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强吻
第三十一章：亲吻
“你不信？”
皇甫绝抿了抿唇瓣，冷峻无双的脸孔一沉，眼里滚动着薄怒，仿佛责怪她的不信任，又气自己这般多事！
欧阳清狂缓缓垂下头，乌黑长发顺着她肩膀垂下，挡住了她大半张小脸，皇甫绝看着少女如锻青丝，下意识便伸手帮她撩起，触手而及的是柔软凉滑青丝，细腻的让他有种紧紧抓住不放的冲动。
清狂抬眸看向他，他也看着她，对上少女琉璃般眸子，他怔住了
皇甫绝也不明白为何总想来看她，自从上次分别之后，他总是觉得好了点什么，今夜茫茫夜色中，他下意识想到了她，不知不觉中，他随顺着心想的去做，来到了欧阳府。
远远他便瞧见少女孤单落寞的身影卷缩在软榻上，一双眸子迷茫的望着窗外，那一瞬间，皇甫绝忽然间很心疼，这般动人温软的少女为何回露出这种情绪？
她应该是快乐的，欢笑的，应该是没有任何烦恼和忧愁，开开心心的一辈子，就像小时候那样，欢声笑语一直不断。
这么想着，他轻启薄唇，再次说了一遍，“我可以帮你，任何事。”
欧阳清狂看不懂这个男人在想什么，也不想去研究他眼里复杂难辨的情绪，她只知道，自己的事情谁也帮不了，只有靠自己才能解决，她垂眸轻笑了下，再抬头时，又成了以往那个干净温暖的少女，“不管如何，谢谢你寒王，我生活的这么好，能够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只不过做了个噩梦被吓醒而已，现在我不是好多了么。”
知道她不愿说，皇甫绝绝对不会勉强，他看着这个恢复生机的少女，心下微微放松了，脸上表情却丝毫没变，沉声道，“你可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欧阳清狂眨眨眼，歪着头，十分疑惑问道：“我答应过你什么？”
下一刻，男人脸黑了，强忍怒气，他身子向前倾，男性特有的气息压迫而来，清狂不由自主往后仰去，避开了男人喷洒在自己脸上的滚烫热气，“寒王殿下，我真的不……”
“你竟敢忘记？”
忽然，皇甫绝一双宽厚大掌握住少女单薄肩膀，他并未用力，而是轻轻的控制住她，不让她再继续躲避他的气息。
欧阳清狂皱着眉头苦苦冥想，始终不记得自己答应过他什么，于是叹气，柔声安抚他，“寒王殿下，您会不会是记错了呢？”
“你说我记错了？！”
皇甫绝捏着她的肩膀不由自主用力，看到她小脸皱起后又立刻放松力道不让自己伤害她，他深吸了阔气，一向冷静沉寂的黑眸此刻竟有些骇人，“欧阳清狂，你答应给本王做的竹蜻蜓呢？可否兑现！”
额。。。。
清狂一愣，这才想起，然后她了……
自己早把这事儿抛在脑后，没想到这男人还真的要让她做竹蜻蜓？她简直无语了，他心里在想什么啊，莫名其妙闯入少女闺房就是为了一个竹蜻蜓？
可是……可是……
她不会做啊……
看着男人吃人眼神，她最终把不会这两个字咽下去，脸上扬起温柔笑容，“不就是个竹蜻蜓么？根本难不倒我，明日清狂定当做好派人送去寒王府，可好？”
“不好！”
他果断拒绝了，并且不给她丝毫机会，“现在就做。”
“现在？”
她尴尬的轻咳一声，环顾四周看了下，“可这里什么工具都没有呀，我要怎么做？最起码要明天……”
后面的话她默默的吞了回去，只因，男人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削好的细竹子递过来，明摆着就是让她现在就做。
好吧，她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
只是，这男人要不要这么奇葩啊？
竹蜻蜓？
一个朗朗大男人居然逼迫小姑娘做竹蜻蜓？
真是太诡异了。
咽了口吐沫，清狂小心翼翼接过细竹子，看了看手上被削好的竹子，每一根都相同，不差分毫，可见这竹子被削的有多用心。
当然了，她绝对不会怀疑是他的杰作，除了他，有谁会对小孩子玩的竹蜻蜓这般执着的？
“开始吧。”
皇甫绝放开她肩膀，双臂环胸，慵懒靠在床边，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闪烁着她看不懂光芒，她有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故意捉弄自己了。
“真的现在就做？可我很困了，脑袋迷迷糊的就怕做不好怎么办？”
算了，能拖一时算一时吧。
谁料，男人毫不犹豫道，“现在，马上，必须做。”说到最后的那个眼神，明显带着威胁和警告。
“……”
欧阳清狂无语，真后悔当初答应他做什么竹蜻蜓，要知道他这般奇葩，她早就让下人去弄一个竹蜻蜓来应付他了啊。
唉。。。
内心叹了口气，做吧，不管做的好与坏，先给他糊弄上再说，他总不至于一夜都待在她房里不走吧？
这么想着，清狂回忆着竹蜻蜓什么样子，一点点编制了起来，话说她虽然不晓得怎么做，但记忆深处却好像见过竹蜻蜓似得，所以胡乱编个形状应该不是难事。
少女低头专心弄着手上细竹子，却不知男人目光一直注视着她侧脸，目光仿佛看痴了一般，竟是舍不得眨眼，见她坐在那儿儿，端庄高贵，文静优雅。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这一刻皇甫绝的心跳的有些快，莫名其妙的感觉十分陌生，鼻尖满是少女身上好闻体香，他深吸了下，只觉一股子热燥的气息从他身体传出，这间房间里面的温度忽然升高，暧昧不清的气息蔓延开来。
终于，这种持续的暧昧被少女一声轻笑打破。
“终于弄好啦！”
欧阳清狂举着做好的竹蜻蜓，笑的十分开心，她把竹蜻蜓递给他，眉梢微扬，“怎么样？还行么？”
皇甫绝整理了下内心拨动，这才低头打量她手中的竹蜻蜓，忽然嘴角一抽，脸部肌肉动了一下，“你确定这是蜻蜓？”
“是呀，难道不像吗？”
面前少女扬起青春美丽的笑容，那笑艳光四射顾盼生辉，看的男子有些怦然心动，喉头不自觉滚动几下，嗓音暗哑死沉，“像。”
随后，皇甫绝伸手把那个四不像的东西接过来，像个宝贝似得小心翼翼放在怀中，清狂讶然，居然真的有男子对竹蜻蜓情有独钟？
她看了眼窗外，然后笑眯眯对着他说道：“寒王殿下，时候不早了，您是不是该……”
“你要赶我走？”
男人原本柔和下来的脸庞顿时冷凝了，一双寒目闪动着危险光芒，他逼近她，双臂撑在墙上，将少女围困在怀中，然后低头，俊美无双的冷峻脸庞近距离靠近她，热气喷在她脸上，痒痒的，清狂想要躲开，却被男人靠的更近，嗓音带着魅惑的邪佞，“本王若是不走呢？”
欧阳清狂一愣，这男人变脸变得好快啊，难道他有两种性格？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寒王，孤男寡女在一起不好吧？虽然你我是朋友，但最近谣言满天飞，你也不想被外面传的很不好听不是么？”
他嗤笑一声，“你认为本王会怕谣言？”
“不不不，清狂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寒王不怕，但清狂还是未出阁小女子，您这大晚上的在女子闺房赖着不走，这让清狂以后如何嫁人？”
好吧，动真情晓之以理，她就不信自己还真的拿他没办法了。
然而，她还是高估了男人的赖皮程度，他说，“与本王何干。”
皇甫绝脸色冷下来，他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他不喜欢听到少女要嫁人的话语，一个字也不想听到！
于是，在她还未开口之前，猛地低头吻住了她欲张开的小嘴儿，大手同时固定住她的后脑勺，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这个吻，皇甫绝从未亲吻过任何女子，动作看起来相当笨拙，但有些事是男人天性，尤其是在品尝到少女甜美滋味后，他仿佛吃上瘾般，更加深入的伸出舌头钻进她口中，强迫她的小舍与之共舞。
欧阳清狂推不动他，小手又被男人大手死死固定住，气得她恨不得杀人，无奈女子力气本来就小，就算她会些功夫也不足以是战神的对手！
几个呼吸之间，她嘴里的空间就被男人占满，全是男人浓烈的气息。
皇甫绝没有娴熟的吻技，很快便把少女吻得空气缺少，脸色通红，眼看着怀中少女受不了，他这才放开了她的小嘴儿，不等她反应过来，身子快速一闪，消失在了房间内。
欧阳清狂狠狠抹了把被吻的红肿小嘴儿，心里暗骂，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表面看起来像是禁欲派，没想到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恶狼！
下一次落到她手上，看她如何整治他！
清狂被占了大便宜，心下十分气愤，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好多次，才拉起被子盖住了脑袋。
窗外的大树上，皇甫绝一身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缓缓抚上自己唇瓣，上面甚至还残留着少女温热气息和甜美味道。
他是怎么了？
为何突然间去吻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
甚至还吻得动了**！
难道是他从未有过女人的原因？
不对……
他对其他女子并无任何感觉，仿佛看一眼都觉得脏，但是对她……
察觉到此，皇甫绝脸色突然变得很复杂，深深看了眼窗户内吹灭的蜡烛，身子一动，腾空而起消失原地，黑夜淹没了他身影犹如不曾出现过……
第三十二章：用刑
也不知过了多久。
夜已经很深了，周围安静的可怕，唯有虫鸣声清晰可闻。
莲花阁密室内,阴森森的灯光下躺着一名十三岁少女,只见她缓缓从地上醒来,顿时吓了一跳,“我怎会在这？”
“你当然会在这。”
突然，一个阴沉女声传来，吓得若曦小身子紧绷，立刻朝门口看去，当看清来人面目时，若曦惊呼，“大夫人？”
香莲一身华丽装扮，头上珠钗在她走动下晃动出微响，在若曦耳中听来，却有种不安在心头蔓延，见大夫人面无表情朝自己走来，若曦心里咯噔一下，勉强让自己笑道：“大夫人传奴婢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傻子也能想到自己是迷晕了带过来的，只是这大夫人究竟要干什么？难道是为了药房的事情？不应该啊，就算大夫人知晓也只会认为主谋是欧阳冰雪，她一个丫鬟能干什么？
努力掩饰住内心的慌乱若曦并没有表现出害怕，因为她知道，一旦露出害怕表情，就说明自己心虚，也很可能会被大夫人当场灭口。
“大夫人，不知奴婢哪里得罪了您，奴婢给您赔不是，希望大夫人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奴婢计较。”
“哼。”
香莲真是越看她越生气，好一副清纯无辜的模样！嘴上自称奴婢可脸上的神情没有半分卑微怯懦，自己判断的没错，这个小丫头果然不简单！
她看了眼碧青，后者会意，立刻走到若曦面前，扬手狠狠就是一巴掌！
“啪！”
要说这碧青也是成年女子了，跟在香莲身边十几年，不仅是她的心腹更是一个很会做事的人，就比如现在，但凡是香莲想要对付的人，碧青绝对不会手软，这狠狠一巴掌下去，直接打的面前这个十三岁小姑娘眼冒金星，脑袋嗡嗡响，嘴里的铁锈味告诉她应该是被打流血了！
若曦倒在地上，头发挡住她的脸看不到神情，从微弱喘息声能听出她很痛。
香莲缓缓走上前，用脚尖挑起了若曦下巴，看着她泪流满面却依旧无辜迷茫的样子，心里十分厌恶，“贱婢，休想跟本夫人玩心计，你还嫩着很，用这幅无辜模样骗我？你觉得可能吗？”
若曦眼泪一下子掉在地上，喉头哽咽，“大夫人，奴婢究竟做错了何事？您要这般对待奴婢？呜呜呜……大夫人您为什么……”
“住嘴！”
绣花鞋用力一脚踹在若曦身上，疼的她呲牙咧嘴，香莲瞪着眼阴狠冷笑，俯下身子睨着她，“为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本夫人好心好意把你从外面捡回来，可不是让你害我的！”
若曦大惊，紧忙摇头，“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害您，夫人怎会这么说？奴婢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不敢？”
香莲轻蔑嗤笑，头上珠钗在她抬头那一刻晃动起来，珠光宝气光芒刺得若曦眼睛发紧，她在大夫人脚下就像一个低贱奴隶般任由主人践踏，可是若曦不甘，非常不甘心！凭什么她要受这份虐待？而欧阳清狂就安稳谁在精致华丽寝室内安然美梦？
凭什么！
她究竟哪里不如她？
就因为自己什么都没有？
甚至连父母都没有？
就因为她是个丫头？！
可她生来也不是要当丫鬟的啊！
欧阳清狂不就是有个有钱有势的父亲吗？！
若是她将她的父亲夺过来，一切荣华富贵也都成了自己的！而欧阳清狂那个蠢货就什么都没有了！连世子爷也不会有了！
暗暗垂眸若曦掩住内心愤恨和不甘心，白天左脸刚被打的红肿，现在右脸也肿起来，疼她一个表情就受不了，恨呐，好恨呐，她不甘心被这么对待，不甘心受她们欺凌，内心翻滚的恨意和嫉妒疯狂叫器！
“为何不说话？心虚了？”
香莲没有看到若曦脸上的扭曲，以为她是害怕了，忍不住嘲讽一笑，“若曦啊若曦，怪只怪你不该去招惹本夫人，就连大小姐都不能招惹，可你呢？自以为是凭着一点小聪明就想跟我斗？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不过是个低贱卑微的丫头罢了，能跟主子相提并论吗？不要以为你丛勇冰雪那个丫头我就不知道，冰雪那丫头还没有两下子，跟她那废物软弱的娘亲一个德行，能有什么能耐？呵，你千不该万不该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你可知道，本夫人绝对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一个小丫头而已，死了也就死了，相信老爷再怎么喜欢你也不会计较的。”
若曦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惧，她猛地抱住香莲腿脚，苦苦乞求，“大夫人饶了奴婢吧！奴婢以后一定把所有过错改过来，奴婢不敢也不想招惹您和大小姐，奴婢只想本本分分的做个小丫头，有吃有住就行了，奴婢不敢奢望什么啊，大夫人，您不要杀死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奴婢还这么小，不想死啊……”
香莲满脸厌恶，一脚踢开了她，睨着眼前这个肿着脸哭泣不止的小姑娘，心下不屑，还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这样的人也有资格跟她斗？真是可笑！
“碧青，让这贱婢常常我的手段！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有胆子跟我玩心眼儿！”
“是。”
碧青面无表情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若曦睁大眼睛看去，根本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只知道那是大夫人用来折磨自己的刑具，一定很疼很疼，若曦慌了，死死咬着牙爬到大夫人面前一个劲磕头，“夫人饶命啊！夫人不要这么对奴婢好不好？奴婢以后一定听您的再也不敢武逆您了！求求夫人放过奴婢吧！求求夫人了！”
香莲又岂会是容易心软的人？嘴角噙着冷笑睨着地上磕头的小姑娘，仿佛是在欣赏她的丑态，期待她崩溃的样子，无论若曦磕了多少头，流了多少眼泪，香莲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
“夫人，都准备好了。”
碧青把盒子搬到香莲面前，打开盒子，一股子臭气立刻发出，只见里面放着一个脸盆大的夹子，这夹子上面还残留着发黑血迹，一看就是上个被折磨的人留下的血。
若曦一看，吓得当场脸色惨白，小小身子颤抖的犹如风中落叶，竟是吓得尖叫起来，“不要我不要”
香莲让碧青按住她，笑的美丽，“不要？恐怕由不得你。”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碧青多大的力气，尤其是仅仅十三岁的小姑娘能够反抗的？若曦疯狂挣扎，不要命般的又是咬又是踢，可碧青早已对这样的人司空见惯，轻而易举的就把若曦脑袋按在地上，一脚用力踩住她的腰，若曦被碧青强行压住，成了一个扭曲奇怪的姿势。
“呜呜呜呜……放开我！我不要！你们滚开”
尽管若曦再怎么拼命挣扎，碧青也没有丝毫的放松，看到若曦不要命反抗，碧青反倒是重重在她腰上狠狠踹了一脚。
“啊”
疼痛让若曦面无血色，小小身子疼的颤抖不止，更新为内心恐惧浑身汗毛都竖立起来，她怕了，终于怕了，香莲这绝对是要弄死她啊！她就压根没想让自己从这里活着出去啊！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呜呜呜……谁能救救我……救救我……”
歇斯里地哭泣到最后，若曦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被束缚在冰冷地面上，随着大夫人的靠近，她的心差点停止跳动！
“别费劲力气了，这里是我的院落，你觉得有那个人胆敢进来？还有，你一个不值钱的丫头罢了，又有谁会来救你？别做梦了！”
香莲狠狠打了若曦一嘴巴，幸灾乐祸的嘲笑着，讥讽她的天真，几句无情话语顿时让若曦从心底绝望，她突然间像是傻了一般愣在当场，面如土灰。
碧青接收到大夫人眼色，然后粗鲁的拽出若曦那一双白嫩小手，若曦突然间感到危险靠近，猛然回神后，顿时看到自己的手被夹住。
“不要！不要啊！！！！”
随着香莲用力的把夹子狠狠一扯，若曦疼的尖叫不止，扬起苍白小脸顿时冷汗淋漓，一瞬间窒息的疼痛让她浑身抽搐起来。
痛……
好痛……
全身最脆弱的手指头被死死夹住，痛神经犹如洪水般席卷她整个身体，此时此刻的若曦疼的已经瘫软在地，身上衣服被冷汗湿透，看起来犹如一个弱不禁风的破败布娃娃。
香莲冷笑一声，“别着急，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在若曦不可思议目光下，香莲再度狠狠一拽夹子，比上一次更加猛烈的剧痛瞬间向若曦袭来。
“啊啊啊”
整个昏暗密室，少女惨叫声，哭嚎声断不绝耳，伴随着鲜血气息在空气中蔓延，少女脸色越来越透明，眼看继续下去就要支持不住魂归西天。
谁也没看到，欧阳清狂站在密室门口，透过缝隙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她扬起美丽温暖的笑容，顿时照亮了这片黑暗空间，干净的犹如日光重现，若是有人看到，一定会惊叹不止。。
若曦快坚持不住了呢，看她痛苦绝望的神情真的很美……
可是，我怎么能让她这么轻易就死掉呢？
放心吧，我说过要陪你慢慢的玩呀。
欧阳清狂眼中笑意加深，轻轻转过身，迈着狭隘步伐不声不响离开了。
第三十三章：禁足
惨叫还在继续，刑法还未停止，看着若曦有气进没气儿出的模样，碧青看向了香莲，问道：“大夫人，她昏过去了。”
香莲眯眼，冷哼，“昏过去又能怎样？去把盐水拿来泼在她身上，将她给我弄醒。”
“是，夫人。”
碧青转身去拿盆里早已准备好的盐水，然后走到昏过去的若曦面前，噗啦一声泼在她身上。
“好痛……”
若曦手上被盐水刺激的疼痛难忍，她也被疼痛强行逼迫醒来，虚弱的睁开眼睛，一下就看到香莲阴沉的脸和面无表情的碧青，若曦恐惧，费力摇头哀求，“放过奴婢吧大夫人，奴婢支持不住了……求求您……”
“放过你？你认为可能吗？”
大夫人嘲弄一笑，若这次放过她，这丫头指不定会去跟老爷乱说什么，那她以后根本不可能在收拾这丫头的好机会，今夜，无论如何都要除掉这个祸患！
“碧青，再去给她上邢，直到她撑不住为止。”
听到香莲毫无感情的声音，若曦满腹恨意，一双眼睛赤红的瞪着她，“你若杀了我，我不会放过你的，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香莲不以为然，她从年轻就杀了不少人，若人人都做鬼来找她偿命，她如今不知死多少回了，呵，这丫头还想吓唬住她？真是可笑！
“碧青，动手！”
“是。”
碧青面无表情拿着夹子朝若曦走去，此时的若曦已经虚弱的甚至连躲避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带血的夹子再度夹上她血肉模糊的手指头。
“救命……救命啊……”
明知道这时不会有人来救她，可若曦还是忍不住呼唤，她已经绝望了，可心底还是不甘心，她死也不甘心啊……
“砰”
密室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欧阳兴看到里面情景，脸色顿时铁青，当即呵斥，“住手！”
“老……老爷？”
香莲脸上的笑容僵住，她万万没想到老爷竟会出现在这里。
欧阳兴大步奔向若曦，一脚踹开碧玺之后，小心翼翼抱起奄奄一息的小姑娘，心疼的看着她血肉模糊手指，声音意外的柔和，“不要害怕，没事了。”
若曦精神猛地一放松，深深看了眼欧阳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欧阳兴抱起若曦，站在香莲面前，脸色阴沉着，质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香莲这才幡然回神，看了眼他怀中少女，心下一沉，于是连忙解释道，“老爷，妾身查出若曦便是那丛勇冰雪破坏药房的人。”
“所以你就在这里动用私刑？”
听到老爷沉声质问，香莲咽了口吐沫，神情有些慌乱，“老爷，对于这种想要害清狂的贱婢，妾身难道不应该加以惩罚吗？”
“你要杀了她？”
“老爷，妾身……”
“好了！”
欧阳兴不耐烦皱眉，“这件事就此打住，从今以后，不许你在动若曦一根汗毛！”说罢，他便冷冷扫了眼她满脸错愕的样子，抱着若曦毫不犹豫大步离开。
香莲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没有回神。
“大夫人……”
碧青担忧看向她，轻轻唤了一声，狐疑道，“老爷怎会过来？莫非有人报信？”
“谁知道，也许老爷一直有派人盯着我们。”
香莲回过神，嘲讽的笑了笑，也不只是在讥讽自己还是欧阳兴。
“夫人，不过是一个丫头罢了，老爷怎地这般愤怒？”
深吸了一口气，香莲眼中闪过异样光芒，冷笑，“那个丫头，可不是一般的丫头……”
碧青不明白什么意思，闭着嘴巴也没有追问，香莲看了眼地上血迹，眉头深深一皱，“碧青，把地上这些东西收拾干净，主要是夹子，必须毁掉。”
“是，夫人。”
“恩。”
香莲抿了抿春，袖子里面的指甲深深扎进肉里，她紧绷着一张脸，缓缓走出了密室，若有所思的眯起眼，心想，究竟是谁给老爷报的信？看来，她有必要好好盘查一下莲花阁的下人们了。
……
……
清爽的清晨，初生的太阳照在地面上，身边的草木上，露珠在闪闪发光，清凉的微风在身边抚过，有时还带着一丝谈谈的花香，多美的早晨啊！
欧阳清狂昨早铜镜前，任由丫鬟给她小心翼翼打理满头青丝，依旧是雪白的衣裙，红绸扎发，墨如精碳，眉目如画，如同仙子。
“大小姐，奴婢听说大夫人被禁足了。”
“哦？”
欧阳清狂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身后梳头的丫鬟，“你怎知晓？”
小丫鬟低垂着头，紧张道，“府里都传遍了，大小姐起得晚，奴婢们今儿个五更起来就听到外面嚷嚷，奴婢怕大小姐不知道就来告诉。”
奇怪，大小姐目光怎么这般让人惊颤？丫鬟心下疑惑，不由得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大小姐神色柔和，没有半分凌厉之色，小丫鬟心道，莫非自己出现幻觉了？
清狂眸光一闪，脸上牵出一抹温暖笑意，平时这丫头鲜少开口，即便是个屁也不见得放一下，如今竟主动告诉她大夫人被软禁这么大的事情？还真是稀奇的很。
此刻，小丫鬟不知道她已经被清狂怀疑了。
“既然如此，那我要去问问爹爹才是，总不能听外面下人们胡言乱语吧。”
“大小姐说的是。”
欧阳清狂微微笑了下，并未有什么情绪反应，在人们眼中，大小姐一向这般柔和从容，仿佛没有脾气也不会大喊大，真可谓是一个柔和如玉的人儿。
站起身，留下丫鬟在这里，清狂一个人前往正堂，路过假山后，忽然听到人两个下人偷偷议论若曦的事情。
“小红你知道了吗？听说大夫人被禁足了！”
“真的？什么时候啊？”
“就是今天一大早的事儿，你难道没听说吗？”
“为什么呀？”
“听说是为了伺候二小姐的那个小丫头若曦，这个若曦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大夫人，夫人给她用私刑正好被老爷发现，原本是没什么的，可天未亮老爷就派人突然把莲花阁看管住，不让里面的人出来一步，这不明显就是将大夫人禁足了嘛！”
“天啊，老爷究竟是为何呀？那个叫做若曦的小丫鬟我看到过，也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还是个孩子呢，大夫人居然对一个孩子用刑，太残忍了。”
“残忍什么？这样的大户人家向来不缺乏斗争和死人，哪个大门大院里面没死过几个丫头？这你就孤陋寡闻了。”
“唉，幸亏我在做半年的丫鬟就被我娘赎身回家了，不然每天在这个地方还不得吓死。”
“哼哼，这你就不懂了，那个若曦呀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迷惑老爷，据说老爷让大夫给她诊治，可不知为何老爷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得，对那若曦心疼的不得了，紧接着就把大夫人给禁足了。”
“……”
下人们声音虽然很小，但依然让清狂听到了，微微挑眉，她嘴角笑容有些幽深。
看来欧阳兴比她预料中更在乎若曦呢？
居然真的为了若曦把大夫人禁足起来，怪不得整个府邸都十分惊讶，向来任谁也不可能会想到发生这种事，谁不知道一个丫鬟身份低贱，就算大夫人真的杀死了她也很正常。
但是老爷却动怒了。
只是，欧阳兴这突然的花边究竟是因为什么呢？难道是发现若曦身份了？
不对。
若是那样，欧阳兴早已将她身份公开，不可能还这么安静。
清狂认为，自己应该去瞧瞧，或许就知道原因了。
这么想着，她的步伐一转，并未去正堂而是去了欧阳兴的单独住所。
过了一会儿，清狂还未进门，就听到欧阳兴温柔慈爱的声音，“若曦啊，以后你就住在这涉灵阁吧，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你。”
若曦虚弱的声音满含感激，“老爷对若曦这么好，若曦做牛做马也无以为报。”
“不用你做牛做马，只需养好身体便是。”
欧阳兴郎笑着安抚，再次抬头之时，看到了从门口进来的欧阳清狂，皱眉，“你怎么来了？”随后察觉到自己语气不对，紧接着放轻了声音，“清狂啊，你也是来看若曦的吗？”
欧阳清狂看向了床榻上的若曦，只见她脸色苍白，虚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到，放在被子上的一双手缠满厚厚纱布，从纱布上透出的血来就可以看出伤的有多重。
清狂眼睛一红，喉头哽咽，小跑上前，“若曦你怎么……呀！”她脚下被裙子一绊，在若曦和欧阳兴震惊目光下，清狂娇小身子猛地扑在了若曦身上。
“啊！”
若曦原本手上的十个手指头全被她重重压下，疼得她头冒虚汗，双眼发黑，她心里恨死了欧阳清狂，这个贱人绝对是故意的！
她眼泪一落，刚要张口埋怨却被欧阳清狂抢先一步说了话，“对不起若曦！我不是故意的……都是我不小心！你疼不疼？我给你吹吹……”
若曦埋怨的话语还未说出口就被欧阳清狂这番举动堵了回去，只能满脸哀怨看向欧阳兴，原本欧阳兴对清狂也是不悦，可一看到清狂满脸愧疚自责的捧着若曦小手吹着，到嘴的责怪也咽了下去。
“爹爹，清狂真不是故意的……”
欧阳清狂红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向了身后的欧阳兴，见她这般,欧阳兴心下思量,毕竟她是未来世子妃，对他有着莫大的利益和好处，欧阳兴可不想因为一句话而让清狂疏远他，他叹了口气，道：“没关系，若曦不会计较的。”
欧阳兴都这么说了，若曦只好把满腹怨气憋了回去！
第三十四章：去查
“若曦，我娘为何要对你……”
欧阳清狂看向床榻上的病弱少女，满脸的疑惑，同时还小心翼翼瞧了眼欧阳兴，生怕自己提及娘亲的事情爹爹不高兴一般。
若曦没有说话，反倒是欧阳兴沉声道：“清狂，你娘做错了事被我禁足，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放她出来。”
“哦。”
清狂低下头，想了想，才闷闷说道：“娘亲对若曦用私刑了对不对？娘亲怎能这么做呢？若曦这么小，身子骨这般单薄，娘亲动用私刑肯定会伤害到若曦，爹爹生气也是自然的。”
闻言，欧阳兴却是松了口气，若曦垂下眸子掩住了里面的轻蔑，她真不明白，这样一个愚蠢没脑子的女人，世子爷究竟看上她哪里了？难道是那所谓的天真善良？真可笑。
气氛一下子静了下来，若曦低着头不语，清狂看了看她，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的样子，欧阳兴皱了皱眉头，站起身说道：“清狂，若曦需要休息，下午再来看她吧。”
“哦，好，若曦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哦。”
对着若曦暖暖一笑，虽然若曦没有理会她，清狂还是依依不舍离开了，若曦见她走后，这才抬头看向欧阳兴，“老爷，若是大夫人以后……”
“你且放心，没有我的允许，她不会再动你，安心休息吧。”
看着欧阳兴笑的那么温和，若曦心里窃喜，即得意又轻蔑，看吧，堂堂欧阳家主还不是对她这么好？香莲那个贱人，以后她定要百倍千百把身上的痛苦还给她！
这么想着，若曦这才露出了笑容，躺在软榻上闭上眼缓缓睡了去。
欧阳兴走上前，体贴的给她盖了盖被子，并未离开，而是默默站在床前静静望着少女，面上看不出什么，心里却翻滚着激烈的心思。
她……真的是他的女儿吗？
看着与心爱女子几分相似的脸庞，欧阳兴眸子里面尽是复杂，之前在路边见到她，他就被她的那张脸吸引了，脑海间不由自主想起了很多年以前那张秀丽的容貌。
蝶舞……
你已经离开我十多年了……
从来都不是冲动行事的他破天荒从外面带回了若曦，借着香莲名义让她做了丫鬟，每一次看到这个小姑娘他便想到了蝶舞，一开始他告诉自己，不过是容貌相似罢了，她和蝶舞之间并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当今日大夫为若曦诊断，当他看到若曦手臂上那刻独特的守宫砂之后，当即便愣住了。
每个女子都有守宫砂，但蝶舞的守宫砂却是淡淡的***，并不跟普通女子一般是红色的，蝶舞曾经说过，这是她家祖传下来的独有标志，每个生下来的女子手臂上守宫砂都会是***。
而若曦……
竟然也有桃粉色守宫砂！
还记得当年蝶舞身怀有孕，却突然消失了，他疯了一般找遍整个天朝最终还是没找到，蝶舞就像从世间蒸发了一般，一丁半点消息都没有。
这么多年，他从未放弃过寻找她，可一次次的失望与未果让他逐渐心灰意冷。
终于，老天开眼了！
让他遇到了若曦，可是，他并不确定若曦就是自己的女儿，他是个精明商人，也是个理智的欧阳家族的家主，他并不会盲目认女儿，也不会错过女儿。
他要做的，便是派人调查若曦身世，直到能够确定若曦是否真的是蝶舞的孩子。
若曦不同于欧阳清狂和欧阳冰雪，即便她们身体里流着自己的血，也只是当年他为了利益迎娶的香莲和明秀，只有蝶舞的孩子才是他欧阳兴最心爱的。
这么想着，他更加坚定要去查清楚若曦的身世，越早越好……
缓缓离开了房内，欧阳兴直奔着书房去了，身后角落内，欧阳清狂慢慢走出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屋内床榻上的少女，嘴角露出了动人笑容。
果然不出她所料，欧阳兴开始怀疑若曦的身份，应该是命人去查了，只有在办公时候，他才会进入书房。
想了想，清狂抬脚跟了上去。
……
……
半个时辰后，欧阳兴才从书房内出来，刚走出门口，就看到了面前等候着的欧阳清狂。
“你怎么在这？”
对于面前这个大女儿欧阳兴心眼里并未有多喜爱，之所以这般重视她不过是为了他日后的大好前程罢了，若真的能把大女儿嫁到景王府，也算没白养她，最起码能够让他的事业如虎添翼。
所以，欧阳兴表面上还是得装出一副慈父般的模样，这样才能更好的控制她不是么。
清狂又岂会猜不到他眼底盘算的精光？不过她并不生气，既然不在乎何来愤怒？他把她当成棋子，却不知，他也是她的棋子呢。
这么想着，欧阳清狂上前两步，面色十分迟疑，看了看旁边没人才鼓起勇气说道，“爹爹，有件事女儿一定要告诉您。”
“何事这般谨慎？”
“您可还记得药房被毁之事？”
她刚说完就见欧阳兴冷下脸色，“区区一个药房罢了，以后爹爹再给你弄一处便是，你还来追问作甚？”
他并未把香莲说过的话告诉她，一来他是觉得香莲压根就是在说谎，而来是不想让这件事跟若曦扯上关系，至少，在若曦身份未查明之前不能让她出事。
欧阳清狂叹了口气，“爹爹，我不是因为药房，其实药房的事情我已经不那么伤心了，我难过的是皇上赐给我的那些炼药器材和一本万草谱，爹爹您想啊，那些东西都会了，若皇上怪罪下来的话……”
“全都毁了？”
欧阳兴皱眉，觉得事情似乎也并未看起来那般简单，这里面搀和上了皇上赐的东西，若是毁了的话，那绝对会被当成对皇帝不敬之罪论处的。
欧阳清狂点点头，神色落寞道，“全都毁了，那些器具被摔烂，万草谱也被……撕成了碎片。”
欧阳兴沉默了，他皱眉沉思片刻，低声道：“此事先不要张扬出去，爹爹自会查清楚罪魁祸首，绝对不会让无妄之灾落入我么欧阳家族！”
清狂仰起头，定定瞧着他，“爹爹这么说女儿便放心了，凭借着爹爹能耐，女儿相信爹爹定能找出那日去竹林的人！”
欧阳兴被戴上了高帽子，满意的笑了笑，“好了，你回去吧，这件事无需你操心，爹爹自会给你做主。”
“恩，谢谢爹爹。”
她投去一个信任的笑容，转过身，提着裙子便离开了。
欧阳兴看向了远处的屋檐，若有所思的喃喃道：“去过竹林的人？会是谁呢？”忽然，他眸光一闪，抬脚朝着涉灵阁走去。
……
这边欧阳清狂并未回去，而是拐个弯直接去了二夫人院落，她没有惊动二夫人，直接奔向了欧阳冰雪的房间。
“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欧阳冰雪一点也不懂得隐忍，看到她后直接冷着脸下逐客令，只是这般表情在那张依旧红肿的脸蛋儿上没有丝毫威慑力，反而有点小孩子闹脾气的样子。
欧阳清狂满脸都是柔和之色，她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门口，“二妹，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若曦被我娘亲动用私行，现已经躺在榻上起不来了、”
“什么？！”
若曦被用了私行？
欧阳冰雪顾不上脸上的伤，急忙从榻上翻身下去，忽然又顿住，狐疑的瞪着她，“你为何要告诉我？难道你有什么阴谋？”
“呵呵呵……”
欧阳清狂笑了，声音中带着一些些的无奈，“二妹不必把我想的那般不堪，你和若曦毁了我的药房之事我已知晓，不过不要紧，一些草药而已，大不了以后重新去弄就是。”
欧阳冰雪正大双眸，一副看怪人似得瞪着她。
她说什么？
重新去弄？！
要知道那些药草可是上千种！
不算草药，光是那些研磨成粉末的药粉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只做好的，那日她和若曦两人使劲的砸，不管不顾的乱通捣毁，但凡是一丁点好模好样的药材或者器具都被她们毫不留情毁坏，就差一把火烧了药房。
可她竟然说的这么轻松？
还大不了重新再弄？！
欧阳冰雪心中不甘，更多的是一种愤怒，她们折腾半天为的就是看到欧阳清狂愤怒或者绝望，可没想到她竟是这样一幅淡定且不以为然的姿态？
这让她如何不气！
“二妹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对，要不要我来为你诊断一番？”
“你才有病！”
欧阳冰雪下意识反驳过去，随后想到什么，她皱眉狐疑，“若曦她真的被大娘动了私行？”
清狂叹了口气，面上有些难过，“是啊，不知道娘亲为何这么做，我都已经说过了，区区一个药房而已，娘亲难道连这点度量都没有么？”
仔细审视面前绝美少女半响，欧阳冰雪突然说道：“我不相信你！我要亲自去看看！”说着，便急急忙忙跑了出去，看起来竟是十分担心若曦呢。
欧阳清狂见她走的这么急，当即眨眨眼，嘴角含着笑容也离开了小院落，好戏就要上演了，怎么能没有她这个好观众呢？
她并未告诉欧阳冰雪若曦就在涉灵阁，任由冰雪胡乱找了一遍，最后在丫鬟口中得知消息这才急急忙忙跑了过去，清狂一直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样子看起来就像在散步，可谁也没发现她眼底诡异笑容。
第三十五章：背叛
涉灵阁
欧阳兴走了进来，看到若曦还在睡着，他并未吵醒她，而是径自坐到八仙桌前给自己倒杯茶，一杯杯喝着。
“老爷？”
听到少女惊讶声音，欧阳兴看过去，温和一笑，“我吵到你了？”
若曦摇摇头，其实从一开始她就压根没睡，每次刚闭上眼就看到自己被夹手指情景，她想睡也不能，“您找若曦有事吗？”
自从欧阳兴为了她把大夫人禁足之后，若曦越发大胆起来，在他面前不行礼也不自称奴婢。
欧阳兴犹豫了片刻，轻轻放下茶杯，这才抬眸深深看着她，“若曦，你老实告诉我，竹林药房之事可跟你有关系？”
若曦一怔，缓缓低下头，“老爷也怀疑若曦吗？”半响后，再次抬头，苦涩一笑，“当初大夫人就怀疑若曦，才会用夹子……”说到这，她咬住唇瓣，仿佛极为难过又恐惧。
欧阳兴松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可能看到过什么，但不是怀疑你，只是你有所不知，要房内有皇上钦赐的东西，那些东西都被毁了，皇上绝对会将罪魁祸首严加惩处，我之所以问你，而是想让你告诉我，当初谁去了竹林？我不想动用暗卫去查，只想听你亲口跟我说。”
若曦愣住，随机摇头，“老爷，若曦怎会知晓。”
心下却担心，她原本认为毁了那些东西遭殃的不过是欧阳清狂，让她再也嫁不成世子爷，没想到会到这个地步，皇上难道不处罚她，还要找出罪魁祸首吗？
欧阳兴老奸巨猾，多么精明的一个人，瞧着她反应，心下更肯定她知道真相，于是追问，“若曦，我知道你肯定知道真相对不对？只要你把真相告诉我，我一定会保你平安，从此没人能够欺负你，最重要的是，一旦皇上查出罪魁祸首是谁，必定杀无赦！”
杀无赦？
若曦心头猛地一惊，下意识的捏紧了小拳头。
她绝对不能死，也不想死！
现在看来，欧阳兴怕是知道了些什么，可若是咬牙不认，这事定会没完，一旦擦出真相，她到时候怎么求也没用，所以必须想办法尽快解决，或者说找个人把此事顶下来才不会连累到自己。
“若曦还是不肯说吗？只要你说出真相，我可以让你在我身边做高等丫鬟，除了我之外，无需此后任何人，即便是大夫人也不能随便对你用刑。”
给他做高等丫鬟？
不就是比红烛等级还要高？
若曦心想着，忍不住被这个条件诱惑了，那时若不是因为自己地位比红烛低又岂会任她欺负？若是做了高等丫鬟不但不用干活，还能博得老爷好感，甚至在整个欧阳府，她是丫鬟中职位最高的，谁也别想在她头上动土。
最重要的是，她不用死，还能近距离接触世子爷，然后慢慢把他从欧阳清狂手中夺过来。
想到这，若曦心下已经有了主意，只是要牺牲某个人了。
“老爷……若曦……若曦……”
“你不相信我？”
“不不不不……”
“那你为何不说？”
“我……”
她深呼吸一口气，这才抬起眸子，狐疑道，“老爷，你真的能保我平安？还让我不用再做下等丫头？”
“不错，只要你说出真相，从今往后，你可以在府邸过着小姐一般的生活，只要我一句话。”
若曦想了想，只能把欧阳冰雪拉出来当替罪羔羊了，没办法，这个条件对她来说太诱惑了，她再也不想过被别人打嘴巴的日子，也不想再看大夫人他们的脸色，更不想被别的丫鬟欺负。
只能，牺牲冰雪，更何况，当初她还打过自己一个嘴巴！
就当是欧阳冰雪为自己作为付出代价。
“老爷，若曦亲眼看到二小姐去过竹林，当时若曦想要跟去，却被二小姐赶回来，所以若曦不知道是不是二小姐毁了大小姐药房，但是……”
“但是什么？”
“在前几天，大夫人曾经找过二小姐，还因为在街上对大小姐不敬的事情掌嘴二小姐，二小姐可能是怀恨在心吧……”
当若曦说完之后，欧阳兴陷入了沉思，半响后，道，“原来是冰雪因恨报复，适才毁了药房……”
若曦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她最好什么也不说，只管明哲保身才是重要的。
他们却不知，在门口，欧阳冰雪脸色苍白，傻了一般站在原地，里面的谈话她全都听到了，若曦为了她自己活命，为了她自己能够成为高等丫鬟，居然出卖了她？！
还把所有责任推到她头上？
若曦是没事了，那她下场就是要被皇帝砍头？
一瞬间，欧阳冰雪只觉得冷，从身到心都冷的她直打哆嗦，她忍不住用双手环住自己，失魂落魄转过身，一步步朝着自己的小院落回去，连后面的欧阳清狂也没看到。
欧燕冰雪一直以为终于有人关心自己，心疼自己，她再也不是孤单一个人，再也不用寂寞彷徨，却不知道，自己一直都是被利用工具，明明去散步是若曦提议的，明明是她带着自己去的小竹林，明明是她告诉自己竹屋是欧阳清狂的，明明……
到头来，她把一切归结到自己身上，她脱困，甚至立功，将来要做高等丫鬟，而自己……
却要死了！
欧阳冰雪用力环住自己，慢慢停下来蹲在地上，娇小身子卷缩一团，孤零零像是被全世界遗弃。
她就那么蹲着，傻傻蹲着，好久好久……
欧阳清狂站在她身后，嘴角笑容还是那么温暖干净，就像个遗落凡间的小仙子，连太阳光芒都不及她笑容耀眼。
有时候，孤单才是人真正需要的东西，只有孤单才会使人冷静，不会被那些看似美好的东西吸引而忘记自我。
转过身，欧阳清狂再也不去看她，慢慢朝着小竹林走去，那里的药房还未被收拾，她要重新去整理那些药草，虽然不知要用多少年才会恢复如初，但她有恒心，铁杵都能磨成针。
要说清狂什么东西最坚韧不拔，那就是她的耐性，不然也不会整天面对仇人还能笑得那么温暖。
小竹屋的门锁着，她打开锁之后伸手一推，目光触及到里面东西时，呆住了
这是……
谁做的？
只见，原本乱七八糟的屋子被收拾的非常整齐，最重要的是，那些原本被毁掉的药草以及药沫和器具全都丝毫不差的回归了原位，如果不是那本被毁的万草谱在自己手中，她一定认为前些日子是幻觉！
竟然在三日之内便将这里恢复如初，丝毫不差，这简直就是奇迹！
欧阳清狂平复下内心激动，抬脚走进来，一眼看到了放在药沫边上的东西竹蜻蜓！
这个竹蜻蜓并不同于上次她做的，反而做工精致细腻，比起她做的好太多。
她脸上缓缓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柔和笑容。
她想，她知道是谁做的了……
“可还满意？”
一道声音突兀的响在空气之中，男人在朦胧中出现，冰冷唇划出一抹淡淡孤度，望着少女的眸子意外柔和。
刚想到他，那个人便出现了。
欧阳清狂缓缓收起脸上笑容，淡淡道：“不知寒王殿下什么意思？”
“不满意？”
他皱眉，似乎认为自己做得不够完美。
清狂叹了口气，径自坐到椅子上，低声道：“寒王究竟想要从我这里图什么东西？无事献殷勤，清狂自认没有让寒王您这般大费手笔的魅力，那么寒王，请问，您的目的是什么？”
说完后，抬起眼睛定定瞧着他，目光中闪动着犀利的光芒，似乎要从他脸上看出他真正想法。
皇甫绝眉头紧皱，“本王若是并无目的，你可信？”
“不信。”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她的反应立刻让男人有些恼怒。
“若你不要，可以全部扔掉！”
皇甫绝气的脸色铁青，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姑娘，他花了那么多功夫和精力帮她准备这些东西，没想到人家居然不领情？还怀疑他动机不纯？
真想打开她小脑袋看看里面在想什么！
当然，皇甫绝这些想法欧阳清狂统统不知道，在她的认知里，自己和皇甫绝绝对没有熟悉到这种地步，即便曾经她说过跟他是朋友也绝对不可能令他做到这般大费手笔。
唯一可能就是目的，或者他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她不相信有人无缘无故做好事，这世界上也根本没有傻好人这一说！
若是有好人，上一世她也不会死得那么惨。
所以，欧阳清狂压根就不信任任何男人，不但不信任，还多加防范，经过他今日这一举动，她防范的更为厉害，大有他不说清楚，她就把这些东西扔掉的架势。
“皇甫绝，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接近我？你有什么目的？利用我吗？那好，你想要干什么，我会直接配合你，你根本无需做这些讨好我的事情。”
“讨好？本王岂会讨好你？”
皇甫绝愤怒的睁大眸子，蓦地转身逼近她，高大身影将她笼罩在阴影之下，从后面看去，她被他身体全面盖住，看起来极为暧昧。
欧阳清狂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仰着头，“寒王殿下，你说你不是讨好我，那你做这些是为何？只要你说出理由，我便考虑要不要信你，怎样？”
她指了指屋内的所有药材，笑的云淡风轻，这些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有些东西即便是有钱也不可能在三日中聚集，清狂不得不承认，这人要比她想象中的神秘。
第三十六章：再吻
皇甫绝靠近她，俯下高大身躯，两人之间挨得极近，鼻梁差一点就挨上她的小鼻子，清狂不自然撇开脸，微微拉开了之间的距离，但他呼吸喷洒在她脖颈上，男人浑重低魅的嗓音带着几分嘲弄冷意，“你一个小姑娘有什么东西值得本王图？美色吗？本王还不至于喜欢一个未及笄的稚**娃，权利吗？本王手下随便一支军队便能灭了欧阳府，富贵吗？你且睁大眼看看屋内这些东西，不仅跟你以前药草相同，甚至有几十种你从未得到过的稀有药材！欧阳清狂你说，本王图你什么？”
她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他说的不错，她确实没什么东西值得他要的，可实在是不明白他为何对她这么好？
先是救过她的命，再是跟他成朋友，今天又为她做这些，难道仅仅是为报答初见那日她为他致伤？
还记得他曾经说过，那一次夜晚救下她，就当是还了她的恩情，可今日又是为何？
欧阳清狂一直想不通，她也不是个将就凑合的性子，于是仰起头，有那么一刹那，男人距离太近，她仰头瞬间碰到了男人的唇，她皱了下眉，忍不住后退一步道，一双清眸直视他，“对于刚才的话我向你赔礼道歉，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该妄自参测，而刚刚寒王也说过，您没有任何理由接近我，所以我信了，既然这般，那寒王殿下就请回吧，这些药材我收了，多谢。”
说完之后，她低下头从他手臂下面钻过去，然后站在药草面前一点点整理起来，仿佛刚刚事情不曾发生。
皇甫绝拳头狠狠攥起，脸色十分冰冷，一双含着冷冽眸子直勾勾盯着少女移动忙碌的身影，见她那般专注，专注的让他简直想杀人！
他一个大活人居然被她给无视了！
难道他还比不上那些药草不成？
皇甫绝铁青着脸，十分后悔给她送这些东西，没想到忙活了一番竟然费力不讨好，真的是非常让人气愤。
“欧阳清狂，难道你就没什么要表示的？”
对他好一点，热情一点，关切一点也是行的啊。
“寒王自便，我在忙碌时候不习惯跟人聊天，若是您觉得无聊，可以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东西消磨时间。”
这话说得，既客气又让人郁闷，偏偏还跳不出什么理儿来，皇甫绝气的咬牙切齿，恨不能一挥手掌将这个药房给掀了！
他真后悔弄这些药草，明摆着费力不讨好，当初他怎么就一时脑热做这些？
皇甫绝想了想，应该是看到这个小姑娘闷闷不乐那时起，他便去查了下原因，才知晓她的药房被毁了，这才鬼使神差的给她弄些东西！
为什么？
不就是那晚上一个让人头晕转向的吻吗？
想到这，皇甫绝不禁看向少女的嘴唇，粉粉嫩嫩的，玫瑰形状十分漂亮，看着就让人有种想要一亲芳泽冲动，他这么想着，忍不住站起身朝她走去。
“欧阳清狂，本王很想做一件事。”
听着身后男人暗哑嗓音，她停下来，转过身扬了扬眉梢，“什么事？”
“吻你。”
在她震惊下，他闪电般扣住她后脑勺，用力吻了下去。
“魂淡！”
欧阳清狂奋力捶打他，这个该死男人刚刚还说对未及笄女娃不感兴趣，现在就做着这般流氓之事，一个成年大男人轻薄未成年少女，这个可恶的恋童癖！
皇甫绝可不管这些，唇上用力吻着，舌头尽情掠夺少女口中甜蜜，低头瞅着她，她的眼睛像两个小火山口儿，四周都是红的颜色，他微微眯了眯眼，另一手紧扣住她身子贴近自己，让她清楚感受到了他结实肌肉。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清狂以为自己快要呼吸不了时候，男人放开了她，清狂话未说，反手就攻击他，哪知自己功夫在他眼中仿佛挠痒痒一般，气的她浑身颤抖。
既然功夫不如他，那就用毒！
她在挥出手掌之际，袖子洒出一阵粉末，皇甫绝始料未及，中其招数，他快速用手臂一挡，很快手上肌肤便起了一大片红点，他并未顾忌手臂上毒药，而是皱眉看着面前这个怒极中的小少女，眯了眯眸子，“被本王亲就这般不愿？那你愿意被谁吻？”
“不关你的事！”
欧阳清狂狠狠一擦嘴唇，看了眼他手上红点，并没有打算给她解药，谁让他这般对她，活该吃些苦头！
哪知，皇甫绝竟是半点也不生气，平时冰冷的面容竟意外的柔和下来，他莫名其妙说了一句，“你这般模样倒像个活人。”
欧阳清狂心头一震，然后撇过脸不去看他。
皇甫绝满眼复杂，在他眼中，欧阳清狂无时无刻不在戴着面具生活，她不累吗？只有在愤怒时候，他才感觉到她的真实。
“你走吧。”
似乎察觉到了他异样的眼神，她转过身背对着他，不想让他看到她脸上泄露的情绪。
皇甫绝深深看了她一眼，他走出房间，提气顿足，身子凌空飞去，转眼间便消失在了竹林。
欧阳清狂缓缓仰起头，脸上恨意不减，一双眼变得赤红。
活着？
呵呵，真可笑。
她早已经死了。
在前世就已经被挖心而死，现在的她，是个没有心空有躯壳的行尸走肉，她还有很多要玩的游戏，还没玩够怎能就此罢休？
片刻后，她又笑了，唇角绽放的笑容是那么温柔美丽，就像雨后百合花，干净的让人不忍亵渎。
……
……
连续三日过去了，若曦在涉灵阁过着小姐般的生活，但身份上依然是个丫头，府里上上下下都传开了，老爷对若曦非常好，简直比二小姐还要好，有人说老爷是瞧上若曦了，准备她长大后纳第三方夫人，也有人说若曦嘴巴甜把老爷给哄住了，甚至还有人说因为大夫人的事，老爷愧对若曦才会这般如此。
明白人全都知道，这若曦和大夫人梁子是结下了，以后指不定被大夫人怎么报复呢。
对于这场事件的看法，人们众说分坛。
今天，是个好日子，欧阳兴过生辰，外面那些开始巴结他的人纷纷上门献礼。
府邸张灯结彩，处处透着一派热闹氛围。
该来的都来了，唯独欧阳兴的父亲，欧阳青天并没有来，至于原因，据说十几年前老爷子便和欧阳兴断绝了关系，至今都不承认欧阳兴是他的儿子，唯独承认欧阳清狂一个孙女。
至于原因，有人说是因为欧阳兴年轻时太过叛逆，才导致父子反目，还有人说父子两人意见不合，道不相为谋，最后一拍两散，欧阳兴凭借着手腕一步步成为现在欧阳大家族，与南宫和东方两大家族并肩，成为了天朝最富有的人家。
虽说是大家族，但人数并不多，没有什么兄弟姐妹之类的，只有他自己。
至于老爷子最后则是带着妻子骨灰隐姓埋名不知去向，偶尔会来府里看望大孙女，却始终不跟欧阳兴见面，久而久之，这两父子也就慢慢生分。
这些都是外面的传言，而真相欧阳清狂却是一清二楚。
当年欧阳兴年少气盛，总想出人头地做人上之人，无奈商场复杂官场也复杂，他在商场打拼几年后整个人也变得狠辣无情，手段卑鄙，欧阳青天经常为此跟他吵架，时间一长，两父子意见不合，谋略不同，甚至连处理方式手段都说不到一起。
欧阳青天心地善良最痛恨卑鄙无耻之辈，而欧阳兴更是个中翘楚，将无情与自私发扬得淋漓尽致，甚至为了谋取势力娶了有钱人家女子，作为自己将来基业的铺路石，对于这点，欧阳青天一百个不赞同，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痴情种，认为只有真心喜欢才能做到嫁娶，但欧阳兴却以此为谋利手段。
为此，两父子大吵一架后，便再也不相来往。
所以今天欧阳兴过生辰，欧阳青天也绝对不会出现，除非因为清狂的事情，他才会现身。
香莲今日被解禁，身为女儿的清狂早早去了莲花阁，对于心高气傲的大夫人，她很想看看此时的样子呢，是被打击的伤心落寞呢？还是满心恨意准备要对若曦打击报复呢？
不管是哪一种都非常让她期待呢。
清狂刚来到门口，还未踏进房门就听到一个男人戏谑声音从里面传来，她顿了一下，不动声色的躲在了门口，并未进去。
“大姐，您不是很风光吗？为何被欧阳兴那个男人禁了足？可真是稀罕事儿。”
“怎么？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没没没，我怎么敢呢，这不是今天你被解禁，我才有机会来看您嘛。”
“哼，振宇，你可别忘了，当年要不是我帮你把事情隐瞒，你以为**莫天兰的消息一传出去，欧阳兴会放过你？我今时不慎栽倒了那个小贱人手中，你可倒好，前几日为何不出现？今天才来？以你的实力用一桩好买卖讨好老爷一下，我也未必会被关禁闭！”
“嘿嘿嘿，我的好姐姐呀，你有所不知，现在的生意难做……”
“放屁！你不过是舍不得你的利益罢了，亏你还是我亲弟弟，哪有半点姐弟情分？”
门外的欧阳清狂闻言想了想，他们口中的莫天兰不就是那个曾经被欧阳兴以与外人通奸之罪赶出府的三夫人？当初要杀自己的老嬷嬷不就是为了莫天兰么。
当初莫天兰很受宠，可却被香莲查出通奸之罪并告诉了欧阳兴，欧阳兴一怒之下将其赶走，那时莫天兰怀有身孕，自然也被看成了不贞的野种，清狂以为是香莲嫉妒莫天兰故意陷害，今儿听到里面谈话她方才明白，原来竟是李香莲唯一兄弟李振宇所为。
第三十七章：爱慕
李振宇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小人一个，不但好色猥琐，甚至自私自利，还记得前世他每一次看到她，眼神便立刻爆出强烈**和邪念，清狂打心眼儿厌恶这个人。
整理了一下脸上表情，欧阳清狂轻轻喊了一声，“娘亲在吗？”
屋内的李香莲朝李振宇投去噤声眼神，然后摆出笑脸，走到门口去，“在呢。”正好迎上了走进来的欧阳清狂。
清狂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神色担忧的看着她，“娘亲，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一句话让李香莲感动的不得了，轻轻抱住她，“还是乖女儿心疼娘亲。”
李振宇自从欧阳清狂一进门就看的直了眼，一双猥琐淫邪的目光死死黏在她身上，虽说清狂年纪还小，但出尘气息和绝美容貌无一不让李振宇着迷，他吸了吸口水，笑眯眯走上前准备抱住欧阳清狂，“我的小外甥女儿呦，来来来，然舅舅抱抱，舅舅可想你了！”
“娘亲……”
欧阳清狂被李振宇举动吓了一跳，紧忙躲到李香莲身后，脸色苍白身子颤抖，紧接着就听到李香莲呵斥，“离我女儿远点！”
“你女儿？”
李振宇没有抱到少女柔软身体，心里十分不悦，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李香莲，笑的十分不屑，“你女儿当初不是……”
“李振宇！”
他的话未说完，就被李香莲大声吼了过去，欧阳清狂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随后低下头。
瞧着李香莲满脸冷厉，李振宇方才明白自己说错了话，不由得讪讪一笑，“姐姐别生气，我是跟小外甥女闹着玩的。”
李香莲依旧冷着脸，“你该回去了。”
李振宇原本还想跟小外甥女相处一会儿，没想到姐姐这么快就下逐客令，当下就有些不满，“姐姐呀，我……”
“恩？”
被李香莲一个冰冷眼神扫过来，李振宇立刻闭上了嘴巴，随后叹气，“好吧。”临走时，还对着欧阳清狂眨眨眼，“可爱的小外甥女儿，有空去舅舅那里玩哦，舅舅那里有好多好东西。”
欧阳清狂没搭理他，依旧低着头，眼底却溢满了厌恶之色。
“还不快走。”
“好好好，我走还不行么？真是的，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姐姐。”
李振宇磨磨叨叨走了出去，李香莲低头看着欧阳清狂，神色间竟是说不出的复杂。
清狂抬起头看她，香莲立刻变出一副笑呵呵模样，“女儿呀，这几天你可有受什么委屈？”老爷肯为了若曦那个小贱人把自己禁足，难保不会故意冷落清狂，这可不行，她可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失宠。
清狂摇了摇头，“爹爹对我很好，不仅如此，还让清狂来叫娘亲出去。”
李香莲不知想到什么，咬牙切齿冷哼一声，“今日他过生辰了才想到放我出去，如果不然，还指不定禁足到什么时候。”
“娘亲，不是这样的，爹爹还是很在乎娘亲的。”
见女儿急着为欧阳兴辩解，香莲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转悠，于是笑了笑说道，“好，乖女儿等娘亲换件衣服，然后咱们娘俩一起出去。”
“碧青，来给我梳洗打扮。”
“是，夫人。”
……
……
欧阳家主的生辰宴摆在了正堂，诸多上门送礼之人在堂内谈笑风生，当欧阳兴从后厅出来后，人们纷纷拱手向他道贺。
“欧阳家主年过中旬，可看着越是越来也年轻了呢。”
“是啊是啊，欧阳兄这般年轻便成了天朝四大家族之一，可谓是有勇有谋，让我等敬佩不已。”
“整个天朝谁惹不知欧阳家族？欧阳兄生意遍布天下，在咱们天朝可以算得上是神话人物了。”
“哈哈，各位兄弟抬爱在下了，在下岂有你们说的那般神奇？不过也只是个凡夫俗子罢了。”
欧阳兴笑着摆摆手，把谦虚和客气发挥到了极点，不愧是商场界的领头军，这演戏的功夫也绝对一流。
客人们落座于自己位置后便开始攀谈起来。
这时，李香莲和欧阳清狂一同走进来，人们注意到这个欧阳大小姐时，目光不约而同闪过惊艳，好一个精致秀美的少女，小小年纪便这般风姿，长大后该是多么的倾城啊。
若曦站在欧阳兴身后，将众人反映收入眼底，心下妒忌无比，袖子里的指甲深深扎进肉里。
李香莲对于自己女儿这般出彩十分自豪，骄傲的扬着下巴朝前面走着，忽然，她看到了站在欧阳兴身后的若曦，尤其是看到她高等丫鬟装扮衣着，香莲眸子一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个小贱人还真是有手段，不禁得到了老爷重视，竟然还升为了高等丫鬟，呵，你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嘛？
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察觉到香莲看自己的嘲讽目光，若曦连忙低下头，脑海中想起了密室内一幕幕，心里的恨意疯狂涌上来，似乎感觉到了若曦的不自然，欧阳兴回头拍了拍她的肩膀，若曦抬头，对上了他安抚性的笑容。
看着老爷与若曦互动，李香莲嘴里的牙龈恨不得咬断了！
“娘亲，我们做这里。”
思绪被欧阳清狂柔和嗓音打断，香莲点点头，随着女儿一起坐在了距离欧阳兴不远地方，欧阳兴看了看她们没有说话。
这时，一个身着灰色衣袍的老者从门口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抬着箱子的小厮，不知为何，全场一下子安静下来。
其中一灰衣老者对着欧阳兴行了一礼，客气道，“小人乃南宫家族管家，特受南宫家主之命前来为欧阳家主祝寿。”
周围人传来阵阵议论声。
“南宫家族的人也来了啊？不是说这两家目前正在处于对敌状态吗？”
“就是啊，还听说前些日子南宫家族也不知使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对面的金字钱庄倒闭了！”
“真的呀？太不可思议了，我还以为金字钱庄一定会压制住南宫家的钱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撂倒。”
听着周围极小声的谈论生，欧阳清狂心下满意的笑了，看来羽做得很成功，如今钱庄的一半股份成了她的，南宫家钱庄将来势力不可小看，这也代表着她以后也会有数不清的钱财收入。
欧阳兴眼底划过一抹暗流，面上却客气的做足了戏份，挥手笑道：“原来是南宫家的管家达人，来来来，赐坐！”
“不用了，我家主人让小人把礼物带到便可。”
灰衣老者并未领情，面上什么情绪也没有，他拍了拍手，命令身后小厮把箱子搬到欧阳兴面前，打开后，人们一看，不由得惊叹一声。
好大的一个金元宝！
足足有石子尊那么大！
要说有人送这样一个大礼来也算是极好的事，但欧阳兴却高兴不起来，连周围的人们都神色怪异，没有一人觉得是好事。
这摆明是**裸挑衅啊！
刚打垮欧阳家族的金字钱庄，南宫家族便总来这么一大个金元宝，这不就跟欧阳兴明摆着说：我们南宫家有的是钱，而且还是靠打击你们欧阳家族挣来的银子！
所以，欧阳兴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发作，欧阳兴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替我谢过南宫老爷子，就说我很高兴。”
后面很高兴三个字谁都能听出里面的咬牙切齿。
灰衣老者拱手一下，“既然如此，小的就回去复命了。”说罢，转过身便带着小厮离开了。
要说这个南宫家族的老管家也够不给欧阳兴面子了，但谁人不知当初天朝内最有势力的只有南宫家族，可几年以后，欧阳兴凭借着卑鄙手段以及暗里地动的手脚荣升为欧阳大家族，顿时把南宫家族风头抢了去，任谁也不会对一个冒出来的敌手假以辞色，今天这出戏也算是南宫家族的一个小小报复吧。
欧阳兴脸色阴沉，周围的客人们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说错话招来是非。
李香莲拿起手绢掩着唇轻咳一下，打断了这尴尬气氛，“各位请继续喝酒吃菜，今日是老爷生辰，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平时大家忙得很，能聚集到一起想来也是缘分，各位千万别客气，莫要因为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而打断兴致。”
这番话很快化解了现场的僵硬，不但暗中批示南宫家族是小事，更是显出了欧阳家族的气量，众人一听也笑哈哈的热闹起来。
见状，欧阳兴朝着李香莲投去赞许的目光，脸色也缓和了些，身后的若曦面上虽笑着，心里却暗恨，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巴。
“娘亲，女儿越发佩服你来了呢。”
欧阳清狂低下头很小声的对着香莲夸赞了一句，香莲并未得意自满，而是瞥了眼欧阳兴一眼，低声回道，“女儿呀，若是娘亲不这么说，又怎能让你爹爹对我另眼相看呢？”
清狂笑了笑，心道：欧阳兴用得着你时候另眼相待，用不着你时候呢？难道不会一脚踢开你么。
气氛从刚刚的僵硬恢复过来，人们有说有笑的，十分热闹，这时，一个尖锐嗓音从外面传来，“世子到”
人们看去，只见皇甫逸轩一身薄而柔的奶色长袍，轻轻服贴在蜜色肌肤上，将曲线勾画得若隐若现，一张俊美的脸，迷人的眼，含笑的红唇，立刻进入了人们视线。
欧阳兴一见来人，当即笑的合不拢嘴，连刚才的不快也消失了不少，他连忙从座位上下去，笑着拱手迎道，“世子爷大驾光临，真是令蓬荜生辉啊！”
看到那人，欧阳兴身后的若曦身子怔了怔，然后低下头不着痕迹掩住了里面的爱慕。
第三十八章：挑衅
皇甫逸轩含笑着，让人把寿礼带上来呈上，“今日是欧阳伯父的生辰，晚辈岂可错过？”
“哈哈哈，说得好！来人，给世子爷看坐！”
“欧阳伯父，晚辈坐在那里就好。“
皇甫逸轩笑着拒绝，然后径直朝着欧阳清狂的坐位上走去，见状，欧阳兴当即笑了，给大夫人送去一个眼色，后者笑呵呵的站起身看了眼清狂，“女儿啊，你就陪陪世子爷吧。”
欧阳清狂没有说话，而是笑眯眯的对着走过来的皇甫逸轩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手势，柔声道，“请坐。”
香莲离开了那里，只剩下皇甫逸轩和欧阳清狂两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
瞧着面前这个少女笑颜如花，皇甫逸轩心下放松，只要不对着他冷脸便好，庆幸之余微微感慨，女人的脸色果然是变幻无常，前几天还生气不搭理，今日便恢复如初，看来他以后应该好好琢磨下她的脾气。
一直盯着皇甫逸轩的若曦并未落下他刹那间欣喜的表情，紧紧咬住唇瓣，她没有发现此时自己目光十分阴沉，欧阳清狂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看了她一眼，顿时，若曦立刻换上一抹微笑。
好快的变脸速度，不得不说，连清狂都有些佩服她了。
“欧阳……”
“叫我清狂吧。”
皇甫逸轩还未说完就被她轻笑着打断，他不由得惊喜万分，一双俊美的眸子也因此微微闪亮起来，“这么说，你是不把我当成外人了？”
他可没忘记当初她冷漠的那句话：只有我的亲人才可以称呼我为清狂。
思及此，皇甫逸轩心下十分开心，咧着嘴笑了起来，见状，欧阳清狂眸光一闪，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温暖干净，“以往清狂不懂事的地方，还请世子殿下莫要在意。”
“不会不会，我怎会生你气呢。”
他笑着连忙摆手，可不想让小姑娘认为他是个小心眼儿的男子。
“呵呵呵……”
清狂微微勾唇，顿时晃了他的眼，她笑，对着他笑，那笑充满魅或，让人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她那湾幽潭。
看着两人互动的表情，欧阳兴与李香莲都十分满意，巴不得这两人早早定下亲事，也好在清狂及笄后立马就成婚。
可是却有一道充满妒忌和不甘的眸子死死望着他们，当清狂不经意抬眸扫过去时，对方又变成了善意笑脸，清狂低眉浅笑，眼底一片幽深。
你不是很喜欢这个男人么？那我偏要让你得不到他，看吧，当初你不也是这么对我的么？呵呵，这招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看起来很好玩呀，怎么办，我越来越觉得兴奋了呢。
皇甫逸轩含笑注视着眼前少女，只觉得心情无限好，若是永远这样下去该多好，他便能永远看着她，陪着她，守着她。
在这看似温馨的气氛下，门口走进来一群身着华丽衣着的年轻人，欧阳兴笑着抬头看去，当看到他们衣服上的标志时，脸上笑意一僵。
不仅是他，就连众人神色也都是精彩万分，场面安静了下来，那几人来到欧阳兴面前，对着他弯腰的行了一礼，态度十分恭敬，“恭贺欧阳老爷生辰，我家主人有事在身不便来此，特意让小人送来贺礼，小小敬意还望欧阳老爷不要嫌弃的才好。”
见对方没有找事的意思，欧阳兴脸色缓了缓，笑道：“想不到东方钰竟也这般记挂着老夫，这礼物我收下了。”
来人笑了笑，随后一拍手，紧接着，又从身后走出两个抬着大箱子的人，箱子打开一看，竟是数不尽的绫罗绸缎以及珠宝，众人疑惑，欧阳兴也疑惑，“这是……”
来人客气的笑了笑，“欧阳老爷，我家主人爱慕大小姐已久，这几箱乃是东方家的聘礼。”
聘礼？！
欧阳兴皱眉不语。
众人哗然
李香莲满脸不悦，站出来说道：“东方家主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我女儿已有良人择选，怕是要令东方家主失望了。”
谁料，那人并未惊讶，而是笑道，“大夫人，我家主子说了，只要令爱还未真正嫁人，他永远都有机会，还请欧阳老爷莫要着急推却，务必要考虑好了才是，若是欧阳南宫两家达成亲事，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件极好的事情，更何况欧阳老爷不是早已对北边那条富贵街十分喜欢吗？我家主人承诺，只要欧阳老爷答应此事，南宫家必定双手奉上。”
人们这下不止是惊讶，而是震惊了！
要知道北边的富贵街名副其实，里面随便一个店铺都十分精致雅丽，更是有数不清的商铺，各种各样的都有，俨然成了一个五脏俱全的小城镇，在那里居住的也一般都是有钱人家，甚至连乞丐都看不到，这是在大街上很少见的。
这样一个富贵街甚至能抵上一个差不多的城池了。
很显然，欧阳兴也在犹豫不定，他确实很早就想得到这个富贵街，但无奈东方钰此人十分难斗，他无法从他手上得到富贵街，原以为这辈子是不可能得到，却不想出现这样一桩古怪的事。
不错，是古怪。
东方钰鲜少来欧阳家族，除了小时候跟着他父亲来欧阳家过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欧阳家，更别提对清狂心生爱慕？他甚至不常见清狂从何爱慕而来？
当然，这都不是欧阳兴觉得古怪的地方，而是因为一件事，一见对于东方家意义非凡的事情。
当年东方钰父亲和欧阳兴是好友，东方钰当时只有十一岁，有一个五岁的妹妹，可也正因为那次，他五岁的妹妹淹死在了欧阳府邸的池塘，从此东方钰再也不跟欧阳家来往，有传言说，东方钰因为妹妹的死意志消沉了很久，直到他父母因病去世后才振作起来，仅仅几年时光便将东方家族发扬光大，甚至比之前更为雄厚。
所以，欧阳兴压根就不相信东方钰对清狂爱慕的事情，当然，那时的清狂也只有五岁，自然不记得当初的事，李香和欧阳兴锁住整个事情来龙去脉，并未张扬。
李香莲担忧的看了眼欧阳兴，她也自然清楚东方钰的提亲很诡异，但又怕老爷为了贪图一时利益而中了奸计，索性欧阳兴并不糊涂，很快就将事情理顺。
若是直接拒绝，恐怕会惹恼了东方钰，欧阳兴思及此，十分犹豫，并未急着拒绝。
这时只听皇甫逸轩站起身，冷着脸说道：“欧阳清狂乃是本世子的未妻子，居然也有人打主意到她身上，莫非当真不把本世子放在眼中？”
果然，众人视线都被引过去，那世子爷满脸傲气，竟是丝毫不屑于东方家族。
欧阳清狂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谁也看不到她的脸，以为她是被着变故吓呆了，而若曦紧抿着唇瓣，眸光闪动不知在算计什么。
东方家的使者闻言，不约而同的看了下，随后那名带头人对着皇甫逸轩拱了拱手，“既然世子殿下这般说，可有什么凭证证明您与欧阳大小姐有婚约？”
“皇上早已有意将欧阳清狂许给本世子，怎么？你们连皇上的话也敢怀疑吗？！”
皇甫逸轩把皇帝搬出来压制他们，果然很见效，那些人低头交换眼色之后，便对着欧阳兴和皇甫逸轩恭敬说道：“既然如此，那小人还是回去将此事禀报主人。”说完，竟是神色匆匆的离开了欧阳府。
自始至终，欧阳清狂都没有说一句话，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欧阳兴哪还有那个心情在继续过生辰？找了个疲累的理由便回房了，不久，众人也纷纷离去，只剩下皇甫逸轩和欧阳清狂。
若曦临走时深深看了眼皇甫逸轩，眼中包含着千丝万缕，最后一咬牙，转过身子走了。
“清狂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东方钰万不能拿你怎样。”
皇甫逸轩以为她不说话是在担心，于是上前轻声的安抚她，大手下意识要伸过去轻拂她的头发，却在下一刻顿住，收了回来，他可不想让她以为自己很轻浮。
欧阳清狂这才抬起眸子，对着他笑了笑，“我没事，有你呢，我怕什么？”
皇甫逸轩笑了，他很喜欢听她用依赖的语气说这样的话。
……
……
回到朗月阁后，清狂一直都处于沉思中，东方钰究竟什么意思？她绝对不会天真的认为他真的爱慕自己，试问，谁能对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女孩爱慕起来？而且还是在人多眼杂的酒楼里。
还记得十岁那年，她被欧阳兴带着去了酒楼，对东方钰只是淡淡一瞥，便记住了那个带着面具的男子，因为他很奇怪，望着自己的时候总觉得在想什么，让她根本升不起什么好感，只有莫名其妙的不舒服。
从那以后她便再也没见过他。
欧阳清狂沐浴后躺在软榻上，闻着香炉里面檀香深深吸了口，脑子顿时清明了许多，这个东方钰跟她有何仇？先是将要杀她的老嬷嬷安置在欧阳府，再就是莫名其妙的提亲，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事情。
清狂无声的笑了笑，一双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亮。
重生后，很多事情都冒了出来，若不是她已死过一次，会不会根本就察觉不出来？
东方钰是么？
既然你要玩，那我不奉陪岂不是对不起你？
我倒要看看，在这场游戏里面你究竟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
第三十九章：坏话
第二天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帘透射进来一丝丝光亮，睁开迷朦的双眼，欧阳清狂在丫鬟伺候下梳妆打扮，上一次自事情后，丫鬟便再也没有张嘴说过什么，仿佛那天事情不曾发生，欧阳清狂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丫鬟顿时觉得有些冷。
如同往常一般，她去正堂给爹爹请安，走在路上，忽然听到了一个很清脆巴掌声。
“啪！”
“若曦，我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觉得你对我好！”
欧阳冰雪冷着脸，身子气得发抖，对面的若曦端着小茶盘，一只手捂着被打的脸颊，即委屈有困惑的望着她，“二小姐，你为何打若曦？若曦可有哪里对不起你？”
“还在装？”
欧阳冰雪讥讽连连，一双美目也变得比寒冬腊月还要冷，睨着面前这个装作无辜的少女，她的心里除了愤恨失望只剩下浓浓厌恶，“若曦，那日你在父亲面前说过的话全都已经被我听到！此时此刻你还在想着如何欺骗我对不对？哼，你还真当我欧阳冰雪是个傻子任由你玩弄吗！”
若曦一怔，心下微微沉下来，怪不得今日早上她觉得欧阳冰雪眼神不对，甚至还动手打自己，原来那天她偷听他们的谈话。
究竟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不过就此看来，欧阳冰雪这个贱-人怀疑起了自己，如今只能死咬着牙不承认，不然，她便失去了欧阳冰雪这个棋子。
掩住内心的想法，若曦一脸无辜，正大双眸，显得更加疑惑，“欺骗？若曦何时欺骗过二小姐？至于若曦在老爷面前说过的话确实有一些，但那些都是为了二小姐您好啊，绝对没有一个字是害您啊！”
“你……”
欧阳冰雪已经被若曦的恬不知耻气的不知说什么，眼角忽然一瞥，发现了不远处的娇小身影，她冷哼一声，对着若曦放下狠话，“若曦你听着，只要有我在这府里一天，你就别想过上好日子！”
说完愤怒离去，却没看到若曦眼底不屑，不过是个快要被皇帝砍头的过气二小姐，居然还有胆子这般狂傲？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你在看什么呢？”
蓦地，欧阳清狂放大的脸出现的若曦眼底下，吓得她浑身一惊，连忙拍着心口，没好气的娇嗔道，“大小姐，您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知道啊。”
“那您还……”
“我只是觉得若曦刚刚的眼神好奇怪哦。”
欧阳清狂眨巴着一双琉璃般眸子，清楚倒影出了若曦脸上的僵硬，若曦干笑道，“有何好奇怪的，只是心情有些不好罢了。”说完还十分落寞的叹了口气。
“为何心情不好？”
“就在刚才，二小姐也不知为何上前就打了我一巴掌，我很不解，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二小姐了，看来，丫鬟到底还是丫鬟，永远都是不被瞧得起的。”
若曦眼里泛起一层水雾，小嘴紧抿着，看起来楚楚可怜又让人想要保护她。
欧阳清狂拉住她的小手，笑的无比温柔，如同天上太阳般耀眼干净，柔声道，“不是呀，我就瞧得起你，我很看重哦。”
是呢，我怎会看轻你呢？前世因为看轻你才会被害的那么惨，这一世那种错误怎么可能会犯两次嘛。
“大小姐，你对若曦真好。”
若曦吸了吸鼻子，感动的看着她，清狂但笑不语，眼中的温暖让人不自觉的被感染。
“走吧，时候不早了，爹爹也该起来了。”
“恩。”
两个少女手牵着手前往正堂，远远看去就像两个好姐妹一般，根本就看不出他们是主仆关系。
但，真的是这样吗？
没人知晓……
请过安之后，欧阳清狂便拿着出去采集药物的借口离开欧阳府，来到偏僻地方找了个布庄换下衣服，改成了一副男装打扮，并且带上斗笠，不动声色的朝着南宫家的钱庄方向去了。
身子小小的她看起来就像个发育不全的小男童，在这个人多地方没人会注意到她。
一进门之后，掌柜的便认出是她，连忙客气的把她迎到了内室，“公子请坐，小人这就去派人通知主人。”
“不用了，我只是来勘察一下钱庄的生意如何，去把账本拿来。”
欧阳清狂抬手阻止了他，然后端起下人沏好的茶撩起斗笠一角，轻轻抿了一小口，掌柜的脸色有些变化，迟疑了一阵，道，“小人恐怕无法说清楚店铺的某些账务，不如请主人来跟公子详谈？”
“掌柜的，你在南宫家干了多少年了。”
掌柜突然一愣，见她放下茶杯莫名其妙的问了这么一句，不由得疑惑，“十年了。”
“恩，年头不短了。”
“是。”
掌柜的心下暗暗警惕，不晓得面前这个小男童究竟要说什么，别看他年纪不大，可掌柜却没有半分小瞧了男童，他可清楚知道小男童究竟有多聪明。
欧阳清狂低声笑了下，因为故意压低嗓音，显得有些怪异，“掌柜的，你也知道，上一次我跟羽签下了合约，现在这家钱庄半成股份是我的，按照掌柜的您说，我有没有那个资格查看账本呢？您非要让羽过来跟我谈，即便他来了，难道就能阻挡我是这里半个主人的事实么？”
掌柜的一听，脸色当即一变，心下立刻谨慎起来，笑着附和，“对对对，公子此言不错，是小的多此一举了。”
“那劳烦您去把账本拿来吧。”
“好，公子请稍等。”
透过斗笠看着离开的掌柜，欧阳清狂嘴角微微一勾，她很理解他的心情，毕竟南宫家产业下的钱庄被陌生人占了一半股份，任谁也不会舒服，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年纪很小的男童，这就更让人心有不甘。
不过，既然对方是她，那么她就有必要好好替羽管教一番了。
很快的，掌柜捧着一叠子账本而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些账本堆起来几乎都要都她高了，轻轻放在桌子上，掌柜弯腰恭敬道，“公子，您请看。”
“恩，你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
“是。”
待掌柜离开之后，欧阳清狂便把门关好插上，这才摘下了头上的斗笠，走到桌边，目光扫了眼那一堆账本，她狡黠的眨眨眼，然后快速从里面翻出了三本最厚的，其他的扔在一边，将这三本细细查看起来。
……
……
欧阳府
涉灵阁院内，一群丫鬟偷偷摸摸的交谈着，却没发现不远拐弯处走来的若曦。
“你们知道吗？前些天老爷声称居然没有要二小姐参加呢。”
“真的？”
“是啊，难道你没发现除了大小姐和大夫人之外，根本就没看到二夫人和二小姐吗？”
“这是为什么呀，连若曦那小丫头都去了，还真在老爷身后荣盛成了高等丫鬟，现在的若曦可是连咱们都高攀不起呢。”
“你们真的不知道呀？说不定若曦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勾引老爷了呢。”
“不会吧？老爷都一大把年纪了，若曦虽说模样生的娇美秀丽，可还只是一个不及笄的小女孩儿呀，老爷难道有恋童癖呀。”
“这就不得而知了，自古以来那家大老爷不喜欢年轻漂亮的？说不定老爷这是在提前养着若曦，就等她以后及笄在要她做夫人呢。”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被老爷听到可就不好了。”
由远而近的若曦听到这句话脚步一顿，脸上闪过阴沉之色，瞬间即逝，随后她扬起笑脸，笑道：“各位小姐姐们在说什么呢？”
众人一见是她，立刻吓得作鸟兽散，甚至连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瞧着她们纷纷逃离而去，若曦脸上笑容再也维持不住，眼底满是阴霾，这群贱-人是看她好欺负吗？若是这样，那她不介意让她们体会体会什么是规矩。
虽然若曦心里不高兴，但她们刚刚最后那句话不知不觉进入了她脑海，她沉下脸来皱眉，想了想这几天欧阳兴看自己时候的怪异目光，还有他无缘无故对她的好，若曦越想越觉得不安，若欧阳兴真的有把她纳做夫人打算，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
若曦可没忘记当初来这里的目的，眼看着欧阳兴对她越来越纵容，她光顾着心下的暗喜，却忽略了这最为重要的一点。
说什么她也不会嫁给这个老东西，即便是想想都觉得恶心，不过，她现在还未及笄，就算要等到她长大也要好几年，不如趁这几年将世子爷勾到手，然后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思及此，她露出了一个阴险的奸笑。
不过，那些丫鬟们实在是喜欢乱嚼舌根了点，她必须先个办法堵上她们嘴巴。
若曦很快的朝着账房走去，把自己的月薪结出来之后便来到了丫鬟们中午吃饭的地方。
“姐姐们好。”
众丫鬟一见是若曦，纷纷相视一眼，不禁忐忑不安起来，他们可没忘记自己说若曦坏话的事情，看吧，早知道就不多嘴了，不然也不会被若曦啦报复。
将她们神色全部看了去，若曦脸上是一贯的温和，她坐到了她们桌子上，对她们笑笑，“各位姐姐，若曦曾经听说姐姐们家里很困难，每月寄给家里的银子不够用，若曦就想了想，反正若曦没有家人，就算挣再多的银子也无处可寄，更何况若曦很羡慕你们友有家的人，便决定把这几个月的薪水拿出来给姐姐们贴补家用，就当是若曦做好事了。”
丫鬟们无一不用震惊的眼神看着她，好像看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她们说她坏话，人家不但不生气居然还拿钱给她们补贴家用？！
第四十章：怜惜
“你、你真的要给我们银子？”
其中一个岁数看起来比若曦大三四岁的丫鬟伸出脑袋来惊讶望着她，好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一样。
若曦笑着点头，“那是自然。”
丫鬟非常尴尬，颇为惭愧，“可我们之前……我们之前还那么对你……”
“你是说上午的事情吗？”
若曦笑着摇了摇头，“你们说的也没错，若是我，我也会那样想的，我不生气，真的，一点都不气，我也是从身份卑微的下等丫鬟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我年龄小，来府里没多少日子就成了高等丫鬟，而有些姐姐们在这里做了好多年都只是个下等丫鬟，若是换成我，我心里也不好受，我很理解，所以我并不会计较这么点小事，更何况，我们之间并不存在身份高低的对比，我们都是丫鬟不是么？所以呀，你么就不用紧张啦，我不但不生你们的气，还要拿出这几个月的银子来给你们，你们家里日子不好过，我也替你们着急，更何况我之前说了，我是个孤儿没有家，很羡慕你们呢，能帮你们这么大的忙，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若曦，你真好。”
丫鬟们感动的红了眼，忍不住亲切握住她手，后面丫鬟们一个个惭愧低下头，对之前说若曦坏话的事情感到万分羞愧，她们一大帮子少女竟然还不如一个十三岁小姑娘，真的是惭愧至极。
若曦拍了拍她们的手，调皮笑道：“没什么啦，大家都是同病相怜的人，理所应该就是相互照料啊，咱们都是丫头，自然不能跟做小姐的比，所以更应该相互帮助，这样以后遇到困难也不会绝望不是么。今日我帮了你们，他日若曦出了事情可要还指望姐姐们照顾呢。”
其中一个丫鬟坚定的看着若曦，“你放心若曦，从今往后，你就我们的好姐妹！”
若曦笑了，她要的就是这句话，就算不用威逼利诱的方法也能够让着丫鬟们一个个闭嘴，不但如此，她们的心已经不知不觉站到她这边了，以后对于她的计划百利无一害，看吧，就这么简单，一切都掌握在她手心。
**
话说，欧阳清狂看完账本之后，便离开了钱庄。
大街上，热闹非凡，各种小贩吆喝声接连不断。
从布庄还回衣服后，欧阳清狂便用面纱遮住容貌，迈着狭隘小步子悠哉的朝着欧阳府方向走去，远远的，她就看到了府门口跪着的小男孩。
那是一个十岁的小男童，浑身脏乱的看不出原样，只有一双乌黑眼睛亮的惊人。
“求求你们让我进去吧，我要找嬷嬷，嬷嬷就在你们这里。”
小男童哭着上前用力拽守门人的裤子，被对方狠狠一踢，“去去去，哪里有你的嬷嬷，快快滚远点，别跪在门口碍眼！”
“呜呜呜……我要嬷嬷，我嬷嬷就在里面，求求你们让我进去找嬷嬷……呜呜呜。”
周围已经有好多人围观，纷纷指指点点的对着那两个守门人，守门人一见这个情景，两人相视一眼，随后一人上前恶狠狠瞪着小男童，“你滚不滚？若是在不滚蛋，休怪我欺负小孩子！”
他们可不敢让这个莫名其妙的小男童跪在这里哭，若是被老爷看到，他们两个守门人的饭碗也就保不住了。
眼看到门卫手拖起小男童往别处走，一声柔和的嗓音传来“发生了何事？”
两个守门人一见来人，立刻献上讨好的笑容，“大小姐回来了。”
欧阳清狂点了点头，然后看了小男童一眼，意示守门人回答她的话。
“是这样的大小姐，这个臭小子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疯子，跑到门前非要强行进入府内，可府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他的嬷嬷，现在大小姐回来了，您说该如何处置他？”
“姐姐！求姐姐跟他们说说好话让我进去找嬷嬷吧！求姐姐了！”
小男孩倒是不笨，一见看门人对面前这个带着面纱的少女百般讨好，立刻跪着爬上前求她。
欧阳清狂对着那两个看门人点了点头，“这事交给我好了。”
两人一听，自是巴不得呢，于是点头哈腰一阵子便继续看门。
欧阳清狂低头，看向这个脏兮兮的男童，声音柔和的令人如沐春风，“你叫什么名字？”
男童仰着头立刻回答，“我叫莫涂，娘亲说过，要我以后做一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之人，绝不做糊涂蛋！”
糊涂蛋？
不就是在说欧阳兴么。
欧阳清狂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不错，此人正是莫天兰儿子，想来那莫天兰对欧阳兴的糊涂恨到极点，不然也不会让自己儿子时刻谨记不要做糊涂人，尤其是像欧阳兴那般不明是非。
至于他口中的嬷嬷……
欧阳清狂眸光一闪，十分抱歉看着他，真不好意思，她已经用化尸粉将嬷嬷尸体融化了，没办法，那么一大堆分割的烂肉，如果不用化尸粉的话很难处理掉，还好自己研制的化尸粉很好用，果然是毁尸灭迹的必备良品呢。
她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可以高价把这化尸粉卖给那些武林中人呢？
等等，她好像差点忘记什么。
回想起老嬷嬷死前，她那担忧和懊恼神情十分奇怪。
当初自己发现了她身上的东方家族的黄符，老嬷嬷没必要懊恼不是吗？反正她死了东方家族又不能把她怎样，但是老嬷嬷却明显露出了担忧和懊恼……
莫非，是担忧因为她的不小心暴露而连累这个莫天兰留下来的孩子？
欧阳清狂低下头瞧着他，眼里笑意意味深长。
紧紧抱着她大腿的莫涂不由得莫名发冷，明明面前这个大姐姐只比他大三岁，而且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可为何他竟感觉到了诡异？
随后想到这个少女便是害死母亲的凶手的女儿，莫涂连忙垂下眼，掩住了里面的杀意。
杀意？
欧阳清狂眉梢一挑，这么个小孩子竟然想要杀了她？
呵呵呵，越来越有趣了。
她伸出小手揉着他头顶，“走吧，姐姐带你去找嬷嬷。”
莫涂重重点头，“恩，姐姐真好！”
欧阳清狂笑了笑，主动牵起他脏兮兮小手走进了欧阳府，莫涂一怔，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两个人牵着的手，这个欧阳大小姐还真的如同传言般，善良的无可救药啊，随后低下头，掩住了眼底嘲讽。
府邸的人纷纷看着大小姐带着一个小男童回来，不由得暗叹大小姐果然是菩萨心肠。
清狂领着他直接来到了朗月阁，吩咐下人去打了一桶洗澡水来。
“涂涂，来把衣服脱了。”
欧阳清狂转过身让他把身上那一身脏衣服脱下，却见对方立刻像是被吓坏的小猫咪一般紧紧躲在了门后面，紧张的说道：“姐姐……你、你、你脱我衣服干嘛？不是要带我找嬷嬷吗？”
她微微笑道，声音柔和的仿佛怕吓坏他一般，“涂涂莫要害怕，姐姐是要帮你洗干净身子，然后换上一件干净漂亮的衣服，这样姐姐才可以带着你去见嬷嬷呀。”
“真的？”
他伸出了脑袋，满脸狐疑的瞧着她，一双乌黑眸子滴溜溜的转，说不出的可爱迷人。
清狂莞尔，对着他招手，“来，姐姐不会骗你的哦。”
莫涂这才犹犹豫豫的从门后走出来，一双黑兮兮小手紧紧抓着衣服领子，活像一个要被强迫的小媳妇，见此，清狂又笑了，上前温柔牵过他的手，“来吧，你自己脱衣服跳进桶里姐姐不会看。”
“你真的不看？”
“呵呵呵，真的不看。”
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男娃有何好看的？
欧阳清狂心下觉得好笑，发觉这小子是越来越好玩了，缓缓转过身，只听后面悉悉索索一阵脱衣服声音后，听到小男童带着羞涩说道：“姐姐，我好了。”
清狂转过身，只见他整个小身子泡在了水中，顿时将原本清亮的温水染成了乌黑，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莫涂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羞愧的低下头，“对不起姐姐。”
听不到少女说话，莫涂心下忐忑，刚要抬头，就看到她拿着柔软毛巾上前给他认真的洗起了身子，少女柔软的小手拂过他又瘦又脏的身子，莫涂身子一颤，渐渐被洗白的身子染上了一层绯红。
欧阳清狂注视着面前小男童，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温暖柔和，“别紧张，放松就是。”
莫涂偷偷抬眼看她，对上了一双含笑的水眸，脸颊一红，连忙低下了头，两只小手紧张的交握着。
随着水流声，男童身上污泥都被洗干净，渐渐地，呈现出了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这张脸仔细看去，竟与欧阳兴有三分相似，其他的多数像他的母亲。
据说当年的莫天兰是个员外家的女儿，长得秀丽多姿，温婉如玉，刚嫁给欧阳兴时也颇为受宠，可自从她被赶出去后，娘家生意也一落千丈，最后落得破产下场，他们一家人无奈搬去了乡下，从此毫无音讯，只不过后来才听说莫天兰生下孩子六年后便郁郁寡欢而死，只剩下老嬷嬷与遗孤相依为命。
看莫涂一副瘦弱的营养不良的模样，应该是生活的很不好，老嬷嬷丢下他进了欧阳府只为报仇却不料死于最不防范的清狂手上。
“涂涂，你是如何找到欧阳府的？”
洗完之后，欧阳清狂给他穿上干净衣服，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却感到他小身子僵了僵，听他低声道：“莫涂的家住在很远村子，娘亲在我很小就去世，只剩下相依为命的嬷嬷，嬷嬷临走前告诉莫涂来这里做工挣钱，可很久了也不见嬷嬷回来，我很担心，就一路言行乞讨找到了欧阳府。”
说到这，他抬起头，一双期盼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咬着下唇，“姐姐，莫涂已经无家可归了，若是找不到嬷嬷，莫涂就只能去大街上讨饭过活。”
欧阳清狂一怔，小男孩闪动着乞求的目光一下子触动了她心底某个地方，这是一个受了很多苦的孩子，纵然他目的不纯，并且没有表面上这般简单，可还是让清狂一下子觉得心底酸涩，可能因她心底那份隐藏母爱吧。
前世孩子死得那么惨，潜意识中对小孩子有分说不清的疼惜。
第四十一章：偷听
脑海想起当初儿子惨死那一幕，作为母亲的她无能为力救自己孩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撕心裂肺哭嚎，当时她的心，仿佛被生生撕成无数瓣，痛彻心扉。
面对这个只有十岁的小男童她有一瞬间的心软，可最后还是被她压了下去。
害死莫天兰的不是她而是李香莲，可他们总想要杀死无辜的自己，老嬷嬷当初要杀自己，被她反倒杀死，如今这个莫涂接近她还是为他母亲报仇，并且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利用她，保不准以后在她不防备时刻捅下一刀。
所以，她万万不能心软。
收敛好情绪，欧阳清狂笑的温暖，柔声道，“涂涂不要怕，姐姐以后会照顾你，再也不让你去流浪吃苦。”
“真的吗姐姐？姐姐能帮我找到嬷嬷吗？”
男童闪动着亮晶晶眸子，一脸期盼望着她，仿佛她是他的希望，洗干净的粉嫩小脸十分可爱，长大后必定会是一个披靡千万少女的帅哥。
清狂笑着点头，“恩，待会儿姐姐就带你去找管家伯伯问问看有没有你的嬷嬷。”
“好！”
两人相视一笑，各怀心思。
清狂给莫涂整理完之后，自己也洗了个澡，当她摘下面纱时，莫涂顿时就呆了，口中喃喃着，“姐姐是莫涂见过最漂亮的人！”
随后眼底闪过暗芒，姐姐是很漂亮，但却该死，所有害死娘亲的人都该死。
“呵呵，小小年纪便这般嘴甜。”
欧阳清狂扫了他一眼，笑着将长及臀部的黑发梳理好，也不打算扎起，就这么柔顺的披散在身后，配上她雪白的衣裙，看起来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走吧。”
她站起身走到莫涂面前牵住他的手，一起朝着正堂那边走去。
欧阳府的老管家已经五十多岁了，这些年来将欧阳府打理的井井有条，称得上是欧阳兴的得力助手和心腹，这么多年了，老管家从未让欧阳兴失望过。
当欧阳清狂领着一个小男孩走到老管家面前时，老管家恭敬的对着她笑了笑，“大小姐，您找老奴有何吩咐？”
对于这个心地善良的大小姐老管家十分喜欢，现在这个鱼龙混的社会中已经很少有心地纯良的人了，身为富贵之家的儿女多数都是一些纨扈子弟，要么就是一些刁蛮任性的小姐，就算有些大家闺秀很温婉那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憋在房里几乎不出门。
但是他们的大小姐不同，完全有出门的权利，不是因为玩耍，而是她有颗菩萨心肠，时不时出门采购药材炼制一些救人治病的良药，曾经有奴才准备替大小姐去买药材被她拒绝，她说一定要是她亲自挑选才可放心，从此以后，大小姐又多了一个责任心强的美名。
欧阳清狂笑眯眯的道，“管家伯伯，莫涂来这里寻找他的嬷嬷，我看他可怜便自作主张带了进来，想让管家伯伯帮忙查一查。”
老管家看了眼她手上牵着的小男童，想了想，“老嬷嬷？府里至少有十几个老嬷嬷，不知哪一位才是他要寻找的人。”
“要不这样吧，我带着涂涂去后院看看，若是有的话也算是好事，若是没有，那便真的是没有了。”
“也好，大小姐可否需要老奴带路？”
“不用了，管家伯伯忙去吧。”
她笑了笑，带着莫涂转身朝着后院去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老管家笑眯眯的捋了捋胡须，心道大小姐就是心眼儿好，换成别人哪里会管这些闲事。
“管家伯伯，刚刚大小姐领着的是谁呀？”
听到身后的疑问，老管家转过身去看，只见若曦疑惑的看着大小姐离开的背影。
老管家原本笑着的神色顿时消失，面无表情的说了句，“丫鬟岂能随意打听主子的事情？还不赶紧去做事，别想偷懒。”
若曦吃了一个闭门羹，脸上笑容差点维持不住，勉强福了福身子，笑道：“奴婢遵命。”说罢，转过身，脸上顿时阴沉下来，该死得老东西，以后最好别让她逮着把柄，不然一定整死你。
老管家望着若曦离开的身影，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一个时辰过去后……
欧阳清狂带着失魂落魄的小男童回到了朗月阁。
“姐姐，嬷嬷究竟去哪了？为什么我找不到嬷嬷？嬷嬷是不是不要我了？”
莫涂低着头自言自语一般的低喃，小拳头垂在身侧紧紧攥起，看起来像是被遗弃般那样无助。
欧阳清狂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道，“嬷嬷没有不要你，说不定嬷嬷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只是暂时没回来而已，涂涂不要多想，嬷嬷怎会不要你呢。”
“真的吗？嬷嬷真的去了很远地方？”
“真的呀。”
死亡的路上应该算是很遥远的吧？清狂如是想着。
“那……嬷嬷还会回来吗？”
“会呀，嬷嬷怎么舍得涂涂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呢。”
望着男童闪亮眸子，她笑的没有半点愧疚心，谎话也说得十分顺口。
“那……姐姐会陪着我等嬷嬷吗？”
“会呀，姐姐说过不会扔下你的哦。”
“姐姐真好。”
“涂涂可爱，姐姐很喜欢你呢。”
听到少女这般温柔的嗓音，莫涂敛下眼帘，掩住了里面的嘲讽，喜欢他？若是知晓他恨不得要了她的命，那她还有没有胆子喜欢他？
见他不语，欧阳清狂拉着他走到了床榻上坐下，“涂涂你先睡一会儿，好好休息一番，醒来后姐姐带你去吃好东西。”
“恩。”
莫涂乖乖的点头，然后爬上床榻蒙上被子睁着亮晶晶眸子看着她。
她为他掖了掖被子，柔声笑道，“你睡吧，带会儿醒了之后再叫我。”
“恩。”
“好了，我走了。”
欧阳清狂站起身离开了房内，把门关好后，一转身，便看到了后面站着的李香莲。
“娘亲？”
李香莲看了眼房内的莫涂，然后皱起没眉头，“女儿，你带什么人回来了？”
欧阳清狂笑着点头，“娘亲也知道了？不错，女儿在门口捡了一个小弟弟，他很可怜，我……”
“什么？你见人家可怜就往府里带？那大街上要饭的叫花子多了，你管的过来吗？！”
香莲一时没忍住大声的说了起来，脸色也是十分难看，她知道女儿心地善良，可这般善良也没时候到头啊，他们欧阳府不是慈善堂，那有那么多的银子养闲人！
欧阳清狂一怔，眼底渐渐发红，“娘亲……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涂涂那么可怜，他一个十岁的孩子在外面甚至没法活下去，女儿不忍心见他受苦，娘亲不要赶他走好不好？”
“赶他走？你都带回来了还让娘亲怎么做！女儿啊，你怎么总是这般如此？你可知道，你这不是善良而是愚蠢啊！”
李香莲语气十分不悦的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了些，不禁压低了声音，语重心长道，“娘亲是为了你好，让他离开吧，你一个未出阁的少女怎可留下男童？这若是传出去会有什么流言碎语你知道吗？这对你没有半点好处啊，更何况你爹爹绝对不会允许你留下他，就算你此时不让他走，也会被你爹爹赶走的。”
欧阳清狂紧紧的抿了抿唇瓣，没有说话，而是低下了头，见此，李香莲以为女儿被说通了，不禁软下语气来，“女儿，你切莫让自己名誉扫地，皇上那么喜欢你，世子爷也喜欢你，若是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男童毁了你的大好前程，可就是得不偿失呀，乖女儿听娘的话，让他赶紧走吧，哪怕是给他点银子也好比留下他强啊。”
清狂还是没有说话，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在她们身后，莫涂瞧瞧的走到了门口，顺着门缝向外面看去，自然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声。
看着声色俱厉的李香莲，他小拳头死死攥着，一双眼睛里面充满了仇恨，那就是害死母亲的凶手！母亲五年前郁郁而终，可这个女人还活的好好地！
凭什么？！
这个坏女人凭什么还没死？！
莫涂对天发誓，一定要手刃仇人！
“娘亲，你真的要让涂涂离开？”
欧阳清狂抬起头，怔怔的望着李香莲。
“不错，他必须走。”
李香莲点头，她绝对不能让任何原因毁了女儿前程。
听到她们对话，屋内的莫涂身体忽然绷紧，心下有些紧张，他好不容易混了进来，若是被赶走的话将会前功尽弃，这一切都白忙活了。
只听，欧阳清狂轻悠声音传来，“好，可以让他离开。”
莫涂一听，整个人顿时如同被打蔫的茄子一般愣在原地，完了，他没有机会了。
然而，紧接着又听她说了一句，“我也会陪着他走。”
“你疯了！”
李香莲原本满意的笑意僵在嘴角，忍不住声音尖锐的喊了声，莫涂也是惊讶不已，他睁大眸子望着院中的少女，只见她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看起来竟然纯洁如仙，她身边的李香莲神色狰狞的模样仿佛是个恶鬼，明明是母女俩，为何这般不一样？
“娘亲，如果你非要让他离开，我也会跟着他一起走，不是因为女儿故意跟你们做对，而是女儿觉得他很可怜，根本就做不到让他离开自生自灭，若是那样，女儿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欧阳清狂神色坚定，目光柔和，却让对方的李香莲气的咬牙切齿，“你当真不听娘亲的话？”
“原谅女儿，我做不到。”
第四十二章：出神
“好好好！既然你这般执着，娘亲多说无益！”
李香莲恨铁不成钢的瞪她一眼，一甩袖子，愤怒离去，清狂望着她背影，定定的站在原地不动。
屋内，莫涂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脸上也有些复杂，神色莫名的目光偷偷凝望院内沐浴在阳光下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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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王府
夜，刚刚暗下来，浓雾层层弥漫，漾开，熏染出一个平静祥和的夜，白雾在轻柔月光照耀下，便染成了银色，月光下，树枝“簌簌”作响，仿佛在弹奏曲子，婉约而凄美，悠深而美妙，那跳动的音符仿佛是从朦胧的月色中跃出来的，令人陶醉。
一抹高大身影矗立于窗前，银光度在他身上，俊美无双的坚毅面容更显冷酷，一双幽黑深邃的双瞳如同柔媚的黑夜，如无底的深渊。
思绪不禁回到了十多年前，那是一个寒冷漆黑夜晚，冬天的雪下的很厚，他跪在御书房门口，小小膝盖冻得发紫，常年营养不良的干瘦小脸面如灰白，但他依然倔强的坚持着不肯离开，眼睛定定望着里面的亲生父亲。
有人骂过他是野种，有人骂过他连太监都不如，从记事起吃的永远都是搜掉的饭菜，穿的都是破烂不堪的布衣，到了冬天能够有一床厚实被褥已经是非常不错，他都怀疑这些年自己是如何活下来的。
也许，是内心深处的执着吧。
他很小便知道自己是不受宠皇子，当其他皇子在享受荣华富贵时，他躲在角落内用手捧着地上白雪解渴，当其他皇子在夫子堂上课时，他拿着树枝在雪地上一笔一划写着从那边偷听来的知识。
那时，他十二岁。
他不甘这样被囚禁一辈子，不甘永远被骂做野种，更不甘忍受众人鄙夷嘲笑的目光，于是，他决定要去参军，即便是死在战场上，也比在这宫中过着牲畜不如的日子。
当他跪在御书房门口时，已经不是第一次下跪了，上一次九岁是因为他被太监毒打去想父皇讨公道结果被无视在寝宫门外，最后他昏了过去被太监拖走。
而这一次，他已经跪了一天一夜，柔弱身子即便下一刻就要倒下，他也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手心用疼痛提醒自己绝对不能放弃，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父皇终于答应，不过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或许也盼着他死在战场上吧。
十二岁那年，他因为要跟着大军出征第一次离开破旧的院落，也正是那一次，他遇到了年仅五岁的小女娃，当时小女娃的父亲向皇上进贡，被皇上设宴留下。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黄昏，小女娃站在梅花树下，笑嘻嘻的仰首好奇瞧着他，甜甜喊道：“大哥哥~”
明天就要随军出征，他破天荒的给她编了一个竹蜻蜓，那是一个从小照顾他的宫女教会的他，可惜最后宫女生病死了。
金光色的黄昏，他和她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是第一次让他感觉到温暖。
是的，小女娃笑起来比太阳还要温暖干净，晶莹剔透的眸子清晰倒影着他身影，那个时候，他青涩而单薄，连自己都不知道这一次去战场能不能活着回来。
他想再见到她，这个有些温暖笑容的女娃。
第二天，他走了，心想小女娃会不会记得他呢？哪怕一时也好。
八年征战，他几经生死，浴血逢生，心中某个执念让他每一次在鬼门关徘徊不定，每一次痛的连眼泪都流不出时，都会掏出怀中竹蜻蜓看着。
他喜欢做竹蜻蜓，也只会做这一种，自从他为小女娃做了一个竹蜻蜓后，来到战场上他又做了一个，时不时掏出来看着发呆。
很多士兵不知道他为何那么喜欢竹蜻蜓，只知道他是个不爱说话，甚至不善表达的人，慢慢的从一个十几岁青涩少年长成了一个肩宽腿长，身材高大的俊美男子。
也只有跟他在一起战场杀敌的将士们懂得，这个俊美不凡的男人身上经历了多少磨难和生死徘徊，上战杀敌时，他矫捷身姿与狠戾手腕让将士们都跟着活下来不少，久而久之，人们对他产生了信任和依赖，那是一种同生共死之后的兄弟感情，如同铁一般坚韧。
终于，他带着满身荣耀回到天朝。
昔日对他百般鄙夷的人们纷纷讨好献媚，纵然还是有人在心底瞧不起他，但谁也不敢对着他说一个不字，常年杀戮下来，没有人不害怕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与戾气。
他得到了自己应得的名利，身为战神的他再也不用惧怕任何人，包括父皇。
他无时无刻不再寻找当年那个女娃，可始终没有消息，终于，在那一次意外下，他看到了她，那个后颈上有着梅花胎记的少女。
欧阳清狂。
很特别的名字，没有一般少女的娇羞和胆怯，永远都是一副温暖优雅的笑容，即便在面对危险时也从未真正惊慌。
当年那个女娃变成了美丽绝伦的少女，他忽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错觉，甚至还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异样，但他没仔细琢磨。
直到后来他破天荒的对她动了欲念，他才恍然，原来，他一直对她……
思及此，皇甫绝低笑出声。
“王爷，您傻啦？”
在后面，两名穿着战甲的男人面面相窥，似乎不明白一向冷面冷颜的王爷为何突然间笑出声？莫不是被鬼附身了？但若是聪明的就算心下疑惑也绝对不会问出来。
然而，其中一个身姿魁梧的却是将士站出来，满脸怪异的盯着自家王爷看，还一副你是不是吃错药的眼神。
“奔雷，闭上你的嘴巴！”
另一名身材高瘦看似文静的男子扭头对着身边魁梧男子低声说了句，这个没脑子的笨蛋，难道不知王爷向来最讨厌被打断思绪么，这笨蛋又忘了，就算心里有疑问也不应说出口啊。
完了完了，他要跟着这个没心没肺的笨蛋一起遭殃了。
果然！
皇甫绝浓眉微微一皱，声音低沉有力，“本王让你给一百匹战马刷毛，你可做完了？”
奔雷压根就没理会身边的静轩，而是嘿嘿笑着挠了挠头，“王爷这么一说俺才想起来，那么多匹战马，俺要刷到啥时候啊，王爷能不能减少些？”
皇甫绝眯了眯眼，“若不是你前几日喝酒误事，本王也不至于罚你去刷洗战马，既然你一人做不来，那就让静轩陪你一起吧。”
“啊？”
瘦高的文静男子猛抬头，指了指奔雷，又指了指自己，十分委屈，“王、王爷，这不关我的事吧？”
皇甫绝淡淡瞥了他一眼，“若不是你没看好奔雷，也不至于发生此事。”
“……”
静轩无奈叹气，苦着脸狠狠瞪了眼身边满脸愧疚的奔雷，看吧，都怪你嘴贱，原本王爷并没让他继续刷马，可你这么一开口，你以为王爷还会让你好受么。
奔雷粗犷的脸上满是不解，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这一副无辜的样子真的是气坏了静轩。
“去吧，天色已经不早了，明日早上本王会亲自检查。”
静轩和奔雷一愣，神色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可王爷之命不可违背，拉耸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走了出去。
看了眼窗外黑漆漆的夜色，皇甫绝忽然间想到了那个吻，舌尖似乎还残留着少女甜美气息，他下腹一紧，身上不自觉变热。
该死！
想他成年男子在军营内这么多年也从未被**主导过，一直以来他都十分骄傲自己的意志力，现如今光是想到她便浑身灼热的一发不可收拾，真是见鬼了！
皇甫绝深吸口气，压下小腹的躁动，他看了眼手上那个做的十分粗糙且笨拙的竹蜻蜓，嘴角浅浅一勾，迈开长腿，大步离开房间。
……
……
夜色阑珊，灯火通明。
朗月阁内，欧阳清狂看了眼床榻上的小男童，便紧跟着脱了鞋子上去，柔声道，“涂涂莫要紧张，如今姐姐无法将你安排在别处，只好跟我将就一下了。”
“恩，莫涂明白。”
他小小身子紧锁在被子里，看上去就像个小动物一般似乎没有安全感，身姿一直紧绷着。
清狂穿着亵衣，长发轻轻拢到枕头边上，然后盖上自己的被子，好在床榻空间不小，两个人挤在一起绰绰有余，跟何况莫涂还只是个十岁孩童，所以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
见他一直盯着蜡烛看，她并未吹灭，也许是看出了他的不安把，留着一些灯光也好让他感觉到塌实。
欧阳清狂侧头看了他眼，发现他此时把目光全部落在自己身上，不禁笑道，“涂涂看什么呢？”
莫涂想了想，说道，“姐姐，你会一直陪着涂涂么？不会丢掉我的是么。”
“当然啦，姐姐怎么可能丢掉你。”
微弱灯光下的小男孩笑了，一双亮晶晶眸子闪动着异样的光芒，配上精致小脸，看起来十分可爱，她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小脸，“涂涂真可爱，姐姐以前就很想有你这么一个弟弟呢。”
听她这么说，莫涂垂下眼帘，声音很低，“涂涂本来就是姐姐的弟弟。”
“呵呵呵，是呀，涂涂以后就是我的弟弟了。”
这小东西是在暗示她么？
还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
欧阳清狂笑的十分灿烂，突然间觉得留下他以后日子必然不会无聊了，而且，还能够借他的手打击到若曦呢。
想了想，她问道：“涂涂呀，如果你跟一个人有仇，你会怎么做？”
第四十三章：赶走
莫涂一怔，怪异看了她眼，“姐姐为何这么问？”
“随便问的，你说就是。”
“哦，那涂涂一定会毁掉他最在乎的东西，让他一辈子伤心难过。”
莫涂只说了前一半，并没有说后面，他后面的意思是想最后让那人残忍死去。
欧燕情况恍然，“哦，如果是我呢，我想我不会这么做。”
“为何？”
“因为那样很坏呢。”
“……姐姐太善良了。”
莫涂掩住心中嘲讽，坏？若是你经历过娘亲的死亡你还会不会这么想，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好啦好啦，睡觉吧，很晚了呢。”
“恩。”
欧阳清狂为他掖了掖被子，便转过身背对着他扭了过去，这个看似是要睡觉的举动，其实她在笑，嘴角笑容即诡异又美丽。
莫涂闻着少女身上传出来的芬芳体香，心下有些抵触，虽然他只有十岁，可对于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很懂，自小娘亲就教育他男女之别，如今他跟她同寝同塌只觉得十分别扭。
纵然紧挨着他的是仇人，他也觉得浑身不舒服。
“姐姐。”
“恩？”
“你……”
“怎么了？”
“……姐姐为何对我这么好？”
对方沉默片刻，随后轻笑出声，柔和的嗓音让人听着便不觉放松，“涂涂……你是不是很没有安全感？姐姐说过很多次啦，我根本就做不到丢下你不管，既然姐姐答应了帮你找到嬷嬷，怎么可以食言呢。”
“……姐姐真好。”
“呵呵呵，早点睡吧，小孩子要睡眠充足才会长个子的哦。”
“恩！”
黑夜的空气流动，温度越来越低，窗户被夜风吹开，惊醒少女，她从床榻上起身，看了眼睡的正香的男童，便走下去前去关窗户。
忽然，一抹黑影闯入她的视线，欧阳清狂凝神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男子站在窗户对面的树干上，一动不动望着这边，她一愣，接着毫不犹豫关上了窗户。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她躺回床榻，闭上眼睡去。
夜里十分安静，朦胧的月色消失了，月不知躲去了哪里，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夜已经很深，但对于欧阳清狂而言，这个静谧的夜晚，注定无眠……
窗外树干上，男子身子笔直，深邃眸子久久凝望着被关上的窗户，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成了石雕，高大身躯被夜色掩盖，任何人都毫无知觉。
……
……
太阳刚从苍苍的山巅后面露出来，它那最初几道光芒的温暖跟即将消逝的黑夜的清凉交流在一起，使人感到一种甜美的倦意。
推开窗户，欧阳清狂深深吸了口清新空气，随后笑着对身边小男童道，“走，咱们去见我的爹爹。”
莫涂点头，乖巧的任由她领着朝着涉灵阁那边走去。
一如既往，所有人都到了。
欧阳清狂一进门就发现了众多目光朝着莫涂看去，有惊讶的，有不可思议的，还有表情复杂的，仿佛她带进来的不是个孩子而是个**烦。
“爹爹。”
望着前面的座位上的欧阳兴，清狂笑呵呵的行了一礼，然后意示身边的涂涂也行礼，可涂涂像是被吓到一般，连忙躲到了她身后，小手因为紧张死死抓着她的衣摆。
见状，欧阳兴皱眉，“清狂，你娘已经跟我说了，这个小男童不能留下。”
“为何？”
“因为你是为出阁女子，岂能留下一名男童作伴？这若是传出去，我们欧阳家族岂不成了笑柄？若你执意要留下他，也罢，就然他去后院打杂吧。”
“爹爹，我不想让他去后院打杂，他还小，这么可怜……”
“住口！”
欧阳兴脸色发沉，平生最讨厌别人武逆他！
清狂话未说完就被欧阳兴呵斥，看着女儿委屈的小脸，他缓和了下表情，“爹爹是为你好，若你害怕他年纪小会被欺负，也可以给他些银子打发他离去，随便在哪个家里都能过得很好。”
欧阳清狂神色黯然，紧紧抓着莫涂的小手，低声道：“爹爹，我不会让他离开，我答应过他要照顾他，求爹爹不要赶他走好不好？”
说完，一双琉璃般的眸子期盼的注视着欧阳兴。
香莲叹了口气，缓缓上前拍了拍她的小手，她低低道，眉眼间却全是柔情，“女儿啊，你爹娘都是为了你好，绝对不会害你的，你难道非要留下他吗？这不过是个十岁的小男童罢了，早晚他都要去走他自己的路，你不能照顾他一辈子，怪，听话，按照你爹爹的说去做，给他些钱让他离开吧，娘亲向你保证，一定要他过得很好行不行？”
“娘亲，女儿知道你的好，但是……但是女儿真的做不到留下他……”
欧阳清狂眼眶微红，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白兔，看的香莲心疼不已，差一点就忍不住答应，可一想到将来，香莲立刻把心中哪一点犹豫掐灭，撇过头去坚定道：“不可。”
“爹爹……”
欧阳清狂扭头看向欧阳兴，满脸的乞求和难过，她轻轻咬着下唇，就是不让眼内泪珠掉下来。
身侧的莫涂虽低着头，可很小就学会了用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将所有人表情收进眼底，心下冷笑，娘亲当年就是生活在这种冷漠家庭内吗？再看那个高高在上的中年男人欧阳兴，莫涂敛住眼帘遮住了冷芒。
欧阳兴皱眉，脸色相当难看，这个乖巧了十多年的女儿还是头一次这么不听话，这一切，竟然都为了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他看向躲在清狂身后的男童，微撩双眉，一道冷电般的光从也眼中射出，“无论如何，你都不能留下他！”
“爹爹！”
欧阳清狂不可思议的瞪着眼，一副受了天大打击的模样，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掉落下来，声音颤抖，“爹爹怎可这般狠心？”
“放肆！”
欧阳兴愤怒的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顿时摔倒地上，香莲吓了一跳，急忙上前为女儿说好话，“老爷，其实清狂她……”
“闭嘴！”
接收到他冷冰的目光，大夫人猛地禁了声，神色担忧的用眼神暗示清狂不要乱说话。
欧阳兴确实不高兴，向来高高在上的他几时被这般顶撞做？可现在呢？那个总是乖巧听话的女儿居然学会了武逆他甚至骂他狠心？
就算她会成为将来的世子妃，也绝对不能纵容她这般对待自己！
他是她的父亲，没有他，她什么都不是！
“欧阳清狂，你真的要为了这个臭小子武逆父亲的话？”
“姐姐……我……我还是走吧。”
欧阳清狂的衣角被男童轻轻拽了拽，她低下头看去，便对上了男童落寞的眸子，只听他道，“姐姐不要为了涂涂跟老爷吵架。”
她微微一笑，目光里面的柔和仿佛太阳的光芒，一瞬间温暖到了人的心坎里，“涂涂乖，姐姐不会放弃你的，莫要害怕懂吗？”
莫涂深深的望着面前这个少女，明明没有能力留下他不是么？明明顶着这么多的压力不是么？他以为她会放弃他，他以为她会自私的顾着眼前，却没想到她竟然会为了他这么一个刚认识还不足三天陌生男童跟欧阳兴作对。
她看起来这么柔弱无害的一个少女，竟然会有这般坚定，难道她不惧怕欧阳兴吗？
纵然如此，但他仍是不想放弃这个好机会，他好不容易才从乡下乞讨来到天朝，怎么能就这样回去？他不甘心……
缓缓低头，他只要表现的越绝望就越会让她放不下他，他年纪小，但这个道理很懂。
李香莲看到小男童说那些话，恨得牙痒痒，再看老爷对着清狂越来越冷的目光，心慌乱，唯恐女儿失了宠爱，那样的话连她也不好过！香莲也不知哪里来的冲动，上前猛地将莫涂扯出来，咒骂，“你这个小东西！诚心不打算让我的女儿过好日子是吧？”
“娘亲你别这样……”
欧阳清狂大惊，连忙阻止大夫人，却被气急眼的大夫人猛地一推，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娘亲早就说过，你太心善了也不好！这不，麻烦来了吧？”
清狂忍不住往后栽了好几步，莫不是丫鬟扶住她就摔倒了，她差一点哭出来，“娘亲不要伤害他……”
“姐姐！”
莫涂吓得小脸苍白，可眼底却无半分惊惧，只有满满的厌恶，真恨不得把拽住他领子的李香莲的手给剁了去！
欧阳兴看着面前这出闹剧，脸色越发的暗沉，尤其是大夫人的举动简直就跟菜市场疯婆子一般无二，最后忍住喝道：“好了！”
李香莲一见老爷真气，这才猛然察觉到自己这样失了风度，只能先扔开手里的莫涂，恶狠狠的瞪着他，“小东西，聪明的话自己离开欧阳府，缠着我女儿算什么！”
欧阳清狂看到莫涂被甩出去，连忙上前扶起他，关切问道，“有没有事？疼不疼？”
莫涂眼里泪水打转，用力摇了摇头，低头不语，可这个样子更加让人心疼，欧阳清狂扶起他之后，将他挡在身后面，她挺直了小身板，坚定的看着欧阳兴，语气却带着深深的乞求，“爹爹，我做不到丢弃他，人们常说，做人要守信用，我已经答应过涂涂陪着他，怎可言而无信的抛弃他？”
欧阳兴暗沉的眼睛散发着凌厉光芒，给人带来无穷的压迫感，他紧抿着唇瞪着欧阳清狂，面色越来越沉，目光越来越冷，李香莲见大事不妙，心下急的如同热锅上蚂蚁，可又不敢说话，只能用眼神警告自己的女儿。
欧阳清狂看也不看她，只是坚定而又哀求的望着座上位的欧阳兴，小身板虽然娇弱单薄，却挺得笔直挡在莫涂前面，谁也没注意到，莫涂脸上划过的复杂，和那一丝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异样。
终于，欧阳兴说话了，冷硬的声音仿佛敲打在石壁上的冰雹，毫无一次温度，“绝对……”
“老爷！”
就在这时，早就在门口听了好半天的若曦端着茶盘走进来，一见到她，欧阳兴脸色不由自主的柔了下去，当即微笑，“曦儿来了。”
若曦走上来，意味深长看了眼欧阳清狂与莫涂，这才转过头对着欧阳兴说：“老爷，若曦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第四十四章：心思
“没关系，说吧。”
欧阳兴的脸上哪有半分冰冷，看到若曦笑的就像见到了他娘一样，仿佛若曦才是他的女儿，清狂是个陌生人一般，想到此，李香莲望着若曦的目光划过暗沉，袖子里面的拳头死死握着，指甲扎进手心也感觉不到疼痛。
明知道欧阳兴看待若曦特别，可她居然不能说什么！这种痛苦日日折磨着她，真叫李香莲恨得咬牙切齿！
最让人可气的是，她派人去查画中女子身份，可最后居然毫无半点消息，她敢肯定画中女子是欧阳兴心爱的女人，可欧阳兴竟然把她的消息保护的丝毫不露，足以见他的重视，真是可恨！
欧阳清狂扫了眼李香莲，眼底快速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很好，李香莲心里的怨气越来越重了。
若曦放下茶盘，然后走到了欧阳兴身后，熟练为他捏起双肩，轻笑道：“老爷，其实你不用这般生气。”
“哦，为何？”
欧阳兴舒服的眯起眼睛，只觉得若曦给他捏肩简直太舒服了。
若曦想了想，道，“曦儿觉得吧，大小姐做的没什么错，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小男童而已，并不是成年男子，再者，大小姐在天朝，谁人不知她心地善良？若是贸然将小男童赶出去，世人会怎么说？到时候欧阳家族的名誉必定会受到影响，皇上原本喜欢的就是大小姐这个性子，若是让大小姐变成一个言而无信，心肠冷硬的少女，试问，皇上还会这般喜欢她吗？所以喽，若曦觉得老爷不必冒这个险，小男童即便是陪着大小姐一起生活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只要大小姐几年后嫁了人，那不就得喽，再说老爷也可以把小男童认成义子呀，这样外面闲话不就没有了吗。”
“哈哈哈，曦儿看的果然是通透啊，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头脑，做一个丫鬟真是可惜了。”
“老爷说的这是什么话，曦儿宁愿做一辈子丫鬟伺候您。”
“呵呵呵。”
欧阳兴看起来很高兴，也许是被若曦若动了，也许是想开了，他看向站在面前的欧阳清狂与莫涂，想了想，问一句，“清狂，若不是曦儿替你说话，我绝对不会让你留下他。”
欧阳清狂满脸感激的看着若曦，眼眶微红，哽咽道，“若曦，谢谢你了……”
“大小姐不用谢曦儿，你这般善良才是真正的欧阳家大小姐。”
若曦满脸笑意，表面上看起来是为了欧阳清狂，可实际上她绝对是为了自己，她喜欢皇甫逸轩，可中间插着一个欧阳清狂，若是留下这个小男童的话，也许在他们两人之间，也许会是一个很好的大/麻烦，当然，她有的是办法让莫涂成为一颗欧阳清狂的绊脚石。
心里恶毒的想着，面上却是清爽的笑着。
李香莲没有说话，这个时候老爷能原谅清狂便是好事，她不希望自己一开口便把事情弄糟了，不过，对于若曦的这次做法。李香莲才不会相信她有何好心！
她认为，这个若曦一定在想用什么阴谋诡计陷害她的女儿，但她目前没有证据，以后定要绝对小心谨慎了，似是察觉到大夫人怀疑目光，若曦看过去，嘴角勾起一抹十分怪异孤度。
李香莲心下一紧，果然！
她下意识要阻止这个小男童留下，可一触及到老爷笑盈盈的脸孔，立刻把话咽了下去，若这时阻止绝对是不明智的，老爷最讨厌别人武逆他，若是惹恼了老爷，又岂不是正中了若曦那个小贱人的下怀？
狠狠瞪了眼若曦，李香莲闭上嘴巴，不再说一个字。
欧阳兴皱眉看了眼莫涂，“你叫什么名字？”
莫涂在清狂鼓励的眼神下，紧张的站了出来，然后噗通一声跪在欧阳兴面前，“我叫莫涂。”
“从今往后你便是欧阳清狂的暗卫，不但要学会保护她，更要时刻不离的守在她身边，绝对不能让大小姐掉半根汗毛，有任何闪失，你可明白？”
原本欧阳兴就看这个男童不顺眼，若是认他做义子那绝对不可能，不过既然要跟清狂住在一起，只有这个暗卫的身份最合适，也引不起什么闲话。
最主要的是，所谓的暗卫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学得好便罢，学不好只有一个字:死。
“谢谢老爷，莫涂定不负老爷所望。”
“恩，起来吧。”
莫涂站了起来，低头不语，欧阳清狂又跪了下去，“谢谢爹爹。”
“你也起来吧，要谢就谢若曦吧。”
欧阳清狂看向若曦，对着她眨眨眼，调皮的笑了笑，若曦也回了一个善意笑容。
看到两人互动，莫涂低垂的眸子闪过一抹光芒。
“好了，我累了，你们回去吧。”
随着欧阳兴一发话，欧阳清狂赶紧站起身领着莫涂朝着朗月阁走去，路上，莫涂忽然问道，“姐姐，那个若曦姐姐是谁呀？”
“她是我爹爹的丫鬟，是我最好的姐妹，今天若不是她，想必爹爹根本不会答应让你留下。”
“恩，涂涂很感谢若曦姐姐。”
“呵呵，这就好，对了涂涂，若曦姐姐可是我最在乎的人，你以后一定要好好跟若曦姐姐相处哦，在整个欧阳家族，我最喜欢对我也最好的就属她了，以后涂涂学会了暗卫的本事，也一定要保护若曦姐姐哦。”
听着头顶传来少女郑重的嘱咐，莫涂点了点头，低声道，“姐姐放心，若曦姐姐是姐姐最在乎的人莫涂也定会对她好的。”
说道对她好这几个字的时候，莫涂低垂的眼中闪过冷光，他曾经说过，若是报复一个人，定要让他痛苦绝望，如今不能要了欧阳清狂的小命，但他可以伤害她最在乎的人，若曦是么？就先从她下手！
他没看到，欧阳清狂嘴角露出了得逞笑容。
傍晚时分
“小姐，你看这花真美，奴婢觉得要是将它插在小姐的发髻上就更是美丽动人了。”
小草此时手中拿着一只艳丽的牡丹，举到欧阳清狂的跟前，这是她刚在府中的花圃了摘来的，还特意挑了一朵最好看，开得最艳的。
“它本好好得长在枝上，你怎么就将它摘下来了，白白地断了它的生命。”欧阳清狂看着眼前的牡丹，眼中露出些许怜惜的神色。
小草看出了欧阳清狂的心思，撅着嘴说道：“小姐，那奴婢以后不摘那些花就是了，不过这枝你收着。”
顿了顿小草又才接着说：“小姐……奴婢真是觉得这花配小姐好看，再说摘都已经摘了。”说完，将手中怒放的牡丹递到了欧阳清狂跟前。
欧阳清狂身边的另一个侍女也借机说道：“是啊，小姐，你就戴上看看嘛。”
欧阳清狂看了一眼小草手中的牡丹，摇头轻笑道：“真是拿你们没办法，那我便收下了。”
说着接过了小草手中的牡丹，轻轻地将它插到自己的发髻间，娇艳的牡丹将欧阳清狂白嫩的肌肤衬托的更加光艳动人。
两个小草看得一呆，半响，小草才笑着说道：“我就说小姐戴上这支花肯定很美，简直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小姐虽然未及笄，可这精致容貌世间少有几个女子能比啊。”
“贫嘴！”欧阳清狂娇笑着打断小草的话：“咱们也玩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是！”两个侍女齐齐应道。
夜晚的风显得有些凉。
欧阳清狂今天身着一身素雅的梅花衣衫更显出了她恬静淡雅的美。
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是欧阳清狂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那衣服披在身上隐约朦胧真真是个美人坯子。
欧阳清狂带着两个小草走进房间，房间里的装饰摆设也是清新淡雅，就如同欧阳清狂的性格一样，看着让人舒服，此时，丫鬟们早就为欧阳清狂准备好了洗澡用的大木桶。
木桶有大半个人高，在木桶外面隔了一个硕大的屏风，将里面隔开，屏风上面绣着淡蓝色的花朵，精美绝伦，呼之欲出。
她走了进去，见木桶里此时飘着一片片殷红的花瓣，淡淡地花香萦绕在鼻尖让人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用手缓缓伸进木桶中，水温刚刚好，让欧阳清狂全身似乎都有了暖意。
折腾了一天，欧阳清狂现在只想好好地洗一个澡。
小草站立在一旁，在欧阳府呆习惯了也知道该如何伺候主子们，就欲上前去帮欧阳清狂解开衣衫。
“不用，让我自己来吧！”欧阳清狂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道，笑容明媚动人。
小草轻轻点头称了句：“是！”说完便退了下去。
小草知道欧阳清狂的脾气好，虽然是欧阳家的大小姐，可是却一点也不蛮横跋扈，也从不为难她们这些下人，所以这些丫鬟小草们，对欧阳清狂也是真心实意的好了几分。
待到两个小草退下去欧阳清狂才慢慢解下衣带，衣服刚刚褪下，就露出欧阳清狂洁白如玉的肌肤。
欧阳清狂的肩膀并不宽阔，不过却像是精雕细琢一般的晶莹剔透，仿佛吹弹可破一般。
慢慢将整个身子沉如木桶的温水中，微微眯起眼睛，觉得此刻舒服得就要睡着了。
……
……
**
与此同时
寒王府，书房内
皇甫绝此时的心情不是特别好，坐在堆积成山的书案后面，而他下方是王府的谋臣和武将们，看到皇甫绝难看的表情，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这里面有一个皇甫绝十分信任的人，皇甫绝唤他静轩，他是曾静从兵荒马乱的边境认识的将士。
此人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而且颇具政治头脑，倒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静轩和皇甫绝一起征战多年，亲如兄弟，是皇甫绝很好的助手，平时遇事出谋献策，也多半出自他手。
因为相识多年共战沙场的情分，皇甫绝对他也是极为信任，甚至平时，就把他当自己的兄弟一般看待。
这静轩对皇甫绝也是很忠心的，因为一个才华出众的王爷，身处皇权争斗的漩涡之中，皇甫绝稍有不慎，就可能跌进万劫不复的深渊，而且，一不留神，就可能有性命危险。
记得有一次，皇甫绝在猎场狩猎时，就遇到了他其他兄弟的暗杀。
在狩猎的过程中不知何处突然冒出来的几个黑衣人，将皇甫绝等人团团围住，王府的随从和府兵死伤惨重。
皇甫绝知道，这些黑衣人应该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因为他分明看见这些人下手之狠都是直取人的要害。
在那次暗杀中，皇甫绝就差点丧命，是静轩不顾自己安危，硬生生地替皇甫绝挡了一箭，才把他从黄泉路上拉了回来，而静轩的后背，至今都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怕是这一生都无法消除了。
静轩长得也是很好看，虽然不像皇甫绝一样霸道具有王者气息，但是却是面如冠玉透出一股儒雅书生的味道，不过别看静轩一副书生模样，武功却也不低，不然也不能在训练有素的黑衣人的包围下对抗。
“你们都先下去。”皇甫绝的声音冰冷。
众人都识趣地退了下去，他们知道自己家王爷今天一定是心情不好。
“静轩，你留下。”就在众人都退下的时候，皇甫绝叫住了也准备退出去的静轩。
静轩停住了身形，待得众人都退出去的时候，才转身静静地望着皇甫绝。
“父皇根本没有把本王放在眼里，虽然我不是皇后所生，但是好歹也是他的儿子，他竟然在在众大臣面前污蔑本王曾经克扣军饷。”皇甫绝将手中的信纸揉成一团，恶狠狠地扔在了地上，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看来我这个父皇真是不能小看。”
“王爷息怒！”静轩说完顿了顿，等到皇甫绝的心绪平稳了一些这才继续说道：“自古身在帝王家的，有几个身不由己的，更何况皇上偏单世子爷出了名，王爷何必为了这件事动怒，这些年，王爷经历这样的事还经历的少吗？”静轩缓缓说道。
“就是因为这些年经历的多了，本王才愈加感到厌烦，这些年策划的种种阴谋也都是为了自保，如若我太过善良，我的那个好父皇又怎么会放我活路。你背上的刀伤，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我们这之间只有权力没有情义。”
皇甫绝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一闪而逝却又掩饰不住地透漏出浓浓的悲伤之情。
“那王爷为何这般气恼？”静轩的声音很轻，表示出他此刻的心情也是很平静的。
皇甫绝看了静轩一眼，叹气道：“哎，算了，不说。”
人人都说皇室显贵，出身都是大富大贵的命，所以让天下人羡慕不已。
可是只有像皇甫绝一样身处其中，才能知道各中厉害，至少静轩就觉得皇甫绝并不是那么快乐。
心事重重的皇甫绝，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他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
一阵夜风吹来，不禁让皇甫绝打了个哆嗦，两只手拉着身上貂皮做的大衣紧紧地裹在身上。
静轩原本是坚持不同意皇甫绝一个人出来的，可是皇甫绝说不想让人跟着，连静轩也不想让他跟着。
无奈，静轩只好作罢。
虽然此时天色已暗，可是还没到深夜，因此现在大街上还是很热闹的。
熙熙攘攘的人群，小贩的叫卖声，甚至有青楼的年轻姑娘在街边上拉客人。
该去哪里呢？
皇甫绝在心里想着，那些平时里和他熟一些的，不过是些政治上的交情。
可是真正能和他谈心的，除了静轩和奔雷之外还真是没有几人。
没由来的，皇甫绝脑海里略过一个人身影，那温柔娴静的小丫头，反而让他觉得亲切。
……
第四十五章：调侃
来到屋子前，屋里灯光闪烁说明屋内的主人现在还没歇下。
门也正是虚掩。
此刻。
欧阳清狂正在沐浴，小草将门留个缝隙也是为给里面透透气，反正里面也由屏风挡着的。
这房门没关好，正好遂皇甫绝的意，可以不要用通报就直接进去。
推开门，然后再轻轻地关上，皇甫绝似乎是不想惊动欧阳清狂。
刚走进屋子里，一股子花香味就飘进皇甫绝的鼻子里，令人心旷神怡。
而且屋子里还热气萦绕，让皇甫绝觉得暖洋洋的，屏风后面还有缕缕青烟冒出来。
皇甫绝有些沉醉其中，眼前有浮现出欧阳清狂的影子，摇摇头甩掉眼前的身影。
歌声还在继续，这表示欧阳清狂并没有注意到，皇甫绝已进到房间里面。
欧阳清狂的房间跟她的人一样，装饰的柔和淡雅。
皇甫绝瞄一眼，欧阳清狂的床边围着一圈粉色的纱帐，屋里还摆着一张梳妆台。
梳妆台上摆着一面铜镜，还有一把木梳。
那悠扬婉转的歌声是从屏风后面传来的。
于是，皇甫绝小心翼翼地绕过屏风，带着好奇心，带着他要给欧阳清狂的惊喜，来到屏风后面欧阳清狂所在的地方。
“看到本……”
皇甫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看到眼前令人血脉喷张的一幕。
只见。
欧阳清狂的身子侵泡在一个大木桶中，浑身**。
周围的地上，散落着衣物，而欧阳清狂只露肩膀以上的部位出来。
但就算是这样，已让皇甫绝的呼吸渐渐有些急促，因为他的脑子里完全可以幻想出那肩膀以下的部位。
皇甫绝不是没有见过女人，但是欧阳清狂却宛如出尘的仙子般，没有妖艳妩媚，没有婀娜多姿，但却让看到他的男人挪不开眼前，至少皇甫绝便是这样的。
“谁？”
欧阳清狂此时似乎听到了声音，那声音分明便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欧阳府里有哪个男人这么大胆？
在她沐浴的时候闯进她的房间，就连她的父亲也是不允许的。
虽然她现在只有十三岁，可是也是成人。
欧阳清狂一扭头，想看看来的人究竟是谁，当看到站在她的面前一时之间也是呆住。
接着双手环抱在胸前：，脸色通红，“王爷，是你，你……你怎么？”
少女的脸顿时羞红一片，皇甫绝**裸地眼神让她觉得羞愤欲死。
“你是想问，本王怎会在这？”
皇甫绝自然不能说自己是专程为找她才来的，于是清清嗓子，故作严肃地说道：“顺路到这里来的而已。”
皇甫绝倒是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欧阳清狂看，也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其实刚刚看到欧阳清狂正在沐浴的时候，皇甫绝也是愣一下，不过眼前如画般美妙的情景却让他挪不动脚步。
对，此时，他自然不应该离开。
笑话，这么美的风景，这么诱人的香味怎么能就此错过？
“王……王爷，你怎么不回避一下，我……我正在沐浴，你……怎么这……这样的眼神，我……”
欧阳清狂话都有些说不清楚，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可是她这个样子放在皇甫绝的眼里越发的可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