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草原失踪
孙明武接到三来的电话，久久不能入睡。
他翻来复去，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南苑国际酒店的草原，因为司令有让他订明日中午餐，给小姨表妹接风，这样顺便请上因戒严而滞留江东的共同的救命恩人李长生，也合乎情理。
嘟....嘟....嘟....
没有人接电话，再拨，仍是没人接，孙明武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清晨，孙家大院餐厅，早餐。
“姨夫，这次回来，我决定跟小武哥参军打鬼子。”宋玉琳喝着粥，兴致很高。
“嗯，很好！不知你父亲是否同意？”孙耀华微笑着点了点。
“姐夫，别听她瞎嚷嚷，老宋还不知她回来了呢！”江琴慧点了一下琳琳的头。
“妈！他就是老古董，你看大姨夫也没意见，多开明！”宋玉琳嘟哝着嘴。
“也不能这么说，因为我是军人出身，凡是有利于抗战，我都支持。不过，妹夫是国府资政，他看问题是从全局出发，认为抗战胜利后国家需要大量建设人才，所以他不同意全民抗战这个概念，而是主张统筹抗战，有节奏地投入人力物力财力，预留抗战胜利后的发展力量。所以，我们的角度不同，但目标一致，就是赶走小鬼子建设大中国！我们没有对错之分，哈哈！”孙耀华说完哈哈大笑。
“表哥，我可跟定你了，你在这里表个态吧。能不能把我弄到你们司令部电讯处？”宋玉琳盯着孙明武问。
“这......我们两人同在司令部上班好像不太方便，不如......”孙明武吱吱唔唔，不敢看表妹。
“你说什么？本小姐难不成会拖累你的美好形象。我告诉你，要是在美国，很多男生求我，与他们散散步都是恩赐，可我都不怎么搭理的！知道为什么？因为心中一直认为表哥是一位真英雄！三八年你在松沪抗战中受重伤失踪了，我是在美国天天上教堂为你祈祷。后来听说你回来了，我心就属于表哥，我心中的英雄。现在，表妹与你一同上班，又能怎么啦？我告诉你，绝对给你加分！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在司令部已有女朋友？怕我碍事？吼，我看就是这样，姨夫，小武子欺负我！”宋玉琳故意闹着。
“我在这里表个态，你们从小就定了娃娃亲的，既然琳琳回来了，都长大了，就这几天把婚事办了，省得夜长梦多！等下我打个电话给妹夫。”孙耀华一本正经地说。
“我愿意嫁给小武哥！”宋玉琳拍着双手说，不时地瞪一下孙明武。
“姐走得早，如能亲上加亲，她在九泉之下也可安心了。所以，我支持！”小姨江琴慧看着孙明武说。
“我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两孩子很般配，男才女貌也是女才男貌，这门亲事我也支持。小武子也老大不小了，你就听父亲的话啊！”小妈李秋雨笑着说。
“我......唉！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包办婚姻。当然，不是说表妹不好。相反，她留过西洋，人也是越来越漂亮。可是，我一直把琳琳当妹妹，没有那意思。求各位给我一点时间，好吧！”孙明武不能顶撞，只能这么先忽悠着。
宋玉琳听着，灿然一笑：“嗯，这话我爱听。先把我弄到电讯处去，相处一段时间看看吧，你一定会往那方面想的！本小姐一定能打败任何情敌！”
“那好，不过，在司令部工作，要服从命令听指挥，不能动不动就是耍大小姐脾气！”孙明武点了点头：“那你快点吃吧，我们去南苑国际酒店订中午餐。司令让我安排一桌为小姨及琳琳接风，也请父亲及小妈还有妹妹明雅一起。二弟三弟在外地就算了。”
“小武哥，我吃好了！”琳琳一听，马上放下碗筷。
“你这死丫头，小武子还在吃，你急个啥！”小姨忍着笑，瞥了一下琳琳。
“小姨，我也吃好了，你们慢吃。琳琳，走吧！”孙明武也放下筷子。
看着他们成双成对的样子，几个家长相视而笑。
可是，孙明武并不是真的急着去订餐，他是想借这个机会去李长生房间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接电话？
......
他们找到中餐厅的黄经理，订好餐、点好菜，琳琳就要拉他出去转悠转悠。
“琳琳，要不你在一楼客厅等我一下，我去818找一下李老板，他是我和司令的救命恩人，我通知他中午也来参加午宴。”孙明武微笑着说。
宋玉琳如一只听话的小鸟，点了点头，自个下楼去了。
......
“李老板！”孙明武敲了几下门。
没有回音，再敲还是没人，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出事了？
此时，刚好客服楼层组长经过，孙明武走过去问道：“请一下，这818房的李长生退房了吗？”
这位女子叫刘艳，她看了看孙明武，见是**军官，就帮查了一下管理表，说道：“没有啊，刘三双帮他加订了二天，应是后天下午退房。”
“那知道他人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依我们的查房记录，他在昨天下午出去后就没有回来。”
“哦......我是司令部孙副官，是李长生的朋友，能打开让我进去看一下吗？”
“好的！”
刘艳陪孙副官进去，孙明武到处看了看，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他拉开床头柜，里面有张纸条，写道：下午三点去南江寺上香！
“小刘，这位客人回来后，请你告诉他，今天午餐在南苑三楼的重庆厅会餐。”
“好的，客人回来后，我一定把话传到！谢谢孙副官！”
......
孙明武回到一楼客厅，他向琳琳招了招手：“琳琳，我们去南江寺求支签，怎么样？”
“啊，哈！小武哥，没想到你这么迷信啊！”宋玉琳走过来，笑得那么甜。
“嗯，战争年代，世道乱，求老天保佑我们及家人！”孙明武轻轻一笑，不正面回答。
“好啊，那走吧！”宋玉琳看表哥那么虔诚，也不好说不去，刚好去寺里玩玩。
她没想到，孙明武突然一把抱住她，飞快地往停车场而去。
此时的宋玉琳虽感唐突，但无比幸福，含情脉脉看着表哥坚毅的表情。她不管孙明武抽什么风，能抱她，那就是能爱她；爱她，就不用太多语言，她能用心感受到就好。
也许，这就是情豆少女的心态，一切的牵强附会都能看成是水到渠成的自然。
其实，孙明武嫌她高跟鞋走得太慢，他急着要去南江寺，他要确认草原同志是不是在那里......
不过令人失望，南江寺的朋友给他的信息是：南江寺从昨天上午到今天的此刻，平安无事，没有发生什么打斗事件，也没有看见中统或军统或警局的人来此抓人。
孙明武本想立即去另一个地方问问。不过，一想起求签之事，男子汉说话当然要算数，不能总是说慌。他还是与宋玉琳匆匆摇了一签，没想到是摇出来的竟是大吉的上上签。
琳琳倒是蛮有兴趣的，虽然她也不太相信这个，但是当它能真正影响心情的时候，那它就能在人们的心里不断地产生诗一般的想象或泰山一样的压力......这就是卦签的魔力。好在，这是一支上上签！
孙明武却没有心思讨论这卦大吉签文。他在想，草原同志出事了，而三江同志据说又叛变了，这是巧合还是中统阴谋？孙明武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找到或确认草原的下落！
第17章：南江花店
孙明武开着车往回走，宋玉琳说：“你这人真没劲，一下热一下冷，多好的签，也不理论理论。”
“是你没感觉到我热，等下给你一个surprise!”
孙明武在后视镜中看了看表妹。这丫头就象天外来客，什么都充满好奇，什么都能想象得一片美好！不如绕到南江花店弄一大把花哄哄她，顺便办办正事。
按照方然分别时的指示，张小月应该要撤离的，可是昨天上午经过花店门口时却发现她与几个店员照常营业。孙明武要借买花的机会问清楚，顺便把草原失踪的消息告知她。
……
“哎哟喂！孙副官，这是你媳妇还是女朋友啊，这么漂亮洋气！”
张小月见他们俩过来，上下打量一下宋玉琳，笑眯眯地问。
“啊……都差不多。张姐，买束红玫瑰，嗯，九九朵吧。琳琳，这是花店老板娘张姐。”孙明武不置可否。
“张姐好！我到花莆看看。”宋玉琳兴奋地说。
“好，你去看个够！”孙明武微微点了点头。
“九九朵？九十九朵吧？”张小月问孙明武。
“对，九九朵，明白吗？”孙明武说。
张小月明白了，孙明武问她为什么不撤，看来，他担心花店暴露，而且有什么事向自己传达。
“哦，明白！没报十，呵呵！没问题！”张小月笑着点了点头。
“嗯嘿，明白就好。可是这里不见源江的草啊，昨天去下关警局接这位美女，我表妹，在张局长地下室看到一盆花，衬的草很好看，一问才知，那是三江的草。所以建议你进一点源江草及三江草，做衬料很好看！”
孙明武迅速把草原不见失踪了及三江被下关警局抓捕的消息传递给了她。他也明白张姐认为花店没暴露，所以没有撤。
“昨天下午给南苑国际酒店送花时，在路上看到梅楼的人拿着一束源江草在我身边经过，确实好看，就不知会不会很快枯萎？不过三江这草比较硬气，没有那种妖娆之感，不知他们是不是认错了。下次我都试着进一点，谢谢孙副官的好建议。”张小月笑着说。
孙明武听明白了，草原同志昨天下被中统带走了，可是张姐不认为三江会叛变，难道就因为他是方然的警卫？不！不行，不能掉以轻心！何况他要指认自己是红党呢。
“哦，下午去梅楼看看，看来我同学邵特派员雅兴挺高啊。不过，三江草没你说的那么硬，张局告诉我这草会粘人，我不信，试了一下，果然粘住了我。哈哈，没事，轻轻一拉就分开了。”孙明武说道。
张小月听着，他要去找中统特派员了解情况，那就好，自己正愁了一晚呢，没有帮手，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孙副官为什么说三江可能叛变且要指认他呢？如果真是这样，自己也将会被指认。不过，她仍不相信三江会叛变，因为她了解三江，方然更加了解三江，他是可以以命相托的人，怎么可能……
唉，人心难料，还是做点准备吧！
“嗯，去看一下，蛮好的。三江草是有粘性，所以我们了解的人都会先把手打湿或先给它洒点水，这样就不会粘了。”
张小月是同意孙明武去梅楼了解情况的。不过，她虽然相信三江，既然他这么说了，她会多做防备的，请孙副官放心自己。
“好，这办法好！那安排扎花吧，衬三道草，红花需要绿叶配嘛！”孙明武见张姐理解了他的意思，十分满意地说。
“好哩，要不进里面先喝点茶，可能要二三十分钟。”张小月说。
“我还有一点事，要不你等下十二点半左右派人送南苑国际酒店三楼重庆厅。”孙明武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他要回司令部向司令报告一下。
“行！”
……
到达司令部，孙明武要宋玉琳在楼下等，可是她不配合，硬是要跟他上楼。其实孙明武是怕遇上欧阳兰，怕他心中的女神失望。
有时就这样，怕什么来什么，就在去司令办公室的走廊上迎面碰上了欧阳兰，她正从司令办公室出来的。
欧阳兰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宋玉琳，似笑非笑地问：“孙副官，这就是你那传说的娃娃亲？”
孙明武一愣，这冷美人平时看上去高高在上、傲视群雄、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靠，连这点小事都被她查得一清二楚。
他转而又想，既然她在收集自己情报，说明冰姐对自己也是有那么一点点意思的，不然，那是为什么呢？
“呵呵，这是我表妹宋玉琳！”孙明武接着又介绍：“这是我们电讯处欧阳兰处长，司令部第一冰姐，哦，不，是司令部第一美女。”
欧阳兰美瞳一张，那是冷艳娇威，不等“美女”一词声落，她就白了孙副官一眼：“嘿！司令说中午请一桌，好象是专门请你们一家的吧，莫名其妙问我去不去？我去做灯泡啊！”
她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琳琳看孙明武还在呆呆地站在那里，傻看着人家的背影，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喂！表哥，你没事吧？”
孙明武回过神来：“哦，没事。司令怎么会邀她呢？娃娃亲这事肯定是司令告诉她的！他怎么也八卦起来了，真的是！”
“看你样子，好像生怕别人知道我们俩订过娃娃亲。我就纳闷，别人知道又能怎样？我那里不好，要学历有学历，要身材有身材，要热情那更象一把火！看你刚才呆滞的眼神，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暗恋刚才那位什么欧阳处长？快说！”宋玉琳说着就要捏他的耳朵。
“琳琳，别闹！还象小妹妹一样，动手动脚！我说是，你生气；我说不是，你不信，还会说我老骗人。我还是不说为好！”孙明武眼明手快，抓住她的手说。
“好，说正经事，等下见司令，帮我要求进电讯处，我要与欧阳兰比一比，看看谁是美貌与智慧的化身！”琳琳绕着他转着。
“好吧，在司令办公室可不能胡来啊！”孙明武答应着。
他们敲了敲司令的门。
“请进！”
“司令，在忙啊？这是我表妹，宋玉琳！”
“李司令好！”
李司令起来，哈哈大笑：“资政大人的宝贝女儿，来，你们坐！”
司令给琳琳泡了一杯茶。
“谢谢！”
“听说你在美国学的是通信与密码学，对吗？”
“司令果然信息灵通，是的，侄女学的就是这个。所以，我郑重要求加入司令部的电讯处，为司令分忧。”
“嗯！看来，侄女是有备而来呀！”
“司令，别听她一分钟的热情！”
“哦，不，小武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她有这个专长，你本应举贤不避亲，极力向我推荐她才对！怎么能打击人家的积极性呢？”
“就是！司令，我现在检举他，他怕我进电讯处是因为……”
没等宋玉琳说完，李司令笑着说：“你不会说是因为欧阳兰吧？你这小妞子情报工作也做得不错嘛！不过，大家可能误会了，刚才我特意问了一下欧阳兰，她说没有的事，孙明武根本就不是她的菜。”
宋玉琳听了，心中乐开了花！
可是，孙明武脸上就挂不住了，说道：“司令，我们只是普通的工作关系，我压根就没往那上面想，她一向冷冰冰的，谁稀罕！”
“那就好，既然这样，我就可以回复宋资政了，你孙明武还没有谈女朋友，可以着手为你们办理婚事了！”
宋玉琳啊了一声，她是奇怪老爸怎么知道了？肯定是姨夫没有遵守诺言，告知他了。
孙明武啊了一声，他是奇怪小姨夫怎么能如此老套？现在已是民国年代，是新女性新青年时代，怎么还娃娃亲呢？倒不是琳琳不好，实在是自己一直把她当妹妹，没有那方面的感觉。
“你们啊什么啊呀？我看你们很合适。这样，琳琳什么时候想上班，就过来，安排电讯处，小武子抽空帮他办一下手续。”
“司令，我明天就想上班！我要早日投身到抗日的大时代中去！”
“嗯，小琳琳，很好！哦，小武子，中午接风宴怎么安排呀？”
“报告司令，在南苑酒店三楼重庆厅，就我们及司令家，还准备请李长生。可是他没退房，从昨晚到现在失踪了。据路人说，他被梅楼的人带走了，司令你看？”
“嗯，邵安不是你同学嘛，到江东二天了，你还没有理人家呢。要不，你就把他一起请来吧，算我一起给他接风！我顺便过问一下，他救过我们一命，不管他是不是红党，这个情我是一定会还的！”
孙明武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梅楼找邵安呢，这下可好，拿了理由还得了担保，他笑着说：“前面是因为在刘总家，邵安没有给面子，所以故意冷落一下他。现在司令您既然放下成见，要一起碰一碰酒杯，小武子乐见其成。我去通知他。”
第18章：想出王炸
话说前天晚上吴大可虽立功不小，自己却丢了一个右眼。而且特委头头方然跑了，除了杨坑一战捕杀几个人，其它方面仍然一无所获。
他耿耿于怀，昨天清晨一回到南江，就进江东省军区医院，把右眼稍事包扎与治疗，就回办事处找邵安商量。
“特派员，我认为应该把李长生抓起来，我敢保证他就是张洪亮，就是军区卧底梅关西的上线。我们这次搜捕虽有收获，但效果不大，肯定是他在幕后传递情报与指挥撤离。这个李老板的价值不亚于特委方然。”吴大可在汪竹廷的陪同下向邵安献策。
其实汪主任也是这么个想法，只是慑于李司令霸气，不好自己说。既然吴大可这么执着，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是呀，这个李长生出现后，一切都变得不那么自然，不管怎样，请来问问不是坏事！”汪主任显然是支持吴大疤子。
“嗯，我想你们也知道利害关系。不然，在刘三双家就强行逮捕他了。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就是案中案了，价值不可估量！汪主任，你有什么办法呢？”邵安抖了抖手中的笔，看似询问，实则把球丢给老汪。
邵安这老狐狸心想，老子摘果子还行，捅马蜂窝的事，不干。还是让汪主任说吧，弄错了，他们担责；搞对了，有咱功劳。
“现在戒严还没有解除，我建议重派人蹲守，只要他一出南苑，我们就实施抓捕。这样，万一弄错，还有个借口，不至于那么被动。”汪竹廷果然心思缜密，给出方案时把后路也想好了。
邵安心想，这个汪主任果然搞内部关系在行，没派没系能混到中统省办一方诸侯，也算是人精。看看办事处，行动科、情报科两在核心科室都是他自己的人，他这人是有野心的。还好，汪小花命悬一线，总算砍去了他一条胳膊。对邵某来说，这也许就是意外之收获。因为邵安很清楚，这个时候派他来江东，表面是清除地下党而来，实质上是徐公在为鬼子南下做准备，那时**是挡不住的，江东中统必将转入地下。这种苦差事，徐公交给邵某是合适的，一来给了他施展拳脚的机会，二来保护了真正的中统骨干。
邵安从踏上江东这片土地起就有长期工作的心里准备。为了长期目标，他做事总要留有余地，他需要军方及地方势力的支持，否则将来成了孤家寡人，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他想了一下说：“我看汪主任这主意不错，就让吴老弟专门负责，盯死他，到时好好审审，但要保密。汪一刀给予人力支持。不过，万一弄错了，出了事，谁负主要责任？”
吴大可立即表态：“我愿意担责，我确信不会错。”
他此时立功心切，横竖都坐实了叛徒之名，不如卖命干，以求在中统有一席之地。
“很好！有担当，真男人！不过，你眼睛负伤，是否方便？如果不行，就暂由汪一刀负责盯梢与抓捕。”邵安又是表扬又是关心，严然是一位贴心长官。
吴大可要的就是立头功，怎能让给汪一刀？“没事，就让汪科长协助便可！”
“好，就这么办！让老吴负责！你把这手令拿着，行动科人员由你调配！”邵安起身把刚刚写好的手令递给了他。
汪竹廷刚要与吴大可离开，就又被特派员叫住。
“老吴去吧，汪主任留下。”
汪竹廷送走吴大可，回头问道：“特派员，还有何事吩咐？”
“据省厅通报，下关警局昨晚捕获了方然的警卫三江，我打算让你带上汪一刀，明天一早下去看看，这条线如能挖出什么，功劳就记在你们两人头上。”邵安低声地说。
汪主任心中一闪，原来刚才邵安用的是激将法，让老吴派上真正的用场，目的是两条线通吃。他想，要是能从三江嘴中扣出些南边三县的地下党情况，也是大功一件哪！
“啊，好的，我马上准备。不过，你身边的安全呢？”汪主任担忧地说。
“没事，江东是**的天下，而且有黑鹰肖腾芳护卫，应是安全的。你先别急，想想看，可能从三江口中掏出些什么？”邵安的鹰眼不停地转，一边擦着手中的墨镜。
“查了一下李长生，他是昨晚十点左右到的，如果从那时算起，南边三县地下党不可能一夜之间全撤走。所以这三个县还有挖掘的潜力。另外，三江既然是方然的警卫，一定知道不少密秘，到时与李长生的供词相互印证，说不定梅关西就浮出水面了。”汪主任分析道。
“你说说，这梅关西到底做了什么事？在中统、军统、军方都挂着号！”邵安问道。
汪主任就大略地讲了一下。原来在去年底今年初，梅关西把皖南重要军事情报传递给了地下党，可惜因种种原因，未引起重视。不过，就在作战期间，又是这个梅关西通过地下党协助，把**空隙路线送了出去，最终救出了其中被围困的一路人马，人数不少。就这样，梅关西被挂号了，而且锁定是江东军区内部。不过自从那以后，没有出现过梅关西的任何信息，以乎销声匿迹了。但是从昨晚搜捕成果看，这梅关西又象在活动，不然方然怎么可能那样神通？
邵安又问：“那你们认为谁是梅关西？军统又有何高见呢？”
汪主任详细分析：“我们原来锁定李司令或孙副官。不过，李国华由战区长官担保没事，他们是保定军校同学还是亲戚关系，没有铁证那就不能动。而孙副官是黄埔早期毕业生，参加过北伐，立过不少战功。在三七年松沪会战末期，孙明武一个营硬是挡住鬼子一个联队，完成了断后掩护的任务，他要不是少爷脾气，放下身段，早就成了**高级将领了。这样的人，没有铁证也是动不得的，何况孙家在江东势力很大，在国府是可以通天的。不过，吴大可这事又象可以排除孙明武的可能，因为直到昨天下午军区开会前，他不知道这个事情的。这样怀疑对象又落到了电讯处欧阳兰身上，可是这冷美人实际是军统年轻的老手，直接听命军统江东负责人田光华参谋长，所以又似乎可以排除。这样一来，梅关西一案错综复杂，一下还真难下定论！”
“嗯，李长生即便请来，估计很难套出什么，是块硬骨头。但这个三江有没有可能见过梅关西？有没有可能争取到？”邵安双眉紧锁，微微一问。
“据我们掌据的情报，是完全有可能的。虽然原先不知这辆161号货车就是方然配给特委的，但它早就进入了我们的视野。你也知道，现在货车少，拉货很走俏。不过奇怪的是，这辆货车常常在旺季时节会莫名其妙的几天不见踪影，然后又会突然出现在货运站。后来，我们有跟踪这个三江，他常会独个偷偷吃个红烧肉什么的，也偶尔会与吴大可一起去青楼泡泡妞，可见他挣的外块并没有全数上交，而是打了埋伏的。这种人在山穷水尽时，是容易转变立场的。”汪主任笑着说。
“很好！你这个情况很有价值！明天早点去，祝你马到成功！”邵安点头说，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
第19章：宁死不屈
吴大可领命，挑了几个行动队较为机灵的小伙，穿着便服，在南苑国际附近各个路口幌悠着......
而李长生与孙明武通话后，得知昨晚相关情况，又无法拜访李司令，困在南苑很是焦急。
已是傍晚，他想去花店看看，万一有情况可假装买花，也奈何不了自己，心想有李司令撑着面子，不会出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可是中统已决心密秘逮捕他，危险正步步逼近。
南苑楼层盯梢的确实是撤了，他走出大门，四处扫视了一边，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就往花店方向步走去。
就在对面附近大楼的吴大可，拿着望远镜，死死盯着酒店的大门，李长生一出门就被他锁定了。吴大可心想无论他去哪里，只要李长生离开酒店，他就是瓮中之鳖。
他让身旁的人先下去，伺机支援老李行走的方向。
李长生刚转入弯道街巷，就感觉不对，巷子两头几个人正朝自己慢慢靠拢，似乎要要图谋不轨。可是，为时已晚，他没有武器，左右高墙，无法脱身，只能硬着头皮，装着什么也没发现。不过，他明白，看来中统今天要动粗，自己难逃一劫。
最终，中统行动队前后夹击，把李长生摁到在地。
“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打劫啊.....”李长生吼着。
此时，吴大可走了过来，得意地说：“张洪亮，就别装了，换个李长生的马夹，我就不认得你了？嘿嘿！把他嘴给我堵上，别让他嚷嚷！”
而南江花店的张小月，刚好给南苑国际酒店送花，看见头儿被捕却无能为力，心中无限痛苦，可是她一个女人又没帮手，如何救得了草原！她又不能主动去找孙明武，只能在心底期盼孙副官能早点去花店找她......
李长生见张小月拉着花经过，心中一震，但只能假装没看见，也不反抗，静静地跟他们走了。
他想，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她总会想办法把消息传递给梅关西，自己还有活着的希望，但必须扛过中统地牢的酷刑.....
在梅楼地牢，表面装修大气，环境不错，那是为软骨头准备。不过，在尽头的一角，有二间特别刑讯室，那是专门对付不愿合作的硬骨头。
吴大可不想浪费时间，直接把李长生丢进特别刑讯室，命人给李长生套上脚镣与铁链，把他固定在电椅上。
他一手拿着刑鞭，一脚踩在小方凳上，指着李长生恶狠狠地说：“张洪亮，哦，李长生，现在投降归顺还来得及，不用受皮肉之苦！看你这身光鲜的皮肉，就算你能扛过这大刑，最后也落个内伤残疾，那样花算吗？”
“我不是张什么亮，也不认得你。昨天在刘总家都说得很清楚。你们抓错人了，建议放了我，不要把时间与心思花在我身上，免得你们真正要抓的人却跑了！”李长生苦笑着。
“还装，阿七，上刑！这家伙油得很，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吴大可也不想多审，先让他吃点苦头再说。
“慢！”
“嘿嘿，想通了？”吴大可问。
“我是李司令的朋友，这你也知道。这样不分清红皂白，烂用刑讯，就不怕司令将来给你算帐？你们现在放了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否则只要我活着出去，会让你们死得很难看！”李长生硬气地说。
“哟嗬，拿司令来吓人！我告诉你，既然敢抓你，就不怕什么司令。因为你不招供就没有机会出去！即使弄错，我们把你做了，谁晓得？不愿合作，就少嗦。上刑！”吴大可上去就是两鞭，然后傲慢地说。
“慢！”
“怕了，那就说出真相，梅关西是谁？孙明武是什么人？”吴大可狰狞地大笑。
“在刘总门前，他们说你是红党叛徒，所以你也只是一条走狗，瑟什么呢？你就是个死脑子，为什么昨晚你那几个头头不露面？就是因为怕弄错，怕得罪李司令。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竟如此张狂，真的蠢得一文不值。你就是把我整死，我也只是李长生，一个上海商人而已。”李长生摇了摇头。
“嘿！那是因为他们不认得你，可是我清楚，不会错，你就是当初的张洪亮！不要浪费口舌了，既然不合作就上刑！”吴大可很不耐烦地说。
阿七合上电源且慢慢加大功率，李长生也实在扛不住，青暴出，喊出声来。重复几遍，长生晕死过去。
阿七泼上冷水，长生闷咚一声又活了过来。他抖去头上的冷水，此时寒冬，冷得刺骨，他怒目对视着吴大疤子。这个丧心病狂的叛徒，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为他手术，世上就少了一个坏蛋，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头。
“吴什么长官，我就是个商人，你这么折磨一个无辜的人，就不怕短阳寿？”长生大吼着。
“嗯，体力不错，好，那就继续电！”吴大可冲着阿七喊。
反反复复，死去活来，把李长生被电击得奄奄一息。
“你这个王八蛋，怎么不玩出点新花样？只知电老子！”李长生微弱的声音，在这阴森的刑室，也显得特别的响亮！
“看在你以前为我做手术的份上，我只用电刑，这样没有伤痕！我真的不想放大招，打杉尖、上烙铁这些如果用上，你这个书生医生，能顶得住吗？还是说了吧？”吴大可走过去提起长生的头吼道。
“我已说了，我就是个小商人，不信你去问刘总，问李司令！你们这样无缘无故地整我，我好象没有那个地方得罪你们！就因我长得象你要找的人？可这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换个模样啊！”李长生叹息道。
“还装，断续电！”吴大可睁大虎眼，气得把水杯都打碎了。
可是，李长生一口咬定就是个商人，不是什么张洪亮，也不是地下党，更不是什么梅关西的上线。
重三倒四的电刑，他整个人被电烧得已经虚脱，呕吐着，又晕死了过去。
站在外间的邵安心想，会不会真的弄错了？自己当初在上海时也没有见过这号人物，看他长得细皮嫩肉，这身打扮，倒象富商，根本就不象那边游击队操家伙的人。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司令要是找不着人，直接来这里找，我怎么交错呢？于是他按了一下电铃，示意他们暂停。
吴大可跟着邵安回到办室，仍是信心满满，李长生就是张洪亮，他肯定知道梅关西的情况。
“你可以继续审他，但绝对不能弄死！否则要真的搞错，司令那里交不了差的！”邵安指示。
邵安心想，要想在江东立足，李司令是必须把结的人。即便这个李长生真的是张洪亮，只要李司令出面，他邵某照样给其面子，交换交换各自的利益。毕竟，李长生是上海鹏泰商店老板，可以找出很多理由为他开脱。至于梅关西，只要掌握了目标，就产生不了什么威胁。
“电不死，就是让他难受。特派员放心，他就是死扛，在拖时间！”吴大疤很坚持地说。
“嗯，我知道。你去忙吧，我与黑鹰还有点事商量！”邵安说着，就扭头与黑鹰肖腾芳交谈。
吴大疤还有千言万语，无奈也只得幸幸地退出门外......
第20章：登门邀请
经过昨晚的密谈，不知邵安用了什么迷药，把黑鹰收获得服服贴贴。
今天一个上午，邵安与黑鹰都研究怎么让李长生开口，他想吴大可光用刑可能难以凑效。看上去，黑鹰突然与邵安亲密了起来。
突然有人敲门，黑鹰过去领进的是孙明武及一女孩。不过，孙明武会来，是邵安预料之中的事情。
“哎呀，老同学，这几天太忙，本该我去司令部拜访！这是......”邵安忙起身笑脸相迎。
“都公务缠身，本早该尽地主之宜。今搜捕告一段落，司令命我来邀请特派员中午共进午餐，南苑国际重庆厅为老同学接风洗尘，还望赏光！这是我表妹宋玉琳。”孙明武牵着琳琳的手笑着说。
“特派员好！”玉琳微微作辑，还算没忘基本礼仪。
“好，好！这边坐！”邵安领他们到茶几桌边坐下，摘下墨镜，给黑鹰递了个眼色。
“特派员，孙副官，宋小姐，你们先聊。我有点事先出去一下。”黑鹰很知趣地退了出去。
“哎呀，司令军务繁忙，还惦记着邵某，实在是受宠若惊啊!恕邵某多言，司令他是否还有其它事，不知同学可否先透露一二？”邵安试探着。
因为他摸不清司令为什么要宴请自己，而且他素来与李司令没有交往。难道司令知道李长生与三江的情况，来一个先礼后兵的套路？
孙明武当然听出了其弦外之音。正好，给了他提出李长生之事的由头。
他故作难为情地说：“哎！我就和你以实相告吧。一来确实是为宴请特派员，二来他是想问一下李长生的事。”
“哦，就是那晚在刘总家的李老板？他出什么事了？”邵安装着不知情。
“嗯，老同学不知道？他昨天下午就被你们梅楼的人带走了！李司令讲了，抓人要有证据，单凭某人特别是敌方人员的指认是构不成有效证据的，至多是嫌疑。司令还说，这个人由他担保，若有什么过硬的证据，即便李老板回到上海，他也会想办法让李长生伏法。不过，既然只是嫌疑，我建议老同学先放了他，由我们担保你又没有什么责任。”孙明武拉着司令的大旗施压。
他想，只要草原同志出来，其它事情都好办。他相信中统除了吴大可的指认并没有更多的证据。
“有这事？你先别急，我问一下。”邵安说着，就又回到办公桌旁打起汪主任的电话。
“我是邵安。叫汪主任来我办公室一趟。啊？他去下关了？去哪里干嘛？哦，有个叫三江的红党投诚了，好，好。”邵安顺势把下关的三江之事透露给孙明武，想看看他的反应。
“哎呀，老同学，汪主任去了下关，说有个叫三江的红党归顺了，一早就过去了。李老板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要么等他回来，我让他放人。”邵安装着一副无奈的表情。
这滑头就是一个戏精，既给了司令面子，又为吴大可再争取半天时间，要是没问出什么，那就做个顺水人情，让司令与同学欠自己一回。要是李长生能招供点什么，他邵某就手握一真正的王炸，足以让司令及孙明武服服贴贴听命于自己，把柄在手，引而不发，这样利益最大化，效果最佳。另外关西警局的三江，如能从他口中掏出点有价值的卧底线索，那更加够司令喝一壶，我不说，司令也应知道下数了吧！邵安这如意算盘确实打得够精够狠。
还好，三来兄弟早就把这事通报给孙明武，心中有底。而对草原同志，他是有信心，要是没有坚定的信仰，他怎会放弃日本东京帝国大学医学院的教职而从事艰苦革命工作？
孙明武淡定地说：“恭喜老同学又捞到一条红鱼。不过，李长生被梅楼的人带走，那是千真万确，有不少路人是目击者。”
“嗯，我让黑鹰去问一下。”邵安总算搞清了孙明武的目的，他就是来要人的，似乎对三江没有什么兴趣。
他又抓起电话指示：“黑鹰，你去问一下，我们办事处昨天下午是否有逮捕一个叫李长生的人，对，就是刘总家那位李长生。如有，立即带我办公室。”
看上去，邵安还是蛮给力，挺给同学面子的......
“多谢老同学这么支持我们司令！晚上，我做东，皇后歌舞厅放松一下。”孙明武双手作辑，很是感激的样子。
“客气了！我们谁跟谁，那是必须支持的！皇后就免了吧，你身旁这位皇后怕是不会准假吧！”邵安开着玩笑。
“特派员，没事，我也去跳！在米国时，常去歌厅吼几声。”宋玉琳抿了一下小红嘴，甜甜地说。
“老同学福气呀，皇后还是米国海归呢！难怪看上去那么洒脱那么美丽大方！”邵安看了看玉琳，笑着说。
“嗯，表妹在米国多年，生活方式较为西式，不过我们还没......”
孙明武还没说完，宋玉琳就故意拉着小武子的胳膊，笑着接话：“我们过几天就打算订婚，届时请特派员一起来喝一杯，特别希望能得你的祝福！”
“好，好！应该的，我提前祝福你们！”邵安看着孙明武的窘境，哈哈大笑。
......
这时，黑鹰的电话来了。
“特派员，我问了一下，他们说吴大可有带回一人，不知是否叫李长生。”
“那快点问一下吴大可啊！孙副官在这里专门为这事，快点问一下。”
“吴大可上午出去了还没回来。”
“这吴大可，给他们讲一下，吴大可一回来就让他到我办公室，我要亲自问问这件事，好吧，先这样！”
邵安昨天要吴大可回避，而与黑鹰商量要事，原来就有这个讲好的唱双簧剧本。他早料到司令部会来要人。现在黑鹰这么配合邵安这个曾经的冤大头，是因为他堂堂一个中统元老不甘心跟在吴大可这个小角色身后混日子，况且昨天他还得到了邵安的许诺，这个许诺就是他想要的一片天地。
特派员当然更不简单，开始布局江东中统办事处的人事。他看好黑鹰，不仅因为他是中统老人，冷面杀手，更是因为他对付鬼子有一套。将来江东如果真的转入地下，黑鹰是绝对的主力。
所以邵安要尽一切手段慢慢挤压汪竹廷，并不是纯粹因为个人喜好，在他看来，这个汪主任能力实在是太过平常，太过死板，太过照章办事。这种人在国统区还马马虎虎能用，在敌后在潜伏区，那是没有用武之地的。
就拿吴大可这件事情，怎么可以白白给江东特委一天的时间？要是有决断力，去银行先借钱出来，让吴大可先开口，那么方然他们还能跑得了吗？上头说不能动要等特派员过来，他还真的不动，这样能干成大事吗？
“老同学啊，吴大可确实带回一人，但还不清楚是否就是李长生。不过，你放心，不要说你们有担保，就是没有任何承诺，我邵安这点面子还是要给同学的。就算他是红党，这里已不是地下党的乐土，他一个人能干什么？就算他还有一个下线梅关西，我也相信他们的任务目前不是搞破坏，也都是为了抗日，只是换了一个身份而已。这是老哥的心里话。当然这是不能在公开场合讲的心里话。”邵安讲起暖心话也是一套一套。
可想而知，他真的是想尽快融入江东。作为近年来对鬼子情报分析的国府高级研究员，他很清楚小鬼子动向，南下战役一旦发起，江东将很快沦陷。他要在江东潜伏，需要军方的支持，更需要象孙家这样的地方家族势力。
“那好，既然同学把话都讲这么明了，我相信你。我们还有点事，记得中午十二点南苑国际重庆厅。”孙明武看他那样真诚，就拉着琳琳的手，起身告辞......
第21章：再次摸底
话说汪竹廷昨天与下关警局打好的电话，今晨就早早地带着汪一刀驱车到了下关警局。可是警局张三来却说有急事，让警局小马接待他们，向他们介绍战果。但警局就是不让汪竹廷接近三江。因为张三来还没有想好怎么圆满处理三江这件事情。
小马就是三来的一个小跟班，完全听命于张局坐。他使出浑身招数，带着汪主任，一会儿参观缴获的卡车后，一会儿查看前晚的战场，一会儿去医院看望前天晚上受伤的警察与民团兄弟......
张三来躲着汪竹廷，倒不是怕他，而是实在担心三江没有把门，而把孙明武早早就供出去，到时真的无法收场。他要想个招，让三江闭嘴又不引人怀疑。
此时张三来正在三江的住所再次与之交谈，他要搞清楚三江是真心归顺还是假意投诚，才好做进一步对策。
他心想，无论要冒多大风险，小武哥就是不能出事，即使他真的是地下党。
在他看来，兄弟情分比什么都重要。况且他张家没少接受孙家的照顾，他这个局长还是老爷子亲自出马才搞定的，虽然地处偏远，但好呆也是个局坐，管着百十号人马！还有个日进斗金的青龙农庄。
人不能没有良心，人要知恩图报！
“三江啊，实话告诉你，本来，我想亲自送你去省厅面见厅长孙戈亮，但中统的汪主任来提人了，就打算让他带回南江去，等他们问完话再送回省厅，我明天上午到省厅等你。不过，你不用担心，中统不能把你怎么样，我已与他们打好招呼，你是孙厅长要的人。临行前，我过来就是想掏心掏肺与你聊聊。”张三来坐在三江对面和气地说。
“局坐，您说。”三江很有劲，没有一点被囚的感觉。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在方然未撤离时主动报告？这不是功劳更大吗？”三来问道。
“是，我也知道。当听说吴大可反水，我就动摇了，不断地问自己要不要也跟风过来？可是，方然待我不薄，安排我开着货车，挣点外块，但他从不查帐。虽然那边清贫，但我的日子还算过得去，大锅没有可偷着开小灶，吴大可这个人精也知道，常常拉我去下馆子而账要我结。偶尔也去逛逛窑子。当然方然不知道或者说他压根就不想知道，因为他缺人手，特别是得力的帮手。”三江那不舍的眼神，显然他对方然是感激的。
“可是，三江啊，既然方然对你那么好，那么宽容，现在你要过来，心中当真过得了那道坎？”三来又问。
“确实是一个痛苦的决定。在我看来，红党代表着民心，而我又跟上了这么大的头头，再熬上十年八年，也许就能成为功臣！但是，现在不同了，我被捕了，而那边的美好只属于远方。我是现实的，我想活着，我等不了那远方的虚名。况且我的使命已经完成，对得起方然，可以开启新的生活了。”三江动情而又决绝地说。
“嗯，识时务者为俊杰，把握现在而活在当下，你算是开悟了啊。但是你只指认孙明武可没那么容易扳到他，所谓人证物证事件，要有完整的证据链的。你可能不知道，孙家在江东可是明门旺族，那是可以通天的。”张三来再次摸一下，三江倒底知道孙明武多少。
“这个不难。他有一个交通员，到时抓个现形不就成了。”三江神秘地一笑。
“这个交通员是谁？也是司令部的吗？”三来问。
“不是。现在可以不说吗？留点立功的事情给我做行吗？”三江为难地说。
“嗯，行！合作愉快，再来一个！”张三来擦了擦手掌。
......
从下面出来，张三来脑子里就形成一个大胆的计划，他回到警局，喝杯开水，就靠在椅子上，静静等待汪主任他们回来。
汪主任一路不开心，总觉三来兄给他小鞋穿，回到警局，就当着小马面抱怨张局长。
此时，三来迎了出来，笑着说：“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们汪主任就是急性子，我不是交待马副局长好生接待吗？我刚才真的是有点急事要处理。现在好了，专程前来聆听汪大主任指导工作。会议室，请！”
“唉，这才够兄弟。请！”
汪主任一行几人坐下后，他就问：“张大局长，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上三江啊？”
“说你急吧，你又不服。等下让你慢慢见，我想你们把他带回中统办理处慢慢，给你一个晚上时间。你们明天上午十点把他还到省厅，孙厅长要面见他，我会在那里等。你看怎么样？”张三来笑着说。
“哦，带回去省府南江，那是最好，没想到张局如此支持我们工作啊！到时，邵特派员可以亲自与他交流一下。不过，这么远，你就不怕路上出差错？”汪主任问道。
“即便他是老虎，也只是困在笼子里的病虎，伤不着你们，哈哈！你要相信一个警察局长的叛断力，三江归顺无疑，省厅已来电，要求保密面见详谈。所以送南江也算执行命令。红党在我省基本清扫，三江别无选择。”张三来很自信地说。
“那就好！那就好！”汪主任点头称赞。
“不过，移交手续你要签一下，当然吃好饭走之前签就行了。”张三来笑着说，一边把手续递给了汪主任。
“嗯，局长办事还是老练，放心，提到人我当然签啊！”汪主任摇头笑着。
“他什么情况？”
“察看了一下现场，也去医院慰问了一下，与省厅转过来的简报基本一致。”汪主任笑着说。
张三来起身笑着说：“这都几点了？十一点多了，走，青龙农庄。你老兄弟说会来，我们一早就订好了，全是野味，喝点小酒。你老兄也少有来我们下关指导工作，今天让你宰个够！”
“哎呀，客气了！我们今天就蹭你张大局长的午饭了。唉！在县里就是好，野味加小酒，日子富流油啊！青龙农庄应改为人间仙味，哈哈沾张局的光了。”汪主任故意叹了一口气。
“那是必须的。下关穷，没地位，但野味了名啊！总不能把省府所在地南江变成大山，让它出产野猪野兔吧！汪主任，请！”张三来笑着说。
青龙农庄在江东省这几年很有名气，汪主任以前倒有去过几次，印象深刻。里面的老板叫曹宜铭本是下关县青龙山的猎户，他也是张三来的远房表叔。他有二种看家本领，一是在山里他能看出野兽的踪路，二是他独门特制的闷到虎，这是一种定时烈性麻醉酒。他只要在山中一转，他就知道这个地方有些什么野兽，然后在它必经之路施放闷到虎，然后定时去拣回，关起来并过一段时间，药效一过就是活野味。
张三来做了下关警局局长后，发现了表叔的价值，就出资开了个青龙农庄，表面老板是曹宜铭，实际上大股东是张三来。因为有新鲜活野味，生意特别好，省府南江的高官基本都知道这家青龙农庄。
第22章：车祸
邵安从南苑国际酒店重庆厅午宴后回到梅楼休息，心情特别好。
刚才李司令不但把孙家的人一一介绍给他认识，还亲自把他邵某安排在首座，二座才留给了宋夫人江琴慧。紧靠宋夫人的才是孙家老爷夫妇再就是李司令夫妇。紧靠他邵某的是老同学孙明武，再就是宋玉琳。这样的安排那是给足了自己面子。在午宴上大家还算聊得开心，也算是与司令及孙家结下了初步的情谊。
他取下墨镜，美美地躺下，不知是这几天太累还是因为刚才喝了太多的酒的缘故，很快进入梦乡......
突然，有人砰砰地敲门，把他从睡梦中噪醒，此时已是下午五点多了。
他穿着睡衣开门，原来是黑鹰。
“快进来，看你脸色不好，发生了什么事情？”邵安问道。
“特派员，在南江出口处的麻峰窝发生车祸，坠入山塘水库，汪竹廷及汪一刀被淹死了，而随押的三江跳车后受伤正在接受治疗！”黑鹰报告。
“啊！在哪家医院？汪主任他们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没有？”邵安揉了揉眼睛问。
“在陆军医院，报告出来了，他们出发前有喝酒。三江也证实，上车时有闻到他们身上酒味，但不浓，应是喝了少量米酒。”黑鹰说。
“那下关的张三来知道这件事情吗？”邵安又问。
“已告知，正在来南江的路上，估计要晚些时候才能到。”黑鹰回答。
“嗯，我知道了，汪氏三兄妹真的不幸呀！那上次他堂妹汪小花现在怎么样了？”邵安想起了汪小花。
“还没有醒过来，医生说醒来的概率为百分之十，就看她的意志力及护理因素了。”黑鹰说。
“嗯，等一下，去看看三江。”邵安说，并未表示什么态度。
邵安换好衣服，戴上墨镜，就随黑鹰往陆军医院赶去。
他坐在车内，没有任何表情。
其实，邵安内心还是在窃喜，这是老天在帮他邵某人的忙啊。这下好了，江东中统办事处算是他邵安的天下了，他盘算着，让黑鹰做个副主任，吴大可做行动科长，要是三江能争取过来就做情报科长。三江要是不干呢，就让先兼一段情报科长再说。嗯，很好，见了三江再定案吧。
他们来到三江特护病房，里面吴大可正与三江聊着。
“邵特派员到！”黑鹰吊着嗓子喊道。
吴大可起身，让位给特派员。他与黑鹰退了出去。
邵安点了点头：“你叫三江？现在好一些吧？”
“谢谢特派员，好多了。”三江说着就要起来。
“躺着！”邵安摆了摆手，接着说：“你看你们的组织部长吴大可，马上准备正式任行动科长了，如果你真心归盛，办理处还有一情报科长一职，以后你们相互配合，定能干出一翻事业。”
邵安也不绕弯，直奔主题。看看三江有什么表示？
“没得说的，我跟定特派员了，原本以为我这样的小角色不会有什么前途，没想到邵特派员如此看重三江。”三江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嗯，大人物也是从小角色走出来的，我愿意扶二位一把，共同在江东打拼。不过，中统有规矩，提拔要立功，你看......”邵安想知道三江究竟有什么货。
三江心想，你中统前天晚上损兵折将，现在两汪一死，急着用人。三江用了方然交待的锦囊妙计，这三来还真的与孙明武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想借车祸做了自己，顺手也把二汪做了，把责任推给三江。方然真的料事如神，这个张三来是什么人？方然安的内线吗？反正不是与中统一条心的人，不管他，先应付着这邵安。
三江知道，邵安这王八不好对付，要说只能说真的，否则就不能乱说了。
“知道！不过，我知的吴大哥都知道，看来很难一下立功啊！”三江面有难色的说。
“嗯，不一定，毕竟方然的事老吴不一定全部知道，而你要清楚得多！比如，有关司令部的梅关西，比如上海的李长生......”邵安有意引导三江这个方向。
“梅关西有听方然讲过几次，但他并没有讲具体在哪里？在中统军统还是司令部，我真的不清楚。上海鹏泰的李长生，刚才吴大可也问我认不认得他。我确实不认识他，倒是听过他的名字，他曾有资助过新四军一千法币。那是在上海沦陷前，叶将军亲自到上海募款筹建军部。”三江很诚恳地回答。
“哦，什么情况下讲到他这个事情的？”邵安抓住一点不放。
“就是年初时，从皖南救出大量伤员，没有钱采购药品，开会时让大家开动脑想办法筹钱，军事部长廖一京原是叶将军身边的人，那次上海募款他有参加，是他建议的。他是否可派人去试试。不过，那次开会时，吴大可去了江北指挥部汇报这边的伤病员情况。”三江回忆道。
“那后来是谁去的呢？”邵安又问。
“后来，是宣传部长李飞去的。不过当时在风头上，他不敢捐款，找了很多理由拒绝。最后还是方然亲自去香港接收了一批药品才救了急。”三江说。
“哦，很好！你安心养伤，办事处有你的位子，我们与吴大可三人都有同样志向，转为国党效力，实现人生价值。兄弟跟着我，不会亏待你的。”邵安再次握住三江的手。
“听特派员安排，三江愿效犬马之劳。”三江咬牙发誓。
邵安从病房出来，向吴大可招了招手，与之耳语一翻，即与黑鹰离去。
他取下墨镜，用一块洁净的布不停地擦了擦，双眉紧锁。虽然，汪竹廷及汪一刀的死去对他来说是意外的礼物，为以后在江东中统办事处展开工作扫清了障碍。不过，他还是高兴不起来，有没有这样的可能，这会不会张三来故意施了什么手法要灭口呢。
如果真的这样，那为什么要那样做呢？二汪兄弟与张三来并没有多少交集，不可能是汪氏的原因。那只能是要灭三江，而二汪兄弟只是一个巧合的陪葬。邵安又想，他为什么要除了三江，要么是三江知道什么密秘威胁到了张三来的核心利益，要么就是张三来本身就是地下党。
可是自己与之谈话，三江并没有什么惊天机密，只是李长生曾捐赠一千法币给新四军，那也是多年前的事，并不能定性李长生就是红党，至多作为旁证去印证李老板有没有说谎而已。
邵安苦思冥想，张三来究竟有什么动机呢？难道三江另有重大情报没有对自己及吴大可说而对张三来透露了？张三来给三江下了什么套呢？
他突然停下手中的镜布，随意问了一句：“黑鹰，你说这起车祸有没有可能是张三来做了什么手脚呢？”
“这个很难说，汪竹廷从下关出发前还给办事处打了电话，汇报办好了人员移交，下午就能带三江回军统的。当时我听他电话，可以听出来，他心情不错，状态正常，不象是醉了的人。而汪一刀更不可能醉，我清楚他不怎么好酒。也许是个意外，也许是三江突然有什么动作。不过，尸检报告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车子也捞起来了，没有什么不正常，所以意外的可能更大。”黑鹰就事认论事地分析。
邵安听后不再吭声，他想等这个张局到了南江，自己要亲自会会他，看看他身上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第23章：心潮澎拜
孙明武下班了仍在办公室等候，等候张三来的到来，二汪兄弟之死绝非意外，而三江活着也不知是福是祸！小三不打招呼，自作主张，不知他搞了什么名堂。
就在此时，电讯处欧阳兰拿着一份卷宗走了进来。
“哎呀，兰兰，这个时候还有什么重要电报吗？”孙明武忙起身笑着问，但难掩他刚刚云里雾里的混乱思绪。
“刚截获日特旧电台电报，他们好象周五晚上要炸军区军火库！同时突然出现一个新电台，电文还译不出来，第三张就是原始电码。”欧阳兰一手撑在桌子上，一手把文件递给他。
“啊！旧电台是蓝码编制，他们会不会已经知道我们能破译而故意放出烟幕，重点是这个不可破译的电文。”孙明武边签收边问。
“存在这种可能！当然也可能新电台是随意乱码来掩护旧电台。这要看我们能破译旧蓝密是否已泄密，如果没有，则这译文真的可能更高；相反，则如你所说，重点可能是未破译这个内容。”欧阳兰分析，同时欣赏的目光看着孙明武那龙飞凤舞的签名。
孙明武把签收单还给她，又问：“难道喊了一两个月的南下战役近期将要发生了？你们可朝这个思路边猜边破译，看看能否找出什么规律？后天就是周五，我等一下会向司令报告，加强军火库安保力量。”
“嗯，刚刚田谋长也是这么指示的。”欧阳兰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孙明武快速把门关上，挡去了他的去路。
“你今天怎么啦？想干嘛？”欧阳兰瞪着一双深邃的迷瞳，冷冷地问。
孙明武双手合什，站在那，就是不说话。
“不说就让开，否则我喊人了！”欧阳兰指着他，后退两步，严厉地说。
看着冷美人这么可爱的样子，孙明武忍不住笑出声来，咳咳，清了清嗓子，问道：“看你吓的，对我就那么不放心？哎，我是文明人，能干嘛？就是那天我问你的问题，你说过几天告诉我，过了大半月也没回应，今天没人，该把这个迷底给我吧！”
“哦，你说那欧阳青啊，她是我孪生妹妹。你不会在那养了几天伤，就惦记上我妹妹吧？”欧阳兰瞪着大眼，做着一副难看的鬼脸问。
“不不！我只是想证实一下我的猜想，原来还真是。你不觉得我和你们姐妹很有缘吗？”孙明武靠近她问。
“嗯，有那么一点。我可以走了吗？”欧阳兰冷漠地问。
孙明武突然又拐到书柜旁，取出一盒上好的铁观音，送到她手上，笑着说：“你爱喝茶，送你一盒上等铁观音。喝完可以继续向我要！”
欧阳兰如释重负，抿抿小红嘴，似笑非笑地说：“谢了，孙大副官！哦，对了，上午那宋什么琳是你的未婚妻吗？真的很洋气、漂亮！”
“宋玉琳，我表妹。她在米国是学通信与密码的，司令叫她明天来电讯处上班，你多教着一点啊！”孙明武没有正面回答。
“啊，是正宗科班生还是海归，我那敢啊！我只是培训了几个月的野路子！”欧阳兰轻轻地白了孙明武一眼，晃了晃身子，装出很怕的样子。
孙明武看她今天少有的撒娇之状，心中十分开心，看来自己在她那里还是正面形象啊。
“不管是科班还是野路子，破出鬼子密码才是重点。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尽管开口。”孙明武还是约束自己，给她来点正道。
“嗯，那我先走了！”欧阳兰向他微微一笑，就转身走了。
多难得的笑容，这是孙明武第一次见这个冷美人的微笑，太迷人了！简直是不笑则已，一笑倾城！
直到看不见兰兰的背影，孙明武才擦了擦脸，心潮澎拜过后，还得向司令报告电文之事，毕竟军火库非同小可。
李司令昨晚突然感风寒发烧，正在陆军医院住院呢。他听到孙明武的报告，考虑到它远离省府闹市而接近天狼山东侧隘口，命令立即设立三公里军事禁区，同时调手枪营开入警界。如此重视，实在是因为这个江东军火库太重要了，它是天狼山防区最为重要、最为大型的军火库。当然，其它小军火库也命令加强戒备并增兵防守，做到万无一失......
忙完这件重要的事情，孙明武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静静地思考怎么拆除三江这颗炸弹！
此时，张三来拿着小马的接待记录表及犯人移交时汪主任的亲笔签字，总算到了南江，他没有直接去省厅，而是先去了司令部找小武哥......
张三来原计划是让三江永远闭嘴，上午汪竹廷及汪一刀的到来，为他提供了绝佳契机。本来，定时闷倒虎明明是定好了在十里河排起作用，可是因他们喝了小马老家的芦笋茶！这才导致药力延到了麻峰窝发生，可是千算万算，没想到三江戴着手铐脚镣能跳车逃生......
孙明武听完张三来把实情相告，心中十分感激这位发小，可是如今目标未成反而给他们两人惹上不可预测的麻烦。
当然，主要仍是因为他不能准确的把握真实的三江。依花店张小月的态度，三江不可能叛变。而依张老弟的反映，三江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炸弹，不但威胁着自己，还威胁着张小月，甚至也威胁到草原同志。这让孙明武陷入两难的境地。
“哥，要不晚上，我去把他给咔了！”张三来见他仍在犹豫不决，试图帮他下决心。
“不行，怎能再让你去冒险呢？何况到现在为止，他并没有指控我什么。这件事再容我考虑一下，我晚上去会会他，等我消息。所以今晚你先藏起来，要不先去我家住吧，就说看我父亲。小琳明天来司令部上班，吃好饭，你去指导指导她上班第一课吧。”孙明武想了一下说。
“行，听你的！”张三来点了点头。
“这里有两盒礼品，长白老参，是一个东北同学偷偷带过来的。你拿去做上门礼，不要再去商店溜了。”孙明武说着，拉开抽屉，把两盒精美的人参移到张三来面前。
“呵呵，好，那就借花献佛，我走了。”张三来拿起人参就起身离去。
孙明武也整了整衣冠，准备去陆军医院看看司令的伤寒是否好了一些，当然重点是去会会三江......
第24章：医院出事
孙明武送走三来兄弟，准备动身去医院办正事，突然电话铃响了。
这个时候，是什么电话？孙明武抓起就说：“我是孙明武，请讲！”
“孙副官，司令病房被炸，出事了！”勤务兵小六子急促地说。
“什么？司令呢？司令没事吧！”孙明武大声问，眼睛不停地在转。
“还好，听你的，晚上临时换了一间，不过原病房照旧，故有弟兄一死三伤。”小六子回应。
“那就好，看来鬼子要行动了。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必须在司令身边，不要出来，我马上带人过来。”孙明武舒了一口气，好险哪！
……
很快，孙明武与田营长带着部队包围了江东省陆军医院，进行地毯式搜索。
孙明武跑步前去见司令。
“司令，我来了！”
“小武子，看来小鬼子算是惦记上我了。换病房时，我还骂你多此一举，现在看来你是对的！”司令说后，又咳起来。
“这是鬼子要南下的节凑，大战在即，军区与中统军统应集中精力肃清日特奸细。”孙明武给司令剥了桔子递过去。
“必须立即行动起来，警卫营、手枪营及省警察厅应连夜展开，电讯处及中统军统立即搜索日特地下电台，天狼山前沿阵地加强戒备，炮营及军火库及机场提升警戒级别。快去吧，我这事，烧已退，咳也好得差不多，明天出院。”司令瞪着虎眼，边咳边布置。
“警营过来了，完成搜索后是否留下一个连保护你？”孙明武问。
“他们以为得手，应该早跑了。南江这么大，我这留加强一个班即可。快去吧！参谋长一时半会又回不来，你多承担一点！”司令催他走。
孙明武与小六子交待一番，给司令敬个礼就匆匆离去。
此时，孙明武没有心思去看三江了。
三江在医院这么一天，孙明武及张小月还算平安无事，也许张姐是对的！
暂不考虑三江之事，孙明武心想，现在对鬼子作战是重中之重！
按照司令的吩咐，回到司令命的孙明武一一电话传达命令，这是战斗，南江瞬间沸腾起来！
针对鬼子，市民没有怨言！
搜查奸细，百姓无限配合！
孙明武陪着欧阳兰在一辆通信侦测车里，出发了！
他们两人都有预感，今晚日特地下电台还会工作！
“兰兰，你说鬼子电台可能会在哪里？”孙明武问。
“从这几次截获的电报信号看，就在司令部附近，不过，鬼子应该有几个应急点。”欧阳兰抬头说道，转了转手中的铅笔
“司令部附近的信号由刘红她们在盯，我觉得应先去南江寺。因为在南江人心中，那就是个圣地，一般去的都是虔诚的香客，鬼子会不会利用这一点在那布点。毕竟，奸细是了解当地情况的。”
“孙副官，叫我名字吧，明天宋玉琳上班嗯，除了南江寺，我觉得靠近关西的南山中学也是个目标。那里进入山区近，离江东军用机场又不远，鬼子要搞破坏，军火库、机场、司令部应是他们的首先！”
……
侦测车越来越接近南江寺，突然设备滴滴直叫。
“鲁勇，快，锁定目标！那个区域？”欧阳兰听到警报，眼睛发亮。
“处长，初步判断在南江寺及旁边的青蒲居民区。”鲁勇回答。
“盯紧，慢慢缩小范围！”欧阳兰对鲁勇的专业素养是信任的！
到青蒲居民区，孙明武命令熄灯，侦测车缓慢前行。
一条条街道，张开电波大网，悄悄地捞去……
“停车，就在这！”鲁勇一发现信号能量达到一个相对峰值，就喊停了，因为再往前开容易被对方发现。
除了鲁勇及一位战士留下，孙明武带着欧阳兰及另外三名战士摸到前面这幢三层小洋房下。
孙明武仰头看了看，三楼亮着微弱的灯光，而一二楼没光线漏出。附近几幢楼房没灯，夜深了，又是寒冬，估计他们早早睡了！
看来鲁勇判断没错！
孙明武扫视了一下那漏光的窗户，星光下依稀可见栅栏一样的影子。不错！就是这！
孙明武打了几下手势，要班长雄飞带两名战士去守住后门，而自己则和欧阳兰准备从前门翻墙而入。
欧阳兰做好威势，要跳跃起来。孙明武打手势让她暂停，并低声说：“里面情况不明，你守住门口即行。我进去十分钟后，如无枪声，你再进来。若有枪战，你守住大门即可，不要翻墙，切记！”
欧阳兰点了点头，心想，英雄就是英雄，浑身是胆！一声小心还没送出口中，孙明武已没了踪影！
原来，孙明武名如其人，不但行动迅速，而且毫无声息。
尽管如此，他仍小心翼翼，慎防埋伏。奇怪的是，下面居然没人把风。
孙明武心想，要么底下一二楼根本就不是与三楼一路人，要么对方人手少。不管怎样，都证明三楼发报之人不是真鬼子，而是地道的汉奸。
顺着楼梯，他很快到达了三楼。这是对门二套层，是左边还是右边呢？
孙明武贴在门缝上听声音，右边，就是右边！滴滴的发报声隐约传出，娘的，敢持续发报如此之久，胆子够大！另一方面，也说明他们正在发的电文很重要！
孙明武在口袋中聚出一根铁丝，勾推着里面的反锁。
嚓！开了！
轻轻推开门，闪入客厅，孙明武仍未见人影，而房间发报之音清晰且源源不断地飘出。
孙明武步伐太轻了，如仙侠传说中的轻功，里面发报之人毫无觉察。
两个次卧仍然空无一人，孙明武站在主卧的门口，而背对着他的发报之人仍在有节凑地发报。
这背影还要那头发是那么地熟悉，孙明武心想，难道是位熟人？
让他发完吧，如突然中断，对方收电之人就会认为发报出事，如果这样，这个人的价值就大打折扣！
又过了二三分钟，发报之人终于停下手中的按柄，取下耳机，伸展双手，长舒一气，自言自语道：“总算发完，司令部这伙猪，居然没动静，我的命好啊！哈哈哈！”
“不见得吧！不许乱动，举起手，慢慢转过来！”孙明武命令道。
发报员，慢慢转了过来。令孙明武吃惊的是，这位仁兄竟是江东广播电台的黄台长。
第25章：四重身份
孙明武没想到黄作彬台长竟然是奸细，瞬间气炸，挥就要打过去。
老黄自知不是孙明武的对手，就在他要出时，忙喊：“慢！先别打！我有话要说！”
“说吧，看你如何狡辨！”孙明武瞪着他。
黄作彬见其身后无人，便低声说道：“你我都是同行，只不过我多有几个身份，但根是一样，都是红党，且都是草原李长生的下线！”
“你胡说八道什么，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孙明武义正词严地说，心中却在打鼓，黄台长这王八蛋怎么知道自己的底子？
“现在就你我吧，你就别装了。前年我申请调往江东，就是奉草原李长生之命，代号秋风，要我暗中保护你这个梅关西。经草原同意，我加入了中统军统及上海梅机关，有四重身份。”
黄作彬透了底，他认为是时候了。此时，草原被关，鬼子又蠢欲动，必须与孙明武联手并肩作战了！
“那晚上发报是怎么回事？”孙明武听得云里雾里。
原来，黄作彬接到上海梅机关指令，炸江东军火库！
这里关乎江东的危亡，老黄怎么能照办呢？但是江东小组有两个真鬼子，是他掌控不了的。
鬼子催老黄行动，而黄兄又推还未得到军火库的准确位置。
不过，老这么推也不是办法。刚傍晚遇见陆军医院的院长李怀幼博士，聊起李司令，得知司令伤寒住院。聊到当下时局，李院长很是感慨，就连李司令这样的当权派也时刻防着遭人暗算，刚住进院又换个房间，可见局势不稳啊……
黄作彬灵机一动，为何不做个假暗杀案，收个一箭四雕之效呢？
第一，可由此提醒军方及国府，鬼子要动手了；第二，转移中统的视线，争取早日释放草原；第三，可给江东梅小组交个差，堵住那两鬼子的口，说什么不务正业；第四，灭了梅小组其它成员，特别是那两个真鬼子，届时上报玉碎于本次暗杀行动。
黄作彬发报就是发给中统徐先生，要求江东中统配合除了这个梅小组，而确保自已在梅机关在江东事务的绝对权威！给徐先生的密码是他们两人约定的方式，短时间有可能破译的！
“可是假暗杀案下手太重，造成一死三伤！”孙明武对**兄弟是有感情的。
“我承认，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黄作彬内疚中透出霸气！
“我的几个人再过几分钟就要冲进来，你还是别暴露吧，快给我胳膊飞上一刀，然后赶快从房顶逃吧！”孙明武命令道。
虽然他对老黄今晚的行事作风不以为然，不过四重身份也够难为老黄了。
“好吧，这是梅小组的住址，他们共九人，配有手榴及冲锋枪。既然我们已打照面，不如你去处理他们！”黄作彬把纸片塞给孙明武后，就往房门走去。
突然黄作彬反身一镖，力度适中，就迅速离去！
孙明武胳膊开始渗出血印，他一手接住伤口，估计老黄逃离，就给班长雄飞及欧阳兰发出了信号。
欧阳兰见孙明武受伤，急忙帮孙明武包扎了一翻，很是心痛。
当她看到镖上有梅花忍者的标志，作为军统一员，当然明白是鬼子干的。黄作彬果然心事慎密，总是有那么多障眼之法！
欧阳兰睁大眼晴问“鬼子呢？”
“跑了！妈呀，被鬼子暗算了一镖，真的兆头不好！”孙明武摇了摇头。
“可是我没发现人出来啊！雄飞，你后门呢？”欧阳兰问。
“后门也无发现！”雄飞到底是野战命队出身，讲话干脆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味道！
“可能从房顶跑了！雄飞，你带人去看一下什么情况。”孙明武故意一提醒道。
雄飞带着手下二人，爬到房顶，看到挂着粗麻绳，不禁自言自语地说“这鬼子看样子早就走了，走！回去！”
“孙副官，鬼子确实从房顶跑了，只留下一根粗麻绳！”雄飞从房顶回来。
“算了，缴了他们报机，如已断其视野，也弄瞎了其一只眼睛！大部队在拉网搜鱼，他跑不了！我们先回去吧！”孙明武看了一眼着急的兰兰，又补充说：“先送我去医院，把这镖先拔了！”
欧阳兰：“你不会痛吗？跟没事一样！难不成英雄的感官也不同寻常吗？”
“谁说不痛？在兰兰面前，我总装一把铁汉！”孙明武幽默地一笑，逗得大家笑出声来，扫除脸上晦气的疑云！
侦测车拐进了陆军医院，小六子与雄飞他们故意不下车，就让欧阳处长扶着孙明武前去急诊夜班……
“医生，他这伤口没事吧？要不要打一支防破伤风的针？”欧阳兰问。
“嗯，不碍事！飞镖是不锈钢制的，无毒，又没伤骨，不用打针！我开点外缚药。”值班医生那鬼画桃符的速度，在一两句话间就写好了方子。他撕下，递给欧阳兰。
她接过单子，急忙去交费取药……
孙明武看着兰兰跑前忙后的身影，笑了又笑，原来一支飞镖就破了冰姐冷艳的外表，其实她的心是热的！
很快，欧阳兰取了药回来，交到医生的手中。
此时，他己经做好了上药的准备……
回到侦测车上，小六子问：“欧阳处长，我们去继续呢？还是收工回去？”
“电台报机已被孙副官缴获，还继什续？收队！”欧阳兰在笑，也许是笑小六子白痴一个，但她不会想到她这一回答，竞让车内同志欢呼起来！
她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不过，孙明武知道。
孙副官心想，不如现在开个荤段子，明天就没机会了。因为宋玉琳明天开始上班！
“你们几个瞎起哄！叫嫂子有奖！”孙明武火热地与兰兰目光交汇。
大家都在喊：嫂子，嫂子，在哪里？小武哥哥在等你！
……
欧阳兰知道，他们故意拿自己开涮，但她绝不接话。即便有玉琳，她也不！因为她一向冰傲霜雪的心气，造就的是孤傲清高的冰姐形象，她觉得这样很好，何必为了一个有主之男而改变呢？
即便孙明武是英雄，即便孙明武不坏，即便自己钟意他，但是，欧阳兰还是那个欧阳兰，除了抿嘴含笑，其它依然……
第26章：投李报桃
孙明武回到办公室，长长舒了一口气，虽有意让飞镖咬了一口，但此时觉得十分轻松！
他相信黄作彬，因为他绝对信任草原，而黄兄却知道草原与自已的关系，可见草原对黄兄是绝对的信任，他有什么理由不相信黄兄呢！要知道，去南江花店接头之前，连方然也不知梅关系就是孙某人！
孙明武摸捏着口袋中的那张小纸片，他相信这张纸片的份量，因为他相信黄兄！
他在想，既黄兄已把消息发往中统总部，那中统一定会去清除，这可是天大的立功机会呢！如果自己先行动，让中扑个空，黄兄能交差吗？
不能！为什么他却要把纸片给我？为什么他要让我去处理？
唯一答案是他早就算到徐先生外出了，而译电员能收但译不出来，这样就有时间差，为可能的扑空提供理由，为孙明武动手创造条件。
对，就是这样。徐先生与军统派的田参谋长去了越南，他们去接收一批国际援助的军火，一时半会回不了！
黄作彬希望自己去处理纸片上的梅小组九名成员，但并没有说明处理方式。所以，无论自己用什么样的方式处理，黄兄都会有一套转为合适的说辞。
孙明武脸上飞出一丝笑意，心中形成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抓起电话拨动了邵安的电话。
“喂，喂，快说！什么情况？”
“老同学，是我，孙明武！”孙明武一听，就知道老邵十分渴望有日特奸细的消息！
“嗨！我以为是黑鹰！晚上医院一炸，司令没事吧？我可把办事所有能动的都赶出去搜日特了！”
“托特派员的福，平安无事！特派员行事就是果断！”孙明武客气地说。
“老同学就别吹棒我了！这么晚是来要李长生的？还是有其它事情？”
“都是，我马上来梅楼，见面说！”孙明武笑着回答。
“行，我等你！”
梅楼，邵安办公室。
邵安放下电话，心想，孙明武除了来要李长生，能有什么事呢？
说起李长生，已被吴大可折磨得半死，要放也要等明天请人帮他修饰一下，否则太难看了太不像话了。
不过，吴大可并没有从长生口中得到想要的信息。要么，这李长生确实是个普通的小商人；要么，他就是一位身硬如铁的大头头！
邵安细细想了想，明天还是放人。若是商人，则真正做了人情。若是红党，上海站的人盯着他，也逃不出邵安的手心，那就秋后算帐，孙明武的身份就将浮出水面，由军方去整他……
壳壳壳！壳壳壳！
邵安听到敲门声，抬起头心想，孙明武这小子够迅速，军人就是军人！
“请进！”
“特派员，老同学打扰了！”孙明武拧开门走进来。
邵安急忙走过去，把他领到茶几旁，顺手倒了一杯热茶给他。
“老同学，上午你来时都讲了，明天把李长生给你送过去。这么急呀！”邵安拍了拍孙明武的肩膀。
“嗯，我知道！谢了！我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孙明武神秘地说。
“更重的事？对我们办事处来说，除了红党，就是日特奸细重要！难不成你有日特奸细的线索送给我？”邵安想了一下问。
“老同学，不愧是搞特工的，一说便中！”孙明武笑着说。
“哦？快说说！”邵安把脸靠得近一点，显然十分有兴趣。
“医院爆炸后，我们在南江寺附近锁定一部地下电台信号，等我们过去信号消失，不过，我们去搜，找到一部鬼子电台，但人先跑了。”孙明武遗憾地说。
“太可惜了，后来呢？”邵安坐近一些，又问：“你是给我送线索来的？”
“算你聪明！我先入他们电台室，发现了一重要纸片。你来江东也有几天，我就自私藏起来，决心送给你。你立功了，在江东稳下来，我们同学就可并肩战斗了！”孙明武说完，就把纸片递给了邵安。
邵安一看，原来是日特奸细名单，共九人，其中一人叫龟田次郎，就是天狼山大河对面鬼子旅团负责情报的龟田那老小子！
邵安激动得抖了抖纸片，实在是太有价值了。对岸鬼子情报主官亲自出马，进一步证实鬼子过河已迫在眉梢！
他心想，这鬼子落脚的地方真的够绝，刚好在搜查的盲区，让人大开眼界！
“老同学，你把如此有价值能立功的情报转给，我实在感动，不知如何还礼啊！”邵安激动地说。
“你也别过意不去。那李长生如果没什么问题，就放了他！司令等得很生气！”孙明武站起来说。
“既然老同学如此真诚，实话说，没问出什么。本打算下午给你送过去，可是吴大可那王八蛋太狠，把李老板折磨得不成人样。所以，我打算让李总先休息一晚，明天上午请人帮他整饰一下，再送过来。”邵安也起身很诚恳地说。
孙明武心想，这次邵安应不能撒花样！如果急着现在就要带走，反而增强邵安的怀疑。
“唉！这吴大可太不象话，想升官发财都快疯了！行！就依老兄说的办！”孙明武摇了摇头，接着又说：“发报的人跑了，依日特规矩，他应会想方设法离开南江，而不会去通知梅小组其他成员。所以，你们动作要快，不能让他们跑了！活的不行，就干了他们！特别是那龟田次郎，如能抓活的，请第一时间押至司令部！”
“放心！你要走，我不留。我马上去安排突袭行动，将派黑鹰出马，做到万无一失！”邵安握住孙明武的手说。
“那就好，祝你成功！”孙明武说完就走。
看着老同学出门，邵安磨擦掌，心想，是该露一手了！
邵安电话给机要室肖梅，命令她在半小时内把黑鹰肖腾芳及其队员找回来，有紧急任务！
肖梅呶着小红嘴，什么紧急任务？自从邵安这老狗来江东，办事处鸡犬不宁，损兵折将！就连老相好汪竹廷也命丧黄泉！邵安深更半夜闹出这么一曲，没什么好事！
但官大一级压死人，肖梅只得穿上棉袄风衣，骑着摩托飞快地向黑鹰正在搜索的区域奔去……
第27章：龟田漏网
黑鹰急匆匆地带着弟兄们赶回梅楼。
他与肖梅一起向邵安报到。
邵安看了看表，提前了二分钟，特地表扬肖梅，同时让她回机要室守夜。
肖梅表面高兴，心中不爽，给个萝卜拍一掌，算啥事？摆明不是相信自己，不让自己听到黑鹰的密秘任务。
邵安见肖梅出去，立马把他重抄的梅小组名单递给黑鹰，严肃地说：“刚得到的情报，你立即挑十几名身上好且机灵的弟兄，马上去抓人！尽量抓活的，如若不行则务必全歼！特别是个龟田，非常重要！”
“啊，这么胆大，就在我们后面，小鬼子，还真以为灯下黑啊！”
“想不到吧？”邵安说着，又给黑鹰一张龟田次郎的照片。
“认得他，是从上海梅机关调来江东前线负责情报工作的！”
“没错，所以军方对他很兴趣！”邵安点了点头，又说：“这次要拿出你冷面杀手的气势来，事成后为你请功！”
“好，这就去办！”黑鹰乐呵呵地走了。他好久这么开心过，自以上海撤到江东，这么开怀大笑是头一回！
他们就在后面小区，紧接着就是南江原居民区。那里胡同横七竖八，房子杂乱无章，不要说晚上，即便是白天，跑进几个人，那是很难挖出来的。
黑鹰老司机就是老司机，那个小区有三个出口，他在每个出口安排三个人埋伏，同时安排五人在通往胡同居民区的必经之路埋伏，而自己则带五人上门特击。
为了不让梅小组发觉，他把每组埋伏的人员错开时间，一个小时后，他才带着突击成员出发！
九人梅小组就在办事处的后面那小区，叫利德山庄，走路也就五分钟左右。
此时，已是鸡鸣三巡，快要天亮，是人们睡得最死的时刻，何况是在冬天！
黑鹰他们很顺利地到达他们住的十一栋。不过，他安排一人守一楼门口，一人守下楼梯，一人守上楼梯，上下两级楼梯盯死404房门，只要冒头就往死里到。而黑鹰安排神枪手小顺子往房顶而去，守住窗户防线。
一切安排妥当，黑鹰轻手轻脚弄开了门锁，客厅住着三人，他必须先解决这几个拦路虎。
他掏出毒手帕，盖住左边一人的口鼻，这狗东西慢慢地停止了呼吸与心跳。右边二人同样逃不出毒手帕的掌心！
黑鹰刚要起身处理右边单独房间的两人，忽略听到两人叽叽哇哇地小声说话。
原来，这个房间住的是真鬼子，与情报所说有差异。
黑鹰心想，鬼子也是血肉之躯，同样是两肩扛一个脑袋，一样会怕死！不然，房间就这三个，为什么要换着睡呢？
他静静地听着两个鬼子谈话，好呆在上海与鬼子打个交道，日语虽不精深，但也可算个二把刀，能听个大概。
原来，他们在说秋风不听招呼炸了医院，暴露目标，行为可疑。
黑鹰猜想秋风应是给邵安送情报之人！难怪他们要换房间，原来是起了疑心！
怎么办？很快就要天亮！此时又难以下手。
黑鹰使出看家本领，水上飘轻功快速闪进厨房对面的一间房，解决距离他们较远的二人再说。还算顺利，没有动静，黑鹰又神秘地飘进鬼子对门这个房间。
就在此时，其中一人醒了，朦胧中见一人站在房间就问：“你不去尿尿站在这吓死人啊！”
“嗯”
而对门鬼子能听懂汉语，在询问怎么回事。
黑鹰迅耳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掐住此人喉咙，一手用毒手帕闭住他的呼吸，一边模仿他的口音，带着睡梦说：“嗯，事，做梦！”
这个倒霉鬼死了，另一个仍然睡得象死猪一样。
黑鹰想留个活口，从另一个口袋掏出麻醉剂盖住他的嘴巴与鼻子。
黑鹰站了起来，准备收拾那两个鬼子。
可是一个鬼子已经出到门口：“小刘君，你们怎么了？龟田大佐叫我来看看。”
“没事，尿尿！”黑鹰又模仿口音说。
可是这鬼子叫横山素一，是柔道九段高手，发觉不对，喝问：“小刘君，你的撒谎的不对！你究竟是何人？”
“太君，怎么啦？”黑鹰应付着说，一边计算着声源位置，他要一出门就一枪放倒这个可恶的鬼子！
他披着小刘的衣服慢地出门向厕所方向移动。
“你站住，你的，过来！”横山素一虽听其声观其影就是小刘。但他们不开灯，因为其它人没有反应，令他觉得今晚的古怪。
黑鹰慢慢转过身，双枪出手，横山连中数枪倒下，他朝对门边走边开枪，可是房间未见反击。
他冲进房间，搜索一翻，没人！开灯，房间空无一人，窗户不见绳索，房顶未传枪声。
黑鹰心想，活见鬼，刚才明明两人在交谈，还有一个人呢？
坏了，小顺子有危险！他忙呼上下楼道的人进来。
“小李，你速把那房间盖衣服的背回去。小田，我们上房顶，快！龟田在上面，小顺子可能遇害了。”黑鹰急促地命令，迅速夺门而出。
果然，小顺子躺在那，龟田这王八蛋跑了。血泊中的小顺子一手抓一柄带血的小刀，小刀朝外，可见龟田负伤先逃了。
黑鹰带着另外两个人，终于找到血迹，他们往胡同追去……
而龟田在房顶与小顺子搏抖负伤，知道回房十分危险，沿着女儿墙仔细擦看下面情况，并无人把守，就顺着事先准备的绳子滑下，压住伤口往胡同逃跑。
龟田是个军人，当然知道可能的埋伏，他不顺着大路走，包扎好伤口后，就沿着田梗，抄小路过去。
刚钻出压稼地，龟田听到砰砰的几声枪响，可就只有几声又恢复平静。
龟田倒吸一口冷气，是什么人？就凭这几枪就把八人解决了？横山素一可是九段，九段呀！
而上房顶那个又是那么平常！虽然大意被装死的支那人万刺了一刀，但不致命，皮外伤！
龟田向着那房子了几躬，转身要走。
此时传一人声“龟田，还想逃？你的武士道哪去了？”
龟田转过身，张望着这片压稼地，没看到人，难道是真的怕了而幻想出的声音？不错，武士精神呢！
他扫视了一翻，定了定胆，冷冷地说：“谁说丢了武士道？出来吧！”
第28章：紧急军情
话说孙明武送鬼子特务住址情报给邵安，当然是为了李长生同志！日特奸细自已动手与邵安动手，结果是一样，要么死，要么捕！
不过，在离开梅楼后，特意绕到利德山庄，十一栋就靠路边。孙明武摇下玻璃，抬头看了看4楼，无灯！
他在想，从此到胡同二三百米，常理是夺路进入胡同居民聚居区。不过，有有可能走菜地绕道窜入呢？天知道！
他慢慢地沿着胡同开去，前头有块空坪，他稳稳地停好车，下来呼吸一下冬天的冷气。
突然，眼晴一亮，用手擦擦脸，又向利德山庄步行走去。果然，远远看到十一栋屋顶有个人影在晃动，似乎在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孙明武停下脚步，忽然明白了，这种原始却有效的岗哨肯定是4楼的日本特务！这时的环境不容他们相信汉奸。那么是龟田还是横山呢？
孙明武想，他们敢选在此处，除是逆反心理，更重要的是梅楼中统办没有多少人！
他看了看这一大片菜地，决定开车绕到菜地的对面去，看看守株待兔是否有收获……
他蹲在树闭目养神，过了很久突然听到几声枪响，睁开眼晴，又归平静。传说中的黑鹰果然了得，几响就解决了，看来自己是多虑了。
孙明武正要起身离开，忽然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往这边走来，定晴一看，好家伙，是条漏网之鱼，鬼子！
……
龟田转过身来，发现是孙明武，立马转变了好斗的资态。原来孙明武在白色恐怖年代，去了日本士官学校进修，与龟田是同班同学。
也就是在日本，他结识了曹大川，也就是现在的李长生草原同志。当时，他在东京帝国医科大学任教，是红党留日支部重要成员。
不要扯那么远！
眼前这位受伤的龟田激动地说：“明武君，是救命还是索命？你不要忘了，我妹妹慧子可是一直等着你！”
说起慧子，还真勾起孙明武一点点回忆。那时的慧子是那么的清纯、热情！两人还有过一段花前月下的爱情！慧子还是曹大川的学生，认识曹大川也是通过慧子介绍的。
“慧子可好？她在哪里？”孙明武淡淡问。
龟田听出来了，虽然冷淡，却仍在挂念妹妹。他微微一笑：“那傻姑娘仍活在童话里，至今单身，在帝国医院当医生。”
“嗯！龟田，你给我说实话，你们什么时候进攻江东？”孙明武问。
“其实，我也讨厌战争，虽说武士道深入骨髓，但是我更愿享受生活！我是一名日共，但我的上线断了。所以，我愿意把知道的告诉你！”龟田坐下说。
“日共？”孙明武很是惊讶。
“你信不信，不重要。但我告诉你，再过五天皇军就要过河，我是过来组织炸军火库的，没想到才一天就暴露了，应该是密码泄露了。皇军发动南下战役是为了配合海军进攻夏威夷米军，海军应是十二月十日前后！”龟田痛苦地说。
孙明武知道，龟田说的应该是真的！
他把龟田扶到后面的车上，拿出急救包帮他上了点云南白药并包扎好后，低声问道：“你还能帮我们做什么？”
龟田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叹了一口气说：“蓝密你们已经破译，而新的密码在珍珠巷海战打响后才会配发，所以目前我只能做这么多。五天后的零时零分发动进攻，届时有二个师团的兵力南下，华南师团南北对进，计划会师韶关后，进占香港！并开赴东南亚战场。这是南下作战计划，我手稿版。”
孙明武接过，塞进口袋，吐了一口大气，盯着龟田说：“我送你出去吧，但你怎么过得了河？”
“明武君，就当我玉碎了，我不想回，我想找新四军，我要加入反战联盟！”龟田次郎激动地说。
“唉，你回去可能作用更大！以后就和我联系吧。虽不是红党，但我是坚决抗战的军人！相信我！”孙明武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送我至关西东塘天化坛，那里有个点是前出点，经营了一年多了！”龟田想了想说。
“这样回去会不会引人怀疑呢？”孙明武问。
“我本是对岸奈枝旅团的情报主官，没事。不过，请你先不要动他们，至少战斗打响前不要动，否则，我就会暴露！”龟田请求道。
“好吧！以后电报就发这个频率，必须早上六点半发。或通过南京的广播发呼号，你的代号冷风，我为暖流。用我们的三国倒着编码，民国一五年版。”孙明武边说边在纸条上写着。
龟田看了一眼纸条，默诵一边，再看了看，就还给了孙明武。
孙明武飞快地把龟田送到东塘化坛。
临下车，龟田再次握住孙明武的手说：“保重，慧子在等你！”
“保重！”孙明武点了点头。不过与慧子是不可能了，但作为抗战军人，谁不想活到胜利的那一天！
看他消失在视野中，孙明武握着重要情报，边开车边默默的思考，如何向司令汇报？如何把它传到新四军去？
孙明武想起邵安的承诺，如果真能那样，明天送李长生回上海，那一切难题就迎刃而解！
万一邵安又找理由不放人呢？那就再把这功劳给他吧，反正也没人知道。不过，那样就要吸取前次教训，防止邵安再次变卦。
虽然军情紧急，但毕竟还有五天！动荡的岁月，保护自已才能有机会。有时好事不小心也将变成坏事！再等等，明天再说！
打定主意，孙明武驱车回家，好好睡一会儿，明早再与张三来聊一下。也许他就别去厅里了！
今晚如此大的收获，全因司令住医而起。否则，怎么知道黄作彬就是秋风呢？又怎能知道可恶的龟田是日共呢？更不可能从龟田手中得到如此精准的情报！
所以，李司令还真是福将！几次死里逃生都挺过来了，今次即将到来的恶战，必将挺过去！
……
到了孙家大院，孙明武揉揉双眼，活动一下骨就往卧室走去……
第29章：情报验证
上午，孙副官办公室。
邵安亲自把李长生送来，十分歉意地说：“吴大可未经请示私自关押提审李老板，邵某在此深深对李长生老板道歉！”
“唉，接受你的道歉！不过，还是要约束手下，不能胡来，否则迟早给你添乱！”李长生严肃地说。
“批评得是，一定一定！”邵安再次抱致歉。
孙明武看邵安还算真诚，就笑着说：“李老板被你们打怕了，以后可能不敢来江东了！”
“哦，不打不相识，仍然感谢邵特派员。在江东也好几天了，等下收拾一下就回上海。”李长生微笑着说。
“好！你们聊，还有事先回。祝李老板一路顺风。”邵安急着要走。
孙明武笑着说“嗯，知道你昨晚开了大荤，记得透点信息给我哈！”
“那是一定！”邵安点点头就离开了。
孙明武过去关好房门，来不及问寒问暖，就直接低声把昨晚龟田的事向草原（李长生）报告。
李长生还记得这个龟田次郎，也知道他曾是日共。龟田的上线岸田宏一与李长生有过深厚情谊，当年岸田十分欣赏龟田，龟田派往上海，岸田曾与他提起过，说他是可以信任的。虽然多年未见且无联系，但他直接相信并指示孙明武用好这条线，保护好这条线。
所以，草原是同意孙明武的建议，由他把情报传给苏北，再由苏北转告江东**。
“想不到，在鬼子疯狂的岁月，龟田还能守住初心，实属不易！往后，你们要紧密合作，相互配合。但切记，我们间的代号不能透给任何人。目前只有你我、方然、小月知道。至于三江不用操心，小月完全掌握。”草原拍了拍孙明武的肩膀。
“这次来到江东总算有惊无险，虽有损失，但骨干还在！哦，你那表妹上班’？”草原又问。
“嗯，在电讯室。”孙明武点了点头。
“这个岗位很重要！好了，就此别过，形势变化如此之快，也许很快又会回来！”草原握住孙明武的手。
“要不，我送你一下？”孙明武说。
“不用，代我问司令好，等下就与刘总告别，争取个到上海吃中饭！”草原松开手就健步离去。
看着草原稳健的背影，不象经受酷刑的人，孙明武心想，看来邵安请人帮他整饰花了不少心思！这样也好，总算让人放心了。
突然，宋玉琳和欧阳兰走来，孙明武心想，这家伙不会这么快就弄出什么名堂吧？
还真有情况！
“孙副官，你这林妹妹真的不得了，凳子未坐热就把鬼子新电码给破了。”欧阳兰边说边把电文给他。
“嘿嘿，处长那是很少夸人的，琳琳加油！”孙明武给宋玉琳挤了个左眼，一手接过电文。
一看电文，孙明武惊呆了，竞与龟田所说一致！电文是命令奈枝旅团在十二月一日必须打响江东战役，全力配合帝国海军的行动。
他惊叹之余，又怀疑龟田有所保留，明明说要西太海战打响后才会启用新密码，为什么现在就用于作战指挥了呢？龟田为什么要保留呢？
其实不是龟田的问题，是鬼子海军的问题，他们需要大陆战场吸引世界的注意，掩护他们的行动！鬼子提前启用密码，而此时龟田已在江东。
“说说你是怎么破译？”孙明武用赞赏的目光问。
宋玉琳倒没太激动，因为纯粹瞎猫碰到死老鼠。她对日本密码数学很了解，特别对中村寿及小野两位中等知名度的密码学家的学术研究很深，碰巧这套密码是中村寿的杰作。
可见鬼子确实鬼得很，他们不用几位世界顶尖日本密码数学专家，偏偏用中等知名度的中村寿。因为他们知道任何密码都会有破译的一天，只是时间问题！顶尖知名专家易被人研究，而中等知名专家数量多又少有人研究，不易被人锁定。
不过，宋玉琳对中村寿及小野有深入研究，纯粹因为一次偶然的机，阅读了他们的文章，其发散密码理论很符合小宋的口味。她在此基础以江瑶的英文名提出过三极发散密码理论，曾引起世界关注，这种三极混密就是俗称的黑密。如没对编码人员密码心理的了解，很难在短期破译！
可是宋玉琳偏偏对中村的密码心里有过透彻的研究，更要命的是中村寿引用了宋玉琳三极发散密码理论编的这套黑密。这不相当于小宋编的吗？难怪琳琳这么神速这么不费吹灰之力。
孙明武听完琳琳的汇报，立刻意识到他的价值！鬼子一时半会不可能更换密码，那琳琳的重要性就是战略级别！
“从现在起，知道宋玉琳能详最新密码的消息，仅限欧阳兰、司令和我，其它任何人不能透露，包括田参谋长及中统军统。上报统帅部的范围由校长核定后通报你们两人。”孙明武双目放光，严肃坚定地说。
“万一田谋长要呢？”欧阳兰当然明白其战略性，但田参谋长实质是军统江东站长，是她顶头上司啊！
“就说这是传说中的黑密，目前破不了！琳琳到我办公室办公，名义是办公室助理，实则专做破译工作，你们两人好好配合，绝对保证不能走漏消息！我马上向司令汇报！”孙明武霸气回复！
“是！誓死保密！”两人敬礼后，立刻回电讯处清理上午的纸片稿子……
孙明武驱车至医院，此时司令在办出院手续！
“小武子，这么晚过来，我手续办好了。走吧！”司令盯了他一下。
“突发事担误了一会。小六子快把司令的行李放车上！”孙明武笑了笑！
“昨天扔炸弹的人抓住没有？妈拉个巴子，在我的地盘敢来撒！不管是谁，一定严惩不待！”司令气愤地说。
“这次中统立功了！上午邵安把李长生送到司令部，他说端了鬼子谍报组织九人梅小组，击毙七人，活捉一人，逃了一个！”孙明武把功劳都堆在邵安身上。
“嗯，这才象中统！帮我约一下，晚上我要请邵安共进晚餐！就我们三人，私下致谢！”司令板着的脸上打开朵朵笑花……
第30章：玉琳坐火箭
李司令回到家中专门听取了孙明武的汇报，没想到宋玉琳刚上班就立功，太出乎意料。
他完全同意孙明武的措施，再三叮嘱务必保密并保护她的安全。
“如此一来，不光是江东，就连统帅部也十分需要她！鬼子在天空已无密可言！”李司令十分满意。
“就看我们的排兵布阵了。防卫得当也许能挡住鬼子而创造奇迹！”孙明武激动地说。
“不一定！情报只是一方面，但打仗打的是士气，打的是武器！我们士气尚可，但火力则相差太远。等下马上去战区长官部汇报，只有不到五天时间，兵力调配、省府迁移、重要设备厂房搬迁等等，千头万绪，都要战区长官拍板，甚至要重庆核定。”李司令慎重地说。
“那邵安还约吗？”孙明武问。
“约，当然约！怕在长官命担误，就约晚上十二点吃宵夜，就到三双家吧！上次感觉他那厨子做菜不赖！大敌当前，团结一切力量！包括中统军统及红党！让邵安在后方安民抓鬼子特务这样的活，应该很适合！昨晚不是预演了一手吗？”李司令笑了笑。
……
战区长官部。
顾长官认真听取李司令的汇报，再次确认了情报的准确性，他觉得宋玉琳这丫头不可思议，要不是新四军发来情报相互印证，他还真认为丫头是连蒙带猜的。
顾长官十分欣赏李司令提出的先发制人的作战方案，不过他仍要报请委座核准。
“老李，虽然我们情报占了先机，不过，依我对委座的了解，他应不会批准！前次战略会议，委座认为，鬼子南下，动米国人的核心利益，则米国必参战，那时抗战局面才会真正形成对天朝有利的国际环境，国际援助就能源源不断，持续持久抗战注入新的活力！”顾长官猜测。
“那做提前撤离省府与居民总行吧？”李司令实在着急。
“我这没问题，但先行撤退，则表明我们已破鬼子黑密，那上帝送给我们的礼物就很快作废，岂不可惜？”顾长官跺着小步，笑了笑。
……
电话响了，顾长官抓起话筒，未开金，就啪的一声，站的笔直。
“是，委座！”
“是，委座英明！”
“是，宋玉琳调最高统帅部战略情报上校密码专员！”
“是，明天派专机送重庆！”
“是，保密，就说宋资政病重！”
“是，我立即安排！”
“是，服从命令，放弃先发制人计划！”
“是，安排一个团在战斗打响后负责省府及居撤离！”
“是，核心要害密秘提前二天先撤”
……
“是！谢谢委座！”
顾长官放下电话，深吸一口气，双手一摊：“老李，你都听到了，老头子否决了你的计划！不过，他老人家站在全局上思考，不能硬拼，保存实力才能长期抗战！否则，精锐拼光，到时拿什么反攻？”
“不，战斗打响后，侧后的战区主力也不上吗？”李司令一听保存实为就上火，可又不能发作！
“嗯，这是老头子的意思！不过，你放心，战区加强你的火力。再怎么放行拉老米下水也要让鬼子过得不那么轻松！你们六个团，顶两天，战区帮你再装备二个炮营，达到一个加强炮团标准！这样一来顶两天没问题！”顾长官不断地捏着手指，似乎想尽力安抚老同学的愤怒。
“有炮有弹，不要说顶两天，两周也没问题。鬼子也是人，炮弹飞过去照样血肉横飞！我就不懂，我们能赢的仗为何不到？拉老米下水，那是扯蛋！小鬼子要打持久战，又缺战略物资，东南亚他是志在必得，偷袭米国大兵，小鬼子自淞沪会战后就在准备，因为他们意识到难以速胜！老米有点眼光和魄力的话就全力支援我们！”李司令很有情绪。
“老李，道理都懂！但是国家积贫积弱，手中总要有点筹码。否则他们就与汪伪合作也不无可能！所以要换位思考，高处不胜寒，庙堂之高的烦恼岂是我辈能感爱到的！不多说了，你是回江东吃晚饭还是在这吃一点。”顾长官拍了拍李司令。
“大战在即，还是回去吧！要先把排击炮带回去？”李司令缓了缓问道！
“可以，现在你们就是主力，我让军需处长安排一下。”顾长官点了点头。
“哦，刚才你说宋玉琳调重庆，嘿嘿，她才第一天上班呢！”李司令这才上道，终于找到个轻松的话题。
“没错，现在这个宋千金算是在委座哪里挂了号！委座说了，她是战略级的宝贝，千万要保护好这个密秘！长江后浪推前浪，她前途无量啊！明天安排军机直飞重庆。”顾长官。
“不过，这对年轻人来说不是好事！建议先留战区情报部门历练一段时间再调！”李司令却有自已的看法。
他觉得宋玉琳破黑密太顺！按理说，她是发散式黑密的顶级专家，为什么回国没遇日特追杀？要知道当被更易的蓝密，几个米国专家与本土专家被日特所杀，而她却这么顺利……李司令不管往下想！
“看你的老毛病又犯了！你就不能顺着老头子啊？”顾长官点了点他。
“没办法，我只是就事论事！不能个人喜好去宠着一人或排拆一人，那样是会吃亏的！”李司令坚持自已的观点。
“那里都是译，也许在重庆作用会大一些。”顾长官说。
“我看以后不能叫顾长官，而应改称顾委座！”李司令淡淡的说。
他心想，你个马屁精，什么都能为老头子找到合适的理由！就你那点水平，不能是那道神暗助，捡个战区长官做不说，还把老头子糊弄得舒舒服服，成为老头的核心心腹，真是没了天理！
都说天才与蠢才只是一线之遥，也许老顾就是蠢才式的天才吧！
“老同学，叫什么都行，只要你高兴，叫我顾猪头也没事！谁叫我们是几十年的兄弟呢？”顾长官亲手给李司令冲了一杯咖啡，心想又让他一提火发飚怎么办？唉，确实是让人不放心的老家伙！
“岂敢！走了，我去看一下排炮装得怎么样了？这孙明武这么久未回来，不会是被你们战区使诈吧？”李司令想走，想出这么个不痛不痒的理，实令人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