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威胁
奔雷这才想起来他们的正事,满脸愤慨,“就是啊王爷,俺活这么大还没见过那么奸诈的人,简直比耗子还要谨慎啊。”
静轩点头,“不错,王爷,此次计划我等失败,只怕继续守株待兔下去也白费,接下来属下要怎么做?请王爷吩咐。”
“是啊王爷,你给俺们出招吧。”
奔雷说话一向大大咧咧,再加上跟了皇甫绝十几年,自己主子也不是什么事多的小人,他自然有话敢说。
皇甫绝眉头一直紧锁,神色沉如水,目光犀如冰,他思索片刻,低声道:“你二人已经被发现,是不能再有所行动,现在看来,本王要换一种策略方可。”
这个时候,羽才缓缓开口,“绝,昨日你让我留下,可是为了此事?”
皇甫绝点头,沉声道:“不错,前些阵子本王发现天朝有人向邻国出售物资与兵器。”
羽动作一顿,十分惊讶,“竟有如此大胆之人?”
“恩,只怕时间一长,别国会慢慢重整士气,待他们韬光养晦羽翼丰满之后,便是攻打我天朝之时。”
“可那几个国家不是都在打仗么?”
羽疑惑了,虽说各个国家都对天朝这片富饶土地虎视眈眈,妄想染指,可毕竟天朝实力放在那呢,再加上有皇甫绝坐镇,还有哪个敢来冒犯?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皇甫绝冷冷道:“天朝在他们眼中是一块肥美的食物,任何人都想出来霸占,表面上是觊觎实力相差,实际上这也是他们一种策略,你别忘了,敌人虽说是敌人,但敌人的敌人却是盟友,若他们几国家联合起来争夺天朝,那边是一场浩劫。”
羽神色也沉重起来,犹豫片刻,抬头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几个国家表面上看起来是相互打仗,其实是在准备夺取天朝?”
“哼,一群狼子野心。”
外面的云遮住太阳,屋内一片昏暗。
气氛沉默下来,变得十分凝重,一种沉闷的气息在房间内升起,犹如一团浓烟在每个人心头环绕。
半响后,羽问了一句,“查出向别国供应物资的人是谁了吗?”
皇甫绝没有说话,一边的静轩拱手,回道,“公子,我们查到这里面跟两个家族有关系。”
“哦?”
“东方家族以及欧阳家族。”
静轩说完后,气氛又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羽看向皇甫绝,轻笑,“你是想让我去东方家族走一趟吧。”
皇甫绝抬起头,一双锐利黑眸盯着他,沉声道,“欧阳兴还不至于有哪个本事做这么大的事,唯一敢做的,也只有那个人。”
“东方钰?”
羽一愣,不禁问道。
“恩,思来想去,这件事只有你去最合适。”
皇甫绝说完,便直直瞧着面前的俊美男子,眼里面是满满的信任和放心,羽嘴角一勾,不禁抱怨,“我就知道,好事你不找我。”
虽然这么说,但他眼底全是笑意,显然是答应了。
“知我者,莫若羽。”
皇甫绝原本冷峻的脸上也出现了丝丝柔和,那是对兄弟的信任,没有丝毫的怀疑和否认。
门外,欧阳清狂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步伐,悄悄转过身,又朝着琳琅水榭方向走回去。
一路上,她低着头沉思,后面小草沉默不语。
当入目眼前一片红彤彤颜色,她才停下,顺便坐在了水边上的栏杆内,望着水面倒映出的少女,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灿烂笑容。
这是个绝佳机会不是么。
她还苦苦的想办法整垮欧阳产业作甚?完全可以一招将整个欧阳家族消灭!
卖……国……贼?
呵呵呵呵……
这个莫大高帽子若是扣在欧阳兴头上,不知会是什么情景呢?
思及此,少女嘴角笑容更加温暖干净。
“大小姐,你别担心,不会跟欧阳家族有关系的,老爷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呢,你放心吧。”
小草以为她是在担心会涉及到整个欧阳家族,刚刚屋内谈话她也听到了,想到他们口中提到的东方钰,小草眼底划过一抹异样。
清狂抬起头,笑着点头,“恩,我不担心,对了小草,你回去一趟欧阳府办件事情。”
“小姐要奴婢去做什么?”
“很简单,你只要去后院盯着一个人,不允许她偷懒,不允许她吃好的,更不允许她跟任何人有过多接触就行。”
“后院?大小姐说的可是若曦?”
“聪明。”
清狂眼里划过赞叹,她伸手在水面划了划,水面荡起了美丽波纹,红灿灿的十分美妙,“你去后院盯着她,直到一个月后。”
“小姐,您要和小草分开那么久呢。”
小草满脸不舍,同时心里疑惑大小姐为何突然间做这种决定。
清狂歪着头瞥了她眼,“磨叽什么,让你去你就去啦,只有你在那里我才放心若曦不会乱搞什么其他的花招。”
小草恍然,原来小姐是这个意思。
“小草,今日听到的话,你忘了吧。”
听到大小姐幽幽声音传来,小草一怔,随后乖巧点头,“小草明白。”
水里有点凉了,她甩了甩小手,站起身,回头笑了下,“好了,你即可就走吧。若是老爷夫人问起你,你就说是我让你回来的。”
“是。”
小草对着她福了福身子,乖乖的转身朝外面走去,清狂盯着她背影若有所思。
她从未信任过小草,之所以把她支走,是因为她要去做一件重要的事。
即便到目前为止,小草没有半点可疑之处,她也不会相信她一分一毫!
若是小草以后……
她胆敢有半点不安分,那么,自己绝对不会让她有活着的机会!
少女笑的诡异,然后蹲下伸子,继续玩水。
过了快要半个时辰后。
她算了算时间,这个时候那人也该离开了,她想了下,提着裙子跑到屋内,拿上必要的小药瓶子,又小跑出来,朝着琳琅轩而去。
“王爷!”
看着她慌慌张张跑过来,皇甫绝眉头一皱,紧忙上前,“怎么了?”
清狂焦急的抓着他大手,一副快要哭出来模样,“小草刚刚被我打发去欧阳府拿我的东西,结果这么半天了还没回来,会不会被爹爹和娘亲扣下了。”
“别着急,本王派人去看看。”
眼看着他准备吩咐别人,清狂急忙抓住他手臂,摇摇头,“王爷,我自己去看看吧,有些话我还是想跟爹娘说清楚,让他们趁早死了那份心,我会告诉他们,我这辈子都注定是寒王爷的人,绝不会和世子爷有任何可能!”
她这话说的斩钉截铁,甚至有点大义凛然的样子。
皇甫绝心头一动,嘴角情不自禁弯起一抹孤度,低头凑近她耳边,“原来你这么在乎本王。”
少女脸颊猛地一红,一把推开男人,扭扭捏捏的低着头,“讨厌!不跟你说了,人家要去找小草了!”
看着少女羞涩跑开,皇甫绝眼里露出愉悦笑意,少女能够对着他脸红,这绝对是个很不错的开始,他相信,以后她定会犹如他对她那般深深喜欢。
从皇甫绝身边跑开后,清狂脸上的羞涩瞬间变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得逞笑容,她大摇大摆离开寒王府,戴上事先准备好的面纱,她并未去欧阳府方向,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提着裙子快速跑去。
穿过热闹人群,她踏进了一条人烟稀少,树木繁多的林子。
远远地,她便看到了前面一条宽广的河流,激流声哗哗穿过耳旁,清狂不自觉舔了舔干涩唇瓣,加快步伐跑了上去。
蹲在河便,她伸手捧起清水喝了口,干脆一屁股坐下去,慢慢等待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快要被烈日烤熟时,视线中终于出现了一个熟悉身影。
还是一个人,一匹马。
她看了看自己脏乱裙子,再看看人家完好的干净月牙色长袍,不禁嘴角一抽,她和他一样的路程,怎么她就像个难民似得。
随着两人距离越来越紧,那人也看到了坐在河边的她。
“你怎么会在这?”
只是一眼,羽便看出了她是谁,即便带着面纱,那双灵动琉璃般的眸子也是十分罕见的美丽。
清狂站起身,摘下面纱,对着他露出一笑,“羽哥哥,你要去哪呀?”
羽没有回答她,而是上前,似笑非笑的打量她半响,“未来小王妃,你千辛万苦跑出来,不会就是在这里等着我吧?”
清狂眨眨眼,“是啊,我就是等着你呢。”
羽收起笑容,神色严肃,“你回去吧,绝若发现你不在,定会生气。”
“羽哥哥,你可认识金戈?”
她不答反问,果然看到他眼底的一缕讶然,没错,他绝对不会让她跟着,但她把金戈抬出来,这事儿就没准了。
他抿了抿唇瓣,上前一步,伸手捏住她手腕,目光犀利,“你究竟是谁?”手指在她脉搏上一搭,羽盯着她眼睛。
看了眼手腕上的男人手掌,修长有力,很白皙,很好看,就跟他的人一样漂亮,清狂眨眼笑道:“你把脉看出来了么,我不会武功哦,至于我为什么会认识金戈,因为他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呀,他的事情我当然清楚喽。”
“所以你一开始便认出了我?”
“是啊。”
随后少女小脸一皱,颇为苦恼,“可王爷就是个醋坛子,我若是说认识你,铁定被他修理,羽哥哥不会真的生我气吧?”
瞧着少女天真无邪的模样,羽沉默了。
他眯着眼审视面前少女,她为何要跟着自己?难道仅仅是因为金戈?先不说这个,就说若是被皇甫绝知道她跟着自己,那家伙一定会震怒吧?
况且,这一次他要去的地方很危险,如何带着一个小女孩儿前往?
清狂看出了他心思,轻轻一笑,“羽哥哥,金戈和我感情很好的,我不喜欢待在王府,所以才出来跟着羽哥哥闯荡闯荡,如果羽哥哥不同意的话,我可是会让金戈跟你作对的哦,我记得羽哥哥那家钱庄开的挺不错的,呵呵,还有呢,如果你硬是要我离开,那我便直接对寒王讲,就说你轻薄我!”
第九十五章:山庄
“你……”
羽被她的话气的哭笑不得,这小姑娘看起来纯真可爱,不成想花样这般多,无奈的叹气,“小姑娘,我此去十分危险,带着你恐怕无法保证你的安危,这样你还要去吗?”
“去呀。我当然要去,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着。”
清狂眼珠子一转,笑呵呵上前抱住他手臂,用力的就是不松手,“不管了,我就是要跟着羽哥哥去,如若不然,哼哼。”
“你这小丫头,怎地这般难缠。”
他抽了抽手臂,却发现对方搂的死紧,他又不敢用力,怕伤害到她,只能别扭又尴尬的僵硬着。
生平第一次跟女子肢体接触,竟还是在这般无奈情况下。
清狂嘟起嘴吧,“难缠吗?我不觉得呀,羽哥哥不用太开心,这一路上我会保护羽哥哥的,哦对了,我只有一个月时间,时间不到,我可就要回去了,羽哥哥可千万不要伤心哦。”
“……”
他哪里开心了?哪里又伤心了?他发现这个小姑娘的逻辑性有问题,一般人还真跟不上她的思维。
看这个架势,她是赖定他了,也罢,反正只有一个月,忍忍也就过去了,至于去东方家族……
他会保护她的。
想起皇甫绝怒不可遏的样子,羽忍不住苦笑,看来少不了挨一顿收拾了。
清狂知道他妥协了,于是踮起脚尖啵的一下亲在他脸上,嘿嘿一笑,“羽哥哥真好,我最喜欢羽哥哥啦!”
他身体僵住了,被亲过的脸颊忽然间发烫,红的如同着火一般。
她怎能这般随便亲吻男子?
这若是被皇甫绝知道,一定将他拆了剥皮……
可看她也才十三岁,这么小女孩怕是不懂得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也是出于本能的高兴。
这么想着,他稍稍安慰了下自己心灵,轻咳一声,“你要答应我不许乱跑,不许惹事,要听我的话,我才会带着你。”
“没问题,统统没问题哦~”
少女笑的十分开怀,雪白牙齿,精致眉眼,这么小便是绝色,长大后定叫人看呆了去,可惜啊,这么好的一个小苗子被皇甫绝霸占了。
看着少女灿烂笑颜,羽忽然间觉得,带上她也许不是那么糟……
“你知道金戈住在什么地方?”
“羽哥哥,这个可不能告诉你哦,金戈不让说的。”
“……好吧,那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叫你小姑娘吧?”
“我么?羽哥哥叫我狂儿便是。”
“狂儿?好奇怪的名字。”
“那当然,不奇怪我还不要呢。”
“……”
一路上,不再是一人一马,而是两人一马,清狂坐在前面,后面是羽,少女黑长发丝时不时飞过来,调皮的在他脸上划过,一股子好闻发香,不似时下女浓烈的香味,反而有种体香,好像她身上也是这个味道,奇特的体香。
羽低头注视着她,见她灵动双眸不停转动,对外界都抱着好奇的态度,怪不得她非要跟着自己,在深闺院落呆久了,自然想要出来透透气见见世面。
等等!
他好像忽略了一个很重要问题。
“狂儿,你是如何知晓我会走这条路?”
清狂抬起头,对上男子探究目光,很自然的笑道,“我不知道你走这条路呀,只是一路打听,知道你朝这个方向走呢,于是便花钱雇了辆马车快你一步停到河边,马车走了,我就在那里等着你。”
“原来如此。”
羽点了点头,可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狐疑看了看少女,见她笑的依旧灿烂无邪,心底的疑惑慢慢消失。
“那当然啦,不然你以为咧?我又不是神算子。”
少女在他看向前方的同时,眼底闪过一抹流光。
这条路机会没多少人,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看了眼天色已经中午,这样又走了一个多时辰,面前终于出现了一个客栈。
客栈房顶飘着一面牌子:《云来客栈》
“羽哥哥,我渴了。”
清狂轻轻的拉了拉男人袖子,可怜兮兮的望着,那双明眸闪烁着对水的渴望,小舌头舔了舔再度干涩的粉唇。
正好羽低下头来看到了她这个添唇动作,心头一动,脸颊有些燥热,心里暗暗鄙视自己,人家还是个小姑娘,自己万万不能动歪念头。
告诫一番自己后,他才停下马,先下地上,再把她抱了下来,“我们去那里歇会儿。”
“恩!”
一听终于要歇着了,清狂小脸笑成了花骨朵,纵然带着面纱,那双露在外面的绚烂眸子依然吸引了不少视线。
“小二,来一壶茶,两个馒头,三个小菜。”
“好咧,客官稍等。”
羽熟练的布置完,便带着她坐到一桌没人地方落坐,无视周围人们投来的惊艳目光,他把桌上两个杯子摊开。
清狂注意到,羽容貌太过美丽,自然引起了周围视线,可她带着面纱呢,也不知道那些人看什么。
她不知道的是,即便是她一双眼,一颦一笑,都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观望。
饭菜上来后,清狂拿起筷子便不客气先吃起来,头也不抬,嘴里说着,“羽哥哥我先吃啦,你别客气,赶紧吃吧。”
羽嘴角一抽,不客气的是她吧?无奈一笑,他不紧不慢的拿起筷子,举止优雅吃了起来。
这时,听到了周围人们议论声。
“喂,你们听说了没有,闲云山庄今日选美呢。”
“闲云山庄?就是那个东方家族的地盘吗?”
“废话,你连这个也不知道,外地来的吧?”
“嘿嘿,是呀,我刚从这里做生意,不太了解闲云山庄,对了,你说选美?什么选美啊?”
“怪不得你不知道,是这样的,闲云山庄的庄主东方钰要纳妾了,老管家挑了一大把环肥燕瘦的大美女们,准备让庄主挑几个称心的做妾。”
“又纳妾?不是说这个庄主妻妾成群吗,果然是财大气粗啊,真是让人羡慕不已。”
“闲云山庄后院的女人比皇帝的都还多,个个为了争宠什么都做,每年都要死几个,所以庄主每年都要纳妾,可即便有多少妾,妻子的位置还空着,那些女人们就为了这个正室的位子挣得头破血流的,据说不管死多少女人,庄主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边的桌子上,清狂低头吃饭,耳边听着他们谈话声,抬眸看了眼这家客栈上飘荡着的牌子,云来客栈?莫不是希望闲云山庄的人都来这里吃饭?
思及此,她忍不住笑了下。
“怎么了?”
听到她笑声,羽放下筷子,疑惑看去。
少女眨眨眼,“羽哥哥,你是不是也要去闲云山庄呀?”
羽点头,“不错。”
她又道,“你去那里做什么呢?刚刚听他们说那个庄主好色哦,那么多妾,用的过来吗?”
看着她掩唇偷笑,羽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用不用的过来,只有当事人知晓了。”
瞧她这般肆无忌惮的童言童语,他也跟着开起了玩笑。
清狂眼眸灵动,看了眼四周,低声的悄悄说道:“羽哥哥,闲云山庄有好玩的吗?”
羽一愣,随后失笑,“有啊,去了便知道。”
“可是……”
“怎么?”
“我害怕生人,羽哥哥一定要保护我哦。”
少女无比信任依赖的目光,叫他心头一动,不自觉伸出白皙手掌摸了摸她的头顶,“那是自然。”
“羽哥哥真好,我最喜欢羽哥哥啦!”
清狂甜甜一笑,立刻露出天下间只有你对我最好的表情来,看的男人哭笑不得,幸亏皇甫绝不在,若是看到,铁定会气的七窍生烟。
吃完饭后,他们又出发了。
走了约莫两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了闲云山庄门口。
入目是两扇红木漆大门,很大,足足有两座房子那么高,那么宽,两个石狮子蹲在门口,前面有两个穿着劲装的门卫。
“来者何人”
其中一个门卫面无表情拦住了他们去路,羽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给那门卫看后,门卫脸色一变,顿时毕恭毕敬起来,行了一礼,“公子请。”
对于侍卫前后变化的差距,清狂认为,羽的身份定是不一般。
“有劳。”
羽轻声的点了下头,便骑着马带着她直接进了闲云山庄大门。
好气派的山庄,雕梁画栋,亭水楼阁,精致的红房白瓦,处处透着**肃穆的气息。
虽比不上寒王府精贵,但也算得上是气派端重。
她有注意到,这里的房子特别多,一不小心便会迷路。
“羽哥哥,我们要去哪里呢?”
这里到处都是陌生人,个个都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们两个,清狂伸手拽住了男人的衣角,这种依赖性的举动被他看到,羽没有拒绝,嘴角轻笑,“东方钰既然在选美,那咱们便去观看。”
“哦。”
想到那个戴着面具的紫眸男子,清狂不自觉低下头,他应该认不出自己来,毕竟过了这么多年没见,他还是紫眸,可她已经变样了,再加上现在她带着面纱,应该没事。
七拐八拐,羽轻车熟路的带着她来到广场这边,清狂抬眸看去,黑压压一片人头,女性居多,多数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子,个个打扮花枝招展,搔首弄姿,穿的五颜六色,放眼望去,实在养眼。
“随我来。”
为了防止在人群中走丢,他的大手牵住了她的小手,柔软无骨触感仿佛带着电流,意外击中他心尖,忍住莫名的感觉,他带着她朝前方走去。
第九十六章:紫眸
偌大广场上,一名弯腰驼背老管家站在最前方,下面是一群美女,老管家身后是个幕帘,帘子后面有个白色身影慵懒靠在椅子上,静静注视着场上。
可想而知,那便是东方钰。
羽并未惊动幕帘后面那人,而是带着她站在人群中观望,清狂一双滴溜溜黑眸转来转去,十分灵动可爱,漆黑的发,雪白的衣,在众多五颜六色美人中十分显眼,一下子被老管家发现。
当然,他也注意到了一旁的羽,驼背老管家走到幕帘前低声说了几句,紧接着老管家可能接受了一些命令,竟然直直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清狂疑惑看看身边男子,见他从容不迫轻笑着,美丽姿容丝毫不比周围女子们逊色,心想他倒是淡定无比。
老管家走到近前,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态度十分恭敬,“羽公子,我家庄主有请。”
“恩。”
在这么多人面前,清狂没有抽出自己的手,与他的大手紧紧相握,随着他一同朝幕帘那边走去,她低着头,看起来像是个害羞小姑娘。
当羽走到幕帘后面之时,慵懒靠在椅子上的身影说话了,“好久不见,羽。”
男人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邪魅,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让听得人不自觉想要看他的脸,可一抬头看去,只有一张覆盖着整张脸的面具,唯一鲜明的便是那双罕见的紫色眼睛。
一瞬间对上他紫眸,宛若深潭般的眸子阴鸷冰冷,深不见底的神秘莫测,她只觉得一股刺骨寒冰从脚底直冲脑袋,她连忙低下头。
“这位是……”
当紫眸落在两人彼此牵着的手上后,蓦地划过阴冷杀意,对于这种突变气氛,清狂敏锐察觉到,她没有出声,一直低着头。
羽淡淡笑着,十分随和,“这位是我的朋友,东方钰,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呵呵呵呵,能得你这般挂记,我甚感欣慰呢。”
东方钰忽然间从椅子上起身,身材高瘦,个头丝毫不输给皇甫绝,羽身材同样修长,但是在高深莫测的东方钰面前,气势显得偏随和了些。
当他朝着他们走来时,步伐缓慢慵懒,犹如林中散步的豹子,带着莫名危险性和攻击性,他停在羽面前,竟是伸手朝他脸抚去。
羽微笑着后退一步,面不改色,“这次前来打算小住几日,不知庄主可否欢迎。”
东方钰眯了眯紫眸,戴着面具让人看不出他什么表情,这般沉默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心跳加速,绝对是被他释放的威慑力压迫的。
半响后,羽依旧微笑着,东方钰开口了,“当然欢迎,我巴不得你永远住下去才好。”
这句话说的暧昧不清,清狂悄悄抬头看,东方钰再度慵懒的坐了回去,好整以暇的瞧着羽,许是察觉她目光,东方钰瞥了她眼,一刹那的阴狠并未逃过她的眼。
他想杀了她。
为什么?
难道认出她了?
不可能。
那么会是……
清狂不经意看了眼身边的羽,目光闪动,似乎有什么真相被她猜到了。
“既然来了,就坐下来看看吧。”
在东方钰的命令下,驼背老管家命人搬来一张椅子放在羽的身后,清狂看了看,这椅子是给羽准备的,压根就没她的份。
羽并未坐下去,而是站立在清狂身边,对着她安抚一笑,摸摸她小脑袋,“累不累?”
清狂惊讶抬头,不经意撇到那边一道阴森目光,连忙摇头,“我不累。”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对方用力捏了她一下,清狂顿住,低着头继续做一个安静乖巧的小美女。
羽十分满意她的乖巧,勾起美丽笑意,拉着她站到椅子边上,在她错愕目光中,把她按下去,让她坐在了原本给他的椅子上。
屁-股一沾到椅子,周围温度立刻降低,仿佛有冰刀子在耳边嗖嗖嗖划过,危险传到脑中,警铃大作,她却只能垂眸苦笑,他绝对故意的,想用她来挡住东方钰么,难道不知这样一来,东方钰更是恨不得杀了她!
原以为这温文如玉男子很好说话,却不想也是个披着人皮的狐狸。
“来人,再拿一把椅子来。”
随着东方钰阴沉嗓音再度响起,老管家这次亲自搬了椅子过来,“公子请坐。”
羽笑眯眯的点头,优雅一撂衣摆,毫不客气坐下去。
清狂低着头,感觉到一束充满厌恶和嗜血的目光落在头顶,她浑身僵硬,小拳头紧紧攥着,她能感觉出来,他想杀她!
“怎么了?”
温暖大手抚上她头顶,挡住了那道渗人视线,却也让清狂微微放松下来,抬头笑着摇头,“羽哥哥我没事。”
“哼,不知何时羽竟也关心起小孩子了?”
东方钰故意把小孩子这三个字咬的很重,仿佛提醒着什么。
羽低下头,面色宠溺,无奈轻笑,“没办法,这小丫头太过依赖我,这么习惯以后,我便不由自主记挂着她。”
很好,话说完后,温度又降了一个档次。
清狂抬头一脸无知,眼前的东方钰看不出表情,紫眸泛冷,身边的羽淡笑悠然,内心更是隐藏极深,这两个都是高手,她必须提起十二分警惕,万不可露出半点马脚,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哇,那几个大姐姐们好美哦”
少女惊艳万分的欢喜让众人把视线投在场中女子们身上,老管家接到庄主意示,命令她们上前一些。
选美活动,顾名思义只是选出最美女子,不管你有没有特长或技艺,只要容貌够美够**,便足以成为庄主的妾。
所有美女聚集在一个地方后,便是十分养眼的场面,清狂笑眯眯瞧着,权当成看热闹,她比较了下身边的温润男子,发现这些女子竟不及他十分之一,再联想到东方钰。
她心里感叹,怪不得啊怪不得。
东方钰紫眸扫了一圈,未在人和女子身上停留,而是似笑非笑看向羽,忽然问道:“羽觉得哪个比较好呢?”
羽笑着摇了摇头,客气又疏离,“喜不喜欢还是你自己觉得好才行,他人建议可不能做真。”
“我若非要你替我选择呢?”
谁也没想到,东方钰会来这么一句,也不知是有何深意,反倒下面女子们皆是神色古怪,不明所以。
羽沉默了,清狂偏头看他,这答复确实不好说,若是选吧,难免落下口实和埋怨,若是不选吧,如今在人家地盘,更何况此次羽带着目的前来,得罪东方钰绝对不是明智之举,她有点期待羽会怎么应付了。
不经意抬眸,扫到她幸灾乐祸目光,羽心下好笑,细长的眉毛微微一挑,柔声道,“不如狂儿为羽哥哥做决定好不好?”
他把这个球踢向了她,清狂嘴角一僵,心下暗骂臭狐狸。
东方钰目光阴沉,转向她后,嗤笑,“她一个女娃儿懂什么?羽可不要为难小孩子。”
羽笑着抚摸她的头,“她可不是什么小孩子,再过几年都要及笄了。”
“及笄?”
这时清狂发现东方钰眼底一闪而过诡异,随后完美唇瓣扬起,吐出令人迷醉的嗓音,“若不这样吧,我看小女娃很讨喜,不如羽将她留下,待她及笄后给我做妾可好。”
轰……
此话一出,震惊的不止是她,还有羽。
忽略下面女人们妒忌愤恨目光,清狂连忙站起身,可怜兮兮摇头,“娘亲说我已有婚配,不能再嫁人了。”
“咳咳咳……她说的没错,你是不能让她留下了。”
羽的拳头放在唇角掩饰笑意,无奈又抱歉的看向东方钰。
“已有婚配?不知男方是哪一家?”
东方钰语气听起来颇为失落,可闪动的紫眸却是充满探究扫向羽,明摆着是在问,难道是你?
清狂扬起小脸,十分自豪道:“他是城中一大户人家,很厉害哦,比羽哥哥还要厉害。”
听她这么说,东方钰眸色缓和了些,“既然如此,把我便不再强求。”顿了顿,又回到之前话题,“不知羽可否挑好了?不然下面众美女可是等急了。”
羽面色犯难,目光看向下面女子们,却未说话。
清狂掩饰住内心笑意,哼哼,活该,谁让你之前拿我做挡箭牌,这下看你怎么回答。
“狂儿,你不是说要替羽哥哥选择么?”
这个无耻的家伙,偏偏不放过她。
她故作惊疑睁大眸子,“咦,真的让我选择吗?可我觉得她们还不如羽哥哥来的漂亮,若不然……羽哥哥给庄主做妾吧?”
羽脸色黑了。
东方钰眼里染上了莫名笑意,看向她时第一次没有阴狠,似真非真道,“童言虽无忌,但也不失一个好办法。”
羽轻咳一声,面无肌肉抽动,半开玩笑道,“庄主就不要挖苦我了,我可是一正常男子,将来要为家族传宗接代的。”
清狂扭过头忍住笑,眼角余光闪过东方钰那张银色面具,偶然发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
这时,老管家走到东方钰面前弯着腰,“庄主,时候不早了,是否准备晚膳。”
羽趁机站起身,对着东方钰拱手,面含笑,“我们走了一天路程也累了,不如东方兄先给我们安排住所,至于选美之事,请恕羽实在是无能断言。”
紫眸闪过笑意,东方钰修长身姿站起来,负手而立,同样素白色长袍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华丽,“管家,你带着他们去厢房,待休息一番,再出来用膳即可。”
“是,庄主。”
老管家对着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羽含笑点头,抬脚跟了上去,清狂跟在羽后面,不经意回头看去,只见白衣男子依旧站立望着,紫眸是让人不懂的深邃。
第九十七章:逼迫
“公子,这里是小姑娘的住所,您的地方在另一边。”
看着羽和清狂一同朝着右边一排厢房走去,老管家上前拦住了羽,清狂停下来,疑惑的看了看老管家指着左边地方,那里距离这个地方最起码要穿过两条长廊,路程最少有五里路。
她满头黑线,不至于吧?
羽不悦皱眉,“狂儿需要我照顾。”意思是必须和她住在一起。
老管家不卑不吭,“是庄主的意思,毕竟羽公子和小姑娘男女有别,这是庄主特意为姑娘一人安排的地方”
是特意把他们两个人远远分开吧?
清狂心下十分无语,这若平时也就罢了,可东方钰那家伙明摆着对她起了杀心,若不跟羽在一块,指不定会有什么危险。
思及此,她连忙拽住羽手臂,一副快要哭出来模样,“羽哥哥不要丢下我。”
羽对着管家无奈笑道:“劳烦管家告诉庄主一声,我就在这里住下了,我看这边房间有很多,我和狂儿挨着住,不会影响到贵庄名誉。”说完,不待老管家反应,带着清狂踏入了右边厢房。
“公子……”
老管家刚想阻止,便看到白衣男子站在了身前,他恭敬道,“庄主。”
东方钰眯了眯眼,声音听不出喜怒,“去准备膳食送去。”
“是。”
老管家转森离开,白衣男子依旧负手而立,紫眸一片邪魅之色。
夜深了。
整个闲云山庄都处于安静中,夏夜虫鸣声便格外清晰起来。
清狂弓着身子趴在桌前,拿筷子十分无聊的拨动着灯芯玩,“羽哥哥,好无聊啊。”
小嘴巴努起,随着灯芯被她拨动,窗上影子也晃来晃去。
桌案前,男子单手执笔,另一手提着袖子,附身专注在宣纸上作画,那一笔一动皆是神采飞扬,听闻她抱怨,羽顿了一下,低声失笑,“不如你来跟我学作画方可打发时间。”
“画画?。”
她毫不犹豫摇头,干脆站起身朝他走来,“羽哥哥,你在画什么呀?一个头,一只鼻子,两只眼,三根头发,这是什么东西?”
他眼角一抽,无语扫了她眼,“这般美丽的画为何从你嘴里说出来,怎地就像变了味道一般?”
“咦,难道你画的不是人?”
“……这是麒麟兽。”
他愣了下,古怪看她眼,接着执笔在颜色上少许沾了沾,然后抬起手臂,继续龙飞凤舞描绘起画中麒麟兽的犄角,“此乃上古神兽,需要画出它的煞气和锐利,方可像真的一般。”
“羽哥哥果然风采无比,连画画都这么有讲究呢。”
她低头细细看了那画一会儿,只觉得无趣,随后抬头看他,忽然发现,认真起来的男子才是最迷人的,看这个侧脸,轮廓线条柔美不失立体,肌肤细腻看不到汗毛,还有花瓣似得唇瓣,当他笑起来时立刻让人如沐春风。
妖孽啊妖孽。
“羽哥哥,我去门口玩会儿,待下去太无聊了。”
“恩,记得不要乱走。"
“知道啦。”
少女蹦蹦跳跳离开,难掩小孩子心性,男人无奈摇头,低头又继续专心致志作画。
出了房门后,清狂便悄然无声离开了右厢房。
“这里好大,究竟哪里才是他的住所呢?”
环顾四周,她从未来过闲云山庄,只能凭借打听的消息来寻找东方钰住的地方,时间有限,她必须短时间内找到关于售卖别国物资的线索,只有这样,方能实现她的计划。
俗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一路上丫鬟下人们投来疑惑目光,却无人敢上前询问她,清狂走到其中一个年龄最小丫鬟面前,笑眯眯问道:“这位姐姐,请问庄主住在哪里呢?”
丫鬟先是被吓了一跳,接着结结巴巴指着前面,“姑、姑娘您前面左拐就到了。”
“谢谢啦。”
送去个感激目光,她便飞快朝那边走去,生下丫鬟一愣,感叹道,“这位小姐真有礼貌呢,难道是庄主的客人?”
“喂,别发呆了,快去干活,不然总管又要罚你。”
被身边丫头拽了拽,小丫鬟连忙回神,匆匆离开。
……
……
“庄主饶命啊!妾身再也不敢了,呜呜呜……庄主饶命!”
不远处的清狂步伐一顿,忽的听到来自于前方某个院落的尖叫声,听起来十分凄惨恐怖,她双眸一亮,面纱下的唇角勾起,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一间宽敞明亮房内,女子跪在地上痛哭求饶,只见她们身上轻纱半裸,青丝凌乱,纵横交错的鞭痕十分醒目。
“呜呜呜……庄主饶命,妾身好痛啊,痛死了……庄主放过妾身吧……”
女子哭得十分凄惨,滚烫蜡油滴落在她手臂上,痛得她拼命挣扎,可无奈身上被捆着绳索,只能疼得她哀嚎不止,嗓子沙哑的变了调。
女子前方八仙桌前,东方钰慵懒斜靠在椅子上,青丝半挽,银冠束发,一张银色面具闪烁寒光。
再看那双罕见紫眸,却是毫无情绪拨动。
“庄主放过妾身吧,妾身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女子哭声越加嘶哑,疼痛已经让她软弱无力,眼睁睁望着被滚烫蜡油烫红肿的纤纤手臂。
然而,她的哭嚎只会令人感到快慰,掀不起半分同情。
看到这么一副情景,清狂一愣,随后不动声色,屏气凝神在窗后,一双灵动眸子紧紧瞅着。
想不到这东方钰竟也有残虐女人的癖好,果然非正常人。
女子此时已经有气无力,脸色被冷汗湿透,娇躯颤抖不止,一双眼睛灰暗无光,近乎于绝望了,口中潜意识还喃喃,“庄主放过妾身吧,妾身再也不敢造次……”
终于,东方钰站起身,拎着桌上茶壶,优雅走到女子身前,居高临下睨着她,嗤笑,“就凭你也配做我的正妻?”
他缓缓蹲下伸,伸手捏住女子下巴强迫她抬起,紫眸满是嘲讽,嘴里说着残忍话语,“你连一只母狗都不如。”
女子绝望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是妾身痴心妄想……”
男人厌恶甩开手,站起身,目光一瞬间变得阴冷骇人,“你连痴心妄想的资格都不配。”
话毕,茶壶内滚烫茶水倒在女子头顶上。
“啊”
看着女子在地上痛的打滚,窗外的清狂皱眉,这场面也太残忍了些。
“你这只恶心的母狗,不配在我的地方死掉,真恶心。”
用力踢了一脚被烫面目全非的女子,他原本漂亮的紫眸中布满厌恶。
门口走进来两个大汉,像是拖牲口一般,拽着女子一只腿,就那么拖了出去,屋内,残留着血腥味道,以及女子被烫掉的大把头发,看起来触目惊心。
忽然,男人紫眸猛地朝窗户看来,对上了她的黑眸。
“冷情。”
他唤了一声,清狂甚至来不及离开,就被脖子上的一把剑横住了,她干脆故作迷蒙眨眨眼,朝着剑主人瞅去,那是一个青衣女子,容貌清秀淡漠,周身环绕隐隐杀气。
“咳,我迷路了。”
在青衣女子逼迫下,她不得不走进了屋内,东方钰好整以暇坐回椅子,似笑非笑睨着出现的她。
“冷情。”
青衣女子接到命令,快速收回长剑,面色淡漠站到男人身后,清狂再次眨眨眼,果然人如其名,面瘫似得脸冷淡寡情。
“你在偷窥。”
这句是冲着清狂说的,不是问句,而是肯定,男人紫色眸子虽然在笑,却不达眼底,修长身姿慵懒如豹,邪魅如妖,似是下一刻便将猎物拆吃入腹。
她甜甜一笑,精致眉眼弯成月牙儿,“我待在屋里无聊嘛,就出来转转,没想到转到庄主这里来了,真抱歉,羽哥哥想必该担心我了,那我就不打扰啦。”
不等她离开,啪的一声,一个狠狠巴掌便落在她脸上。
清狂脸颊被打偏过去,身子装在门框上,眼角余光看到冷情收回去的手,心里猛然一惊,好快的身手!
“不听话的女人,向来不讨喜。”
东方钰目光冰冷,充满压制性的威慑力朝她袭来,有那么一瞬间,清狂感觉到了死神在召唤。
强压下内心拨动,清狂没有抱怨,没有愤怒,静静睁着一双琉璃般清透眸子注视着男人,仿佛还很疑惑,“为什么要打我?”
脸颊剧痛难忍,不用看也定是肿了起来,她心下懊悔,真不该贸然来这里,怕是弄不对付,小命就要交代这里了。
东方钰冷笑连连,“冷情,你去告诉她为什么。”
看着冷情有再出手架势,清狂连忙双手捂住脸,紧锁在门口,黑眸警惕瞪着他,“你们不能欺负小孩子!”
“你以为捂住脸,我便不能怎样了吗?”
瞧着她幼稚可笑举动,东方钰嘴角勾起嘲弄笑容,站起身,一步步朝她走来,步伐缓慢,仿佛踏在她的心头,咚咚咚的心跳加快。
清狂咽了口吐沫,捂着脸颊同时,不动声色动了下袖口,娇小身子在男人面前毫无抵抗力,犹如豹子眼中的小白兔,毫无任何反抗能力。
“你、你、你别过来!我不怕你哦。”
她紧紧攥着小拳头,谁也看得出少女眼中惧怕,随着男人逼近,她不停后退,几步之下,无路可退,背靠墙壁,冰冷触感,渐上心头。
第九十八章:受伤
“我不明白,你哪里让他值得另眼相待?”
东方钰眯起紫眸冷哼一声,紧紧逼近她,俯下身子,睨着面前这个娇小女孩儿,这个看起来跟一般女娃儿无异。
他一个手指头便能捏死。
害怕,颤抖,恐惧,紧张。
这般废物的少女,有何能耐留住那人目光?
清狂故作镇定眼睛一瞪,黑溜溜眸子一直打转,疑惑,“你在说什么?”
话刚落,下巴徒然一紧。
男人冰冷手指捏上她尖尖下巴!
“好痛!”
少女小脸煞白,小手胡乱挥动,妄想挠他却又被强迫固定住,任由下巴被剧痛袭上,疼得她眼圈发红,“羽哥哥救我……”
“救你?”
下巴力度紧了一分,少女血色肌肤顿时出现青色痕迹,隔着面纱,男人讥讽目光扫过她的脸,轻笑了,“我倒要看看,是不是被你这张脸吸引了他?”
面纱被摘去,清狂惊恐睁大眼睛,露出了绝色容颜。
“是你?!”
随着男人冷厉低吼,紫色眸子也变得冷冽异常,充满恨意的目光以及浑身散发出来的煞气,顿时朝她扑面而来,强烈窒息突然间扼住她喉咙。
清狂脸色一白,小手使劲晃动,眼泪直掉,“呜呜呜……羽哥哥救命……啊!”
东方钰用力将她摔出去,冷眼看着少女娇小身子装在墙壁上,重重落下,噗的一声,鲜血从她嘴角流下,疼得她紧紧缩着身子,躺地上**。
清狂死死闭着眼睛,暗骂东方钰心狠手辣,她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面色惨白无色,满眼警惕瞪着朝她步行而来的男人。
他眼中恨意滔天,毁灭性的憎恨仿佛燃起了烈焰将她包围,清狂心下既是疑惑又是心惊。
就算认出她是欧阳清狂,也不至于这么恨她?
她和他近日无仇往日无怨,实在是想不起来他为何这般憎恨她?
步步后退,她紧捂着心口,疼得她五脏六费移了位,可见男人这一摔都多狠,若不是她及时用巧力缓了下被甩出去力道,说不定此时早已见阎王!
“欧阳清狂!”
每个字都仿佛从他牙缝里挤出,紫眸阴狠弑杀,周身杀意环绕,他一步步走来,垂在身侧拳头死死捏着,她注意到,手背上青筋都暴跳起来,犹如强忍着某种毁天灭地的冲动。
清狂退至门口,门被锁着,她猛抬头,目光惊惧,“东方钰,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无冤无仇?!”
他满目嘲讽,嗜血残忍的紫眸变成了赤红色,那目光,恨不得将她剥皮抽骨,粉身碎骨也难解心中恨意。
“即便杀你百次,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清狂这下可以肯定,他绝对误会了些什么,或者其中有她不知的事情,可现在她无法解释,即便求饶恐怕也不行。
怎么办?
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她大仇未报,好不甘心啊!
“你若杀了我,羽哥哥不会善罢甘休!”
听到她提及羽,东方钰怔了下,随后眯眼冷笑,“你以为,我会让你死的这般痛快?”
他什么意思?
她咽了下吐沫,小手缩进袖子内,不动声色攥住了毒药。
“我不记得自己有的罪过庄主,就算你要折磨我,也应该让我明明白白吧。”
“你不需要知道!”
东方钰停下来,并未上前,给青衣女子意示,后者提着长剑靠近了她,锋利尖峰抵在清狂柔嫩小脸上。
“你要毁我容?”
“我不会杀你,我要你一辈子活在痛苦绝望中,一辈子无法挣脱。”
“你好狠。”
“这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
代价?
清狂深吸了口气,“你想要我受折磨,若我不肯呢?”
“由不得你!”
东方钰目光一冷,看向青衣女子,“冷情,划破她脸皮。”
毫无感情声音响起,宣布了她的惩罚。
青衣女子点头,刀锋刚准备用力,只见清狂突然扬手一挥,无数粉末从空气中飘然而至,冷情长剑砍下,清狂侧身躲过,当她在砍第二次时,扑通一声,双腿瘫软在了地上。
清狂心口突突直跳,她扫了眼地上冷情,抬眸看向男人,却见他冷静站在原地,目光沉如冰,仿佛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中。
“你果然会毒。”
清狂忍住身体上的剧痛,把全身重量倚在门框上,低笑,“毒什么的倒不是很会,只是在医术上学了点自保的法子罢了。”
东方钰眯起眼,冰冷无情,“你若老实待在欧阳府,说不定最后死的轻松些,可你偏偏闯入地狱,你知道我会如何对待你吗?”
“不知道,反正好不到哪里去。”
“我会把你做成人彘装进桶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清狂一听,目光划过冷厉,下一刻,她又笑了,捂着胸口喘了几口气,以缓解心口剧痛,“人彘好啊,有人伺候吃,有人伺候穿的,再也不用凡事自己动手,那岂不是很悠闲么。”
“哼。”
他并不认为她有能力能够逃出手心,冷眼睨着她自娱自乐的表情,只觉得无比天真。
她,甚至无需他亲手动手。
看了眼外面天色,已经很黑了,想必羽快要找到这里了,清狂定了定神,扬起微笑,“东方钰,我不记得有得罪过你,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我,但今天这一切,我记住了。”
只要她不死,总会把今天所受还击回去!
他嗤笑,眯眼,“这还不够,远远不够,我要你记住的痛,比这更甚!”
话毕,他突然出掌,身形似魅,闪电般,攻击而来。
清狂目光一凛,欲要还手,却发现门外突然而至的身影,她把手一收,神色惊恐,大叫着跑开躲避,“羽哥哥救命啊,羽哥哥”
砰!
门被一掌击开,在东方钰五爪攻击到清狂肩头时,另一只修长手臂拦在其中,反手一砍,与东方钰打了两招。
“庄主,你这是作何!”
羽一向柔和面容十分严肃,目光锐利扫向东方钰,同时将少女护在了怀中,察觉她身子颤抖,他心中划过异样,低头,不由轻声安慰,“狂儿莫怕,有我在,谁敢动你。”
话虽轻,却很重。
东方钰眉头一皱,被面具挡住,却无人发现,“羽,你让开,这是我与她之间恩怨,不想搀和上你。”
“恩怨?”
羽却是笑了,冷冷道讥讽,“东方钰,你一个大男人,何时同这个未及笄少女有恩怨?她一个弱女子,甚至连一只鸡都不可能杀死,你竟然说和她有恩怨?!”
“你被她蒙蔽了。”
“她如何我比你清楚,在我面前,你还想杀了她了吗?东方钰,你欺负一个柔弱无力的女娃,难道不觉得卑鄙无耻吗?”
清狂无力依靠在羽怀中,五脏六腑即便是呼吸之间都会疼痛难忍,冷汗一滴滴顺着额头发梢滑落,她好不容易坚持到他来,身子已然瘫软,甚至连小手指动一动都十分困难。
察觉到怀中少女微弱呼吸,羽低头看去,瞄到她嘴角鲜血,心头莫名一紧,莫名愤怒涌上心间,他再次抬头看向面具男子,竟是从未有多的冰冷,“东方钰,若是狂儿有任何差池,我必不会善罢甘休!”
小心翼翼抱起少女,他快步离开此地,冷情从地上站起身,原本要去拦住,却被东方钰喝止,“退下。”
“是。”
冷情低下头,艰难退到一边。
也不知那少女用了何种药物,竟然令她双腿酸麻,站立艰难。
望着羽离开方向,东方钰紫眸复杂,静静站立原地,面具下面,是谁也看不到的失落与复杂。
“庄主,您的手……”
忽然间,冷情看到东方钰手背上起了一片红点,犹如疹子般密密麻麻。
东方钰这才察觉到手背上的异样,低头看去,仅仅在转瞬间,原本起皮红点地方突然间开始腐烂,景象十分骇人。
“庄主!”
冷情一慌,连忙上准备给他治疗。
东方钰仿若感觉不到似得,眯起眸子,眼底满是冷厉,他忽然想起,之前欧阳清狂故作害怕的挥手,也许在那时,她便不动声色撒了毒药!
这个该死的女人!
紫眸内滚动嗜血风暴,十分骇人。
……
羽抱着已经昏迷的少女回到房间,将她轻轻放在榻上,连忙掏出怀中护心药丸给她服下,之后便守在床前,静静注视着她。
“都说了不让你乱跑,你为何这般不听话?”
略带责备口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和紧张,羽回想起刚才一幕,若是晚去一刻,那她……
叹了口气,羽为她掖了掖被子,抬手将她额前碎发拨开,拿着帕子轻轻擦拭她脸上冷汗,原本红润小脸面无血色,唇瓣干裂,静静躺在榻上,呼吸微弱,仿佛尸体一般,直教人心头紧缩。
“你若是有个好歹,可要我如何向绝交代?”
想到那个冷酷沉稳男人一旦发起怒来,羽不由苦笑,那个男人不会轻易触动情绪,即便是战场杀敌,浴血奋战时,也不曾有过多情绪波动。
但他心知,这个少女对他是不同的。
当日,在草坪上遇到马上的绝和清狂,那是他第一次发现,绝竟然与女子同骑一匹马,这是在以往从来不曾发生过得,甚至女人在绝眼中,都不如一匹战马。
当日因少女对自己略感兴趣,绝露出的不满,明显证明少女在他心中重要性,一个从不近女色之人,忽然间对某女有了兴趣,这说明什么?
想必睿智的绝早已了然。
而那从未让任何人住过的琳琅水榭,更加说明了此事。
第九十九章:脆弱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
“咳…咳…”
听到少女喘息不止咳嗽声,羽忙从桌案上起身走来,拿起帕子小心翼翼擦去她脸上虚汗,看着如今虚弱的她,再联想到白天动如脱兔的她,心下一阵酸涩。
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儿竟变成这般模样!
“不要…不要…孩子…孩子…不许你们…不许…”
少女没有醒,反而发起了烧,闭着眼睛不停的胡言乱语,羽给她擦汗之时,看到了她眼角滑落的泪。
孩子?
羽心下疑惑,难道她做恶梦了?
“不要伤害他…孩子…不要…我的心…好痛…心没了…孩子没了…我恨…恨…你们…”
断断续续的梦语不断传出,羽听不懂她在讲什么,但看得出她很痛苦,很难过,甚至是无尽绝望,眼泪打湿了枕头,可她像是被梦魔缠住,身子在高烧下剧烈颤抖。
羽心下惊疑,这么小的姑娘究竟经历过什么痛苦之事?
孩子?
难道是她小时候?
恨?
她恨谁?
东方钰吗?
他把耳朵凑过去听了半响,少女口中一直喃喃着孩子,心,恨,他听不懂,也想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可瞧着少女眼角不断滑落的泪珠子,他的心阵阵发紧。
“别怕,羽哥哥会保护你。”
他俯身凑近少女耳旁,轻声说着这句话,一遍又一遍,可少女并未得到丝毫松懈,反而越加激烈起来。
他从未见过她这般脆弱的样子!
看的好让人心疼!
“不许…不许动孩子…不许…我恨…心…好恨…”
“狂儿,你醒醒,你在做恶梦,醒醒。”
他一边给她擦拭不停冒出的汗水,一面低声在她耳畔唤着她名字,她高烧不退,他也不会医术,真的急死他了!
“滚开…呜呜呜…我恨…呜呜呜…滚开…”
她哭的撕心裂肺,眼泪将整个枕头都打湿了,却丝毫没有清醒痕迹,羽唤了她半天,终是无效,最后他沉默片刻,站起身走了出去。
“东方钰!”
羽一脚踹开房门,不顾周围惊异目光,直奔榻边而去。
男人即便是睡觉也会带着面具,身着白色睡衣的东方钰慵懒斜靠在榻上,好整以暇望着愤怒而来的美丽男子,单手支着头,黑发幽幽倾泻,“羽,这么晚了你来,是不是想我了?”
这般轻佻无耻的话语也就他能说的出口了,羽忍住心底厌恶,冷冷道:“派一个大夫给我,尽快!”
“大夫?”
东方钰眸光一闪,冷哼一声,“我看你无病无灾的,不需要什么大夫。”
“你明知故问!狂儿在发烧,若是有闪失,我会恨你一辈子。”
羽目光很冷,心里却十分着急,担心少女会撑不住烧坏了脑子,毕竟年龄那么小,又受了那么重的伤。
该死!
都怪他没有保护好她。
“与我何干。”
东方钰的声音一下子变冷,低眸扫了眼手被纱布层层包裹手背,心里冷哼,他才不管她死活。
“你……”
羽没想到这人竟可以这般心狠,平时认为他性子乖戾,喜怒无常,可总也不至于跟个小姑娘过不去,现在看来,他哪里算的上是个男人!
愤怒一甩袖,羽扭头便走,途中狠狠拽过一个丫鬟,逼问出大夫住在哪里后,大步前去抓了大夫快步奔回厢房。
然而,当他回去后,却看到少女站在铜镜前洗脸,见他回来,抬头对他露出一笑,“羽哥哥你回来啦,我已经没事了,你放心吧。”
羽不放心上前打量她一番,发现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确实不发烧了,“让大夫再开一些草药,看病就要去根。”
“不用了羽哥哥,你难道忘记狂儿是做什么的吗?”
抬起的手被少女拦下,她把大夫打发走了之后,便拉着他坐到床榻上,笑眯眯望着他。
羽静下来想了想,猛地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你是欧阳清狂,天朝济世救人的大夫啊。”
“这才对嘛,我自己身子自己明白,已经调理了,所以羽哥哥无需担忧。”
小手安抚性的拍了拍男人大手,少女笑的十分娴静,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这般端庄的一面,心想她是欧阳兴女儿,自然有时活泼,有时淑女安静。
“这样的话,我便放心了。”
“恩,羽哥哥很晚了,你早点休息,你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
她白嫩小手指头抚平他眼底疲倦,柔和嗓音莫名让人心神宁静,他抬头看去,少女未戴面纱,笑容依然温暖干净,令他躁乱了一夜的心,缓缓平静下来。
“我也要去睡了,明早我们一起用膳哦,好好歇息吧,羽哥哥。”
把他按到床榻上躺下,少女吹灭蜡烛后,轻轻离开,羽躺在床上睁着眼待了半响,忽然低声一笑,满足的闭上眼睡了过去。
清狂站在门口,伸手抚上心口,微微的刺痛令她皱了下眉毛,心下一叹,这伤太重,一时半刻怕是好不了了。
随即想到东方钰的心狠手辣,少女眼底划过一抹暗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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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日,清狂都没有出房门一步,不是不想,而是被羽挡住,唯恐东方钰在伤害她。
“你不想知道他为何杀我吗?”
少女坐在铜镜面前,面带微笑,似是不经意的问,又似是等待着对方回答,一双清眸流盼,皓齿雪白。
日光透过窗户纸投映下来,照射在男子纤白如玉皓腕之上,衬得掌中毛笔细长有力,在宣纸上龙飞凤舞,好不荡意。
“他的心思,一向难猜。”
羽顿了下,随后放下毛笔,拿起宣纸对着上面未干的字迹吹了吹。
清狂垂下眼帘,长长睫毛颤了颤,玫瑰色唇瓣勾起一抹曼陀罗般的浅颜,“羽哥哥,我后悔就这么跟你来了。”
是啊,她后悔了,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把家里杀人于无形的毒药全部拿来才是,不然也不至被伤的这般重。
心口隐隐传来的刺痛仿佛提醒着她,对方的强大狠戾,她的软弱与无力。
这般鲜明又被动的场面,确实从未料到。
还有他眼中的强烈杀意,看起来并不是偶然,清狂联想到一开始刺杀她的老嬷嬷身上带着的黄符,这里面绝对有事情她不知道。
她或许应该了解一番,东方钰跟她到底有什么仇恨,或者是跟欧阳家族有什么仇恨。
看着少女低头不语,男子轻笑一声,似是在轻嘲她的胆子,“狂儿昨日若不是胡乱跑,又岂会差点死于他手中?我早就告诉过你这里很危险,你只需要安安静静待在我身边即可,昨晚幸亏我发现得早,不然你呀……”
“羽哥哥,我知道错了。”
少女抬头,从古铜镜前离开,满脸愧色来到男子面前,低头,一副小孩子认错的模样,轻轻拽着他宽大袖子,撒娇一般的晃呀晃得,即便在铁石心肠的人,恐怕都气不起来。
“知道就好,我可不想再来一次心慌失措的事情,尤其是你,明白么?”
“恩,狂儿谨遵羽哥哥教诲,定然不会独自离开。”
怎么办?
若这样下去,无非是白白浪费时间,可现如今她不能乱走,再看面前的男子,他仿佛一点也不着急寻找线索,每天除了画画便是练字,耐心可真够多的。
她抬起小脸面向外面美好阳光,眉宇间染上了一层清愁。
房内安静下来,天空飘过一朵又一朵云彩,时而挡住阳光,时而飘过房顶,仿佛不停歇似得,一朵接着一朵。
就在这时,砰地一声,跑进来一名疯疯癫癫的女子。
“嘿嘿嘿嘿,钱!好多钱!好多钱啊!”
疯癫女子发丝凌乱,傻笑嘻嘻手舞足蹈,竟是直奔桌案前专心练字的男人而去。
“羽哥哥,小心!”
疯癫女子来历不明,一副恶狼扑羊架势奔过去,任谁都会被吓一跳。
羽眉头轻皱,不着痕迹侧身避开了疯癫女,原本以为她还会继续扑过去,哪知,她突然方向一转,直奔离的很近的清狂而来。
“嘿嘿嘿,钱!给我钱!”
清狂眨眨眼,并未有半分惊慌,笑嘻嘻的对着她道:“你要钱吗?我可以给你呀。”
羽担忧疯癫女会不小心碰到狂儿的伤,紧忙上前,听到清狂的话后,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当场栽倒,不禁满头黑线,“狂儿,别胡闹!”
“羽哥哥莫担心,她不会伤害我的。”
清狂说的果然没错,这个忽然跑进来的疯癫女子果真没有伤害她,只是突然间伸手抓住了清狂的小手,像个小孩子找到玩伴,欢欢乐乐的笑了起来。
“抓住她!”
蓦地,门外走进来驼背老管家,冷着脸命人上前强硬把疯癫女拖了出去,疯癫女一直摇头,“我不要走!我要钱,我要玩,我不要走!”
眼睁睁瞧着她被粗鲁拽出去,清狂眼底划过一抹异样,这时听到老管家对着羽包含歉意道,“公子打扰了。”
羽摇头,轻笑,疑惑扫了眼被拖出去的疯妇,“无碍,不知这个人是谁?”
老管家拱手,“此疯妇曾经是庄主的一名妾室,后而受了惊吓,导致成这般,庄主看她可怜并,便将她留在后院静养,却不想她竟能够跑到这里,还差点惊吓到了您。”
“既然如此,那老管家您去忙吧。”
“谢公子。”
驼背老管家离开后,羽若有所思眯起眸子,看着他们离去方向独子沉思。
后面的清狂不动声色转过身,摊出手掌,那里放着一个被揉成团的小纸条,她眸色一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羽哥哥,我有些不舒服,先去歇息了。”
听她出声,他才回神,转过身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恩,去吧,记住,万不可随便走动。”
她不耐烦的吐吐小舌头,“知道啦,真是个嗦的羽哥哥。”
“呵呵,你呀。”
“哼。”
小下巴微微一扬,她噘着嘴儿,背着手,模样古怪又调皮的往外走,看的男子哭笑不得。
第一百章:犹豫
天空是浓烈的黑,几近是绝望的颜色,没有月光和星光,仿佛是乌云遮盖了天幕,那远近的楼台高高低低的星点烛光摇曳在风中,如梦似幻。
一个娇小身影利落而又敏捷穿梭于房地之中,躲过一批批丫鬟下人后,快速奔后院最为偏僻角落去。
闲云山庄后院不同于一般府邸,这里阴森偏僻,半个人影都看不到,甚至连微弱灯光都没有,仿佛已经被遗忘在某个角落中。
据说,一般特殊的人或者不受宠女人,最后下场都是在这悲惨后院度过,甚至,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
庄主心情好了,赏点热乎饭菜,心情不好,连剩菜剩饭都没得吃,更甚,有的人饿极了,就蹲在地上拔草吃。
简直连个下人都不如。
“你来了。”
冷如鬼魅般的声音忽然响起,清狂眯了眯眼,看到阴影中走出一个女子,正是白日疯疯癫癫的妇人,趁着皎洁月光,女子虽面黄肌瘦,但五官却很秀丽。
“你怎会知晓,我一定来?”清狂一挑眉梢,柔软嗓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稚嫩。
疯妇人低头微微一笑,满眼苦涩,“我叫秦岭,曾经是东方钰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因为我知道了他一个秘密,故而才装疯卖傻得以保命。”顿了顿,她抬头,目光灼灼盯着清狂,“听闻庄主差点杀了你,我便想,若不是感觉到威胁,他定不会贸然杀人。”
“原本你想要找的是跟我一起的男子对吧,后来你为何又把目标转向我了呢?“
“因为,你看到我并未惊吓。”
“就是因为这个?”
听她这般说,清狂不以为然。
秦岭淡淡的垂眸,脸上顿时露出许些自嘲,“像我这般让人厌恶的疯婆子,又有谁不会躲避呢?就算是跟你在一起的男子也不是同样么?只有你,不但未躲,反而饶有兴趣说给我钱,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人。”
清狂但笑不语,她其实早就知道秦岭不一般,试想,一个疯婆子怎地好巧不巧的闯进来?难道外面来来回回的丫鬟下人们都是瞎子不成?
从这里可以断定,秦岭怀着目的潜进来的,她自然不会当她是疯子。
而羽呢,其实也是清狂用了一个小小心理作用。
当时他在练字,听闻她故意喊出的小心,他下意识认为有危险,故而警觉起来,所以在那一瞬间,并未多想秦岭为何会出现。
但他也实在聪明,见管家带着秦岭离开后,方才察觉一点点不对劲。
可惜晚了,秦岭早已把纸条偷偷塞进她手中。
试想下,若她不跟羽来闲云山庄,秦岭的纸条,定会落入他手中。
想到此,清狂笑了,果然来对了。
“你费尽心机让我来此,是想要告诉我什么呢?”
天上乌云飘过月光,视线中一阵黑暗,挡住了秦岭突然变得落寞的神。
乌云飘过去,月光透亮出来。
清狂目光扫了眼周围,发现这里破落不堪,比废弃院落还不如。
她在这里装疯卖傻这么久,一定很不容易吧。
只见,秦岭幽幽一叹,撇过脸,掩饰住眼角湿润,仿佛回忆般,“东方钰当初对我很好,很温柔,我天真以为他是喜欢我的,甚至满怀欣喜为他孕育子嗣,可就在那一天后,我的世界天翻地覆,从此不再是受宠的夫人,而是个被一脚踢开的残花败柳。”
“那天?那天发生了何事?”
就算不用想,也知道东方钰的温柔绝对是装出来的,那样一个心狠手辣之人,还有何做不出来的呢?
只是,她依旧很奇怪,他眼中那刻骨的恨意。
秦岭眼前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当初我兴高采烈把怀孕消息告诉他,原本以为他会惊喜,可等来的却是他无情冷笑,当日他粗鲁将我推倒在地,一脚踹上我的小腹,孩子……就那么没了,我伤心欲绝质问他为何,他却只说我不配,我不配?呵,我笑了,既然认为我不配,为何还要娶我?既然认为我不配?为何还要装作疼爱我的样子?难道戏耍我很好玩吗?我不明白,一直都不明白,从此以后,我便失宠了,但我不甘心,有一次我化妆成丫鬟去找他,却在门后听到了一见惊天动地的秘密。”
说到这,秦岭神色一冷,却是笑的阴霾,“当日他无论如何也猜不到,在门后躲着的是我,他以为是哪个丫鬟,甚至在第二天便偷偷处决了执勤的所有丫鬟!我……”
“等一下!”
秦岭话未说完被打断,疑惑看去,清狂咳了一声,不自然道,“请问,能否直接把秘密告诉我?你说这么多,我很理解你。”
“……”
秦岭脸部肌肉一抽动,突然间有种想死的冲动,这是她第一次吐露心事,人家还嫌烦了,也罢,她苦涩一笑,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
“没什么,你接着说就好。”
没办法,她最不想听的便是这种负心人的故事。
因为一听便让她忍不住想起前世之死,她会有强烈的弑杀冲动。
再者,任她这般说下去,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若是被东方钰发现可就糟了,必须尽快让她把秘密说出来。
秦岭深吸了口气,“当日我听到,他们好像再商议一笔买卖,对方并不是天朝人,听口音像是邻国,据说邻国这几年在打仗,城中急缺物资与兵器,便花了大价钱,让东方钰短时间内制作一批武器。”
清狂勾唇轻笑,眼里闪动着愉悦的光芒,“那么秦姐姐可否告诉我,他们一般在哪里交易?可有来往书信之类的物证?”
秦岭点了点头,“我知道他们交易地点,也知道他们有来往书信。”
清狂心下一喜,“既然如此,秦姐姐就告诉我吧,你放心,负心的男子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秦岭低下头,沉默了,一瞬间,浓浓悲哀从她身上发出来。
“秦姐姐?”
上前几步,她想要伸手安抚面前这个可怜的女子,却在下一刻,秦岭侧过身子,微微躲开她的手,然后缓缓抬头,满脸都是忧色,“若此事揭发出去,那他……会不会死?”
“那是自然,这等事情可不是小事,堪比叛国,秦姐姐你要明白,他这么做无非是在养足一头狼,待狼成熟强大之时,便会夺取我们天朝的土地,秦姐姐,你不想看着老百姓沦落战争中受苦受难吧?”
“可是……”
秦岭咬住了下唇,神色略显迟疑,“我以为……以为即便这样,他也可以保住性命。”
“秦姐姐后悔了?”
清狂一愣,突然间有些明白面前可怜女子的意思,她定是还爱着东方钰吧。
那个男人,虽然狠辣无情,但不得不承认,却是一个极为罕见且有魅力的男子,纵然看不到容貌,可那一身的邪魅气质,轻易便能够将女子迷得团团转。
这也是,有成千上万美女争先恐后来选美的原因。
秦岭一顿,“我……”
一时间,她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是她把少女叫来的,也是她告诉了少女东方钰与别国人做交易的秘密,但最后关头,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犹豫。
心下……
潜意识不想把证据说出来。
因为她清楚,一旦说出来,东方钰或许会万劫不复。
清狂抿了抿唇瓣,扬起小脸看向了天上的星星,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讲给秦岭听,“曾经我也有一个十分心爱的男人,我也以为我是天下间最幸福的女子,可事实残酷,撕开了美好皮囊,露出了令人恶心悲伤的内幕,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人,不一定要靠着别人给予幸福,自己便可以让自己开心,世界上幸福有千万种,并未一定是男人给的就是幸福,亲人,朋友,姐妹,兄弟,等等,都属于另一种幸福,之所以被称为幸福,前提是,那人必须值得,所以,我如今想明白了,不值得的男子,是无法给我幸福的,当初所谓的幸福,也只是水中花,镜中月,不可强求。”
秦岭狐疑的瞅着她,“你……也有过心爱男子?可你才……”
看起来才十二三岁年龄,也许,尚还未懂男女之事,怎么可能会?可是,当她清楚看到清狂眼底的深深悲哀,心下震住了。
明明是个少女,却发出了历尽沧桑之感。
即古怪,又惊疑。
低声一笑,清狂快速收敛起内心情绪,转过脸,对着秦岭笑了,“秦姐姐,我要告诉你的是,切莫为了一个不值得你爱的男子犹豫,因为,或许你犹豫一刻,便会做出令你悔恨终生的决定。”
“是吗?”
秦岭猛地一怔,下意识低下头,不敢对上少女洞悉一切的眸子,她的脑海间,闪过男人邪魅的笑,温柔的笑,迷人的笑。
也许说出去会令人可笑,但她真的爱上了一个不知容貌的男子。
男人常年戴着面具,她看不到他的笑容,只是,偶尔会听到他的笑,她想象成温柔的,迷人的脸庞,对着她,心里便甜滋滋的。
那是,她一辈子最快乐时光。
不可否认,当初被他抛弃时,她是愤怒的,是痛恨的,是绝望的。
可现如今,轮到她抉择起来,为何竟变得犹豫不决?
秦岭不喜欢这般迟疑的自己,可还是控制不住忧虑,紧张,无措。
怎么办……
她要怎么做……
“秦姐姐,别再犹豫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您还不明白么?一个负心男子,何以值得您这般对待?你难道忘了,你为了这个秘密装疯卖傻许久,一旦被他知晓,你必死无疑!”
秦岭深深一叹,抬头,满怀歉意的望着少女,“可否给我几日时间考虑?我……我现在不能说。”
清狂知道,现在就算逼也逼不出来,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但愿秦姐姐能理智一些,切莫害了天下百姓。”
说完后,头也不回离开了。
第一百零一章:讥讽
珠帘后,软榻上,清狂思绪很乱,脑海间尽是秦岭犹豫不决的神色,她不确定秦岭最后会不会说,心底甚至有种不好预感渐渐爬上心头。
一咕噜翻身,她坐起来,无比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不行,她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应该去看看秦岭。
身随心动,长发随便被乍起,她刚要出门,一阵敲门声打断。
“狂儿,你可睡了?”
是羽的声音,这么晚了,他来作甚?
“狂儿?”
她没有出声,以为他会离开,却不想,他又突然说了一句,“绝来信了。”
皇甫绝?
清狂眸光一闪,把蜡烛点上,屋内瞬间亮起,下地,打开门,“羽哥哥进来吧。”
瞧着她身上穿着亵衣,他有些尴尬,又想她只是个小姑娘,这尴尬也就慢慢散去,进了房后,他坐到桌前,掏出袖口内的信。
“那日你离开,绝找了你多日,以为你回了欧阳府,甚至上门亲自找你。”
说到这儿,他不由得翘起嘴角,“你爹说你不在,当时便惹恼了绝,差点掀了整个欧阳府,他说,你这丫头,生下来就是克他的。”
“噗嗤……”
想到皇甫绝在欧阳府震怒的样子,清狂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没办法,我若不撒谎,他怎会让我轻易离开呢?对了羽哥哥,他怎知我在闲云山庄?”
他弯起中指,没好气的在她头上翘敲了下,“绝手底下实力雄厚,眼线自然众多,随便派人一查,不就知道了。”
她双眸一亮,紧忙倾身上前,神秘兮兮问道,“那他到底有多少势力呢?羽哥哥和寒王关系这么好,一定知道。”
“小丫头,想套我的话?”
“哪有啦,人家就是好奇嘛。”
“呵呵,既然好奇,那你何不回去亲自问。”
他笑的戏谑,似醉非醉的眸子在烛光下,灿灿发光,煞是好看。
“羽哥哥,为什么你会长得这么好看呢?”
少女坐在他对面,满脸感叹的拖着香腮,水汪汪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眼前笑容温柔如水的美男子。
“呵呵,狂儿也不丑。”
男人哭笑不得,又是一个栗子敲在少女头顶,瞧着她噘嘴鼓起脸颊俊俏模样,他的心莫名一动,闪电般划过异样之色,快的几乎抓不住。
少女黑溜溜眼珠子转了两圈,“羽哥哥,你能说说和寒王是怎么认识的吗?我看寒王对你很好呢,他对其他人可总是冷着一张脸,谁见了都怕呢。”
羽淡淡轻笑,眉宇间尽是柔和,“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几年前绝在战场上打仗,正好那时我去那里做生意,偶然间,就碰上了,当时整个城镇被敌军包围,若不是绝带着死士杀出去灭了敌军首领,整个城镇的人都要跟着遭殃,说起来,绝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真厉害。”
“那是自然,不然战神的称号岂不白叫了?”
他开玩笑般的眨眨眼,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从未觉得少女发丝细腻到,令他爱不释手的地步。
少女咬了咬拇指,沉吟片刻,说了句,“恩,战神做我的夫君,这感觉挺不错的。”
瞧她一本正经,煞有介事的模样,男人又是忍俊不禁,真是个可爱小家伙,怪不得绝当成手中宝贝。
“呀!”
她突然一惊一乍。
“怎么了?”
“我居然忘记看信了。”
她拍了下自己脑袋,令他哭笑不得。
清狂紧忙拆开信封,打开后,第一眼看到的是三个亮瞎眼的大字:你等着!
字和他的人一样,相同的霸气,相同的**,同样令她紧张。
她嘴角一抽,满脸黑线,要不要这么恐吓她呀?
羽疑惑的放眼看去,先是一愣,接着很不给面子的仰首大笑起来,“太有趣了,我还从未见过绝这般幼稚的举动,难道说,跟未来小娇妻呆久了,也会被传染吗?”
她嘟着嘴巴,用一种‘你笑吧,笑死你’的目光看着他,无比哀怨的说道:“连你也笑话我是吧。”
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他才忍住继续狂笑冲动,轻咳一声,“没,绝对没有,我是在说,狂儿这般可爱,令绝万般挂记呢。”
那笑容强忍的,脸都快变形了。
“……”
她很怀疑,他会不会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被笑憋坏的人。
“咳咳咳……咳咳咳……”
为了憋住笑,他可是拼命的咳嗽,使劲转移自己注意力,而少女一直用幽幽哀怨目光瞧着他,令他好不容易憋住的笑容,顿时轰然倒塌。
“哈哈哈哈……”
“……”
她白了他眼,转起身,走到门口,对着他做了请的手势,不言而喻。
他一愣,接着无奈叹气,“咳咳,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仍然憋着笑容,满怀戏虐瞥了她眼,带着满眼笑意跨出了门口。
清狂刚把门关好,外面便传来了男人不可抑制的大笑声。
她顿了顿,直接给他无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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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东方钰便派人请羽过去一趟,当然,她是自然要跟着的。
两人来到客厅,大圆桌上面早已摆好了几十道山珍海味,美味佳肴,满屋子香气令人食欲大增,简直是色香味俱全。
“羽,请坐。”
东方钰坐在位置上,从始至终都没看清狂半眼,面具下的紫眸带着笑意,态度十分客气。
对于这突然的转变,清狂更是不敢松懈,打起十二分警惕,这饭桌上的美味佳肴,她却不敢动一口。
羽神色淡淡的,许是因为之前他差点杀了清狂的事情,始终给不了好脸色,冷淡疏离的点了点头,再也没有半分笑容。
见此,她捕捉到东方钰动作一顿,眼底划过阴鸷。
“东方庄主,我事先与你说明,若你在对狂儿有任何伤害,别怪我不念旧情,与你翻脸,狂儿是跟着我来到闲云山庄,我必须保证她安然无恙。”
羽看了眼桌前的饭菜和筷子,抬头面色淡淡的对着东方钰把话说明。
“呵呵呵,羽何须这般如此?对于欧阳姑娘,我那日喝了些酒,有些神志不清,所以多多的得罪,以后这种事断不会发生,这般可否?”
东方钰一改昨日的狠戾,竟变得客套起来,这其中若说没有猫腻,鬼都不信。
清狂抬头看了他眼,正好对上了那双紫眸,虽说不再充满恨意,却也无半分暖意。
“东方庄主,我年纪小,以前或许有得罪过你的地方,还请你莫要跟我计较,上次之事,清狂不会记恨,只希望庄主日后也不要再取我性命便是。”
她端起酒杯,笑着敬他。
东方钰没有立刻回敬,也没有端酒,而是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目光扫了她两眼,随后对着羽轻笑,“当初酒醉下犯得糊涂事,我可不想犯第二次。”
听他话这么说,可她心里却不这么想,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阴谋进行着,她可不认为,他会轻易放过她。
缓缓收回自己端着杯子的手,她低下头,拿起筷子翻动碗里米饭,却不吃一口。
东方钰笑呵呵的说道:“等会吃饭完,我便派人带着你们在庄里逛逛,我这闲云山庄虽不比宫廷华丽,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羽点了点头,就当同意了。
一听有机会转悠山庄,清狂低垂的眸子划过光亮。
半个时辰左右,东方钰客套一番,羽最后没了兴致继续听下去,便带着清狂离开了座位,到外面参观去了。
说是参观,实则是打探。
清狂记得,昨晚秦岭提到偷听东方钰秘密之时,是在众女人的万花阁,顾名思义,千万花朵美女,都是东方钰的妾,既然打探,她正好有理由去一趟。
然而,羽也正有此意,于是,不谋而合的一同朝着万花阁方向去了。
这是一个宽阔的院套,精致漂亮的房子很多,每一间房,都住着东方钰的妾,与一般富贵人家不同,他的女人们全都在一个院里。
就像……
被圈养的宠物。
当初刚来之时,她看到了广场上的环肥燕瘦们,可她进来这个院落后,才发现,就算是皇帝后宫中的嫔妃们,恐怕也不及这里的女人们花枝招展。
万花阁就像个大妓/院,住满各式各样的美人,而东方钰是唯一的嫖/客。
羽打发掉跟着的下人,带着清狂朝里面走去,当他们出现在这里事,顿时引来无数或好奇,或惊艳目光。
除了东方钰,她们鲜少看到像羽这般清姿风雅的男子,一双双眼睛仿佛黏在他身上似得,一旁带着面纱的清狂自然被忽略了去。
“这谁呀,长得真俊俏。”
“庄主的客人吧?为何以前从未见过呢?”
“好美丽的男子,看得我心跳急速。”
“晕了晕了,我要晕了。”
“……”
原以为这些女人惧怕东方钰,而不敢盯着其他男子瞅,然,从周围传来大胆言论中听得出,她们绝非那种容易羞涩的小家碧玉。
个个如同狼见了肉般,若不是碍于羽是客人,怕是这些如狼似虎的女人们早已扑上来。
“呀!他身边的丑女人是谁?”
“哼,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罢了。”
“也是呢,估计还未断奶吧。”
……
清狂忽然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女人的世界,永远都不缺乏妒忌和战争,她压根就没碍着她们,就成了她们眼中的讨厌鬼。
思及此,她高高扬起小脸,对着众女子毫不吝啬的笑了笑,“羽哥哥,这些姐姐们好美啊。”
听她这么说,女人们的虚荣寻顿时爆满,个个昂首挺胸,像是得意炫耀的孔雀。
清狂眸光一闪,接着上面的话说了句,“不过她们可没我家的大黄漂亮。”
“大黄?”
第一百零二章:小心
随着羽这么一问,周围女子们竖起耳朵,莫非还有比她们全都漂亮的女人?
“是啊,大黄就是我家养的一条狗,黄黄的毛发,大大的眼珠,长长的舌头,尾巴一摇一摇的,可漂亮了!”
少女天真浪漫的话一落,顿时惹起了无数抽气声。
竟骂她们不如一条狗?!
羽先是一愣,接着不由自主勾起嘴角,煞有介事点头,“恩,你这般一说,我也觉得她们不如大黄。”
抽气声再次响起!
竟连美男子都看不起她们?
顿时,无数芳心碎了一地,甚至有女子掩面逃离。
清狂咋舌,至于么。
“你是何人?”
忽然,一名十五六岁的娇俏少女蹦到面前,面色不善,眼神轻蔑,而她对着的人,不是羽,而是清狂。
“姐姐,你在跟我说话吗?”
“废话!”
娇俏少女先是不屑冷哼,随后脸色一沉,“你喊谁姐姐?”
“当然是你呀。”
清狂眨眨眼,极为无辜,美丽的双眼流光溢彩,仿佛天下间最美好的纯净之泉。
“就凭你也配!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狗德行,你连个女人都算不上,有什么资格喊我姐姐?!”
娇俏少女当即指着清狂鼻子骂了起来,仗着自己比她高一些,扬起下巴,用一种厌恶鄙夷的目光睨着她。
清狂目光微冷,嘴角笑容却是越发的灿烂起来,有时人就是这样,她不犯人,却总要有人犯她,她难道张了一张好欺负的脸?
抬头看向羽,她笑的有些无奈。
羽眉头轻皱,上前一步将她挡在后面,对着娇俏少女一笑,笑容中满是清冷,“这位姑娘年纪轻轻,为何说话这般狠毒?狂儿比你年纪小,喊你一声姐姐有何不可?身为女子连着点胸襟都没有,我很怀疑你怎会出现在东方庄主的后院中?”
意思就是说,像这般没大脑且粗俗的女子,也配做东方钰的女人?
果然,娇俏女子脸色黑了,怒视羽,“我的事不用你管!哼,反倒是你身后那个丫头,她又不是庄主的什么人,凭什么喊我姐姐?只有庄主的妾室之间方可唤姐姐这样的称呼,她配吗?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竟也敢大言不惭喊我姐姐?以为这样我就承认她是庄主女人了吗?还有你,你这么么护着她,难道有恋童癖?我听说像你这样的人脑子有问题,好好地女人不喜欢,偏偏喜欢一些身材干煸的小孩子!”
“……”
清狂想笑,真是搞不懂这女子怎会有这般神奇的逻辑思维?
羽也笑了,充满讽刺,“照你这样说,若有人唤你丑女人,你岂不是真的变丑了?再者,在下喜欢何人,怕是用不着姑娘评论吧,姑娘话语粗鄙,到和市井上的疯妇有些像了。”
“你……”
娇俏少女满脸怒意,显然是个胸大无脑的主儿,在她即将发难时,一旁又出现了个少女,柔声道,“玲儿别闹了,他们是庄主的客人,不得无礼。”
清狂看去,那女子青衣罗衫,十分温婉,但眉宇之间,总让她有几分熟悉。
想了想,她确定自己没见过此女子,为何会感觉熟悉呢?
“小兰姐姐,我才没有无礼,分明是他们……”
“好了,你少说几句。”
被称为小兰姐姐的女子迈着莲步而来,分别向羽和清狂报以歉意的笑容,“玲儿年少不懂事,还望两位不要见怪。”
清狂上前,笑眯眯道,“我们不会计较的,玲姐姐也是豪爽之人,直来直往的倒也爽快。”说着的同时,她轻拍了下玲儿的手臂示好,却被玲儿瞪了一眼。
小兰感激点头,“还是姑娘度量大。”
羽被晾在了一边,这个小兰除了一开始淡淡看了眼他后,变转移目光,并不像其他女子那样紧盯不放,神色也很稀松平常。
清狂暗道,并不是所有女子都花痴。
“这位姐姐,我们二人在庄主同意下,来万花阁随便看看,既然遇到了姐姐,也算是种缘分。”
清狂娴熟的和小兰相处,看的一旁男子心中颇为惊讶,想不到,她不但有可爱调皮一面,有温柔恬静一面,更有这般稳重娴熟的一面。
羽忍不住感叹,她就像个万花筒,每一面都让人惊讶不已。
沉思间,前面两个女子已经走出去很远,唯有他站在原地被中目光扫射。
“羽哥哥,你干嘛呢?”
情况回眸一笑,黑曜石般明亮的瞳仁,宛如无数星子跳跃,虽然戴着面纱,可他知道,即便整个万花阁女人加起来也不及狂儿美丽。
“你们随便,我去别的地方转转。”
说是不跟她们能一起转悠,但他的目光却总是有意无意注意着清狂,顺便不动声色打量着周围。
“你叫什么名字?”
小兰笑的很温婉,就连声音都十分柔和。
“叫我狂儿吧,兰姐姐。”
见她嘻嘻一笑,露出洁白牙齿,小兰抿唇轻笑,不自觉的对她产生好感,态度也不知不觉中亲近起来,“狂儿这般可爱,怪不得有如此出色男子跟着,你看他,无时无刻不在瞅着你呢。”
“羽哥哥么?恩,他对我确实很好呢。”
想必这个小兰误会什么,不过没关系,非常时期,她也懒得解释。
“狂儿今年几岁?”
“我十三啦。”
“呵呵,真是个令人羡慕的年龄。”
“我不觉得呀,还是像兰姐姐这般风华正茂才好呢,不知我何时才能及笄呀,哎,刚刚还有骂我不是女人呢。”:
“呵呵呵,狂儿真可爱,比我妹妹还要可爱。”
“咦?兰姐姐还有妹妹呀?”
“恩,她和我从小便在一起,只不过已经很长时间不来看我了。”
“兰姐姐莫难过,以后狂儿就是你的妹妹啦。”
“恩,狂儿妹妹。”
“嘻嘻……”
清狂明着看起来像是跟小兰相交甚好,暗里地在小兰带领下去了很多地方,可都没发现可疑线索。
羽一直跟在后面,不知不觉,天快要黑了。
“狂儿,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恩,羽哥哥等我下。”
清狂转过头,牵着小兰的手,“兰姐姐,明日我再来找你玩可好?”
小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好,我等着你。”
“再见兰姐姐。”
清狂转过身追上了羽,与他并肩,嘴角笑容也落了下去,低下头,心里暗想,究竟会在什么地方呢?秦岭应该不会骗她,她说东方钰就是在这里和别国人淡的生意。
“狂儿在想什么?”
头顶传来男人好听的声音,清狂很快收敛起心思,抬头笑了笑,“没什么,在想兰姐姐的妹妹呢。”
她随便捏了一个借口,可下一刻,她便忍不住皱起眉头,小兰容貌越看越熟悉,究竟跟谁很像呢?一时间想不出来,反正,就好像看大过多次似得。
羽好笑的揉了揉她小脑袋,满脸柔和,若说一开始,他对这小丫头充满怀疑探究,可,自从经过上次事件后,他便开始真正的关心她了。
还记得,刚来时,他曾利用她挡下东方钰,当时心里不觉得什么,可此时想起来,心下满是愧疚,若不是他一时走错,她也不至于傻点死掉。
如今想起来,他心中万分后悔。
无论东方钰有多么可耻与可恶,他也不该用她去应付东方钰,想起他当初怪异灼热目光,羽心底尽是反感厌恶。
当初若不是答应绝,他岂会在闲云山庄停留至今?
可几日过去,他一无所获。
现下看来,东方钰可能早已知晓他的来意。
若是这般……
那只有先行离开了。
安静的夜晚就这么过去了,秦岭那边没有半分消息,清狂深夜去了趟后院,秦岭根本没有出现。
耐着性子,她又等了一天。
白天去了万花阁,羽小兰详谈甚欢,深知小兰禀性不坏,对她并无恶意,两人聊了很多事情,从古至今,清狂了解到,小兰也是爱慕东方钰的女子之一,从她谈及东方钰时,闪亮的眸子来看,定是爱的不轻吧。
清狂笑着附和,在小兰面前成为了很好听众,听着她讲诉如何对东方钰一见钟情,如何被他深深虏获,又是如何心甘情愿待在这女人众多的万花阁。
她心下感叹,所谓的情情爱爱,不过是把锋利的兵器,杀人与无情,当梦境被打碎那一刻起,所有的悲哀痛苦接踵而来。
当然,小兰如今还在美丽梦幻中,不过,梦醒却是早晚的事儿。
“啊”
两人站在栏杆前谈笑,忽然听到不远处一声尖叫。
“是玲儿的喊声。”
小兰当即便听出了声音来源,拎着裙子焦急朝着左边跑去,清狂眸光一闪,看向那边渐渐聚齐的人群,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步伐轻移,她也跟了去。
“啊啊啊”
只见一披头散发女子,疯狂大叫,满脸惊惧,犹如疯妇般捂着手臂地上打滚,很快便被摔得遍体鳞伤。
周围的人,却无人上前。
“玲儿!玲儿你怎么了?”
小兰天生心地善良,想也不想跑上前抱住发疯的玲儿,然而,当她看到玲儿紧抱住的手臂后,脸色顿时变了。
只见,玲儿原本光滑肌肤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疙瘩,扭扭曲曲,纵横交错,看上去就像爬满会动的虫子,十分骇人。
“好疼啊好疼”
玲儿拼命哭嚎,抱着左臂使劲打滚,死命的抓挠,尖锐嗓音歇斯里地喊叫出来,几乎都变了调。
“玲儿……玲儿你忍住,我已派人去交叫庄主来。”
“呜呜呜……好疼!好疼”
小兰毕竟是个柔弱女子,玲儿疯狂挣扎下,小兰根本控制不住她,连带着她自己也被玲儿用力的推了出去。
“兰姐姐小心!”
小兰在摔倒的那一瞬间,是清狂从后面扶住了她。
对这清狂感激点头,小兰试图还想要去阻止玲儿自残,却被清狂拦下,“兰姐姐,我们还是等庄主来吧,玲儿姐姐神志不清,会伤害到你。”
“可是……”
小兰神色为难,十分着急的看向了眼前满地打滚自残的玲儿。
“啊啊啊啊……”
不出一炷香时间,玲儿浑身大大小小伤口,不是被她抓的,就是在地上摔得,但她仿佛感觉不到似得,仍然拼命自残。
“怎么办?怎么办呀!”
小兰心急如焚,脑门上已渗出薄薄一层汗水。
第一百零三章:冤屈
“快看,丫鬟回来了!”
眼看着前去通报东方钰的丫鬟跑了回来,小兰心头一喜,连忙上前,本以为东方钰很快会出现,可哪知……
“兰夫人,庄主说没空。”
“没空?”
小兰脸色煞白,一下子呆愣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清狂心下冷哼,东方钰自然不管玲儿死活。
小兰一下子哭了,紧紧抓着清狂的手,“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呀?庄主都不管了,玲儿可要如何是好?”
清狂不语,玲儿得罪她,原本就该受这份罪。
没有取她性命,已经很不错了。
是的,她就是这般的睚眦必报!
“啊”
突然,玲儿大声哀嚎一声,砰的一下倒地不起。
“玲儿!”
小兰焦急跑过去,紧忙让伺候玲儿的丫头把她抬了进屋。
看着比任何人都着急的小兰,清狂疑惑了。
那个叫做玲儿的女子值得你这般做吗?
在这女人众多的院落中,争风吃醋从来不新鲜,各种陷害各种毒杀也屡次发生。
那个叫做小兰的女子,是当真保持一颗善良心,还是故意伪装?
经过两日相处,清狂断定她是前者。
因为在这种时刻,小兰没必要做假好人,其他人冷漠围观,想必平时也与玲儿不和,可见她是极不令人待见的。
小兰,你真的不明白么?即便你对天下人好,最终还是会被天下人负尽。
当你落魄那天……
还会有人如你这般心地善良出手相救?
还会有人肯对你好吗?
清狂没有跟进去,默默转身离开。
自重生后,她再也不懂得做好人,因为
好人永远也活不长。
前世的她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却落得惨死下场,而那些残害她的人,却可以逍遥自在的活着。
……
东方钰这几天很奇怪,没来由的改变态度,不再多清狂露出弑杀狠戾的目光,也不再对羽露出侵略性的态度,反而变得很平淡起来。
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又是到了深夜,清狂如昨天那般去了一趟废弃后院,再一次失望而归。
她有些恼怒,秦岭这般犹犹豫豫实在可气,当初你若不想东方钰出事,何必告诉她那些话,不然,她也不会觉得自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在床榻上翻腾了半夜,才闭上眼睡去,迷迷糊糊间,她听到敲门声。
“狂儿?你醒了吗?”
清狂睁开眼,坐起身后,顺便把床前的粉末擦掉。
即便睡觉,也要在床榻周围撒上毒药,这样一来,若有人暗杀她,也会先被她的毒药放倒。
“来了。”
昨晚没有脱衣服,还是那件素色衣衫,打开门后,羽一脸犹豫之色出现在门口。
“怎么了?”
她疑惑看他,总觉得他神色有些奇怪。
“万花阁……出事了。”
“出事?”
清狂讶然,连忙问道,“出了何事?”
羽沉吟片刻,“听说小兰,被东方钰打成了重伤。”
“什么!”
她一愣,心下飞速转动,怎么会被打呢?小兰不是惹事之人,也没理由去惹怒东方钰啊。
“你去看看吧。”
他知道清狂和小兰相处的很融洽,如今发生这种事,她应该会着急吧。
“恩。”
快步走出房门,她直奔万花阁而去,一路上,心思不停转动,难道是东方钰看她和小兰走得近,故意牵连上了她?若小兰有个好歹,那就是自己的过失。
很快的,她便听到了皮鞭抽打在人身上的声音,这么远就这么响亮,可见这鞭子抽的有多狠。
“啪!”
“啪!”
“啪!”
鞭子的回音还在响着,当入了视线后,小兰柔弱身躯匍匐在地上,后背血肉模糊,她面色惨白,已经奄奄一息了。
“住手!”
清狂也不知怎么的,一见到这个情景,立刻上前抓住了鞭子末端,不顾手心火辣辣的疼痛,抬眼瞪着持鞭之人。
“东方钰,你是要杀了她吗?”
瞧着地上有气进没气儿出的女子,她心里一抽,竟有种淡淡的怜惜涌上心间。
东方钰冷笑一声,持着鞭子用力一拽。
“刷”
鞭子如同刀子般划过她手心,落下了一道鲜血淋淋的伤口。
清狂疼的激灵一下,忍不住攥起拳头,抬眼瞪着他。
“我管教我的女人,与你何干?”
面具下的紫眸阴冷无比,他仿佛撤下伪装,又变回了当初那个心狠手辣的男人。
清狂深吸一口气,脸上扬起一抹淡笑,“东方庄主,不知兰姐姐犯了何事,竟惹得您如此生气?”
她忍!
故意针对她是吧?
别以为她怕了!
东方钰冷冷扫了她眼,随后转过身,又是一鞭子狠狠抽在小兰背上,小兰早已被打的神志不清,下意识闷哼一声,整个人趴在地上,衣服被鲜血浸湿。
清狂死死咬着牙龈,真恨不得上前把辫子夺过来,再抽他!
可理智告诉她不行,自己打不过那个男人,就算用毒药一时占了上风,她也走不出闲云山庄。
用力攥着手心,用疼痛提醒自己不能冲动,这么多年都能忍住报仇,何况一时半刻?
清狂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抬头,脸上扬起了温暖干净的笑颜。
东方钰不动声色将少女一举一动收入眼底,心中冷哼,“欧阳清狂,我知道你好管闲事,天朝灾民没有你管不到的,但你要清楚,这里是闲云山庄,可不是大街上,这里一切我说了算,你无权也没资格插嘴。”
“庄主说笑了,我哪里爱管什么闲事,只不过看着兰姐姐这么痛苦,想知道她所犯了何事,要受惩罚。”
清狂轻轻一笑,双眸波光潋滟,她低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小兰,眸光闪了闪,心下一叹,自己终究还是不忍看到好人灭绝吧。
东方钰慵懒靠坐在了椅子上,紫眸阴冷,声音暗沉,“所犯何事?你应该问问她,为何要杀掉玲儿。”
清狂惊讶,“你说她杀了玲儿姐姐?”
怎么可能?
玲儿虽然中了她的毒,但也绝不至死。
再者。
若小兰想杀她,昨天又何必救她,完全不可能发生。
仔细一沉吟,东方钰口中的话,能有几分真?
“怎么不可能?今日一大早,玲儿尸体便出现在了她房内,若不是她所杀,根本没人会信。”
他瞥了眼地上的小兰,那目光中,没有半分心软和怜悯,甚至连一丁点的情面都没有,这个狠心的男人,小兰爱了他这么久,不顾一切跟了他这么久,到最后,竟换不来半分情分。
一番深情,可否换的来真爱?
想必此时的小兰,比任何人都绝望,都痛苦吧。
清狂抬头看向他,“东方庄主,我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试想,若是兰姐姐杀的人,那为何还要把尸体放在自己房中?这不是摆明了等人来抓吗,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会第一时间把尸体藏起来或者毁尸灭迹,还有,兰姐姐若要杀玲儿,完全可以再玲儿房间将其杀死,犯不上把尸体弄进自己房内。”
她特意强调了一下‘弄进’,暗示有人把尸体放进了小兰房间,已达成栽赃陷害的结果。
“你所说一切都没用,小兰已经承认,人是她杀的。”
在东方钰这句话落后,清狂心头一怔。
小兰竟然自己承认?
为什么?
这里面一定有缘由。
她蹲下伸,把藏在袖口中的小瓶子,在众人看不到角度下放在小兰鼻子下面,“兰姐姐你醒醒,醒醒……。”
小兰在药物效果下幽幽转醒,一睁眼,便看到满脸忧色的清狂,她虚弱的唤了一声,“狂儿,你来了。”
“兰姐姐你终于醒了!”
清狂连忙将她扶起来,看着她背上皮开肉绽的恐怖样子,隐隐泛起心疼,这个善良的女子,被心爱男人折磨至此,是有多可悲。
小兰面无血色,苍白一笑,“能最后一眼看到你,即便是死,我也没有遗憾了。”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姐姐没有杀人,何来要死之说!”
“呵呵呵……”
小兰缓缓摇了摇头,垂眸苦笑,当她抬头后,却是望向了面前座位上的面具男子,眼中溢满了深深眷恋,“夫君……”
她没有唤他庄主,也没有称呼为爷,而是从内心深处唤出来的夫君。
东方钰没有半分同情,目光阴冷凝视着那个奄奄一息女子,仿佛看不到她满眼爱恋,慵懒靠着不动。
“夫君,你我相识五载,虽然你不是我一个人的,但我心愿情愿把一生都交给你,无论生死,我的命只在你手中。”
“你为何杀玲儿。”
男人冷漠声音传来,小兰一怔,随即苦笑,“杀便杀了,哪有什么理由。”
“兰姐姐!”
清狂紧紧抓住她的手,深深盯着她眼睛,“你告诉我,玲儿尸体为何出现在你房中?”
小兰欣慰的笑了,从清狂这问话中便看出,她相信自己不是凶手,而是认定有人把玲儿杀死后,尸体放入她房内。
可是……
她眼里的笑意渐渐苦涩,最后变成了无奈,“狂儿,你答应姐姐,不要搀和进来,好吗?人是我杀的,我已承认,你就不要再问了。”
清狂紧紧咬着唇瓣,眼里情绪复杂,喉头发紧。
小兰为何要把杀人之罪揽在自己身上?
明明不是她杀的啊,她为何这么做?
为何一心求死!
“兰姐姐,告诉我为什么好不好?我会帮你的,我会找出真凶还你清白,你为何……为何急着承认犯罪?难道你不知道,你会死的……会死的啊。”
“狂儿不要再问了,我既然杀了人,就应该接受夫君惩罚。”
小兰满脸苦笑,人到了最绝望的时候,却是流不出一滴眼泪,她慢慢把头转向那个男人,目光中满是眷恋,“夫君,若是我死了便能了清一切,那就……杀了我吧。”
第一百零四章:欺骗
东方钰冷冷一挥手,立刻有下人呈上一把剑,他手持长剑,走向了地上的小兰。
清狂刚要站起身,就被小兰抓住手腕,在她耳旁低声说了句,“狂儿答应我,帮我找到我妹妹,好好照顾她可好?”
一个温热玉佩落在她手心,清狂用力握住,满脸复杂望着一心求死的女子,见她秀丽容颜上,挂着一抹释然的微笑。
“其实,这么久,我早就累了……”
小兰说完,轻轻合上眼睛,嘴角扬起了淡淡孤度。
东方钰的剑,在清狂呆愣下,刺进了小兰胸口。
她死了……
带着释然走了。
再也睁不开眼,对着人们笑了。
血流出,红红的,刺痛了清狂的眼。
有那么一刹那,热流在眼内滚动。
她用力眨了下眼睛,仿佛刚才的湿润是幻觉,站起身,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她默默转过身离开。
袖子里面,小手紧紧握住了那块玉佩。
“狂儿。”
羽恐怕东方钰对清狂不利,随后跟了过来,他看到垂头不语的少女,上前将她紧紧地搂进怀中,大手安抚拍着她后背。
“想哭,便哭出来吧。”
没有听到少女哽咽,只是沉默。
靠在他怀中,清狂没有拒绝,没有动,就那么静静地,默默的靠着他,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抬起头,双眸泛着可怜兮兮的神色,“羽哥哥,我饿了。”
他一愣,随后失笑,“我带你去吃东西。”
他的心落下去,也许少女还小,跟小兰感情并不是很深,不过这样更好,免得她伤心难过。
用过晚膳后,清狂便坐在房内独子斟酌。
经过小兰的死,她断定这里面有古怪,东方钰似是知道了些什么。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站起身,决定亲自去找秦岭。
不过……
她要带上一个人。
离开房间,她来到羽面前,“羽哥哥,我们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去哪里?”
羽还是在作画,见她这般说,于是停下笔,扭头看来。
清狂想了想,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羽哥哥,我听说后院有很多可怜女子,她们甚至连饭都吃不上,这样吧,我带上些馒头,咱们去给她们送一些可好?”
“为何要做这些?”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想起要做好事了,但听到她下面这句话,便立刻恍然大悟。
“因为我是欧阳清狂呀,难道羽哥哥没听过我的光荣事迹么。”
少女调皮的眨眨眼,笑的格外灿烂。
“好。”
他点头,她满意。
就这样,两个人在傍晚十分,来到了后院废弃的地方。
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破烂不堪的地方,难免有些诧异,谁曾想,看起来精致华丽的闲云山庄,竟会有这般一个如同难民窟的地方呢。
“羽哥哥,我们分头找找,看到可怜之人,便留下几个馒头。”
“恩,你要小心。”
“没事啦!”
看着羽朝北面走去,她转过身朝着南面而去。
她早已打听到秦岭被关在哪里,顺着破烂不堪的房屋一间间找过去,终于来到了秦岭住的地方。
打开门,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一股子发霉味道十分呛人,她面不改色踏了进去,试探性的唤了几声,“有人吗?”
墙壁上,纵横交错的裂痕,房屋顶,瓦片缺三少四,甚至还有几个窟窿。
遇上下雨下雪天,水全都流进来。
怪不得地上还涨了青色苔藓。
这房子看起来就想要倒塌,根本就不能住人,东方钰将那些女子关在这种地方,真的是不把她们当人看了。
“有人吗?有人吗?”
一连轻唤了好几声,依旧不见动静。
清狂心底一沉,不好预感顿时笼罩心头。
“秦姐姐?秦姐姐在吗?”
一边唤着,她一边寻找秦岭,别看这房子破烂,却是很大,走过两个房间,在最里面那一间内,看到了地上躺着的女子。
清狂目光一缩,快步奔过去。
“秦岭!”
把女子身体翻过来后,秦岭已是睁大眼睛,死不瞑目。
清狂目光深沉,紧紧闭着唇瓣,胸口的怒意不断上升,最后化为一腔火,她一把将手里拎着的篮子甩在地上。
哐当!
在这个安静的破屋内,发出沉闷的响声。
是谁杀了她?
难道是……
东方钰!
清狂攥着拳头,从未有过的杀意充斥在心口,东方钰这个混蛋!
冷静……
一定要冷静……
深吸了一口气,清狂慢慢把情绪抚平,目光复杂的看向地上女尸。
秦岭死的时候一定很痛苦,面色狰狞扭曲,爆睁的瞳仁内,还残留着丝丝惊惧与深深绝望。
她即便是死也没想到,对方会灭口吧。
清狂上前一步,伸手在秦岭眼睛上轻轻一抹,让她合上了眸子,目光不经意一扫,发现秦岭的拳死死攥着,手指头地方明显凸起,像是抓着什么东西。
她目光一闪,拿过秦岭的手,一根根掰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手指头全部掰开。
秦岭临死都抓的那么紧,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当看到她手心里面的东西后,清狂眉头皱起。
怎么会是一颗扣子?
难道是东方钰身上的?
不对。
这是一颗女人衣服领上面的扣子,而且,看着还很眼熟……
等等!
小兰衣服上面的扣子,和这个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
小兰已经死了,她的扣子为何出现在秦岭手中?
清狂眉头紧皱,感觉事情越来越迷离不定。
……
……
与此同时
在北面的羽,满脸不悦的瞧着挡在面前的男人,“东方钰,你要干什么?”
戴着面具的男子一身白衣,身材修长,风吹过,撩起他脑后黑发,显得面具更为突出,一双深紫色的眸子静静注视着他。
“羽,你还要躲着我?两年了,你还是没想通么。”
“东方钰,你放弃吧,别说两年,即便十年,百年,我也不可能答应你。”
“为何?”
“因为我是正常男子,没有特殊癖好!”
“你……”
东方钰紫眸燃起怒意,他步步紧逼上前,声音冷冽,“可是为了欧阳清狂?”
羽眯起双眼,在面前男子故意释放的压力下,并没有丝毫惊惧,依旧从容不迫,昂首挺胸,道:“不是。”
“你在说谎!”
“呵,我又何须骗你?”
羽侧眸斜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满眼都是清冷和淡漠,甚至,夹带着一丝丝的反感。
东方钰冷哼一声,伸手想要捏住他下巴,却被对方快速躲开,“羽,别反抗我,不然我控制不住自己,也许会伤了你!”
羽距离他两米远,神情冷淡的望着他,“东方钰,别再执迷不悟,你的这种作为,是为人世间所不容的,难道你要等到遭万人痛骂,你才善罢甘休吗?”
“哈哈哈”
东方钰忍不住仰首大笑起来,完美下巴微扬,即便带着面具,也给人一种狂傲不羁,邪魅乖戾的感觉。
他仿佛在嘲笑羽,仿佛在嘲笑他的胆怯羽懦弱,“羽,你软弱无能的性格,倒像个女人,不过也好,反正你都”
“住口!”
一向柔和性子温的羽突然间怒了,他冷冷睨着面具男子,似醉非醉的眼中不再是温和,反而是令人胆颤的冷冽羽锐利,“东方钰,收起你恶心龌龊的想法,不要把别人看成想你一样的异类!”
“异类?你说我是个异类?”
紫眸阴晴不定,狠戾无常,仿佛暴风雨卷带着电闪雷鸣,令人望而生畏,不自觉的感到周身温度降低,强大而又冰冷的嗜血气息在空气中徘徊,时间仿佛也结成了冰。
“两年了,你对我从未有过好脸色!不是不肯见我,便是处处躲着!好不容易等到你来闲云山庄,你却是带着目的而来!羽,你好狠的心,好无情的人!在你心中,恐怕连一个路人都比我来得重要,尤其是欧阳清狂!”
提到她,东方钰紫眸更加阴沉,如无底的深渊,两只眼睛像锥子一般直盯着他……
羽眯起眸子,一闪而过的凛然,“狂儿只是一个未及笄少女,你竟然也下的去手,果然卑鄙!”
“胡说!”
东方钰大吼一声,眼眸森然一瞪,“若不是你护着她,她早就被我折磨的死都不能!她能好好活到现在,说到底都是我因你而手下留情!呵,未及笄的少女?羽,你真的是太天真了,你可知道,你以为的纯情少女,却是一头披着狼的羊!”
羽皱眉,不无讽刺道,“诋毁狂儿,你觉得很自豪,很骄傲吗?东方钰,你是个成年男子,竟和小姑娘过不去,说出去也不怕天下人耻笑?”
“你……”
东方钰忍住内心滚动的煞气,冷笑连连,“实话告诉你,从你还未来闲云山庄,我便知晓了你的目的。”
羽眉头一皱,并未说话。
“我自有眼线盯着你们一举一动,不过我根本不担心,因为,你们谁也查不到半点线索,呵,可是我却差一点失算,因为欧阳清狂的出现,我的事情差点功亏一篑!不过幸好,老天还是偏向我这一边的,欧阳清狂查了这么多年,终于也只是一场空。”
顿了顿,东方钰瞧着羽皱眉沉思的模样,紫眸微微一闪,划过讥讽,“你可知,欧阳清狂再查什么?”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吗?”
羽心里虽然疑惑,却也不能断定他说的就是实话。
“不相信?羽,别告诉我你从未怀疑过她!凭你的聪慧,怕是早已对她起了疑心吧,不过也好,今日我正好告诉你,你的狂儿费尽心机,查的和你可是同一件事呢,哈哈哈,羽啊,亏得你号称商界奇才,居然被一个小丫头骗得团团转,真是可笑!”
第一百零五章:惊惧
“东方钰,你休想挑拨离间,狂儿是什么样我比你清楚,你若因为她和我亲近,而憎恨她,污蔑她,我一辈子都瞧不起你。”
听到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信誓旦旦的向着那个小丫头,东方钰气的肺都要炸了,“好!你不是信任她吗?我现在就让你去看看,你可知道,现在欧阳清狂便和秦岭在一起,而秦岭却想要把我的秘密告诉她,不过已经晚了,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你随我去,看到你便明白一切!”
东方钰嘲弄的笑了笑,转过身,直奔着南边而去。
羽目光沉思片刻,抬脚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破屋门口。
东方钰扫了眼屋内,笑的十分诡异,“羽,你进去看看自然明白。”
“你在耍什么阴谋?”
很显然,羽并不相信他。
东方钰冷哼,“阴谋?不信的话,你跟我来!”说罢,抬起脚,率先走了进去,后面的羽小心翼翼跟着。
然而,当他们一同看到蹲在地上的少女后。
东方钰笑了,羽愣住了。
“狂儿?”
羽感觉自己的心头有些发紧,她竟然真的会在这里,难道说……
“羽,我说的没错吧,她从一开始就是在欺骗你,她跟着你来的目的,是要快你一步发现我的秘密!”
东方钰幸灾乐祸,不无嘲讽的睨着那个少女。
这个时候,欧阳清狂站起身,转过身后看到他们,面上顿时惊讶,“羽哥哥,你怎么也来了?呀,还有庄主大人,这么巧啊。”
羽满脸复杂,想上前,却发现双腿被定住,竟无法走过去。
“羽哥哥,你怎么了?”
少女满脸欢快的跑过来想要触碰他的身子,羽突然像是被惊到一半,躲开了……
“羽哥哥……”
望着少女充满委屈和疑惑的目光,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这般无辜表情是装出来的吗?
那么,她的心机,该是有多深?
“欧阳清狂,你的面具已经被我拆穿,你还想要迷惑羽?”
清狂眨眨眼,同样疑惑的看向满眼嘲弄的东方钰,“发生什么事?你们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我只是在这里数蚂蚁,你们就来了,难道数蚂蚁也有错?”
“数蚂蚁?欧阳清狂,你可真会装。”
东方钰冷笑,紫眸阴狠冷冽,“你已经发现秦岭了吧,你杀了她,灭了她的口对不对?只要我找出秦岭尸体,你再如何狡辩都无用!”
“秦岭?谁是秦岭?”
她疑惑的看向羽,十分迷茫,“羽哥哥,他在说什么呀?”
对上的,只是男人略带复杂目光。
她的心头一沉,他怀疑了。
东方钰抬脚走进最里面的房间,“待我找出秦岭尸体,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清狂继续装无辜,装迷茫,看着东方钰把整个地方都找遍后,也没有发现什么尸体,“庄主,我真的没看到什么秦岭,什么山岭的,这里只有我自己呀,一直都是,我刚刚走得累了,便蹲在这里休息,偶然看到地上一大堆蚂蚁很好玩,刚没玩一会儿呢,你们就来了。”
东方钰找了半天,甚至连一根头发都没看到,面具下的眉头紧皱,“不可能,怎么可能没有呢?秦岭明明就在这里,怎么会消失了?”
听到他不可置信的低喃,羽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望着清狂目光也不似之前深沉,“狂儿,我们回去吧。”
“慢着!”
东方钰挡在两人身前,狠狠瞅着她,“说!秦岭尸体被你藏哪去了?”
欧阳清狂心头冷笑,果然是你杀了秦岭,面上却是疑惑摇头,“哪有什么尸体?庄主脑子没病吧,这里若是有尸体,我早就吓哭了。”
“你胡说,你……”
“东方钰,你够了!”
羽忽然厉声喝了一下,东方钰怔怔站在原地,清狂被羽牵着手离开,临走前,她回过头,看着东方钰死死盯着自己,她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
东方钰目光冷厉,一种恨不得撕碎她的冲动蔓延全身。
回到房间后,清狂便拿出扣子仔细看着。
只怕,这件事和小兰有关系。
想了想,她趁着夜色离开房间,悄然无声的来到了万花阁。
“啪!”
“让你偷懒!看我不打死你!我打死你这个偷懒的丫头!”
“啪啪啪……”
“奴婢不敢了,呜呜……夫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呜呜……”
路过一间房前面,清狂看到里面有人在教训丫头,原本想直接绕开,可她意念一转,竟发现这个房间就住在小兰房间的对面。
她目光一闪,不动声色潜入吵闹的房间里面去,悄然无声走到那个正在拿着棍子抽打丫鬟的夫人身后,伸手一点,那夫人便倒在地上。
丫鬟惊讶抬头,清狂一看,这丫头好面熟,竟是她刚闲云山庄,第一次为自己指路的人。
“姑娘,怎会是你?”
显然,丫鬟也认出了她。
清狂微微一笑,“刚刚听到打骂声,我看到被打的人是你,便上前用**迷昏了她,趁着她还未醒来,你快离开吧。”
丫鬟给清狂磕了一个头,“谢谢姑娘。”随后站起身,刚要离开,却被清狂叫住。
“且慢。”
“姑娘?”
“不要误会,你随我来,我向你打听一件事。”
丫鬟心下一松,只要不是让她留下受罚便好,想了想,她跟着清狂直接来到了小兰住过的房间内,因为毕竟死了人,丫鬟有些紧张害怕。
“你别怕,我想问你一下,小兰死之前的那个晚上,你有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清狂便抱着试试的态度打听,并不认为能有什么收获,可小丫鬟一瞬间的变化,还是未能逃过她的火眼晶晶。
“你看到了什么?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清狂轻轻抓住她的手,低声的哄着,眼睛一直注意丫鬟神色。
丫鬟犹豫半响,咬了咬唇瓣,“奴婢……奴婢原本不想说,但方才您救了奴婢,奴婢愿意告诉您。”
“那好,请你告诉我,好吗?这对我很重要。”
望着清狂一双真诚恳求的双眼,丫鬟牙龈一咬,说出了当晚事情,“那天晚上,我被夫人惩罚倒夜香,恰巧听到对面兰夫人房内有哭声,于是本着好奇的心思,就偷偷看了去,我看到,兰夫人跪在地上啼哭,庄主他……坐在兰夫人前面,说……说……”
“说什么?”
丫鬟咽了口吐沫,说道,“庄主说,只要兰夫人答应他的条件,他便放过兰夫人的妹妹,不然,就让兰夫人明天看到她妹妹的尸体。”
清狂沉吟片刻,继续问,“那你可曾听到庄主让兰夫人答应什么条件?”
丫鬟摇了摇头,“这个奴婢没听到。”
清狂一阵失望,看了眼屋内昏迷的夫人,她柔声劝道,“好了,你赶紧走吧,不然你夫人要醒了。”
“恩,谢谢姑娘。”
丫鬟走后,清狂沉默了,东方钰让小兰答应的是什么?
如果她猜的不错,应该是玲儿的死,逼迫小兰答应,可是为什么呢?
她低头看向了拳头,里面是秦岭死也不松手的扣子,这枚扣子,同样和小兰有关系可小兰已经死了,死人断不会做出什么。
秦岭临死都攥着扣子,一定料到自己会去找她。
那么,秦岭想用这个扣子告诉她什么呢?
思来想去,就只剩一个可能了。
清狂若有所思的看向小兰的房间,幽暗的月光照出了她眼底闪动的光亮。
她打算去小兰房间去看看。
然而,她刚准备走一步,就看到了从小兰房中出来的东方钰。
清狂立刻屏息凝神,躲在暗处,悄悄盯着他。
幸好她刚刚没有莽撞的冲进去,不然被他逮到,小命难保。
月色下,男人脸上的面具闪着寒光,一双诡异莫辩的紫眸阴沉无比,连周身的夜色都不及他眼中的暗沉。
不可置否,这个男人是危险的。
不同于皇甫绝的冷酷冰绝,而他却是致命的。
躲在暗处打量他同时,清狂也十分好奇。
这么晚了,他来小兰房内作甚?
难道是想要毁掉什么线索,疑惑着是寻找什么?
她脑子飞快转动,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联系到一次。
秦岭,小兰,扣子……
已经确定小兰是被东方钰逼死,而秦岭也有可能是死在他之手,做这么多,无非是不让她得到线索。
东方钰显然早已发现她目的,若不然白天也不会把羽带过去,想来个瓮中捉鳖。
可他万万没有预料到,她先一步猜到秦岭似得蹊跷,并且很快用化尸粉处理了秦岭尸体,待他们去后,即便是神仙也拿不出什么证据。
不可否认,对于羽一开始的怀疑,她抱有小小失落,也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为何,总觉得看到他眼底不信任后,她突然觉得心好冷。
最后,她把这种感觉,归结于做戏做得太深,差点真把他当成温柔哥哥了。
事实上,她原本就是在骗他。
不过很快,她便把不该有兴趣收敛起来,毕竟,她目的只是找到线索,至于羽,犯不着在她考虑之内。
“谁!”
蓦地,东方钰猛地纵身跃起,带着弑杀阴狠之气飞奔而来。
清狂大惊!
他是怎么发现她的?
来不及多想,她拔腿就逃跑。
一百零六章:怒极
“是我。”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暗中走出来,清狂连忙收住步伐,继续躲在暗处,定睛一看,竟是羽?
东方钰落在他的面前,眯起眸子,“你跟踪我?”
清狂拍了拍胸口,原来说的不是她呀,吓死她了……
继续躲着,一双灵动黑眸紧盯前面两个大男人对持。
羽轻笑一声,没有半分被发现的尴尬,云淡风轻的说道:“东方钰,你既已知晓我的目的,为何还要留下我?难道就不怕,我哪天翻出你的罪证?”
“羽,你很清楚原因不是么。”
低低的笑了一声,东方钰双臂环胸,好整以暇睨着面前那个,突然变色的男子,看到他脸上裂痕,东方钰嘴角勾起玩味孤度。
羽冷哼一声,目光淡漠,“不要再恶心我,我也没时间跟你扯这些,说吧,你想怎么样?皇甫绝已经对你起了疑心,即便我查不到线索,他依然不会放弃,对于他的执着,你很明白。”
提到皇甫绝,东方钰的紫眸阴沉下来,目光如同狠毒的豹子一般,散发着嗜血和残杀,“他又能耐我何?你们以为,我真的会让你们找到证据?羽,收起你的天真,凭着你对我的了解,难道不知道我会留后手?今日暗中跟踪我,无非就是想要找到线索,可惜令你失望了,证据早已被我销毁,呵呵呵,难道我还要留着证据等着被你们发现?”
“你销毁了?”
羽眉头一皱,这下犯难了,且不说找不找得到证据,可他说已经毁了证据,那他还找下去又有何用?
不过,东方钰会不会是骗他的?
应该不会,若换成他,恐怕也不会留下证据被人发现。
瞧着羽变幻莫测的神色,东方钰勾唇轻笑,却也讽刺至极,“怎么?不相信吗?若不然,你就继续在我的闲云山庄住下去便可,直到,你找到证据满意为止。”
羽沉默片刻,淡淡扫了眼他,“东方钰,若你还有半点良知,那么,收手吧。”
说完,转身,离去,毫不犹豫。
东方钰却笑了,虽然看不到他的神色,但紫眸内的嘲弄是那么明显,“良知?那东西能吃吗?”
嗤笑一声,他也离开了原地。
人都走了,顿时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清狂从后面走出来,皱着眉头看向东方钰离开方向,心下猜想,难道他真的把证据给毁了?
不行,她不信。
东方钰这个人,嘴里没一句实话。
紧紧攥着手心的扣子,她悄悄潜进了小兰房间。
环顾一圈,没什么奇怪地方。
她不死心的一点点摸索,再书架上,看到了一个很不正常的现象。
有谁会在书架上放一个碗呢?
虽说这个瓷器很好看,被认成摆设,但还是觉得很可疑。
心随手动,她慢慢转动那个碗。
终于,右边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暗格。
清狂心头一喜,连忙走过去取出暗格内东西,那是被一块蓝布包裹住的东西,摸起来很硬,长长的,有手掌那么大。
这是什么?
带着一份小心翼翼,她检查一遍,没有危险后,才打开红布,一看之下,竟是块可着陌生字迹的铁牌子。
上面奇怪的字她并不认识,这块贴牌能说明什么呢?
清狂十分疑惑,把铁牌子仔仔细细打量半天,可终究没看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叹了口气,她心下郁闷,莫非白跑一趟?
还是说,真的没东方钰把证据给毁了?
也许是潜意识的不甘心,清狂还是不肯相信会是这么个结果。
“欧阳清狂,你终于来了!”
蓦地,男人阴冷无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清狂大惊,连忙看去,只见东方钰眯着紫眸,嘴角讥讽的睨着她,看样子,是早就发现了她踪迹。
清狂略微一沉吟,才恍然,说道,“你故意装作没看到我,是为了让我自投罗网?”
“哼,我倒要看看,今天你如何安然无恙从我手底下离开。”
东方钰冷笑连连,羽被他打发走了,再也不可能会突然冒出来,而面前的这个少女,注定会栽倒他的手上。
清狂一愣,“你好卑鄙!”
“别把你自己说的那么干净,我卑鄙?你还不是在羽面前一直演戏?像你这般心机深沉的女子,真令人十分厌恶。”
东方钰一步步走过来,高大身躯充满弑杀血腥之气,像上次那样,眼中装满了深深的厌恶与痛恨。
“你等等,东方钰,我一直有件事不明白,你为何这般恨我?我并没有得罪过你啊。”
清狂不由得往后退去,回想起上次挨打的时候,那感觉还真令人不想回味。
“哼,你想拖延时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今日,再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男人修长身姿步步紧逼,娇小少女不断后退,如同凶狠的豹子和一只柔弱白兔,鲜明的对比!
气氛十分紧张,空气中蔓延着一种令人胆颤心境的煞气,那是他散发出来的杀气。
“东方钰!你真的要杀我?羽哥哥不会原谅你的,你永远也不可能会得到他的原谅,莫非你当真要冒险?”
“妄想用羽来压制我?你真该死!”
他步伐未有丝毫停顿,高大身姿散发着致命的嗜血气息,犹如地狱中的死神,令人望而生畏。
清狂咽了口吐沫,今天她还要被折磨?能不能不要这么倒霉,每次都被他打得半死不活……
想到即将到来的危难,她一咬牙,豁了出去,大声喊道,“你若杀了我,羽哥哥便再也摆脱不掉和我之间的婚约!你就一辈子没机会得到他!”
“婚约?”
东方钰猛地一顿,双眼阴冷如冰,声音森然,“你怎会和羽有婚约?你居然敢骗我!皇甫绝才是你的……”
“那是假象!那全都是故意用来蒙蔽我父母的表面现象!我早已经和羽定下了誓死婚约,若我有事,羽便会剃发为僧!一辈子不沾染红尘!到哪时候,后悔的可是你!东方钰,你可要想好了,你留下我跟羽解除婚约,还是杀了我,然后眼睁睁看着羽出家为和尚?”
不管了,为了保命,她只要拿对方的弱点来要挟。
东方钰眯起紫眸,忽然间,他诡异笑了,“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只要我破了你的处子之身,还有哪个男人愿意要你?即便是羽,也会厌恶你,嫌弃你!”
“……”
清狂快要抓狂了,这人脑子有毛病啊,明明很讨厌她,恨着她,却还要用这种方式对付她,莫不是人到了变态级别,就会做出很多变态的事情,果然,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
“怎么?害怕了?你放心,我不会轻易杀死你,我要你在忍受羽的抛弃之后,然后慢慢把你折磨死去。”
“东方钰,你有病!”
“有病?随你怎么说,等会我看你还能不能嘴硬的起来!”
他目露凶光,身影如同鬼魅般扑了过来,带着誓不罢休的气势。
清狂转身就跑,可衣领猛地被他抓住,她回身向他一撒药沫,东方钰竟是早就料到一般,歪头躲开,另一大手闪电般钳制住她两个手腕,令她无法动弹。
“东方钰你这个变态!”
他的力道很大,大的差点掐断她的手腕,痛死她了!
“啪!”
一个毫不留情巴掌甩在她脸上,面纱也被甩了出去,清狂的小脸顿时高高肿起,可见男人这一巴掌有多狠。
清狂目光惊恐,身子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哈哈哈,下面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东方钰完美下巴扬着,薄唇勾起诡异无比的笑容,连带着笑出来的声音,都十分阴森低哑,仿佛地狱中最猛烈恶鬼的撕嚎,马上要将眼前猎物撕碎!
“救命啊”
少女拼命挣扎起来,不顾一切的喊叫着。
“喊吧,喊破喉咙也没有用。”
男人将她轻而易举制服在地,倾身压了上去,一手禁锢她双手腕,另一手毫不客气的抓住她衣服,用力一扯。
“刺啦……”
少女外面一层纱罩被撕烂,露出里面雪色亵衣。
男人暗沉紫眸上下打量她几眼,冷笑,“我从来没有玩过未及笄的女娃,虽然我恨不得杀死你,但我更想你绝望痛苦,生不如死!”
说罢,猛地俯身,用力啃咬少女白嫩脖颈。
然,他的唇瓣刚刚碰到她的肌肤,紫眸一怔,他猛地顿住了,不可置信睁大双眼,“你…你…下毒?!”
清狂收起脸上装出来的害怕,微微一笑,“怎么样东方庄主?我演的不错吧?”那表情,竟有几分得意。
小手轻轻一推,便将压在身上的男人推到,她站起身,轻柔拢了拢自己发丝,笑的十分温暖干净。
然后,伸出小脚丫。
狠狠踢去
“让你欺负我!让你要杀我!让你折磨我!让你打我!混蛋!人渣!败类!贱男!”
她每咒骂一句,便是在他身上死命的踢,把吃奶力气都用了出来。
由于东方钰被她给阴了,无法动弹,只能卷缩在地上闷哼,一双紫眸却是毫不示弱狠狠瞪着她。
“看什么看?不服?呵呵呵,没办法,我若一开始不假装害怕,你又怎会放弃对我的防备?轻易中计呢?归根结底,是你太着急折磨我,而忽略了提防。”
再度把吃奶的力气使出来,重重踢了一脚他的肚子,清狂喘了几口气,整理了下微乱发丝,嘴角的笑容仍旧美丽动人。
东方钰张了张嘴,发出的不是话语,而是沙哑嗓音,他眉头一皱,瞪着清狂的目光更加阴沉。
“说不出来了啦?呀,好可怜呢。”
她故作怜悯的蹲下身,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摇头叹气,说道:“别以为我好欺负,早就在来之前,我就在身上涂抹了十几种毒药,若你不碰我也就罢了,可惜的是,你竟然还真的碰了我,没办法,这十几种毒药太过厉害,太过狠毒,我一时半刻也解不了呀?若是让你落下了残废终生的下场,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话刚落,男人的眼睛似是要吃人,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豹子。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敢这般羞辱他?!
东方钰气的恨不能扭断她的脖子!
可恨身子却无法动弹!
第一百零七章:闭嘴
“哎呀呀,我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把一个好端端的人给毒哑了呢,你若是一辈子不能说话,变成大哑巴,岂不是很可怜呢?”
轻轻甩开他的下巴,清狂满脸嫌恶,把手在他衣服上使劲蹭了两下,好似碰到他,就像碰到什么狗屎垃圾一般的东西。
她这种表情在男人眼中,简直把他的肺都要气炸。
可恨的是,他着了她的道,不能说一个字!
如果目光能杀人,她恐怕早成尸体。
“啧啧啧,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好怕怕呀。”
清狂就像个被吓到的小白兔似得,紧忙拍着自己心口,可眼中笑意却是毫不遮掩。
“东方钰,你这个人呢,太过自负,太过目中无人,但凡你小心一点,也不至于被我设计呀?没办法,谁让你得罪了我,我这个人呢,哪都好,就是心眼儿小,但凡是惹怒我的人,我才不会让他好过呢,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我有脑子呀,对付你即便一计不成,我还有千千万万的招数和法子,总有一款,适合你。”
东方钰狠戾瞪着她,目光恨不得要吃人。
“东方钰,其实我很不明白,你看我时的眼中总有种强烈恨意,我不明白何事得罪过你?当初伺候过莫天兰的老嬷嬷,也是在你帮助下混进欧阳府里刺杀我的吧?还有那一次我爹爹过生辰,你甚至带着聘礼去求婚,只不过被我爹爹拒绝了,我想,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借着提亲的幌子,打算把我弄进闲云山庄好好折磨呢?就像你对待其他侍妾一般,从不给她们半分尊严?呵呵,幸好我不喜欢你,不然啊,还不得被你虐死呢。”
东方钰眼底划过暗芒,明显是未料到会被她全部说中。
清狂抽出了他腰间的鞭子,低头把玩着,“这鞭子好漂亮,就送给我吧,以后用来防身什么的,我觉得挺好,咦,这鞭子不正是打了兰姐姐的那个吗?”
说完,她抬起头,露出了布满笑意的诡异双眼,琉璃般的光彩十分动人,一闪闪的,好似无数星子在里面跳动。
突然,她扬手,用力抽下。
“啪--”
重重鞭子落在东方钰身上,他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只是阴沉无比死死盯着少女。
“呀,真不好意思,我一时失了手,打到你了呢,疼不疼呀?当初兰姐姐也很疼呢。”
说完,再度重重扬手,抽下。
“啪--”
这一次,鞭子无情落在男人肩头,顿时把衣服打出裂痕,露出里面的肌肤,透出隐隐的鲜血。
“啪--”
“啪--”
“啪--”
连着抽了三鞭子,每一鞭子都非常狠戾,少女看似柔弱,可力道不小,男人浑身上下,皆是被鞭子抽出来的血痕。
东方钰还是没啥反应,不但没有吭声,甚至连目光都未变。
“怎么?你不怕?哎呀,这可怎么办呢?怎么才能让你害怕呀。”
少女苦恼的拖起下巴,蹲在男子面前,一双清眸打量着他,闪动着神秘莫测光芒。
东方钰死死瞪着她,若是一般胆子小的,恐怕早已被他骇人凛冽的眼神吓跑。
但少女看起来就像什么事儿也没有,依然我行我素的自导自演。
“我知道啦!”
她忽然间双眸一亮,然后坏笑的嘿嘿两声,“东方钰,若是我摘下你面具,你还能如此淡定?我猜猜呀,你这面具底下莫不是丑陋不堪?才会遮住面容?怪不得呢,怪不得羽哥哥不喜欢你,甚至讨厌你,要是我,我也不喜欢一个成天隐藏真容的丑八怪呢。”
果然,东方钰的目光泛起一丝拨动,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荡起丝丝波纹。
只是,男人眼底的波纹却是没有荡起来,反倒是变得更加深沉,如同令人颤抖的无底洞,深渊一般的黑暗,十分惊恐骇人。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不想让我摘掉你面具?呵呵,既然你不想,那我就偏要摘,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
少女调皮的扮鬼脸,看似稚嫩的脸上,一抹冷笑自眼底划过。
“乖哦,我要摘下你面具,看看你长得有多丑呢。”
她微微一笑,缓缓把手伸向了他的脸。
东方钰薄唇紧抿,眼睛深邃的紫色眸子里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气。
“呀!”
清狂的小手,故做样子的晃过他眼,并未真正摘下他面具,而是紧盯着他的眼睛,眨眼轻笑,“我突然间又不像看你长得有多丑了,听闻书中写过这么一段话,曾经一个女子常年戴着面纱,最后嫁给了摘下她面纱的人,我再想想你,若是我摘了你面具,却倒霉的被你赖上,那我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啊。”
她立刻一副嫌恶的表情站起身,就像吃了死苍蝇一般。
东方钰眸色一闪,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清狂转过身那上了被红布包裹着的铁牌子,站在他眼前,“喏,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
她不放过他眼中任何变化,却发现他眸光一闪,没有说话。
她满意的笑了,这就够了,这东西绝对不一般,至少从他眼中,她是这么认为。
“东方庄主,我和羽哥哥也打扰您不少日子了,该离开了,可惜你不能送送我们了,因为呀,没有两天三天的,你是动不了的。”
少女笑的十分得意,男子紫眸冷厉。
看了眼外面快要亮起的天色,清狂从一旁拽过来一大块毯子,把他整个人盖起来,接着,便拍了拍手,轻笑,“那我走喽,您就在这里好好歇着吧。”说完,大步离开。
毯子底下,东方钰眸子阴狠,仿佛要吃人的野兽。
他发誓,总有一天要把这个女人千刀万剐!!!
殊不知,真到了那一天时,他却再也下不去手……
……
……
回到房内,她坐下研究了一会儿铁牌子,便去敲隔壁间的房门了,“羽哥哥?羽哥哥你睡醒了吗?”
门开了,羽走了出来,见他早已把自己收拾妥当,清狂心下了然,面上疑惑,“羽哥哥,您怎么起这么早呀?”
他面带微笑,刮了下她的小鼻子,“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这么快?”
“已经一个月了。”
“哎呀,时间过得可真是匆匆如也呢,不知不觉间,都一个月了。”
“呵呵呵,狂儿,莫非你不想走?”
他戏虐眨眼,满意看到少女急红了脸色,“哪有啊,我巴不得尽早离开呢。”说完,主动勾住他手臂,甜甜一笑,“羽哥哥,我们走吧。”
东方钰早就吩咐过不能阻拦羽,所以当羽带着清狂大摇大摆离开闲云山庄时,谁也不敢出声。
驼背老管家顿时觉得事有蹊跷,便寻找庄主,却发现庄主不见了。
老管家越想事情越不对,万分焦急下,便派人在庄子里面四处寻找,终于,一天后,在小兰的房间内找到了庄主。
不过那时,清狂他们已经走出老远。
回去路上,半刻也未耽搁,清狂和羽回到了寒王府门口。
瞧着站在门口迟迟不肯进门的少女,羽不由的轻笑,“放心吧,绝不舍得惩罚你。”
“你敢保证?”
没好气白了他眼,她才不相信他说的这般轻松,皇甫绝虽然不会虐待她,但没说不会对她……
想起以往他占她便宜的情景,清狂深深觉得,有时被吃豆腐,也是一种折磨……
“你总不能一辈子不见他吧?”
他笑得戏虐,分明抱着看好戏的态度。
也对,早晚都得见。
豁出去了!
她咽了口吐沫,鼓足勇气,在心底安慰自己一番,便大摇大摆步入寒王府。
一个时辰过去了。
很奇怪,他们回来老半天了,可竟然不见皇甫绝出现。
怎么回事儿呢?
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静轩走过来,轻声说道,“姑娘,王爷在和羽公子商议要事,您还是先回琳琅水榭小歇一会儿吧。”
对于这个小少女,他的态度绝对是恭敬的,就连一旁的奔雷都不敢乱说话。
“也好,那我先不等了,王爷回来后,派人告诉我一声。”
打了一个哈欠,她站起身走了,皇甫绝这是故意冷落她呢,算了,她也懒得再等下去,反正该来的都要来,大不了,水来土掩呗。
回到琳琅水榭,还是那么的红彤彤的美丽景色。
她深吸了口这里的新鲜空气,觉得还是这里待着最舒服,在闲云山庄那些日子,就像在住牢狱般,每天都不踏实。
她找了一圈没发现小草,想必还在欧阳府,于是,她自己把热水准备好,脱了衣服沉入水中,好好泡了泡花瓣澡。
唔……
真舒服。
闭上眼睛,满屋子都是香喷喷的花香,她让自己沉浸在这种气氛下舒缓神经,却没注意,一个高大黑影,悄然无声走近了。
“玩的可尽情?”
突然,男人略微沙哑的嗓音,虽轻柔,却带着危险的意味。
“呀!”
清狂被吓了一跳,连忙拿过毛巾把自己围起来,满脸讪笑的瞧着男人,“那个……你来啦?我……我吓了一跳。”
好吧,她也觉得自己没出息,看到这个男人,便不自觉的紧张。
皇甫绝眯起黑眸,薄唇微勾,“为何本王每次来,你都要洗澡?”
“……”
清狂很想大声的反驳,是我每次洗澡你都要来好吗?反倒说成我故意似得。
瞧着少女微微嘟起小嘴,粉嫩嫩的唇瓣十分有光泽,玫瑰色的颜色,深深的吸引着男人目光,他喉咙滚动一下,黑眸不知不觉间变得灼热起来。
“你故意勾引本王?”
“胡说,谁勾引你了。”
清狂不满的白了他一眼,把身子稍稍往后退了点,就在她准备离开浴桶时,身子忽然一紧,男人铁壁一把抱住她,两人一起朝着床榻上倒去。
下一刻,变成了男上女下的暧昧姿势。
她嘴角抽搐,能说不喜欢被压吗?
但皇甫绝笑了,他很喜欢压在她身上。
少女身上发出的香味儿,柔软细腻的肌肤,黑亮长发,精致小脸,还有明眸内一闪一闪的光亮,无一不深深吸引着他目光。
即便想挪开,都难。
“咳,王爷您太重了,能不能下去点?”
“不能。”
毫不犹豫拒绝。
“那……您能不能让我喘口气?”
“不能。”
黑眸灼灼,态度不容拒绝。
“那我……”
“闭嘴!”
少女话未说完,就被男人霸道而又强势的吻阻止。
他的唇,火热滚烫,犹如一团烈火,将她紧紧包围。
不知不觉间,她两边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支吾着摇晃着头,却无法摆脱男人热切的深吻。
第一百零九章:嫉恨
自昨晚后,皇甫绝再未出现,第二天清晨,清狂便自行收拾一番,离开了寒王府。
此刻,万里晴空,骄阳正好。
欧阳府的后院内,传来一声声叫骂。
“贱丫头,要死啊你,还不赶紧利索点,要等我抽你啊!你以为你还是高等丫鬟?我呸,现在你连个屁都算不上!吃屎都吃不到热的!”
放满干柴的杂乱院落内,一个长相刻薄老妈子手持小柳条,有一下没一下甩在地上,面色凶狠恐吓。面前少女
若曦穿着粗布衣衫,弯着腰,低着头砍柴,白净小脸上面无表情,随着老妈子咒骂过后,一双丹凤眼顺便划过狠戾,原本细嫩小手,变得粗糙不堪,显然是干多了粗活缘故。
这幅情景看在别人眼中,自然成了受虐待的小姑娘。
“哐当”
若曦手底下的斧子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坏了,斧头被甩了出去,竟是直直朝着老妈子飞去,吓得老妈子当即脸色煞白,腿脚发软,顾不得害怕,连忙抱头蹲下去,躲开危险。
“哎呦我的娘啊,吓死个人啊。”
老妈子浑身颤抖,看着插在头顶墙壁上的斧头,狠狠咽了口吐沫,接着,她脸色一凶,拿起粗粗的柳条,不由分说就对着若曦身上死命的抽!
“你这个臭丫头,诚心的是不是!看我不打死你,让你跟我动手!我让你吓唬我,死贱人,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臭丫头!”
若曦被老妈子一个劲的鞭打吓得连忙躲避,围着木柴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要吓唬你!”
“还敢狡辩?你这个死丫头,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你明天还不得骑我脖子上去?”
老妈子见她还敢跑,更是气的头顶冒烟,伸手猛地扯过她头发,死死抓住就开始好一顿抽打。
若曦避之不及,被下手很重的柳条抽的疼痛不已,想跑却被她用力揪着头皮,疼得她对老妈子拳打脚踢,“你这个可恶的老婆子放开我!我要去告诉老爷,让老爷把你这个刁婆子赶出去!”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气的老妈子直眉瞪眼,脸上满是忿怒,“好你个贱人,竟然该威胁我?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吧?哼哼,你倒是去啊?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白活!”
老妈子从一根儿就看若曦不顺眼,之前若曦做高等丫鬟时可没少让她干了活,如今她落魄了,老妈子岂有不收拾她的理由?
现在听到这小丫头敢吓唬自己,老妈子心里又急又气,手底下的鞭子也越发用力。
“啊啊啊救命啊!”
若曦豁出去了,拼了命般的跟老妈子对抗起来。
“好哇,你竟敢还手,我打死你这个臭丫头!打死你!”
小草站在角落中,冷眼看着面前发生的一起,随后面无表情转身,往远处走去,她垂下眸子,心里十分疑惑,大小姐已经去了这么久,应该快回来了吧?
想曹操,曹操便到。
“小草。”
听到熟悉清脆的女声,小草惊讶抬头看去,脸色一喜,“大小姐!”
快步朝着她跑过去。
“嘘,小声点,府里人还不知道我来了。”
为了不想引起不必要麻烦,清狂做了一个噤声手势,冲着小草眨眨眼,神色灵动可爱。
小草紧忙捂住嘴巴,眼里满是欣喜,很小声说道,“大小姐,您是来带我回去了吧?您不知道,整天在后院看着若曦和老妈子打架,我烦都烦死了。”
听着她抱怨,清狂但笑不语,若曦的一举一动自然被她料定。
“哎呀小姐,咱们快走吧,我很想赶快回去呢。”
“是喜欢琳琅水榭吧?”
“嘿嘿,知我者,小姐也。”
“贫嘴。”
清狂笑着摇头,转过身准备离开,却突然看到了面前的男人。
皇甫逸轩一直站在那里,定定瞧着少女,多日不见,她还是那么漂亮,仿佛只有他一个人郁闷难过,而她依旧过得很好。
“清狂……”
望着她,他眼神里泛起了深深的情愫,贪恋的望着她容颜,好似看不够似得。
小草看了眼自家小姐,却听到清狂淡淡说道,“小草,我们回寒王府。”故作看不到他一般,主仆两个越过他离去。
“等等!”
清狂的手腕被他抓住,皇甫逸轩满脸受伤,神色黯然,“清狂,你可是讨厌我?”
她回过头,笑颜如花,“世子爷说的什么话?清狂哪敢呢?就连皇上都要听世子爷的话强迫我,我怎么敢招惹您,我还怕被皇上砍头呢。”
面上虽笑,眼底却十分疏离。
“你别这样……”
他抓住她手腕的大手不由一紧,只觉她话如同一根针,扎在他心里十分难受,他满脸歉意,低声道,“是我的错,我不该去找皇上,不该让皇上勉强你,可我不知道皇上要说砍你头啊,后来知晓此事,我去找皇上大伯,大伯说那是吓唬你,不是来真的,清狂,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当初也是被你逼急了,我也没办法了。”
“被我逼急?”
清狂目光微微泛冷,低头看向被抓住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根根的掰开,“情况不知好歹,竟是冒犯了世子爷,清狂想您赔罪,若您不解气,可以直接打我几巴掌,清狂绝不还手,悉听尊便,只是从此以后,世子爷就不要来找我了,你我之间,就当不认识吧。”
皇甫逸轩猛地一震,眼底眉头微微蹙起,眉宇间淡淡的落寞让人忍不住为他心痛,颤抖的手使他看上去十分脆弱,白色的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落满他黑色的头发。
抽回自己的手,少女毫不犹豫离开,背影决然,没有半分留恋与迟疑,小草神色复杂的看了看自家小姐,再看看后面傻傻站着的男子,心下一叹。
这是第二次小姐拒绝他,也不知他做了什么事,竟让小姐这般痛恨。
“站住!”
皇甫逸轩猛地低喝一声,身影一闪,快速来到清狂面前,挡住她,用受伤的眸子紧紧注视着她,“你当真不原谅我?难道……你以前说过愿意和我在一起,都是假的?都是欺骗我?!”
说到最后,他竟然忍不住吼了出来。
欧阳清狂眉梢一挑,嘴角划出轻蔑的孤度,“怎么?世子爷心有不甘?要说欺骗,我并未欺骗过你,从一开始我确实是欣赏你,也愿意和你在一起生活,但是……”
说到这,她收起脸上的冷漠,眼里泛起丝丝的难过失望,“她喜欢你,你知道吗?她是我的好姐妹,我绝对不会做让她难过的事情,所以我放弃了,来成全你,可是你呢?竟然让皇上逼迫我,威胁我!还说要看我的头!世子爷,你可知当时我心里在想什么?我当时好害怕,好无助!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没想到你竟是这样没有担当的男子,你不但不知悔改,竟然还把责任全部推卸到皇上身上,你说你不知道?呵,真可笑!皇甫逸轩,我对你好失望……”
少女眼里缓缓聚齐泪珠,要掉不掉的模样十分令人心疼。
“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我说几次才相信!”
皇甫逸轩激动的攥着拳头,看着少女难过的样子,既心疼,又欢喜,她是不是还喜欢他?不然也不会这么难过?所谓爱之深恨之切,所以她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般绝情不是么。
“皇甫逸轩,你拿什么让我相信?呵,算了,无所谓相信不相信,你我终究无缘分,你就不要在缠着我了,喜欢的女子就还在等着你,你好好待她。”
“我不要!管她什么女子,我喜欢的只有你,要的只有你,你没权利强硬把任何女人塞给我,我一个都不要!欧阳清狂你听到没有,我只要你!!!”
他用力抓着她的肩头摇晃,仿佛要让她清醒过来似得,心里的怒意和激动全部写在脸上,看起来像一座爆发的火山。
抬头看着眼睛通红的男子,清狂苦笑,“放手吧,我们不可能了,我已经成了寒王的未婚妻,以后你不要再找我了。”
“你不是!你才不是他的未婚妻!欧阳清狂,皇甫绝哪点比得上我?我对你这么好,这么喜欢你,你怎么会选择一个只会杀人的魔鬼啊?连皇上都讨厌他,不认他,你为何非要跟着他?!”
皇甫逸轩一听心爱女子提到皇甫绝,他瞬间嫉妒了,带着满心的‘愤怒与不甘低低的怒吼着,此时的他就像个得不到糖的孩子,全然没有理智可言。
“你够了!”
清狂猛地拽下肩头上的大手,小脸扬起,不可置信的睁大眼,“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怎么可能把你的悲愤发泄到寒王身上?他并未惹到啊,你干嘛这么说他?”
看着她为了别的男人愤怒,皇甫逸轩冷笑,眼底满是阴鸷,“我怎么不能说他?欧阳清狂你是不是以为成了寒王的未婚妻就骄傲了?你可能不知道吧,寒王并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你在他眼中也许连个女人都算不上!”
“啪!”
重重一巴掌落在他脸上,皇甫逸轩目光阴冷,丝毫不顾被打的左脸,嘲讽笑道:“恼羞成怒了?我实话告诉你,皇甫绝跟南宫家族的小姐有着亲密关系,这个他没有告诉你吧?呵呵呵,看呢,你就像个傻瓜一样被他蒙在鼓里,耍的团团转!你以为你当真能做的了寒王妃?别做梦了!皇甫绝压根就没想让你做他的女人!”
被愤怒和嫉妒冲昏头脑,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只是到把心里的不甘愤怒全部发泄出来,口不择言,用刀子一般的讥讽拼命伤害面前少女。
欧阳清狂目光冰冷,面无表情,“皇甫逸轩,你让我恶心。”说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小草冷眼扫了他眼,跟上了小姐步子。
只留下他一人站在原地,满脸不甘与愤恨,拳头紧握,暗暗发誓,“欧阳清狂,你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