决这个结果。
关渺夜停下了敲打键盘的动作,他轻咳了一声,然后发出了那种轻柔的声音说道:“目前资料的扩散情况就算阻止也无济于事,几乎所有在网络活跃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年龄层次在12到35之间居多,也有许多老年人听闻后大肆的前去道观朝拜。连日来全国上下的道观都香火不断,旅游业一下子爆棚了起来,在以往,冬季完全是淡季,这就是反常。”
锦翔注意到张道长的眉宇微微翘起,恐怕他家的道观最近也人潮涌涌,赚了不少钱了。
“但是道术,特别是阵法、五行之术,是不能公开于众的,这会引起多大的恐慌?甚至还会被用作歹事,学道者都立下誓不用道术伤人,一旦道术公开,那些愚味之人学习了道术,这个天下可就大乱了!”那个穿着羽绒衫的老爷爷这样严谨的说道,锦翔知道那是若雨的爷爷,想不到他是一个十分严肃的人,可能宠爱的一面只对若雨表现出来吧。
“话也不能说的太死,学道之人第一步是得看到这世间的妖物,不然没有这个悟性和历练,这样的人也是学不会道术的。”姜导师却说出的客观事实,他的意思就是人们知道了又怎样,不是人人都能学会道术的,就像不是人人都能考上清华北大一样。
整个议论过程都是这样的不疾不徐,也没有人说的面红耳赤,只是道出本来的情况再找出加以改变的方法罢了。锦翔的脑子也被弄的十分冷静,只不过他在考虑的又是另一回事。…,
那个赤炎尊者,在他的记忆里,是一只赤貂,是一只会说话的动物。锦翔一直以为他可能在昏迷时魂魄去了什么奇怪的地方,遇到了一只奇怪的式神。
但是如若赤炎是个人,那么他为什么又会变成动物?
或者是赤炎本来就是式神,只是其他人都不知道罢了?
这个大胆的假设让锦翔深信不疑,恐怕就是这么回事了,赤炎尊者是一个式神,而且在多年之前,被不知道什么人关在了那个地方,一个谁也到不了的地方,除了锦翔。
但是他要怎样再次见到他,再死一次吗?这样做过于冒险了,但是不这样,他又如何得到答案?
“在想什么?”旁边的人用手肘碰了碰自己,锦翔回过神来。
“一些事情,我都分不清那是梦还是什么了。”因为桌面上的人都一对一或对二的讨论着,对于锦翔他们这边的话题,也没有人注意到,而这两个重归于好的搭档就这么聊了起来。
“什么事情?”
“嗯,就是关于那个赤炎尊者的事,曾经有一次……”锦翔顿了顿,把一只插在口袋里的手伸了出来,托着下巴继续说道:“你怎么关心起我的事来了?”接着皱眉。
浩霖瞥了那人一眼,平淡的说道:“无聊罢了。”
……
虽然锦翔现在心里又燃起了一团火,但是他还是把自己的表情压制住了,两个人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平静的谈论着。
“还记得之前在火岛的事吗?”男孩稍稍停了一下,看了看浩霖的表情,再开口:“那时候我处于昏迷之中,去了一个地方。”
见浩霖没说话,锦翔继续说道:“那个地方我以前也去过,但是在那时候不同,那里是一座山谷之间,但是前后都是黑漆漆的,连天空也是。在我的面前,是一座巨大的黑色石磨,有三颗老榕树那么粗!我爬了上去,见到了一只赤貂,它自称是赤炎尊者。”
“你与它对话了?”锦翔的这番话激起了浩霖的兴趣,他可不知道这家伙曾经有这样的经历。
“是啊,差点吵起来了,当时我不知道情况,只想回到火岛,让它把我送回去。可是它说是我自己过去的,它还说那里谁都进不去,只有我办到了。”
浩霖推测着这家伙的话,难不成锦翔在昏迷的时候离魂了?可是为什么会去到不同的地方,而不是呆在肉身旁边呢?传说中的赤炎尊者,在非常久远的时间之前就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来头,难不成它真的是一头式神?
那么它所处的,又是什么地方呢?山谷、石磨、没人能到的地方。是谁把它封印了起来吗?浩霖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不过锦翔又为什么能走进他人的封印?这家伙的能力远比自己知道的还多。
“你说不止一次,还有一次呢?”大殿内的议论好似到了白热化的阶段,那个姓张的天师宗不断的提到六尊缺人之事,何不再次再选举一个新的尊者。而老郭则主张保持事件的隐蔽,不要把道术之事公布出去,视频的事可以利用媒体作出新的解释,舆论的热潮不久就会冷却。而柏行则提到了再发生这种事件的可能性,接着他们说到了与六畜敌对的妖灵猎人和胡郎,如果不铲除他们,道界永远不会安宁下来。
殿内很冷,木质的梅花凳也毫无保暖的作用,浩霖把双手插进了道袍的袍袖之中,穿着布鞋的脚已经有些发麻了。…,
“还有就是升学测试的时候,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被鬼灵附体,然后弗生把我打晕了,就去了那里,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连话也没说上几句,那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锦翔又把这件事说的很轻松一般,这让浩霖不爽了起来,什么叫打晕了?那家伙可是差点把你杀了,真是个没脑子的家伙。
而幻鹿的事,也是弗生想出来的,利用若雨把它的眼睛取了出来,根本没有遵循自己的意见。弗生对于毫无情面的伤害他人的事,根本无动于衷,他恐怕还以此取乐吧,真是可怕的家伙。
不屑的哼出了声,锦翔还以为浩霖在笑话他所说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憋着没做什么。
“这件事可以找范纹一起商量,查一查,即使在道界,随便离魂见到奇怪的东西,也不是什么普遍的现象。”微微有点关心的对着锦翔说道,锦翔一下把前面的恼怒都甩掉了,原来浩霖挺重视这件事的,他也说要帮忙,看来他对自己的态度也变了很多呢。
喝光了陶瓷茶杯中的热开水,锦翔挤了挤眼睛示意凌依导师再为他端茶送水。专门来服务的凌导师此时额头的青筋稍微爆出,牙齿之间也在打着架,她重重的踩着高跟鞋,在这大殿里发出了非常刺耳的回声,然后拿起电热壶帮那些道人倒水。
“这样一来我们还是很难解决现在的问题,要先解决六畜目前的敌人才可以吗?”丹术尊者柏行在喝过一口暖茶后说道,他是在场看起来最最正常的老爷爷了,其他人不是一身华丽道袍就是西装革履的,特别是那个异术尊者,穿着白袍带着面具还有皮手套,简直就像是一些恐怖片里专门拿电锯杀人的变态份子,而这个变态从进来到现在根本没说过一句话。
“胡郎的问题早晚也得解决,既然前不久他就被灵隐的正气所压制过,那么现在的时机去讨伐最为合适不过了。”老郭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支钢笔,却没有使用桌子上的,有些人都有这样的癖好,偏爱用自己带的东西。接着他边说话边在那资料上划着什么,同时做一些记录和说明。
“如若妖灵猎人的事件也属实,那么这次真的是一次棘手的事端了,六尊出马并不为过。”姜知意也在随后这样说道。
“五尊,现在只有五尊了!”那个脸皮颇厚的张天师又一次假意的提醒道,锦翔看得出连他两旁的徒弟也有些不耐烦和丢脸的意味。
根据大家商议出的决断,各自的门派都小声的分别讨论起来,政府的两位与老郭悄悄的说着什么,李院长和柏行、姜知意、关导师他们一起说着,而那个异术也在自己的门徒耳边轻轻的说着什么。
“这个不是很容易决定的事吗?为什么还要讨论这么久?”锦翔看了看手机,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这个会开的真是长。
“道长们都有各自的思忖,没有人想做冤大头先人一步去讨伐什么千年妖物或奇怪的妖物猎人,这对于他们有好处吗?”浩霖还没完全说完,锦翔就开始嘟囔起来:“好处好处好处的,道士杀妖驱鬼难道不是天职吗?!”
“哼,这你就错了,道术在一开始只是为了强身健体锻炼意志用的,并不是除妖。听我继续说下去,他们无法不去考虑胡郎到底是不是一个,如果他有后援呢?他们家人的生命就会受到波及,而妖灵猎人虽然是人,但也不是能够小瞧的角色。”
原来他们要顾虑的事情还是很多的,锦翔再一次感觉到自己无依无靠的可悲之处,他之所以能够勇往直前,是因为他没有牵挂,没有家人,他无法在这点上与他人换位思考。
“在下觉得,讨伐妖狐和猎人,都不妥。”在一个闷哼的声音之中,是在面具背后一个神秘的人,异术的声音不像男人一般浑厚粗矿,但又不是女人的细腻,却有股妖娆的意味,听得锦翔浑身又起了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