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落寞
清狂看向走来的伟岸男子。
只见他身上那件玄紫色玉/峰虬领锦缎外袍一角随着他的脚步在脚边开出花团。
腰上的白玉吊坠点点跃动,和他踏在雪上的声音形成一声相和。
脚上那双石青色蛟龙出海暖靴又和赤金宝石玉冠上的蛟龙图纹对应。
整个人给人一种凛然的霸气。
“你不是到朝上去了吗?”
清狂一见皇甫绝来,却不经意间,松开了拉着南宫落羽的手,南宫落羽的手便一下子从她的大裘手揣里落了下来。
没有出声,南宫落羽轻轻的握住手,似乎想留住那残留的温暖,然后很好的掩下眼里的异样。
“惦记着你,所以一下朝便回来。”
皇甫绝勾出一抹微笑,伸手拿过她的手,揣进自己衣袍里,动作自然得和她简直无二。
清狂动作僵了僵,想抽回,却见对方用力攥着。
“没曾想有人不在屋里呆着,竟然跑到这里来了,我只好跟着来了。”
“是我看这梅园的景色甚好,就拉着清狂一同来了。”
清狂低着头未说话,到是一旁的南宫落羽笑着走到他们身边,“既然来了,那就一同去看看吧。”
“好。”
皇甫绝点点头,又见南宫落羽看向自己身旁的她,于是向前迈了一步,挡住南宫落羽视线。
“走吧。”
于是,三人一同走近了梅园。
一进门,一阵清香便扑面而来,几人都不禁露出赞赏的神色。
“羽哥哥,这是玉檀蕊心梅,怪不得这么好闻!”
清狂看着身边的南宫落羽,笑着说道。
自动忽略了一旁的皇甫绝。
雪中梅花,还散发着这样好闻的清香,不得不说给这梅园多添了几分清丽傲骨。
“这是今年刚移植过来的,想不到竟开得这样好。”
皇甫绝见她这样欣喜,故意忽略刚刚的不快。
清狂没有理会他,走到一株红梅边,这样近看,繁多的梅丛更显清丽。
夹杂着雪末,风微微吹过,像一只手缓缓搅动了身侧那株繁密的梅花,轻薄的带着微微香气的花瓣点点散落,落到如绡的雪上。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卢梅坡的这首诗也算把雪梅相衬的景象写到了极致了。”
这个时候,南宫落羽忽然低吟道。
“羽哥哥说的不错,或许这红梅也就是这冬日里唯一的亮色了吧。”
清狂回过头来对上南宫落羽温润如玉的眼眸,或许是因为在这一连几天的茫茫白雪,这样鲜艳的生机,她的眼瞳似乎有清泉流过,亮亮的。
皇甫绝见二人这样的互动,脸色当即沉下,提步上前挡在他们二人中间,硬生生挡住二人的视线。
他不语低头,故作亲昵的帮清狂系上狐皮大裘上,那一颗松下来的扣子,“别一高兴就忘乎所以了,这么冷的天要是招了风寒可不好。”
清狂被皇甫绝着突如其来的亲近晃了神,目光里面划过一丝复杂,轻轻拉开他的手,想挣开。
却没想到被他一把握住手腕,用一种极其霸道的力气把自己拉倒身边不让自己动,继续低头帮自己系好扣子。
离得这么近,她身上好闻的淡香,让皇甫绝不禁轻轻勾起嘴角。
南宫落羽见眼前两人这么亲密,虽然早就知道,可莫名刺痛了他的眼,隐藏在宽大白衣袖口下的手指被握紧,直到指尖泛白后才慢慢松开。
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声音很轻,在这寒风呼啸的梅园里一下子便被吹散。
消失……
罢了罢了,只要他们能幸福,自己还想些什么呢?
缓缓转过身,把身后那抹刺眼的身影挡在身后……
在梅园呆了许久之后,三人才发现天色早已变得昏暗,这才一起回去。
南宫落羽先回了自己在寒王府的住所,而皇甫绝则送清狂回了琳琅水榭。
“清狂。”
犹豫了很久后,皇甫绝才开口叫住她。
“恩?”
清狂回过头来看着他,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各处的院落也都掌起了灯,幽幽的烛光伴随着还未落尽的夕阳,照的雪地一片朦胧,也照得皇甫绝俊逸脸庞的弧度更加坚毅。
“有事跟我说吗?”
或许是太过熟悉他了,虽然他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每次这么认真,就一定是有事。
皇甫绝低头沉吟了许久,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因为自己也知道。
这个问题有些不应该问,更知道这样的问题也许会会让她不高兴,可是如果不问出来,自己真的无法安心。
见他这么犹豫,清狂轻轻走过去,也不出声,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四周似乎很静,静得只有两人的靴子踏在雪上发出的声音。
“你……”
清狂站了很久,却不想刚刚开口,就被他霸道的拉进怀里,力量大得不容自己挣扎。
“清狂。”
许久后,皇甫绝终于放开了她,试探性的问道,“你……对南宫落羽什么感觉?”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她还不知道南宫落羽喜欢她的事情,但是自己无法忽视,因为南宫落羽看她的眼神自己能看得出来,那是一种情愫。
所以自己一定要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感觉。
“羽哥哥?”
清狂眯起眼,虽然不知道皇甫绝为何这么问,但她还是如实说了出来,“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像我的哥哥一样。”
“只是如此吗?”
皇甫绝盯着她认真的问道,但听到她这么说,还是不免松了一口气。
“还能是什么?”
清狂似乎明白了他为何会这么问。
难道他担心的……
想到这里,清狂心下划过冷笑。
看到她不开口,皇甫绝立即就想到,以她的聪明,自己这么问她一定是猜到了。
于是连忙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怀疑我自己……你知道,南宫落羽,不是个寻常人。”
清狂抬眼看他,目光染着嘲讽,“羽哥哥对我很好,我把他当成兄长一样,怎么,难道王爷连这个权利,都不给我了?”
皇甫绝知道这样的自己有些自私,但还是既然得到了让自己安心的答案,那么自己就会选择去相信。
他叹息,“是我多心……我送你回去吧。”
清狂没有再开口。
整理好情绪跟着皇甫绝回了琳琅水榭。
但两人都一路无话……
是夜,注定无眠。
清狂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呼啸的寒风和落雪的声音发呆……
一整夜未眠。
翌日。
等到清狂起床时,已经是巳时,外面的阳光透过黏在窗户上的明纸照射进来,照的屋里一片明亮。
“小姐,你起来了。”
小秋听到声音就推门而入,“南宫公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羽哥哥来了?”
清狂穿上放在履榻上的锦鞋,走到小秋为她打好的洗脸水前,用手掬一捧水往脸上泼去,顿时水花溅了一地,水珠顺着她的脸颊划下,最终滴落在铜盆里。
又坐到梳妆镜前,“随意把头发盘起来就好。”
等到整理完毕,已经过了一刻钟了。
刚踏出内阁,就看见南宫落羽背对着自己负手站在廊前,白衣袅袅,一头青丝随风扬起。
“羽哥哥,你来的好早。”少女轻笑着走了过去。
“是啊,昨晚外面风雨声夹杂,实在是不能寐,所以早早的就起来了。”
南宫落羽转身看她,只见她今日换上了一身天水碧的织锦羽缎短袄,衣襟两侧有束带松松的在胸前打了个结,剩下的双带随意垂下,被寒风吹得飘舞。
一头青丝被挽成小盘髻,微向右倾,上面插着一支镂空水晶海棠钗,鬓角处两缕散发似不经意的催下薄如蚕翼。
“虽是一晚的风声,但好歹今日的雪停了,难得的太晴天不是吗?”
清狂抬头看了一眼久违的太阳,正斜斜的打在地上,把昨晚的积雪融化。
“不错,是个好天气。”
南宫落羽轻笑着点点头。
……
日过正午,清狂与南宫落羽在下完几盘棋后,去了后院药房。
只因来了一批新的药材,南宫落羽陪着她前去。
清狂不喜欢别人进自己的药房,所以只让人送到院子里,其余的便自己一一分类搬了进去。
南宫落羽也在一旁帮忙,两人正忙得不亦乐乎。
丝毫没注意到,院子门前停留过一个身影。
皇甫绝一下了朝便往府里赶。
因为他知道,自己让人带回王府的那些稀世药材绝对足够让清狂高兴,于是连朝服也没来得及换就赶往了琳琅水榭。
却没想到,在后院药房门口看见了刺眼的一幕。
清狂正轻提罗裙坐在一堆药材中间,一下子点点这个,一下子拨拨那个。
皇甫绝想的不错,这的确让她很高兴,可是皇甫绝却没想到,就在自己想提步走进去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从药房里出来。
是南宫落羽!
皇甫绝定下了脚步,连挂在嘴边的难得一见的浅笑,也僵住。
只见他一脸笑意的走到清狂面前,一趟又一趟的帮她把药材往药房里搬,在这冬日里竟也累得出了汗。
然而最刺痛皇甫绝眼眸的,是他们脸上洋溢着的笑容,那是他们两人都极少出现的笑容。
清狂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轻轻的帮南宫落羽拭去额上的汗珠……
这一切全都落在了皇甫绝深邃的眼眸里,隐藏在宽大的紫色朝服中修长的手指骤然收紧,眸子眯了眯。
良久后才慢慢松开已经泛白的关节,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俏丽的身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直到衣袂被风吹散,紫色的身影消失在远处。
然而这一切,院子里的两人却一点都没有擦觉。
第二百零三章:慌乱
琳琅轩
皇甫绝把自己关在书房内,手里紧紧握着一支笔,在白色的宣纸上写着,但眼中的情绪却没有半点波澜。
写完之后看也不看的大手一挥,把一叠纸张全都扬了出去。
飞舞,荡漾,最终落在了地上……
皇甫绝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现下心中的苦闷,只觉得气愤。
似乎有人在狠狠的践踏着自己最为看重的,对她所付出的感情。
这是自己的骄傲所不容许的。
虽然皇甫绝知道,可能清狂并没有说谎,她真的只是把南宫落羽当成兄长一般,可是同时他也清楚,南宫落羽对清狂就绝非这么简单了。
所以眼睁睁看着一个喜欢她的人在她身边,自己怎能不生气?
这是皇甫绝所不容许发生的。
或许是天性使然,皇甫绝与南宫落羽在性格上有着很大的差别。
南宫落羽淡然如水,皇甫绝却是冷眼冷面,南宫落羽可以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在别人身边。
但皇甫绝不可以。
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王者霸气让他对自己在意的东西占有欲很强,皇甫绝不容许有人觊觎,即使是自己的朋友也不可以。
一把丢下手里沾满墨汁的笔,却不想打在了墨砚上面,墨汁溅得飞舞,在皇甫绝的衣袍上留下两点污点。
但他却丝毫不在意,而是缓缓俯下身捡起那张被自己扔下的宣纸端正的放在了案上,然后抽身离去。
桌上的纸张被他带动的风吹起来,但最终还是未能垂落,依旧静静的躺在那里,而那张也沾上墨汁的宣纸上,却只用好看的草书写了一行字。
此情无计可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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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琳琅水榭此时却寂静得不同寻常。
清狂就一直坐在榻上发呆,连身边的小秋叫了她几声都没有听到。
“小姐……小姐。”
“恩?”
清狂回过神来,对上小秋关怀的目光,“怎么?”
“天色已经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今日和南宫公子说笑得也晚了,可别累着才好。”
小秋说着就要去熄灭案桌上的两根明晃晃的蜡烛,却被清狂一把拉住。
“小秋,我还不困,再看会书就好。”
“不困?”
小秋走近她,“我的大小姐,你眼下的乌青这么浓,有怎么会不困?”
而且她从用过晚膳后便无精打采的坐着发呆,自己又怎么会不知。
“我还不想睡,你先去休息吧。”
清狂见瞒她不过,便随口编了一句话出来。
其实小秋不知清狂在想些什么,烦些什么,只好无奈的摇摇头站在一旁陪着她。
幽幽的烛光闪动着,把两人的身影拉的长长的。
“小姐,那早点歇息吧。”
犹豫了很久,小秋才说道。
清狂笑着点头,“恩,我知道,你回去吧。”
就在两人静静的说时,一个声音把这样安宁静谧的气氛打破。
是推门的声音。
“谁?”
小秋说着就要出去看,却被清狂拦住。
“他来了。”
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小秋有些摸不着头脑。“小秋,你退下吧。”
“……好。”
小秋正想说些什么,却见那挂着水云团的绣花流苏罗缎帘被掀起一角,一个紫色的身影走了出来。
身穿玄紫色蛟龙裘,那双宝蓝色的玉底流光靴还带着点点残雪。
头戴赤金和合冠,一双深邃得仿佛能把人吸进去的眼眸,此刻正紧紧盯着榻上的清狂,薄唇紧抿,神情冷肃。
来人不是皇甫绝还能是谁?
见到这里,小秋也只能朝皇甫绝行了个礼然后退下。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皇甫绝与清狂两人。
炭盆里烧的通红的银炭偶尔发出几声噼啪声。
一片静谧。
“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
对视了良久之后,清狂终于先开了口,一边用手背试了试自己桌上的茶盏,觉得还算热乎,于是端起来递到他面前。
如果说之前皇甫绝有着太多的盛怒,那么在见到她这个举动后就已经消了大半。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一副冷冰冰的神色。
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放到桌上,自己也走过去站在她面前,盯着她精致的小脸,“为何?”
“……什么?”
清狂有些搞不懂。
“为何要跟他那么亲近?”
清狂想了想,才发现皇甫绝口中的他只有可能是南宫落羽了。
“你是说……羽哥哥?”
“清狂,你不该和他那么亲近。”
皇甫绝的语气还是冷冰冰的,听不出半点情绪。
“亲近?”
“你不该和羽太亲昵!”
“羽哥哥是我的亲人,为何不能?再说,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清狂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冷笑起来。
原本之前的静谧气氛也被打破。
“就凭我是你的男人!”
“可笑!”
清狂再也忍不住了,这么久了,自己一直藏在心里的那根刺从来都没有向人提起过,忘不下却又说不出。
可如今他的质问让自己心里紧绷着的弦彻底断了,也彻底瓦解。
“你不让我跟羽哥哥亲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你三年前抛下我独自一人无声无息去了边境,我又怎么会这样?三年来如果不是他的照顾与关怀,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你现如今却要我疏离他?你觉得你有资格这么说?!”
“我没有让你疏离他,我知道三年前的事你一直都没有忘怀,当时的我没有半点选择的余地,若是有,我也不会走得这么匆忙。只是你不该,不该与他如此亲近。”
皇甫绝也有些情绪的波动了,只是这一次再也不是看着她宠溺的笑,而是无边的怒气。
“亲近?不该?”
清狂冷笑着,“皇甫绝,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当初是你抛下我一走就是三年,如今却不允许我与他亲近?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可以任你摆布,你说走就走,我还在原地,你回到原地,我还要继续陪你呆在原地的人?我曾经对你说过,有些事情,晚了便是晚了!”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对我有怨恨,是吗?”
皇甫绝没想到,自己不得已的苦衷,这个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却成了她怨恨自己的理由。
“是,我怨你无声无息,一去就是三年,我恨你不信我,不信你的朋友,心里只有你自己的感受!”
“好。”
皇甫绝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再抬眼时,早已把愤怒到极致的情绪掩饰得极好,只剩下一如既往的冷冰,“随便你!”
说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冷冷的拂袖而去,只留下他没有关紧而被寒风吹得作响的木门。
寒风随着木门而入,顿时把烧的通红的炭盆压低了几分。
屋内不再温暖,而是充满了刺骨的冷风。
清狂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贴身外袄,不知是感到寒冷刺骨,还是因为他而心痛,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无声的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翌日
小秋起床时发现清狂的房门开着,雪花洒了一地,把修花红绸地毯打得**的。
忙暗叫不好,怪自己怎么可以那么放心去睡,居然没有留个心眼起来看看。
忙冲进去一看,只见清狂依旧昨晚那身衣服,正站在窗边发呆。
起初还以为是刚睡醒,但上前一看才发现,她眼下的乌青比昨晚更甚,全身冷的发抖,这才发现她应该是在这里站了一晚上!
忙拿起一件羽缎大裘把她瑟瑟发抖的身子裹起来。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帮你身上已经开始发烫了!”
“我没事。”
清狂推开扶着自己的小秋,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向内间的床上走过去。
“小秋,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睡一觉就好了。”
“在冷风口里站了一夜怎么会好?清狂,我马上去叫郎中!”小秋说着就要往外冲,却被她叫住。
“你忘了,我就是大夫……你放心吧,过几天就好了。不要惊动任何人,也不要告诉任何人,这几天谁来我都不见,包括羽哥哥,知道吗?”
清狂知道,自己需要一个适应的时间,否则自己对昨晚的事情永远都不会释怀……
“可是……”
“放心吧,我知道轻重。”
清狂说完也不去管她,因为她知道,小秋已经妥协了,他不会说出去的。
小秋虽然不放心,但正如清狂所想的,她不会说出去。
清狂虽然外表柔弱,但性子却十分倔强,只要她不肯的事,别人无论如何也勉强不了……
三天就这么过去了。
与往常一样,当一缕缕日光毫无预兆地照进闺房的时候,一截莲藕般白皙的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伴着阵阵隐隐的咳嗽声。
房里的檀香味似乎更浓了,浓烈的有些刺鼻。
小秋轻轻推门进去,香炉上冉冉的熏香似乎被咳嗽声引发的气流吹乱散了原本的轨迹。
再仔细看去,小姐露在锦被外边的半张脸似乎又苍白了许多。
“小秋,什么时辰了。”
眨眼间清狂已经自己穿好上衣,凌乱的发丝随意散在她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慵懒却又隐隐间似乎带着瑾致。
“回小姐,眼下已经是辰时了。若是平时,小姐应该用早膳了。”
顿了顿,又道,“小姐,奴婢已经给您熬好了药,您可不能像上次那样不喝。”
“好好好,知道了。”
小秋走近帮她拉了被子,“小姐,您会不会很难受?这风寒不容易除去的。”
“小秋,我没事。”
清狂顺势坐高了些。
许是风寒的缘故,这几日的睡眠格外浅了些,睡梦中似乎有人查过她的体温。
“好吧,不过小姐等会一定要喝奴婢熬的药。”
“恩。”
香炉内的檀香已经燃尽,看着变灰的炉底,小秋只得暗暗叹了口气,转身换掉,小心翼翼的程度像是手中捧着举世罕见的珍宝。
“还供着它做什么,外围已经磨损不复往日光滑,索性扔掉算了,省的碍眼。”
清狂继续捋着垂在肩头的发丝,两只眸子清澈得快要滴出水来。
小秋顿住了在鼎炉上擦磨的手,慌乱之间,小拇指的指甲滑断最后半截残香。
“小姐。”
鼎内的香灰扑出来,遮住小秋的带着慌乱的脸。
她虽是比小姐年纪大了些,素日里小姐也对她超出主仆情谊,但是有些东西是小姐的逆鳞,旁人是万万触碰不得的。
第二百零四章:争吵
灰尘似乎在眨眼之间扑满整个房间,清狂没看真切,只是惹得咳嗽瞬间剧烈了起来。
“无碍,你出去吧”
雅致的小几上,香炉里的檀香已经燃尽,阳光打进来,正好齐齐打在五朵烫金莲花瓣上,发出熠熠之光。
“清狂喜静,素来不慕金银首饰或胭脂水粉之流,偏偏爱些精致小巧的玩意儿,这香炉虽不敢说价值连城,但胜在做工精致,典雅大方,所以送予你,不知清狂可还喜欢。”
清狂现下还记得当时皇甫绝的神情,从来不拘言笑的人那次居然亲自将这物什放在案桌之上。
清狂这般想着,又与眼前的境遇联系,咳嗽声不免烈了几分。
罢了,这件小玩意儿即使已不便燃香,放在眼前把玩倒也赏心悦目。
清狂把思绪收了回来,
“你家小姐呢?”
南宫落羽进了大厅里面也不着急进去,只是在炉子边细细翻着衣襟。
“回南宫公子的话,小姐在屋里。”
身上的寒气消失殆尽,南宫落羽微微牵动嘴角,抬脚向内室走去。
“狂儿,我方便进来吗。”
南宫落羽在屏风前站定,细长的手指轻描上面的一缕缕水纹。
“羽哥哥还有什么许不许的。”
柔柔的笑声传来,南宫落羽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几许,急忙信步走进。
身后的雪色衣襟正与外面的大雪甚是匹配,清狂从梳妆台起身,拉着南宫落羽坐到八仙桌之上。
就在这时,一股无名的寒风吹了进来。
“清狂,你脸色不好。”
南宫落羽正好将厚实的毯子在清狂身上细细裹了。
“没事,随便弄两幅汤药便好了,羽哥哥难道忘记我最擅长的什么了。”
“风寒可不要耽误了,不然就你这小身子骨,非得难受好几天不可,即便你是大夫,可也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子。”
“知道了,羽哥哥真罗嗦。”
“呵呵,你呀,调皮。”
“我调皮吗。”
忽地一股冷风吹了进来,几乎要推翻薄如轻纱的屏风。
虽有厚实的毯子裹在身上,清狂还是狠狠打了一个寒颤。
“来,把毯子裹紧一些。”
南宫落羽一手帮忙将毯子向上拉了些,一手将锦盒里的蜜枣递到清狂嘴边。
两只手都不经意间碰到清狂散在肩头的发丝,南宫落羽的心头忽地用上一股异样的感觉。
“羽哥哥,我没事。你大可不用这般紧张的,清狂已经学会照顾自己了。”
清狂有意无意地向后挪动,嘴角含笑。
南宫落羽掌中的茶盏似乎都觉得僵直起来。
她轻笑,“羽哥哥知道,如今的清狂,已经长大了是不是。”
他顿了顿,笑道:“我知道这几日你一直郁郁寡欢,也大致了解原因出于何处。不过既然你觉得府内烦闷,不如先抛开包袱,我陪你外面走走。”
“好啊,我就知道羽哥哥对我最好了。”
眼前的女子双眼含笑,弯成小小的月牙儿,南宫落羽按下心头的不明之感,出了外厅。
内室里的檀香徐徐燃尽,空气里都是道不明的意味。
此时虽是寒冬,但年光将至,寻常百姓都出来置办年货,到处都能听到商家小贩走街串巷的叫卖声。
大街上林林种种的嘈杂声更是此起彼伏,全然一副热热闹闹的景象。
正当她出看着不远处的时候,南宫落羽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块面纱。
“来,把面纱戴上。”
一来为了掩饰身份,二来怕再次着凉,清狂细细将丝巾在脸上抚弄平整。
身后的南宫落羽替她系好颈后的丝带,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他看到一对挽着手正在摊位前挑选年货的夫妻。
那个妇人靠在夫君肩头,脸上满是笑意。
“怎么,清狂可是看上了那边的什么珍奇小玩意儿,我带你过去看看。”
从她的身后走上前,南宫落羽拍了拍清狂的肩,似要冲淡刚刚的不明意味。
“好啊,我们过去吧。”
一个面若桃花,一位优雅温润。
更巧的是两人皆穿一身白衣,加之方才暧昧却不足的场景,
自是吸引了好多路人的注意,人群中大多是暗暗的赞叹声,连正在那边琴瑟和谐的夫妻都转过身来。
“看,多么一个俊俏的公子哥儿。”
“快看。”
“若是我旁边有这么一位翩翩玉公子就好了。”
诸如此类的声音此起彼伏。
清狂的脸上有一种南宫落羽说不上来的感觉,似是积在胸中的闷闷之感。
“爷,那边围了好多人。”
就在这条街的不远处走来一个手持折扇的公子,单独看也足够俊朗令人赏心悦目。
俊逸男子,一眼便看到了欧阳清狂和南宫落羽。
看着眼前的两人如此亲昵的举动,身边的路人又品头论足。
皇甫逸轩的一双手紧紧攥住,整张脸都扭曲了几分,看着着实吓到了众人。
人在眼前,虽然素来与世子向来没什么交情,南宫落羽还是碍于身份,上前问了一句,“世子。”
皇甫逸轩冷冷瞥了眼南宫落羽,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清狂身上,神情阴沉,十分不悦,“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世子爷这话说得就好笑了,我为何不能跟他在一起?”
清狂笑呵呵的样子,态度却是疏离淡漠的很,看到对方皇甫逸轩的脸色黯然,心里除了轻蔑,再无其他。
皇甫逸轩皱眉,语气有些冲,“孤男寡女,难道你不觉得有**份吗?”
“羽哥哥,我们走。”
清狂颇为讥讽的扫了眼皇甫逸轩,随后不打算理他,拉着南宫落羽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南宫落羽!”
既然无法对清狂发火,那么,这个南宫羽落还有什么资格令他不痛快!
皇甫逸轩强忍住喷薄的怒意,只是用余光轻蔑地打量,“你可知清狂什么身份?也是你可以与之亲昵的?别忘记你的身份,不过是个商贾之子,哪有资格与她……”
“你够了!”
欧阳清狂双目如冰,眼里尽是厌恶之色,“皇甫逸轩,你闹得还不够吗?当初在宫里你陷害皇甫绝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如今你竟然又来寻找羽哥哥的麻烦?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们不可能,永远不可能,永生永世,生生世世都不会在一起!皇甫逸轩,你若是知趣就赶紧滚蛋,若是不知趣,我便跟你撕破脸皮那又怎样!”
“狂儿,别冲动。”
感觉到身边的小人儿已经按捺不住.性.子,南宫落羽只得暗暗揪弄衣袖。
欧阳清狂看了眼南宫落羽,这才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压下了内心的恨意。
刚才,她差点压制不住内心深处对皇甫逸轩的强烈憎恨。
瞧着少女这般愤怒,皇甫逸轩心下有些慌乱。
为了不让彼此关系到最僵,他逐渐放缓了自己的语气。
“听说你最近病在闺中怎么不好好休息,竟跑出来跟他在一起?”
“呵……”
欧阳清狂扫了他一眼,嘴角的笑容十分淡漠。
皇甫逸轩被少女眼中的厌恶刺得心痛。
知道是因为上次在宫里的事情被她讨厌,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机会让她原谅。
只是今天,她绝对不能和南宫落羽这般亲昵!
清狂深吸口气,目光冰冷,“世子爷若是无事,我们便走了。”
“你要去何处。”
皇甫逸轩上前去拉清狂的衣袖,满脸的愤愤之色再也忍不住。
“本姑娘的私事,就不劳世子爷费心了。”
“你说什么?你竟然对我这般冷漠?清狂,你怎么变得这般冷血?如果是为了皇甫绝,你没必要这般愤怒,如果是为了你身边的这个男人呢,你更不需要生气,这个男人身份低贱,哪有资格……”
“啪。”
一记脆响震在耳际,皇甫逸轩捂住半边脸,眼睛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皇甫逸轩,你让我觉得恶心,我看不起你。”
清狂没管他的反应,拉着南宫落羽的手就走了。
皇甫逸轩满脸阴沉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眸子里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气。
……
……
天气依旧寒冷,不过清狂的精神跟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她本来就是大夫,这点小风寒根本不在话下,她把针灸所用的金针拿出来查看,正好小秋端着晚膳走了进来。
“小姐我在厨房给你炖了鸡汤,你看你虽然病是好了,气色还是有些苍白那。”
小秋边布菜边絮叨着。
清狂对于小秋的唠叨已经习以为常,听着心里温暖级了,“是是是,我的多吃点,不然浪费了我家小秋的手艺,岂不是罪过。”
清狂搁下手中的东西走到饭桌边坐下。
小秋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把手中的鸡汤递给她。
“小姐,你不知道最近府里都在传你跟南宫公子的事情。”
小秋把自己听到的说出来,两人的关系虽说是主仆,但是却更像亲人,所以说话言语间也没有那么多避讳。
清狂用勺子把碗里的鸡汤舀起来又到进去,来回反复让汤晾凉些,听了小秋的话她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一抬眼的时候眼角眉稍却变得狠厉冷冽,嘴角却还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不用管他们。”
小秋看着小姐的表情,不禁为那些说嘴的人捏把冷汗,自家小姐的手段她是知道的,绝对让那些人长记性。
忽然敲门声响起,门外的人敲的很急促,小秋刚开门门外的人便冲了进来。
“姑娘请您去看看王爷吧。”
来人不是别人,而是静轩,只见他进门便到清狂的面前焦急的说道。
难道他出了什么事了?
“你起来,我又不是你的主子。”
“王妃,王爷已经好几天滴水未进,也不出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家谁都不敢进去,怕王爷发脾气,姑娘王爷最重视您,还请您劝劝王爷。”
静轩向来淡定的脸上,第一次出现紧张的神色。
清狂冷笑了一下。
重视她?
重视她会三年把她丢弃在这王府中音讯全无?
静轩见她不说话心里更是着急。
清狂放下手中一口未动的鸡汤,“走吧,我去看看。”
她说完便起身走了,静轩也赶紧爬起来跟出去。
小秋一看桌子上的鸡汤,算是白炖了。
皇甫绝的房间门口站着他的近卫,所有人都目光忧憧的看着紧闭的门。
那道白色绝尘的身影一出现,大家就像见到救星一样。
清狂目不斜视径直走到门口,想起那天两人争吵时的样子,眉头微微一皱。
她轻轻的关上门,却在房间里感觉到些许寒凉,一回头原来是皇甫绝正站在窗前,冷风从开着的窗子吹进来。
冷寒背手而立,风吹起他玄色长衣还有如墨的发,他的背影依旧那样的挺拔单就这一个背影就会迷倒多少姑娘。
但是这个男人却永远不会属于谁。
“听说王爷使小性子了。”她清清嗓子开口,还带着些淡淡的嘲弄。
皇甫绝一听这清脆的让他朝思暮想的声音。
身影猛地一震!
有些不敢置信的转过身。
清狂乍一见他的样子心脏一阵莫名抽痛。
只见他昔日俊美冷凝的脸庞,满是憔悴眼角眉稍颓废落寞。
清狂张口,“你……。”
她忽然觉得自己心里十分复杂。
没有想象中的愉悦,也没有想象中的冷漠,反而觉得,惊诧之余,更多的是异样。
第二百零五章:毒发
“清狂!”
她被带如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
她一抬头一阵铺天盖地的吻便像她袭来,就像狂风裹着他的气息包裹住她的身心,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皇甫绝只有用这种霸道的方法才能填满他对她的思念,若不是这几日没有机会见她,他也想不到自己对这个她的感情已经如此之深。
好像她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少了她他便会生不如死!
事实上这几日他的确生不如死。
清狂被他的吻弄得心神慌乱,若不是他有力的手臂搂着她一定会跌倒。
回过神来的清狂猛地推开了他,“王爷这是干嘛!”
她美丽的眸子中满是怒火,刚刚还可怜他的落寞,可是这个男人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她的表情越来越冷。
王爷?
皇甫绝听到她口中疏离的称谓终于苦笑了出来,心中的惊恐越来越甚。
那天看见她跟南宫落羽在一起时他便是这样的心态,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害怕的想法。
那日跟她吵架之后他一个人想了很多,想了很久他忘记了白天黑夜脑海里却只有她的身影。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竟占据自己心中全部的位置,他一直以为她的笑容对自己来说近在咫尺,可是当看到她跟南宫落羽有说有笑的样子。
他忽然心慌了!
他怕她爱上别人,他不敢想象她不在他身边。
皇甫绝拉住要离开的清狂,她回身要甩掉他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她脸色沉下,盯着他。
“清狂,对不起。”
半响后,皇甫绝开口。
往日里的冷冽霸气被真诚取代。
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他真的用尽了身上所有的柔情,“我不该跟你吵架,不该让你生气。”
清狂不敢相信这个孤傲霸道的男人,竟然跟她道歉?
喉头一紧,可是她的表情依旧冷。
“是我的错,是我太冲动,不该那样对你,清狂,不要生我的气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质问你,怀疑你,可好?”
皇甫绝见她神情软化顺势把她搂在怀中,见她并没有拒绝他多日来阴霾的心终于晴朗起来,憔悴的脸上也露出笑容。
“可你的话已经说了……”
“对不起……我不会说话,只能对你说,对不起……”
“算了,我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
“你……不生气了?”
“我不生气了。”
清狂听了他的道歉也不矫情,看他的样子也受了不少折磨。
皇甫绝双手捧起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清狂,以后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他一脸真诚的说道,以往冷冽的眸子此刻盛满情深温暖。
这个平时冷漠霸道的男人竟然会跟她道歉。
清狂心情复杂,一时间也说不清什么滋味,只道是所有的郁闷都无缘无故消失了,甚至瞧着他这般模样,还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也罢……
总是冷战也不是个头。
整理了一番情绪,清狂低声道,“你害的我连小秋的鸡汤都没喝上,你说怎么办吧。”
少女眨眨眼表示疑惑,皇甫绝也跟着勾起嘴角。
“本王补偿你,可好?”
“别光说不做。”
“来人!把王妃最爱吃的东西都准备上来。”
皇甫绝对着外面下令,大手一挥,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厨房一听王爷传膳赶紧赶出来几个菜。
很快这几道菜便被逞上了两人的餐桌。
“这也太奢侈了,本来就吃不完。”
清狂说道,可是眉眼弯弯显示出她心情好多了。
皇甫绝看着她开心的样子自己也跟着心情愉悦,他但笑不语,只一味地往她的碗中夹菜。
“听说你把世子打了。”
皇甫绝见她此时正开心开口说道,有些事情是应该谈谈了。
“是啊,谁让他诋毁羽哥哥的。”
清狂正吃着碗中的排骨理所当然的说道。
皇甫绝下意识,目光沉下,可一想到两人才刚刚和好,便强忍住内心妒忌,抬手给少女夹菜。
“清狂,我已经准备好,下个月,你我便成亲可好?”
清狂的动作一顿,低垂的眸子划过一抹复杂,瞬间即逝。
见她没有说话,皇甫绝目光黯然,满心落寞,“你不高兴吗?你若是不愿,我不会强逼你……”
清狂摇了摇头,依然低着,“你上次已经跟我说过了。”
皇甫绝没有说话,只是用深邃的黑眸一直盯着少女,神色间竟是高深莫测。
她,还在躲避什么?
**
**
皇甫绝与清狂冰释前嫌之后就一直在一起,这样子的场景在寒王府已经不算稀奇。
人人估摸着,王爷王妃成婚的大喜日子可能不远了。
这日。
外面阳光温暖,穿透厚厚一层冰云,照射下来。
皇甫绝一双深邃的眸子含情脉脉地看着清狂,用他那富有磁性的嗓音说道:“清狂,你当真不怪我了?”
清狂本来不是什么娇柔做作的女子,在旁人面前,一直都清纯优雅。
“这话你都问很多次了好吧。”
清狂的脸上带着微笑,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接着说道,“王爷都肯放下架子向我道歉,我若是在继续闹情绪,便显得有些小气了,再说事情过去,以后就不要再提起。”
皇甫绝听到这样的回答,脸上终于有了罕见的笑意。
这对一向冷酷的皇甫绝来说实属不易。
“我是个不会说话的人,从小便不会与人接触,这些年征战沙场,向来只是打打杀杀,布兵士图,感情的事情,我是第一次接触,清狂,我希望我们之间以后再也不要有误会发生。”
皇甫绝在心底已经隐隐有了打算,以后再也不给机会让她讨厌自己。
况且,他还有个隐藏在心底的秘密没说。
他觉得静轩说的不错,或许该找个机会把一切都告诉她。
清狂但笑不语,没有很快的给他答案。
有些事情,计划不如变化快,嘴上说的,永远都赶不上事情的发生,所以她觉得目前来说,话还不能太肯定。
皇甫绝将少女搂在怀中,清狂并未反抗,或许是习惯了,或许是知道反抗未果,索性就这么顺势靠在他的肩头。
察觉到女子的顺从,皇甫绝心底喜色顿显,忍不住有些不可抑制的伸出大手,渐渐搂紧了她。
这么多年了,嘴上说不想她,那绝对是假的。
自从上次看到了她的身体后,他脑海时时刻刻都会出现那一副暧昧旖旎的画面。
这么想着,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清狂,我想……要你。”
此时,皇甫绝的身体已经渐渐有了反应,一双大手,不安分地在清狂身上游走。
“等等,这大白天得,你可别……”
“你是本王的未来王妃,你我亲热,天经地义。”
“……”
清狂无语,男人有时候无赖起来,还真令人无所适从。
而且,他每次都会这样……
清狂目光一闪,忽然计上心来。
只见清狂双眸之间带着些许担忧,一双小手敷上了皇甫绝的额头,“绝,你怎么这么热?不会是发烧了吧?要不我开些药房子给你吃?”
“……明知故问。”
“你再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说,我、想、要、你……”
“你想要?好吧,我这就去给熬药。”
“……”
少女腿脚十分快速,趁着他愣神的一瞬间,人已经走出去好几步,皇甫绝身影忽然一闪,清狂眼前一花,还未来得及躲避,整个人就已经被男人抱住。
两人翻在了床榻之上,男上女下的姿势,令人浮想联翩。
皇甫绝的身上已经有了反应,看到清狂娇羞的容颜,以及她的柔荑,皇甫绝知道自己现下对清狂的渴望。
可是他也清楚现下这样的情况不能再让她有机会讨厌自己。
皇甫绝只好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皇甫绝迷恋的轻轻吻着她,深深地呼吸着她的芳香。
忽然脑袋里隆隆作响,如同千万只骏马奔腾而过。
他眸子一沉,忍着剧痛便要抽身离开,但疼痛的袭击不仅让他四肢无力,更是使他整个神智都不清醒起来。
“皇甫绝?”
原本被旖旎暧昧弄得晕陶陶的清狂,忽然承受了皇甫绝整个人的重量,先是一愣,接着便觉出不对劲来了。
他温暖的身体开始变得冰冷,滑腻腻的冷汗在他的后背上肆意流淌。
清狂惊慌的推开他的身体,小心的让他平躺在床上。
亵衣云袖散落一地,她也无暇顾忌,一双好看的秀眉紧紧地皱着。
方才他上她下,阴影里尚没有看清楚他的神色,此刻看来不由得心惊不已。
皇甫绝那双剑眉纠结在一起,额头上的冷汗如同大颗大颗滚落。
清狂揪心的连声叫着他的名字,只希望他能睁眼说句话:“皇甫绝?皇甫绝?你怎么?”
皇甫绝视线模糊,像是身体里有一只巨大的怪兽一般,他使劲的压抑着,偶尔睁开的眼睛里,呈现出一种骇人的红色,嘴角还有一丝鲜血溢出。
他的血是一种艳丽的红,看起来像是春日里灿烂绽放的桃花一般。
轻轻的探了探他的脉象后,清狂垂眸沉思,从嘴角的血来看,竟是一种很霸道的毒素,体内却又浮游着一丝毒气,上下不停的摆动。
除了她的血色,清狂发现皇甫绝的身体也很奇怪,全是冰冷,就像是一整块寒冰一样,但是他的**上,也没有发现外伤痕迹和掌印。
清狂轻轻的站起身,神色从未有过的凝重。
这种毒状,还从未见过。
清狂暗自吸了一口气,她相信经书上对每一种毒都有记载,她现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这种毒状,根据记载来配药。
然而,结果却令她大失所望,她翻遍了所有的解毒书,全部没有记载。
这究竟是何种毒?
忐忑不安的情绪笼罩着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毒,皇甫绝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险。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皇甫绝脸上已经毫无气色,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然而眸子里似乎有一丝清醒。
清狂一手紧紧的握住皇甫绝,一边念念叨叨的,如今却只能依靠奇迹的降临,这对她是多么可笑,虽然她对自己医术很有信心,但是只怕毒不等人啊!
可是面对眼前的人,她确实是毫无办法。
她几次看过皇甫绝的状况,脉象平稳,却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反噬。
“滚开!”
还没有等清狂回过神来,皇甫绝便猛地挥手,面色诡异,眼神中有一丝微样。
她皱眉,缓缓开口道,“皇甫绝?你怎么?”
皇甫绝狠狠的瞟了她一眼,没有做答,刚想出去,却被清狂冲上来一把拉住。
“我先替你把把脉。”。
皇甫绝手下一推,清狂意外的从后面的桌子上划过,倒在了地上,桌子上的东西洒了一地。
“你不能走!”
清狂的话说的斩钉截铁,如果此刻出去定会惹下祸端,如今她只能想办法来暂时稳住他。
话音刚落,她便伸手去拉皇甫绝,被他暴戾挣脱开。
那血红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疯狂的神色。
这是清狂不认识不熟悉的人。
皇甫绝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不对,甚至是在看一个仇人。
“清狂,快走!我会……我会伤到你!”
皇甫绝的血色眸子里闪过一份黑色,一刹那恢复神智,苦苦的压制着身体里那翻腾不已的蠢蠢欲动。
血液在逆流而上,挣扎于血脉中,使内力困于体内,无法在脉象中运行。
皇甫绝在竭尽全力的压制自己的兽性大发。
无论如何,他一定不能伤害他的心上人!
他拼尽自己最大的潜能,低沉的怒吼一声,推开房门跑了出去。
第二百零六章:放火
他不知道自己去哪里。
他只知道离开,离开清狂身边,决不能让她受伤害!
突然他感到脑袋一片空白,有一个声音吸引着,听不清楚内容,但是却让人不得不去追随着那个声音的源头,足下生风,他不知不觉的挪动着脚步,朝着外面,心里只觉有一股怨气,弥漫在身体周围。
快要……
遏制不住了!
他的身体里有什么在奔腾,在咆哮,在不停的翻滚!
好想发泄,毁灭一切!
眼眸里的红光更甚!
清狂赶忙送房间追出了去,痛心而焦急的看着皇甫绝眼睛散发着红色的光样,飞快的跑走,急切的叫着他的名字,迅速的追了上去。
这时,一个红衣男子忽然出现,把玩着手里的折扇,俊美而妖娆的脸蛋上,出现一抹疑惑。
随即,抬脚跟了上去。
……
……
皇甫绝因为身体上传来的痛苦,根本没有听到清狂在后面叫他,每次这个时候他只是想要避开她,到她看不到的地方。
清狂感觉不妙,直觉告诉她皇甫绝一定是有什么事瞒住她。
难道是?
那张精致绝伦的脸上布满了疑惑,在她心里更想要知道皇甫绝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才能有机会救他不是吗?
皇甫绝发病很厉害,本来白皙的脸上更显苍白,如要接近透明一般极度不正常,额头还有微微细汗,发丝湿透,看得出他现下是极为痛苦的。
也是,就连行走都有些全身抽搐,身体所有经脉里就如有万只蚂蚁在啃噬,那种蚀骨的痛,谁能体会的到。
意识渐渐有些模糊,看着蔚蓝天空都有些五彩眩晕感。
强撑最后一丝清晰,一定要在自己昏迷之前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绝对不能要清狂看到他这个样子。
这么辛苦的隐瞒,他不想让她知道!
他有些害怕,害怕她看到这个样子的他会害怕,会离他而去,那种对于清狂的患得患失,让他很是痛苦。
想要抓住她,可是他感觉自己这个样子……。
若是让他放手?
他做不到!
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现下,他只想好个地方避开,绝对不能误伤到她!
不知道在那种万般痛苦的情况下走了多久,每移动一步都如行径万里,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映入眼帘是个简单的小茅屋。
跌跌撞撞的走近小茅屋,身体极度不稳状态进去后便再也坚持不住,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每一次发病,都是他极为痛苦的时候,几乎是半只脚都踏进阎王殿,只是他要做的就是熬过去,这个过程无疑是痛苦,而每一次的发病他最深的感触就是。
有这么一身不凡的内力又有何用,这种痛苦还不是经常伴随他,一丝办法也没有。
世上最痛苦的是什么,就是你承受绝对痛苦的时候,却又晕不过去,偏偏是那种高度清晰的意识来让你承受。
伴随每一次发病都越来越严重的痛苦,皇甫绝有些支撑不住。
就在这时,眼前出现一个熟悉身影。
“清狂?你……”
他眉头紧皱,眼底划过一抹错愕。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把真相说出来吗?”
清狂的语气温和,涵盖了一丝丝异样。
“你快走!”
“走?去哪里?”
清狂故作不知的表情,眼里点点滴滴都是复杂,他这般对自己,她岂能不知道他的用意。
此时她看着皇甫绝那痛苦的脸,已经顾不得回忆以往的种种,执起他的手腕,她的医术并不低,方才在王府的时候就替皇甫绝把过脉,可惜什么也没有探出来。
“我来为你解毒。”
现下看着皇甫绝如此痛苦,她的心也跟着疼的揪在一起。
以往那么的怨,就在他的那句对不起,不要离开我化为乌有,现下她满心都在皇甫绝的痛苦上,她不想要,不想要看到如此痛苦的她。
“没有用,本王命令你离开这里,现下!”
冷酷霸道的语气,一如既往,他实在是害怕,害怕他会对她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更害怕伤害到他,那他这一生都将追悔莫及。
况且,他身体的毒他最清楚,若是清狂能治,他早已让她治了。
清狂看着他有些虚弱的样子,也不想喝他争辩些什么,选择了沉默,很是认真的把脉。
只是半响过去,还是和在王府里一样,她除了探测出脉象极为紊乱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症状。
怎么会这样呢?
依照她的医术不可能什么都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一种病,还是中毒?
不管是哪一种,在她手里都不可能是这个结果,到底是什么让皇甫绝如此痛苦呢?
清狂看向皇甫绝的神情有些凝重,“你告诉我,你这到底是怎么?如果你不告诉我,我要怎么救你?”
清狂知道,她即便是这样问,他也不一定说,只是,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而皇甫绝看着她眼里对待自己的关切,心里暖暖的,却还是无法抵挡他此刻身体带来的痛苦,而他又怎么能告诉她真实的原因?
一个男人,最不想的便是在心爱女子面前示弱。
清狂见他依旧是闭口不谈,心里早就预测到的结果,也就不再逼问他,她的脸上并没有因为他的状况而慌乱。
让他说出来,只是更好的对症下药而已,即便他不说,她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试试。
思及此,少女的眼底划过一抹闪光。
在皇甫绝有些错愕的目光下。
清狂利落在手腕上滑下一道口子,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
“清狂,你这是干什么?”
皇甫绝没有想到清狂会这般做,一下子皱眉。
“快点止血!”
看着她流血,男人心里很心疼,平时他连她一根头发丝都舍不得碰,此刻看着她手上那么长的一条口子
属于她的鲜血不断的外流,他心里很痛!
这一刻的心疼似乎都让他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痛苦。
皇甫绝艰难的想要阻止她,却被她避开。
“我身上的血可以解毒,”
清狂淡淡解释了下,从容不迫的来到他身边,将手腕放到他唇边。
“喝下去吧,喝下去你就不用那样痛苦了。”
她温柔的语气,仿佛世界上最动听的乐曲。
是,这件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世人都知道她擅长医术,却不知她的血可以解万毒。
“拿开,本王不需要!”
“……”
清狂并没有因为他冷漠的语气而伤到,相反,看着他不喝下自己的血有些欣慰。
可是。
看着他痛苦不堪,依旧掩盖不住倔强的脸,偏向一边,清狂并没有放弃,学着他平时的霸道,一把握住他的下巴掰过他的脸,强行的将拿到伤口对准皇甫绝的柔唇。
“不喝也得喝!”
“……”
这次换他不知道说什么了。
清狂淡淡一笑,,开始灌了。
皇甫绝因为受伤的缘故,此刻就连柔弱如她的手腕上的力道都挣脱不开。
血液一点一点的融入到他的味觉里。
死人的血腥味他不是没有经历过,只是出奇的是,她的血并没有让人作呕的那种腥味,相反有些清甜的感觉。
她的血,让他感觉就如行走在沙漠,突然遇上清水那种甘泉的感觉,很舒服很舒服。
随着她血液更多的进入到他身体里,身上那种如蚂蚁的蚀骨疼痛似乎减轻了不少。
原本透明苍白的脸色也渐渐的恢复了正常,只是那额头上的密汗打湿的发丝依旧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狼狈。
“清狂,你……你……”
皇甫绝话未说完,他眼前一黑,善卷般的睫毛扇动了几下便合在了一起。
清狂看着他昏了过去,浑身不再抽搐,才松了一口气。
轻轻的放开了他那线条优美的下巴,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掏出手绢,轻轻的擦拭他额头上的汗液。
一切整理好后,皇甫绝又恢复了他那张给人冷酷沉稳的感觉,即便是闭上双眼,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冷峻,想必就算是闭眼,也会给敌人一种威胁感觉吧。
她知道他只是因为痛苦的太累,所以昏了过去,看来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大碍,继续为他把了把脉,和方才相比,明显的没有那么紊乱了。
原来,对抗他身体毒素的方法,竟是她的血。
幸好是她的血,若不然,他身体的毒绝对降服不了。
若是这样的话,就好办了。
她只有回去好好钻研一番,相信没有什么毒能够难道她的。
而现下。
皇甫绝昏迷,她要想办法将他弄回去王府才是,只要看着他不痛苦了,她也就能松一口气了。
只是刚松口气,嗅觉灵敏的她立刻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什么动静?
有人烧东西?
在她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小茅屋周围有人家,怎么会传来烧东西的味道?
环顾四周,竟然都有烟雾传进来了,熏的她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
不止是有烟雾,茅屋四周还有大火,这分明就是有人点火啊!
有人想要杀了他们!
清狂一见这阵仗,第一反应就是要赶紧离开这里,看着一边皇甫绝还昏迷着,心里有些焦急了起来。
她顾不得想些什么,当即背起皇甫绝,这皇甫绝还不是一般的重,更重要的是清狂和他身体的差距是那么的大,不知是重量上有些吃力,就是这高度也让清狂很是费力,只是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了,就算身上是泰山压顶,也要带他离开!
好不容易背着皇甫绝到了门口,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门口早已经被人封死,使劲的推了推,根本无法撼动半分。
透过这门缝可以看到,门外面被人堵了一块很是巨大的石头,那石头一人多高,依照她的力气根本无法打开!
屋子里的浓烟越来越多,熏的她嗓子都有些咳嗽了,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此刻她完全顾不上自己的形象问题,再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除了这扇门之外,四周都是墙壁,就连窗户都没有!
背上的皇甫绝依然是一副昏迷状态,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即便是这样的浓烟也没有将他熏的醒过来。
清狂有些急了,但心里还是警告自己要冷静,一定冷静,只有冷静才有找到出去的机会。
越是着急,就越是乱。
所以,冷静。
她先将皇甫绝放下来,明知道外面是被巨石堵住了,却还是不甘心的想要试试看能不能将门打开。
精致绝伦的小脸上。,此刻因为浓烟熏的都有些发黑,那双如秋水剪影般的眸,被熏的雾气沉沉,
纤细白皙的手不停拍打唯一的一扇门。
“有人吗!有人没有啊!”
不停的拍打着门,嘴里不停的喊,她努力推门。
因为火烧的太大的缘故,屋子里的温度都有些让人窒息了,而那扇门还很烫,不多时手上都有些血泡。
第二百零七章:救人
她不是个怕死的人。
老天给她一次机会,她已经很知足了。
但是,她不想皇甫绝死在这里,她想要带他离开这里。
一想到他会死,她的心无来由的一种痛!
“有人没有?外面有人吗?有人没有,有人没有啊。”
清狂继续呼救,而她现下也已经没有剩下多少力气,
“哈哈哈--”
就在她以为没有人在这附近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张狂的笑声。
这声音,曾经有过多少交集,就算是化成灰,她也是认得这声音的!
冷情?!
这个时候清狂才明白,原来是她做的。
这个女人和自己一向是不对盘,曾经在自己手上吃了几次亏,之前没有杀了她就是个错误!
“怎么样?这烟熏的味道应该不错吧?”
冷清嘲讽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在清狂看不到的脸上,她有种得意猖狂的笑意,和她那张清秀的脸完全有些不匹配。
“冷情,你果然卑鄙!我出去定然第一个杀了你!”
“呵呵,我知道寒王也在里面,那是你害死了他,不出明天大家就都知道是你怨恨王爷,和王爷双宿双栖做一对鬼鸳鸯去了呢!”
哪知道冷情根本不理会她的威胁,相反的,就连寒王怎么死的借口都已经想好了。
“我真是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你!”
“可惜,你永远没有那个机会了,你也得感激我,是我让你们死在一起,下辈子就不用那么费力的找彼此了,哈哈哈!”
冷情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今天还真是老天开眼,让她抓住了这么好的机会,皇甫绝重病,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而这丫头,也不过是一个该死的贱人,除了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害人,还有什么光明正大的招式?
哼,这就是得罪她冷情的下场!
她不是有张让所有男人都沉迷的脸蛋吗?
不知道那些人知道了她面目全非会是什么表情呢,尤其是那个一心一意对她好的南宫公子。
冷情心里畅快啊,有种深深的出了口恶气的感觉。
最后看了一眼烧的旺盛的茅屋,她得意的离开了。
这丫头的死讯,很快就可以传遍大街小巷。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那个精美绝伦的清狂了。
寒王?
跟她有什么关系,和这个丫头有关的人都该死!
清狂此刻的脸蛋已经被熏的漆黑,看了看皇甫绝依然昏迷的状态,他的身体很是虚弱,很担心他受不了这浓烟。
可是这屋子里根本没有水,她知道水也救不了这熊熊烈火,但若是有水的话,至少能缓解他们的呼吸问题,
双手上血泡破裂传来的疼痛她全然不知。
将皇甫绝扶起抱在自己的怀里,清狂神色暗沉,眉头紧皱。
难道,真的要和他死在这里了吗?
“咳咳咳……”
清狂有些忍不住的咳嗽,屋子里的温度也是越来越高,房顶上的火苗很是浓烈,那房梁有些摇摇欲坠,被火烧的随时都有断裂的危险。
看了看她们处在的位置,正是挨门口很近的地方,只是这里不安全,那房梁就要被烧断了,这砸下来一定会要了她和皇甫绝的命。
虽然已经危在旦夕,不过人活一刻是一刻。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多活一秒就多一分希望。
清狂将皇甫绝往里面挪了挪,哪里知道已经有烧断的木段往下掉,那枯火溅在她手上立刻被烫起泡,顾不得自己受伤,立刻检查皇甫绝有没有伤到哪里。
看到他没有受伤心里才稍微的松了口气。
即便是面对这么残酷的环境,清狂依然没有慌乱,她一直都知道,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况且,已经死过一次的人,还怕死亡吗?
只是现下,似乎冷静也解决不了她想要解决的问题。
但是,此刻的她满手血泡,浑身已经虚脱了。
就在她的心似乎完全麻木的时候,唯一的那扇门有了动静。
“是不是有人?”
她心头一动,对着门外大喊。
门外没有人回应,只是那门的动静,似乎是外面有人在搬动那块巨石。
很快,门被打开了。
一个红色身影快速的冲了进来,清狂在错愕的情况下,那红色身影一句话没说就将皇甫绝背在了背上,一手拉住有些错愕的清狂。
“愣着干什么?难道真如那人所说,想要和他一起死在这里?”
他的语气似笑非笑,可眼底全是认真。
这个时候清狂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妖红?!
竟然是他?
来不及说声谢谢就跟着妖红逃出了火海。
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清狂有些贪婪这一刻的清晰。
妖红放下了皇甫绝,看着原本倾城的容颜此刻被熏的不成样子,她是一贯爱穿素净的衣服吧,被熏的黑黑的,不止是脸上,就是身上也到处是炭灰般的黑。
整个人都如去了灶孔里钻过一般,别提多狼狈了。
“你怎么会来?”
欧阳清狂心下依旧警惕,眯起眸子盯着眼前的这个红衣妖媚男子。
妖红笑了笑,“本想去寒王府找你,结果看到你急匆匆跑出来,于是,便跟了上来,后来看到这间着火的房屋,又听到了你的声音。”
“没想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竟是你救了我。”
清狂目光闪动,才对妖红苦笑一声。
“你的手……”
妖红并未回答她的话,而是上前握住了清狂的手,瞧着上面满满的烧红血泡,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这双手血肉模糊,她竟然像个没事人似得?
难道不疼?
“没事。”
清狂无所谓的笑了笑。
在里面拍门的时候,门的温度太高,她的手已经被烫出不少血泡,此刻还有些血泡都破裂了,方才还不感觉疼,现下被妖红碰到手,那种疼痛难免有些蚀骨般的感觉。
“别动。”
妖红看着她,从怀中拿出了一瓶药膏,轻轻涂抹在她的血泡上。
“没事,回王府敷些药很快就好了。”
清狂在人前,从来都不会露出自己软弱一面,抽出自己的小手,背了过去。
“好,我送你们回去。”
妖红知道她擅长医术,也不愿意跟自己有多接触。
…
妖红将清狂和皇甫绝送回王府就离开了。
而一回到王府,寒王府就翻了天。
这皇甫绝一回到王府就醒来了,只是看到清狂这幅模样的时候,他的心别提有多疼。
寒王府里,清狂一受伤,整个王府都会忙的四脚朝天,皇甫绝深深自责。
“你忍着些,可能会有些疼。”
他的语气很温柔,看着她手上的血泡满脸心疼和怜惜。
“王爷,还是让奴婢来吧。”
小秋看着清狂那双纤纤玉手此刻变成这般模样,别提多难受了,心里也在自责为何自己没有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
看着皇甫绝有些生疏的为她擦药,她的心都提在了一起,就怕他一个不留神弄疼了清狂。
“本王来做。”
他拒绝了小秋,本来就已经很是自责自己差点害死了她,这个时候对于她的所有事情哪里还有假手于人的心情。
“小姐一定很疼吧?”
小秋知道了清狂是在小茅屋受伤的,当时还多皇甫绝在场,她心里多少是有些气/皇甫绝的,只是他是主子她是奴婢,这对他发火的事她不会做,但是对着皇甫绝说话就是微微的埋怨,而对着清狂的时候又恢复了那关怀备至外加心疼的语气。
“我没事,你们也别太紧张了。”
这两个人一贯都是轻松相处习惯了。
清狂已经习惯了小秋像个大姐姐一样的照顾她,那种温暖的感觉,无论在哪里都是找不到的。
清狂似乎看向小秋,温和的说道:“你也别自责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是好好的,只是这本来水葱般的手成了这样也算好好的?”
小秋终究是有些生气的,而这句气话也明显的是对皇甫绝说的,不好明着说,难道还不能嘴巴上沾点便宜么,指桑骂槐可是人人都会的。
“嘶……”
就在小秋气鼓鼓的时候,清狂有些痛呼。
“小姐你怎么样?”
“清狂?”
两个人同时出声,一个焦急的不知所措,看着清狂的手很是紧张的问道。
而另一个则是关切的不行,永同样语气里夹杂了紧张。
“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紧张,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而已。”
清狂对于他们的反应有些无奈,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两个人。
小秋有些不满的嘟哝道:“是皮外伤没错,也不知道这皮外伤会不会留下疤痕什么的。”
一想到这双让人看了都怜惜的手很可能留下疤痕,小秋的心就心疼不已。
“我想喝点银耳羹,你去帮我做点吧。”
清狂对于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就想了这么个歪招支开她。
小秋一听她想要喝银耳羹,立刻就去准备了。
清狂可是很少有想吃的东西,平时也都是随意的吃点,现下有想吃的东西,她当然是要以最快的速度给她弄来,小秋心里甜甜的完全忽略了清狂让她做银耳羹的主要目的。
“还疼吗?”
皇甫绝已经将清狂的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他对这方面的事很生疏,只是对于她,他想要亲自做,然后就做成了现下这样,将清狂的手包的跟粽子一样。
清狂望进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那里面的深深情愫,她平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看的。
只是现下两个人挨的如此近。
一时间,她看的竟有些发怔。
“看什么这般入迷?”
皇甫绝忽然开口打断了清狂的沉思,语气有些调倪,这是他很少有的自己。
清狂不好意思的撇过脸,不自然红晕染上脸颊,干脆转移话题,“对了,你醒来后怎么不见了?”
“我去了趟那个小茅屋,也知道你是如何受伤的。”
他醒来后还特地去了那个小茅屋,只是他去到那里的时候,那里已经燃为灰烬,也就明白了清狂为何会受伤。
顿了顿,他直直盯着少女,问道,“当时都发生了什么事?那里为何会起火?”
皇甫绝因为昏迷,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而清狂对于当时的情况也是一一的叙说了一遍。
也说到是冷情要杀她的缘故所以才会那样,只是她唯独没有提起妖红,这皇甫绝的性格她是知道的,虽然她平时都装着看不见,尤其是对羽哥哥的时候,皇甫绝是什么样的态度她岂能不知道。
如果说出妖红,还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呢,所以也就选择忽略了那一段。
对于妖红,她是复杂的。
不知是感激还是其他的什么。
总之,以往对他的猜忌和厌恶,因此少了一些。
只是这皇甫绝的脾气……
若是他知道是个风月楼红牌小倌救得他,铁定受不了。
现下她可不愿意再生枝节。
第二百零八章:关切
“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任何伤害。”
皇甫绝看着女子被纱布缠满的小手,似是发誓,有似是承诺般的开口,一双深邃的黑眸写满了坚定。
“恩。”
清狂双眼微眯,嘴角含着丝丝笑意,却并不言语。
远远的从窗外看去,两个相处融洽人儿。
男的一脸宠溺,女的则是乖顺听话,看上去尤为和谐。
仿佛,是一对相处多年的老夫妻般。
因为手被包的像个粽子一般,所以这生活自理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皇甫绝则是抓住这个机会,喂药喂饭的事一点也不让小秋沾手。
天色渐渐暗下来。
琳琅水榭内的灯还亮着。
烛火闪动,照着女子柔美的侧脸,一眼看去,令人移不开眼。
这时,敲门声传来。
“狂儿。”
听到声音,欧阳清狂站起身,走到门口开门,笑道:“羽哥哥。”
男子看了眼她那双被包扎好的小手,不由得目光一闪,抬眸温柔的看向少女,眼底尽是担忧,“究竟发生么什么事?”
“羽哥哥先进来坐。”
欧阳清狂让开道路,让他走了进来,两个人坐在八仙桌前相对。
眼看清狂就要拿起茶杯,却被一只大手阻止。
“我来吧,你的手不能动。”
南宫落羽不容她拒绝的接过茶杯,显示给她到了一杯,然后才给自己的杯子倒茶水,放下后,他抬头对着少女,说道:“若不是听闻府里议论,我至今还不知晓你们的事情,狂儿,为何不告诉我?”
这番话的语气里面,带着一丝的委屈和一丝丝的失落,南宫落羽觉得,她的所作所为俨然将他当成了外人一般,这个认知,令他心头十分不舒服。
欧阳清狂十分歉意的望着他,眨眨眼,叹息一声,“羽哥哥,我没事,真的,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忧,你看,我的这一双手很快就会好的。”
说着,举着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南宫落羽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究竟是谁做的?狂儿,你跟我说说。”
欧阳清狂想了想,这才将此事的缘由从头到尾的说出来。
南宫落羽听着听着,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良久后,他才叹了口气,“东方钰还是不肯罢休。”
“不。”
清狂摇了摇头,十分肯定的说道:“冷情接二连三的暗杀我,这绝对不是东方钰指使,我断定,这是冷情想要除掉我,若是东方钰的话,完全没有必要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动手,凭着他的功夫,怕是会来亲自对我动手。”
“你说的也有道理。”
南宫落羽十分赞同得点了点头,又接着道:“就算不是东方钰指使,但他对于冷情的所作所为想必也是知道的,只是睁只眼闭只眼,不管罢了。”
“恩。”
清狂点头,眼底闪过一抹深邃的幽寒,“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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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楼
“水眸一笑三寒暖,华初雁润漾笑容。灵气蛊然莫归兮,灵眸初澈惹人怜。”
这样如描写妇人般浓妆艳抹的词作用来描写风月楼也并不为过。
楼里的男子皆是罗裙香露玉钗风、靓妆眉沁绿、羞脸粉生红。
这也是这风月场所最值得那些贵妇们和大老爷们趋之若鹭的原因。
这民风开放,于是这些藏污纳垢之事便不再是昏暗角落里的秘密,而是成为正大光明的所在,更是汲取财富利益的秘诀。
曾经有人这样写道:有喜欢男色的人往往重金购买漂亮的少年,以父亲自居,称男色为“契儿”。
而有些贵家贵妇,则是淫/欲不足,往往四十多岁还公开在府中豢养男宠。
遇到宴会之类的活动更是带在身边,与之寸步不离。
这样的白字黑字明目张胆,便说明这个国家男宠伶人等根本不需要窝在昏暗角落里,而是被抬到明面上。
人类向来这样,古代亦是如此。
很多东西都是不成文的规定,人人都懂,人人都必须遵从。
而且任何人都不能去否认。
只是大家都选择心知肚明即可,但是说出来便是犯了大忌。
所以,在男风盛行的国度,风月楼的小倌伶人便都不再是秘密,反而成为最受欢迎之所在。
比如风月楼的妖红,传说中便是这样的存在。
有人说妖红是风月楼幕后的大老板,摆在明面上经营的不过是他雇佣的仆人。
有人说妖红曾经三年前侍奉过宫中穿着紫袍的某位位高权重的大臣。
也有人说,一听他的名字便不是好惹的存在,还是躲开些为好。
但是,这些都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妖红摆在所有人面前的身份是风月楼的头牌。
谁出手阔错,谁一天付的黄金十两,谁便有着与其喝酒的机会。
这国家好男风,喜爱的很多都是可以吟诗作对的清倌。
那些大老爷们也着实虚伪,明明喜欢娼妓小倌,风月之所。
却还要顶着附庸风雅的名头。
偏偏妖红算是另类,与琴棋书画样样不沾边,只是娇娇病态,配上眼角的泪痣,便轻易将所有的人都迷得七荤八素,饶是天上的星星也想摘下来送到佳人手里。
这并不是笑谈,曾经当真有人为了见美人儿一面便携了黄金百两,还带着传说中西域最珍贵最稀奇的琉璃盏。
但奇怪的是那天的那个人依旧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据说手上的锦盒,依旧拜托风月楼的龟公给妖红送去。
如此这样,妖红的名头便打了出去,前来求见美人一面的人络绎不绝。
这天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呦,这位大人,快请进,快请进。”
门口的龟公漾着招牌的笑容将一名青衣男子迎了进去。
“公子们,快,前来伺候客人,一定要让大人感到快乐。”
龟公一进门便招呼对面一堆花花绿绿上前。
“谢龟公好意,委实不必。”
青衣男子推开众人的殷勤,散了银两出去。
“您来此处可是再找什么人?”
看见他眸子似有似无的闪光,龟公上前问了一句。
“我找一个人。此人名叫妖红,听说是风月楼的名人,不知此刻是否仍在楼内。”
“大人请跟我来。”
大厅中央的红红绿绿皆面露气愤之色,但是谁都没有发出半丝言语。
妖红。
所谓人如其名,那么房子的装饰自然也是随了主人的性子,推开门还未进去,眼睛便会被热烈的红光反射而忍不住合上。
青衣男子一上来便是这样的强烈感觉。
倒是坐在桌边的妖红笑了笑。
看似随口扔出一句诗。
“十九月亮八分圆,七个才子六个癫。”
“五更四鼓鸡三唱,怀抱二月一枕眠。”
那青衣男子随后回了一句。
妖红目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孤度,“随我来。”
男子跟在妖红的后面,一直到觉得光线昏暗起来,再摸黑转过一个弯,眼前便豁然开朗了。
入目的是一间清幽的暗室,青衣男子不由暗暗咂舌,可还是及时接过妖红递上来的卷宗。
“这是?”
男子看着手里沉甸甸的卷宗。
“里面皆是朝中每个大臣的资料。”
妖红的眼里散着异样的光芒,等到公子反应过来又递过来一张白色的宣纸。
“这上面记载着各个官员秘密,用手里的显形水才能看到字迹,望大人能带给主子。”
“好。”
“有劳。”
妖红行了标准的拱手礼后将青衣男子送了出去,妖异眸子透露着高深莫测光芒。
……
……
寒王府
大雪断断续续下了多日,整个城池都被神圣的颜色所包裹,终是在某个午后停止了。
稀稀落落的日光洒满整个大地,像是给天空记上了柔纱,连带着皇甫绝身体也终究开始有了暖意。
“王爷的身子可好些了,是否需要奴婢现下请李太医过来把脉。”
床边的侍女接过仅剩残留褐色液体的青瓷药碗,小心翼翼地躬身问道。
“不必。”
半边身子倚在床头的人冷声吩咐,英气依旧丝毫未减。
小丫鬟不禁看痴了去,直到外面的冷风突然涌进来,这才打断了她的思绪。
或许是看在皇甫绝病中的缘故,清狂一进门便撤去身上大衣,不让身子的寒意带进屋。
她坐在床边,伸手为他把了下脉搏,“果然有效,只不过你这毒时间太久,若想全部去除,还要花些时间。”
暖暖的触感激醒了皇甫绝身上的每一根神经,他忍不住将她拉入怀中,怀里的小人儿抱紧,所用的力道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去。
“绝。”
清狂脸色微红,有点尴尬。
这里还有丫鬟看着呢。
“出去。”
皇甫绝对着那丫鬟再次冷冷一扫。
“奴,奴婢该死,奴,奴婢告退。”
小丫鬟被皇甫绝一扫,加之方才王爷明显带着的怒气,连忙慌慌然逃离了房间。
或许是受了惊吓的缘故,小丫鬟出去时一不小心将手中的青瓷碗掉在地上砸了个粉碎。外厅里的清脆声响着实让欧阳清狂羞红了脸。
“都是你害的。”
皇甫绝也知道欧阳清狂由于对过去还未完全释怀,所以对自己素来冷淡,此刻的她整张小脸都带着异样的潮红。
这样的她令皇甫绝心池荡漾。
忽然,他猛地捂住了心口,表情也十分不好。
“你怎么。”
看着他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的样子,欧阳清狂的小脸紧绷了起来,一双小手也向皇甫绝的胸口探去。
“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难道是毒素又发作了?
欧阳清狂的发髻本来就散,之前一直被皇甫绝揉在怀里,现下又是一番折腾,整个发髻都散了下来。
右手还未搭上皇甫绝的脉门,自己却是因为不曾防备而被抱了个满怀。
他戏弄她?!
“唔。”
男人猛地擒住少女的唇瓣。
毫无预兆的拥吻侵了上来,欧阳清狂根本没有躲开的可能,象征着挣扎了几下,整个人便都到了皇甫绝的怀里面,至于小脑袋更是动弹不得。
霸道的亲吻带着温柔而又急促的气息,欧阳清狂甚至觉得自己快要瘫在他的怀里面。
虽然此刻闭着眼睛,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的脸颊肯定是又羞又怒的粉色。
不凑巧的是就在此时,门外有清晰的人声传来。
第二百零九章:试探
相拥的两人急速分开。
欧阳清狂更是赶紧坐直了身子,狠狠瞪了他眼。
这样不免有了欲盖弥彰的感觉,皇甫绝低声一笑,将锦被盖好,便听见声音的发源地已然换到了几步远的外厅中。
“王爷,下官奉皇上之命前来请脉,现下可还方便进来。”
皇上居然会请大夫为皇甫绝看病?
这天上要下红雨了吗?
欧阳清狂目光一闪,老皇帝分明知道她会医术,却故意又要太医前来。
呵呵。
无非就是查清楚皇甫绝到底是否真的有病,一旦太医查出什么,那么,相信老皇帝便会借此机会打击皇甫绝了。
依照老皇帝的手段,素来喜好做这种事。
欧阳清狂与皇甫绝相视一眼,自然同样明白这个道理。
“进来。”
来人正是王太医,一身蓝色的官袍挺拔。
但站在皇甫绝床边便少了那么几分底气。
或许是点着檀香的缘故,室内被一种奇怪的氛围笼罩着。
皇甫绝的嘴角还是微微牵动了一下,从小以来,这还是父皇第一次让人大夫给他看病,而且还是这种情况下。
除了满身的伤痕,那个坐在高高金座上的人并没有给他一丝其他的温暖。
掩饰住眸子内的嘲弄,皇甫绝抬眸冷冷看向王太医,充满压迫力的黑眸,令王太医头上直冒汗。
“微臣见过王爷。”
来人行了标准的拱手礼后,便侍立一旁。
短暂的病情询问之后,太医确定皇甫绝无碍之后就退出了卧房。
欧阳清狂看着皇甫绝瞬间冷上来的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微微整理了发丝,“当初连我都看不出来的原因,一个太医怎会看出来?皇上这一次,恐怕落空了。”
“不提他。”
皇甫绝压根就不想提起老皇帝,顿了顿,对着少女说道,“过来。”
“干嘛?”
对于方才被这个男人戏弄,清狂立刻警惕起来。
皇甫绝瞧着她这幅防备的样子,心下的郁闷一扫而光,铁臂一身,整个身躯向前倾去,猛地搂住了少女。
清狂没想到这男人即便是这种情况下,都还忘不了吃她的豆腐,心里除了愤怒之外,就是无语。
英俊的大脸贴了上来,欧阳清狂没有一丝躲开的动作,反而是将一双玉藕轻轻攀在皇甫绝的后颈上。
“你若在动,信不信我把手上的银针扎进肉里?”
说着,手上的东西还不忘在男人后颈点了下。
哪知,皇甫绝压根就不以为意,“你舍得?”
“有何舍不得?反正你我还不是夫妻,你死了,我再嫁便是。”
“你敢!”
皇甫绝一双铁臂紧了紧,黑眸冒着怒火。
源源不断的气息如热浪般涌来,欧阳清狂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额,开玩笑的。”
“当真?”
皇甫绝一扫方才脸上的不快之色,直逼着欧阳清狂将脑袋钻入他的怀中。
“……真的。”
才怪!
柔情蜜意间锦被已散落在地,只留下一个小角在床边垂死挣扎。
“清狂,你上来陪我。”
清狂脸上黑线,“我还要去药房给你调理汤药,你的病虽然过去了,但下次呢?总要接触才是。对了……”
说到这,清狂的目光一闪,复杂的盯着他,“当初你不告而别离开天朝去边境,就是因为你身体里面的毒吧。”
“……恩。”
皇甫绝一怔,随后目光也变得深沉起来,他搂着少女,下巴放在她的肩头,缓缓说道,“自打我出生开始,这种毒便有,小时候,每次毒发,我都生不如此,破旧的布料被我咬成碎片,就连地上坚硬的石砖,都被我扣出一个大坑,可那个时候,我别无他法,只能忍着,忍了一次又一次,我不甘心那样死去,更不甘心就这样一辈子,从小,我便在想,总有一天,我定要让任何人都不敢小瞧!”
听着男人说着他曾经的事情,欧阳清狂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只觉得涩涩的十分不舒服。
时至今日,她才知道。
这个男人,竟是忍受了这么多的痛苦。
“那你去边境是为了……”
“两个原因,第一,我身体的毒素越来越厉害,几乎就要控制不住,每一次毒发,我便痛苦难当,甚至有几次,差点误伤静轩他们,但我最不想伤害的,便是你。第二,听闻边境地区出现一种能解百毒的稀奇生物,我们在那里寻找了三年,始终未找到。”
“……”
欧阳清狂沉默了,一时间,她竟不知道如何张口。
原来,一直都是她误会了他。
怪不得,他会主动去边境。
皇甫绝笑了笑,有些低沉暗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害怕你会因此而远离我,厌恶我,这一生,我从未有什么想要珍惜,想要得到的,唯有你,令我想念记挂了这么多年。”
“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清狂轻叹,她怎会嫌弃厌恶?
她又岂是那种肤浅的女子。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说来可笑,即便是征战杀敌多年,风风雨雨再大的风暴我都经历过,可唯独,害怕看到你眼底的厌恶之色。越是在乎,便越是担心你会讨厌,会厌恶,我当年总是在想,若是在你的眼底看到厌恶之色,我会不会当场疯掉。”
皇甫绝苦笑,拥紧了怀中女子,贪婪的嗅着她的体香。
这一刻,他从未有过的满足。
清狂想了想,说道,“你一去就是三年,可有后悔?”
“后悔?呵呵,不错,我是后悔,而且非常后悔!我后悔这三年来不是我陪在你身边,我后悔对你不告而别,更后悔,将你一人丢在寒王府,你不知道,在边境之时,我时时刻刻不再想你,我常常在想,这个时候,你会干什么?见不到你,我便派人快马加鞭把狐皮和我所打到的猎物皮毛一件不差的送给你。”
“你命人拿回来的那些东西,我一样都没要。”
“是啊,当士兵告知我这件事时,我心里又是气,又是难过。”
皇甫绝依然忘不了当时自己的心里有多么的纠结和复杂。
清狂轻轻笑了笑,似是感叹一般,“:当初你若是把话说明,也许,这么多的误会便不会发生。”
皇甫绝叹气,“都是我的错。”
欧阳清狂没有在说话,而是把整个娇小身子依偎在了男人怀中。
他们二人,从未如此主动亲密过。
这一刻,是美好的,是温馨的。
欧阳清狂看了眼天色,“绝,我该去药房了,你的毒不能耽误,我把其余十几副汤药配制出来,你喝上几个月,身体里面的毒便会一点点的清除。”
欧阳清狂连忙挣脱开皇甫绝的怀抱,俯身将被子拉起。
怀里还留着佳人的残香,又初见爱人第一次放开心结与自己亲密,皇甫绝哪里还肯放手,直接将锦被盖于两人身上。
“启禀王爷,小姐,妖红公子来探望王爷的病情了,此时正在外面候着。”
妖红来了?
欧阳清狂目光一闪,皇甫绝的眉头皱起来。
“妖红是谁?”
瞧见清狂的神色,他一看就知道自己的小王妃认识。
“他是风月楼头牌。”
皇甫绝脸色一沉,双目如利剑般,“风月楼?那日你去风月楼莫非就是去找他?”
瞧着面前男子沉下的脸色,清狂犹豫片刻,才缓缓说道:“在小茅屋救出我们的,就是他。”
皇甫绝脸色更不好了。
一个小倌,不但跟他的女人有交情,而且还不浅。
依照皇甫绝霸道强烈的独占欲性子,自然不会高兴。
“我倒要看看这个妖红,究竟是何方神圣。”
皇甫绝目光闪动,眼里流窜这凛冽的光芒。
欧阳清狂没有说话,或许,让皇甫绝试探下妖红,也不是件坏事。
就这样,皇甫绝来到了外面。
来人一席红袍,施施然坐在一株梅花树下。
即便冬天傲雪而立、色如鲜血般的寒梅也未夺其姿色,反而是衬得他愈发明媚妖艳起来。
“让贵客等候多时,是本王失礼了。”
冷冷的话音一落,皇甫绝伟岸高大的身躯便出现下了眼前。
“无碍,倒是这番美景着实有一番情致,在下还要谢过王爷呢。”
虽是说着客气的话,但妖红的身子并未躬着,而是如常般起身。
“请问欧阳姑娘此刻是否身在府中,在下此番前来是寻得一本《毒典》,乃为孤本,她上次与我提过,在下便留心了,知道今天辰时才寻得,故急着赶来送书,想必王爷不会介意吧。”
“哪里,清狂素来研读医术,这毒典自是不可或缺的,妖红公子着实有心了,本王在此谢过。”
皇甫绝虽然脸上仍是冷冰冰的,但态度却是一副替清狂做主的样子,倒显得妖红这个外来客十分生疏,接着他又道,“屋外风景虽好,但天气寒冷,极易受到风寒,妖红公子还是早些回去吧。”
皇甫绝做了一个欢迎的姿势,眼底笑意不达。
妖红一愣,似是没想到皇甫绝竟然这般直截了当的下逐客令?
随后他眯了眯妖异的眸子,堆起笑容,“寒王殿下,实不相瞒,在下有事情要找欧阳姑娘,待事情一破,在下立刻离开。”
皇甫绝负手而立,高大身躯在妖红面前,显得十分挺拔,他薄唇勾起,目光凛冽,犀利无比,“妖红公子,清狂乃是本王的未来王妃,你应该唤她为王妃,而不是姑娘,再者,她是本王的女人,你虽为风月楼头牌,又是小倌,总是来寒王府只怕不妥。”
不妥?
妖红没有半点尴尬,依然笑容满脸,“王爷严重了,在下与欧……王妃乃是好友,况且,算起来在下还是王爷的救命恩人,若是世人知晓堂堂战神寒王竟然如此对待恩人,岂不是让人们笑掉大牙?”
妖红不慌不忙,反倒是将了对方一军。
皇甫绝眯起黑眸,身上忽然散发出强烈的煞气,甚至连周围的丫鬟下人都受不了,纷纷退了下去,不但再待。
妖红面不改色,笑的妖孽。
此人绝不简单。
这是皇甫绝心中的念头。
“本王看你步伐沉稳,定是会些功夫,可愿与本王比试一番。”
“呵呵,王爷慧眼,一眼便能看出,实在令妖红佩服,不过既然如此,那在下边恭敬不如从命。”
第二百一十章:比试
“比试剑法,如何。”
“好。”
一柄青剑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线,堪堪削下妖红的半截碎发。
与寻常不同,妖红并没有半丝犹豫,一个利落的转身,便将青剑稳稳接在手中。
眼前的场景并没有让皇甫绝有半丝奇怪,以他的目光,自是看出妖红不只是一个风月楼头牌那么简单,也隐隐有蛛丝马迹浮出水面变得愈来愈清晰。
只是妖红具体什么身份,隐藏在区区风月楼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还未曾知道。
“开始吧。”
两人比试,由此拉开序幕。
皇甫绝多年征战,剑力十分重,杀伤力也极为大,但好在只是寻常比试,出招也无需战场上那般狠厉。
但十几招过后仍是把妖红逼到一株梅花树下。
而妖红的剑法胜在轻盈,一个漂亮的回旋踢挽出无数漂亮的剑花便轻轻躲过此招。
倒是剑风生生打在梅树上,一时间花瓣皆数飘起,卷起迷人的香气。
妖红的剑法虽然胜在轻盈,但多半是取巧之法,自是比不上皇甫绝多年来征战沙场的耐力,因此一刻后便被皇甫绝堪堪逼在另一株梅花树下。
“王爷好剑法,在下实在叹服。”
虽是陷入桎皓,但是妖红也并未看向指在颈间三寸远的长剑。
“妖红公子深藏不露,本王也十分佩服。”
不知是否练武之人长年的年直觉,皇甫绝在比试间总是觉得对方并未使出全力。
“王爷过奖。”
妖红没有丝毫紧张神色,依然妖孽。
皇甫绝收起兵器,勾唇冷笑,“妖红公子,你若真心将清狂当成朋友,便早早离开吧,你可知道,人言可畏?你不顾世俗伦理,难道不为清狂考虑?本王是她未来的夫君,自然要想到这一点,怎么,身为清狂好友的你,难道考虑不到?”
妖红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这皇甫绝明摆着是不想让他见欧阳清狂。
也罢,机会有的是,犯不着今日和他翻脸。
思及此,妖红拱起手笑了笑,“寒王说的是,是在下考虑不周,这样吧,还望寒王殿下转告王妃,就说妖红找她有事。”
“恩。”
皇甫绝淡淡点头,态度淡漠的可以。
“妖红谢过王爷。告辞。”
“不送。”
妖红转过身,飘飘离去。
皇甫绝望着他身后,眼底一片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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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场大雪,将整个寒王府笼罩在一片冰清玉洁之中。
雪花还在纷纷扬扬的飘飞,六边形完美无缺的对称图形。
清狂身穿雪白的狐裘,静静的看着落在她外衣上的雪花,“羽哥哥,你看,真的好漂亮哦!”
灵动飞扬的声音,激起南宫落羽心底的碧波万顷,在他的心里,只要清狂开心,那么就是春天来了。
南宫家族大公子南宫落羽,在这落雪的早上,陪寒王府未来的王妃,与他青梅竹马长大的清狂一起赏雪。
两人站在一起,便是这雪中最美的景色。
雪下的逐渐小了,于是世界变得更加清明,放眼望去,原来这里就是久负盛名的寒王府的梅花百园。
只因这里有比皇宫中还要多的梅花品种,在这个时节竞相开放,平时就已经美不胜收了,遇上这下雪的天气,满目都是白色的时候,这里点点红梅浑然天成的装饰。
宛若来自那神话故事中的场景一般,实乃人间绝色。
有多少达官显贵想要来这里一度风采,但是只有真正的皇亲国戚才有幸到此一游。
寒王府的主人,寒王皇甫绝,这座梅花百园的建造者,当初只是因为清狂喜欢梅花的坚韧不拔的品质,所以就修建了这所梅园供清狂赏雪看梅。
“羽哥哥,还是红颜色的梅花好看吧?”清狂站在一棵正在怒放生命的梅树前面,目不转睛的看着点点红梅。
只见纯白的落雪没有受到一丝杂质的浸染,层层叠叠散落在那鲜艳的大红色的梅花上,世间至真至纯的雪花和火红的梅花相互映衬,那种强烈的对比和视觉冲击的感觉,一直在人们的心底。
没有听到任何回应,清狂转过头来,看着南宫落羽,脸上是冬日暖阳般的笑容。
南宫落羽也温和的笑笑,他看着清狂一双澄澈的大眼睛中有着雪景的影像,于是就这样看着也能入了迷。
南宫落羽不禁想,你在看美不甚收的雪景,而我在看美好的你,一直都很温馨。
清狂看到南宫落羽还是没有反应,于是她伸出小巧嫩白的手掌,在南宫落羽眼前晃了晃。
“很美,血梅是梅花中的极品,这株长得这样好,皇甫绝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吧。”南宫落羽开玩笑的说着。
听到提起皇甫绝的名字,清狂微微一笑,她轻轻伸出手去,把梅花上面的落雪拂落下去,五瓣的梅花中的花蕊也展现了出来,梅花更加娇艳了。
清狂玩得很开心,她喜欢美好的事物,比如气味芬芳的药草,比如艳丽的梅花。
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站在他身后的这个男子,这般陪伴是因为什么,她单纯的以为那种温暖的关怀和呵护,只是哥哥对妹妹的那般简单。
不过南宫落羽也是君子,既然清狂和皇甫绝已经心心相印,即使他的心中有再多的情怀,也只会是与明月共赏,和雪花共舞罢了。
他觉得,此刻能够站在清狂的身后,也是十分满足的。
看着眼前灵动的小姑娘,在梅园中肆意玩耍,在她的小世界中,幸福的生活着。
雪朦胧了眼睛,却擦亮了心灵,南宫落羽眼中满满的都是笑意,是那种无限的满足。
衣带随风飘扬,更衬得南宫落羽玉树临风。
雪渐渐下得大了,南宫落羽招招手,温暖低沉的声音响起来:“清狂,到门廊下面来。”
听到在喊自己,清狂转身过去,轻快的向南宫落羽站立的方向跑去,拍拍自己身上的落雪,说着:“我就喜欢下雪的时候,这样世界看起来白茫茫的一片,而且静悄悄的。”
“还有,天山雪莲会得到哺育,那些药草也会得到滋润和保护。”
“是,下雪天最好了,以后每次下雪,我都来陪狂儿看雪可好?”南宫落羽看着清狂问道。
“自然是再好不过了,羽哥哥,你还记得曾经,有一年下雪了,我们打雪仗玩,那时候你恰好打中我,但是我都没有打中过你,我心里好不甘心呢。”清狂想起儿时美好的回忆,沉浸其中。
南宫落羽也笑眯眯的样子,他也想起来了,过去的时光总是那样美好,让人留恋不已。
清狂和南宫落羽比肩站在一起,一起看着雪花缓缓飘落……
世界也跟着静止了,流转不动。
下雪的时候就是如此吧,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纷飞的雪花,思绪也飘向了远方,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情,或者是正在思念的人,可以吧自己所有的情怀都寄托在漫天飞舞的雪花身上,让其带着不论是想念也好,怀念也罢,都能够飞到那个人的身旁,轻轻的落在那个人的身上,诉说衷肠,静静守望,待到发现的时候,便化作一滴晶莹剔透的冰点,然后消失在世界中不见。
因为看雪或是看人看得太入迷了,两个人都没有感觉到有一道视线如冰凌一般刺骨寒冷,而且直直的向他们射过来。
不远处,寒王皇甫绝上完早朝回府了,他想着下雪天,清狂一定在梅园中赏雪,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一进门看到的竟然是这种景象:清狂和南宫落羽两个人肩并肩站在一起,脸上都是浅浅的笑容,女子温婉动人,男子倜傥风流,好一对金童玉女。
但是清狂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他迈着有力的步伐,向那里逼近。
到底还是南宫落羽敏感一些,感觉到有人在靠近,抬眼望去,原来是皇甫绝回来了。
南宫落羽颔首一笑,朗声说道:“皇甫绝,今日早朝下得晚呐。”
清狂听到是他回来了,喜笑颜开,朝着他的方向甜甜的笑着。
皇甫绝一瞬间觉得整座梅园都是去了光彩。
他几步走到清狂身边,看到清狂的小手有些发红的时候,立刻叫道:“小秋,给小姐拿暖套过来。”
清狂伸出自己十根嫩白的手指,说:“不用啦,带上暖套的话我都不能去玩。”
皇甫绝亲自拿过暖套,套在她手上,说:“仔细着了凉。”
然后才看向自己的至交好友,说:“今日皇上讨论了一下国库事宜所以晚了一些,不比南宫落羽你的好兴致。”
清狂还在一旁看雪景,南宫落羽却已经闻到了醋的酸味,于是他四两拨千斤的回答道:“皇甫绝你是国之栋梁,为天下苍生之福勤勉,我的全部,已然在这小小的雪花之中了。”
寒王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所以一向不是很习惯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但是就连他自己都奇怪,怎么他最好的朋友会是南宫落羽。
所以在这个时候,寒王只好不理会南宫落羽,转而把清狂的手捧在掌心里,暖和着。
南宫落羽微笑着摇摇头,“告辞。”然后随着雪花一起,头也不回的离开。
清狂在后面说道:“羽哥哥,记得来看雪。”
“雪有什么好看的。”寒**音不大也不小,不以为然的接道。
听到这句酸到不行的话,南宫落羽的嘴角牵起一抹微笑,看来某个醋缸子又打翻了,正因为此,他还是不要回头比较好,要不然下次估计连梅园的门都进不了。
皇甫绝在清狂这件事情上,有多小气他是见识过的。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皇甫绝暗中沉思着,以后看雪只会是他陪在清狂身边。
任何男子,都不再可能。
等南宫落羽走远了,皇甫绝拉起清狂的手,走在蜿蜒曲折的回廊中,外面是怒放的红梅和皑皑白雪,他的心中也住着一个穿着雪白狐裘,小脸冻得通红的女子。
因为下雪天,所以厨房准备的午膳是火锅,暖暖的小火煮起来,橙黄的铜火锅中整齐的放置着各种食材,摆上桌的时候已经沸腾了,咕咚咕咚冒着水泡,其中特地加了几味名贵的养生药材,于是火锅诱人的鲜香味道中还有一丝药的芬芳。
清狂和皇甫绝其实理应各自有下人布菜,但是清狂面前的饭碗,自始都只能由寒王亲自布菜,世人心目中带兵打仗骁勇善战的寒王竟然给一个小女子布菜,可见真的是放在心尖上疼爱的。
第二百一十一章:酸涩
清狂每每吃到皇甫绝亲自布菜,总是觉得饭是美味的,她一小口一小口吃着,竟然吃了小碗的饭两碗,见到清狂吃的开心,皇甫绝也非常开怀,他浅酌了几杯,身子暖和起来了,看到清狂的小脸在火锅氤氲的蒸汽中精致白嫩,于是他屏退左右。
“清狂,今天开心吗?”
“很好啊,早晨起身发现下雪了,看雪的时候羽哥哥来了,还讲起小时候的事情,可好玩了。”清狂的脸上都是开心的表情。
一听到南宫落羽的名字,皇甫绝心中就不是滋味,他真的愿意今天站在清狂身边看雪的是他,而不是那个一副迷倒万千少女的家伙,明明有那么多贵族小姐邀约,为什么就偏偏要来打扰他的清狂。
转念一想,这雪看着要下好几天,他决定了,既然今天没有一起看雪,那么就明天,他不去上早朝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清狂还在睡梦中,小秋就来叫她起床了。
“小姐,王爷在外间等着您起身一起吃早膳。”
“小姐……”
清狂昨晚看医术看到很晚才睡的,今天早上这么早就被叫起来,不禁奇怪,皇甫绝今天也没有去上朝,难道是有什么事情?
待她梳洗打扮完毕,走出外间,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了蒸包汤圆各种小吃。
清狂打着哈欠问道:“皇甫绝,今天你怎么没有去上朝呢?”
寒王冷眼看着外面,屋子里面生着暖炉,自然是很暖和的,外面却是银装素裹,因为下了一夜的雪,所以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看雪。”寒王简短的说道。
清狂也瞧了瞧外面,天地之间的界限都好似模糊了一般,但是……“已经不下了啊,你在看什么啊?”
寒王发现自己碰上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在心底冷哼:你也知道不下雪不能看雪,刚刚明明是下着的,就是你一起床就不下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早点起来。
清狂自顾自的喝了莲子粥。
寒王可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既然昨天他决定了要和清狂一切看雪,那么今天就必须达到目的,而且一想到昨天自己回来看到的你侬我侬的那副景象,这心里面就来气。
“吃完了?走,出去踏雪。”
寒王站起身来,下人给他穿好外套。
于是清狂稀里糊涂就被寒王扯了出去。
踩在绵软的白雪上面,就仿佛行走在云端一般,有一种神仙眷侣的感觉。
看着皑皑白雪,清狂调皮的提议道:“我们堆雪人好不好?”
“雪人?”
皇甫绝回过头看着清狂,眼角抽动。
清狂在雪地里面滚了一个雪球说:“我把雪球滚得特别大,一个大的一个小的,然后做一些装饰,特别漂亮。”
皇甫绝薄唇一勾。
于是,当今寒王就在自家的王府院里开始堆雪人了。
一个小雪球慢慢变成大雪球,然后皇甫绝和清狂一起把雪球在学里面滚啊滚,终于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雪球。
清狂开心的笑着,看着她脸上灿烂的光芒,皇甫绝心中也甚是高兴。
“我们把雪球放好在地上,然后再滚一个比这个小点的,就滚一个这个一半大小的雪球吧。”清狂欢快的说道。
在皇甫绝这里,清狂说话一向管用,他再次开始做雪球。
先是在雪地里小小的一团,然后不停的往上面堆雪,雪球慢慢变大,就能在雪地里滚了,注意方向,用一点巧劲,不多时,雪球就滚好了。
“呼呼,这次的这个雪球比上一个还要圆哎。”清狂看着自己滚出的雪球,非常满意的说道。
皇甫绝看了看,说实话,没看出什么区别,在他心里,觉得差不多圆,不过管他呢,只要清狂高兴就好。
在清狂的指挥下,皇甫绝把两个雪球摞起来,剩下的装饰工作清狂一个人就足可以完成。
她让小秋拿来土豆和胡萝卜,还有墨汁。
蘸了墨汁,把土豆涂成黑色的,放置在雪人的脸部,就变成了一双眼睛,然后把胡萝卜当做是雪人的鼻子,粉红粉红的特别可爱,最后两个人看着他们的辛勤劳作的成果,都开心的笑了。
皇甫绝从后面抱住清狂,在她的耳边轻声问:“堆雪人有意思吗?”
“很有意思啊,我很开心。”蜷缩在皇甫绝温暖怀抱中的清狂满足的回答。
“那么和看雪比起来,什么更有意思。”皇甫绝继续问询。
“当然是堆雪人了啊。”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欧阳清狂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得到满意的回答之后,皇甫绝把清狂抱得更紧了,仿佛要柔纳到自己的身体中去一样,不过在他的心目中,清狂早就成了他身心的重要部分了。
太阳慢慢出现在视野当中,阳光穿过云层照射在大地,此时的梅园一定更美丽。
皇甫绝看着和梅花一样娇美的清狂,拉起她的手,踏着积雪,向梅园走去。
果然是诗情画意般的美景,清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空气中都是梅花香甜的味道。
皇甫绝一步一步,走进那株最美的红梅,然后亲自动手拂去上面的积雪,整朵梅花展现在眼前,红红的异常艳丽。
“咯吱”一声,皇甫绝把这只梅花折了下来,清狂不解的看着他。
皇甫绝眼中都是款款深情,他轻轻地把梅花戴在清狂的发髻里面,梅花在清狂的头发中绽放。
他就这样看着清狂,仿佛满园花色只是清狂这只梅花的布景一般,在他的眼里,世间没有比眼前的人儿更美好的事物。
总是心灵相通的,清狂也深情的看着皇甫绝,恍然间她似乎明白了刚才他的话的含义,和他今日不同以往的举动,原来又在和南宫落羽比较,原来又在吃醋啊。
清狂心中的喜悦是掩饰不住的,嘴角的笑容灿烂,梨涡婉转,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皇甫绝吃醋的时候,她的内心都特别开心和喜悦。
他对她的点点滴滴,她都记在心上,时时刻刻,她都感觉到来自他的关怀和爱护。
两个人站在一起。
仿若一对牵手走过风风雨雨的老夫老妻,一起携手走过地上的积雪,身后留下两行并排的脚印。
但是清狂真的一点都不排斥感情中有些许微小的波动,每次南宫落羽在的时候,她更能清晰的感觉到皇甫绝对她的在意,并且每次都是这样,乐此不疲。
“下次,雪花还在纷飞的时候,你和我一起站在回廊可好?”清狂甜甜的在皇甫绝的耳边说道。
皇甫绝听到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原来仅是一句约定,就已经温暖了他的整个心房。
“好。”
皇甫绝坚定的回应,他握紧清狂的手。
殊不知,远处一名白衣男子站立在树下,遥遥望着他们两个人,目光下,充满了黯然苦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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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天,微微有些黑了,朦胧似的寸寸白雾笼罩在这富丽堂皇般的琳琅水榭
望着眼前强行跑到自己床榻上的伟岸男子,欧阳清狂有些哭笑不得。
“绝,没有我的允许,擅自就上了我的床,请你还不下去,怎么,今晚你还想霸王硬上弓?”
少女笑的精致绝美,三月阳春一笑,比那冬日里的暖阳还要温暖干净。
皇甫绝扬了扬浓眉,霸道说,“清狂,你迟早是我的人,又何必在意这一天两头的时间,今晚,我就不回去,住在你这儿。”
欧阳清狂会些手脚上的功夫,也懂得些蛊毒之术,她心怀鬼计,妖媚谄笑道,“绝,也如你所说,我如今已住到了你寒王府,迟早会是你的人,不过……”
欧阳清狂秀手纤纤,轻轻的往皇甫绝的大腿上一搭,接着笑说道,“名分事大,若是日后被别人传出些疯言疯语,反倒折损了寒王的名声,这样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欧阳清狂解开半卷轻纱白裙,裸露出了娇嫩嫩美艳艳的性感皮肤,美妙酮体虽只是半身,却也皇甫绝看得血脉喷张欲/火难耐,怎么也按捺不下性子。
皇甫绝猛的一把抱住了欧阳清狂绝妙香艳的身子,孔武有力的他一把撕开了欧阳清狂身上剩下的那半卷轻纱,翻云覆雨饥饿如狼,身子依旋,讲欧阳清狂半调转了身,正要猛龙进洞怒龙进海。
突然。
皇甫绝的心口一阵颤痛,气息极具翻涌倒腾,在五脏六腑里四下乱串。
皇甫绝自小便就练武,稍许间就镇定了下来,忙打坐运力调息。
欧阳清狂见皇甫绝脸色微变,心下暗笑,故意去撩拨了皇甫绝。
少女小手环着手从背后搂住皇甫绝,娇嗔嗔的说道,“绝,你这是怎么了?你方才不是一直想要我吗,现在我愿意把自己给你了,你怎么又临时忽然变了性子了?”
欧阳清狂一边伸出手在皇甫绝的身上款款深情的摸着,一边言语骨感刺激着他。
皇甫绝紧闭双眼,努力的使自己不心猿意马,不去胡思乱想些男女之事,他没好气的说道,“这不是拜你所赐!快说,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
欧阳清狂狡黠的笑道,“也没有什么啊,正是合了你脑子里想做的事情,只不过这药性我是由了各类情性大补之药合炼而成,药性了,是有些强烈了性。方才也一个不小心,被你吓了一下,所以手就哆索了没控制好药量,就不禁意间药下得多了。绝,你可别怪我啊!不过了,想要解这毒的药性也不难,你需要找二十一头也山雕的阳中之物,每日吃上一个,二十一天后,毒了,也就自然而然的解了。”
欧阳清狂吐气如兰,身上发出的淡淡女子花体香如那沁紫幽兰草,常人闻了,是何等的提神醒脑,但此刻却教皇甫绝闻将起来,犹如是侵蚀腐骨般痛不欲生。
皇甫绝心是欲/火难耐,却更上几分痛不欲生。
他是哭也哭不得,笑也笑不得,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如今摊上了这么个事情,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皇甫绝心中一阵郁闷,没曾想竟是在不禁意间被欧阳那小妮子摆了一道,实了一把阴手。
他无奈气结道,“清狂,你竟然给我下药,你这是谋杀亲夫!”
“都这样了,你还敢威胁我?”
第二百一十二章:爬床
欧阳清狂玉手一挥,床上两边挂着的床帘便悠悠的放了下来。
皇甫绝知道这小妮子的个性,还真怕惹恼了她,折磨自己更是得不偿失。
他故作正经,说道,“好了,别闹了,快些给我解药,这药性太猛,我已经有些顶不住。”
欧阳清狂倒是得意着说道,“你方才不是还威胁我,要我好看的嘛,我等着你的好看了,快些使将出来,我正准备接着了。”
皇甫绝不得不服软,他说道,“我认输,不要再计较了可好?”
欧阳清狂摇了摇头,“不行。这口说无凭,万一你哪天反悔了,报起旧仇来,我到时不就吃亏了。”
皇甫绝道,“我保证,我以寒王府的名义向你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会对你公报私仇,这样总可以了吧?”
欧阳清狂看着皇甫绝那着急痛苦的样子,实在是好笑,惊是忍也没有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哪里有个姑娘家的样子。
皇甫绝此刻因她痛苦受难,却见她不管不顾他感受竟大笑了起来,心里顿时一阵不爽,脸色愠变道,“欧阳清狂,你不要太过分了!”
欧阳清狂见他还死性不改,也来了脾气,她说道,“说我过分是吧?好啊,我真就过分了。”
欧阳清狂先是缓了缓神,定了定身子,努力的安抚下自己急躁不安的心。
她微微一笑,娇艳妩媚,一层又一层的剥开了自己的衣裳,最后只剩下赤条条的内衣肚兜包裹着。
欧阳清狂想了一条妙计。
她身材本就标致,虽说不及全身赤条条的一丝不挂更加惹人垂涎,但是这种欲羞还迎、欲拒还欢的妖娆样子更是别有另外一种美。
比之前者,更加的容易撩拨起人的**。
皇甫绝不敢睁眼直视欧阳清狂那香艳艳的身子,若是放心在平时,哪里还论得到她这般放肆,早已经把她摁在床上,如狼饿虎般把她撕碎了个稀巴烂。
可是如今小妮子下了药,若不加杜绝,非得受罪不可。
欧阳清狂香唇微点,一边吹着女子的香气,一边轻轻的吻在了皇甫绝的嘴上。
明茆皓齿,轻敲点叩。
皇甫绝努力的想拒绝,却是内心里不断的苦苦挣扎,一个说要,一个说不能要。
欧阳清狂撬开了皇甫绝紧闭着的牙齿,舌头如鲶鱼一般,倏的钻进了皇甫绝的嘴里。
皇甫绝顿时天昏地暗,渐渐的却也意乱情迷,什么矜持、什么镇定、什么凛然不动,都滚一边待着去吧。
他觉得,嘴里有一股淡淡的暖暖的气流,顺着咽喉蔓延进了身体里,冰冰凉凉的,好似一阵舒服。
他伸手抱着欧阳清狂,大泻身体里的洪水猛兽,却突然被欧阳清狂拦住。
欧阳清狂愠怒道,“你不要命了?真的想要死不成?”
“那也是你害的!”
皇甫绝咬牙切齿说完,再次抱住了欧阳清狂,三下五除二,把她身上仅有的衣服剥了个干干净净。
欧阳清狂说道,“皇甫绝,你脑子里可要想好了,现在你是可以舒服了,放纵了,轻松了,但你别忘了你的舒服、你的放纵、你的轻松可也就仅仅只限于今天晚上。过了今晚,明天的寒王府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影子了,寒王府怕是喜事也不用办了,直接去办丧事得了。如果这事传了出去,这寒王府以后还不被众人笑话,你们寒王府哪里还有脸面在这个地方。”
欧阳清狂的话点中了皇甫绝的死门,皇甫绝没好气道,“这事还不都怪你。”
欧阳清狂上前贴着身子抱住了皇甫绝,笑的得意,“你别生气了,我和你方才是在闹着玩了,你那毒啊,药性是有,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点点啦,只是一阵子了,我方才是在吓你了,这解药啊,早已经给你服下了。”
皇甫绝运用内力,果然心口不似之前那般疼痛,瞧着欧阳清狂再去胡思乱想些,也没有药性反应。
皇甫绝看着欧阳清狂嘟囔着嘴巴,一副委屈的样子。
最后他实在是无奈的说道,“你到底让我如何是好。”
欧阳清狂紧紧的抱着皇甫绝,轻轻笑道,“什么都别说,最好!”
皇甫绝冷哼一声,干脆伸手搂住她,两人一起躺在床榻上。
“闭眼,睡觉!”
欧阳清狂,眼底满是戏虐,可以看到他阴沉的脸色,立刻闭上眼睛,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这一夜,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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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和皇甫绝之间的误会解开后,欧阳清狂的心情愈发疏朗起来,每日闲暇时间便到书房研读医术,或是起了兴致亲自下厨跟着小秋学习饭食。
时不时的还要应付皇甫绝这个男人的骚扰。
倒是南宫落羽,终日不见喜色,连之前每日的练剑时间都闷在屋里。
这让欧阳清狂不免感到万分奇怪,直到在某一个午后后将其拦了下来。
“羽哥哥,你没事吧,是否早上出门惹了风寒,让清狂给你看看,以免病情加重。”
欧阳清狂从茶盏中抬起头来,望着面前男子,面带一丝忧色。
南宫落羽抿了抿唇瓣,却是没有说话。
“羽哥哥,你是否有心事,怎么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这样的羽哥哥,真的让我担心死了。”
欧阳清狂一脸踌躇,清秀的眉头快要拧成一个疙瘩。
作为南宫庄园的少主,日后南宫庄园的唯一继承人,他向来运筹帷幄,脸上的忧色都不常见,此时的表情是清狂多年来都未曾见过的。
想到此,欧阳清狂不免紧张了起来。
羽哥哥一定是遇上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羽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将此事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这件事情与你无关。”
南宫落羽转身坐在椅子上,脸色的忧色更重了。
“羽哥哥保护了清狂这么多年,清狂早已把你当做好朋友,甚至可以说是兄长,现下羽哥哥有事在身,难道清狂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吗”
“狂儿不必多虑,我自会解决。”
“不要,清狂偏要知道。”
“爷……爷他得了疾病,大夫说恐有性命之忧。”
清狂一怔,忽然低声道:“羽哥哥要走了吗?”
南宫落羽身子一震,忽而叹气,“狂儿,对不起……我十分担心爷爷的身子。”
清狂呼出口气,故作轻松的笑道,扬起小脸,“羽哥哥,我随你一起去吧。”
“不行。”
南宫落羽想也不想拒绝,“上次因我的事情,你和绝关系变得僵硬,这一次,万不能在因我而出什么事情。”
欧阳清狂低声一笑,“羽哥哥,这次你放心,绝他一定会答应我的。”
“为何?”
南宫落羽疑惑,似醉非醉的眸子满是不解。
若不是因为前阵子他们两人之间闹矛盾,他也不至于躲在房内不出来,只是为了不想给她造成烦脑。
可南宫庄园来了消息,爷爷身体不好,他是万万不能再待下去了,本来,他是打算想着今日来跟她道别。
清狂调皮的眨眨眼,“羽哥哥不要多问了,明日我便随你一起回去,相信你爷爷不管身体如何,在我手里,保证药到病除,羽哥哥要对我有信心哦。”
南宫落羽自然相信她的医术,神色还是有些担忧,“可是……”
“好啦,没什么可是的,羽哥哥赶紧回去休息,明日我们好启程。”
欧阳清狂站起身,几乎是推着将他推出了门口。
南宫落羽最终没有阻拦,叹了口气,笑的颇为无奈。
或许,他心里也是想让她陪伴的。
待他走了之后,清狂独自一人站在窗外,身后的小秋走来,“小姐,我们真的要去南宫庄园吗?”
“恩。”
清狂转过身,叹了口气,“羽哥哥真心待我,我又怎能见死不救?他的爷爷长年疾病不好,一般大夫定是拖延病情,我这次去,把羽哥哥爷爷的身子调理好了,也算是还羽哥哥的人情。”
“可是王爷他……”
“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清狂说完,然后看了眼外面天色,此时,已经黑了,她离开了琳琅水榭,直奔琳琅轩而去。
此时的皇甫绝,正埋头于桌案前忙碌着。
身为将士首领,又是当朝王爷,自然有处理不完的事情。
一般官员都是将此事交给下属去做,但皇甫绝每次都要亲自而为。
“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自从两人闹矛盾后,便很少在一起同榻。
“快了。”
皇甫绝说完,便抬起头,黑眸眯起,“你有事?”
清狂鲜少主动找他,只要一来,绝对有事。
“恩。”
清狂走上前,坐在了他的对面。
在男人漆黑的眸子下,她犹豫片刻,才张口,“我明日要陪着羽哥哥回家,他的爷爷身体不好病了,我去给他爷爷看病。”
皇甫绝没有说话,只是用深邃的眼睛一直盯着她。
半响后,他还是不说话,清狂问道:“怎么?”
“你……非去不可?”
他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直直盯着少女。
“必须去。”
于情于礼,她都应该去一趟。
皇甫绝目光十分复杂,仿佛天人交战一般,沉默很久之后,他才深深叹了口气,“好。”
看着男人黯然下去的眸子,却没有阻拦她,欧阳清狂心头一动,她站起身,走到他身边,第一次主动抓起他的大手,定定看着他眼睛,“绝,我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与其把自己逼到死角,不如给自己一次机会,我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也不能轻易的相信某个男人,但是你,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也给我一次机会,若你待我好,我便一心一意对你,若你辜负了我……即便是天涯海角,我都会亲手杀了你。”
说到最后,少女的眼底忽然划过一抹暗沉。
皇甫绝只有一个反应,便是惊喜。
他紧紧反握住少女的手,黑眸深邃,“我皇甫绝对天发誓,若是负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样的男人,一旦许下诺言,便是一生一世。
欧阳清狂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她俯身,先是在他的脸上落下轻轻一吻。
皇甫绝一怔,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
紧接着,清狂贴近他的耳畔,低声的说了几句话。
第二百一十三章:承诺
只见,男人原本深邃的黑眸,突然亮了起来!
最后,欧阳清狂含着温柔的笑意,缓缓离开了房间。
只剩下,皇甫绝愣在原地,眼底尽是从未有过的狂喜之色!
除了当事人,恐怕谁也不知道清狂对他说了什么,才会令他这般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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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狂便和南宫落羽启程了。
皇甫绝没有来送她,而是站在阁楼上,黑眸定定随着女子身影,直到她消失,也从未挪动一下。
“王爷,您为何不跟着去。”
身边的静轩看向自家主子,有时候的主子的心事,他们做下属的半点猜不到。
“本王一走,宫里便乱了。”
皇甫绝淡淡的说完,转身,离开。
静轩一愣,当即恍然。
不过,幸好王爷和王妃之间误会解开了。
这以后,他再也不用担心王爷整日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了。
笑了笑,静轩也离开了阁楼。
……
冬日里,很难见到这么阳光正好的天气。
霸气的鎏金大字--南宫庄园。
嵌在上好的沉香木上,显得既高贵大气,给人一种厚重之感,只是红漆大门此刻正紧紧闭合,丝毫没有要打开的迹象。
南宫庄园的大门外面一整条街都是人烟稀少,想来应该是南宫庄园将整条街都买下来图个清静。
“羽哥哥,南宫庄园的人不知道我们今天要来吗?”
欧阳清狂不解的看着紧闭的大门,不经意的问道。
大门紧闭?
这是个什么意思?
欧阳清狂目光闪动。
这……是不欢迎的意思吗?
南宫落羽看看紧闭的大门,有些不好意思,转过身来对着欧阳清狂抱歉的笑道:“可能是没有接到通知,无妨,我们直接进去便好。”
照理说爷爷应该知道今日他会回庄子,为何将大门紧闭?
南宫落羽心下不解,满心疑惑。
做出这么不合礼仪的事,南宫落羽带着欧阳清狂往庄子里走去,心中不停地疑惑着,但是却并没有表露在脸上。
推开大门,竟然也没人迎接。
南宫落羽有些生气的带着欧阳清狂去往正厅,他倒要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平日里归家都是大家开门迎接。
今日带客人来竟然都没有人迎接,看来这南宫庄园是该好好整顿一番。
欧阳清狂默默地跟着南宫落羽走在庄子里,她看的出来南宫落羽有些不高兴,所以她觉得她此刻还是安静些比较好。
不过不得不说这南宫庄园还真是漂亮,
虽然此刻是冬季,但是园子里还是有着不少的花草树木,看得出来都是比较稀有的植物。
南宫庄园果然不愧是三大家族中最富有的家族。
南宫落羽不经意的看眼欧阳清狂,发现她正看着那片母亲十分喜欢的园子,于是开口解释道:“这些都是爷爷遣人种植的,因为夫人很喜欢这样的花花草草,所以爷爷还是费不少心思的,现下夫人不在,这也算是睹物思人。”
“嗯?很漂亮的,看来南宫爷爷还是很爱夫人。”
欧阳清狂压根便没有想到南宫落羽会跟她说这些。
远远地便可以看到正厅,正厅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见到,空空荡荡的。
南宫落羽唤来一个下人,让下人将欧阳清狂带到一处清雅的别院后,和欧阳清狂道声抱歉便离开。
欧阳清狂也没有多说什么,径自跟着下人去往别院。
在去往别院的路上,小秋被南宫庄园的庞大与建筑吸引,一路上开心的说个不停,一会儿这漂亮,一会儿那漂亮,激动地像个小孩子。
别院不一会儿便到,进到房间,欧阳清狂便将下人遣走。
如今屋中便只剩下三个人在屋中,都是人,所以欧阳清狂也不顾忌什么,招呼小秋她们也一起坐下后。
小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叹累死,完全的毫无形象可言。
“小姐,南宫庄园的人怎么回事,不出来迎接小姐也便算了,还将大门紧闭,这都是什么待客之道。”
虽然清狂没说什么,但小秋坐下后便开始皱着眉头抱怨。
刚刚有外人在,小秋也知道不能多说,便一直憋到现下才说。
“小秋,我们现下可是借住在人家家中,哪有那么多事,什么迎接不迎接的都是些虚招子,没有便没有,只要这庄子里的人不会招惹我,那怎样都无所谓。”
欧阳清狂倒是想得开,她倒是不在意那些虚礼,只要没人来招惹她便好。
听欧阳清狂的话,小秋刚刚还皱在一起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笑道:“小姐你倒是想的开,不知怎么的,小秋总觉得在这庄子没什么好事。”
她家小姐便是这么乐天派,只希望这个庄子的人不要招惹她们小姐,不然到时候倒霉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小秋你便是想太多,这能有何坏事,我们可是有南宫家大少爷罩着呢,谁敢欺负我们。”
欧阳清狂半是开玩笑似得说着,一想到那温文尔雅的白色身影,便忍不住笑,如冬日的暖阳,照进小秋与莫涂的心中。
小秋也不再多说什么,交代欧阳清狂多休息会儿后便与莫涂离开回到房中休息,今日却实走的有些久。
欧阳清狂看到小秋她们离开后将门关起来,躺在榻上休息。
等到她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噜直叫,看来睡的时候不短。
起身下床,想要出去转转,睡那么久浑身都睡的难受。
才刚刚下床,莫涂便推门进来,可能是听到欧阳清狂下床的声音,习武之人的听觉总是很灵敏。
莫涂恭恭敬敬的站在欧阳清狂面前,道:“小姐,南宫公子正在前厅等着呢,小姐刚刚没有醒来,南宫公子便一直等到现下,小姐要不要过去见见。”
莫涂一副询问的模样。
“自然要去,小秋呢?”
看到是莫涂欧阳清狂的脸一下子没有之前那般柔和了。
莫涂已经习惯,也是他有错在先,怨不得别人,做错事情便是要承担后果的。
小秋刚刚好打完水端着盆到门口,听到欧阳清狂对莫涂说的话,冷淡又无情,不由得叹口气。
为缓和气氛,小秋调侃道:“小姐,小秋不是给小姐打洗脸水去嘛,才一会儿不在小姐便想奴婢了呀。”
欧阳清狂看到小秋进来后脸色稍稍的缓和一些,但是语气却依旧冰冷的道:“小秋,以后这些事情交给莫涂便好。”
“是,小姐。”
小秋默默地看一眼神色落寞的莫涂,在心中暗暗的叹口气,然后走到欧阳清狂面前服侍起来。
似忽然想起什么,小秋道:“小姐,午膳的时候南宫公子过来一趟,得知小姐在休息便吩咐我们不要打扰,之后南宫公子便走,这不晚膳时间刚到,南宫公子便有过来,现下已经在外面等有一会儿时间,小姐还是赶快出去,听说那边南宫家的人都等着呢。”
“恩。”
梳洗完毕,主仆两个去了。
不一会儿,欧阳清狂便恢复柔弱可人儿的形象,一席粉色冬装衬得巴掌大的小脸儿与五官更是精致,三千发丝一根银簪斜斜束起,显得既随意又大方。
欧阳清狂踏着小莲花步缓缓走到南宫落羽面前,道:“羽哥哥,让你久等,不好意思。”
微微一笑,唇角微勾,活脱脱一个大家闺秀风范。
如果小秋不是知道她家小姐的本来面目,估计小秋都要被欧阳清狂的演技所蒙骗。
南宫落羽看着眼前巧笑嫣然的女子,一袭粉装更是显得可爱,唇角微勾,发丝被风吹得纷飞,给他一种仙女夜间下凡,正巧落到他面前的感觉。
不由得,南宫落羽都呆住。
半天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红着脸道:“无妨。”
“狂儿……恩,很漂亮。”
良久之后南宫落羽道。
欧阳清狂看着南宫落羽有些微红的脸庞,忍不住轻笑,南宫落羽真是太可爱。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男人?
小秋和莫涂则是在不停地替这个即将步入歧途,被坏人欺骗的无知少年祈祷。
“那狂儿以前便不漂亮吗?”
欧阳清狂腹黑的本能忽然腾升,不自觉得便捉弄起来南宫落羽。
“不,不是,狂儿什么时候都好看。”
南宫落羽这个翩翩公子注定要栽在欧阳清狂这个老奸巨猾的狐狸手中。
“哈哈哈哈……”
欧阳清狂终于忍不住,羽哥哥真是太可爱。
听到欧阳清狂的笑声,南宫落羽这才意识到竟然被欧阳清狂这小妮子给耍,遂用手揉揉欧阳清狂的头发,满脸无奈。
不知不觉,便到用餐的地方。
一大张桌子坐满满当当的人,只余下三个空位置。
主位上坐着一个满脸严肃,饱经岁月摧残的老人,已经白发苍苍,但是却仍然其实不减,应该便是南宫家族的当家之人南宫擎天。
而坐在他的左侧的是一群还算年轻的中年妇人,一个个倒算是美貌。
刚刚听南宫落羽说应该是南宫擎天的一些夫人。
看着这些女人,欧阳清狂不仅对南宫擎天刮目相看,原来是个风流的主。
南宫擎天的右侧空着三个座位。
应该是给南宫落羽和坐的。
只是怎么有三个空位?
还有谁没到吗?
空位后,是个容貌十分美艳的女子,一袭紫衣,面目清冷,却是美得惊心动魄。
看到她的那一刻起,清狂的眼底划过一抹讶然。
这个女子不正是曾经跟她争夺布料的那个人?
都说冤家路窄,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自然,对方自然也认出她。
南宫依依在看到她后显示一怔,随后面色好像更冷。
同样观察着欧阳清狂,确实是个大美人。
只是这般勾搭自家大哥,并且还和皇甫绝暧昧不清,真是个标标准准的狐媚子!
思及此,南宫依依的美目划过一抹冷光。
桌上的众人各怀心思。
欧阳清狂落座前温顺的对着膳桌前的人道:“清狂见过各位。”
可是却很尴尬,竟没有一个人搭理她。
这便是南宫落羽说的他们家人都热情好客吗?
“好,吃膳。”
南宫擎天面无表情,看着有些尴尬的欧阳清狂,毕竟是大家族长,不能太过于情绪化。
这一顿膳吃的欧阳清狂很窝火,大家都没有再开口,但是欧阳清狂很明显的感受到大家对她的敌意。
第二百一十四章:寄望
难道她便那么的招人嫌吗?
欧阳清狂无语的想着。
场面很无聊,气氛很尴尬。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
**
**
一起回到院子后,两人面对着面坐着喝茶。
这时。
“公子。”
管家站在门外,恭敬地行礼,略带苍老的声音在清冷的寒风中反倒显得清晰。
“看来是我爷爷找我了。”
南宫落羽起身,“那么,狂儿,我就先走,有事便叫小秋过来找我。”
“麻烦羽哥哥了。”欧阳清狂起身。
南宫落羽看了眼欧阳清狂便转身大步踏出屋外。
管家看到南宫落羽走了出来,连忙跟上前。
“爷爷如今在哪里?”
“回公子,老爷在书房等您。”
管家回答着便跟在前面领路。
欧阳清狂听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便打开了窗,看着窗外还未开花的梅树,轻轻叹息。
书房内一华衣中老年男子来回踱步。
此人正是南宫家的当家人南宫擎天。
只见他玉冠高立,青丝中掺杂着缕缕白发。
“老爷,公子到了。”管家在门口汇报。
南宫擎天转过头来,便看到了一身白衣的南宫落羽正从门外踏进来。
南宫落羽,走到南宫擎天的跟前,叫了一句。“爷爷。”
南宫擎天坐下来,和蔼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来:“羽儿来了。”
“是,不知爷爷找落羽何事。”
南宫落羽站得直直的,挺拔的身姿挡住了窗外的光。
“你可知晓寒王的事?”
南宫擎天示意南宫落羽坐下,继而问道。
“孙儿自是知道。”南宫落羽回答道。
“这次寒王大胜归来便是由立大功了,如今寒王风姿飒爽,身份高贵,又到了适婚的年纪。”
南宫擎天思索了一会,又继续说道:“天朝中爱慕寒王之人数不胜数,而你妹妹…”
“也在其中。”
南宫擎天看向南宫落羽,眼里尽是犀利。“你也知道你妹妹对寒王的感情,你与寒王交往甚密,你看……”
听到这里,南宫落羽算是懂了南宫擎天的意思。
皇甫绝这如今大功在身,身份高贵,有权有势,想要巴结而上的人自然是如过江之鱼。
想来南宫擎天也是想利用跟皇甫绝的姻亲关系拉拢皇甫绝,这样,南宫家族在天朝的地位,将更加坚定稳固,甚至不可动摇。
南宫落羽虽并不在意这些虚权,也知道皇甫绝绝不是那种为了权势牺牲自己婚姻之人。
“孙儿明白。”
南宫落羽低下头,掩住心事,很是恭敬。
“嗯。”
南宫擎天满意地点点头,挥挥了挥衣袖,“要是没事,你就先退下吧。”
“是,孙儿就先告退了。”
说罢,南宫落羽便退了出去。
……
……
这边,欧阳清狂站在窗前,沉思着。
今日吃饭,据说,空的座位,是南宫家族二公子,南宫昊天的位置。
南宫昊天是南宫依依同父同母亲哥哥,只是这个哥哥虽然容貌俊美但却是个花天酒地的败家子,刚刚不在一起用膳便是因为又出去花天酒地。
正是因为此,南宫家主南宫擎天重用的是南宫落羽,并不在乎南宫昊天。
曾经,人们只道南宫少主只有南宫落羽一人,鲜少有人提起或者只道南宫昊天,自然而然的,南宫昊天便成人人所不齿的人物。
况且,当她第一次听到有关南宫家族的事情时,听到的都只是少主南宫落羽,并没有南宫昊天的丝毫消息。
应该是被南宫家族故意埋没了。
“小姐,小秋觉得南宫家族的人便数南宫公子人最好,其他的人都好奇怪,感觉很不喜欢我们。”
小球在回别院的路上道。
“放心,既来之,则安之。”
“小姐。”
小秋放下手中的糕点。对着欧阳清狂叫道。
“何事?”
欧阳清狂应道,却未回头。
“小姐,我们来这南宫庄园也有些时日了。”
小秋皱眉说道。
“是呢?”
欧阳清狂随手拂过梅枝,半认真半玩笑。
“小姐明知道我指的是……”
小秋低头,声音越来越小。
“呵呵。”
欧阳清狂轻笑,“不用担心什么。”
“不过…”
欧阳清狂话锋一转,“很快,有人已经沉不住气了。”
“有人沉不住气?”
小秋正思索着欧阳清狂这句话的含义,便已听得外面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小秋,客人来了,快去沏茶。”
欧阳清狂说着便自行进了屋。
看来今天以后每天都有事可做了。
小秋没有多问,立即离开去端茶过来。
“怎么,这里竟是没人吗?”
欧阳清狂方拿书坐正,一声带着讥诮的高呼便从门外传来。
她不动声色,继续看着自己的书,好似没听到方才的声音一般。
外面的脚步更加逼近,当欧阳清狂看完最后一个字时。
一道身影立在门外,挡去了欧阳清狂半数的光线。
这人正是南宫家的千金南宫依依身边的丫鬟。
欧阳清狂并没有抬头,只是平静的翻开书页,说道:“小秋,怎么把什么东西都往门口堆。”
声音不大不小,却是让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门口的人听了这话,一时气急,也说不出什么。
欧阳清狂这是在骂她像垃圾一样被堆在门口。
丫鬟气不过,一跺脚怒道:“你好生没礼貌!竟然如此骂人?”
欧阳清狂闻声抬头,眼里有些惊讶,仿佛方才才发现他们的到来一般。
“你是哪位?”
欧阳清狂脸上疑惑地表情甚是到位,眼睛睁的大大的,甚是无辜。
任谁看了都会误以为她是真的要问丫鬟是谁。
“你!”
丫鬟已经快被气到跳脚了。
欧阳清狂这句话既在表示她不认识丫鬟,也在暗讽丫鬟身份卑贱,竟然逾越跋扈。
“让开!”门外南宫依依高傲的声音传来。
门口的丫鬟立即退让出来.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南宫依依一身湖蓝色长裙,亭亭而立,白色的缎带系在腰间凸显出了她纤细的腰肢。
长长的水袖自然下垂,直到膝盖处。
裙摆处用金银两种丝线绣着的金银花尽显贵气.身披一件蓝色狐裘刚好遮到她的脚踝,随着南宫依依的每一步轻轻拂过她脚下一双精致的绣花鞋。
南宫依依站在门口,肌肤晶莹,身材高挑,气质出众,妆容精致,乌黑的发丝高高挽起,斜插着一对金丝凤凰簪,并两支梅花玉簪。
耳上明月,项间是一串湖蓝色的珍珠链。
好一个高贵雅致的名媛贵女!
欧阳清狂微眯着眼,心想这南宫依依的确是天朝第一美人。
长得确实漂亮。
“丫鬟性子直,不懂事。还望欧阳姑娘不要在意。”
南宫依依嘴角一弯,看起来极其和睦。
“原来是南宫小姐身边的人,方才我还以为是哪个小姑娘跑错了园子呢。”
欧阳清狂起身,上前领了南宫依依坐下,又道:“我就说嘛,南宫庄园这么严密的地方,哪能是那些粗鄙的丫头能乱闯的!”
说完还捂着嘴笑了笑。
此时丫鬟的脸上已经是一会青一会白。
南宫依依也是一怔,随即又恢复了友好的模样,“说的是。”
“南宫小姐今天怎么有空闲到这里来了.”
欧阳清狂递给南宫依依一杯茶。
“我也没来得急准备什么,真是失礼了。”
这南宫依依向来不亲近她,如今这般友好自然不是什么好事。
“呵呵。”
南宫依依知道欧阳清狂是在暗讽她不请自来。
“是依依的过失了。”
南宫依依面带歉意的笑着,“依依起初并不知道欧阳小姐会在这里住上这么些日子,后来听哥哥提及才知道欧阳小姐在这边,这不就擅自过来拜访一下。”
站在门口的小秋听到南宫依依的话,心里有些不满。
这南宫小姐的确是漂亮,却着实不是什么友好之人。
“听说欧阳小姐的家中是天朝三大商家之一,真是了不起。欧阳小姐平日里的吃穿用度必然是顶好的,也不知道在南宫家是否能习惯。”
南宫依依打量起屋内的物件,样样都是顶好的,想必自己的哥哥南宫落羽也是费心了不少。
想到这里,南宫依依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自己的哥哥与自己向来关系淡薄,却对这个女人此般的好,尤其是皇甫绝,她南宫依依心心念念的人一直对她冷冷淡淡,却唯独对这欧阳清狂另眼相待。
这怎么能让她不恨!
“欧阳小姐住在这里可会想家?”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南宫依依再次对着欧阳清狂说道。
“想是有些想了。”
欧阳清狂看向窗外,恰巧一片枯叶正在缓缓飘落。她停顿了一会,复而开口说道:“待这几日过了,我才会回去,这几日还要叨扰南宫庄园了。”
南宫依依听了,心中有些不舒服
但也没表现出来。
“听说欧阳小姐除了跟我哥哥交好外,跟绝的关系也不错。”
南宫依依故意在欧阳清狂的面前如此亲昵的称呼皇甫绝就是想宣告皇甫绝是属于她的。
即使现在不属于,以后也必定会属于!
“南宫小姐,我想你误会了。”
欧阳清狂抬头看着她,眼里尽是平静。
心里却是在翻涌,这个皇甫绝,什么时候都能给她惹麻烦,南宫依依对当今寒王是喜欢得不得了,也不允许任何具有威胁力的人出现。
此刻来找上她欧阳清狂,必定是觉得自己与皇甫绝有什么。
这个皇甫绝出征了还给她留下这么个难缠的角色。
“今天说到这里,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南宫依依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窗外的梅树。
“为什么梅树只有在冬天才开花呢?”南宫依依话中有话地问道。随即又自行给出了答案。
“因为春、夏、秋都不属于它的季节。人也一样,不属于他的终究不会属于他。”
说完,南宫依依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欧阳清狂。
欧阳清狂也没什么反应,仍旧是笑着。
许久才缓缓开口,“南宫小姐说得的确很有道理,只不过,梅树不开花,可以找能工巧匠细心栽培。人嘛,不到最后,谁也不会知道结果,你说是吗?”
“你不要太得意了!”
南宫依依听到这话,以为欧阳清狂下定了决心要跟她抢,便干脆卸下面具,敞开了说,“你以为皇甫绝对你好了几天,你就真的赢了?我告诉你不可能的!”
第二百一十五章:找茬
“我并没有得意,只是……”
“自以为是罢了。”
南宫依依未等欧阳清狂说完便抢过了她的话,“你也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你根本就给不了皇甫绝什么,凭什么呆在他的身边!”
欧阳清狂本不想与南宫依依争论但她绝对不能忍受的便是别人对她的看低。
乳臭未干?
前世加上这一世,要说欧阳清狂半老徐娘了都有可能!
欧阳清狂笑呵呵的看向面前绝美女子,“南宫大小姐,有没有资格在皇甫绝的身边,不是你可以评头论足的,别忘了,我现在还是寒王未来的王妃,而你,什、么、都、不、是!”
“你……”
南宫依依气的脸色发青,娇躯颤抖半响,才愤怒的甩袖离去。
……
……
第二天,欧阳清狂起个大早,梳洗打扮完毕后,准备去找羽哥哥。
谁知,还未走出别院。
便看到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跑过来,恭恭敬敬的对欧阳清狂道:“欧阳姑娘,我们南宫大小姐请您去伊阁吃早膳,还请欧阳姑娘务必赏个面子。”
定是昨日心里有气,今日来找机会报复。
想到昨天南宫依依说的那些话,她便觉得十分生气。
于是,小秋冷哼一声,道:“我家小姐已经吃过了,至于南宫大小姐的面子,我们给不起。”
“呦,这丫鬟可真是护住的好狗,只是你这么没有规矩,主子还未说话丫头便这么自觉,可真是要好好的**一番。”
这时从不远处走来一位老婆子,满脸的精明,看着欧阳清狂的眼神中满满的鄙夷,看着那先前的小厮看到那老婆子时恭恭敬敬的样子,这老婆子在南宫依依面前的地位应该是不低,要不也不会这么出言不逊。
欧阳清狂是谁,那可是出名的护短加小心眼子。
这惹她便要做好吃苦的觉悟喽。
只是那老婆子似乎有些天真,仗着有南宫依依撑腰,说话更是的放肆:“欧阳姑娘,我们家小姐请您可是给您面子,多少人想跟我们家小姐一同吃膳可都是见不到,您还是赶紧收拾收拾跟老奴过去。”
欧阳清狂看着那老婆子说南宫依依时的谄媚都觉得恶心,真是林子大什么鸟都有,还有人做狗腿做的这么高兴地。
“那也包括你?”欧阳清狂反问道。
“哼,我们小姐那么高贵,岂是老奴可以高攀的起的。”
那老婆子听后冷哼一声,鄙夷的看着欧阳清狂道,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一般。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和你们家小姐一起吃膳喽。”
欧阳清狂毫不介意的继续问道。
“我想,但是……”
“不要但是,想便是想,不想便是不想,没有但是。”
欧阳清狂打断那老婆子的话道。
“……自然…想。”
这时那老婆子隐约觉得欧阳清狂好像在计划着什么,但是奈何又猜不出来,只能犹犹豫豫的答道。
“那既然你想的话便让你代替我过去,你也不用谢我,我这人一向助人为乐。”
欧阳清狂听到回答很满意的点点头道,满脸的真诚,似乎真的是在帮助一位老婆婆实现他的愿望。
倒是那个南宫依依身旁的王嬷气的不行。
她终于明白刚刚觉得不对劲的是什么。
这丫头果然是个伶牙俐齿的主。
“欧阳姑娘说笑,老奴只是一介奴婢,怎么能高攀的起,还是欧阳姑娘亲自去。”
王嬷虽然很生气,但是礼节还是不能忘的。
“哦,你是在拒绝你家小姐的邀请吗?”
欧阳清狂挑眉问道。
“老奴不敢。”
王嬷默默地擦擦头上的冷汗,这可如何是好。
“那你还不快去!”
欧阳清狂忽然大声起来,似乎很严厉的道:“你家小姐那么高贵,你难道是想让你家小姐等着你吗,你可要看清楚你的身份,你只是一个卑贱的奴婢,你家小姐的一条狗,怎么能让主人等着狗去吃膳呢,如果等着狗吃膳,那你家主人不也是……”
虽然话没有说完,但是王嬷知道欧阳清狂的意思是说南宫依依是狗。
虽然很生气,但是却不得不咬着牙告退。
王嬷当半辈子的大小姐奶娘,第一次有人这么对她,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待会等南宫依依来,有她好果子吃。
王嬷咬着牙恨恨的走,看着王嬷的身影欧燕清狂高兴地不得,默默的给点个赞。
都说不打勤不打懒,便打不长眼。
让这王嬷这么不长眼,欺负到的人身上,这么整她都是轻的,如果再有下次,呵呵……
“小姐,你这样连依依大小姐的面子都驳会不会不太好,毕竟我们现下住在人家的地盘里。”
欧阳清狂身后的小秋虽然很感动小姐为出头,自然看着王嬷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样子也确实是很解气。
只是这若是惹急依依大小姐,那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让她欺负我的人?这样都算轻的,南宫依依本便对我有敌意,既然她已经把我列入敌人的行列里面,那我如果不做些得罪她的事情,多对不起她将我列入敌人的名单里呢。”
欧阳清狂才不介意呢,反正和南宫依依注定不能做朋友,那么不把她当做敌人,掉以轻心,以后吃亏的可是。
欧阳清狂便是这样,敌我分明,人敬我一尺我还一丈,但是人要是得罪我,那么我一定会还她十倍、百倍。
小秋看着欧阳清狂的样子,又感动又担心,碰到真么个保护的主子,真的是的幸运。
但是如果小姐总是这样的话一定会招来不少仇家的,真的会很危险。
那么小姐,以后便让小秋在你身边保护你,小秋便是拼命也会保护好小姐的,她在心中默默的发誓。
折腾这么久欧阳清狂也没有心思再去找南宫落羽,便又回到房中/将就着吃早膳。
她想南宫依依一定会再过来的,如果不吃饱怎么迎战。
果不其然,欧阳清狂刚刚吃完早膳,躺在院中闭着眼睛晒着太阳,心想着着南宫依依还真沉得住气。
这么久还不过来,正想着呢,便听到那王嬷的声音出现下的面前:“你可真是惬意。”
王嬷讽刺轻蔑声音倒是吓欧阳清狂一跳。
欧阳清狂睁开双眼,慵懒的看着眼前的一对主仆有些无语。
进别人院子都不知道打个招呼,烦人。
“这主子还未说话呢怎么狗先说话,这不和规矩的,是不是王嬷?这可是你早上教我呢,真是让我受益匪浅。”
欧阳清狂只是瞟一眼那主仆之后便再也没动作,依旧慵懒的斜倚着说出这句将王嬷气的半死的话。
站在王嬷身前的南宫依依看着见到过来,还依旧躺着,而且直接无视掉的欧阳清狂高傲的道:“欧阳姑娘,你可不要太过分,张口闭口的狗,会显得身份低等的。”
刚刚王嬷回去都告诉,好心请她欧阳清狂过去一起吃早膳,这欧阳清狂倒好,不过去赴约也便算,竟然还骂和王嬷是狗,真是太过分。
皇甫绝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一定是她使用什么狐媚的招子勾引皇甫绝的。
南宫依依在心里不断地想着,越想越气愤。
欧阳清狂看着一旁终于说话的南宫依依无所谓的问道:“哦,依依大小姐觉得是我过分还有身份低等喽。”
看着南宫依依看着一副要将生吞活剥的样子欧阳清狂疑惑不已,到底是怎么招惹她,单单是早上的事情也不至于这样。
南宫依依看着一脸悠然自得而且还丝毫没有歉意,倒是感觉十分无所谓的欧阳清狂道:“那倒没有,只是依依早上好心请欧阳姑娘过去一起吃早膳,欧阳姑娘为何不过去?”
“我为何不过去?依依大小姐身旁的王嬷没有告诉依依大小姐呢吗?”
欧阳清狂一幅很惊讶的问道,说完还看眼南宫依依身后的王嬷。
看到王嬷因为南宫依依听到的话而看她的时候,那一幅畏首畏尾的样子。
欧阳清狂便知道抓对话茬,于是佯装惊讶的道:“哦?看来王嬷是没有告诉依依大小姐,那照这么看来依依大小姐一定是误会什么,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一早王嬷便过来,只是她一副嫉妒的告诉我她家小姐也便是依依大小姐您,请我去吃早膳,本来很正常的事情,只是她话说的语气可是酸死个人。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出于好奇问她一句,想不想和依依大小姐您一起吃早膳。起初王嬷还不好意思说,便说不想,最后被我问的紧便承认,她说她自然想和依依大小姐您一起吃早餐,而且还求之不得呢。”
“然后呢。”
“哦,我呀看着王嬷这么大年纪,想着能帮她一把便帮一把。所以,我让王嬷回去告诉依依大小姐,说是我便不去,让王嬷代替我去,这不刚好能帮助王嬷嘛。”
欧阳清狂在心里暗自高兴,这王嬷也真是傻竟然没有告诉南宫依依全部的事情,那么怎么说都是的事情喽,这叫恶人先告状。
但是谁让王嬷没有抓住机会呢,真是人蠢不能怨老天。
南宫依依听后有些语塞,王嬷回去后只是告诉欧阳清狂是怎么怎么骂而且还不赴约的,现下照欧阳清狂这么一说,在看王嬷的神情,应该是没有说错。
不过怎么感觉这话说的这么奇怪,什么王嬷说话带着醋意,酸的不行,而且还希望和一起用餐,还求之不得……
怎么越听越奇怪,难道王嬷……好南宫依依承认想多,王嬷跟这么久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应该是……
不会。
一根刺便这样卡在南宫依依和王嬷之间,欧阳清狂看着心里乐开花朵。
看来要起内讧呢。
活该谁让你南宫依依好端端的便选择要和我敌对,谁让王嬷一开始便欺负我欧阳清狂的人呢。
你俩都活该,慢慢内讧去。
“是这样吗。王嬷真是没有和我说清楚呢,看来是我误会欧阳姑娘,为表示歉意,未时时候呢我想邀请欧阳姑娘一起去后花园品茶。今日阳光刚刚好,晒晒太阳也是不错的。不知道欧阳姑娘肯不肯赏脸一起呢?”
南宫依依倒也算是大家闺秀,见过些世面,很快便将情绪隐藏起来,又和颜悦色的对欧阳清狂说。
第二百一十六章:品茶
王嬷的事情她也需要在思考思考,也没时间在这里与欧阳清狂耍嘴皮子。
“品茶……也行,早上都没有征得依依大小姐的同意便擅自让别人去代替赴约,清狂真的很不好意思,所以这次品茶清狂一定会准时赴约的。”
品茶?
哼,一定是南宫依依想来报复这次的事情。
不过外面不是都传言天朝第一美人儿南宫依依是个高傲清冷的美人吗?
可怎么……
没有看出来。
果然传言不可信呐!
欧阳清狂暗想着。
她哪里知道这个南宫依依对什么人都是高傲清冷的。
但是只要碰到是关于皇甫绝的事情,便立马像换个人似的。
尤其是面对情敌的时,更是拿出女人该有很劲。
听到欧阳清狂的答复南宫依依很是满意,扬起得逞的笑意说道:“那好,到时候依依便恭候欧阳姑娘大驾喽。”
“不敢当,不敢当。”
你恭候我,真是笑话,你是恨不得我赶紧去死。
欧阳清狂在内心不断地腹诽着。
看着场面逐渐冷起来,南宫依依也不奢望欧阳清狂可以再换一个动作南宫依依道:“那欧阳姑娘,依依便先回去准备品茶的东西。”
南宫依依说完看着欧阳清狂还是没有丝毫要动的意思,心想这欧阳清狂还真是没有礼貌,什么时候一定要让皇甫绝看看,大家闺秀的真实面目。
你躺着便躺着,下午便有你动的时候。
南宫依依恶狠狠地想着,冷哼一声便头也不回的走。
欧阳清狂看一眼南宫依依离开的身影,也不在意,继续闭着眼睛晒着太阳。
今日的阳光还真不错,还真是有些期待南宫依依会在下午的茶会上,给一个怎样的惊喜呢。
此刻的南宫依依可没有欧阳清狂那么惬意。
她回到的院中便一直在筹划着怎么在下午给欧阳清狂来一记报复,给和王嬷报这个仇。
提到王嬷南宫依依便有些恶寒。
想到欧阳清狂的话,南宫依依总会不由得觉得王嬷有那个癖好,感觉真是恶心死人。
王嬷从小便照顾着,向母亲一样,现下到底要怎么办。
“小姐,喝碗参汤,刚从外面回来热热身子。”
南宫依依正想着呢王嬷的声音便出现下耳边,吓的南宫依依一个颤抖,将王嬷手中的热汤都差点打翻。
“小姐,你怎么?”
看小姐这个样子一定是被欧阳清狂那个小蹄子乱心智。
那个小蹄子真是太可恶,竟然恶人先告状!
小姐不会对产生隔阂?
王嬷心中暗想着。
她可没有南宫依依想的那么多,她只觉得欧阳清狂是在离间和小姐的关系。
小姐是看着长大的,自然不希望小姐对有何隔阂。
听到王嬷的话南宫依依赶忙转移话题道:“没什么,我在想下午怎么才能压压欧阳清狂的气焰,她真是太无法无天。”
南宫依依想还是不要想太多,专心对付欧阳清狂,虽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是,一定要好好治治。”
王嬷应和道,这个欧阳清狂确实气人,不经意的瞟到手中的参汤。
那可是刚刚熬好的呢,冬天这么冷一会该凉,于是王嬷又道:“小姐,快趁热喝,待会儿便凉。”
看着王嬷手中的汤南宫依依心中一暖,道:“王嬷,你把汤放这里,叫翠儿进来伺候,您先去歇着。”
心里的隔阂始终存在,南宫依依不得不这样做才可以安心。
“……好,小姐记得趁热喝。”
王嬷听南宫依依的话很疑惑。
以前都是伺候小姐的,怎么今天忽然让别人过来伺候?
但是毕竟是个下人也不好问,也只能无条件顺从。
看着王嬷走南宫依依才松口气,接下来便该想想怎么对付欧阳清狂。
今天的第一战已经惨败。
经过第一战,南宫依依已经看出来欧阳清狂并不似原先看到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理,而是个牙尖嘴利的主。
她到要把她这个牙尖嘴利的情敌张狂的爪牙一个一个,一根一根的拔出!
这时翠儿从门外进来,道:“小姐,请问有何吩咐吗?”
小姐从来没有遣走王嬷差遣过,今天怎么太阳大西边出来?
虽然疑惑但是翠儿心里也是很高兴的,以前那个王嬷仗着是小姐的奶娘便处处欺压她们这些小丫鬟,真是苦不堪言。
没准今天小姐让帮忙便预示着有出头之日,她可不能怠慢这个高傲清冷的主子。
“翠儿,你去通知二夫人、三夫人、五夫人她们,便说今日未时请她们在后花园中品茶,让她们一定要到,知道吗?”
看看翠儿的样子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南宫依依也不屑揭穿她,先前便是看她机灵才让她来伺候的,如果今日她办的妥当。
那么便让她取代王嬷的位置,留王嬷在身边总感觉心里毛毛的,南宫依依想道。
“是,小姐,奴婢一定办好。”
翠儿听后乖巧的道,然后恭恭敬敬的退下去,她一定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看着翠儿的离去,南宫依依在心底恶狠狠地想着。
哼,欧阳清狂,我一个人对付不你可以叫别人一起,你等着,下午有你好看的。
爷爷的那些个夫人,可没一个是吃素的。
南宫依依阴险的笑,不一会儿便恢复那个冷傲的南宫依依,面无表情的捧起书桌上的书细细阅读。
那边的事情便让她们先解决,待会坐收渔翁之利便好。
欧阳清狂本来打算睡一觉,在去花园里赴约,斗斗那个仇视的敌人的,但是南宫落羽偏偏这个时候却过来。
南宫落羽今日穿身藏青色的袍子,显得沉稳帅气,又温文尔雅。
他看到院中盖着厚厚的毛皮毯,蜷缩成一团晒太阳的欧阳清狂,不经意的便笑,这妮子还真是可爱的紧。
轻轻地走到欧阳清狂的身边,刚想看看她睡着没有便听到那蜷缩成一团的欧阳清狂道:“羽哥哥怎么来。”
以其中夹杂着慵懒,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咪。
“我是来看看狂儿住的习惯不习惯,看到狂儿在晒太阳便想离进些看看狂儿睡着没。”
南宫落羽赶忙解释道,他可怕欧阳清狂误会他。
“住的挺习惯,羽哥哥不用担心。”
欧阳清狂坐起来,但是还是裹着毛毯,毯子里很暖和的,欧阳清狂可不想放出去一丝暖空气。
“狂儿可真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咪。”
看着只露出一双机灵乱转的眼睛的欧阳清狂,南宫落羽不自觉得便说出来心中的想法。
欧阳清狂听后低头看看现下的,果真是有些诶,所以干脆搞怪一下。
将双手伸出温暖的毯子,是个指头伸到脸前面做出小猫的胡子状道:“小猫吗?这样是不是更像。”
看着眼前可爱时的欧阳清狂,南宫落羽的心情怪怪的。
他不知道他如今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到底对欧阳清狂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于是干脆转移话题道:“自然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那小猫咪吃午膳没有,要不要跟羽哥哥一起去?”
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妹妹是邀请吃早膳,哥哥邀请吃午膳,那晚膳呢?
会不会也有人邀请,欧阳清狂在内心乱想着,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脸色如常的道:“羽哥哥,便在狂儿这里吃,小秋做膳可好吃,让她给羽哥哥显摆两手。”
“只要狂儿高兴。”
意料之中的回答,南宫落羽总是这样纵容着欧阳清狂的一切。
小秋也不负众望,坐好多拿手好菜,什么红烧狮子头,宫保鸡丁等等。
欧阳清狂虽然吃多小秋的手艺,但是见到还是会忍不住的咽口唾沫,差点把持不住,直接上手捣一筷子开吃。
还好莫涂拉住欧阳清狂,故,欧阳清狂在南宫落羽面前依旧是那个温柔似水的的,知书达理的,狂儿。
“羽哥哥,你来尝尝这个红烧狮子头,这可是小秋得拿手好菜呢。”
膳桌上。
只有南宫落羽和欧阳清狂两个人,因为南宫落羽在,所以不能那么失礼让小秋和莫涂一起上桌吃膳,于是小秋和莫涂便在厨房中用膳。
南宫落羽微笑着夹起欧阳清狂为他夹的狮子头,细细的品味后毫不做作的夸道:“嗯,小秋的手艺果然好。”
“哈哈,那自然,羽哥哥如果喜欢的话以后可要多来这里哦。”
欧阳清狂骄傲的说道,别的说说便小秋的手艺开个酒楼足以。
“狂儿,等会吃完膳带你到这庄子里转转熟悉熟悉庄子里的位置,这样你以后去哪里都方便些。”
南宫落羽忽然想到刚刚来的目的便是为带欧阳清狂在这南宫庄园里多转转,熟悉熟悉环境,以后不再庄子里的时候欧阳清狂也会方便些。
去庄子里面转转?
南宫依依约的是未时还有些时候待会儿若是带着南宫落羽一起过去岂不是多个帮手。
南宫依依一看便不是好对付的人,到时候多层保障也是不错的。
想良久之后欧阳清狂高兴地道:“好,我们一起去转转。昨天都没有时间好好的看看这天朝三大家族的南宫庄园呢,正可惜着羽哥哥便要带狂儿去看看,我们算不算是心有灵犀?”
欧阳清狂卖萌似的道,心中却想的是到时候要怎么才能把南宫落羽一起带到后花园去。
吃完膳后,欧阳清狂简单的梳洗一番便出门。
今天她穿的是一身紫色的冬装,领口和袖口上都镶着白色的毛毛,衬得欧阳清狂更是可爱,头发被小秋梳个发髻,高高竖起,显得既精神又活泼。
南宫落羽一路上都是个甚好的导游,讲的既细致又好记。
他们的第一站是离欧阳清狂居住的别院不远处的藏书阁,欧阳清狂的别院可是南宫家主人专门安排的地方。
几乎是整个庄园的中心,所以去庄园的什么地方都十分的方便。
去往南宫家藏书阁的路上都是亭台,十分的美丽,建造精致,一看便是精心打造而且是花大价钱制造。
看着这样的建筑,欧阳清狂不得不再次感叹,天朝三大家族果然名不虚传,真真儿是有钱烧的慌。
不一会儿便到藏书阁,藏书阁是个类似塔状的建筑,有四层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