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8 起风(六)
费唐立马顿足在侧面的高地上,马蹄之下,正是两道如巨浪翻滚撞击在一起的极具冲击性的画面,清晨的迷雾还漂浮在大地上,战马交错泛起的一股股犹如漩涡一般的白色团,风云际会,如风暴般猛烈的骑兵大会战就在脚下的这片土地上铺开,远远看去,在这片迷茫天地下,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东庭骑兵,郑张开了一张巨大的网从墨菲龙甲骑兵的侧面包绕而来,
密集的轰隆声响彻大地,跟随骑兵飞驰而带起的武器的寒光在晨光中闪着让人憷的光,密集的骑兵马蹄不断踩入冰层覆盖的滩涂,如同一大片的黑色乌云乘着白色的云彩袭来,画面壮观而充满了凄美,
对于墨菲奥布恩亲帅的主力苦战漠然无视,费唐的目光只顾自的在寻找着战场上真正的目标,他在寻找东庭人的指挥大将,依照东庭人作战的习惯,将军一般都是千里挑一的猛将,是从来不屑于待在后面的,就算不亲自带军冲锋,也不会距离一线太远,何况眼前这支东庭军被称为”雷“军如将性,由此可以知道对方的指挥官是一个相当敢于勇敢的人,在发觉到了敌人弱点的那一刻,一定会毫不顾及的从东庭军的队列里边浮起的
为了证明墨菲龙甲重骑兵在大会战中具有一锤定音的战力,这次墨菲奥布恩也是豁出去了,不惜以自己为诱饵,而将两万墨菲龙甲骑兵中最锐利的五千龙枪交给了费唐,
一直都潜伏在这片高地上,俯览整个战场,
龙枪骑兵是墨菲龙甲骑兵的核心战力,每一个都是重骑兵的配置,在这片荒野上要想供养两万名如同当初在高卢时烧钱堆砌的墨菲龙甲骑兵是不可能的,加上这一年多来或死于水土不服,或死于战争而损失的墨菲龙甲骑兵也不在少数。虽然现在的墨菲龙甲骑兵还是号称两万,已经不是当初那支墨菲龙甲骑兵了,后补充入的兵员和战马,无论是战力和配合上面都不能和以前比,这也是墨菲奥布恩之所以下定决心冒险进行此一战的原因,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继续无法得到帝国皇帝的关注,等到帝国击败了东庭,那这支部队就真的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吸引他目光的是一名头上戴着黑色牛角的东庭将军,在作战一线后方越两百米的位置,在他的身后。上万的东庭骑兵集群如同饿狼一样默默的注视着前面的战事,马蹄重重的踩踏在满是浮冰的滩涂地边缘,溅射其一大片白霜般的雾气,因为大批骑兵拥挤在边缘形成的白线前,上万的马蹄来回带起地上的泥土,将脚下的大地搅成一团泥泞,
随着这名东庭将军的出现,前面攻击的东庭军攻势越发猛烈,一柄柄的骑兵刺枪犹如一片寒光在前面涌动,简单明了的线条却透着一股剃刀般的萧杀,狠狠的撞击在前面墨菲龙甲骑兵的身上散开,形成一个类似于内凹的倾斜面,,那是墨菲龙甲骑兵边打便往后撤所形成的曲线,东庭人并没有察觉到,原本人数处于劣势,呈现出撤退架势的墨菲龙甲骑兵的正在一步步的将东庭军的阵列拉动散开,
大致估算到东庭骑兵越过滩涂的兵力达到了一到两万人。墨菲奥布恩终于不再下令向后移动,眼睛闪过一丝戏弄神色,他裸露在铠甲之外的皮肤上透着一种健康的古铜色,目光犹如一把弯刀透着锐利寒气的光,在其背后的暗红色披风上可以看见一只用银线编织的墨菲家的纹章,
墨菲龙甲骑兵的战力本来就在东庭骑兵之上,只是受到命令才往后移动,现在一下停顿下来。双方的差距就显露出来,手执重盾的墨菲龙甲骑兵面对草原人的刺枪压力还是不大的,他们的重型战马的头上身上都附有马甲,厚实的躯体就像一座厚实的小山,所以虽然看起来碰撞的厉害。其实遭受的损失并不大,这只是双方的试探性碰撞,无论是墨菲奥布恩还是对面的东庭大将。双方都没有拼死力,
“大人,我军已经度过滩涂三分之体,前面的林伦千刀帐请示,需要开始总攻击吗?“一名从前面返回的东庭骑兵猛力勒住马头,来到百米外吾古德里的面前,前面的东庭骑兵数量已经超过两万,还有更多从侧翼环绕的部队卷起漫天的雪尘,声势惊人,马蹄踩踏进泛动着白色霜雾般的池水中,密集的队列,如同黑云一样迅速遮盖了战场的边缘,大军合围的架势已经就差一步,只要吾古德里下达命令,就会从三个方面想中间挤压,就算对方真是装备偏重的铁疙瘩,千刀帐们也有信心将其踩踏的连人都看不出来
这一次,吾古德里也认为对方是插此难逃,毫不犹豫的猛力拔出自己的弯刀,高高举起,前进,踏碎他们,他并不知道就在数百米外的侧面高地上,费唐正将他这个明显的动作收入眼底,他高举起弯刀的反光也等于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看见那道光了没有,跟上我,全家突击!“费唐神态激昂的拔出自己的佩剑,向自己的墨菲龙甲重骑兵大喊道,马蹄轰隆而出,身后的五千龙枪重骑兵毫不犹豫的紧紧跟上,在冲击途中,这些重骑兵表现出非常好的素质,自觉的形成了十六个人为一个冲击队列,相互间间隔五米,重重的马蹄跑起来,大地都在眼前迅猛的飞驰而过,剧烈颤抖, 就在鏖战的动听骑兵还在错愕的刹那,墨菲龙甲骑兵前进队列,已经犹像巍峨的大山般急速地从侧面压来!
“注意,重骑兵!”
东庭骑兵一片混乱,脸色惨白就像活见鬼一样,充满恐慌的喊声刚刚喊起就戛然而止,
”啪!啪!啪‘重骑兵整齐直挺的骑士长枪毫不留情的从侧面席卷进东庭骑兵的队伍中,只见一片人仰马翻,,强大的冲击力将东庭骑兵直接让从战马上挑起来,五千名被墨菲奥不问孤注一掷的墨菲龙甲重骑兵齐头并进的场面堪称壮观,“啪啪”断折的武器飞上天空,重骑兵的强大冲击力,完全让仓促应战的东庭骑兵连第一声惊呼声都没来得及喊出,就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再落在后排的铁蹄下, 第二排、第三排……排列整齐的重骑冲阵是无法阻挡的,在这种一马平川的地势上,就是不可战胜的存在,,墨菲龙甲骑兵的主要目标是吾古德里。方向即为明确的一直线切入,几乎就在东庭骑兵还在惊恐呼喊的时候,第一排列的墨菲龙甲骑兵已经突阵而出
“杀!”重骑兵振天的吼声淹没了东庭骑兵整片落地的惨叫、在重骑兵狂热骇人的一波流灌入攻势下,位于重骑兵杀出方向一个东庭骑兵中队,由于距离最近,被首当其冲的卷入进去,只见前面的同伴突然被一股凶猛的黑色狂潮撕开口子,后面的骑兵也显得恐慌起来,
”大人,看样子对方是冲着本阵来的,来势汹汹,而且重骑冲阵难以抵挡,还请大人提前离开!“一名东庭将军极力劝说傲然直视的吾古德里,
”怎么回事?这么一点小状况也处理不了吗?不过区区数千人,你们就乱成这个样子!“吾古德里一脸恼怒,气愤的甩了一下马鞭。敌人来势力汹汹,气势也是相当吓人,马蹄卷起地表白色形成一个个飞转的白色漩涡,就像突然在天空中飘飞而来,包裹着金属外甲的沉重马蹄就像是从迷雾重奔涌出来的怪兽,但是自己身后也有上万的骑兵还没有派上去,此时就因为惧怕而轻移本阵?我东庭男儿的脸面何在?
“古泰罗,我给你一万人,无论如何,必须拖到前面的部队返回就行!”吾古德里偏了偏头。向身后的一名东庭将军厉声说道,“是,大人!”这名东庭将军点头而去,带着身后的草原骑兵们整齐转向。吾古德里的要求只是拖住突进的速度,是因为他相信前面的战斗应该很快就会有分晓,对方选择在这片滩涂决战,不得不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注意。只是难道对方就没有想过,这支作为伏兵的重骑兵要想偷下自己的本阵,不是一样会收到滩涂地势的限制。对方指挥官这种顾头不顾尾的做法真是令人感到可笑
只见那支几乎就是以直线杀入的帝国重骑兵,突然发出一片密集的寒光,,无数发光的白色线丝,从白色晨雾中爆射出来,就像是一片星云,耀眼的金属闪光直上高空,然后在高处划出一道道的白色光痕,光点迅速下落,
“是弓箭?”吾古德里看见这一幕,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在草原人面前搬弄骑射之术,还不如找一块豆腐撞死呢,这支帝国骑兵的指挥官脑袋是怎么想的?
有那么十几支偏离了线路,落向了吾古德里的亲卫阵列里
”这些软绵绵的箭簇,也能够有作用吗?“
一名吾古德里的亲卫骑兵笑嘻嘻的伸出手想要一把握住落下来的锋锐箭头,能够成为将军亲卫的草原骑兵,都是不折不扣的重甲在身,没有三担以上臂力强弓,休想射穿他们的铠甲,曾经创造过面对中比亚帝国北军的三千弓箭手,依然可以杀的三进三出,仅仅只是受了一些轻伤的战绩,面对拿瓢泼如大雨一样的轮箭之雨尚且不怕,哪里会将这十几支流箭放在眼里,
一名亲卫骑兵没有举起盾牌,而是用手遮挡眼睛位置了事,可是随着一阵骨裂声,锋锐的带血箭头,毫无阻碍的从他的后脑部位透出来,,失去生命的尸体连颤抖了十几秒钟,才重重再次从战马上滚翻到了地上,滚热的鲜血融化地面的雪层
这是怎么回事?’只见那名想要握住流矢的亲卫脸上神态骇然的怜悯闪避,但是还是有箭簇从他的手掌间迅捷的划过去,一道赫然醒目的血痕就这样吃咸了,,落入地面的箭簇还余势不减的一头扎了一半箭杆子进土里,看的四周的东庭亲卫骑兵们赫赫的倒吸冷气,“把那个东西拿给我!”吾古德里都嘴角本来在笑,可是他的笑容还没有完全展露出来,就一下子凝固在脸上,他看见了红色的血团突然在那名亲卫手中炸开
实在是太犀利了,所有的亲卫都没有人说话, 就连吾古德里都不知道这是箭簇还是什么,干脆就用那个东西来代替,
现在可是寒冬二月,地面上的土硬的就像是砖块,被干扰后还能够一箭扎进去那么深,要是将地面换成自己身上的铠甲,更加不在话下,亲卫们连忙跑过去捡起来小心翼翼的递给他,吾古德里的瞳孔不自然的紧缩了一下,这个东西的外形是箭簇无疑,但是长度和硬度都比普通箭簇长大,尾部的羽毛被增加了将近一倍,这就难怪落下时是如此的稳定和好不受感到,箭头也是特质的,
真正让吾古德里感到触目惊心的是,这支箭簇的前段三分之一都是一种类似三角棱的凹槽,箭头的材质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反正比普通的铁箭头还要沉重,打磨的崭亮,染上了血也看不出一丝红的颜色,就像感觉是这支箭把刚才溅射到上面的人血都吸收了
一支会吸血的邪箭啊,吾古德里深吸了一口气,妖物!手掌重重的将其捏在手中,感受到从箭簇上传来的一种冲击,如果吾古德里对高卢锻造技术了解的话,就会知道自己手里拿着的这支箭,正是赫赫有名的墨菲龙甲骑兵专用对付同等级重骑兵的杀场利器,墨菲龙甲锥,不要说东庭骑兵环扣套环扣的双层重甲,就是高卢帝国的扣扳甲双层也一样挡不住这代表了高卢三百年军工锻造的结晶,
重感冒,咬着牙算是在时间内完成一章,(未完待续。。)
2319 起风(七)
墨菲龙甲锥固然强劲,但其高昂的成本和时代的锻造技术限制,都表明这是一种无法在战场上大面积投入的武器,只能够在特定的环境下,在敌人没有太多防范心思前,才能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带领五千墨菲龙甲最精锐龙枪重骑的人是费唐,这位出身中比亚军队,中途才投入墨菲奥布恩麾下的中比亚作战风格的指挥官,自然不会习惯于西方的作战习惯,也不会傻到将加起来过十万大会战的致命一击放在一次龙锥射偏的意外上,所以龙锥的真正目标,只是针对从前面东庭本阵蜂拥而来的骑兵群
这一战,本身就没奢望过能够消灭对手,全力突袭本阵的目的也只是为了逼迫对方本阵移动
不打穿这支东庭骑兵的阻拦,是不可能让东庭军本阵动摇的,为了尽快打穿这支遭遇的骑兵就餐,费唐甚至忍住心痛下令发射唯一一次破甲锥的机会,墨菲破甲在中比亚战场上的赫赫凶名,有一大半倒是破甲锥打下来的,发射一次后,弓弦想要再次拉开,在即将碰撞在一起的交战中是不可能的,
但是依靠强力机簧发射的墨菲破甲锥,其杀伤力也对得起它的名字,在一百米内强得甚至可以洞穿盾牌。一百五十米洞穿重骑兵铠甲就跟玩似的,
何况这些东庭骑兵的铠甲还停留在锁甲程度,在强劲的墨菲龙甲锥面前就是肉,只要能够让对方产生混乱,自己就可以带领骑兵从中间凿穿过去,但是前面的血腥景象,还是让这位战场上的悍将手心微微冒汗、
整个中比亚帝国都知道墨菲破甲的凶名,可是对面的东庭骑兵似乎根本就没有丝毫闪避的意思,愣是毫无避讳的猛撞上去,就看见无数快的只剩下残影的白线疯狂的扎入东庭骑兵群中。一片凄惨哀嚎,
强劲的破甲锥带去的是一片惨不忍睹的血雨,东庭骑兵仓促护住胸口的盾牌就像纸一样被捅破,鲜血和碎肉从被射中的骑兵背后炸开,人还在马背上,血花已经腾起在半空,就像是被巨人一巴掌砸在了胸口上,从马上栽倒尘土的身体大部分都有被撕裂的碎肉挂在身上,钢制破甲锥带着血花就哗啦啦从切开的尸体射过去,然后又深深没入第二个人的身体。就像是串糖葫芦一样将满面愕然的后者从战马上射飞出去,仅仅此一击,最少有两千名东庭骑兵被这一击给扫落,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迅猛一下就被打的找不到北
“我的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排东庭骑兵看见前面的那一幕,立即心生恐惧的攻势一顿,
“就是现在,跟着我冲!”
只听到一声奋力大喊,费唐一手漂亮的拨枪而上。一枪捅死一个跟自己纠缠了十几秒的东庭将领,仿佛得了不死的祝福似的,猛力夺过墨菲龙甲骑兵的军旗,迎着东庭骑兵的人马洪流冲击而上。
看见主将如此勇猛,后面的墨菲龙甲骑兵那里还有一丝迟疑,马头汹涌,就像冲绝一切的洪波巨浪。脑海里唯一能够想的就是,向前,重重的马蹄跑起来。大地都在眼前迅猛的飞驰而过,就在前面东庭骑兵还在错愕混乱的刹那,墨菲龙甲骑兵前进队列就像是一把巨大的龙枪狠狠灌进去。、
啪!啪!啪!东庭骑兵真的有些懵了,对方根本就是一群拼命三郎,也不管身上是不是被砍伤,刺伤,反正就是红着眼睛埋头向前,不管前面吗是不是枪阵如林也没有丝毫退缩
“大人,看来古泰罗快顶不住了!”东庭的将军们脸色难看,
吾古德里已经收起了脸面上的笑容,沉默不语,目光只是盯着那支疯了一样向自己本阵冲锋的帝国骑兵,他也有些想不明白,对方拼死杀过来是为什么?难道真的就是为了在万军中斩首自己?这个玩笑有些开大了吧,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都会这样想的,就算击破了拦阻的兵力,本阵还有自己的一千亲卫,六千可随时投入战斗的彪悍轻骑兵,要是还不行,打不了就跑路嘛,难道对方真的认为自己会天真的在这里坚持到最后一个人不成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五千全力发力的墨菲龙甲重骑兵就像是一条大龙滚进了泥潭,骑兵刺枪密集如林的凶猛的对撞上,将前面东庭骑兵残酷无情的挤压开,上面的骑兵在激战中落马,头顶上还是无数武器寒光的的呼啸如雨一般打在冲击队列上,
这种超近距离的挤压战,重骑兵的优势明显,东庭人的近战武器偏向于轻巧迅猛的弯刀,而重骑兵的武器则是更加可怕而且利于群战的满是钉刺的连枷,重型斧头,两边接触的结构,就是看见东庭骑兵成片的被打翻滚下马背,
“无论如何,必须挡住他们!”
东庭人的千刀帐们粗鲁的叫骂、愤怒的咆哮、手中的弯刀猛力的向前劈开,不要命一样向前涌,被重骑兵连枷打中的身体,即使穿着双层的扣环甲,也像是被抽中的螺旋一样从战马上飞出去,五千最精锐的墨菲龙甲骑兵以冒死决然攒出的锋锐前冲之势。犹如这片天地间最为迅速的箭簇,哪里是东庭军仓促间能给挡住的!冲撞的位置,东庭骑兵的阻挡犹如脆木一样断裂,凶狠的拚杀,无数的刀剑被雨水冲洗的一片雪亮,砍劈、长矛戳刺。鲜血从战马上淌流到了地上,打在脸上还带着热腾腾的气息,深深的渗进马蹄下的土地融入已经完全被马蹄踩烂的泥土中。
“混蛋!”吾古德罗看着被挤压的不得不往两侧散开的部下,目光不自觉紧缩了一下,他内心的信念有些动摇了,如果对方真的不管不顾的就是奔着自己来的怎么办,对方根本就是以命博命,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为的就是在死之前咬上自己一口,虽然及时调整了冲击面的兵力,命令更多的部队向被突入的地方靠拢。但是短时间内,兵力是移调不过来的,如果对方在冲近之后,再来上一次刚才所见的那种破甲箭,我吾古德罗就算身穿将军重甲也是没用的,只要将自己斩首,然后从一点突入,从大军背后席卷,未必没有取得最后胜利可能,对方还真是好打算啊!
“本阵暂时后撤!”吾古德里咬牙切齿的沉声说道。这时候搭上不划算,对方是一支抱着必死之心而来的重骑兵,就算是把本阵目前力量全部派出去也未必能够挡住,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暂避其锋芒,得到命令的东庭本阵开始缓缓向后移。
“动了!东庭本营动了!”不远处,看见在一幕的费唐激动的大喊,局部上的优势,这种完全是以一种牺牲的状态来取得的短暂优势。只有发挥到极致才算是没用浪费,而在后面早就已经是望眼欲穿的墨菲奥布恩,看见前面传来的信号,立即就让士兵们大喊“东庭主帅逃跑了!东庭主帅逃跑了”
“怎么回事?”东庭军一片茫然。刚才还在面对面死战的对手,怎么一下子都变成了这样。主帅逃走了,这是真的吗?不少的东庭骑兵纷纷往后望去,就看见自家本奔的军旗狼狈无比的在慌乱往回撤。这不是逃跑是什么!难道真的败了吗?正如狂潮之后的衰落,士气衰竭,大军受阻。其崩溃速度,也必是迅速无比,刚才口里还嚎叫着的东庭骑兵一下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而在他们对面一支保持防守姿态的墨菲龙甲骑兵猛然发力
“前进!前进”
如此声音现在是清晰无比,一直位列墨菲奥布恩本阵内的五百名墨菲龙甲重骑兵放下头盔上的敷面,终于,到自己出场了,重骑兵们的脸上在覆灭后面看不清,但目光却是灼灼明亮,敷面的缝隙呈现出十字。战马的喷息在寒冷的空气里中带起一阵阵白烟,“出击!”一名重骑兵军官大喊道,一匹匹披着重型马甲的重骑开始向前,马蹄沉重的踏入,长型的马面甲,厚实的躯体就像一座厚实的小山,体型健硕异常的马背骑兵,全副的重甲披挂,如同一头头狰狞巨兽,
重骑兵铠甲外层一层密密麻麻的针刺,顶盔飘扬着长红缨,灵活的钢片鳞甲整块钢甲铸造的厚面被雨水冲刷的雪亮。,长长的粗刺枪夹在手臂下,带着蔑视一切的霸气如同凶兽踏入属于自己的狩猎场,大地在他们脚下剧烈的颤动,墨菲军战线前方突然像闸门似的向阵列两侧闪开,就在鏖战的匈牙骑兵停住战马的刹那,一阵足以震碎人心的绽裂声在所有人耳边滚入惊雷,激起无数的飞溅的浪花,骑兵厮杀的刀枪溅出了血色火花!无论是人,无论是马,在这股黑色的铁甲洪流的重压之下纷纷给揣倒在地上,
“混蛋,上当了!”吾古德里连忙下令本阵停止后撤,但是已经完了,前面交战线上本来占据优势的局面一下没了,满是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奸计得逞后就选了溜走的那些帝国骑兵,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对方根本目的就是要触动自己下令本阵移动,然后制造谣言惑乱军心战意,要说是正常情况下,这样做到的结果就是找死,但是对方愣是用最精锐的数千重骑兵来逼迫自己上当,一时没用察觉出来,现在想要挽回就有些难了,
尸骸已经堆满了白雪下的滩涂、震耳欲聋的交战声就在这尸山血海之上,马蹄踩在死人的尸骸和鲜血仍在厮杀和拼杀。重骑兵悍不畏死的向前,向前,即使被四面而来的刺枪刺穿了身体,这些墨菲重骑依然呲牙的哇哇大喊,用手中的重型武器疯狂的砍杀任何挡在他们面的东西,身披黑中带着红线的铠甲,尖顶头盔顶上的飘带樱红,不少的东庭骑兵已经吓得调转马头往回跑,局面太乱了,谁也没法确定主将逃走是真还是假,但是本阵确实在跑是不假,本阵的将军们都跑了,自己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草原人是一个很直爽的民族,所以在他们眼中,撤退的本阵就是一个信号,草原骑兵的纪律本来就差,一旦开始出现骚动,根本就无法让其阻止下来,整个局面简直就是狼奔兔突,身后的墨菲龙甲骑兵在几人一队的保持着追击的行列,滩涂上躺满了东庭骑兵的尸体
“集结散骑,我们杀回去!”吾古德里握着马鞭的手指更加惨白,脸色难看的想哭,自己明明占据优,就是这么一下,就垮了!八万东庭雷军猛攻一支3万人的部队,竟然就是这样的战绩,说出去就是个笑话,虽然东庭方遭受的损失大一些,但是自己损失的起,对方顶死三万不到的兵力,拿什么跟自己耗?
“大人,已经没用了,不如该日再打回来!”东庭将军们有些垂头丧气,纷纷劝解吾古德里,大军战心已泄,继续打下去业不会有什么便宜,八万雷军,此战死伤了两万余人,请大人不要忘了,二王子殿下正对着雷军赶回翘首以盼呢,依照雷军战力,自然能够一口强吃掉对方,但是自身损失只怕不小,此时此刻,还请大人冷静下来,协助王子殿下争汗王位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西国蛮族,自然会有机会收拾他们!“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想到自己不能将一支残军带回去,吾古德里犹豫了一下后,同意了将军们的要求,中午时,两军开始有次序的拉开距离,墨菲奥布恩一身是血的骑在马上,目光凝视着远处东庭雷军的撤离
”大人,需要追击吗?“费唐手上抱着纱布,鲜血从里边渗出来血迹斑斑,五千随他突入的墨菲龙枪,一战折损了两千人,但是能够逼动东庭本阵也值le1
”不了,现在追上去可没有好果子吃!大家都累了,需要休息!“墨菲奥布恩摇了摇头,此战墨菲龙甲骑兵战损五千七百余人,但是东庭人方面更惨,最少也在一万五千以上,而且现在还被逼着狼狈撤离,自己是没什么力气继续去追,但是有人有啊,比如说那位已经越过了天狼府足足一天有多的草原女人,想到那个女人素来的狠辣,墨菲奥布恩只能为这些撤走的东庭人祝愿还能看见明天升起的太阳!(未完待续。。)
2320 起风(八)
飞驰回天狼府的墨菲斥候高喊着前线大捷的口号,策马从外围的集市而过,正在集市交易的商队们纷纷侧目,很快就有消息传出,帝国悍将墨菲奥布恩在边界上一战击退八万东庭狼军,整个天狼府沸腾了,而表现最为狂热的竟然是以前归属于东庭的那些草原部族,特别是随着他们各自在草原上的眼线传回确认之后,草原人奔放的性格和热情,几乎点燃了整个天狼府,东庭雷军这次被一撤两百里,马铁都快跑掉了,一直到了敢拉合才停下,怎么看,对于天狼府的觊觎之心都不会再有了!
草原部族的头人们嘴笑的都合不拢了,举着浓香扑鼻的马奶酒,嘴里哼着祖辈传下的曲调,唱着“感谢长生天,感谢猎鹰陛下送来墨菲奥布恩大人这样的勇将,才能够让这些虎视眈眈的饿狼距离羊群远一些!”
年轻人则聚集在一起,神色激动的谈论着一年最重要的春祭“谁说不是呢,再过十九天就是春祭,这一次,我们不用向任何人交税也能够随意狩猎了!”喝醉了的草原人在天狼府外载歌载舞,熊熊篝火犹如漫天星光照亮了这片雪白皑皑的荒野,草原部族将帐篷搬到了市集的边上,热腾腾的酒水任由墨菲军士兵和商人们畅饮,脸上带着几块高原红的草原女子,也打破了非常少有在冬季离开营帐的风俗,穿着彩色鲜艳的五彩衣服,犹如一群百灵鸟穿梭在各个帐篷间,嘻嘻哈哈的声音,令这个春季前的寒冬夜晚也多了几份暖意
“兀木,当了叛徒就是这样,总是害怕被本家派来的人清算,何况你比我更清楚,草原人清算起来是何等的残酷血腥”一处篝火处。一名穿着帝**铠甲的胖子混在里边。看着一个青春可人的草原少女娇笑着如小鸟一般跑向了远处的篝火帐篷处,将手中的马奶就一饮而尽来驱散连夜赶路的寒意,偏了偏头,向身边一个身材粗壮的草原人相貌的壮汉说道“尽管帝国击败了东庭,只要东庭的军队还在附近,这些草原部族就不会认为是安全的,东庭统治的恐惧早已经深深植入他们的思想中,这不是短短半年时间就能够消除的”
“陛下说的是,这次墨菲奥布恩全力出击东庭雷军,兵力只有两万。而对面的东庭雷军却是八万之多,就算是在东庭内部也是一支战力卓越的部队”兀木本就是草原人,在如此热烈的草原氛围中,很自然的本性流露,也没有多想什么,嘴角讪笑道
“各族对于墨菲奥布恩的期望,能够不是惨败就算是长生天护佑恩赐了,那里会想到雷军竟然被一战击退两百余里,退后了两百里的东庭军。再也无法随时威胁到天狼府的安全,没有任何一个消息,比这个更让这些草原人感到安心的了,我跟随公主殿下到这里也有不少时间了。自然也知道这些部族的担心,也难怪这些人一下高兴成这样,实在是压抑太久了“
兀木声音顿了顿,目光扫过四周的景象。颇为感慨”墨菲奥布恩击退雷军的意义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消掉了一直都悬在头上的利剑,虽然帝国方面够强势。半年前阵斩了东庭八军之一的札木合壁,但是随之而来的担忧也从未消散过,草原上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东庭人的报复心有多强,现在是东庭抽不出手来,等到抽出手来,必然是一场血腥大清洗,自从得知对面的东庭派来了赫赫有名的雷军,这些人的眼睛只怕没有一天能够安稳的合上过的”
“呵呵,说是那么说吗,兀木,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胖子放下嘴边的马奶酒,用手擦掉嘴边的痕迹,目光闪过一丝寒栗,看着远处一名穿着五彩衣的草原女子,说道“墨菲奥布恩胆大到主动出击东庭雷军也就算了,沉积在荒野上这么两年,要想要一个露脸的机会不容易,再不露头,我都要以为他墨菲奥布恩已经失去了悍将的本色了呢,打了就打了,反正没输,但是你家公主这么心急火燎的带着五万骑兵从岳山谷一口气倾巢而出,我接到报告的时候都愣了好几秒钟,她想要干什么?要打雷军早就打了,看见墨菲奥布恩出兵才出兵,这种捡便宜的做法也太小家子气吧!”
“这个。。。。”兀木刚狠狠灌了一大口马奶酒的脸上一下变得绯红,脸色尴尬的回答“公主这样的做法,确实是太小家子气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打雷军必须穿过天狼府,先前让公主殿下匆忙赶回的那次袭击部族事件,经过调查就是对面的雷军巡逻队干的,公主殿下当时就准备要打了,但是被墨菲奥布恩阻止了,说帝国尚未做好与东庭全面开战的准备,擅自开战,只会让帝国陷入被动,不得已,公主才屯兵岳山谷外,谁会想到一转头,墨菲奥布恩就自己去打雷军了”
“其实公主殿下也是有难处。。。。”兀木声音停了一下,目光古怪的看了胖子一眼,不再继续说下去,
“费珊之战丢了脸面,想要在雷军面前找回来,谁知道还被人挡了,现在好了,在不快一点,威望就再也无法回复了,应该是这样的想法吧”胖子不以为意的嘴角冷冷一笑,这女人,就是有点太要强了,知道如果向自己禀报,是绝对不会允许她向东庭雷军主动进攻的,正好接着墨菲奥布恩的出击,先斩后奏,名义上说怕墨菲奥布恩战场有失,带军赶往增援,现在墨菲奥布恩的战报都传回了天狼府,这五万草原骑兵的消息可是一点都没有啊,鬼才知道增援到了什么地方去了,岳山谷只留守了一个兀木,嘴风紧的一看就知道什么都不会说。
“兀木,如果我没记错,自从去年帝国北征,你大部分时间都在这边,对于这些草原人,你觉得有几份可靠?“胖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污土。听到这句话,兀木平静的脸色变了变,额头上冒出来汗珠,连醉意都清醒了一大半,如果是一般人提起可靠两字,他随口就会说为什么不可靠?可是站在他面前是猎鹰皇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自己的一句话,可能就决定着这数万草原人的生死,虽然这些草原人不是出自自己的草原。可毕竟也是共同的祖先,风俗习惯都基本差不多,这种情况下,兀木感到自己的舌头都有些发麻了,
他是战场上的悍将,从来都认为杀人和被杀,都是命运的安排,但是让自己来决定这数万人的生死,自己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说。早就隐约听到芮唐庭娜公主殿下提到过,当初猎鹰陛下答应接受这些部族时就曾经私下里跟长公主说过,帝国在这片荒野上必须绝对控制,如果这些部族中有异心者。坚决铲除,这跟当初接受东西两庭的归附不同,因为东西两庭都是伊卡迪瓦人,而这些人不是。特别是在帝国与东庭的战争之间,绝不允许有摇摆的墙头草,
墙头草。随手可除,这就是陛下对这些部族的定义?
兀木感到自己后背凉冰冰的,猎鹰陛下眼中的墙头草,只怕没有一个能够有好下场的,犹豫了一下,神色异常认真“我认为,这些草原人的忠诚,陛下已经看在眼里了,如果不是对帝国真心臣服,他们为什么要听到雷军失败后,开心到如此程度呢,而且帝国素来对于草原人的统治一向比较松散,只要不是明目张胆的反对帝国,就算是部族之间的小摩擦也不过问,没有太多的约束,只是每到了一个月的前三天才要求各部合聚,名义上请点,其实也是互惠互利的开市日,牛羊马匹,真金白银,粮食武器,只要是部族们愿意交换买卖的东西,都可以拿到开市上面去卖,帝国从来不会干涉这些,这可比在那边东庭人的严苛统治好的太多了,在东庭那边,东庭每一个区域都设有专事管理的千刀帐,部族进入区域必须报备,而且要根据部族的大小缴纳贡品,到了战争时期,各部还需要向所在千刀帐提供战士,武器马匹都是自备,战死了也没有丝毫的补偿,帝国在这方面就相当不错了,肯派出年轻青壮的部族往往能够得到帝国的一些优惠,战死的战士也有不菲的补偿。。。。。。。”
“既然你兀木这么说,那就是你准备保他们拉?”
胖子摆了摆手,打断兀木继续说下去,黑色的瞳孔深邃冷酷,沉声闷哼了一声“据我所知,这些部族里边也不是完全与那边斩断了联系的,否则,墨菲奥布恩为何要发动的如此突然,是因为他深知只要透露出一点想要主动出击的意思,对面的雷军可能早就布置口袋等着他了,正因为他说去剿马匪的,所以才打了对面一个措手不及”
胖子声音停了一下,向身后打了一个手势,一名帝国近卫将一本名册本送到他面前,胖子接过名册本,讪笑说道“这就是这些部族的头人名册,我这个人懒,调查这种事很费时间,何况是大战在即,本来是准备全部抓出来一口气杀掉省事的,然后再将各族打散编进荒野各行省,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有人要当好人,那就要有当好人的觉悟,这个给你了,那些能留,那些不能留,就看你兀木的意思,从今晚开始,他们就是你的人!,墨菲奥布恩这次露脸了,是肯定不会再愿意待在天狼府的,你留下来负责天狼府吧!”
“陛下,你这是?‘兀木整个人都楞住了,鹰陛下数次暗示要将自己从长公主身边独立出去都被自己拒绝了,而这一次,自己还能够拒绝吗?不说这数万草原人的生死,仅仅是天狼府现在已经被帝国提升为天狼府行省,西北荒野交通要道,重兵屯扎之地,辐射半个西北荒野的核心,执掌之人的权势可想而知,这份筹码太重了,
”怎么?你还是不愿意吗?还是觉得我的诚意不够呢?兀木,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取舍的!“胖子嘴角微撇了一下,叹息了一声,将那份名册就像是丢一叠废纸一样丢在地上,自言自语说道”那算了,等过两天大军抵达,就全部剿灭了事,反正天狼府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血侵漫了“
”不,请陛下不要误会,陛下的命令,兀木愿意遵从!就留在天狼府,为陛下,为帝国看好这个门!“兀木神色凝重,膝盖重重跪在雪地上,捡起那本丢在地上的账本捧在头上,
这位东庭王朝硕果仅存的大将,终于选择了妥协,现在的东庭各部已经不是以前了,就算是兀木的威望也不断受到部族新锐们的挑衅,身为统军大将,却没有自己的部族,土地,牛羊,更不要说自己的军队,本身就是一件很尴尬的事,特别是前年传出猎鹰陛下非常欣赏自己的消息后,长公主殿下嘴上没说什么,但开始有意无意的疏远自己,终于在第二次出征欧巴罗后,将自己派到了这片长墙之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将自己流放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既然长公主殿下已经选择了,自己还坚持下去又有什么用,何况猎鹰陛下开出的筹码,也确实足够表现出诚意,这里的部族,足有七八万人,天狼府设施齐备,地理优势明显,这样的条件,自己如果还表示拒绝的话,难道还想要图谋更多吗?真当猎鹰陛下是温善可欺的庸君?这是杀入百万的猎鹰陛下啊,震怒之下,没有长公主的庇护,自己真会死的连一个泡都不冒。
”好了,起来吧,今夜所谈到此为止“胖子哈哈一笑,双手将兀木拉起来”拿出你草原男儿的阳刚血性来,我可是看见,很多女人的眼睛都是在看你呢,就连刚才给我倒酒那个,都是用眼睛盯着你,人比人,气死人了,这么美好的夜色,这么多的草原美女,说这些扫兴的话干什么!要是不勾回来一两个进帐篷,你兀木就算是没种!“(未完待续。。)
2321 起风(九)
在满是繁星的夜空下,大口灌着滚刀如咽喉的草原烈酒,看着草原少女长袍动人妖娆的舞蹈,耳边听着犹如百灵鸟一样悠扬的歌调,胖子就已经醉了,身为东西两庭的汗王,胖子每年总会有选取一个月在草原上度过,听取各部的要求,对各部间的纠纷做出裁断,对有贡献的部族做出犒赏,自然也少不了草原上迎接汗王的篝火宴,所以自认还是能够应付这样的场面的,
可是今夜,他算是知道,自己被糊弄了,
那些被自己灌的东倒西歪大喊着汗王饶命投降的草原部族的头人们,估计都是在骗自己玩呢,躺在地上装死装醉,谁知道自己回帐之后,会不会一下蹦起来继续喝酒到天亮才散场,真正草原人的酒量,看看眼前的兀木就知道了,这个壮实的就像头熊一样的家伙,能喝,能打,够机灵,也够忠诚,身高一米八个子还能一手端着满碗,一边跳出一口气续翻转十六个圈的祝酒歌,连脸都不红,**滚喉的草原烈酒就像是喝水一样灌,将这个引人注目的家伙带在自己身边,绝对是是自己今晚最大的失误,
从进入这片草原人的宴会开始,兀木就已经很令人瞩目了,粗犷而颇具阳刚的草原人面容,铁塔一样壮实的身躯,腰上那把不知道点缀了多少颗红蓝宝石的弯刀,代表了身份不凡和勇武的头盔顶端的三色狼王长尾,在宴会篝火的火光照影下,几乎是一出现,就让所有的草原女人眼睛都在发出绿光,胖子现在最大的想法,就是很想将旁边这个刚刚又以一曲奔放的草原祝酒歌引爆全场的草原大汉一觉,这是草原人的主场,离开家乡快半年的兀木在这里如鱼得水。胖子走在旁边踢了这个家伙一脚,笑骂着让这个家伙马上去找女人,不要在这里妨碍自己边喝酒边看星星,可是已经有胆大的草原美女靠了上来,
一名穿着草原人高领彩衣的草原美女,带着几分半醉的神态,看众多草原人的欢呼声有多么热烈,就知道这个女人应该是这个部族身份不凡的贵女,连续灌了兀木三大碗,也没有丝毫顾忌男女之别的坐在两人旁边。
看了一样兀木旁边不起眼的青年人,意犹未尽的用一种很古怪的语调问兀木“我叫露古雅,是昂加部头人的女儿,你是草原上疯野马一样的汉子,他是帝国人,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的?”
“这里是帝国的疆域,你们不是一样在这里举办盛大的篝火宴?”
兀木眉毛微蹙,听到露古雅古怪的腔调,爽快的微笑微微停滞了一下。刚刚归属帝国的这些草原贵族都是这样的腔调,鼻翼音拖得有些长,听起来就像是一种颤音,这都是跟来往于荒野上的商人学的半吊子帝国通用语。那些商人们自己都说不很顺畅,更不要说教出来的学生的水平,不过从这上面也可以看出,这些草原部队对于帝国的归属到底是没有太多的抵触的。自己好不容易还加倒贴,才算是从猎鹰陛下手中争取下这数万人活命的机会,他可不想因为这个女人的一句话。再把这数万人推到死亡里去,
“咯咯,我只是奇怪而已,没想到远来的客人会误会,你不喜欢说,我就不问好了“
露古雅没想到会碰到钉子,对于兀木的冷漠并不在意,草原上的女人大多豪气,女追男也不可耻,特别是在这样的篝火宴上,见到心仪的男人如果不把握住,明天炊烟散去就是各奔东西,在想相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没几秒钟,露古雅就仰起一张红团团的俏脸,咧长了嘴向旁边胖子装了个既可恨又可爱的鬼脸“你是帝**人吧,这样精致的黑色铠甲,听说只有帝**队中的军官才有资格”
“算是吧!”胖子不以为意的说道,身上穿着帝**的铠甲,想抵赖都不行,而且他听得出来,露古雅这个草原美女没有什么恶意,
“你们说帝国还会向前打吗?比如说打到五百里外的昂纳错去?”露古雅喝了几口酒,用半醉的动人目光,看着围绕着熊熊壑火跳舞的男男女女,手指轻轻缠绕着马鞭,浑然没觉得旁边的兀木身体一僵,呼吸一下沉重了许多
“为什么会这么问?”胖子好奇问道
”这里百分之八十的部族都是从昂纳错迁移来的啊,墨菲大人击败了雷军,如果帝**再向前推进到了昂纳错,那我们不是就可以回家了!”露古雅嘴角动人一笑,目光充满了神往,在篝火的映照下,似乎整个人都洋溢着令人心动的气息,草原上的女人就像是篝火,而在能给令自己心动的男人面前,她们总是愿意展现最美丽的一面
”兀木。你说帝国能给打到昂纳错吗?“胖子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反问旁边的兀木
“这个,属下真的不知道!”旁边的兀木耳朵早就竖起来了,本来听见猎鹰陛下没有动怒的意思,提起的心才放下,手下意识的想要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现在听到这句话,汗水就止不住了,这种话语也是能够随便说的吗?
“听说五百里昂纳错的春季风光可是相当不俗啊!有机会去看看也是不错的!”胖子放下酒杯,发出一声感慨,兀木的身躯颤抖了一下,帝国这次大军掩入荒野,墨菲奥布恩已经打响了第一战,听陛下的意思,似乎对于五百里昂纳错是势在必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自天狼府往东那就是近千里的疆域,兵线直抵达东庭中北部腹地,东庭人怎么也不会坐视这种情况发生的,
“是啊,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请你喝酒!”露古雅已经醉的迷糊了,嘴里嘀咕着,还在想要举起酒杯,
“人尚未醉,但已经尽兴了!耽搁了半夜,我也该走了!” 胖子抬起头看向茫茫夜空,长河恒挂。将已经醉了的露古雅交给了兀木,拍了拍兀木的肩膀,凝声说道“本来我还有些担心你怎么才能得到这些部族的忠诚,但是现在看来不需要了,帝国这次动手的目标就是昂纳错沼泽,你如果能够带领他们回去,你就是他们的英雄!我给你动用天狼府武库的权力,给你五天时间,整备好一支军队跟来吧,我和瑞唐庭娜在前面等你!”
“陛下!”
兀木双眼泛红。单膝跪在胖子面前,这份大礼是何其重,天狼府是帝国在荒野最前沿的重镇,当初重建时就是为了支撑帝国对东庭作战,囤积在这里的武器装备,足够装备三到四万人,而草原人本身就拥有马,给自己动用武库的权力,只要不是太傻。从这些草原部族里边五天之内拖出一支两万人的草原骑兵不是问题,问题是怎么让部族信服自己,还有什么比打回家去,更能够让这些草原部族出死力的吗?这一次可是有不败军神猎鹰陛下的亲自出马。十余万帝国精锐投入此战,失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兀木啊,我对你也算尽心的了!不要让我失望!”
胖子骑上战马。看了一眼篝火如星光的大地荒野,带着近卫骑兵飞驰而去,墨菲奥布恩的军队还停留在前面等着自己。没办法,现在还不能让墨菲奥布恩撤回来,还需要其继续向前,
芮唐庭娜的五万草原骑兵已经过了天狼府两天,消息全无,胖子有一种感觉,这个女人没抢到出击雷军的第一战机,那么只怕是去截杀撤退的东庭雷军去了,但是东庭雷军虽然被墨菲奥布恩击退,其实并未伤到根本,剩下的兵力依然有五万之众,芮唐庭娜想要轻松截杀只怕也没有那么简单,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估计就是骑虎难下的局面居多,
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数万满心窝火的东庭精锐,胖子连夜仅仅带五千近卫骑兵,在天狼府短暂修整后立即启程,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前面,希望能够汇合墨菲奥布恩的部队阻止此事的发生
此时,在东庭雷军中军帐中,灯火缭乱,脚步声杂沓而起,雷军统帅吾古德里背处厚厚裹着白布。身上甲胄已经取下来,只裹了件皮袍子套上一个袖筒。神情有些委顿,十几名东庭雷军的将军们一个个目光冒火,偏偏满帐都是肃然,吾古德里的副手神色严肃,却是不知道在他在商议什么要紧事情,看到所有的将军来齐,吾古德里才一摆手“乌拉多克,你再说一遍。大家也都仔细听了!”
东庭军还不脱部族为军的习气,每一个将军麾下都有自己族人组成的部队,也正是因为这种兵力制度,但逢临阵。将军们临战也有足够的主动性。才能给聚散自如,遇见敌人多就散开,遇见敌人少就凶猛的扑上来,不需要发布什么具体的命令,就自然而然形成一种锋锐气,副将乌拉尔多答应了一声,双手各拿着一支箭簇说道“相信大家都能给看出来了,这两支箭簇是不同的,也就是说,现在死死跟在我们后面的这支骑兵,并不是与我们大战过的那一支”
吾古德里摆摆手,一名侍从将一封信递给面色诧异的将军们”这是刚收到的二王子殿下的来信,大家都看看吧”
“既然不是当日那支骑兵的后援,我们还这样跑什么,反身杀回去才是应该做的!”
一名东庭将军看完信函,脸色惨白,跳出来大声道”一口气溃退两百余里,还被人一屁股的猛追,传回去,我东庭雷军还有什么颜面,五万对五万,说怕的都是孬种!“
”是啊,前面撤退是因为上了对方的当,而这一次,实在是没有理由继续撤退了“其他将军顿时附和“在往后就是五百里昂纳错沼泽,是我东庭重地,总不能就这样放任对方一路跟下去吧!”
”既然大家都这样认为,那我们就不撤了!就按照二王子殿下的嘱咐,全军准备一下,今晚,我们就杀回去!“吾古德里脸色阴沉,他刚刚得到来自王庭的消息,对雷军翘首以盼的二王子殿下震怒,本来是想要召回雷军来壮大自己的声势力,虽知道却等来了这样的消息,带着战败而逃痕迹的雷军回归,带给二王子殿下的不会是荣耀而是耻辱,因此二王子刚给吾古德里下了命令,无论如何,必须阻挡敌人与五百里昂纳错,
而且这次,东庭右相主动提出带领东庭八军里边的白河亲军赶来支援,如果是这样的话,东庭方面的兵力将突破十万人,就算面对帝**后面的援军,也没有丝毫需要惧怕的地方
此时,帐外风声呼啸,越来越紧,天色已然渐渐就要到午夜了,芮唐庭娜站在军帐门口,营地紧扣在一处小丘陵,高处设有临时哨塔防备敌人夜袭,军帐外围斥候范围放出三里,一直死死咬着雷军的尾迹,风声呼啸,撞在夜色中仿佛声声破碎呜咽,本以为可以捡一个便宜,没想到这支撤退的雷军散而不乱,似乎早就做好了会遭到袭击的准备,发起了几次试探性的攻击,都被对方应付的滴水不漏,以至于自己尾随其后上百里,一直都没有找到较为合适的战机,“公主殿下,汗王的命令!”
一名侍女小心翼翼的从后面上来,公主殿下这几天的不高兴是有目共睹的,但是汗王的命令也不敢不送,前面送去的两封都被公主殿下看过后撕掉了,没有回信,也没人知道里边写的什么,这是第三份,芮唐庭娜脸色冰冷的接过信函,仔细打量了一番,娇俏的嘴角微撇了一下“老调重弹,再往前,就是五百里昂纳错沼泽,是实实在在的东庭草原西面门户重地,在西面真正的管辖核心,一旦敌人撤到了那里,就可以得到兵员物资补充,在这种情况下,放弃进入昂纳错而选择反身一击,这怎么可能!”
黑夜,无风,马蹄轰隆咋响(未完待续。。)
2322 起风(十)
东庭雷军自所以被称之为雷军,就是因为其攻击迅猛如奔雷,最擅长夜袭,吾古德里一马当先,身后五万雷军迅骑兵紧随,在距离芮唐庭娜营地五里的地方骑兵集群开始放缓,作为主战中坚的三万突击骑兵在吾古德里的手势下,开始从扩散的两翼向本队靠拢,为了避免被提前发现,雷军缓速行至东庭军营地两里位置才停住,黑夜里,甲片凛凛寒光如雪,雷军骑兵平端着枪刺,下方营地的火光营地引入眼帘,吾古德里深吸了一口气,排在队列的前排,平静地望着前方灯火通明的营地,高高举起自己的右手。身后的队列陷入一片肃穆。
“出击!”
猛然间,吾古德里高举的手用力的向下一压
雷军骑兵一队队开出,战马飞驰,枪刺寒光如同黑夜里飞速向前凸起的弧形弯刀,带起一片寒意萧杀,马蹄声铺天盖地而起,战旗猎猎在寒风中,看着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够抵达的敌人营地,所有人的血一下就沸腾起来,如此近的距离,在一马平川的荒野上,吾古德里自认就算是自己,碰到如此逆势一击也会手忙脚乱,五万对五万,骑兵对骑兵,只要对方的营地出现混乱就是一边倒的屠杀局面,札木合壁的失败一直都是二王子殿下身上的耻辱,今夜自己就用这五万帝**的血来洗刷这份耻辱。
“敌袭”
最先反应的是营地巡逻骑兵,这些披甲再身的巡逻骑兵,听到从远处传来的马蹄轰隆,脸色变了变,也不管远处看不见的黑暗中有多少敌人,总数约五百人的十几队巡逻骑兵已经义无反顾冲出了营地,他们舍弃了弓箭,而是拔出了雪亮的近战弯刀。只见无数的骑兵在黑夜里犹如一层层墙般涌动过来!再临近一些,马蹄声震的耳膜嗯嗯作响如雷一般轰鸣,已经分不出点数,更不要说看清楚敌人的数量,只是轰隆隆的响成一团。
身为草原人,巡逻骑兵们非常清楚,夜袭之战,在这样的黑夜里,一旦对方的马蹄踩到了营地,那一切都没法挽回了。敌人冲击力提到极点的骑兵集群会像利刀一样将整个营地刺穿,然后就是单方面的大屠杀,对抗骑兵集群的推进只有骑兵,身为营地的巡逻骑兵,除了巡逻之外,最主要的功能其是在遭遇敌人袭击时,拼死阻挡敌人的推进,为营地获取到一丝准备时间,草原人大多都是批甲而眠。武器就在手边,战马不会距离自己超过十米,只要不让敌人一无阻挡的直接踏营而去,怎么都不会被敌人一口气杀光。
“杀。拖住他们!”
巡逻骑兵奋力大喊,就像是看不见双方力量悬殊一样,只是拼死的向前,此时此刻。脑海里唯一能够想的就是,向前!挡住他们,无论是用弯刀还是身体!弯刀还没有砍下来。成排的刺枪已经如同闪电一般穿透了巡逻骑兵们的身体,鲜血就像花儿一样在夜晚里炸开,五百人的拼死奋勇,所换取的就是攻击势头顿了几十秒的短暂时间,但是对于已经警觉的东庭营地而言,这几十秒的时间就是至关重要的,战士拿上了武器,有的骑兵已经翻身上了马背,
没有什么人下达命令,每一个草原人在面对突袭时的表现几乎都是一致的,完全是本能,骑上战马的会自觉向最近的头目集结,没有骑上战马的,手里提着一把弓一筒箭,就敢对着蜂拥而入的敌人骑兵放冷箭,大草原上残酷的生存法则,早已经教会了草原人如何应对如此情况,如果此时,雷军袭击的目标不是一支草原军队,而是帝国的正规军团,今夜都将是雷军名震天下的一夜,但是在同族面前,雷军的突袭因为这一顿而出现了偏差,小规模集结起来的东庭骑兵迅速迎击,
雷军最突前的数百骑如飞奔的金属洪流般借助马势一鼓作气杀入营地,与东庭军迎击的骑兵撞击在一起,战马嘶鸣惨厉,似乎要将今晚所有压抑的情绪全部爆发出来,在一片辽阔的开阔地,两支骑兵部队就像两道铁墙撞击在一起,顿时翻滚起一片人叠如浪的血色,双方都是一阵碰撞拼砍,对方骑兵的数量虽然不多,但却悍勇异常,面对数倍敌人的冲杀,,几乎是近乎本能的就完成了迎击队形转换,人喊马嘶之声连成一片。双方骑兵的各类长短武器疯狂的往对方身上猛扎,战马在挤压中翻滚在地上,鲜血从交错而过的战马间溅射出来,转瞬之间就有巨大的碰撞之声冲天而起,接着就是兵刃相交,还有两国精锐勇士用各自语言的喝骂之声,咬着牙齿做面对面的搏杀,转眼之间血水就已经将土地洒满,土壤都吸收不了了,就顺着地面上的沟壑向下流淌!
“混蛋,还在耽搁什么,集结全力冲破他们啊!”吾古德里脸色狰狞,手中刺枪一马当先狠狠扎入一名东庭骑兵的身体,然后连长枪都懒得拔出,直接一手拔出弯刀上往下对着另外一名东庭骑兵脑袋狠狠打下去,刀光划过,人头被红拉拉的鲜血喷出去,无头的尸体在急奔的战马上拖行了十余米才落下,顿时听到马蹄下一片骨骼碎裂的声音,
对方的顽强让吾古德里有些意外,这些跟自己长相相似的敌人,似乎是草原人的骑兵,不仅仅在战术上几乎是一模一样,就连这股子狠劲都是一样的,即使杀的一片一片的倒下,还是不管不顾的涌过来,而且对方散兵手里的弓箭,不时从自己的部队身边穿过,造成了的伤亡也不在少数,帝**身上的铠甲是黑色的,在黑夜里本就有些模糊,现在如此不断涌来,反倒给自己这一边造成了一个错觉,似乎不是自己袭击帝**营地,而是被帝**营地深深陷进去,马蹄声和厮杀声在耳朵边轰隆,前面的骑兵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再落在后排的铁蹄下,第二排、第三排。兵器碰撞的铿锵,自己预想中的排山倒海的骇人攻势,竟然被对方挡住了,
“长公主殿下,敌人来势凶猛,兵力上更无法计算,目前局面谁也不知道能够维持多久,还请避一避!”
一名东庭将军满身浴血的从前面跑回来,向芮唐庭娜报告说,两支骑兵在黑夜里已经打成了一片。队列间相互交错,就如同两个浪头正面冲撞,激起无数的飞溅的浪花,毕竟是仓促应战,以小股阻挡敌人主力冲击,损失方面自然不小,
芮唐庭娜一脸平静,不为所动,只是挺立的身躯更加笔直了些
“哎!”这名东庭将别过头去。叹息了一声,转身上了自己的战马,再次向前而去,长公主不撤啊!整个营地有一半都已经被敌人的骑兵群所淹没了。目前所维持的局面,一旦后援不足就是崩溃,东庭军作战确实彪悍,双方骑兵厮杀的刀枪在夜晚不断溅出的红色火花。前面的人倒地就象那台风袭过的稻浪,后续部队还在奋不顾身的跟随扑上,同样给无数的刺枪捅穿。被铁蹄踩成肉泥!直到现在,都还有一个团队选择逃跑,这里边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芮唐庭娜令人竖起了东庭王骑,毫无畏惧的屹立在旗下,
王旗不倒,东庭人就不会跑,前面的将军们也不敢撤,否则长公主死于此役,猎鹰陛下的怒火不是元气大伤的东庭部能够承担的起的,大家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好日子,可不想转眼就被帝国大军一举荡平的凄惨,此战如果失败,只要长公主周全,大家族人都还有一条活路,长公主也会庇护部族东山再起,如果长公主死,那大家就真的只有死路了,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以考虑的,拼死的打,能够打成什么样就什么样,只要王旗不倒,大家就算是全死在这里又如何!长公主在,部族在,就足够了!
“为了长公主殿下,杀啊!”
“为了族人,杀啊!”五万东庭军拼死的气势,就像是一团烈火,被打散的骑兵,自觉在各团队军旗下集结,迎风呼啦哗啦的响着,刀枪锵锵铿鸣,毫无畏惧的再次翻身扑向前面,长矛,顷着马刀,扑向狂潮一样涌入的敌人,
“混蛋,这些家伙疯了吗?”
吾古德里猛力勒住战马,用手拂去嘴角的一丝血痕,目光扫过已经完全陷无法控制的乱战,怎么也想不通,这此突袭怎么就打成了这样,天时地利都在自己一边,帝**怎么就挡住了自己的攻势呢?发现事情有些不妙,自己已经是在要求部队在努力张开两翼,将兵力上的优势发挥出来,不断的有人落马,被压的叫苦不迭,只能拼命的朝外张开,好恢复骑兵机动的自由。但是又被黑甲骑兵们顽强的一步步杀回,双方在狭小范围之内缠战,每一瞬间,都有无数的兵刃交相飞舞,都有人体重重的从马上落下,被无数马蹄踏成肉泥。连一声惨叫,都难以发出来,营地早已经不能算是营地了,地面上都是血,人马都杀得浑身是血,重重的喘着粗气,交锋短暂却又加倍的激烈。对方忍受着大批量的伤亡,还拼力朝外反击,这是让吾古德里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方,
”呜呜“双方呼喊增援的牛角长号声在这一夜里就没有听过,厮杀声响彻云霄,在这辽阔大地上显得那么凄厉,纷乱的营地内到处有都是凌乱的厮杀,被火盆点燃的帐篷冒起熊熊火光,就这样朝着圆阵冲过来,战马带着急风撞入乱战中,挡在前面的人顿时被撞飞,闪避不及的被骑兵刺枪刺倒,战事打到这种程度。死亡已经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了,要逃,不如一开始就逃,现在只能拼了!
“命令所有人,给我拿下对方的军旗!”
吾古德里手指向东庭军后方的三星徽王旗,风在头顶呼啸,马在耳朵边嘶鸣,无法计数刀枪在身边挥舞!杀得兴起,敌人即使鲜血从战甲的裂口中汩汩流出也不当一回事,就像是疯了一样扑过来,用刀砍,用枪刺,用牙齿咬,反正就是拼死也要阻挡自己继续向前,这样的敌人已经是疯狂,
而对方的弓射手也开始展现出威力,这些高机动性的弓骑兵,不断用弓箭袭扰自己的侧面,只要遭遇逼近就会跑远,但过一会又绝对转回来,这些骑兵的数量约在五六千人之间,箭术狠辣而且刁钻,专门袭杀自己方面的指挥官,对方的复合弓在五十米的范围内非常可怕,而自己麾下的部队几乎都没有配备马盾的,身上的轻锁甲在对方的弓箭面前,就像纸片一样被轻松捅穿,骑兵中箭的景象犹如一蓬蓬的红色的血雾在夜晚炸开,马背上的骑兵顷刻间消失,在这样下去,局面会开始变得对自己不利,要想最短时间内击溃这支帝**的抵抗意志,莫过于当众斩断对方的军旗。为今之计,也只有冒险一博了。
“杀!:雷军骑兵朝着王旗方向汇聚,刚才那名东庭将军再次跑回来劝说芮唐庭娜先行撤离,
”不用说了,今夜要么死,要么打退敌人!“芮唐庭娜长发在夜风中舞动,一身贴身女骑士甲,站在王旗下宛如一尊女武神,这次突袭战打到这种程度,数万东庭男儿浴血不退,芮唐庭娜内心已经有了几份懊悔,如果不是自己太过于心急,托大,将胖子的建议置若罔闻,怎么也不会到这步田地的,不是她芮唐庭娜不想撤,实在是一旦丢弃大军撤了,自己好不容易才竖立起来的声望就算是彻底毁了,而且这里是东庭最精锐的所在,如果丢了,东庭最少十年之内都难以恢复,所以自己不能撤,哪怕是死在这里也绝不能撤离,一旦撤离,就是生不如死!(未完待续。。)
2323 起风(十一)
两军死战,无数战马奔腾,无数战士刀光剑影,两支同时都以东庭命名的骑兵集群疯狂碰撞,就在五百里昂纳错沼泽门户之地,激战半夜,已经不知道躺下了多少人尸马尸,地面上满是血稠被四处乱奔的马蹄扬起四散,映照在火光下,就像是一片红色的泥潭蔓延,
这场夜袭战本就是吾古德里临时起意,五万人倾巢而出,无意中暗合了出其不意的偷袭第一准则,加上数万雷军前面被墨菲奥布恩的重骑兵打的差点崩了中军,知耻而后勇,全军上下在将军们的鼓动下早已经红了眼,在下令突袭的那一刻,军心士气已经爆棚,血气激发出来的冲锋线散发出的嗜血狰狞之气,如狂潮海啸一样冲垮了大半个营地,
黑烟滚滚笼罩,卷起的火光就像是一条巨大的恶龙,照亮了大半个荒野,人喊马嘶,声震四野,芮唐庭娜麾下的部族骑兵拼死抵挡,依然被蜂拥而来的无数马蹄踏死,
身穿重甲的东庭重甲弓也端起了近战长枪,迎着敌人面对面的死死抗住,才总算是让雷军的突进攻击得到了遏制,雷军骑兵大多都是草原环扣甲,不少还混杂着各种硝制后的硬牛皮,
此时碰到人马皆是重甲的东庭重甲弓骑,这些东庭重甲弓骑人人身上双层甲,本是专门克制刺枪箭簇等锐器,所有关键连接处有甲片覆盖,外覆整体重甲。内穿密细锁扣环甲,刺枪顶穿一层就会被锁扣环甲卡住,顶多就是刺进去半尺尖锐,这种伤害如果不是一下击中头颅,心肝脾脏之类的致命部位,重甲弓骑是死不了的,轻骑兵对付重骑兵,除了远处骑射来拖死笨重的重骑兵。就是靠人力将对方堆死,在一开始遭遇重甲弓骑的时候,雷军战骑采取的就是想要用人堆,哪怕是三个,五个换一个,也要将这层最后的阻挡撕开,
打着打着就感觉不对劲了,对方的士兵人人带有创痕,疲惫写在每一个人脸上,但是就是怎么也击不垮。有时明明看见撕开了一条口子,还没等冲进去,就被里边的人补上了,一路夜袭,激战半夜,自己这边精力也出现了明显的疲态,勉强整队,可是不论马上马下,不少骑兵都已经东倒西歪了。大口喘气的不在少数,打仗,砍人,也是一件累死人的事。力气小了破不开甲,力气大了没准就是武器卡在目标骨头里,不咬牙切齿的花上死力气是拔不出来的
对方的弓箭手也越来越大胆,直接冲近了距离才松开弓弦。逼迫自己的骑兵举着盾牌护住头脸,突然有一匹战马哀鸣一声软倒在地,马上的雷军骑兵从上面栽倒下来。战马倒下来顿时就摔了出去。他满身是血泥的滚起来,拼命就想拉自己坐骑起来。那战马却是浑身虚汗都出透了,打着有气无力的响鼻,软着腿就是站不起来。那名骑兵咬咬牙,狠狠一刀刺下,就听见战马哀鸣一声,躺倒在血潭里再不动弹。那骑兵咬牙收刀,顷刻就被一骑飞奔而来的骑枪洞穿了胸口,死死的钉在了地上,只见无数满身浴血,重甲敷面的重骑,前置锋矛,在被战风吹得啪啪而响的三星军旗下,整齐高喊”重甲弓骑,有进无退!”
这些重骑兵,战甲叶片碰撞在一起,犹如密阵洪流不可阻挡,就看见前面的同伴被一直线的劈开,重装阵列前的密云刺枪岂是轻装骑兵能够阻挡的?这次出战,芮唐庭娜军中所带的重甲弓骑足有三千,是芮唐庭娜军中最核心战力,也是芮唐庭娜积累数年才堆垒起来的最强力量,虽然前面被雷军冲营死了上百没来及全面穿甲就仓促迎战的重甲弓骑,其余聚集起来的重甲弓骑数量依然惊人,猛地在此时投入,人人效死,果然让战场上风云变色,雷军主要都是突击骑兵,擅长突袭,驱策散兵冲营最为犀利,但是要说到面对面覆阵杀将,最短时内击溃阻挡的能力却是很一般,此时遭遇重甲弓骑的一顿猛揍,一时间就像是潮水碰到的坚固的崖壁,撞的人仰马翻,
”啪啪“对面的雷军骑兵刺枪密密麻麻的刺在这些重甲上,无数的刺枪就像撞在了一堵墙上,纷纷弹开,就算是刺破了重甲外层,往死里用劲向前桶,能够看见血从这些重甲弓骑身上破口飙射而出,
“啪”但是对方的各种重武器也狠狠的砸下来,顿时就是塌陷了半个脑袋,折手断腰的惨烈,
“大人,敌人出动了数量不明的重骑兵,第五队崩溃,兀里布千刀帐战死!“
”大人,第队队战损过半,请求撤离“
”大人,第四队伊利择千刀帐重伤“来自前面的战报,让后面的吾古德里握着弯刀的手越发用劲,敌人出乎意料的顽强不说,尽然还能够有如此重骑兵投入战场,激战了半夜,就算先前的热血涌头此刻也都冷却了下来,顿时觉得冷风扑面
现在基本上都是最为惨烈的近战搏杀,丝毫没有可以取巧的成分,对方能够在自己突袭下稳住脚跟也算是本事,原本认为对方坚持已经到了底线,只需要再加一把力就可以突破,谁知道一下遭遇全甲的重骑兵突杀,不要说前面那些已经陷入乱战的千刀帐们一下都懵了,就算是自己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吾古德里脸面狰狞的看了看四周,嘴角微咧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值了!此次突击战虽然未获得全功,但战果斐然,冲垮了帝**大营半壁,满地都是帝**队的尸体,估计没有四万也有两三万,而本方损失情况应该只在万人左右,相比于之前与墨菲军的战果而言,赚大了!
如果不是对方派出了压底的重骑兵,此战能够收获全部也未可知,虽然还差那么一点!让吾古德里大有力有不逮的叹息,但是有这一战垫底,也算是可以昂着头回禀二王子了,东庭雷军没有给草原人丢脸,帝**经历此次惨败。其嚣张气焰必然要收敛一些,可惜的是右相所带令的白河亲军还没有抵达,否则,以集合了两军的力量,此战必然是一战成名,全歼了这大胆咬住自己的五万帝国骑兵,大大的涨一把草原人马背称雄天下的威名,
天色微明时,带着血腥味的微风吹个荒野的地面,东庭雷军离开战场的最后一名骑兵消失在远处。发觉取得全胜无望,雷军撤离起来也是干净彻底,后面的五百里昂纳错是东庭草原西北门户,水草丰茂即使在冬季也有清澈水源可供使用,所以附近数百里放牧的部族都会聚集在哪里,人数足有二三十万,王庭那里设置正式的管理机构,只要雷军撤到了昂纳错,就可以从新补充兵力箭簇。好好的与帝**打上一场,而且等到右相的白河亲军抵达,实力只会更强
“轰隆隆”滚雷之声在阴暗的云层中翻动,从早晨开始天色就开始变得阴沉起来。这是草原上春雨来临的前兆。不管胖子如何的不愿意,天空的乌云就是没有减少的意思,天地陡然黯下来,地平线上传来了轰隆的雷声。
“一天前,芮唐庭娜曾经派人传回过一次消息,说她一路尾随东庭败军。距离昂纳错沼泽不足一百五十里,应该指的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胖子停住胯下的战马,内心有些焦虑的抬起头,黄豆大的雨点就噼劈啪啪地砸下,在荒野整个冬季都是干硬的地面上泛起一阵迷蒙,胖子举目四望,除了荒野就是荒野,什么也没有,这不由让他的心有些下沉,自己连续给芮唐庭娜下了三次要求停止的命令,而最后一次要求汇合的地点就在这里,可是眼前空荡荡的荒野表明,芮唐庭娜没有遵照自己的命令,五万东庭军生死不明,要是打赢了也就算了,就怕是一头撞进了东庭雷军的口袋,那局面就变得很被动了,上次东征,帝国十万大军打出了威风,很可能就会毁于一旦,一旦东庭人认为帝**不过是色厉内荏的纸老虎,必然会集结全力来攻,那自己的很多布置就不得不作出改变,帝国是要与东庭人决战,但是也要看天时地利的,不是冲上去什么也不管,先打个痛快再说
“其实陛下也不用太担心,不管如何,长公主殿下的兵力依然达到了五万之众“墨菲奥布恩看了一眼有些担忧的猎鹰陛下,用手抹去脸上冰冷的雨水,看着远处迷茫一片的雨雾说道”而且都是能够应对突变的骑兵部队,就算东庭人反身杀回,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芮唐庭娜骄横惯了,上次天狼府一战胜利的太轻松,只怕早就将东庭军看成了弱旅”
胖子嘴角苦笑,摇了摇头说道“此次胆大到敢如此紧逼不撤,无非就是想要造成是自己,力压东庭雷军退入昂纳错沼泽的声势,可是就怕她忘了困兽丧且敢于回头一战的勇气,五万装备完备的东庭雷军,岂可能就这样毫无颜面的一口气吞忍下去”
“昂纳错是东庭草原西北门户,历来都是重点中的重点,如果就这样让芮唐庭娜一路尾随进入昂纳错,只怕整个东庭雷军都会成为所有的笑柄,所以我敢断言,雷军必然会反扑,而且最可能是倾巢出动!芮唐庭娜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吃亏是毫无疑问的!”
”而且你没看出来吗,这支东庭雷军所选择的撤离路线,明明可以一口气撤到昂纳错,偏偏要在外围转了两天时间,明显就是在寻找机会“胖子声音顿了顿,凝视着前方,明锐的目光似乎是想要将眼前的这片迷雾劈开”对方的指挥官很聪明,知道一旦进入了昂纳错,军队觉得安全,就会失去那一点支撑的锐气,反而在外围转上一两天,将士兵的复仇情绪拉到顶点,就像是拉开了一把弓,一旦放开,必然是一往无前,全军奋死的昂扬斗志,这是典型的蓄势待发的战术
“要是按照陛下所说。。。。。。”墨菲奥布恩目光闪过一丝骇然,摸了摸下巴,正想要说什么,突然远处出现十几个小黑点,
”有情况,去人!“墨菲奥布恩大声喊道,猛烈的风夹带着雨点扑面打得脸面生疼。朦朦的雨幕中,遥遥的平原上有十几个黑点正在迅速地扩大,几个奔驰中的黑甲草原骑兵扑面出现。骑兵们浑身狼狈,沾满了鱼泥,紧马赶鞭而走,马蹄践起了烂泥将马腹沾得斑斑点点的,神色慌乱不堪。
墨菲奥布恩心思一动,立即下令“斥候,拦住他们!”骑兵们速度太急,转瞬之间就扑到了面前,眼看就要冲过来,斥候骑兵冲进了雨幕中,战马长声嘶鸣,高高地腾起了前腿,一名千夫长样子的草原骑兵给从马背上重重摔了下来,“啪”的一声重重地摔在泥水里,很快,这几个草原骑兵就被带到了胖子的面前,”啪“几个近乎虚脱的身影重重从斥候手中落在地上,额头被淋湿的碎发遮掩了一半的脸,头盔歪斜,身上的铠甲残破不堪,雨水从这几个草原骑兵的身上带着红色的斑斑血迹
”你们是东庭部的那一支?告诉我,你们长公主殿下情况如何?“胖子目光盯着其中一个明显是小头目的家伙,心头一阵抽痛,东庭败了,而且看起来还失败的比较惨烈,眼睛露出让人不敢正视的逼人光芒,散发出慑人的气息,
”小的是东庭部乌鲁姆格部的瓦吉“那名草原骑兵的小头目茫然的抬起头,他知道自己遭遇的是帝国部队,但是不知道是帝国部队中的那一支,目光看向发话的人,看清楚胖子样貌后,顿时一下就把头磕到了地上,声泪俱下”汗王殿下,你可要为我东庭报仇啊!昨晚敌军骑兵无数夜袭营地,我军死伤无数“
”是草原汉子的就站起来回答我的问题,你们的长公主现在怎么样?“胖子此时也顾不上什么身份,跳下战马就是抽起马鞭狠狠的打下去,一击响亮的鞭子顿时在这名小头目身上拖出了一道血痕,那名被抽到的小头目疼的咬牙,脸上反而露出一抹感激的激动,
在草原上,汗王的鞭子可不是谁想受就能够受到的,汗王的鞭子历来都被视为骄傲,谁被汗王打了一鞭子,整个部族都是脸上有光的,
整个人都趴在了地面泥潭中,也不会泥潭上的水溅射到了脸上,这名小头目大声回答说”公主殿下在乱战中受了一箭,目前生命无碍,但是也不能随意移动,我们就是被派回去禀报此事的!“(未完待续。。)
2324 起风(十二)
白色的水线打在草原人的羊皮毛毡顶子上一样是冷的,冲刷到了地上的水汇聚久了,就成了大大小小的坑洼,一马蹄下去就是一个凹样的深坑,雨水让战败气氛地更显几分凄冷,
营地内还有很多没有完全清理出来的尸体,分不出敌我,被雨水泡的发白,短刀残甲满眼都是,红色的泥土里能给看见断掉的手脚,只有位于中央军帐的帝国鹰旗和东庭三星辉月旗在雨水中不断摇摆。
胖子猛力勒停住了战马,一张脸都是铁青色,他不得不停下,本来想要痛斥两句的,此刻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雨水打湿了他的全身铠甲,却让他此刻双眼亮的犹如星光夺目,
在他的前方,往日昂扬策马见了面总会玩几个马背技巧讨好自己的三名东庭万夫长,此时一个个低着脑袋,满面羞愧的双膝跪在满是泥水的泥潭,雨水打在他们的身上化为一层雨雾炸开,在他们的身后,是上万的东庭骑兵集群整齐跪下的人头成片,
“昨晚之战,到底是怎么回事?”
胖子脸色铁青的盘起了马鞭,从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天地间的空气似乎都停顿了一下,芮唐庭娜的擅自行动,导致了帝国整个军事行动被打乱,本应该久战疲惫下的墨菲军,不得不继续跟随自己向前,
两万人一口气向前猛赶了两百里,即使是墨菲军也已经是累的溃不成军,沿途失散掉队者多达三千多人,而帝国的兵锋线也等于一下就像拉长的面条,十余万大军,后路才出岳山谷,中路还在天狼府修整,前路就已经抵达了距离足有三百里开外的昂纳错沼泽门户,芮唐庭娜被踏营。一夜之间丢了两万多人,加上墨菲军的战损,帝国等于有四分之一的兵力已经失去了,这仗还没开始打呢!损失就超过了自己在费珊战场上的总和
这要是在一般性的城市地区也就算了,大军一字拉开,好歹还有支撑点,可是这里是茫茫荒野,是骑兵集群纵横来去的战场,大军扯出如此长的行军线,也是东庭雷军没往这方面想。
否则以东庭骑兵的机动性,加上对这片地区的环境熟悉程度,完全可以凭借袭扰就足以让帝**无力东进,十几万帝**看起来很多,可是撒入如此广袤的荒野上,除非东庭雷军愿意与自己决战,否则就会被死死困在这里,帝国花费了无数精力,各方布局。花了大半年的时间积累物资,调集军力,很可能就因为这一次失误,而付之流水。就算是自己的女人,这一次,芮唐庭娜也是不能继续纵容下去了,如果都这样下去。还打什么仗!
“怎么,没有人回答吗?还是我东庭已经到了无人敢答的地步!”
胖子手指紧握住盘绞的马鞭,锋锐如刀的目光一下横扫过东庭军上下。东庭军数万人在目光下人人低头,齐齐屏住了呼吸,昨夜惨败让一向高傲的东庭战士也陷入了低迷,似乎连魂都失去了大半,自从归顺帝国以来,东庭那一次不是战果辉煌,何曾有过如此惨败,
“看来,你们真的是。。。。。。”胖子一脸失望的深吸了一口气,气愤的将马鞭砸在地上,怒问一声“既然没有人敢答,那就回答我一声,那个女人,死了没有?”
“汗王,此战是我乌苏利泰无能,完全与殿下无关!”当先一名东庭万夫长身体微颤,脸上闪过一丝决然,不管不顾,头一下就砸在了胖子的马蹄下,泥水四溅,看见他如此,其他几个万夫长满脸愧色的纷纷表示
“昨晚之战,完全是敌人太狡猾了,所有人都看见的,即使是敌人骑兵推进到距离中军所在二十米,长公主殿下依然傲然站立在战旗下没有退却半步,如果不是如此,大家根本就坚持不下来,此时此刻,早就被踏营的敌人杀的一个不剩了”
“总算还没将最有一点担当丢掉,否则,我就真的对你们很失望了”
胖子听到此话,神色冷峻的闷哼了一声,从战马上跳下来,走向中军帐篷,自言自语说道“打了几次胜利,真以为所有的敌人都是纸做的?就在这里跪着吧,让这雨水冷一下你们的脑袋,昨晚死去的人,他们的魂还在这片雨里呢!如果有心,就听听他们的声音吧!如果连魂都丢了,还我还要你们有什么用!”
“这是不是有些过了?”
旁边的墨菲奥布恩被这样的场面吓到了,他在长墙之外驻扎了那么久,如何不知道这些来自草原的部族汉子,是何等桀骜不驯的性格,直爽好客那是对待自己人,对待敌人从来都是犹如秋风扫落叶一样残酷,东庭骑兵在帝**序列里边绝对属于厉鬼一样的存在,以往所过之处都是尸骸无数,即使是帝**内部也暗自称之为“东庭暴军”,
可是这支暴军,竟然在一个人面前低下了头,他本来还有些担心这些东庭军遭遇惨败之后,会不会畏惧处罚而全军哗变,可是现在看来,完全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在这些草原人的眼睛里,那个男人就是这片天地的主宰,不要说哗变了,就算是让他们去死,没准都会有人毫不犹豫的抹脖子,
他本想着找机会帮着东庭人说几句好话,毕竟都是长墙之外相互帮助的力量,能给得到东庭方面的好感,对于自己在长墙之外发展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是看见猎鹰陛下那张杀气满溢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墨菲奥布恩嘴张开了,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这胖子身上的霸气,连自己都在不知不觉间被震慑了,看见胖子走进了中军帐,墨菲奥布恩也从马上下来,
里边应该就是东庭人的长公主芮唐庭娜,人家两口子见面,自己自然不敢跟进去,目光扫找了一下,看见一个平日里还算比较熟悉的东庭万夫长,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铁木德尔大人,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墨菲奥布恩低声想要询问一下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菲大人,身为败将,就是处死也不为过,至于昨晚之战。。。。。。我无话可说,我只知道,如果长公主被惩罚,我们就真的复仇无望了!”那名叫铁木德尔的东庭万夫长。冷声冷语的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这位是东庭在长墙之外建立据点的主要负责人,墨菲奥布恩曾经出了不少力,两人也算熟悉,可是此时此刻,这位风光无限的铁木德尔满头满脸的泥水,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泥中恶鬼一样,四十岁的年纪,往日见到的样子。一身铠甲乌帽,穿着皮毛厚实的大铠,十几个草原马萨仆人前呼后拥,马背上就像是一道凌厉草原上的风刮过。再次睁开那双眼睛则是红的吓人,就像是有血从里边流淌下来
数万东庭人在中军帐外跪满了地面
帐内,胖子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本想着怎么也要将这个女人带回去关上一段时间。可是看着面前白布包裹了大半个臂膀,还渗出斑斑血迹,在寒风冷雨下赤条条跪在自己面前的婀娜身体。
胖子嘴唇哆嗦了几下,举起的大手掌手怎么也打不下去,怎么打?这女人连伤带冻,昨晚还吹了一夜的寒风,估计都快丢了大半条命,一巴掌下去还不立即挂掉?但是现在喊人进来也不合适,衣服也不穿一件,这不是坑人吗?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自己冷血到直接要将这位长公主活活冻死来泄愤呢,虽然自己在外面传闻是杀人如麻的暴君没有错,可是杀自己女人这种事,还真是碰触到了自己的底线啊,
”胡闹,真想死也不要等到我来了再死!做戏给谁看呢!“胖子怒气冲冲一把就将已经冷的浑身发颤,脸面惨败如纸,处于半昏迷状态的芮唐庭拉丢在帐篷内的绵床上,找来帐篷内的火盆点燃,让这光热驱散帐篷内令人感到血都要凝结的寒冷,
正在往里边添柴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悠冷的声音,”你终究还是舍不得我死,我还以为,死是我最终的结局呢!”
”死?你就那么想死?“胖子转过身来
“曾经多少次做梦,梦到死在你怀里,但我知道,那只是梦,我是没有资格死在你怀里的”芮唐庭娜睁开了那一双月亮般的双眸,语调少有平静的叹息了一声,声调委婉凄惨,冷的就如同风中蒲柳一般,满是苦笑, 乱世女儿的全部坚强,坚持到这一刻似乎就要完全崩溃。脸色也惨白得近乎透明,嘴唇却抿出了血,看着胖子那张脸,嘴唇轻启说道
”帝国皇帝处决的密令才是属于我的吧,这次帝国如果打败了东庭,占领了五百里昂纳错,依照你的以往拉拢的手段,绝对能给让大部分的东庭部族从我这里分裂出去,那时的我,就再也没有任何价值了“
”两万八千人战死,其他人人带伤,努力了这么几年,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力量,东庭王朝光复的最后一丝希望,都在昨晚风吹雨打而去,昨晚之战,已经是各族与我的最后一丝情意,现在两清了,从此以后,长公主这个名衔就是一个自大狂的笑柄了,我也没有了价值,你为什么还要救我呢,让我死在这里不好吗?“
“就为了这个,你擅自出兵?”胖子一脸错愕,犹豫了一下,冷声说道“我没想过杀你,就像我当初跟你说的一样,我娶你,跟你是不是东庭人的长公主没有太多的关系,只是当时那种情况,娶了你可以少杀很多人,仅此而已!”
”何况外面几万人跪在雨里为你求情,我怎么让你死!“
胖子很想这么说,但是眼睛狠狠的瞪了一眼芮唐庭娜还渗着血迹斑斑的手臂,眉宇间倔犟冷艳的气息一如往昔的那张脸,那点心机盘算,实在是一个一眼就能看透的女人,这一次,是真的的露出了死意,胖子很怀疑这句话一出口,这个女人会自己撞死!
“你真是这样想?”芮唐庭娜抿紧嘴唇,浑身一震,
“打个败仗就要死要活的,还有脸舔着说自己是什么东庭长公主,丢人现眼!“胖子最终还是一巴掌打在芮唐庭娜的白屁股上,这个常年骑马的女人屁股除了不够光滑外,弹性是绝对一等一的,
”你!“芮唐庭娜疼的咬牙,目光转动,露出了用力思索的表情,仿佛在用自己的全部力量,来弄明白这一下算是什么意思
”你也算是聪明人,怎么就想不通呢!“胖子语气及其郁闷的说道”那个当初单人匹马就敢跑到我这个破国灭城的仇人面前一脸蔑视的女人哪里去了?不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活下来,才自愿嫁给我这个杀父仇人的吗?”
“你再看看这几年都干了什么?“
”真要想不通,那就等我走后,自己痛快点一刀抹了脖子,别害的老子屁股都快颠破了一口气赶了两百多里,就是看到这幅画面,顶多我再将这剩下的两万多人全部推上前线死干净了事!还报个屁的仇!死了就死了,反正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人头滚滚的看多了,多择死了,老子在费珊一口气杀了三十万,算是给那个老家伙陪葬,这一次,你要自己寻死,老子就当看不见!“
话音落下,胖子揭帐而出,身后芮唐庭娜睁着一双红红的大眼睛,眼泪夺眶而出,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却一下立足不稳跪在了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胖子揭开帐篷帷幕走出去的伟岸身影,
她这一次是真的做了死的打算,东庭军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自己在部族的威望已经降到了冰点以下
东庭复国无望,两万多战士的惨死,更是让她不知道以何面目回部族,这次擅自出击更是碰触了这个男人的底线,能够活下来的机会太渺茫了,自己一直都认为无论这个男人如何宠爱自己,其体内依然是一颗帝王之心,自己的生死早就攥在这个男人的一步步计算里,与其最后如玩物凋零于无情帝王之手,只希望能够最后努力一把,凭借东庭一己之力打下五百里昂纳错,拔去此次帝国与东庭大战的首战奇功,可没想到,结果却是惨败!
帐外,雨声淋淋如瓢泼而下,数万东庭军整齐跪在混杂着鲜血残肢的雨水中,铁甲铮铮,顿呼无声,似乎天地间只有雨水的声音,这是魂音(未完待续。。)
2325 起风(十三)
夜雨垂落在帐顶的声音直入帐中,也让胖子的心多了几分懊恼,靠在一张行军床上,脱了靴子,埋头看着刚刚送来的统计报告,芮唐庭娜自请去天狼府修养伤势,等于是彻底交出了东庭部的指挥权,看来是自己的那些话起了作用,放弃了不切实际的野心,老老实实的收拾心情当帝国王妃,
但是东庭各军这一次也确实惨了点,战死两万八千余人,除掉伤者送到天狼府修养,剩下的兵力连一万五千人都不到,算是真真正正的残了,东西两庭的骑兵本来是此次帝国对草原作战的主力,而现在大战还没有开始,帝国就已经少了一支有力臂膀,
在局势上面,因为此战之败,帝国战局一下从主动变成了被动,不仅仅先前的优势一下付之流水,甚至是原本与帝国有密约的东庭右相的态度。只怕也会有所波动,那位右相本来就是玩的两面手段,一方面利用东庭来牵制帝国,另一方面又用帝国去震慑东庭,
玩的就是在两股势力间浑水摸鱼,捞取便宜好处,
如果帝国的震慑力不再,那位右相可就不是那样好说话了,那位右相可不是带着一帮老弱妇孺来的,而是带着兵力达到六万人的东庭八军之一的白河亲军,根据情报,这可是常年护卫王庭的亲卫军团,论及战力,足以排入东庭军中前三,甚至在重创了东庭军的雷军之上,东庭王死后,三个王子急匆匆挥军南下,这支留守王庭的亲卫军团在右相的各种手段拉拢下逐渐变成了右相派的军事力量,而这一次,更是以稳定西部为旗号,从王庭所在的白河一路杀气腾腾而来,入住五百里昂纳错。
十几天的时间,也没有派人与这边联系的意思,很明显是想要观望待机,这位东庭右相的摇摆,让局面开始变得有些难以控制,是打?还是不打?胖子倒是很想派人去联络一次,可是自从雷军撤入昂纳错后,就严密封锁了进入的道路,为了避免暴露密约的存在,胖子只能暂时忍住这一想法。他相信东庭的内部矛盾,会让那位右相做决定的,跟帝国合作是唯一的出路,
“陛下,墨菲奥布恩大人求见!”帐外响起近卫的声音
“请他进来吧!”胖子放下手中的报告,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抬起头看见墨菲奥布恩揭开帐篷的帷幕,一脸急切的走进来,身上还带着雨水
“怎么了?”胖子有些好奇。墨菲奥布恩可是纯正的高卢军人出身,平日里行走做事都带着浓烈的军人气息,可是今天,他竟然从墨菲奥布恩身上看出了一丝慌乱
“我派去潜入昂纳错那边的探子刚刚传回一个不好的消息。虽然还没有完全确认,但我觉得还是应该立即相陛下报告比较好!”墨菲奥布恩脸上犹豫了一下,从怀里取出一张布条,皱巴巴的。上面还有污泥的残渣,看起来确实是非常紧急,以至于墨菲奥布恩一拿到就立即跑来了
“恩?什么消息?‘
胖子看着墨菲奥布恩那张有些紧张的脸。伸出手接过布条,感觉可能真的有些麻烦了,墨菲奥布恩可是高卢用名的勇将,不是一个一点小事就会失了方寸的人,目光扫过,胖子平静的脸色也变了变,握着布条的手一下握紧,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这个消息可以确认吗?‘
”应该可以,但是需要花上一些时间,而我所担心的正是这个,我怕。。。。。“墨菲奥布恩一脸欲言又止的神色
”你认为如果情况是真的,那么敌人会选择提前进攻?“胖子脸色凝重的站起身,手紧握着那张至关重要的布条,来回走了几步,消息来的太突然了,连胖子也有点懵了,草原人聚散无常,兵力聚着能战,散则不可追,所以虚实本来就是很难搞清楚的一件事,还好墨菲奥布恩经略天狼府半年多,收拢了不少原本属于东庭方面的草原人,恩威并施展下,也算是得到了一些部族的效忠,所以能够派人潜入昂纳错地区探查情报,
草原上的人口流动很大,牧民们都是逐草放牧,还好现在才是冬春交接的季节,冬季聚拢过冬的各部族还没有散去,所以混进去的人才得到了这份情报,否则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得不承认,这次传回的消息有些震撼了,让胖子也感到了棘手,雷军撤入昂纳错后得到了很大的补充,兵力恢复了十之七八倒是其次,主要是其在昂纳错边缘地带重创帝**的战绩,不知道怎么就触动了东庭实力最强的大王子,大概是认为雷军给二王子长了脸,声势大涨,想尽办法也要力压自己弟弟一头,所以此次东庭方面原本只是派了右相的白河亲军增援的局面,一下变成了除了白河亲军之外,大王子麾下的七万狼锐骑兵也跟着来了昂纳错,看来是准备再斩获帝**一把,或者干脆就夺回去年冬季丢掉的土地,将战线重新推到天狼府一线,
也就是说,在前面黑夜里看起来一片模糊的五百里昂纳错沼泽,东庭人所拥有的兵力不是预计中的十万,而是接近二十万的庞大骑兵集群,如果在算上那里征募集结的部族兵力,天才知道最终会是多少,敌人的巨口中的獠牙已经清晰可见了,而在这边,帝国十余万大军还自岳山谷到昂纳错沼泽一线数百里的地段上晃悠呢,如此情况下,二十万的主力骑兵集群一线铺开,蜂拥而入荒野,墨菲奥布恩已经不敢去想象那是什么画面了,崩盘都还算是好的,只怕帝国的控制区域会一口气被打到长墙也难说,两年的心血,十万大军的惨烈厮杀,全部付之流水
”陛下,敌我兵力悬殊,在敌人还没有摸清楚我军底细前,先从昂纳错地区撤离吧!“墨菲奥布恩可不知道这个,也是真急了。东庭方面的兵力太庞大了,而且目标明显就是想要夺回去年冬季帝国所占的土地,那可都是他墨菲奥布恩的心血所在,数百里的地区,说丢掉就丢掉,但是不丢掉又能够怎么样?这里是一望无际的荒野,没有任何的堡垒隘口,帝国拿什么去阻挡这二十万的骑兵集群?如果猎鹰陛下坚持不撤,一但等到对面搞清楚了情况,那就是被大军困杀的悲惨
“撤离倒是不用急。命令大军斥候放出五十里就好,全军处于战备状态,如果情况不对,我们立即就走!”胖子摆了一下手,还好这次带来的都是骑兵部队,墨菲奥布的骑兵加上东庭残余兵力,也有三万余人,足以应对各种情况,
看见墨菲奥布恩还想要说。胖子摆了摆手,凝声说道“对方的意图,应该就是想要仗着我们不知道,将我军引入昂纳错沼泽予以歼灭。如果我军仓促撤离,就等于告诉敌人,我军已经知道了敌人秘密增兵的情况,到时候。对面必然会倾巢出动对我们加以追杀,我和东庭军倒是问题不大,你墨菲军大部分都是重甲。面对迅捷的草原轻骑追赶能够逃得了多远?反倒是我们按兵不动,故作不知,摆出随时都要前压的姿态,其实暗暗将重甲撤换,对面才会傻傻的张开了口袋等着我们向前钻进去!”
“是,属下知道该怎么办了!”
墨菲奥布恩露出一脸恍然,这里距离能够阻挡大规模骑兵集群的天狼府足有数百里之远,皇帝的近卫骑兵和草原骑兵都算是机动性不错的骑兵,要撤离就撤了,可是自己的一万多墨菲骑兵中还有八千重甲,终不能将重甲丢掉,一路远遁吧,那些骑兵重甲可都是用钱堆起来的,是自己的大半家当,没了墨菲龙甲,还叫什么墨菲龙甲骑兵,这支骑兵也就算是废了。
“去加紧布置吧,就算是骗,估计也骗不了多久,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胖子用手拍了拍墨菲奥布恩的肩膀,
“是”,墨菲奥布恩转身而去
胖子倒背着手,细细查看了许久昂纳错的地形图,这是当日耶律七夜光为了加强说服力所赠送了,从地图上看,昂纳错沼泽不愧是东庭草原的西部门户,连通东西走廊的重地,整个沼泽地没有山脉,只有两条y型交错汇合的河流横穿而过,形成了沼泽地区的主干水源,也就是基本可以说,在这个季节,昂纳错地区的部族和军队应该都在这两条河流地区,
“三天,如果三天之后还没有消息,那就只有真的撤离了!”胖子搓了搓冻僵的手,此时帐外大雨停歇,气温回升了一些,帐幕之中尽是难闻的潮水湿气,火盆内的光芒闪动,让他投在帐幕上的影子放大了数倍,厚重如山
局面的转机来自第二天上午,墨菲奥布恩拿着一支明显是草原人的箭找到了胖子,箭簇的顶端用细绳紧紧绑着一个足筒子
“陛下,这是昨晚巡夜士兵发现的!”
“放在那里吧!”胖子点点头,停下手的笔,抬起头问道“情况怎么样?”
墨菲奥布恩一副披甲临阵的模样,身后披风,身上甲胄,全是泥痕点点,看来已经按照吩咐将重甲骑兵的重甲全部换成轻甲,得意的笑了笑“已经换装完毕了,穿的是东庭军的铠甲,东庭营地虽然遭受了破坏,但是军械铠甲等军中重器损失不大,几千人的轻甲装备还是有的,只要没有重甲拖累,现在不管有多少骑兵追赶,我也有信心能够在对方扑上来之前从容跑掉”
“这样就好!”胖子拿起那支箭簇,仔细看了看,将箭头顶端的木筒子取下来,手指轻轻扭开,从里边倒出一个皮革卷子来,打开了一看,是一张地图
“这是?‘墨菲奥布恩看的愣了一下,大半夜的,送一张地图来,这就有些诡异了,
”是昂纳错的地图!“胖子眼睛眨了眨,嘴角微微一笑,将皮革卷子用重物压住,大致搞清楚对方想要干什么了,随手将耶律七月光所赠送的那份地图取出来对照打开,果然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在送来的这张地图上,在一些位置多了几个标记,
狼头应该是狼锐军,闪电应该是雷军,河流应该就是白河亲军了,东庭军力在昂纳错地区的布置一目了然,还真是一个品字形的口袋啊,难怪那位东庭右相一点消息都没有呢!原来是已经被夹在了中间,看来东庭方面也是有聪明人的”
胖子看了一眼,目光闪动这光泽看向帐外天空,暗自嘀咕了一句,因为知道密约的存在,所以他的想法与墨菲奥布恩不同,东庭大王子麾下七万狼锐骑兵紧随右相的白河亲军而来,未必就是主要针对帝**,反倒是针对右相派系的可能性更大,有雷军在前,有狼锐军在后,右相的白河亲军就算是想要玩花样也玩不起来,反倒是只要有不轨的迹象,就会遭到两军的残酷绞杀,那位右相此刻的窘迫,怕是跟在火上烤一样没有区别,比自己还要急切几分才对,看来东庭内部的斗争,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即使是这位右相想要撇清,也已经到了无力抽身的程度,
”右相?“墨菲奥布恩听得一头雾水,这份地图送来的蹊跷,而陛下手中竟然有一份一模一样的地图就更加蹊跷了,如果将这两张图和图上的标记联系起来的话,墨菲奥布恩顿时感到脑门上渗出了汗珠子,眉角都在抽抽,不会吧,不可能吧,难道。。。。。这支箭是那位东庭右相派人射来的?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一战也不是完全没有转机,二十万东庭军里边,右相军就占了六万,如果这支力量与陛下真有什么勾搭,不要说通风报信,就是在关键时刻所起到的作用,就足以逆转整个局面,这一战,可以打!(未完待续。。)
2326 起风(十四)
雨丝绵绵而落,将天地间遮盖成白茫茫的一片,这片白不再是冬季的雪冻,而是雨水润物的喜悦,预示着寒冬过去,春回大地,已经变成处处水洼的湿地。聚集于敢拉河两岸的草原马队,正铁甲如洗,锋刃霜寒等待着前面的帝**一头撞过来,虽然已经是春的气息,但冬寒尚未完全退去,大雨之下,反而更显出湿寒,
巡逻的草原骑兵人人戎皮毡帽下,都不住的喷吐着长长的白气,
沿河而下的大片草原人营地,牲畜牛羊都被驱赶出来,依附在五百里昂纳错沼泽的各色部族人,现下也都挤挤挨挨的在河岸附近,人数足有二十余万,营地连绵三四十里的范围,围着数个插着东庭大旗的大矗向外散开,层层叠叠犹如一个巨大的平面,
冬季是草原人的大敌,各族聚拢在一起守望相助,而现在已经到了初春,正是疲乏了一个冬季的牲畜放出来寻草的季节,但是来自东庭的命令,各族不得不忍住心思聚集在这里等待着下一步的命令,前面的消息传来,也让这些草原部族们感到暗暗心惊,去年冬季占领了天狼府地区的帝国大军前锋,无声无息间已经杀到了昂纳错的边缘地带,如果不是勇敢的雷军重挫了帝**的锐气,现在帝**团的马蹄应该已经踩入了这片百年来都没有被外人所涉足的草地
随着右相的白河亲军和大王子殿下的狼锐军开入,大战的气氛一下就隆重在昂纳错沼泽的上空,现在就是瞎子也能够看出,大王子方面是要有大动作,狼锐军一向是大王子心腹大将安纳宁哥所带领,是大王子麾下赫赫有名三大战军之一
这次草原一举攻破百年宿敌中比亚人的帝京,狼锐军就是南下的主力之一,一路猛攻。用数万中比亚奴隶填下了中比亚重镇宁化,一举截断了二十万中比亚帝国主力军团的奉承武障军的粮道,导致这支中比亚帝国中部最大重兵集群最终因为缺粮而不得不放弃死守了两月的外沿三大支城,否则东庭各军最少也要死伤十万才能够分路直抵中比亚帝京城下,更不要说最终合力一举攻破了那座传闻中红粉胭脂都能够流河三十里的繁华大都,
此战,据说大王子获利最大,三王子次之,慢了一步,加上兵力不足的二王子也虏获了数万奴隶归返。只是冬季缺粮,虽然攻破中比亚帝京,金银珠宝无数,可是粮食却是少的可怜,这次已经是东庭在两年内的第三次南下,一路毁坏,一路屠杀,中比亚繁华的北部几乎被杀成了一片白地,数百万中比亚人化为东庭军马蹄下的冤魂。白骨累累,现在大军回返,想要去收刮军粮都没有地方收刮,草原人自己都顾不过来。那里还有多余的粮食给那些奴隶,最终这些随军北上的中比亚俘虏还没抵达北方就已经饿死了无数,甚至有一种传闻,那就是这次回来的大军。战马都是吃人肉的,
狼锐军团长安纳宁哥站在彩色大矗飘展的帐篷之下,一柄黑的发亮的骑战长枪深深插在地上。战马的缰绳就拴在这长枪之上。安纳宁哥脸色凝重的看着远处靠近左侧河沿的一座盘踞大营,银白色的狼旗在大营顶部飘动,那里就是东庭右相耶律宏泰的大帐,这位右相自请带领白河亲军入驻草原西部门户昂纳错,本身就透着诡异,
谁不知道这个老狐狸一直都想要从东庭局面里跳出去,看起来是谁也不帮,但其实有六万白河亲军在手,无论是三位王子中谁登上了新王,他这个右相的位置都是牢固的不能再牢固,
而老狐狸在王庭三十年,蔓藤无数,就连老王都有些忌惮,在东庭各族中更是威望非凡,现在汗王未定,各有实力的部族都在观望,三个王子为争夺汗王导致八军分裂,东庭的实力和号召力已经大不如前,草原上从来都是权力更替频繁的地带,英雄枭雄无数,每百年一次更替的部族兴衰,一族兴,一族灭,就算是当年的黄金家族,也一样没有逃过这样的命运,
这种情况下,大王子怎么敢让老狐狸拍拍屁股就去了昂纳错?,
五百里昂纳错,素来是部族数量众多的风水宝地,完全可用白河亲军为底子,聚拢各族人力,在短时间内形成与王庭对抗的局面,这次狼锐军紧随而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绝不能让右相有一丝一毫的机会,白河亲军虽为王庭卫军,但早已经在三个王子的联手削弱下,实力大不如前,不但里边战力卓越的六支王庭劲旅被各种理由抽调南下,就算是作战过三次以上的老兵都没有几个,现在的六万人,都是右相耶律宏泰从新招募族人组建而成,
看看远处的场面,就知道这支白河亲军战力低下到何种程度,大帐之外,那些被点名的部族头人们,各族的大小贵族,正在指挥着下面的人在营地内来回奔走,雨幕中不时传来他们的呼喝之声,指挥调度着各自麾下族兵列阵,一面面各色各样的旗号招展飞舞,稀松垮塌的可以,列阵准备的这些白河亲军,在湿冷的雨水之中,衣甲浸水湿滑更显厚重,在这样的雨幕之下,似乎还没有从冬季中醒来,人马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不住的擦着满脸雨水,
“大人,那个老狐狸不会真的出战吧?”
副将隆科尔在旁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这样的草原骑兵也叫东庭八军?开玩笑,放在一般族兵里边都算是一般,放在狼锐军面前,一个能够打三个,可惜白白污了白河亲卫数十年打下来的赫赫盛名,连铠甲都无法成套,骑枪都无法端齐,更不要说,被一场雨就打得七零八落,队列歪斜,士气低迷,不是在雨水里边猛喊两声就能够称之为精锐的,这样的军队也能够上战场?
如果换成与狼锐军作战。隆科尔有十足的把握在半个小时内就击溃这支兵力足有六万人的大军团,更不要说,对面的可是猎鹰帝国的军队,扎木合璧何等人物,也被帝**一口气杀的丢盔卸甲,把命丢在了天狼府,
尽管雷军的吾古德里口口声称重创了帝**前锋,但是那一仗的结果是看在众人眼里的,如果你吾古德里够强,怎么会先被一支突入的三万帝国骑兵击败。一路狂奔数百里,临了到了昂纳错大门口,才想到了逆袭了对方一次,可是那一次,还被对方死死扛住了,明眼人不揉沙子,吾古德里既然重创了帝**,为什么进了昂纳错,第一件事不是寻找战机杀回去。扩大战果,而是一头就扎进了最利于防守的昂纳河谷地,待在里边怎么都不出来了,反而派出的斥候数量加大了三倍。看起来就像是被人敲了一棍子一样
连自称占了大便宜的吾古德里都当了缩头乌龟,帝**还算是弱?
根据现在所掌握的有限情报,帝**主力依然集结于在昂纳错沼泽的大门位置,兵力还有增加的趋势。看来是准备与东庭在昂纳错好好的打一场,安纳宁哥是这样想的,如果那老狐狸真跟帝**死磕。自己就在旁边看着,如果敢玩花样,以狼锐军的战力,自己就将这个老家伙的人头取来,五百里昂纳错还有而是二十多万的部族,还有吾古德里的雷军,怎么也不是一下就能够占领的地区,只要等到大王子登上汗王位,到时候东庭主力西进,昂纳错还不是手到擒来
昂纳错沼泽边缘,帝**所在位置的营地外围,已然在这几日内赶工竖立起一座座木质的望楼,帝**弩手站在上面,算是彻底隔绝了东庭斥候的眼睛,东庭军斥候现在所见的帝**营地,就可以看到列阵的步兵。还有披甲轻骑兵穿梭,阵型颇为森严,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更不必说在这样的营地阵列后面,隐约还有大批的重甲铁骑援应!这些东庭斥候大多都是吾古德里的雷军,自从在边界上被墨菲奥布恩的重甲龙骑打得崩溃了一次,吾古德里就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帝国重骑兵上面,
他认为帝国骑兵集群一旦集结完毕,就是帝**对昂纳错地区全面进攻的时刻
论战力,吾古德里自认自己雷军并不输与帝国骑兵,但是帝国特有的重骑杀阵,对于自己的雷军来说却有着致命的压制力,他已经派人将这个情况,向开入昂纳错的安纳宁哥和右相耶律宏泰告知,但是反馈回的消息却并不好,安纳宁哥对于所谓的帝国重骑兵,语气里显得颇为不屑,认为在辽阔的草原上,速度缓慢的重骑兵就是靶子,除非对方四面八方的将自己彻底困死,否则就是再给对方三十年,重骑兵也休想摸到自己的马尾巴,右相方面对于帝国重骑兵的回复只是一个感谢了事。吾古德里不是傻子,如何看不出狼锐军和白河亲军的貌合神离,为了避免自己卷入这场漩涡,他将雷军撤到了昂纳河谷,距离两军足有三四十里。
“都已经到了如此境地,还是要斩尽杀绝吗?”
白河亲军大帐内,一名穿着灰白色大袍服脸色红润的老者目光冷然穿过帐幕大门,直视数里外占据河道上游,采取居高临下之势的一面巨大的灰色狼旗,面上神色铁青,显示对当前局势陷入了深深的愤怒当中,
他就是执掌王庭内务三十年的右相耶律宏泰,耶律族本为草原大族,因为草场靠近中比亚地区,所以受到中比亚文化的熏陶和影响要比草原部族重很多,也比其他草原部族更加擅长内务,历代都是王庭内务的负责人,这次老汗王意外故去,三个王子各自不让,以至于王庭震慑草原的八军分裂,一直都在默默培养自己势力和威望的老人,才得以浮出水面,耶律家族服务草原汗庭数代,与草原各族较好,王庭发往各族的命令文卷,都是耶律家族下发的,数十年下来,无论大小部族都已经视耶律家族为王庭的代言人,
汗王故去,耶律家族仓促间只能够宣布中立,这就导致无论哪一个王子登上汗王位置,第一个不能容忍的就是已经有了动摇汗王威望的耶律家族,还好老人动用了家族潜伏多年的力量,死死攥住了八军之一的白河亲军,尽管只是一个空架子的亲军,拼凑了数万人,加上自请西驻昂纳错为草原守门,才算是从一片杀机中脱出身来,可是大王子狼锐军紧随而来,杀意如此不加掩饰,如何不让这位掌控东庭内务三十年的老人恼怒
重新凝聚人心,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让人无力
身为东庭右相,他如何看不出这次汗王之乱已经动摇了东庭的国本,东庭八军是东庭精锐所在,可是现在,却沦为自相残杀的利器,三个王子中,大王子势力最强,但是容人的度量也是最差的,自己已经表示退让到了如此程度,依然不惜派出狼锐军将自己塞入死地才甘心,
二王子能力谋略都是不差,可惜总是喜欢谋划退路,人要是有了退路的想法,还拿什么去争万王之王的草原汗王?
三王子看似聪明,斩获的财富都会分给属下,其实却不知道,他越是这样干,就在是在逼迫其他两人联手将其除之后快,没有真正的实力作为后盾,那些得到恩惠的部族到时候只怕一个都不会啃声,
无论结果如何,东庭都已经不是原来的东庭了,尽管有击破中比亚帝京这样的辉煌战绩,但是王庭威信大降,各族风起,分裂的局面已经注定,
“这种局面下,耶律家族总不能等死就范,既然大王子如此决意,那就不要怪我耶律宏泰绝情!”耶律宏泰嘴角微咧,将手中一份文报重重压在桌子,白河亲军战力是差,但是能打仗的军队不就在昂纳错门户之地吗?(未完待续。。)
2327 起风(十五)
难熬怎么办?射箭啊!自从发觉自己在射箭上面毫无天赋可言,胖子就跟射箭死磕上了,五十米外竖个草靶,拉上一帮号称草原神射的东庭百骑长,千骑长,万骑长们,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自己这样举世无双的水准,自然要找这帮真正的内行了,
嘣,一道白线从手中的草原复合弓飞射而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正中前面五十米外的靶子,偏了一点,只是擦了一下草靶的边缘,但力气却足够大,简直就像被什么东西一些割开,一下就撕了半个靶子,无数的草屑断根就像是遭遇了飓风一样掀到了半空中,除了好看,威猛,就是渣到家的箭术,但是效果非凡,那草靶炸开的声音,就像是敲在每一个人心中的鼓,
”陛下威武!“
”陛下神射!“四周一片欢呼声,尼玛,猎鹰陛下射中靶子了,长生天开眼了,马屁如潮,叫喊的最凶的就是那位当日一头砸在泥水中的东庭万骑长,汗王神射独步天下,举世无双,连续三日不中,今天尽然中了,这不是奇迹是什么?至于没有射中靶心,无所谓拉,汗王的箭从来就没有真正脱过靶子,汗王历来射的都是心,男人心,女人心,战士的心,帝国的心,谁要是不相信,就当着对面杀气冲霄的二十万铁骑窥视,也如汗王这样轻松写意的用糟糕至极的箭术,吓得对面面如土色,长箭所指,二十万铁骑不敢越雷池一步,这是何等的军神气概,
要是换成其他人,早就吓得军心涣散,能跑多远跑多远了,但是汗王在这里。局面立即就不同了,与跟随在长公主芮唐庭娜身边不同,没人怀疑过此战会失败!因为汗王在这里,也没有人想过逃跑,因为汗王饶不了他,死在这里,顶多就是一条命,跑来,就是满族人,五万人屯在这里。不管内心的各自想法如何,反正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死了这条命,都不能让汗王少一根寒毛,
就连东庭人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猎鹰汗王坐镇中军,每响起一次欢呼声,东庭的士兵们都会挺直几分胸膛,身为败军。汗王依然如此眷顾,这是何等的面子,就面子算是传几代人都足够了,一开始对面的斥候骑兵还对射箭场面充满了惊讶。好奇,不知道这样糟糕的箭术有什么值得欢呼的,几天下来,就再也没有人敢来了。
因为每一次射箭,外围巡哨的游骑兵,都会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凶猛的从各个方向扑上来,不死不休,追的斥候骑兵屁滚尿流的连头都不敢回,数万已经豁出名的东庭人,遭受那场夜袭而重创的士气,竟然立刻恢复到满血满蓝的状态,还有满溢的可能
“可惜,这场仗,天时不在我!但如果肯给我五日,我有信心让这天变成我的天!”
胖子放下平举的草原复合弓,射箭也是无奈,做给自己人看,也做给敌人看,只是远处被一箭搅碎的草靶太不给面子,还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木杆子在摇晃,嘴唇低估了一句,算是发了一个小愿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猎鹰汗王对这一箭有些不满意,只有墨菲奥布恩站在不远处有些茫然,
这帮草原人是真傻还是假傻?这样的箭术也能入了这群百米外百发百中的草原雄鹰们的法眼?神射啊,尼玛,这马屁都快拍到天上去了,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这帮桀骜不驯的马上汉子还有这样的天赋,
帝**的实际情况比胖子预想的还要糟糕,早来的春雨让大军彻底瘫痪在了路上,以至于在十天前就奉命离开了岳山谷的帝国三个近卫旗团,到现在才刚刚过了天狼府,距离帝**最前沿还足有三百里,
满车满马的配备,被这场连续数日的大雨一冲,基本就陷到了这片一望无际的大泥坑里,看着大军在烂泥里拖出一条委婉的长线,那速度就像是在烂泥里蠕动,三个帝国近卫军的旗团长都快哭死了,
作为帝国最精锐的军团,皇帝陛下的近卫军,装备上自然是帝国最顶级的,五千近卫重甲,三千近卫骑兵,加以四千轻装弩兵,轻重搭配合适,可野战,攻城,更擅长防御,看似人数也就是一万二三,并不算多,但是每个近卫旗团还有五十门的雷神需要拖拉,还有辎重配备以百万计算的大批弩箭需要托运,还有大军半月的军粮辎重,所需要的拖拉马匹没有两三千根本出不了门,
帝国以步兵起家而横扫天下,多次以少胜多,以可怖的远程杀伤战力,压制了多少对方名将最终饮恨而终,除了打的是勇气战术武器装备,更多打的是看谁耗得起,有了帝**军工业令人发指的装备,有了多的用不完的辎重储备,才有了帝国步兵不动如山,攻如烈火的威名,你有十万军,我有千万箭,帝国的将军们素来都是这种无赖想法,一百箭换你一个士兵,总不是亏本的,何况仗打完了,箭簇拔出来还可以再用,你人死了还能再爬起来不?因此每次作战,箭簇是一定要带的多多的,辎重必须足够支撑大军作战半个月的,带的少了,就是对士兵的生命不负责,是要受到处罚的,要知道,帝国每死一个士兵,帝国都是需要付出高昂补助的
而这一次,明显就不合时宜了
西北荒野不同于帝国作战的其他地区拥有现成的道路和运输线,大军前行只需要扩宽和加固就可以,这里是千里荒野,人烟稀少不说,帝国花了半年才修建的简陋道路也只延伸到了天狼府,出了天狼府,三个近卫旗团长的心就拔凉拔凉的了
眼前茫茫都是雨,不要说清晰的道路了,就算是连个车辙都看不见
稀泥一样的地面,经历了一个冬季冻土被这场绵绵春雨一淋,两天之内就变成坑坑洼洼的泥潭,不要说载重上千斤的运输马车了,就是人一脚踩下去,也要提起半斤的泥水上来。在这样的环境下,一支重装步兵集群开进,就跟乌龟爬似的,如何能够快的起来?三百里路,照这样的速度,不走上五天根本到不了,五天啊,到时候前面是什么情况真不敢想,二十万东庭军压在昂纳错,皇帝陛下身边的兵力连五万都不到。两军相隔不到一百里,按照草原快马的速度,一个晚上来回,没准就被皇帝陛下给扑杀了,
所以这几天胖子就难过了,刀尖上跳舞的感觉,神经都绷的紧紧的,后续大军遥遥无期,前面东庭军越压越紧。东庭右相耶律宏泰明里暗里的鼓动自己进攻狼锐军,但是自己麾下就这么点兵力,怎么进攻?偏偏还不能让东庭人察觉出底细,否则就是东庭狼锐军全力压上来。自己只有立即转身走的份,更不要说还有一支恢复了元气的雷军在旁边虎视眈眈,
”大人,我实在是看不明白。进不进,退不退,待在原地对方射箭是怎么回事。还真把这里当成春猎场了?“
狼锐军副将隆科尔奇迹败坏的端起面前的烈酒,狠狠的灌了一口,嘴里咀嚼着金黄色的烤羊腿,第一次觉得那么乏味,帝**的举动已经困惑的他想撞墙了,这些西国的蛮子是在故意示弱,还是真的很弱?
“确实是有人把这里当成了春猎场,只是猎物是你我而已,但是猎人,却并不是帝**!”
主将安纳宁哥脸上戴着狰狞,放下手中割羊肉的弯角牛刀,手放在侍从端来的清水盆子里洗了洗,搽干净后从袖口取出一封布帛,丢给正在擦嘴的副将隆科尔,冷笑了一声说道
“只是可惜,想要那位右相大人死的不止我们一个,还有其他人也在冷眼旁观那个老狐狸独自演戏呢,以五百里昂纳错为酬劳,引动帝**对我们动手,然后在关键时刻背后插一刀,好算计啊,如果不是老狐狸里边有其他人潜伏的眼线,我们可能还真就被骗死在这里了”
“不会吧,这个老狐狸是怎么和猎鹰帝国勾搭上的?”副将隆科尔手拿起那副布帛,打了一个激灵,一双倒三角的狼眼满是凶光
“不信就看看,这份五百里昂纳错的地图上,我狼锐军的位置可是标记的一清二楚,对面迟迟不动,应该就是在暗中集结兵力,然后寻找机会突然发难!”安纳宁哥粗横的眉骨微微上扬,咧开一张白森森利牙的大口,声音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我已经将此情况派人向大王子殿下禀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回信,春祭就在这几天,汗王位也就在这几天,忍一忍,大王子派我们来可不仅仅只是看住老狐狸的,还有二王子的雷军!只要雷军无法返回,二王子就等于断了一臂,仅仅一支残了大半的风府军,想要跟手握两支雄军的大王子殿下争汗王,那就是笑话!”
“三王子那边。。。。。。”副将隆科尔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三王子殿下不足为虑,一个所求只是自保的小屁孩,能够有多大的威胁?”安纳宁哥笑的很得意,再也不掩饰心中的那股傲气,等了大半年,总算是等到了大王子等上汗王的日子,春祭之后就是汗庭大宴,到时候草原上各大族的头人都会聚拢,这一次,看谁还敢冒头?
东庭八军,大王子和二王子各占三军,其他两军,一支在右相耶律宏泰手中,另外一支则在三王子手中,自从扎木合璧战死,这股平衡就被打破了,这次雷军虽然取得了胜利,阻挡帝**与昂纳错门户之外,但是也因为此战,无法及时返回二王子身边,二王子的势力等于只剩下一支在帝京之战中还没恢复过来的风府军,而右相耶律宏泰这个老狐狸就是看出了这一点,甘愿自请向西避祸,一下就被大王子抓住了借口,只是派出一支狼锐军,不但一举掌握了草原西部门户重地,更是等于将二王子的一只臂膀和右相势力都隔绝在王庭争夺战之外,
白河亲军大营,营地外的广坪,每日依然是列队操练,策马飞奔,雨水中一道道弯刀带起一道道匹链寒光狠狠砍在竖起的木桩上,木屑混着雨水横飞。一队向前,一队侧行,看起来也有了几分马背骑兵的模样,
这时,一队全身火红铠甲的彪悍骑兵从广坪侧翼而过,马蹄扬起碎泥,风卷起带头大将骑兵头盔上的一段长半米的纯红色狼尾,犹如战旗飘扬,正在广坪上训练的马背战士立刻就停下来,目光中尽是羡慕崇拜。高举起手中弯刀,大声对着这队如雨中血的骑兵高声欢呼
“血狼卫!”
耶律家族担任王庭疏密近百年,权势滔天,所吸纳的草原精锐战士自然也不少,这一次拼凑起数万的白河亲军,虽然大部分都是战力一般的普通族人,但其中也不乏战力精锐的家族骑兵,血狼卫就是其中一支,人数不过千人。却是耶律家花了无数重金培养起来的真正铁血战骑,是这支白河亲军的真正脊梁,而带领这支家族最重要战力的人,自然也是耶律家族的翘首人物。从马背上下来,一身火红色大袍铠的耶律古达走入右相所在的中军帐,看见父亲耶律宏泰审视着悬挂在大帐内侧地图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
“父亲,汗王大宴已经决定在十日后举行,难道我们真的就这样束手待毙?”
“有时候。束手未必代表待毙,也可能是在等待真正出手的人!”耶律宏泰一脸平静的转过身来,目光扫过自己这个英武不凡的大儿子,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谁说耶律家就是文官的命?谁说耶律家就该是王庭马槽内只知道寻草料的老马?有这样的儿子,就注定耶律家族不该在继续沉寂下去,
“真正出手的人?父亲还在指望帝**出手?别开玩笑了,这些西国的蛮子连雷军都打不赢,每天就对这个草箭靶发威,算什么本事,如何敢对狼锐军出手!”耶律古达嘴角带着一丝不屑,身为草原上有名的勇士,他一直都很看不起所谓的猎鹰帝国,更加不赞同父亲想要借猎鹰帝国之力来消灭狼锐军的打算,帝**他专门去看了的,就那个样子,算不上什么特别,如果有的话,那就是装备不错,如果自己麾下有三千血狼卫,就算是冲了那座大营也可以,而狼锐军麾下,可是有五千刁头狼骑,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的部族勇士,当初南下中比亚,仅仅五百人就击溃了中比亚帝国中部号称陆战第一的奉承军六千武卒,攻中比亚帝京城垣之战,刁头狼骑五十人登上城头死扛半个小时的战绩,更是让刁头狼骑名震天下,这样的勇士,岂能是所谓猎鹰帝国能给比的!
“放心,最多五天,一切都会变化的!”耶律宏泰苍老的白发微微颤抖了一下,“这里距离王庭最快也需要五日,十日后就是汗王宴,也就是说,五天之内如果没有变化,大王子就是真正的汗王了,所以有人比我们更急”
“父亲是说二王子?他的雷军被卡在了昂纳错,只有一支半残的风府军,只怕也起不了作用啊!”耶律古达犹豫了一下,冷静的分析出结果,能被耶律宏泰寄予厚望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庸才,事实上耶律古达无论是军功武略,在大草原上都是足以列入翘首的人物,大草原每五年一次的雄鹰榜上,耶律古达位居第四,
”有人施恩惠,就会有人敢拼命,就算不敢明目张胆,装聋作哑不是问题啊!“耶律宏泰鹰目一样的眼睛闪动着异常的光彩,讪笑道”雷军为什么死守在200里外昂纳河谷不出,不就是图哪里够远吗?只是加强了斥候外出的数量,安纳宁哥认为雷军怕死,你也认为雷军是怕死吗?一天上百队的斥候啊,被帝**追的像赶鸭子的跑,满昂纳错的乱窜,都快成了笑话了,但是就没有人想过,这些乱蹦乱散的雷军精锐斥候到底回了昂纳河谷没有?一百队,一千五百人,无法从狼锐军控制的区域过,难道还不能从其他部族的地盘过吗?此时此刻,我敢说雷军还有一半在昂纳河谷就算是不错了!”
“是三王子!”
耶律古达身躯一震,目光闪动着不敢相信的表情,这些部族可不会卖二王子的面子,如果要卖,那也是素来慷慨的三王子,而且听说就在去年冬季,三王子刚刚从昂纳错地区的比昂部迎娶了第六个妻子,尼玛,如果是这样想的话,这盘棋就有些大的怕人了,二王子和三王子已经在暗中联手了,这盘棋在去年冬季就已经布下,而大王子殿下还在以为自己胜券在握,自己的父亲看似无意的西进举动,更是填上了这个隐秘联盟最后的漏洞,(未完待续。。)
2328
“斥候已经探明,往东南方向三十七里地方确实有一处水源湖泊,足够大军屯扎,六十九里可以看见横穿昂纳错的拜科努尔山,七十一里,狼锐军外围营地就在那里,证明这份地图的记载还是比较准确的!”胖子骑在一匹黑色的神骏战马上,将手中的地图递给旁边的墨菲奥布恩,抬起头看了一下天,万里晴日下,大地上青色一片,雨后的草原,草长的确实快,几乎是眨眼睛,就从雪原变成了草原,
三天前,自己感慨天时不在手中,也不知道是自己运气强大到能够改变天气,还是自己的运气足够好,下了八天的雨,竟然在前天停住了,地面还是一团稀泥,马蹄踩上去都是往下陷的,但是三个近卫军团中的轻装弩手部队以最快的速度三天急行赶到了战场,总数足有一万七千人,
这些弩手都是帝国近卫军所属,是真正经历过多次大战的精锐,虽然说是轻装,但哪一个弩手的杀敌记录上少于十个以上的人头记录?坚固榆木制成的弩弓没有被手摸得铮亮发光?草原是骑兵的战场,但是在这样松软稀泥一样的地面上,无法快速展开的骑兵,落在这些让无数敌人引恨的精锐弩手眼中,就是一盘盘的大菜,
”胜利女神只会眷顾有准备的人啊“
胖子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是说自己,还是那场千里之外的巨大变局,自从在跟大卧底东庭右相耶律宏泰搭上线后,东庭王庭方面的局面,就在胖子眼睛下开始变得明朗起来,二王子与三王子暗地联手的事实无可争辩,三兄弟间的争斗,终于要从杀外族人变成杀本族人,草原法则的残酷历来如此。胜利者对失败者斩尽杀绝似乎是本就应该的事,谁知道这一次,会有多少草原人血流成河,但这种事,跟自己有一点关系吗?
昂纳错内的几个大部还滞留在一百五十里外的河滩上,看起来是不想参与这场大战,
一天前,雷军军团长吾古德里亲自到狼锐军营地与安纳宁哥吵了一架,痛骂狼锐军冷视自己的部下被人追杀,然后气呼呼的钻进了昂纳河谷再也不露面。看起来是被逼到了绝路上,但是胖子认为,这位擅长演戏的雷军军团长,此刻只怕已经不在昂纳错了,专门去吵了一架,露个脸,明显是心虚,怕狼锐军的安纳宁哥察觉出什么来,现在可以名正言顺的玩失踪了。短短数日后,可能就会有一场影响到整个东部大陆格局的大变故传来,这位雷军军团长应该会大放光彩,
因为雷军不再派出斥候。本来坐镇后方的狼锐军就不得不向前,狼锐军麾下最精锐五千刁头狼被放了出来,谨慎的安纳宁哥明显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力扛帝国局的压力,一个命令逼迫右相耶律宏泰的白河亲军为自己护翼。**裸的监视,必要时就排上去当炮灰,从耶律宏泰的来信看。这位执掌了东庭内务三十年的右相,这一次是真正做好了冷眼到底的准备,而对于帝**而言,真是奇迹,短短几日,汗王的箭术可谓是突飞猛进,从一日才射中一次,变成了三次之多,作为庆祝,东庭部的外围骑兵们频繁出动,已经开始不追雷军斥候了,改为向昂纳错开进了,
盘横在昂纳错边缘已经有十天的帝**本营终于开始向前推进,看起来是养足了精力,准备对这里进行一场围猎,沿途袭扰的骑兵们,更是将一副嚣张跋扈的嘴脸发挥到了极点,一路驱赶本地部族,扫荡四野,猎鹰军旗烈烈下,大言不惭的说要到七十里外的拜科努尔山脚狩猎,那里,六万东庭狼锐军已经磨快了弯刀,
拜科努尔山,又称为莫牧山,横穿昂纳错地区的山脉珠峰积雪融化而形成的涓涓细流,一路流淌而下,犹如巨大的密集蛛网,最终形成了水草风貌有水境荣繁之称呼的五百里昂纳错大沼泽,这里是昂纳错沼泽的大核心
雨后疯长的草场,马蹄之声震撼大地,只见一队队的草原骑兵好像无边的滚滚洪流一样,从这片广袤的大地上掠过带起无数的灰尘,带起的风飘摇之上,在天空中形成一道壮丽的景观,一名头盔顶端有着三条彩色狼尾的草原将军在一处土丘上勒住战马,他目光有些微蹙的看向前方的大地,抬了抬手,骑兵们的速度开始缓慢下来,最后渐渐的如一条线般停止了前进的步伐,地面的稀软让他有些不快,作为安纳宁哥大人所设定的战场,这样的地面会出现变数,
“全军休整,前哨放出去!”
这名草原将军抬了抬手,声音严厉的带着几份刺耳,他的语调很怪,说话漏风,但对于一个脸被一刀劈成了两半的人来说,就显得很正常了,一道暗红色的刀疤从他的额头呈现一道直线而下,鼻子是两个翻开的洞,嘴唇因为被劈开而向外翻,露出一排令人生畏的獠牙,他穿着一件厚重的中比亚风格的金属鳞片甲,甲片细致密集,腰环吞口,就连颈部都有竖起的护脖,不是草原上那种外镶铁片,内部却是皮甲的西贝货,这是真正的中比亚帝国大将甲铠,是他在攻破中比亚帝京之战中从一名杀死的中比亚大将军身上拔下来的,他的名字已经没有什么人记得了,人们只喊他的外号“刁头狼”那是狼群里最凶残的狼,可能不够聪明,但绝对是谁都不愿意招惹的东西
与一般草原军队不敢不顾的一窝蜂盘踞扑涌的景象不同,这数千骑兵显得调度有素,次序分明,数千人里边,几乎看不见三十岁以上的人,都是真正满面彪悍的青壮,手臂上长年拉弓的腱子肉结实到了极点。行军纪律不算严肃,总有人在低声笑谈着,不少人还懒洋洋的在休息时将铠甲解下来,头盔挂背后,露出独特的垂鬓。最让人侧目的还是箭袋当中的羽箭,箭头沉重,一看就是能够破甲的重箭。在阳光下触目生寒。
无数的人马叠影晃动,三千人的大营,仆兵数量也有三四千人,战马迅速被仆兵从马厩里拉出来,秉持着草原人风格的骑兵头上还留着草原人的发髻,从椭圆形头盔下端露出,有递送箭筒慢了的仆兵,劈头盖脸就被马背上的主人一顿猛鞭子打下来,鞭子带着深夜的寒气,硬冷就像是刀子一样。倒霉的仆兵捂着脸滚在被马蹄践踏的泥地里,疼的咬牙咧口还不敢大声喊疼,但是却没有人吭声,只是低着头将战马来开,然后给上面的骑兵递上贺岁,
这种年纪的草原人正是满心建功立业,敢杀敢死的时候,战意饱满,志气昂扬。似乎任何敌人在他们眼前,已经是宛如摆在食盘上的猎物。所需要的就是去取,去拿!自信只要有弯刀和战马,就算是中比亚皇帝也敢拉下来。胯下的战马虽然赶不上传闻中的神驹雄俊。可也都是经历过磨练的战马。体型不如西马高大,但胜在耐力强健,可以数日行军而不休息,不像西马高大壮实去。肩宽背后,腰和身子一样粗,但是跑上百里之后。就不得不停下来修整,
这种年纪的草原人正是满心建功立业,敢杀敢死的时候,战意饱满,志气昂扬,似乎任何敌人在他们眼前,已经是宛如摆在食盘上的猎物。所需要的就是去取,去拿!自信只要有弯刀和战马,就算是中比亚皇帝也敢拉下来,胯下的战马虽然赶不上传闻中的神驹雄俊。可也都是经历过磨练的战马。体型不如西马高大,但胜在耐力强健,可以数日行军而不休息,不像西马高大壮实去,肩宽背后,腰和身子一样粗,但是跑上百里之后,就不得不停下来修整,
五千刁头狼军,作为狼锐军中最具有攻击力的部队,奉命先行开入战场,作为吸引帝国的军诱饵开始寻找目标
诱饵也是要寻找目标的,这在草原上很平常,也是草原人管用的战术,如果遇到敌人的小部队,就派遣小股部队为诱饵,将敌人引入伏击圈后再展开围杀,在草原人的快马长弓下,只要落入了圈套的猎物,少有能够逃脱的,如果遇到敌人的大部队,他们就会时隐时现的在附近袭扰,反正不会给敌人一个安静的行军环境,只要对方的指挥官失去了耐心,派出部队追赶,那么就等于又是一个猎物上钩了,一口一口的咬肉,等到对方疲惫不堪,精疲力竭,才一拥而上啃食的干净,在中比亚帝京之战,他们就是用这个办法,以五百骑楞是拖死了号称中比亚帝国陆战第一的奉承军六千人,威震天下,
“大人,那些帝**的狗崽子们真的会来吗?”一名的千刀帐向这名将军抱怨,草原是狼,自己更是狼中的勾头狼,所以帝国骑兵在他们口里就变成了狗崽子,既然是狗,自然看见狼了就要夹着尾巴跑开
“虽然是狗崽子,但是也与雷军大战过一场,大家不要过于轻心,而且要是打的太厉害,把他们吓跑了怎么办”狼野无光嘴角咧了咧,本来是笑的,可是丑的像鬼一样的脸,此时更显出几份狰狞,很多人都认为勾头狼不怕死,最少也应该是个非常勇猛无谓的人,否则怎么能够在十余万中比亚军队之中,抢上中比亚帝京城头以五十人支撑了半个小时,虽然最终还是被驱赶下来,但谁敢说当时不是看的目瞪口呆,目眩神离,东庭军因此军心大振,就连大王子麾下最依靠的龙军,也要被这样的战绩比下去,
所以大王子亲自为勾头狼赐名狼野无光,这就代表,勾头狼有了自建部族的资格,能以狼和野作为姓,能够沾上一个字都是贵姓,何况是两个,长的丑无所谓,脸被人一刀劈成了两半也没什么,有了可以组建部族的资格,有了狼野这样的姓氏,什么女人找不到?所以狼野无光很豁达,只要大王子登上汗王位,自己就算是去把那个名满草原的右相之女耶律七夜光抓来,又有谁敢多说一声呢!耶律家的血脉,才配得上我狼野家的血脉!
“哈哈!大人说的是,那我们就轻轻的打好了,轻轻的摸一下,应该不会吓跑吧”几个千刀帐在马背上哈哈大笑,脚勾在马踏上稳如泰山,嘴里的语气就像是在讨论昨晚谁的女人更加皮滑肉嫰,对于对面的帝**,他们交过手,但是雷军的战力摆在那里,雷军虽然是东庭八军之一,但战力并不算一等的,如果连雷军都能对这些帝**实现奇袭碾压,放在刁头狼军身上,简直就是可以闭着眼睛砍了,
“不管怎么说,大家还是打起全部的精气神来”狼野无光重重的闷哼了一声“我们这条路是最不好走的,将军让我们出来,可不是让我们来这里晃悠的,时间紧迫,再过几日就是王庭宴,王庭宴后就是汗王位争夺,将军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能用一份足以夸耀的功绩向殿下恭贺,所以越是如此,我们越要谨慎小心一些,把你们往日的那些小动作都收起来,这一次,将军要的是胜利,而且是大胜利,谁要是敢破坏了这样局面,我敢保证,将军一定会拔了他的皮,
“是,大人,我们明白了!”几个千刀帐收住脸上的笑意,其中一人有些咂舌说道“这些帝国人打仗的本事不怎么样,一刀砍下去也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但是这行军的速度是不是太慢了些,每天才二十几里的速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乌龟爬呢,让人感到头痛,要是对方能够跑的快些,我们也可以早早的将其吊住,让将军在最短时间内结束这场战事啊“
”慢了,就想办法让他们快些,不要告诉我说,你们不知道该怎么做!“狼野无光抽了一下马鞭”将军说了,吃掉了帝**,我们就去把右相有干掉,烧掉他们的帐篷,骑着他们的牲口,吃着他们的粮食,用着他们的女人,拿这些右相的人当奴隶使唤就好,所以大家都轻勤快一些,将是我们策马之地,老想着回家,有没有出息?”
“哈哈”众人一片哄笑,(未完待续。。)
2329 起风(十七)
耶律七夜光第五次靠进帝**的营地,一身紧身的黑色夜行服,细致如蛇一样的腰身挎着一柄完全是黑色的刀鞘,贴着地面向前潜行,草原夜风拂起她一直垂落到腰部的长发,黑如绸墨,除了一双如星光般明亮的细长眼睛,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就像是从黑色如水的深潭中游出的鬼魅,
她俏脸微冷的在距离营地百米外停住,目光扫过前方迸裂如寒刀一样的帝国游骑兵,取下身后几乎跟她等高的蛟线大弓,将一支看起来比大拇指还要粗壮的箭簇挂上了勾弦,
寒光月下,一名身段诱人的女子,朝着远处杀意森然大营举起巨大的长弓,“咯吱”看起来娇细不堪重物的手只是轻轻一拉,重达六磅臂力的草原蛟线弓,就变成了令人咋舌的满月这幅景象透着无比的诡异,因为害怕箭头的反光,箭头都被涂成了黑色
蛟线弓是草原上射程最远的弓,弓弦是最具有爆发力的狼豹筋,弓力远超其他草原弓的九十步,而是达到了可怕的一百四十步,百步之内可贯重甲,是草原射雕手专用狙杀敌方大将的狙杀弓,而这样的射雕手,在草原上绝对不超过三十个,不是东庭八军中赫赫有名的猛将,就是草原部族里边威震八方的英雄
只有少数寥寥的东庭上层才知道,东庭头号专门袭杀敌人大将的夜谭古碟内,也有一名不显名于东庭八军之外的射雕手,没人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她曾经百米外一箭射死了中比亚帝国野战第一的燕州军最可怕谋士李朝阳,导致燕州军上下震动,中比亚帝国骇然
如果不是如此,东庭军那里敢分三路大军绕过燕州直袭中比亚帝京,更加没有后面的中比亚帝京之战
自从帝**进入昂纳错,负责向帝**方面通风报信的就是她。耶律七夜光,因为事涉到整个耶律家族的安危,她连一个手下都没有带,
白河亲军的大营距离帝**营地足有八十里,不可能每次有消息都来回的跑,所以她只能选择独自跟随在帝**营地附近,接到用族鹰传来的消息后,再趁着夜色射进帝**营地内,一个孤零零的女子,风餐露宿野外七八日。就算是再美丽的花,也变得跟野草差不多了,但是耶律七夜光完全不在意,不要说风餐露宿了,就是在寒冬绝境中吃尸体的事,也不是没干过,
她是耶律七夜光,东庭右相耶律宏泰的掌上明珠,人们印象中锦衣玉食蜜罐中泡大的公主一般的人物。但是又有几个人知道,才十一岁的她曾经在冰雪封山的山洞内独自存活了三天,
等到洞口被急疯了一样的耶律宏泰挖开的时候,这位东庭右相的眼睛里不是激动。而满是冷冷的杀意,他一个最钟爱的宠妾躺着已经冻结成冰的血泊中,脖子几乎整个割断了,尚未闭上的眼睛里满是恐惧。伤口很薄,很凌乱,就像是一片片的向外翻开。更像是因为力气不足而用了很大力气搅乱的,凶器看起来很薄,所以连续切了二三十下才有了这样的效果,死人并不怕,可怕的是女人的右臂几乎完全变成了白骨,白森森的令人有一种诡异感,冰雪封了洞口,不可能有野兽进来,在如此寒冬的天气下,尸体绝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仆人人惊恐的打量着尸体,目光在尸体和唯一活着的耶律七夜光身上来回转
“所有人,都出去吧!”
耶律宏泰脸色铁青,嘴角闷哼了一声,冰冷如刀的眼睛看着有些恐慌小女儿光足足一分钟,沉重的气氛,比外的风雪还冷,所有的仆人低着头惊恐的退出洞口,耶律宏泰摆了一下手,无数的刀光在洞口闪过,
一下安静下来山洞,只有寒风裹挟起白色鹅毛大片的雪
“她是自己跌在石头上撞死的!跟我没关系”整个身体都蜷缩在角落的耶律七夜光手下意识的放在身后,声音颤颤发抖,但是手死死的攥紧着什么,在父亲的目光下,牙齿紧咬在惨白无血的嘴唇上面,
这个女人是父亲的宝贝,父亲迎娶这个女人的联姻,甚至被称为耶律家族三十年来最重要的决定,现在这个女人死了,对于整个家族来说就是一场巨大的损失,多少年的财力人力的投入,多少已经连接起来的人脉,现在都断了,
这个女人的家族势力很大,人死了,就算是耶律家,也需要给对方一个交代的,最好的交代,当然就是自己,父亲不喜欢自己,耶律七夜光很清楚,自从四年前,自己抱着母亲冰冷的尸体跪在大帐前向他咆哮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父亲已经开始厌恶自己了,被父亲厌恶的女儿,来自不详女人的女儿,这几年里,除了哥哥耶律古达依然温和的对待自己外,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冷冰冰的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耶律宏泰看着女儿,目光从冰冷渐渐变成了一种莫名的东西,或者称之为欣赏,嘴角咧开,竟然笑了,解下自己腰上的烈酒,递给瘦弱的就像是一朵小百花的女儿,草原男人的酒,从来不会轻易递给女人,耶律七夜光满是恐惧,父亲这是要赐死自己吗?就像是当初一杯酒赐死了母亲一样,闭上眼,耶律七夜光犹豫了一下,举起了牛皮酒囊猛灌下去,真是太冷了,就算是死,好歹也能暖和一点吧,这大概就是父亲对自己最后的一点仁慈吧
”喝慢点,干冷人肉的很难啃,味道也有点咸,仅仅是喝雪水可化不掉“
耶律宏泰看着脸色惨白的女儿,一脸平静的说道,他能给看见往口里灌烈酒的女儿牙齿间尚未融化的肉屑,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没有感到愤怒,而是平静,目光灼灼,就像是发现了一块被拂去尘埃覆盖的光芒珍宝,
他知道自己的女儿不喜欢这个宠妾,甚至说是因为这个宠妾自己才赐死她的母亲。但是那又怎么样?这里是草原,自己是耶律族的族长,东庭帝国的右相,赐死一个令汗王不悦的家族女人算什么
反倒是这个宠妾的家族正在南方表现出令汗王悦目的力量,就连老汗王都在考虑是不是要为自己的儿子迎娶一位妻子,优胜劣汰,是草原上无法改变的铁律,所以他从不把女儿的这种怨恨放在眼里,
草原人,只要喜欢。就算是敌人的女人也能给抢来睡,耶律七夜光是那个女人的女儿,但更是耶律家的人,在自己的预想里,等再大上几年,嫁出去就可以了,时间久了,这种怨恨就会自然消失掉,
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可能错了,
”咳咳。是有点咸!肉很硬,血干涩涩的,都是冰渣子。都很咸!“剧烈的咳嗽,冷冷却有些怯意的声音,耶律七夜光一张脸红的可怕,但是眼睛却亮的怕人。那个女人浑身上下光洁着呢,一道疤痕都没有的,就是每天休息前。都要用羊奶洗润了才钻进父亲的帐子。。。。。。”耶律七夜光脑袋已经开始迷糊了,只是觉得,那个女人的肉是咸的,父亲怎么知道?难道也吃过?
“有些东西,吃多了对肚子不好,出去免不了要难受几天,就算真的吃了,也不要让人知道!”耶律宏泰笑眯眯的伸出手,四年来第一次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顶乌黑的盘发,不知不觉,当年的小女儿已经长大了,盘起的乌发有了几分当年那个女人的绝代风华,赐死那个女人是没有办法的事,汗王老了,容不得一丝违背意愿的人存在,疏远这个女儿,也是因为不愿意让汗庭注意到
都说草原女人是牧羊犬,守着自己的那份羊圈,宽容的能包容一切,那个女人走的从容,可是耶律家的女儿岂能是牧羊犬?
多少年了,耶律家,终于又出了一个胆大到主动吃人的,死个女人就死了,再让那边送一个过来就是,意外而已,对面难道还真敢去追究?但是数十年的锦衣玉食,吃人的耶律家,倒是已经快淡的让人忘记了,自己当初第一次鼓足了胆子吃人肉,也是到了十六岁以后,被老祖宗刀架在脖子上逼着才咬了一口的。自己那个号称勇猛过人的儿子,十八岁了时听到要吃人肉时,那张惨败如纸的脸,到现在还令人无法忘怀,大草原上本就是人吃人的世界啊!
“我不怕难受!”
耶律七夜第一次用光闪闪的大眼睛看着父亲,满是醉意上头的红色血丝,一头就砸在父亲那身熊皮大袍上,好暖和,柔顺到极点的冬熊皮,光润的就是一口气吹下去,也能够打出一个漩来,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深深陷入在熊皮中,如此小的年龄哪里能够经受住草原上的烈酒,多日的惊恐和惧怕,都在这一刻融入了这一片醉意里
“吾家有虎子,有狼女,谁还敢说我耶律家的富贵,已经快要走到尽头!”耶律宏泰自言自语,用熊皮大裘将小女儿包裹住,双手坚定有力的抱起已经醉过去的耶律七夜光,走向外面的风雪
“绷”弓弦颤抖,一道微不可查的白线越过百米的距离,朝着帝**营地内飞去,耶律七夜光放下手中的蛟线弓,整个身体再次融入黑夜里,只等待前面的巡骑兵过去,就继续返回自己的潜伏地点
“大半夜的,你这样乱射,射到人了怎么办?就是砸到了花花草草也不好吧,这么冷的天,进来喝一杯酒不好吗?”一道幽幽的声音在她身后十几米的地方响起,一个算是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就像是突然黑夜里无法察觉而过的风,让耶律七夜光的身体一下绷紧到了极点,(未完待续。。)
2330 起风(十八)
红火的篝火散发着温热的光,耶律七夜光盘坐在篝火前,手里拿着一截烧烤金黄还滴着油的羊腿,暗红色的嘴唇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吃的很仔细,直到上面的最后一条肉丝都塞进了嘴里,才抬起头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
男人的相貌很憨厚,没什么抬起眼的地方,但是那双黑色如星空的眼睛却总是让她不自觉的想要多看几眼,不要看他的眼睛,否则你会沉迷!想到李月华那个疯女人的劝告,耶律七夜光的手不自觉的就握紧了,秀眉微蹙成两道柳叶,有些想不明白,如此比七月雨后夜空都要明亮的一双眼睛,为什么就长在了他身上,太可惜了!这是多么令人动心的一双眼睛,一双足以令任何女人都感到沉迷的眼睛,犹如内心深处最美好的幻想被触摸到的刹那芳华,李月华如此说,是不是李月华已经无力自拔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耶律七夜光眉角不自觉就眯成了一条线,一条暗红色的嘴唇不自觉的上翘,实在是太想笑了,从不假男人一个眼色的李族小公主,竟然被这个相貌平庸的男人俘虏了,看起来还是单相思的暗恋。。。。。。尼玛,太狗血了,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一定会是中比亚帝国最轰动的消息,就算是中比亚帝京被东庭铁骑踏破,都没有这个消息轰动!
那些当年排着队追求这位李族小公主的中比亚贵族青年们,会不会一夜飘满百里长庭?哦,不对,百里长庭已经不在了,现在中比亚帝国已经临时迁都神都龙陵,不过神都龙陵外也有一条五十里长洛川,既然百里长庭的胭脂河能给漂浮十几万尸体,一条五十里长洛川。飘上一两万尸体应该没什么吧?
”你看起来很开心?“胖子用手的木棒挑了挑眼前的火光,抬起头,目光锐利的有些令耶律七夜光发颤,那缕不易察觉的笑意立刻消失了,俏脸微寒,“你怎么发现我的!”
擦了擦满是油腻的手,耶律七夜光掩饰住内心翻天倒海的恐惧,拍掉身上的草,这是她这几天所隐藏的地方,一个不起眼的土丘所挖的土洞。山洞外覆盖有遮蔽物,一般情况下,就算是白天也不容易发现,
”每天都从一个方向射,就是傻子也能给猜到几分吧!“胖子将装满了烤羊切肉的盘子递过去,翻了一个白眼,
”就是这样?“对面的耶律七夜光嘴角微撇了一下,毫不客气的接过盘子,嘴里说道”什么叫每天都是从一个方向射。你所指的那个方向可以算是长宽数千米呢,说是看见方向找到自己的,你当你是什么?天空中俯览大地一切的苍鹰吗?傻子才信你!“
”这段时间,我也在练习射箭。就是想要研究一下射箭的轨迹“胖子不以为意的站起身,伸展了一下懒腰,自言自语说道”不过我没想到你真那么傻,以为一天换一个点。我就不知道了吗?营地外能给躲藏的地点就那么多,除了我故意放出来,其他的早就被巡游骑兵扫平了。有方向,有地点,时间是固定的,还找不到人?那就真是傻子了!”
”你!“
耶律七夜光气的脸色发青,牙齿咬在嘴唇上,她对于自己的隐藏水准一向很有信心,可是发现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真的很白痴,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在帝国到底是什么地位?应该是相当接近核心层吧,最少也当得起李月华介绍时所说的皇帝心腹这样的评语,不少人都认为帝**这次是暴起发难,就连王庭方面也认为这次的帝国入侵是一次意外的战争,只有自己和父亲才知道,帝**是被自己请来的,
虽然是相互间的密约,但是当自己知道,十余万帝国精锐军团,真的跨越上千里的距离,出现在东庭草原的边缘时,也震惊了好久没反应过来,在里斯本托,他只是单单的傲然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就有一种面对一头潜伏在黑暗中巨兽的恐惧感,所有的一切都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而现在,耶律七夜光感觉先前对于这个男人的认知犯了巨大的错误,这个男人比自己所能够想到的还要可怕!他站在这里,这片天空似乎都有被染红的迹象,他只是平平淡淡的说可以联手,帝国就真的派来了十余万精锐,这样的手段是何等的令人震惊,她是到过西大陆的,知道十万余帝国精锐,在西大陆已经是足以毁城灭国的强大力量,而这个男人,一句话就给调来了!
”右相准备什么时候南下?“
胖子看着红色的篝火,叹息了一声,凝声问道,
这是一次交易,无论是自己还是右相都很清楚,东庭王庭的局面已经清晰的不能再清晰了,三王子和二王子暗中联手,如果不出意外,大王子派系被暗算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八十,那里才是右相派系所关注的整个风暴的核心,而在昂纳错地区的战争,不过是这场风暴核心所引起的一丝波动而已,整个东大陆的局面很快就会有大的波动,
因为就算三王子和二王子联手镇压了大王子,随着势力碰撞,草原上的那一战还是无法避免的,但对于掌控了东庭内务数十年的耶律家族来说,这场波动引起的风云,才是耶律家一直渴望乘风化龙的绝佳时机,如果能够成功,草原上今后就是三足鼎立的局面。甚至耶律家最终取代王庭都有可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对于胖子的问题,耶律七夜光下意识的偏开了视线,从怀中取出一份布帛,话锋一转说道“狼锐军里边最凶悍的勾头狼已经开出了拜科努尔山,正朝着你们的营地而来,相信明天早上,你就可以看他们了!他们的目的应该是想要将你们引到拜科努尔山脉,我父亲希望帝**能找机会杀掉这头令人可恶的勾头狼”
“可恶?”胖子眼睛眯了一下,他能给听出耶律七夜光语气里那愤然的神色
“那个混蛋认为我耶律家已经到了人人可欺的绝境,竟然在三天前向我父亲提出迎娶我,他活着,就是对我耶律家的侮辱!”耶律七夜光一双俏眼怒目,手指紧握马鞭咯咯作响
“他羞辱的是耶律家,跟帝国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杀他的!不划算!”胖子摆了摆头,走向洞口,外面的天空边缘出现了一丝明亮,天快亮了,
“杀了他,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耶律七夜光说道,看起来是恨死了这个所谓的勾头狼
“他跟你有什么仇?值得你这么拼命?”胖子意外的回过身来,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隐隐感觉到耶律七夜光的状态不对(未完待续。。)
2331 起风(十九)
在尚未完全亮起的晨光中,白线一样的辽阔天空下,晨间的露水晶莹剔透的从翠色叶片上滑落到地上,远处宁静草原上响起了轰隆的马蹄声,一队身穿灰色袍铠的草原骑兵从远处丘陵扶起的地段出现,百余骑尽是精壮的草原年轻人,当先一名单人独骑就在前面突然勒住坐骑,朝后一摆手。这一百余骑都同时止步,胯下战马也尽是训练有素,重重喘着粗气停下马蹄,却没有一骑发出嘶鸣之声,然后是一道道黑线逐渐从他的身后浮现,
勾头狼军抵达的时间是凌晨,领头的人正是狼野无光,他凶戾的目光扫过过前面帝**营地,握着马鞭的手不自觉的就紧了紧,虽然嘴上说的轻快,但是狼野无光在内心深处还是将帝**摆在很重的对手位置上,
他亲自率领勾头狼军前压,摆出不畏惧帝**兵力上优势的姿态,自然是准备好好的撩拨一下这个愚蠢的庞然大物的,这里是辽阔无边的大草原,就算对面的帝**中骑兵足有数万,但是狼野无光有自信只要自己放开了马蹄跑,对方怎么也是追不上的,反倒是借此机会将对方的巡游骑兵拉出来干掉是个不错的想法,要知道能够成为外围巡游斥候的都是大军精锐中的精锐,大军眼睛一样宝贵的存在,帝**的巡游斥候战力如何不重要,对方巡游了一夜才刚刚归营,就算是钢铁打的身体,也必然是疲惫不堪、
这种时候,营地遭遇突然攻击,这些刚刚归营的巡游骑兵被放出来的可能性很大,以有心算无心,拉出来找一个隐秘地方干掉,应该可以成功的!狼野无光从新在内心盘算了一下计划,仔细审视了整个细节。自认没有十分,也有七八份的把握,
这都的感谢雷军那些蠢货啊,狼野无光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令人生寒的狡捷,前段时间,雷军的斥候们被帝国巡游骑兵追的像赶鸭子一样,已经成为整个昂纳错地区的笑柄,帝**的巡游骑兵必然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而这一次。帝**一定想不到,对手已经换人,只要对方依然穷追不舍,自己必然能一举重创对方的外围巡游骑兵,帝**力虽然占优势,但是惊觉到眼睛被刺瞎的状况,四周的情况一下变得模糊起来,如果不是立即掉头就跑的话,就只能够硬着头皮继续向前了。自己在适当的推一把,不愁这些帝国人不会加快速度朝着拜科努尔山狂奔,安纳宁哥大人的主力,在那里已经磨好了弯刀。这场丰盛的庆祝礼,必然可以在大王子殿下登上汗王宝座时一起传到的,
现在所要作的就是等待,就像是狼群在等待猎物最松懈的那一刻
“大人。你看,对方的巡游骑兵回营了”一名千刀帐突然伸出手指向远处,只见数队轻骑兵从远处转出来。朝着营地奔跑过去,不久就消失在营地大门内
“请下令吧,我飞狼穆拉泽愿意担任诱饵的重责!”
旁边的另外一名勾头狼军的千刀帐迫不及待的说道,已经开始神色兴奋的舔着干裂的嘴唇,嘴角似乎还有口水,年纪在二十七八岁左右,一只灰白色的左眼,右边只有一个裂开的眼眶,看起来很吓人,本来可以带眼罩的,但是明显是宁肯露在外面,看起来就像是挖掉了一块,乌枣一样的鼻子有些暗红,下面是两片单薄的发亮的嘴唇,穿着一身草原上传统的皮袍铠,内置硬皮外敷铁片,身材消瘦,骑在战马上并不高大,但给人一种彪悍异常的感觉,说话的时候露出一口暗红的牙齿,在这样半明半暗的美丽凌晨,就像是传闻中嗜好食人的狼妖,
他叫穆拉泽,是勾头狼军中有名的凶悍人物,中比亚帝京之战,一手执木盾冲在最前面,右眼被流箭射中,他毫无顾忌的从眼窝拔出箭簇,将被箭簇射穿的眼球一口吃下去,据说他的这一举动,把当时在中比亚帝京城头上瞭望督战的一名宫廷大宦官吓得当场昏厥过去,被仆从们连掐带灌的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说”这可怎么办,这哪里是人,根本就是一群吃人的野兽,你们这些武夫,怎么就让这些野兽跑到了帝京来的,吓了我也就算了,要是惊吓到陛下,谁来承担这个责任!要是让这些野兽进了帝京,你们就算全家处死也洗刷不了你们惊吓帝驾的罪过!“
“在等一下,这个时候,对方的巡游斥候还没有下马呢!”
狼野无光眼中闪过一丝犀利,抬了抬手,制止住部下们的骚动,身后的骑兵眼睛已经开始冒出了红光,成排的草原披毡帽停在距离帝**营地还有一千米的地方,队列如扇子沟边一样散开,头盔顶上的狼狐尾同时被晨风吹得向后摆动,四周的空气似乎一下都静止,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狼群小心翼翼的凝视着前方的猎物,血液沸腾的气息让战马也开始不满踏动着前蹄,只要一声令下,骑兵们就会冲出去,他们会从四个方向靠近营地摆出一副突袭的架势,用弓箭射向营地,只要对方的巡游骑兵出动,他们就会转身,帝**不会想到这四个方向的骑兵最终会汇聚到一个点上,勾头狼军的主力就在那里,等待帝**巡游斥候的将是屠杀,辽阔的大草原上,能够屠杀骑兵的只有骑兵,
”出击!“、
沉寂的十几分钟,就像是足足一年那样漫长
凌晨草地上的虫鸣,露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风吹过尚未完全长好的草垫,狼野无光再次抬起右手,猛力按下,数队背负着马背长弓的草原狼如受到刺激一样,脱离队列迅猛前冲,就像是四把尖刀分开了平静如波的水面,冲入前面迷茫弥漫着雾气和水汽的大地,
出动作为诱饵的勾头狼足有五百,分成四队,
瞎了一只眼的穆拉泽冲在最前面,风驰电掣, 前方。风起,有雾如云涌般被马蹄轰隆踏碎而四散,嘴里发出刺破凌晨的嗷嗷叫声,双脚熟练而有力的勾住马腹部,看着前面似乎已经被吓的傻掉的巨大营地,穆拉泽取下身后的马背大弓,开始朝着前面举起来,
八十米,是草原弓的杀伤范围,十秒钟内连射四箭以上。是草原一名合格射手的标准,
营地的木排在前面迅速放大,远看还不觉得什么,近了才发现这座营地是真的很大,长宽足有三四里的范围,里边帐篷无数,此刻,正如被惊吓到了的蜂窝一样乱成一团,”铛!铛!档!“代表敌袭的警戒钟声正在前面营地的盘口上急促的响着。可以透过木排看见里边的士兵正在奔跑,还没有来及卸甲的骑兵重新骑上战马,箭塔上面稀落的落下一阵箭簇,都毫无列外的落在了四周。提速到极点的战马在黎明这种半明半暗的雾气力,完全就是一道无法看清的线条,何况草原骑兵的马术非常熟练,人马如一。仓促间根本无法拦阻,
”射!“穆拉泽在高速飞奔的马上松开了弓弦,他的身后更是响起了一阵雨打琵琶的密集声音。犹如一道水流一样的箭雨哗的弹上了半空,划出一道道的白色弧线,眨眼间,第二道弓弦被拉开,又是一道箭流飞跃而出,箭簇打在营地外的木排上,发出一阵啪啪的声音,能够杀多少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激怒对方,
”陛下,有数目不明的敌人骑兵袭击营地!“墨菲奥布恩急匆匆的走到中军大帐,
”这么快?还真是急不可耐!按照常规反击吧!“胖子才刚刚回来,正在将身上的铠甲挂在架子上,听得报告,转过身来对着营地大门位置看了一眼,虽然有了心里准备,勾头狼军对于到达时间的把握和发动袭击的果断,还是让胖子感到有些秉然,但是对方知道如此**裸的冲击帝**营地意味着什么吗?白痴!胖子微微撇了撇嘴,
耶律七夜光重点介绍过这支精锐劲旅,特别是勾头狼在中比亚帝京之战中堪称华丽的表现,都说明这支军队的战力非常卓越之外,指挥官也不是等闲人物,耶律七夜光坚决要求杀掉狼野无光的理由,说起来有些无趣,提亲只是一部分,让耶律七夜光恨到了极点的,其实是狼野无光有虐杀女人的恶名,
从中比亚帝京返回途中,扣在狼野无光手中的中比亚贵族女性多达两百多人,据说那段时间,勾头狼军的战马都是吃着尸体碎肉混着豆子的马料,耶律七夜光也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好人,对于中比亚人的遭遇有多凄惨并不关心,
问题是被狼野无光玩死的女人里边有一个是耶律家嫁到中比亚帝国的成员,从名义上来说,还是耶律七夜光的亲表姐,是小时候唯一肯像姐姐一样对待她的人,是那段黑暗记忆中少有的一丝温暖,作为王庭与中比亚联姻的公主侍女嫁给了中比亚帝国豪门的一个公子,知道落在狼野无光手中后,耶律七夜光三日三夜奔跑了数百里赶到狼野无光的营地,本以为怎么也能看在耶律家的面子上讨回来,最终的结果是狼野无光指着一马车混着血肉的马料,嘴里平淡的说了一句”时间有点紧,不过能够用尊贵的耶律家血混的马料,可是极好的,就剩下这么多了,不要浪费了!“
”你,混蛋!“耶律七夜光气的当场吐血,回来后就大病了一场,后面就是支持劫杀西出关隘的龙阳,按照耶律七夜光骄傲的话说,如果不是大病了一场,如果不是临时收到了父亲的要求,你真的认为龙阳能够安然越过千里荒野吗?
帝**营地外,四支勾头狼军的箭簇袭击已将开始放缓下来,
穆拉泽满意的放下了手中的马背弓,刚才一口气射了十七支箭,满编二十三支的箭筒空了大半,差不多了,可以撤离了,他打了一个手势,得到信号的草原骑兵开始转身,刚才那一阵,帝**营地被他们打击的抬不起头来,这让他们赶到很骄傲,嘴里发出嚣张的嗷嗷声,
正在这时,穆拉泽似乎都听到了一种异样的嗡鸣响,来不及让他转身看一眼,剧烈的呼啸生,就隐隐遮盖了急促如雨点般的马蹄声,头顶的天空忽然就暗下来了,穆拉泽感到一股寒气从尾椎冒到了头顶,不会吧!这里可是已经超过百米距离了啊!一股巨疼从他的背后传来,利器扎近铠甲然后进入肉里的声音,
”这是!“
站在远处的狼野无光双目猛的一缩,握着马鞭的手猛的握紧,手指深深陷入手心
身边的几个千刀帐刚才还在说穆拉泽抢到了个好差事,立刻眼睛就睁的圆鼓鼓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神色大变,看向远处的目光里带着强烈的恐惧
那是从帝**营地射出来的箭雨,刺眼的白光覆盖了天空,直接越过了百米的距离,狠狠的扎向下方正在转身的草原骑兵,就看见正在转向准备撤离的骑兵们,如同被一个隐形的巨人从上面狠狠的一掌压下去,那掌巨大的覆盖了一片,是箭簇,密集的令人心颤,还有人活着吗?
”这有一百五十米了吧!“
一名视力敏锐的千刀帐无法抑制的打了一个冷颤,在他的习惯认识里边,一般弓箭的距离就在百米左右,就算是军中最彪悍的射雕手的龙绞弓,也就是一百五十米,但是对方营地内射出的反击箭簇,每一个都超过了百米,甚至直达一百三四十米,这还不包括其中数十道划破长空,锐利的连眼睛都感觉到刺疼的可怕东西,
那是什么?勾头狼军的千刀帐们不知道,但是他们能够看到,
在那双刚刚落下的巨大掌下,身上满插着箭簇的骑兵身体,如果遭遇了暴风袭击的树支被非常粗暴的从战马上射下来,身体被巨大的力量撕裂成了数片,就算是死了,还在向后倒飞了出去十余米,在半空中扭曲成不自然的姿势钉死在地上,那是营地箭塔上依靠强力机簧发动的帝国重型弩车,在三百米内就足以强得可以洞穿盾牌。何况这些草原骑兵的皮甲,在这阵可怕的反击风暴中,草原骑兵的尸体就像纸一样被捅破,鲜血和碎肉就像是在马背上炸开。连人带马瞬间被绞得粉碎,电光火石间,如同突然被狂暴的雷击中,人仰马翻,血花腾起在半空散落
”穆拉泽完了!“
千刀帐们面面相窥,感到后背一阵发凉,死不可怕,但是这样的死法太没有丝毫的尊严了,草原上的勇士,就像是碾碎蚂蚁一样轻松傻掉,这种死法,让勾头狼的千刀帐们感觉很不好,
穆拉泽死的太冤了,早知道对方的远程攻击如此犀利,就不该傻到去碰触这个比魔鬼还要可怕的营地的,五百人的勾头狼军曾经在中比亚帝国拖死过六千奉承军,结果在这里就是几分钟的事,这差距大的令人难以接受啊!
三个小时后,就像是才从睡眠中醒了一样,代表帝**拔营的鼓声隆隆袭来,巨大的营地开始收拢,外围的骑兵再次放了出来,马蹄从那些百米外被箭簇插成了箭猪一样是碎肉旁边而过,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草原骑兵竟然敢如此近距离的冲击帝**营地,还用箭袭,也不知道是那个白痴下达的命令,简直就是找死嘛,二十里,这是今天下达的目标,听说今天后援的部队会赶上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是还不上来,这样磨啊磨的太没意思了!(未完待续。。)
2332 起风(二十)
马蹄下青草如垫直铺到远方,春季阳光非常明媚的照在头顶上,看着远处如扇面一样向这边撒开过来的帝国骑兵,穆泰知道到了自己该离开的时候,将嘴里含着的草籽狠狠的吐到了地上,翻身骑上战马,身为勾头狼军的前锐千刀帐,穆泰在黎明时也看到了那骇人的一幕,不知道帝**使用了什么武器,但是结果血淋淋的摆在那里,五百精锐在帝**营地外撞的头破血流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吓到了,穆拉泽那个混蛋虽然往日嚣张了一些,但是其实力也是公认的,就那样在对方的密集射杀下死的不能再死了,
白色茫茫的晨光下,无数箭簇贯穿的尸体,一支支被巨大箭簇死死钉在地上的尸体,粗暴血淋的就是草原人也感到受不住,短短的十几分钟,五百骑就被穿成了碎肉,这幅景象,就像是是凝固一百年那样久,深深印在所有勾头狼军的脑海里,穆泰想到当时的情况,从背后发出的凉意就算是春季的阳光都驱散不了,帝国的战力比预测的要强,至少在远程弓箭手上面,帝**的优势惊人,没人能够迎着那样铺天盖地的箭雨进攻,即使是身披重甲的雪龙骑也做不到,那犀利的能给撕开一切的白光,更是所有骑兵的克星,
正面挑战是不智的,既然无法正面攻击,表面上的撤退就是战术,
勾头狼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撤退,自称草原上最勇敢的战军前锐字眼力里没有撤退这个词,狼野无光果断下令撤离的同时,勾头狼军的大批小队就像是草原上早晨散开的露珠一样从勾头狼军主力中撒出去,犹如一个个钉子埋下来,在沿途散落的林地,丘陵,河谷。百余骑的轻装弓骑在游荡,腰部两边各挎着的箭筒,满打满算的八十支狼牙倒钩箭,马鞍下面是足够吃上十天的腌制牛肉干,咸的的发苦,但是绝对顶饿,现在已经是三月春季,草原上的第一波草头冒了出来,战马的粮食也有了,这些骑兵犹如勾头狼口里的暗牙一样潜藏起来。瞄准的目标,自然是敌人最重要缺乏保护的软肋,帝**的后勤线,帝**的战力再如何强悍,被切断了后勤线也是死路一条,帝**近十万开入昂纳错,采取的又是重兵集群推进的缓慢战术,这种战阵一样的行军,最消耗的就是物资粮草。
在帝**在昂纳错边缘盘恒的时候,关于帝**方面的消息也一样传到了草原上,这里距离帝**所控制的战略支撑点天狼府,足有三百里。帝**一路而来,在边缘被雷军偷袭,损失惨重,然后在昂纳错边缘盘横了近十天。所携带的物资也应该快到了底线,如果没有估计错的话,帝**队的后勤物资补给应该就在这几天抵达。任何强壮的猎物都有自己的软肋,比如人的咽喉,狼的腰,后勤线就是这支军团的的软肋。
狼野无光将主力散开的用意就在于此,帝**不是草原人,他们来自更西边的大陆,穿越千里荒野,这样一支军团,所需要的后勤是非常庞大的,草原大军行进时,后面跟随着无法计数牛羊,随时可以得到粮食上的补给,所以草原大军可以一路推进,打到那里就算那里,没有了物资,可以去抢,去拿,但是帝**这种一看就是重装集群的军队根本做不到这一点,就像是早上那样的箭簇覆盖,在战后都需要将箭簇从新收回去,
茫茫草原上只有草,长不出粮食,对于草原之外的人来说这是一片荒芜的不毛之地,没有丝毫的价值,但是对于草原人来说,这是长生天赐予草原人最好的恩赐,牛羊在这里繁盛,马匹可以畅快的奔驰,草原人可以在上面打滚,最主要的是,茫茫草原,对于任何非骑兵进入都有着天然的排斥,后勤问题远比真正作战更加令敌人感到头疼,所以草原人很早就知道了这种优势,在草原上,他们只要不愿意交战,对方就没有办法
这种情况只在数百年曾经被中比亚人打破过,
当时中比亚帝国国力鼎盛到了极点,地域幅员辽阔,擅长以重型步兵集群一线推进,兵力多的令人咋舌,数次对草原发动大规模北伐战争,花费了百年时间在草原边缘建立推进堡垒,一步步打下推进的急促,最多时曾经将整个帝国四分之三的兵力都投入在这项工程上,兵线拖出四五十里,壁垒无数,长枪寒光覆盖了荒野的霜草,指挥层也是名将云集,数代精华与一个时代出现,最终以这种步兵集群与远程射手的完美配合,步步为营的向前推进,那是中比亚人最辉煌的一个时代,
草原部族在那个时期被迫纷纷北迁,最重要的王庭所在地,神山天阴,也在惨败之后落入中比亚的人控制之下,草原赫赫有名的黄金家族因此分裂,但是为了那段荣光岁月,中比亚人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烈的,大草原的深阔,上百万军队的数次北伐,构建无数壁垒所消耗的国力,即使是中比亚这样的富饶,也同样是将囤积近两百多年的国力挥霍一空为代价,最终导致了那个强盛帝国的由盛转衰,最终因为内部矛盾而覆灭,数百年纷乱不断,各自攻伐,引来最黑暗的一个时期
草原的一个部族趁机崛起,自称是黄金家族的后裔,再次夺回神山天阴山,从新聚立草原汗庭,因为当初分裂的黄金家族的末代汗王向西迁徙,最终隐没与西大陆,为了有所区别,这支黄金后裔同时也要彰显自己才是得到长生天护佑的草原之主,所以新立的草原王朝称自己为东庭,
勾头狼的斥候们没有与帝**正面做过战,但是跟中比亚帝国打了不知道多少次,对付重兵集群这方面的经验可谓是非常丰富,切粮道总是最直接有效,纵深大作战,后勤线是最大的软肋,哪一次,中比亚军队不是气势汹汹而来。盘踞不了多少时间,就不得不因为粮食问题而灰溜溜的回去,如果不回去,最终就会被四面合围而来的草原骑兵杀的精光,
躲藏在一片桦林内的穆泰,目光狠辣平静的看着前方,看着一队黑甲骑兵在前方百米的距离开始转向,紧随在帝国大军开进的方向而去,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这些自信到了极点的帝国人,果然是丝毫看不起草原人的。只是将哨探发出了大军十五里警戒就放弃了搜寻,这种做法就是玩火,帝国人很快就会知道,后路起火是什么感觉了,没人能够饿着肚子打仗,只要饿上七八天,就算是最勇敢的中比亚武士也不会比一只草原上的草鸡强多少
草原天生的大战略纵深,才是草原人最大的屏障,才是将所有敌人拖入地狱的无敌利器。
“敌人过去了,命令各队向我靠拢”
穆泰举起手打了一个手势,身后树林的草原骑兵开始围拢过来,数量一开始在百骑左右。两个小时后变成了五百骑,四个小时后,根据尾随的斥候报告,帝**主力已经向前过去了二十里。开始扎营了,此时在他身后的骑兵数量已经达到了一千五百骑,
所有散开的小队已经回归。尖刀的力量已经汇聚成形,金色的夕阳光线开始铺满这片草原,将每一颗草都染成了金色,穆泰听到身后的部下们传来一阵骚动声,抬起头,一眼就看见半空中开始下垂的金色日晷下,一个在空中划着8字舞的黑点在来回,
“是将军的黑兀”穆泰瞳孔猛地紧缩了一下,看出那是将军最钟爱的的黑无,草原空中的王者,不要看现在就是一个小黑点,其实是展翼达到两米的巨禽,8字舞代表已经发现了目标所在,同时也是要求所有看见的人,立即朝着8字舞前端所指向的方向前进
“好像是罗古原防线!”有人辨认了一下,在后面低声说道,所有人都昂着头看着天空的黑点,没有人说话,但是眼睛发亮,内心充满了兴奋,目标被捕捉到了!
“所有人上马,将军在前面等着我们呢!”穆泰高声大喊,第一个从桦林里边骑马冲了出来,大队的骑兵紧随其后,马蹄卷起地面上的草屑,被风一吹就撞在了树杆上,天空中的黑色8字舞,下方从四面八方汇聚的草原骑兵,目标罗古原
二十里外,刚刚扎下的帝**营地塔楼上,胖子目光瞭望着远处的平原深处腾起的烟尘,在即将落下的日光下,无数粼粼铁甲的骑兵如雪扑杀而去,马蹄扬起的烟尘犹如巨浪翻腾,直至消失在地平线,天色犹如一张笼罩四野的大幕透着一股萧杀
“陛下,东庭骑兵三万分成十六队,已经全部出营”墨菲奥布恩一身重将甲铠,从后面走上来,踩的哨塔木板咯吱作响,向胖子低声禀报说道“只是属下有些不解,陛下对早上的袭击不上心也就算了,但是陛下怎么就肯定这些草原人没有撤离,而是将主力打散潜伏选择在大军过后伏击?
“而且陛下怎么确定敌人一定会在罗古原?”
”勾头狼军最擅长的就是伏击粮道,这里是草原,无边无际,没有固定所需要防守的节点,也没有固定的攻击点,所以草原人可以在任何他们认为有利的地方展开袭击,我军这样大摇大摆的直接向前,对方怎么会放过如此机会!不要忘了草原人所信奉的信条中,只要是在草原上,他们就是这片草场的主人,草原就是他们的战场,只要敌人还在草原上,他们就没有撤退这个概念,当然敌人如果太强大,那就寻找敌人的软肋下手,我军的软肋,自然是我们的后勤运输队了“胖子嘴角带着一丝不知名的微笑笑,哨塔上点亮的火盆照在他脸上忽暗忽明,一丝火星被风吹得啪啪响,更让气氛多了几份诡异”至于敌人会在罗古原,是因为今晚,后勤运输队会在罗古原扎营!”
胖子不会告诉墨菲奥布恩,狼野无光的勾头狼军,在袭扰受挫的情况下,肯定会安排精锐袭击后勤线,这其实是耶律七夜光说的
勾头狼是狼锐军最锐利的尖牙,作战风格顽强坚忍,曾经在中比亚帝京之战中,打出了狼皮军的名头,
胖子可不希望自己在数十里外的拜科努尔山脉,与数万东庭狼锐军对峙的时候,还需要时刻防备身后这头最狡猾而且最凶残的勾头狼,茫茫草原上,要想聚集围歼一支骑兵是很难的,但是要将这些勾头狼拖入一个利于聚集围歼的环境还是可以办到的,
罗古原,就是自己为这头勾头狼所选择的死地,罗古原是什么地方,那是昂纳错边缘的一处隆起峡地,地势中间高四周低,是那片方圆十余里地势的最高点,实在不是什么扎营的好地方,因为到了晚上一点火,方圆十余里都能够看的清清楚楚,但是同样,因为地势隆起的关系,居高临下,也是最便于建立防守的地方,勾头狼军虽然凶名在外,但毕竟只是几千人,而整个帝国运输队足有六千,运输马车三百多辆,凭借这些马车构成的车阵,六千名帝国近卫军,足以迎战上万的草原骑兵围攻,更不要说,自己还派了三万东庭骑兵增援,
“后勤运输队会在罗古原扎营?陛下的意思是。。。。。。。”墨菲奥布恩脸色先是露出一丝错愕,接着露出恍然,没错,他听懂猎鹰陛下的意思了,这些勾头狼如果真的去了罗古原,,就算没有被全歼,最少也要死上一半以上,看着猎鹰陛下嘴角的那抹笑意,墨菲奥布恩莫名的感到一丝心悸的寒冷,在草原上如何以步兵猎杀骑兵,想想也知道,这支被猎鹰陛下作为诱饵抛下的运输队,肯定不会是什么运输队,那些堆满物资盖着蓬布的马车后厢,很可能在下一刻,就变成一把把专门对付骑兵冲击的帝国重弩,黑夜里,谁看得见?谁又知道呢?更不要说三万东庭轻骑会在随后展开的大规模掩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