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海东青
木剑蝶初次造访英法代表并没有达成实质性的协议。不仅如此,还和英国代表霍德福子爵闹得不欢而散。“昂波斯将军,我们学兵军是真心诚意的愿意帮助贵方的,我想您应该感觉得出来。当然,前提是必须满足那三个条件。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了。将军是个朋友人,和您打交道很让人愉快,如果有时间的话,请一定去我那里做客,”留下这句话,木剑蝶和昂波斯握手,又朝霍德福点点头,告辞而回。
木剑蝶对待自己和昂波斯的态度迥然,这让霍德福十分不爽,木剑蝶前脚刚刚离开,他对昂波斯说道:“真是粗鄙不通教化的野蛮人。”
昂波斯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霍德福见他如此不禁眉头一皱,不满的道:“昂波斯将军,您不会真的想和他们合作吧?区区一个军阀而已,能治什么事?而且,居然想单独行动,他们想干什么?东南亚是我们的,绝对不能接受。”
昂波斯摇摇头苦笑着道:“子爵阁下,您清楚我们在越南的实力,正规军只有两万人不到而已。凭这点兵力,我们根本不可能去正面抵抗日本人的侵略。”
“不是还有大英帝国的军队吗?”霍德福撇撇嘴,“如果你们帮我们防御马来西亚的话,我们也会帮助你们防御越南的。”
昂波斯轻叹一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法国人并不傻,以日军攻占印度尼西亚的劲头,他们知道所谓的英法联军根本没有和日本人叫板的实力。而英方所谓的协防大马,弄不好就会消耗掉法国在东南亚的最后一点部队。“日本人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是大马,不过迟早,他们应该会对菲律宾用兵吧?美国人应该能看出这一点,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主动与日本为敌。我们还有一点时间准备,也许,我应该去广州主动拜访一下学兵军的总司令,”他心中默默想道,对木剑蝶的建议完全动心了。
木剑蝶回到代表处以后,立刻给广州发了一封电报汇报了此事。
广州乃至闽粤琼,学兵军的战争机器已经再次以极高的频率运转开了。苍南、上鹰前线,战争还在继续着。朝鲜伪军成了日军进攻主力,学兵军一度陷入苦战,而在适应了朝鲜人的打法以后,蒋光鼐和叶肇进行了若干布置,一反常态的采取收缩防守姿态,并且将一些自卫队、游击队拉上了前线。日本人在操练所谓的“大东亚共荣军”,学并军也开始操练自己的二线部队。一时间,虽然苍南-景宁线和上鹰线枪炮声依旧终日不绝于耳,但是双方的伤亡反而小了。
海南,泽田茂在当了将近半年的土木建筑总设计师以后,正为帝国海军进入印度洋而沾沾自喜,以为这样的隐忍日子已经到了尽头,忽然惊恐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东方市往北一带的海岸线上伫立起了一座座炮台要塞。而从一个手下的口中获悉,距离东方市最近的昌化港沿海的六座炮台,主炮口径都是240毫米,老鬼子大惊失色,差点没当场被吓得尿了裤子。口径240毫米,射程45公里,这意味着什么呢?如果学兵军有意剿灭第4师团的话,那么只要持续用这些大炮狂轰滥炸就行了。而在这种巨炮面前,什么堡垒什么地道那都是浮云……“八格!不会是假的吧?上个月还是光秃秃的一片海滩呢,”老鬼子疑惑了。难怪他会产生怀疑,一座拥有巨炮的大型要塞,别说巨炮的安装了,便是土木工程量也相当可观啊,怎么可能短短一个月之内就能建设完成?假的吗?还真不是。因为这种以钢铁为主要建筑材料的要塞,其大型钢铁部件早在半年之前就在儋州的一家钢铁厂浇筑成功并完成了加工。而经过这半年多的时间,现在已经生产出了十六套。闽粤人为了支援前线,没日没夜的忙于生产又参与各种准军事活动,海南人也没有闲着。除了这种今儿拆卸的巨炮要塞,海南人对学兵军政府的另外一大贡献是编成了两个师的野战部队。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旦学兵军进入东南亚,这两个师会立即转正,并且成为东南亚丛林战的主力。这种巨炮要塞,欧阳云最初的打算是要列装到澎湖列岛上用来形成一个台湾海峡要塞的。然而,随着日军改变策略开始大肆进犯印度洋,直接威胁到了海南岛的安全,他一纸命令下达,这种巨炮要塞首先被用于海南岛自身的防御,一鸣惊人之下,对第4师团立刻起到了立竿见影的震慑效果。一个又一个巨炮要塞在大型起重机的帮助下伫立起来,其射程之内的第4师团日军惶惶然不可终日,一度恢复生气的第4师团的兵营登时变得死气沉沉。泽田茂回过头来看,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大动土木学兵军会毫无反应了——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啊。
欧阳云收到木剑蝶传达回来的有关英法代表团的信息的时候,正在广州白云山中观摩直升机的实战演练。直升机早在前年就已经研制成功了,而之所以到现在才被推出来却是因为没有相匹配的武器。曾经的那个时空,直升机的主要武器乃是可以精确制导的火箭弹,其作用一是用于对付地面装甲目标、并给地面部队提供火力支援,再就是短距离的兵力投放。学兵研发所这一次推出的直升机共有三个型号,一种是侦察用的“蜂鸟”,一种是偏重于火力输出的武装直升机“海东青”,还有一种则是的偏重于负重的运输直升机“信天翁”。
现在在给欧阳云等人做示范表演的正是一架“海东青”。“海东青”共配备三种机载武器,机头下方一门20毫米的速射炮,机腹两端的火箭弹吊巢,再就是火箭弹吊巢外侧各一挺米口径的机枪。
潘媚人从车上下来,手上拿着一份电报。恰在此时,那架编号201的“海东青”朝一千余米开外的目标发动了进攻。只见两侧的火箭弹吊巢忽然喷出一簇簇焰火,“咄咄”声中,数以十计的火箭弹拖着尾焰呼啸而出,“轰隆隆”的爆炸声响起,目标周边几十平方米范围内瞬间被爆炸的烟火笼罩。而等硝烟散去,不仅目标变成了一堆燃烧的废铁,被烟火笼罩的地面,也被炸得坑坑洼洼的往外冒起了青烟。N!~!
第八章重庆密谋
“很不错,抗打击能力怎么样?”欧阳云放下望远镜,问站在身边的直升机研发组的组长夏怀汉。
“一百米范围内,能够挡住三八式步枪子弹,超过三百米,能够挡住九二式重机枪的子弹。装甲防护只能做到这个水平了,不然会影响整机的灵活性,”夏怀汉如数家珍的说道。
“这个防护能力已经可以了,”欧阳云正说着,潘媚人走到他身边,喊了声大哥,将手上的电报递了过来,轻声道:“重庆来的。”
欧阳云对夏怀汉等人道:“你们先去忙吧,小夏,代我问候一下兄弟们,大家辛苦了。”
“一切为了打鬼子!”
夏怀汉转身离去,欧阳云打开电报看了看,对潘媚人说道:“立刻回电,告诉木剑蝶,一切按商定的谈。如果英国人不买账的话,那就单独和法国人谈。”
“好的,”潘媚人收回电报,转身回去通讯车那里。
欧阳云抬头看着那架“海东青”缓缓的朝预定降落地点飞去,正若有所思,郭奎走了过来。欧阳云欲研制直升机,最初就是为了配备给狼牙的。郭奎一直在等着呢,“海东青”是最后研发出来的,而在见识了“海东青”的攻击威力以后,他是完全被折服了。搓着手,他对欧阳云说道:“总司令,好东西啊,有了‘海东青”我们狼牙的战斗力会得到极大幅度的提高啊。总司令,重庆那边有消息了嘛?如果这一次去越南的话,一定要捎上我啊。”
欧阳云:“还在谈。不管谈不谈得成,我们肯定都要出兵。必须将日本人挡在越南,否则的话——”摇摇头,他问道:“郭大哥,你说这一次让谁领军比较好?”
“你自己不去吗?”
“现在闽粤这形势,我能走得开吗?”
“那就老李吧,小楚也行,他们游击队擅长于山地和丛林战。”
“老李负责全局,天歌和你任副手吧。老单的团结旅还有山地师已经练出来了,山地师就交给天歌了,团结旅由你指挥,再搭上一个团的狼牙,足够执行一些尖端任务了。”
郭奎闻言一愣,问道:“海南的那两个山地师,好像以少数民族的人居多吧,他们愿意离开海南吗?”
“不愿意也不成,越南被日军攻陷的话,受威胁最大的就是海南啊。我们的海军还没有成型,根本就没有和联合舰队过招的资格。马勒戈壁,真希望日本人现在就攻打菲律宾。美国不参战的话,英国人和法国人根本挡不住日本人哪!哎,日本人出兵印度洋这一手太绝了,棘手!”
“确实挺麻烦的,要是广西也是我们的地盘就好了。”
自桂系式微以来,学兵军高层中便有不少人垂涎广西,而这些人里面,郭奎是唯一一个曾经在高层会议上直接提出公议的人。日军进入印度洋,广西于学兵军的军事重要性一下子凸现出来。他旧话重提,也是出于现实考量。
欧阳云摸了摸鼻子,道:“广西的问题,我会和李宗仁还有白崇禧谈的。占据就别想了,大家毕竟是盟友,但是帮助防守应该没有问题。不谈这件事了,我晚上回去会和单人雄谈出兵的事情,你回去以后,召集狼牙的高层军官开下会吧。出兵越南可不是小事情,那里的气候很特别,这一点你要和大家说清楚。”
“好的。”
重庆,木剑蝶前脚离开英法代表的住处,后脚就有人将这一消息汇报给了老蒋。第二天,在老蒋的示意下,陈布雷前往拜访了霍德福和昂波斯,打听出木剑蝶的意图以后,立刻向老蒋做了汇报。
老蒋第一反应很诧异:“学兵军想要出兵东南亚?欧阳云想干什么?”
“其具体目的我也琢磨不透,不过我觉得是好事,”陈布雷道。
老蒋来了兴趣,道:“你说说看。”
陈布雷:“英国人和法国人知道单凭他们根本挡不住日本人,很明显,他们就是想让我们中国人当炮灰。从战略上来讲,我们也确实应该帮助他们。在境外打仗,总比在自己境内打好。您不是一直想消耗学兵军的实力吗?学兵军出兵东南亚的话,可不正是一举两得的好事?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东南亚一开打的话,广西的战略地位就重要了,桂系现在就三个师,单凭他们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我们中央军正好可以正大光明的介入。戴笠不是南宁吗?我想,他现在和桂系的几个师长已经处好关系了吧——”放低声音,他继续说道:“委员长,广西如果掌握在我们手中的话,那我们就等于完全掌握了西南战局的主动权。学兵军如果能够将日军挡在越南境内的话,那对国家自然是好事。而如果抵御不住的话,我们中央军呈兵中越边境,正好能够收拢其溃军。”
老蒋听得连连点头,右手放在右膝上轻轻敲打着,听完想了想说道:“照你的说法,我们应该支持鼓励学兵军进入越南,而且投入的兵力越多越好。”
陈布雷嘿嘿一笑,道:“委员长英明,只是不知道欧阳云究竟有几许报国之心。这方面,我们也许可以做点文章。”
老蒋微微一笑,道:“这件事就交给你负责了。国人不是一直非议我苛待欧阳云和学兵军吗,趁这个机会,你就好好的宣传一下他们的丰功伟绩。日本出兵东南亚,美国人也急了。今天美国大使来见我,居然也希望我们能够出兵东南亚,并且开除了若干条件。嗯,出兵东南亚乃利国利民的好事,不能让学兵军独专,我看,干脆让东北军也派出相当的部队吧。汉卿不是一直嚷嚷着要杀寇报国吗?咱们就给他一个机会。”
陈布雷听得眼睛一亮,然后以一副崇拜的眼神看着老蒋,道:“委员长,还是您高明啊,此策可谓一石三鸟,大善。嘿嘿,就不知道如果东北军和学兵军组成联军的话,谁会是最高指挥。对了,这应该由更新您任命才符合规矩。委员长,我建议就让少帅担任总指挥好了。”
“热带丛林作战条件很艰苦,他一介娇娇公子,只怕不会亲自前往。”
“那更好啊!总指挥不在前线的话,那一线作战部队打起仗来才热闹。委员长,我还有个建议。越南、缅甸一旦开打的话,那么云南可就也是准前线了。干脆,将不听招呼的东北军悉数调到云南去,再将后勤补给大任交给云龙。嘿嘿,云南王、东北王凑到一起去,那才真正有热闹可瞧!”
陈布雷这个建议忒毒,老蒋听得眼前一亮,猛然拍大腿说道:“好,就这么办!”然后他看着陈布雷似笑非笑的道:“彦及,今日看你,才真正的成熟了啊!”
陈布雷赶紧陪笑道:“那都有赖于委员长的栽培,在您身边都这么多年了,再不成熟的话,那布雷该直接去跳嘉陵江了。”
老蒋哈哈一笑,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具体筹办了。彦及啊,好好干,党国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啊!”
第九章捧杀
重庆政府对东南亚政策的改变几乎在一夕之间,昂波斯这边才想前往广州拜访欧阳云,以得到最肯定的回答,那边陈布雷和美国人一起过来,带来了他迫切希望得到的一纸协议《中英法共同防御协定》。没用陈布雷说什么,美国人直接告诉英国人和法国人:“中国这一次将会出动最少二十万大军,所以,总指挥人选我建议由中国将领担任。至于中方提出的后勤补给问题,我们美国愿意承担一部分。”
英国人也知道世没有免费的午餐,所以也有思想准备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只是先有老蒋不假以颜色后有木剑蝶直接无视,霍德福根本没获得深入谈判的机会,这才会导致不睦局面的出现。美国人出现得很及时,关键的一点是,美国人也确实需要中国能够在东南亚稳定局势。英法美三国别有用心,却正中老蒋下怀。老蒋因势利导想出一石三鸟之计,他以最高军事委员会的名义连番签发命令,张少帅还有欧阳云还没被蒙在鼓里呢,他们的名字已经双双见诸报端,成了新成立的中国远征军的总指挥和副总指挥。
陈布雷不愧为老蒋的御用笔杆子,后者才发布对张少帅和欧阳云的最新任命,前者就在报纸大特捧,将张少帅和欧阳云比作国家之栋梁,民族之中流砥柱,而字里行间,所表达的中心意思只有一个:日军入寇东南亚,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大后方的安全,而张少帅和欧阳总司令急国人之所急,主动要求远征东南亚以将战火挡在西南国土之外,委员长体恤两位将军的忠心,不惜斩膀断臂也要成全他们的报国之心……
张少帅及被点名的东北军官兵如何反应且不论,消息传到广州,学兵军有识之士纷纷在私下抨击,皆认为值此国难当头,重庆政府借刀杀人这一招实在是太卑劣了。当天晚,姜树人、吉星文、李铁、楚天歌、铁林飞、郭奎、何正降、斯特恩等在广州的学兵军高层聚集于欧阳云的办公室,就此事展开讨论。郭奎率先发难,道:“妈拉个巴子,这叫什么事?实在太可气了!某些人为了铲除异己,已经连脸皮都不要了。”
姜树人:“欧阳,老蒋分明就是想借刀杀人,你万万不可当啊!”
吉星文:“我本来觉得出兵越南是必须的,可是现在这情况,这其中的阴谋味道也太重了些。”
李铁:“我就奇怪呢,重庆的舆论怎么转风向了,原来是这么回事。江湖这叫什么来着,捧杀!嘿嘿,蒋某人不愧是青帮出身,这一手江湖门槛玩得不错啊!”
楚天歌等人也要说话,被欧阳云摆手制止了。欧阳云看了一眼李铁,平静的道:“本来想偷一会懒的,现在不成了。诸位,这没必要生气。我们反正要打鬼子,也想出兵东南亚。只要达到目的,管他阴谋阳谋。至于会不会被借刀杀了,呵呵,我记得,我们学兵军刚开始不过两百余人而已。那个时候,鬼子是多少人?可大家看看,我们如今有多少人呢?诸位,有这个闲心置气,还不如想想如何对付鬼子的‘共荣’政策。”
欧阳云这种说法让众人一愣,楚天歌接道:“也是啊,我们为什么要生气啊?我们本来就要出兵东南亚打鬼子嘛。大哥,对于鬼子的‘共荣’,我有一点想法。”
“说说看。”
“很简单,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日本人能成立什么‘共荣军’,我们也可以啊。而且我觉得,以我们的经验,我们不会比他们差。”
不少人听得眼前一亮,郭奎说道:“这一手高明。日本人号称帮助殖民国家自立,我们也能打这个旗号嘛。说起来,东南亚一带的国家,不少以前还是我们的藩属国呢,我们做这事肯定比日本人更便宜。”
李铁愁容不减,问道:“可是重庆要我们出动十万人,如今这局势,六万人已经是极限了,这该如何是好?”
重庆公布的远征军组成,东北军和学兵军各十万人。番号的置换不是问题,但是这兵员却不太好糊弄。
郭奎冷笑:“老蒋让我们出十万人我们就出十万人啊?他算什么东西。按我说,他命令他的,我们做我们的。六万人,足矣!”
欧阳云:“西征兵力,就按我们之前商定的。另外,我准备从学五军抽调一个师进驻崇左市,再配一个团的工兵,在那里建一座前线机场。林飞,我准备抽调两个战斗机大队和一个轰炸机大队前往崇左前线机场,有无问题?”
铁林飞:“没有问题。”
姜树人:“欧阳,远征军的指挥官任命,有文章啊,你注意到没有?”
欧阳云笑笑:“我当然注意到了。不过,估计重庆那位一定会很失望的。嘿嘿,只要我亲自领兵出征,他那些伎俩就玩不成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要我进入越南,有些事情可就由不得他们做主了。老郭,我考考你。你说说看,老蒋这一次让张少帅任远征军的总指挥还有什么说法没有?”
郭奎眨巴着眼睛,道:“他不就是为了削弱东北军的实力么。东北军将领里面听他的可没有几位,这一次被编入远征军的,貌似都是张少帅的坚定拥护者。借刀杀人呗。”
“天歌,你说说看。”
郭奎:“还有其它文章?”
欧阳云笑笑,和其他人一起注目楚天歌。
楚天歌想了想,道:“如果我估计得不错,少帅应该不会前往一线战场。我听说老蒋又另外任命龙云省长为后勤总负责人,猫腻应该和此有关?!”
“对!”欧阳云嘉许的看了楚天歌一眼,又瞪郭奎一眼道:“老郭,你要向天歌好好学学啊,这么明显的问题都没有看出来。以我对少帅的了解,他肯定会将总指挥部设在云南,而且多半就会呆在那里指挥前线部队。云南可是龙云的地盘,他又是后勤总负责人。嘿嘿,中国地方向来有雁过拔毛的传统,这就是产生矛盾的焦点所在了。老蒋用心不良啊,摆明了想挑起滇军和东北军的矛盾。只是这一次,他注定要失算了。”
老毒物:铺垫有点难写,更新的问题,争取在周一再小小爆发一把
第十章东北军现状
民国初年,中国境内派系纷呈、军阀割据,及至现在,虽然有重庆政府号称中央,但事实却依旧存在着多支割据军阀武装。老蒋的“党国”独裁之路并不顺畅,而如果不是前有借围剿红军趁势收编地方,后有借抗战组编战区,现在的重庆政府和所谓的中央军,就未必比学兵军强多少。
民国的军阀割据,确实有碍国家的发展团结壮大,但是从他们在抗战中的表现来看,那些后来一度在史留下骂名的诸如山西王、青海王亦或是四川王、云南王们,他们其实还是可爱的,至少在爱国大义面前,他们没有推诿没有逃避,这才有几次大战役的发生,也才有现在的局面。
重庆政府成立中国远征军,中央军却一个子不派,军队由东北军和学兵军组成,后勤辎重却由滇军负责,老蒋一纸命令,就将当前最大的三个军阀势力糅合到了一起,而如果三大军阀中有一个人怀有私心,又或者想趁机一家独大,那么不管远征军最后会取得怎样的战绩,获利者都将是老蒋和他的“党国”政府。
蒋某人明显的不怀好意,但是欧阳云却笑说他注定失算。他敢这么说,却是因为早在三年之前,就已经在云南王龙云身边埋下了伏子,这个人,正是那号称“黄半仙”的北平天桥算命人黄子霖。黄子霖最先出现在陈济棠身边,粤系垮台、陈济棠下野以后,他因为一句“机不可失”的神仙话成了业内的名人,被龙云请去,继续扮演他的高人角色。
黄子霖拿着欧阳云写给他的关于龙云的种种事迹轶闻,这高人角色扮演起来毫无难度。龙云先是半信半疑,转而信任有加,及至后来,每逢重大决策都要请黄半仙帮他占一卦,不知不觉的就着了道,行事风格带了明显的“黄半仙”痕迹。老蒋以为龙云担任远征军的“后勤总管”,肯定会乘机揩油也不会容忍云南再出现一个什么王,算是在远征军后方埋下了一颗炸弹。但欧阳云却相信,只要黄子霖能够把握好分寸,那么龙云不仅不会拖远征军的后腿,甚至能够成为东北军和学兵军的一个很好的盟。
老蒋臆想中的远征军编成,东北军出四个军,分别为第53军、第57军、第67军以及骑兵第2军;学兵军出三个军,分别为学一军、学三军、学五军。这一命令传到欧阳云手中的时候,他当场冷笑出声,对正好在他办公室里的李铁说道:“格老子的,东南亚热带丛林密布,骑兵进去就是纯粹的靶子,蒋老头摆明了是要排除异己啊!只是,他当国人都是瞎子吗?马勒戈壁的,他连表面文章都懒得做了,老子也只好完全撕开脸皮了。看来,我得赶紧和李司令官联系,不然的话可就太被动了。”
中国远征军的组建,于学兵军而言是正中欧阳云下怀,对于东北军而言,其阴谋意味可就太浓了。东北军规模最盛时有四十万大军,不仅如此,还拥有当时国内顶尖的空军和规模不小的海军。如此规模庞大的一支精锐武装,按说在中国大地即使不足以统一全国,但是守住东北三省害死绰绰有余的。然而其一旦离开了自己的老巢,就好像浮萍失去了根一样,曾经的荣耀登时如雨后云烟一般,再不复昔日的辉煌。
张少帅识人不明,他自以为作为蒋某人的结拜兄弟,又是中央军的二号人物,蒋某人便绝对不会对东北军动手。他却不知道,不管他拥蒋的旗帜举得多高、口号喊得多响,只要东北军身还刻着“张氏”印章,老蒋便不可能容忍其继续以如许规模存在。
西安事变是一个契机。张少帅护送老蒋前脚离开西安,后脚东北军就迎来了大整编。好嘛,甲种师变成乙种师,甲种军变成乙种军,老蒋只花了一纸行文就给东北军来了个大瘦身。被整编后的东北军,下辖六个步兵军13个师由东北义勇军编成的冯占海的第63军编号被撤销,仅仅保留了一个第91师和一个骑兵军,兵员直接从三十万变成了不足二十万。而在远征军成立之前,刘多荃的第49军因为经历多次大战兵员得不到补充,现在已经名存实亡;而于学忠的第51军则在鲁南一带打游击,也伤亡惨重,现在的兵力规模,已经不足当初的一半了。
如果说西安事变是东北军式微的起点,那么重庆事变则是张少帅和东北军重新崛起的一个机会。只是,论长袖善舞,张少帅明显不是老蒋的对手。这不,仅仅过了半年多,蛰伏的老蒋便重新高调崛起,再次完全掌控了重庆的局面。恰在此时,英法代表来重庆协商军事联盟的事情,远征军顺理成章的成立了,老蒋也逮到机会,将东北军仅存的生力军悉数给编了进去。
老蒋翻手为雨覆手为云,东北军遭遇了空前危机。位于大坪路的张公馆这几日被一股阴霾笼罩着,所有进出人等皆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出过大的声响会惊扰到房里面沉思的张少帅。
张少帅这几日郁郁难言,心情之苦闷犹如重庆那初夏的郁热天气。而远在广州的欧阳云,似乎有想到他处于怎样的心境,在和李宗仁取得联系并达成默契以后,给他发了份电报。
木剑蝶带着电报造访了张公馆,进入院子发现里面的气氛有点怪异,遂对接待自己的张少帅的副官说道:“我们总司令知道少帅这几日心情不好,特让我代表他前来表示慰问,请一定让我见少帅一面。”
副官不敢擅做主张,只能通报管事的赵四小姐。
赵四小姐接到汇报,当下就去了张少帅的房。此时此刻,敢于打扰张少帅沉思的也就只有她了。她推开房的门,走到张少帅身边说道:“汉卿,学兵军的木处长来了,你出去见一见。你老是这样,我很担心呢。出去坐坐,透口气也好。”
在赵四小姐面前,张少帅心情再不好都会挤出一份笑意。闻言他轻声说道:“学兵军和我们东北军现在是难兄难弟,也好,我就见一见木处长。”
第十一章达成默契
张公馆的小客厅内,木剑蝶见到张少帅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拱手致贺:“少帅,恭喜恭喜!”
张少帅来见他本来就是勉强着心情,闻言也不顾是否失礼,皱眉道:“木处长,你这是挖苦我呢?”
木剑蝶微笑:“不敢,少帅,我可是诚心的。”
张少帅苦笑:“说起来,你们学兵军和我们东北军其实是同病相怜。哎,也不对,你们好像一直谋求进入东南亚呢。哎,我们东北军本来就已经背离故土了,现在可好,连国土都要背离了。想想真是讽刺,几天之前我还引荐你去拜访霍德福和昂波斯,为学兵军进入东南亚出谋划策呢,现在回头来看,倒好像我们东北军早有这意图似的。”
张少帅带木剑蝶去拜访霍德福和昂波斯,本来是纯粹的帮学兵军的忙,然而现在重庆的舆论却一致认为他就是为了东北军进入东南亚做准备。重庆政府组建远征军,国内非议者甚众,认为自家还有大片国土沦陷呢,哪有能力和资格去帮助英国人和法国人。而更不堪的言论认为,东北军就是想逃避抗战职责,毕竟东北军曾经有过不抵抗的经历。
木剑蝶有听闻这些风传,也知道是哪些人在充当幕后推手。他说道:“少帅,市面上的一些传言,皆别有用心和目光短浅者所为,您理这些人干嘛?”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欧阳云的那封电报递过去,道:“这是我们总司令发给您的电报,您看完就知道我为什么要恭喜您了。”
张少帅眉头微皱着接过电报,草草一扫,目光随即被吸引住。足足花了五分钟才将电报内容看完,在此过程中,他的眉头慢慢打开,神情变得若有所思起来,最后,他轻轻的吐出一口气,不禁陷入了沉思。
欧阳云在电报中提到了三件事,首先是有关远征军的军事部署。他建议由学兵军负责协防法属印度支那联邦,而东北军则和英军协防泰国、缅甸、印度。其次他提到了后勤保障问题,主动提出由他出面和龙云洽商,并拍胸脯保证说,以他对龙云的了解,其人必不会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行小人苟且之事。最后,他则提到了有关远征军的未来。这其实也是少帅最为担心的——有道是出去容易回来难,他不担心东北军会因为这一次远征而被消耗干净,却不得不担心抗战结束以后东北军的何去何从,届时,万一蒋某人封锁国门不让东北军回来怎么办?欧阳云以开玩笑的口吻提出,自己一直在考虑如何报复日本人强加给东北人民的九一八苦痛,如果东北军有意的话,不妨考虑和学兵军一起前往日本本土,也给日本人整个九一八。又说东南亚一带许多国家,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藩属,而作为宗主国,有权利驻兵保护这些弱小的国家——我们想要留下来的话,理由太正当了。只是估计英国人和法国人肯定不会同意,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届时就让他们头疼去吧。电报的最后,欧阳云提到,远征军对于东北军而言,看似一个阴谋,实际上却是一次浴火重生的机会。东北军进入东南亚,恰如蛟龙入海,必然能够再次崛起,此乃可喜可贺之事。学兵军能与东北军合作,乃是自己和麾下将士的运气,而为了表示对这一次合作的重视和诚意,学兵军将会奉上一批装备。
“欧阳老弟还是一如既往的乐观哪,如此看来,学兵军对东南亚是志在必得了?”沉思了一会,少帅将电文收起来,对木剑蝶说道。
木剑蝶:“于公于私,我们学兵军都不可能让日本人在东南亚肆意妄为。少帅,我看您殊无喜意啊,难道您不觉得此乃东北军重新崛起的一次机会吗?”
“木处长,你们把这件事看得太简单了。就远征军的指挥问题,虽然我是总指挥,可是好像还得听什么联合指挥部的。英国人和法国人这么热切希望我们进入东南亚,摆明了就是要我们去当炮灰。我对英国人和法国人的军队有过调查,说得不好听一点,他们的军队就是少爷兵。我很担心啊,要是有什么大的战役开打的话,这样的友军会断送我们的努力的。”
“少帅,您提的这个问题,我们总司令其实也考虑到了。呵呵,他说了,我们打我们的,他们打他们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嘛!呵呵,不然叫什么蛟龙入海啊。少帅,您看看这个吧,这是我们学兵军馈赠贵军的装备清单,”木剑蝶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张少帅。
东北军并不缺乏武器装备。他们撤离东北三省的时候,且不说带出来多少家当,光是兵力可就三十万大军呢。整编以后,兵力被削减了三分之一,武器装备却留了下来。要是放在以前,张少帅对这张清单肯定提不起兴趣。不过现在,随着学兵军在各大战场连番取得大捷,学兵军的制式武器也名噪一时,甚至名声都传到外国去了。这一纸清单的分量也就不一样了。
三十辆长城牌越野车,十五辆“继光Z-II”重型装甲车,十二辆“继光ZH-120”自行榴弹炮,两千支卫青式冲锋枪及子弹若干,一百支带有榴弹发射器的卫青式突击步枪及榴弹若干,通话距离在十五公里范围内的步话机二十部……另外还有大量的野战帐篷和各类热带药物。
张少帅在验看那份清单的时候,木剑蝶在一边仔细观察,眼见他的腰杆越挺越直,神情也变得肃穆起来,心中笃定,等他放下清单,问道:“少帅,不知道您还满意吗?”
少帅点点头道:“太贵重了,请一定代我谢谢欧阳老弟,我理解他的苦心了。”
木剑蝶:“这批物资将会在老挝境内交接。少帅,届时,总司令会主动联络贵部的。”
少帅想了想道:“看来有必要建立一条专用的密电系统哪。说起来惭愧,欧阳老弟将什么事请都考虑到了,将所有杂务也都揽了过去。嗯,有些事情还是等贵我双方都开拔到各自于东南亚境内的营地再说吧。木处长,贵军西进部队名单确定下来了吗?”
“已经初步确定下来了,不过还需要总指挥批准。”
少帅摆摆手:“不要这么客气了。我们不是外人,有些话就明说了吧。欧阳老弟关于贵我双方战区划分的建议我觉得不错,就照他的安排吧。我名为总指挥,但是不会干涩学兵军的行动。学兵军要派哪些部队西征,你们自己说了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开口就是。”
“那可太好了,少帅,这里我先替我家总司令谢谢您了,”木剑蝶微笑着说道。
“木处长,见外了啊,我们东北军和你们学兵军,现在可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
“也是,哈哈,少帅,那我就先告辞了。祝我们合作愉快!”
“一定愉快!我们还要一起去东京呢!”
“是,哈哈!”N!~!
第十二章欺人太甚
如果说远征军的组建是一局棋的话,那么有资格在这局棋上落子的棋手似乎多了点。老蒋、张少帅、欧阳云、龙云,也许还包括英国人、法国人和日本人。落子的人多了,这棋下得肯定会很乱,而结果自然也就云里雾里一时半会让人看不清了。欧阳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从一纸命令下达到远征军正儿八经的组建并开拔向前线,这个过程一共历时将近50天。兵员组成上,东北军一点水分都没掺,被点名的部队悉数在贵州一带集合,随即便开进云南。在昆明休整了一个星期以后,东北军在普洱市成立了总指挥部,除开骑兵第2军驻守普洱外,其它三个陆兵军遂在各自军长的率领下通过滇缅公路向缅甸首都仰光开进。
东北军这一次真正的连老本都扒拉出来了,与之相比,学兵军就保守得多了。最终确定下来西征的一共为六个师和两个独立旅,其中郭达的老学一师和楚天歌的游击第一师、游击第二师被编为西征第一军,军长楚天歌,副军长郭达。而黄海福的山地第一师和来自海南的山地第二师和山地第三师则被编为西征第二军,欧阳云亲任军长,黄海福任副军长。两个独立旅,分别为团结旅和狼牙狼头团合编成的丛林特战旅,再就是从特炮一旅和特炮二旅以及特战科抽调骨干组建成的西征特炮旅,由黄华担任旅长。
东北军西征部队花了将近一个月时间才完成集结,学兵军这边只花了一个星期。东北军各部熙熙攘攘的涌向贵州境内的集结点的时候,学兵军这边已经开始了集训。而与此同时,学五军所属学十三师带着一个工兵团乘坐军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崇左市。
此刻驻防崇左的是中央军新成立不久的206师,师长宋毅。
学十三师从湛江直接奔钦州市,在钦州停留了半个小时,和当地的桂军打过招呼以后,随即马不停蹄的奔赴崇左,及至抵达崇左的柳桥镇,耗时不过七个小时。206师的主兵营就在柳桥镇,这座军营里一共驻扎着一个旅又一个团的部队。当学十三师的探路侦察兵发现这座军营的时候,里面将近四千的官兵正分成三拨坐在操场上看着教官讲解美式枪械,还有一个团的官兵则在三千米开外的靶场进行设计训练。
“师座,前面发现一座兵营,接下来怎么办?”侦察营营长余得力立刻向师长杨春泰汇报了这一消息,并请示下一步动作。
“先礼后兵!”杨春泰的回答很干脆。
“是!”
柳桥军营位于崇钦公路北侧两公里开外的一侧山野间,一条泥土大道通过军营东大门接通崇钦公路,而在距离东大门一百五十米处,206师在这里设了一座路卡。杨春泰带着十几个手下驾驶着两轮和三轮摩托风驰电擎般出现在驻守路卡的**士兵面前,将他们吓了一跳。路卡两边沙袋垒就的工事里面,两个机枪手立刻做好了战斗准备,同时,带班班长一个上士走出了简陋的岗亭,喝问:“你们是什么人?所为何事?不知道这里是军事重地吗?”
距离路卡还有七八米时,余得力挥手下令停车。然后,他施施然从三轮摩托的挎斗中走下来,上前两步说道:“兄弟,我们是学兵军学十三师的,我们奉上峰命令前来接收崇左防务,这是命令文书还有我的证件!”说着,他上前将一份命令文书和自己的证件递给了那个班长。
“学兵军?”听到这个名词,那几个**士兵就有点懵了。毕竟,平时从报纸上还有战友口中,听到太多有关这个名词的传奇了。不管重庆政府如何定义学兵军,有一点是他们无法掩饰的,那就是如今的学兵军早就已经成了抗日战场上的一枝奇葩。几个**士兵情不自禁的便开始端详起余得力他们来,看看他们脸上的油彩,又看看他们身上的迷彩服和军靴,再看看被他们抱在怀里或者挎在背后的卫青式突击步枪,不自禁的挺拔起了身姿。
206作为建设中的美械师,官兵文化素质相对较高。那个班长毫无阻碍的读懂了命令文书和余得力证件上的文字,砸吧两下嘴巴,对余得力说道:“余营长,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请稍等,我立刻向上级汇报。”
余得力显得很宽容,他翻转左手手腕看看表,说道:“好的,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那个班长向他敬个礼,回去岗亭摇响电话,开始逐层逐级的向上汇报。
206师师长宋毅此时并不在军营中,负责军营事务的是师参谋长杜德海。杜德海正在办公室里面翻看从重庆寄来的有关美制军械的说明书,电话忽然响了。他抓起电话,就听见话筒里炸响道:“参谋长,大事不好,学兵军杀上门来了!”
“什么?”杜德海大吃一惊,站起来喝道:“究竟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一点。”
打来电话的是206师新116旅的旅长万科。他接到手下报告以后,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临时纠合起自己的警卫连立刻赶到了路卡那里,他在电话里气喘吁吁的道:“军营东门外忽然来了几十个军人,他们递交过来一份文书,说奉中央军事委员会的命令来接受崇左防务。参谋长,我已经问清楚了,他们是学兵军学五军所辖的学十三师,师长叫杨春泰。”
杜德海眉头皱了起来,心中暗忖我没收到中央军事委员会的命令啊,难道电令是直接发给师座的?想了想,他说道:“你不要轻举妄动,我要和师长确认一下。”
“参谋长,可是怎么回复他们啊?”
“就说我们还没有接到上峰命令。”
“是!”
杜德海赶紧联系宋毅。他连续打了几个电话,却纷纷被告知师座不在这里,正欲打往宁明县兵营,却发现电话忽然打不通了。
杜德海在联系宋毅的时候,柳桥军营东大门外的路卡边,随着东边传ω来的引擎轰鸣声越来越响,正陪着笑脸和余得力套着交情的万科极目朝东边望去,脸色登时变了——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辆装甲车,然后是两辆,紧接着是三辆,短短三分钟不到,十几辆装甲车驶入了他的视线。“这,这,贵军这是想干什么?”万科脸上终于收敛不住笑容了,面色一沉问余得力。
余得力脸上依旧保持着温煦的笑容,嘴角却不自禁的微微撇出了一抹高傲的弧度。他浑不在意的说道:“这是我们学十三师的前锋部队学三十七旅,万旅长,来来,我为您引荐一下。”
万科咬牙,心中暗骂杜德海怎么还不出来理事,嘴上道;“余营长,我刚才已经说了,我军还没有收到上峰的命令。贵军这种做法欺人太甚哪!如果因此造成什么误会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贵军要负全责!”
(老毒物:感冒了,只能尽量码了)
第十三章夏雨荷引起的纷争
余得力正要答话,一辆装甲车在他身边“吱嘎”一声停下了,然后车门打开,张宏廉走了下来。张宏廉身上同样穿着迷彩作战服,不同的是头上戴的却是贝雷帽,脚上蹬的是半高筒的皮靴,而鼻梁上更是架着一副宽大的墨镜——张宏廉以如此装扮出现在万科等206师官兵面前,其展现出的强大气场登时就将他们给震慑住了。
“余得力,怎么回事?为什么停下来了?”张宏廉问余得力。
余得力赶紧敬礼,然后对万科说道:“万旅长,这是我们学三十七旅的张旅长,”又对张宏廉说:“张旅长,这是新116旅的万旅长。万旅长说还没有接到上峰命令——”
他话没说完被张宏廉打断了。张宏廉上前,很有些耻高气昂的对万科说道:“万旅长是吗?久仰了!我们学兵军奉中央军事委员会的命令西征,可是将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了,您这是什么意思?且别说我们拿着中央军事委员会的正式命令,就是我们只是顺道经过这里,您也应该请我们进去坐一坐吧?大家可都是中国的军队,也都是打鬼子的——你们宋师长呢?我倒要问问,他平时都怎么教育你们的,对待友军就是这个态度?!”
余得力向万科介绍张宏廉的时候,万科伸出手还想和张宏廉来个亲切的会见呢,然而,他的手才伸出一半,寒暄的话还没出口,张宏廉连珠炮般一通言论下来,连续几个大帽子扣过去,登时将他将死了。尴尬的收回手,心中暗骂张宏廉没教养,这哪里像一个将军,分明就是一个暴发户,同时脑筋急转,开口说道:“张旅长,你问我什么意思,我反倒要问你是什么意思。我们都是军人,应该知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们并没有接到上峰有关换防崇左的命令——”
万科说的都是实情,而且有理有据,奈何今天学十三师就是来捣乱,来扮强盗的,所以他话没说完便被张宏廉再次打断了。张宏廉冷笑着说道:“万旅长,别给我整这些虚的,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现在让不让老子进去。”
“老子”都出来了,万科已经搞明白了形势,学兵军的人这是要耍流氓了,不禁紧张起来。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他冷着脸说道:“我还是刚才那句话,没有上峰的命令,我们——”
张宏廉再次打断了他:“我知道了!”然后摘下眼镜对万科说道:“万旅长,还记得山下巷的夏雨荷吗?”
万科脸色一变,上前两步瞪着他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
张宏廉笑笑,上上下下打量他两眼道:“真没想到,我们威风凛凛的万旅长居然还是个多情种子。”说完这话,他朝身后喊道:“小顾,把照片拿过来。”
崇左市山下巷的夏雨荷是万科认识了半年多的女朋友,就在三天前,万科在她那里过夜的时候两个人还谈到结婚的事情呢,然而现在——一股寒气从万科心底冒出来,他低声喝问:“张旅长,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
“无冤无仇?我们旅长一年前就认识夏姑娘,本来说好了今年建军节娶进门的。哼哼敢和我们旅长抢女人,活得不耐烦了!”小顾恰好拿着一张照片走过来,闻言说道。
“噼啪!”万科只觉得晴天一道霹雳打在自己头上,差点没晕过去——“不可能!”他嘶声吼道。
小顾将手上的照片递到他面前,道:“万旅长,你自己看吧。”
照片上,一身戎装的张宏廉搂着娇小可人的夏雨荷,两个人皆一脸甜蜜的笑意。万科只瞄了一眼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身子一阵趔趄,而如果不是他的手下手疾眼快赶紧架住他,估计他得当场瘫软在地上。
这一出,余得力事先并不知道,此时看了一眼那张照片,马上醒悟过来。只听他骂道:“马勒戈壁的,敢和我们学兵军抢女人,找打!”然后他右手一挥,喝道:“兄弟们,这个姓万的敢和张旅长抢女人,揍他!”
“揍他!”侦察营的学兵们首先呼应着扑了上去,很快便和万科的手下战成一团,然后,更多的学兵和更多206师的官兵加入混战,场面立刻失控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宏廉指挥手下的将近三十辆装甲车和五十辆左右的越野车将混战的人群不分敌我的围住了,然后就听见他通过喇叭喊道:“马勒戈壁的,动手可以,但是谁要是动刀子动枪的话,小心老子的机关炮不长眼睛!”
军营东大门外忽然发生混战,军营门口的执勤**官兵吓坏了,赶紧去找杜德海汇报情况。杜德海听说万科的手下和学兵军发生了群体斗殴事件,也顾不得再联络宋毅了,赶紧集合部队。而他刚刚集合起几千人的队伍想要冲出去助拳,却接到西大门和北大门岗哨的报告,称军营外面出现了大量的学兵军,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些学兵们喊的口号居然是勒令206师将勾引学兵未婚妻的罪魁祸首交出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杜德海便是再愚昧也知道学兵军所为何来了。
“究竟怎么回事?”他逮住跑回来报信的116旅警卫连的一个排长,厉声喝问。
这个排长混战中被人扇了一巴掌,左边脸颊肿得像个馒头,小伙子气得不轻,结结巴巴的说道:“学,学兵军说,说万旅长抢,抢了他们旅长的女人,然,然后就,就打起来了。参谋长,您赶快带人去救我们旅座啊,不,不然,万,万旅长会,会被他们打死的。”
旅长被人家揍了,万科手下的几个团长一听登时义愤填膺,几个人围着杜德海,有人说道:“TMD,敢打万旅长,这分明是不把我们中央军放在眼里嘛!参谋长,这个面子可不能丢,上吧!”
万科在山下巷有个姓夏的相好,杜德海是知道的,可是他想不通的是,这个姓夏的女人怎么又成了学兵军小说]就某个旅长的女人了。已经意识到这是个阴谋,他便不敢轻举妄动了。他对那几个团长说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学兵军有备而来,真要打起来,吃亏的肯定是我们。叫兄弟们先留在军营里,我们几个过去看看。”
“就我们几个啊?学兵军那么多人!他们要是不讲理呢?”一个团长看了百米开外的混战场面一眼,心有余悸的说道。
杜德海瞪了他一眼,喝道:“他们可以不讲理,但我们不能不讲理,别忘了,我们可是中央军!”
(老毒物:争取再一章)
第十四章自相残杀
学三十七旅三千五百余人,万科及其手下才百余人,如果真是生死大仇的斗殴的话,估计万科和他的手下谁也别想活下来。而即使学兵们手下留情,万科及其手下也有三十余人被打得重伤不起,及至杜德海带着几个团长赶到斗殴现场,万科的手下们抱头蹲坐在一起,将他护在中间,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之力。
本来只是演戏,但是因为学兵们对中央军普遍没有好感,甚至有恨之入骨的,所以虽然杨春泰和张宏廉之前做了安排,限定了演员的人数,结果还是出现了误伤,而要不是演员们拼命将万科等人围在中间,估计都会有人被打死。
“我是206师师参谋长杜德海,”杜德海赶到现场以后立刻亮明身份,然后问道:“你们这里谁负责,请出来和我对话。”
学兵们让开,张宏廉在几个警卫的簇拥下走前去,远远的看着杜德海道:“原来是杜参谋长,久仰久仰,在下学兵军学三十七旅旅长张宏廉,请问找我有何贵干?”
张宏廉这个痞子风流将军这回是真的扮出位了,堵在人家军营门口把人家的人打了,居然还问人家找他有何贵干。
杜德海算是有涵养的了,听见这话也气得脸色发青,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缓过劲来。紧绷着脸,他朝万科等人指了指,说道:“张旅长,此事您作何解释?”
张宏廉哼了一声,皱眉道:“解释?有什么可解释的?他抢了老子的女人,老子给他点教训而已。对了,我和兄弟们远道而来,本来想立刻完成换防进去喝口水的,可是你们的人却堵在门口不让我们进去,兄弟们气不顺出手难免重了点。杜参谋长,还请海涵。”说完这话,他大手一挥道:“兄弟们,人家杜参谋长亲自来接我们进去,都给我打点起精神来。嘿,咱们可不能丢了咱学兵军的脸面。”
张宏廉这番话,前面的够猖狂,后面的够自恋,而总体给人的感觉则是太无耻。
杜德海从军也有十年了,大大小小的将军见到不下百十个,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要脸的。他摆摆手制止几个团长发飙,气极而笑道:“张旅长,你自我感觉真是太好了,只是,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广州还是菜市场?想进去?可以,从我们身踏过去!兄弟们,都给我把枪放下,我们今天就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文明之师!嘿嘿,我倒不信了,他欧阳云真有这个胆子无视中央律令!”说完,他双手一别站在那里,昂首挺胸冷冷的看着张宏廉不做声了。几个团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样学样,也背起手冷冷的看着张宏廉等人,做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而在他们的后面,几千个**士兵将枪丢在地,在一些副团长、营长的带领下走出军营,然后整整齐齐的在杜德海等人身后站好了。
接下来,让学兵们更震撼的一幕出现了,在万科的命令下,其手下的警卫连官兵架起那些受了重伤的战,挤开挡在前面的学兵也站到了杜德海等人的身后。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出乎了张宏廉的预料。有鉴于中央军老对学兵军下黑手,学兵们对中央军的观感普遍很差。杨春泰和他在谋划这件事的时候,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的话不惜火拼也要将206师给拿下。
张宏廉的演技其实不咋的,不然也不会整一副大墨镜架在鼻梁。眼见以杜德海为首,四千余**官兵排得整整齐齐的将他们进入军营的路完全给堵死了,他心中暗忖:“没想到中央军中也有这等人物,也有这样的部队。嗯,接下来如何是好呢?”有种被架在火烤得感觉,他一时不禁犹豫起来。
便在他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小顾背着步话机走到他身边,将话麦递给他轻声说道:“师座的电话!”
他接过来,却听见杨春泰在电话里说道:“我们的大情圣黔驴技穷了?”
他嘿嘿的笑,说道:“师座,怎么办啊?这些人看起来有些血气呢?”
杨春泰在电话里笑了:“你小子还是太嫩了啊,要是总司令或者军座在这里,问题肯定已经解决了。宏廉!”
“哎!”
“我们要进入去军营了,你给我把杜德海他们稳住了——记住!千万别死人。”
“啊!”
张宏廉这边正抓着话麦“啊”声未绝呢,杜德海那边,有人凑到他耳边道:“参谋长,不好了,学兵军爬墙进入军营了。”
杜德海回头看了一眼,正看见军营南北两面的围墙正有几百个学兵在剪开铁丝网,他终于火了,转身朝张宏廉大声骂道:“姓张的,你们真当我们206师好欺负吗?TD,老子本来想大家都是抗日的队伍,自相残杀的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可是你们TD也欺人太甚了!兄弟们,军营如果被攻占的话,大家都免不了要军事法庭,和这帮狗日的拼了!”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勿论是大活人了。杜德海自认为自己已经够低声下气,够忍辱负重了,可是学兵军却依旧咄咄逼人,他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了。
柳桥军营绝大多数官兵都是万科的手下,自己的旅长被人家揍了,他们已经是憋了一肚子火。刚才杜德海让他们放弃抵抗,丢弃武器用人墙战术来堵东大门,让他们越发觉得屈辱。他们中许多人,本来对学兵军还颇有好感呢,但是今天张宏廉他们的表现,实在是枉负盛名——这种种情绪掺杂在一起,让他们心中无比的愤怒,杜德海一旦下令拼命,他们嗷嗷叫着冲向附近的学兵,登时便有点猛虎下山的气势。
杜德海一喊拼命,张宏廉便知道要遭。他脑筋转得也快,立刻下令不许开枪,又让所有人车赶紧后撤,同时给装甲团的团长向冰下令:“从旁边绕过去,给我把大门堵!”
“他们要是攻击我们怎么办?”向冰一边集合队伍,百忙中问道。
张宏廉:“那就发射催泪弹啊!记住了,绝对不能开枪,死一个人军法从事!”
“旅座,这太难了啊!”
“老子管你,谁知道会变成这样啊!”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可就有点滑稽了,之前气势如虎的学三十七旅忽然变成了丧家之犬,而之前一度被压得抬不起头来的116旅的**官兵则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们当中虽然几乎所有人都空手赤拳,但却生生的追得全副武装的学三十七旅望风而逃。
第十五章单挑
这一场如同儿戏的追逐持续了大约有五分钟之后,杜德海跟着跑了一会,心中的怨愤渐消,渐渐的恢复了冷静。“不好!”他忽然大喝一声,挥手止住众人,转头望去,却见军营里到处都是学兵们迷彩色的背影,而之前他下令手下们抛在地上的枪支被集中到一起,被垒成了一座小山。“上当了!”他说道。
“妈拉个巴子,这些家伙太卑鄙了,”一个团长骂道。
“无耻的南蛮子!狗——”有来自北方的士兵骂道,骂声未绝被一片咳嗽声打断了。
学兵们发射了催泪弹,新116旅的士兵们连枪都丢了,自然也不可能带防毒面具什么的。好嘛,在催泪弹烟雾的笼罩中,不少人眼泪鼻涕直流,纷纷往空旷处跑去。
形势有点急转直下,一帮军官围住了杜德海问道:“参谋长,现在怎么办?”
杜德海此时已经开始怀疑那份命令的合法性了。“让兄弟们不要追了,集合队伍,”他先对军官们下令,然后走到万科身边,问道:“万科,那份命令文书呢?给我看看。”
“我没收,”万科答,“参谋长,您怀疑那份命令文书有鬼?学兵军应该没这么大胆吧?”
“他们肯定是假传命令,不然的话,他们为什么不等?D,居然被这帮混蛋给耍了。万科,大事不妙,你快挑几个精干点的回城里给师座报信。”
“好,谁谁,你们过来——”
万科这边正在向几个精干的手下面授机宜,张宏廉那边接到了杨春泰新的命令:“宏廉,这个206师还不错啊。”
“还行,蛮团结的,精神风貌也还不错。”
“我说,咱们干脆吃了吧。”
“师座?”张宏廉大吃一惊。预定的计划里,夺取军营将206师赶跑就行了,但是现在杨春泰居然想吞了206师,他这想法可有点石破天惊。
杨春泰哼哼两声道:“怎么?中央军能收编地方部队,我们学兵军就不能收编中央军?宏廉,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你们旅了。”
“啊!”
“啊什么啊,我这是信任你。把握好分寸,可别弄出人命来,那可就适得其反了。”
“是!我,我尽力吧!”
万科前脚将几个精干手下派出去,后脚就被学三十七旅的学兵们给逮住了。然后,让杜德海和万科以及他们的手下睚眦欲裂的是,那个鼻子上架着副大墨镜的学兵军的流氓旅长居然指挥手下端着枪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马勒戈壁!给脸不要脸,抢了老子的女人还敢这么嚣张,真以为老子不敢下令开枪吗?”张宏廉下了车,挥舞着手枪骂骂咧咧道。
几百个被关照过的学兵走在最前面,有样学样的咧咧着。这些人可是上过战场杀过鬼子的,他们一旦绷紧面皮瞪起眼珠子,还真就营造出了那么一股子杀气。
新116旅的士兵大多都是占领区奔赴重庆的年轻后生,其中十之七八都是学生。这些新兵蛋子,杀寇的勇气和决心是有的,但是却缺乏战场历练。如果持枪对着他们的是小鬼子,或许他们还能继续正气凌人视死如归。可是,面对一脸杀气的学兵军老兵,他们却变得张惶失措起来。此时此刻,还能保持镇定或者嚣张姿态的皆是那些战场上下来的班排长或者连长。有一个排长冲上前去,距离学兵们还有三米的时候,双手抓住衣襟猛然一扯,“嗤啦”一声,军服被他扯开了,露出了里面的衬衫。他继续将衬衫撤开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胸膛,然后拍着胸膛喊道:“来呀!狗日的,有种就朝这里射!老子要是眨一下眼睛就不是男人!”
军队这种团体,榜样的作用是巨大的。有人带头,很快便有一批人跟着冲上前去,有样学样的挑衅起学兵们来,其中不乏一些当兵之前擅长骂街的,口沫子乱飞的同时将学兵军贬得一文不值,又将欧阳云形容成了汪精卫般的大汉奸。
泼妇骂街的特色,那是什么话难听往外喷什么。学兵们有着强烈的集体荣誉感,而总司令欧阳云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更是近乎于神一般的存在。新116旅的几十个刺头开始骂学兵军的时候,学兵们在军官的弹压下还能忍耐得住,待听见他们辱骂总司令欧阳云,前面的那几百个“演员”还能保持克制,后面可有学兵忍耐不住了。学三十七旅这边最先跳出来的也是一个排长,这个被兄弟们亲切的称为“马大脑袋”的家伙以拥有一颗硕大的脑袋而闻名,而与之有关的趣闻是,因为他的脑袋远远超过了一般人的尺寸,所以其军帽以及钢盔都是特制的。“马大脑袋”猛然将手上的枪朝身边的兄弟手上一塞,大叫一声:“马勒戈壁的!你T的敢骂我们小长官,找死啊!”推开前面的几个学兵就往那个吐沫星子乱飞的新116旅的排长面前一站,吼道:“狗日的,老子要和你单挑!敢不?!”
新116旅的那个排长也有个绰号,叫做“大炮”。“大炮”一指他嗓门大,二指他脾气暴躁。“大炮”还没答话呢,新116旅的官兵们已经喊了起来:“‘大炮’!答应他!”“‘大炮’,干死他!”……众人的吼声中,“大炮”瞄了“马大脑袋”一眼,道:“单挑就单挑,老子怕你?!”说着拉开架势就要动手。
“马大脑袋”朝地上啐了一口,挽起袖子正要开干,有人喊他:“大脑袋,等等。”
“马大脑袋”回头一看是自家团长,问道:“团座,您有什么吩咐?”
502团团长方恒胜走进场子说道:“既然是比武,那总要有点彩头才行。兄弟们,你们说呢?”
学兵们轰然应道:“嗬!”
方恒胜摆摆手制止众人起哄,对新116旅众人说道:“206师能主事的出来一个。”
杜德海和万科对视一眼,万科走了出来。他冷冷的看着方恒胜说道:“你们学兵军今天仗势欺人,挑起两军之间的纷争,这件事不管如何都要给个说法。你一个上校,能代表学兵军吗?”H!~!
第十六章彩头
民国时期,能在地方部队或者中央军当将军的,无不具备一定的政治手腕和公关能力。万科就是这种类型军人的代表,本来只是两个排长之间的单挑而已,他却逮住机会将之提升到了两军之间的高度,等于反将了方恒胜一军。
方恒胜作为“主演”之一,提出彩头一说是有目的的。不过因为他只是个校团长,所以被万科暗讽并不能代表学兵军。方恒胜闻言并不生气,嘿嘿一笑道:“我敢站出来,自然能代表学兵军,只是不知道,你能代表中央军吗?”
万科能代表中央军吗?如果没有老蒋授意的话,别说他区区一个少将旅长了,便是号称小委员长的陈诚,估计也不敢说如此大话。万科知道在这个话题纠缠下去被动的只会是自己,遂延续之前的话题道:“中央军乃国之重器,我区区一个小旅长哪有资格代表。我也就仅仅能代表新116旅而已——”
他话没说完被方恒胜打断了,后者摆摆手道:“你的意思是并不能代表206师了,那你站出来干什么?我这个彩头,可是和贵我两个师有关的。”然后,他目扫新116旅阵列,故意用目空一切的口吻说道:“这里就没人能够代表206师吗?”
新116旅的士兵们并不了解自家旅长话中的深意,单纯的他们只是觉得旅座这么低姿态有灭自家威风长他人志气之嫌,他们三三两两的小声议论着什么,看向方恒胜的目光极不善。有一个团长在杜德海身边轻声道:“旅座怕什么啊?他怎么就不能代表咱206师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杜德海已经没心情去想太多了,他大声朝万科喊道:“万科,你是我们206师的少将旅长,为什么不能代表我们206师?不就是个彩头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万科为人小心谨慎,就怕学兵军会在这彩头里面下什么袢子,但是杜德海这句话一说,他却是不好继续只代表新116旅了。眼见方恒胜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他心中恚怒,冷冷的说道:“校,那就划出道儿来。”
方恒胜哈哈一笑,道:“怎么?现在又能代表206师了?”
万科冷哼一声。
方恒胜大声道:“我们学兵军走南闯北,逢日必胜,嘿嘿,知道你们中央军不服气,那么,今天就手头见真章。彩头嘛,胜的一方留在崇左,败的一方滚出去,如何?”
“好!”学兵们大声喊好。新116旅则嘘声一片。
万科冷笑着说道:“校,好算计啊!崇左本来就是我们的驻地,嘿嘿,如此一来你们不管是输是赢其实都没损失哪!”
方恒胜强词夺理道:“错,崇左以前是你们的驻地,但是现在是谁的却说不定。万旅长,您可别忘了,现在柳桥军营可在我们手中。”
“D,欺人太甚。你们这是裸的强盗逻辑。真正可笑之极,有小偷拿着主人家的东西和主人打赌的吗?”万科气得还没进行反击,杜德海身边一个团长吼道。
方恒胜:“强盗逻辑?嘿嘿,万旅长,我只问一句,赌不赌!”
“不公平,不能赌!”新116旅的官兵们齐声大喊。
“要公平?行,那就换个彩头,”张宏廉站出来说道:“也把这场比武搞正式点,五轮三胜。除了马大脑袋和大炮,双方再出四个人。马大脑袋和大炮单挑拳脚,再各出四个人比试投掷手榴弹、枪法、匍匐前进、挖单兵坑,如何?”
万科想了想,道:“我们人比你们少。”
张宏廉:“放心,我们肯定会让你们心服口服,我们学三十七旅和你们新116旅比。嗯,你们这里应该有四个团的人马,那就从这四个团中挑选人手好了。怎么样?敢不敢比?!”
万科正在沉吟,其手下的官兵们嘶喊起来:“旅座,和他们比!”“谁怕谁啊!”“干死他们!”……万科没有理会手下的怂恿,看着张宏廉问道:“彩头呢?”
张宏廉冷冷的看着他,道:“输了的一方做对方的俘虏,不是我们两个旅,而是我们代表的两个师。怎么样?敢不敢?”
“旅座!比!”“咱还怕他们?咱们可是中央军!”……
万科看向杜德海,想了想道:“这不合规矩。”
张宏廉斜睨着他,道:“你怕了?”
万科脸涨得通红,大喝道:“我们是军人,不是土匪!”潜台词是,土匪才会采取这种比试手段。
张宏廉冷笑:“是男人就爽快一点,别整这些拐着弯骂人的玩意。我代表学三十七旅全体学兵向你们在场的206师官兵发起挑战,给句爽快的,敢不敢比!”
“有什么敢不敢的额?”“比!比!……”新116旅的官兵们鼓噪起来。
杜德海也站了出来,对张宏廉说道:“好,我们和你们比!不过就别五轮三胜了,直接三轮两胜,除了大炮和你们的马大脑袋,再比投掷手榴弹和枪法!”
张宏廉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道:“好!”
杜德海伸手朝柳桥军营指了指,道:“那就请贵军把我们军营里的兄弟都放出来,我们的神枪手就在里面。”
方恒胜正在这里和万科扯皮的时候,杨春泰已经带着手下“攻占”了军营,不仅将杜德海下令遗弃的枪支弹药悉数管制起来,而且将里面将近两百个留守的**官兵悉数给缴了械。
张宏廉对比试似乎信心十足,回声等等,然后拿起步话机和杨春泰通话,十分钟过后,杨春泰亲自带人将那两百余**官兵给送了过来。走到已经圈定的比试场所,他微笑着对杜德海说道:“你们放心,我和手下兄弟只是来看看热闹,不会破坏规矩下场参加比武。”
张宏廉等那两百余**官兵并入到杜德海身后的队伍,问道:“杜参谋长,你看到了,我们师座已经默认了我们的代表身份。那么你们呢?贵师师长可不在这里,你们真能代表206师吗?”
杜德海咬咬牙道:“当然!”
张宏廉笑了,道:“那咱们就商量一下具体的比试细节,”说完又对杨春泰道:“师座,委屈您做个评判了。”
杨春泰点点头:头问杜德海:“杜参谋长,你没意见?”
杜德海再次咬咬牙道:“当然,如果我还信不过学兵军一个师长的话,那学兵军里面我们还能相信谁呢?”
他话中有话,杨春泰嘿嘿一笑,只当没有听懂。
老毒物:万分感谢兄弟们的关心,药一直有吃,挂水的话,想熬一阵再说,据说挂水会让人体质变得更差
第十七章比武
军人是需要骄傲的。这种骄傲不是盲目的轻视敌人,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能够战而胜之的自信。只有拥有骄傲的军人,才会身姿挺拔、目光远遂,才能在面对再强大的敌人时都能保持一颗杀心。放眼世界,任何一支享有盛名的军队也都有自己的骄傲。这种骄傲或者来自自己不凡的传统、历史的积累,或者来自后天的训练、战斗养成。不凡的部队能够给予士兵骄傲的气质,反之亦然,一支骄傲的部队需要士兵们赋予这种神奇。
首先下场比试的自然是“马大脑袋”和“大炮”。两个人都是老兵,都是排长,身高也差不多,也都有自己的骄傲。“马大脑袋”从军三年,手上有四条鬼子性命,其中还有一个大尉;“大炮”从军七年,手上有五条人命,其中四条是“土匪”的,一条是鬼子的。
“马大脑袋”将身上的所有器件都交到战友手中,站到划定的圈子里拍着胸脯对新116旅的官兵喊道:“老子杀过四个鬼子,其中还有一个大尉!”然后朝“大炮”
点了点下巴,道:“娃咧,过来啥!”
“大炮”下场,冷哼一声,瞪着他道:“老子杀过五个敌人,比你多一个!”
“马大脑袋”:“老子今天要把你屎给打出来!”
“大炮”:“你TM的是娘们吗,只说不练?老子让你先动手。”
两个人还没开打呢,先啰里啰嗦的说了一大堆废话,张宏廉看不下去了,朝“马大脑袋”喝道:“大脑袋,你搞毛啊!赶紧解决战斗!”
“是!”“马大脑袋”高声应着,拉开架势朝“大炮”缓缓逼了过去。
双方士兵开始高声为自己的战友加油。有关“马大脑袋”和“大炮”的喊声响成一片,杨春泰走到杜德海身边,好整以暇的站住,对他说道:“杜参谋长,你说他们谁能赢?”
杜德海:“那还用说,自然是‘大炮’——啊?!”杜德海话没说完,场中两人已经扑到了一起。然后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马大脑袋”左手伸出抓住了“大炮”捶过来的右拳,右手往下一抄,左腿一别,“大炮”整个人就被凌空摔在了地上。然后,“马大脑袋”左手将其右手往背后一别,右膝顶在其背部,右手挥拳直击其脑袋,在将将碰到其脑袋处停住,大笑两声道:“‘大炮”你输了!”
“马大脑袋”用的是学兵军制式的擒拿术,这种擒拿术本来是侦察兵们用来抓舌头的,现在被“马大脑袋”用来一招制敌,效果真是呱呱叫。
“我们赢了!”学兵们欢呼起来。新116旅的官兵们则集体泄气长叹:“哎!”
“大炮”本人则输得不明不白的。他右手狠狠的拍打着地面道:“我不服!你耍赖!”
“马大脑袋”愤怒了,吼道:“妈拉个巴子的,老子哪里耍赖了?”
“我,我——”“大炮”脸涨得通红,却听见杜德海说道:“输了就是输了,归列!”
杨春泰笑眯眯的道:“这一场格斗,就是学三十七旅的‘马大脑袋’赢了。”
杜德海阴沉着脸道:“是。”
杨春泰从手下手上接过扩音器,大喊道:“第一场,学三十七旅的‘马大脑袋’获胜,现在的比分是,一比零,学三十七旅领先。下面,开始比赛投掷手榴弹,规则是……”
杨春泰宣布完比赛规则,然后请双方选派代表下场。学三十七旅这边,张宏廉亲自点名,将一个名叫尤大山的班长给派了出来。新116旅这边,万科让手下的团长们点名,几个团长又让营连长们推荐,最终选定了一个名叫兀立泰的蒙古族士兵。
比赛规则很简单,双方每人十颗手榴弹,站在七十米处往一个直径大约为五十公分的坑里投,投中数量多的为胜。
投掷手榴弹虽然没有格斗刺激,但是因为双方直到最后一刻才分出胜负,所以格外的牵动人心。前九颗,两个人都全部投中了,投到最后一枚的时候,兀立泰还有尤大山皆一脸大汗。兀立泰右手掂量着手榴弹,谓尤大山道:“你先来。”
尤大山:“轮到你了吧?”
张宏廉看不下去了,道:“一起吧!我来数数,”说完又朝万科道:“万旅长没意见吧?”
万科淡淡的道:“我没意见。”
张宏廉:“我数一二三,数到三的时候,谁还没出手的话算输,都听明白了?”
“是!”
“一、二——”
现场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所有的人都屏声静气的看着尤大山和兀立泰,不少人双手更不由自主的做劲,好像是自己在参加比赛一样。
“三!”张宏廉喊出了最后一个数字。而几乎与此同时,兀立泰和尤大山同时投出了手上的手榴弹。
两枚手榴弹随即承载着几千人的目光开始在空中飞翔,下一刻,惊呼声和欢呼声同时响起,一枚落在了坑边,一枚落在了坑里。再看两个投手,兀立泰面色通红沮丧得不行,而尤大山则兴奋的握了握拳头。
杨春泰:“这一轮的结果,学三十七旅的尤大山十投十中,新116旅的兀立泰十投九中,尤大山胜!现在比分是二比零了,学三十七旅已经稳操胜券。”
杜德海、万科为首的206师在场官兵集体哑然,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颓丧至极的样子。学兵们则欢呼起来,杨春泰两下摆摆手,压制住众人,微笑着看着杜德海。
尤大山走向兀立泰,伸手对他说道:“兄弟,交个朋友,你很不错!”
兀立泰先是惊诧,然后露出了憨憨的笑容,上前和他握手,说道:“你比我更厉害,佩服。”
尤大山自谦的笑笑,道:“算不了什么,比起游击队的那些家伙,我差远了,他们最多的人一次能投四十七枚手榴弹全文手打。”
“啊?游击队?”
杜德海和万科对视两眼,两个人的脸色相当难看。分分钟以后,杜德海伸手撕下自己的军衔领章递给杨春泰道:“杨师长,现在,我是你们的俘虏了。”
万科咬咬牙,跟着照做,撕下军衔领章递向走过来的张宏廉。
“我帮你暂时保管吧,”杨春泰接过来,对杜德海说道。然后他举起喇叭,大声道:“兄弟们,请206师的兄弟们进去做客。”说完,他朝杜德海和万科一伸手道:“杜参谋长,万旅长,请吧!”
杜德海和万科此时已经意识到上当了,可是又能怎么办呢?这帮学兵军个个像个老流氓一样,自己如果出尔反尔的话,只怕会真的爆发流血冲突吧。那样的话,不管结果如何,那真的会让亲者恨仇者快了。
第十八章演习门
柳桥军营和驻扎其间的四个团官兵包括参谋长杜德海在内被学兵军给连锅端了,206师师长宋毅直到第二天才知道了这件事。不明真情的他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吼道:“马勒戈壁,太T猖狂了。居然敢在老子的头上动土,学兵军,学兵军又如何?兄弟们,操家伙,跟老子去要人。”
对于宋毅这类**将领来说,抛开所谓的民族大义等等形而上学的东西不讲,部队就是他们的资本啊,是他们立足的根基。206师作为预编美械师,总共才两个旅六个团的人马,这一下子就丢了四个,等于要了宋毅的老命了。
上午十点钟左右,206师分驻其它地方的人马召集一齐,除此之外,宋毅又将崇左保安团和崇左警察局的人都给借了过来,凑出了总共将近四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从崇左市开出,往柳桥军营杀去。
杨春泰和张宏廉耍奸耍滑占领了柳桥军营,又用阳谋将包括杜德海在内的206师近四千余官兵扣留了下来,当时就想到了可能产生的后果。他们这么做已经违反了总司令部和学五军军部的命令,所以当天晚上,杨春泰和单人雄通了好几封电报,并得到了单人雄的支持。
有了单人雄的支持,杨春泰和张宏廉等人的胆子就更大了。几个人连夜商量如何解除后患,最后决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206师整个的吞了。“宋毅接到消息,肯定会来要人。中央军那帮混球嚣张跋扈惯了,肯定会集合队伍光明正大的杀过来,我们设个埋伏圈,一锅烩了!”参谋长乔三山最后定计道。
“要是出现伤亡怎么办?”学三十八旅旅长张大力有点担心的道。
张宏廉:“真要能吃掉206师,死上几十个人算什么?我可是打听清楚了,206师这帮新兵蛋子文化素质相当不错,是老蒋特意组建来准备接受美械的。大不了,抚恤给厚一点好了。”
杨春泰权衡利弊,拍板道:“就这么决定了,咱们这一回就学中央军来个反收编!”
宋毅嚣张跋扈惯了,学十三师的这帮家伙更是胆大包天。好嘛,宋毅带着四千余“乌合之众”刚刚开过距离柳桥军营大约十五公里的罗白乡,忽然一红一绿两颗信号弹升空,紧接着,上百辆装甲车嘶鸣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三个方向将宋毅部给包围住了。
“敌袭!”“卧倒,准备战斗!”206师的军官们反应很快,立刻组织士兵们准备反击。而骑在一匹马上的宋毅则眉头深锁,对身边新115旅的旅长涂成刚说道:“NND,学兵军这帮狗日的真是狗胆包天,难道他们还真敢打我们伏击?”
涂成刚看了看已经陷入混乱的保安团和崇左市的警察们,说道:“学兵军的人都是疯子,这种事真的很难说。师座,真的要打吗?”
宋毅看了看那些排列得整整齐齐的装甲车,还有装甲车后面的田野里趴着的那些个迷彩色的头盔,心头恨得牙痒痒,想了想说道:“命令下去,不许先开枪,但是他们敢开枪的话,我们就坚决还击。NND,老子还真怕了他们不成?”
涂成刚将他的命令传达了下去,而便在此时,一辆编号532的装甲车上前十几米,直接在距离宋毅部大约三十余米的地方停住,然后车顶上的喇叭响了起来:“警告,你们已经进入了学兵军学十三师的演习区域,为了避免不愉快的事情发生,请立刻放下武器!重申一遍,你们已经进入了我军的演习区域,请立刻放下武器以表明善意。否则的话,我方将视你们为破坏我军演习的不轨势力,我方将有权利予以歼灭!警告……”
喇叭里重复的播送着这一番话,第一遍播完,宋毅等人皆愣住了。待开始播送第二遍,他反应过来,脱口骂道:“马勒戈壁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吗?演习?T的这是**裸的威胁!”
他和涂成刚还能保持镇定,手下的官兵们已经没了主张。而那些保安团和警察局的,直接扔下了手中的枪。
喇叭里开始播送第四遍警告的时候,密密麻麻的学兵们从田野里站了起来,端着步枪缓缓的向宋毅部推进。
“师座,现在怎么办?”两个团长一个营长气喘吁吁的跑到宋毅身边,询问道。
宋毅眯眼看了学十三师的阵列一眼,道:“好大的架势,最少两个旅。”然后,他问涂成刚:“成刚,你说他们敢不敢开枪?”
涂成刚吃了一惊,道:“师座,不能啊,真要是开枪走火,这局势就无法收拾了。届时不管伤亡情况如何,其后果都不是你我能够承受的。”
宋毅咬牙恶狠狠的道:“你我无法承受,他们就好受了?NND,他们分明就是想绝老子的后路。”
“师座,等等看再说,我来和他们对话。”
涂成刚将手枪交给自己的副官,推开挡在前面的士兵,走到了阵列前,大声道:“我是中央军206师新编115旅的少将旅长涂成刚,对面谁指挥的?请出来说话。”
又一架装甲车驶出队列,在距离涂成刚大约二十几米的地方停下了。张宏廉从车上走了下来,先自报家门,然后说道:“涂旅长,贵军什么意思?我军已经在四周树立了警示牌,并且向附近的村子发送了通告,明确标明此地被我军暂时征用作为演习场所,你们荷枪实弹的闯进来,是准备和我军开战吗?”
涂成刚先是一愣,然说问道:“张旅长,你不是开玩笑吧?我们从崇左市一路过来,沿途所见,哪里有什么警示牌?张旅长,你问我们是什么意思,我倒要问你们是什么意思。你们学兵军不是一向自诩以抗日为宗旨的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崇左?而且还极其野蛮的动用武力强占了我军柳桥军营。现在又想伏击我们,难道说,贵军想冒天下之大不韪要背叛国家和中央军开战吗?”
“背叛国家和中央军开战”,好大的黑锅。张宏廉面色一冷,道:“涂旅长,先别忙着给我们扣帽子,你说没有看见警示牌,那我们现在就各派代表去验看如何?只是我丑话说在前面,要是有警示牌的话,我军可要按照国际惯例处理这事了?”
涂成刚一怔,马上便意识到自己已经上当了。他反应倒快,立刻说道:“谁知道警示牌是不是你们等我军通过才设置的?”然后他转身问道:“兄弟们,我们来的路上,可有看到什么警示牌?”
“没有!”新115旅的官兵们齐声说道。
张宏廉冷笑起来,鄙夷的道:“涂旅长,我说要验看警示牌,你便找出这样的借口。那好,就算警示牌是我们后立的,那就去找那些村民询问好了。周边的几个村子,你们可以随便找哪个村民质询此事,这个我们总造不了假吧?涂旅长,你可别又说我们收买了所有的村民,这周边地区可有七八个村子足足好几千人呢。”
涂成刚哑然了,他知道张宏廉这句话说的肯定是真的。他们从罗白乡过来,沿途经过了三个村子,可是他们赶时间,哪里会和村民发生交集。知道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肯定对已方不利,他脑筋急转,又抓住了一个漏洞,说道:“张旅长,就算你们提前通知了附近的村民,可是,你们演习还不是没开始吗?我们退出去就是了。”
“退出去?哼,可是我军的机密都已经被你们洞悉了,这怎么办?现在,日本人可是正处心积虑的想要获得我军的一些机密情报呢——”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宋毅已经看出来了,学十三师就是想存心找茬下了新115旅的武装,所以不管涂成刚如何辩解,这个张宏廉都会找其它的借口。他沉不住气了,打马上前,对张宏廉说道:“姓张的,光棍眼里揉不得沙子,挑明了说吧,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张宏廉问涂成刚:“涂旅长,这位是?”
“我们师长。”
“宋师长?久仰!宋师长既然把话挑明了,那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方的要求很简单,贵军先把武器交由我方保管,等这场演习过去,我们就立刻归还。如果贵军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允许你们观看我军的演习直到结束。宋师长,我这个建议如何?”
宋毅冷哼一声:“笑话,军人没了枪那还算军人吗?可能吗?”
张宏廉眼珠子一转,道:“呵呵,那也没有问题,贵军将子弹和刺刀什么的交给我军保管就行了。不过为了避免不愉快的事情发生,那就要搜身了。”
宋毅咬牙切齿,想说没了子弹枪还算是枪吗?想了想又道:“张旅长,贵军真准备把事情做绝吗?”
张宏廉皱眉道:“宋师长,您这话说得可有点伤感情了。大家都是抗日队伍,我们这么做也是出于国际惯例。”
“国际惯例?老子就没听说过哪个国际惯例有这一条。”
张宏廉嘿嘿的笑了,道:“国际惯例也是人创造出来的,以前或许没有,现在不是有了吗?”说完,他忽然大喝一声道:“206师的兄弟们,宋师长的话你们也听到了,请把子弹、刺刀、手榴弹什么的交出来吧,放心,等我们演习结束就会还给你们的。”然后他朝身后的学兵们挥挥手,道:“还傻愣着干什么,上!”N!~!
第十九章观摩演习
206师编成还没一年呢,莫名其妙的就集体当了回俘虏。下面的底层官兵作何感想且不论,宋毅和涂成刚等人心情那个恶劣的,与当众吞下一只苍蝇没什么两样。宋毅是参加过南京保卫战的,当时还只是个团长。他在司们的指使和教导下没少干收编地方部队的事情。于是乎,抗战打了3年余,中央军规模越打越大,他也坐火箭般的从一个少校团长一举跃升为一个少将旅长,后来更被委员长亲自点名参与编组206师。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么最迟再过三个月,他就能成为中央军体系里第一批美械师的师长之一。宋毅从军以来,没少和那些地方部队打交道,早已经养成了在地方军面前一副高高在的样子,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D,打了一辈子鹰,今儿个却被一只雏鹰给啄了眼睛!”他心中愤愤的想着,看着坐在驾驶室里的两个学兵便越来越不顺眼,甚至有暴起伤人的冲动。
学兵们对待他们其实挺好的,客客气气的将所有人请军卡,还将所有的军官都请了装甲车。车队启动,一路往南驶去,一些中低级军官终于醒悟过来:“不像是演习啊。”宋毅对面,一个作战参谋心怀忐忑的问他:“师座,他们演习完了会放我们走的?”
宋毅哼了一声没理他,副师长杨汉卿叹道:“小郭,你还没看透啊。这场演习要是不结束呢?”
小郭还有其他人都傻了,有人道:“难道他们还敢长期拘禁我们?”
“还有什么敢不敢的?人家做都做了,”杨汉卿道。
所有人便不吱声了。
颠簸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车队停下了。坐在副驾驶座位的学兵跳下车打开车门,伸手道:“宋师长,请。”
宋毅等人依次下车,脚落实地以后转目四顾,立刻判断出已经进了柳桥军营。想到这里本来是自己的地盘,现在却以这种被胁迫的身份进来,愤怒有之、郁闷有之,眼神便显得特别犀利。
张宏廉带着几个手下迎来,敬礼之后说道:“宋师长,辛苦了。我们杨师长准备了简陋的筵席为你们接风洗尘,请随我来。”
宋毅手指梯次从军卡下来的手下士兵,很不客气的问道:“张旅长,你们准备怎么安排我的手下?”
张宏廉“憨厚”的笑,道:“宋师长敬请放心,贵军是来观摩我军演习的,是我军的客人,自然会好吃好喝的招待了。请!”
“观摩演习?客人?”见张宏廉居然还拿演习说事,宋毅忽然觉得牙疼。咬咬牙,他带着杨汉卿等人随张宏廉往军营深处走去,沿途所见,目光渐渐的变得凝重起来。柳桥军营此时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工地,一些木制营房正在老营房的对面兴建着,而在新老营房中间,一个用途更广的训练场正在紧张施工中。宋毅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机械,又看到参与施工的学兵们干劲十足,心中若有所思,原先的想法不禁有所改变。
老营房门口,新116旅的官兵们正抱团观看着学兵军的工兵们在施工。他们的目光中明显的怀有敌意,而让宋毅感到奇怪的是,一些学兵军的医疗兵在一座营房门口进进出出的,而不时的,那座营房里便会传来一两声惨叫。他想到什么,问张宏廉:“张旅长,我们有人受伤了?”
“是。”
宋毅站住,道:“那我得去看看。”
张宏廉:“已经没事了。宋师长,放心,一点小误会而已,没有弄出人命。”
“究竟怎么回事?”
“这个,待会你问万旅长。”
杨春泰亲自设宴为206师众人压惊,杜德海和万科虽然一肚子邪火却也不好拒绝。他们可以不为自己作想,但是却不得不为手下的兄弟们考虑。学兵们已经用之前的行动证实了他们的疯狂,面对这样一支不能以常理揣度的部队,偏偏还是军,杜德海和万科虽然颇有谋略,却也想不出有效的对抗办法。
早的时候,张宏廉带着大几千人马出去,他们是知道的。张宏廉出发前曾要求他们践行诺言,却被他们坚决的拒绝了。当时,他们便在猜测张宏廉的目标是师座和新115旅。不过,以他们对宋毅的了解,他们并不认为张宏廉就能将宋毅怎样。私下里两个人谈论此事的时候,杜德海说:“希望师座不要太冲动,不然要是真的发生火拼的话,那会出大乱子的。”
杜德海和万科都算是有良心的**将领,他们既不希望双方发生火拼闹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丑闻,又不甘心就这么成了学兵军的俘虏,心情可谓万分矛盾。
当张宏廉忽然在帐篷外面向杨春泰汇报“师座,宋师长已经请到”的时候,两个人大吃一惊,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杨春泰朝他们点点头,和参谋长乔三山以及政治主任高半师笑着迎了出去。他们对视一眼,眼中皆是疑问:师座是被俘的呢还是主动过来的?结果虽然是一样的,但是方式不同,代表的意义也不会一样。
外面几个师级长官一边寒暄着一边走了进来。杜德海和万科两个人硬着头皮也迎去,看见宋毅时,他们喊了一声师座,敬礼之后惭愧的低下了脑袋。
杨春泰:“都请坐,宏廉,让兄弟们可以菜了。”
张宏廉应了一声走了出去,很快便和带着一票端着各种菜肴的士兵走了进来。杨春泰邀请宋毅等人入座,众人分主客坐下以后,他接过副官递过来的开好的啤酒,说道:“宋师长,咱们老祖宗有句古话叫做不打不相识,手下兄弟今天多有得罪,还请您海涵。”一边说着一边为宋毅斟满酒杯。
乔三山等人也为杜德海等人斟满酒,又给自己满,然后都静静的看着杨春泰和宋毅。
杨春泰举起酒杯,道:“宋师长,在座的都是抗日军人,都是好汉子,来,我们学兵军诸人敬你们一杯!”
乔三山等人都将酒杯端了起来,而206师众人则目视宋毅,等着他作表率。
宋毅并没有急着端起酒杯,而是看着杨春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和他足足对视了有两分钟。
杨春泰始终保持微笑,目光保持着澄净。
帐篷里忽然变得出奇的安静,气氛则变得相当的微妙起来。
第二十章图穷匕见
“师座不会当场发飙吧?”万科和杜德海对视一眼,心中如此想道,有点期待同时也紧张不安起来。
张宏廉额头见汗,心说:“乖乖隆的个东,这是唱的哪出?”
几乎就在所有人都心怀忐忑的时候,宋毅忽然哈哈一笑,端起酒杯道:“杨师长,谢了!”然后张嘴一饮而尽。
众人除了杨春泰以为不自禁的都轻吁一口气,纷纷“专心致志”的喝起酒来。
杨春泰用来待客的是从美国运过来的啤酒。学兵军用酒,几乎都是顾氏财团下属的企业在美国生产的。酿酒所耗粮食太多了,学兵军辖境内,吃饭虽然不成问题,却也没有多余的粮食用来酿酒。美国则不同,美国不缺粮食,而且酒这种东西运输起来与粮食相比所占空间要小得多。顾恋云试运作一两次以后,觉得可行,便在美国开办了三家酒厂,其中两家生产白酒,一家生产啤酒,专门用于回销闽粤琼。
啤酒出现在中国最早是在1900年的哈尔滨,而现在,因为国内粮食短缺,后方已经没有厂家还有能力生产了。宋毅等人一开始没意识到学兵军招待他们的是啤酒,而没有喝过啤酒的涂成刚在喝下一口以后,觉得味道不对,“噗”的一口就喷了出来。
堂堂一个少将旅长,在这种场合上做出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无礼和缺少教养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扫过来,宋毅犀利的眼神中更带着质疑之意。涂成刚老脸泛红,道:“这是什么酒?我,我喝不惯。”
杜德海心中轻叹一声,说道:“这是啤酒,麦子酿的。”然后,他扫向杨春泰的身后,发现那里摞了五箱,不知道想起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炎热的夏天喝上一杯啤酒其实是很享受的事情,只是此时此刻,宋毅等人却没有心情尽情品尝。一杯啤酒喝尽,宋毅等人借花献佛反敬一杯,然后他放下酒杯看着杨春泰说道:“杨师长,十分感谢您的款待,这酒也喝了,菜也吃了,您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解释?”
杨春泰先是一愣,随即轻笑:“宋师长真是急性子啊,嗯,是该给您一个合理的解释。宏廉啊,你是当事人,你来说。”
张宏廉不擅饮酒,两杯啤酒下肚,脸上已经涨得通红。他“啊”了一声,挠挠头道:“师座,那种事还放在这里说啊?”
张大力等人心中好笑,却怕泄露天机破坏了气氛,赶紧夹菜往嘴里送,强行忍住。
杨春泰叱道:“怎么?敢做不敢说啊?那种事怎么了?你做都做了。”
乔三山说道:“大家都是男人,那种事也没什么,说出来吧,也好给宋师长一个交代。”
万科的脸上开始充血,心中痛如刀绞,双手捏成拳用力,冲上去和张宏廉拼命的心思都有。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再不明白原委的话,那真是白活了。那个夏雨荷根本就是学兵军下的个套啊,而自己不过是一个被美色迷倒的蠢汉而已——夏雨荷啊夏雨荷,你真的骗得我好苦……万科正纠缠在爱恨情仇中痛苦万分的回忆着有关夏雨荷的一切,张宏廉咳嗽两声以后开始了讲述——张宏廉讲述的故事里,很多都是真的。比如说夏雨荷是他青梅竹马的表妹,又比如两个人从小就被家里人指了亲等等。假的则是这几天刚刚发生的一切。张宏廉确实爱过自己的表妹,不过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自他以一个营长的身份进入广州军校,接受了姑表结亲不利于生育后代的现代婚姻观以后,他对夏雨荷便只存在单纯的姑表之情了。所谓的“争风吃醋”其实完全是神来之笔,只是学十三师进入崇左市需要而已——谁叫万科恰好会和夏雨荷谈恋爱呢。
张宏廉这边刚刚阐述明白自己和夏雨荷的关系,本来万念俱灰的万科便跳了起来,好像一条垂死的鱼一样,大声问道:“夏雨荷是你表妹?你,你就是她那个从军的表哥?”
万科对夏雨荷是动了真情的,他宁愿相信被情敌给打击报复了也不愿意相信被爱人阴谋算计了。张宏廉这么说恰好给了他坚定这个想法的力量,他迫不及待的站出来为张宏廉的话做佐证,浑然忽略了此事带来的严重后果以及其中显而易见的阴谋痕迹。
宋毅再次牙疼,摇头叹息,心说万科这小子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如果真的仅仅只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争风吃醋的话,学兵军会舍得这么大的投入,承担这么大的风险吗?D,学兵军人真无耻啊,居然连这么弱智的借口也编得出来。只是,学兵军这么做究竟图谋什么呢?“远征军”,脑海中忽然掠过这三个字,他觉得自己明白了学兵军的意图,心神反而有所轻松下来。
张宏廉费时一刻钟才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宋毅听到最后,获悉自己以及新115旅居然被当做赌品输给了学十三师,心中连骂荒唐,明面上却向杜德海质询道:“参谋长,真是这么个情况?”
杜德海脸上已经是汗水津津,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喝了啤酒后的反应。他惭愧的点点头,不敢和宋毅对视。
宋毅心中暗叹:真是一环套一环啊!学兵军人真TD太奸了。看向杨春泰,他用戏谐的口吻问道:“杨师长,事情的前因后果我都明白了。那么我想问一句,贵军准备怎么处理我们这些俘虏呢?”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杨春泰也知道再整那些虚的就没意思了。弄得不好反而会适得其反。计划中,张宏廉和他分别扮演白红脸,现在,张宏廉算是出色的完成了任务,接下来就看他的了。他说道:“宋师长,在下汗颜哪!打赌的事情,其实就是兄弟们闹着玩玩而已,您千万别当真。我把你们请过来,其实是有件事想请贵军帮忙。”
宋毅知道接下来才是重点,重重的吸口气,道:“请说。”
杨春泰正视着他:“我们准备在崇左建一座前线机场,这座机场将用于支援我远征军对日作战。我远征军将来主要的战场会是越南,崇左紧邻越南,为了保护机场及驻扎在这里的航空部队的安全,我们将会驻扎在这里直到战役结束,在这段时间里,想借用一下贵军的营盘——”
图穷匕见,宋毅眉头一挑,坐他下手的涂成刚拍桌吼道:“你们这是借用吗?你们这是野蛮的占领。杨师长,您也是军人,应该知道丢失阵地对军人意味着什么,你们这就是想把我们往军事法庭上送啊!”
“涂旅长,你这话可就大缪了。你们现在难道不在军营里吗?你没听清楚吗?我们师座已经说了,只是借用而已。如果我们真心怀叵测,你们还有机会坐在这里吗?”张宏廉说道。
杨春泰看着宋毅,道:“宋师长,我们可以打一张借据给你们。我们毕竟是友军,都是中国人的部队,都是打鬼子的。我军现在遇到一点困难向友军求助,你们难道忍心不提供帮助吗?”
宋毅想了想道:“杨师长,你错了。作为友军,我们自然能够提供帮助,可是你也清楚的,我们被派驻崇左是奉了上峰的命令。你想求助的话,不应该来找我们,而应该和我们的上峰协商。”
“这不是知道找你们上峰没戏嘛,宋师长,我知道这件事确实让你很难做。不过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我们总司令限令我们一个月之内建成前线机场,时间不等人哪!来来,先喝酒,具体的事体待会再说。我保证,绝对不会让贵军吃亏的!”N!~!
第二十一章潜移默化
文明之师做了回无赖和强盗,不管受害者如何看待这件事,当事人之一张宏廉反正挺享受的。事情发展到这一步,206师再想武力抵抗已经没有意义了。新116旅连武器都被收走了,新115旅虽然只是被收走了武器弹药,可单凭那形同烧火棍一般的空枪能打得赢那些武装到牙齿的学兵吗?崇左夺不回来,宋毅等人便是能够回去重庆,那也肯定要上军事法庭。与其如此,还不如在这里当“俘虏”呢,这样的话,将来一旦学兵军撤离崇左,他们也有借口回应上峰的质疑;我们经过了怎样的斗争才赶跑了学兵军。再想想,军事委员会都能默许那些走投无路的中央军暂时投降日本人以保存实力,他们被学兵军俘虏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罪责——
一个女人引发的桃色事件,在学十三师和206师高层一次欢宴以后,算是有了一个还算圆满的结局。崇左从此就是学兵军的地盘了,而柳桥军营也将被学兵军借用。至于原来的主人206师,他们将以“俘虏”的名义继续呆在柳桥军营。而除了不能出军营、不得携带武器、不能破坏两部的友谊以外,他们可以在军营内自由活动,甚至可以零距离的接触学兵。
柳桥军营原来只能驻扎5000人左右,一个星期以后,随着四栋新的营房凭空而起,随着新的三座训练场的建成,这座军营已经能够装下学十三师和206师所有人了。同一时间,学十三师和206师完成了崇左军务的交接,而在学十三师进入崇左十天后,随其过来的学五军工兵二团便开始在距离军营北边大约两公里处的木柳修建起机场来。
柳桥机场一旦开工,柳桥军营便变得格外热闹起来,同时,军营里本来泾渭分明的两个官兵集团也不可避免的发生了交集。
因为重庆政府控制的中央媒体在报道学兵军的时候有所侧重,206师这些基本上来自大后方的士兵一开始对学兵军的印象就不好。现在莫名其妙很憋屈的成了对方的俘虏,对学兵军自然更反感了。中央媒体在报道地方部队或者军阀武装的时候,惯常使用的名词无外乎“匪气十足”、“土匪武装”等等。而学十三师今朝的表现,还真就处处透着匪气。于是乎,刚开始的时候,不管学兵们对206师官兵表现得如何的友好、宽容,206师官兵就是不买账,他们除了日常训练和学习,其它时间就窝在营房里,又或者集体站在营房门口抱臂冷冷的注视着,反正,就是不肯往学兵军的营区里迈进一步。
杨春泰将206师留在柳桥军营而不是直接驱逐出境,乃是怀有不轨动机的。他之所以容许206师官兵在已方的营区内乱逛,打的就是潜移默化的念头,想要挖宋毅墙角。只是,他似乎有点低估了宋毅等人对士兵的影响力。连续七天,没一个**士兵好奇的进入已部营区,杨春泰等师部高官没什么表示,张宏廉却着急了——馊点子是他出的,他担心重庆方面知道了以后会采取动作啊。要是万一重庆某人发神经,真的调动大军过来崇左,届时会发生什么事可就难说了。他找来手下的三个团长商量这事,给出指示:他们不来招惹你们,你们不会主动出击啊?给我选几个自来熟出来,让他们主动搭讪。
机场开建,比较专业的工作自然由工兵们完成,而类似砍伐木头、运输石方这些,就得学十三师配合了。大型机场的修建,非一旦一夕之功,杨春泰将手下人马以旅为单位分成三拨轮流,而最先轮到的便是张宏廉的学三十七旅。学三十七旅一投入机场建设,学兵军的体制特点一下子就体现出来。
自张宏廉开始,全旅所有人全部出动。恰好206师官兵在跑步,当别着手站在操场边的涂成刚看见袖管高卷,戴着贝雷帽扛着把长柄斧头的张宏廉和一群小兵有说有笑的走过来时,他不禁愣住了,心说;他们这是什么训练科目?
学十三师和206师都会出早操,也都有各自的训练课程,相比而言,学兵军的训练科目要比206师繁杂得多,而且训练强度和时长也要远超206师。
不仅涂成刚感到疑惑,他身边列队跑过的**官兵也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那群跑过来的学兵,心中皆亮起了一个问号。
“老涂,早啊!”张宏廉走到距离涂成刚大约十几米的地方,自来熟的打着招呼。
涂成刚矜持的点了点头。
学三十七旅三千余人,花了五分钟左右才走过去一半。此时,**官兵们已经完成跑操,正三三两两的原地小憩着。他们小声议论着,猜测这些学兵将要进行什么训练科目。
“哪里是什么训练科目,砍树而已!”一个学兵忽然朝一群聚集在一起的**官兵说道。
“砍树?还要修建营房吗?”有一个**士兵忍不住开口搭讪。
“不是修建营房,是——哎,这是机密,不能告诉你们,”那个学兵停了下来:“你们当中有人会木工手艺吗?嘿,我们正在招收木工哦,干一天活的话可以拿这个数。”他故作神秘的说道,竖起了两根手指。
“两角钱?”
“两角?”学兵撇起了嘴巴,“两块!”
“一天两块,哇,那一个月就是六十啊!乖乖,你们学兵军真有钱!”
“平时不会开这么高,现在是急需。”
……有第一次搭讪,就会有第二次,而三次过后,搭讪的就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一群人了。
而随着搭讪变成交流,**士兵们便再也无法遏制自己的好奇心了。
首先是关于伙食的。206师现在是学十三师的客人,自然享受着和学兵们一样的待遇。放眼当前,学兵军的待遇自然是最好的。伙食水平忽然提升了一大截,**士兵们不心生向往是不可能的。当然了,作为长官,宋毅等人自然要遏制这种苗头全*文字o。他们给出的解释是,学兵军也就是打着脸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而已。
“喂,你们平时吃什么?”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不是和你们一样吗?我们的炊事班现在可辛苦了,伙食都要做双份的。”
“我说平时。”
“平时就这样啊。”
“不会吧?那当官的呢?”
“军官会稍微好一点,不过差别不是很大。怎么揪住这个问题不放?”
伙食后面就是饷银了,这一比较就不得了了。单纯的饷银差别还不是很大,毕竟206师作为预期的美械师,待遇较一般部队要高。可是,学兵们除了每月饷银以外,还有其它五花八门的补贴,而让**士兵们最为羡慕的是,杀鬼子居然有钱拿。
“你杀过鬼子没有啊?”
“打死过两个。”
“那就是四十块钱?”
“是啊!回去后一个月内给付。”
“啧啧,真的假的?”
“什么意思啊?这种事怎么做假?”
饷银的话题过后,其它五花八门的话题就接上来了。
“你们旅长真的和你们一起砍树了?”
“废话,没见我们旅座扛着斧头?”
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可是,我以为他只是做做样子的。”
“切,你说的是你们师里的老爷官吧,我们学兵军可不存在这种情况。”
“问你啊,听说你们的枪可以连射?”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啧啧,学兵军真TM的财大气粗,最底层的士兵配备的都是轻机枪!”这是一个不懂行的说的。他话说完就遭到了自家战友的耻笑:“不懂就不要乱说,那是冲锋枪好不好?”
“自来熟”心中好笑,面上正色说道:“也不全是冲锋枪,还是突击步枪比较多。”
专业的问题谈过以后,就是日常生活了。
“听说你们晚上还要学习?”
“嗯,指导们会教我们读书识字。”
“那个饭前唱歌是怎么回事?”
“这个,这个是我们的传统啊!饭前唱个歌,饭才吃得香啊!”
……机场开建才一个星期,206师的士兵们便开始往学十三师的营区跑了。然后,士兵们私下再谈论学兵军的时候,便没有土匪、强盗、野蛮之类的词语了,而是满满的羡慕,甚至有些人开始向学兵们打听了:你们学兵军还要人吗?士兵们的互动,宋毅等人一开始没注意,而他们一旦发觉苗头不对,宋毅立刻找到杨春泰兴师问罪:“姓杨的,你什么意思?不带你这样的啊!老子的兵都要被你们拐跑了!”
杨春泰装傻,很不高兴的说:“宋师长,你说话要付责任啊!我什么时候拐你的兵了?”
宋毅:“没拐?你去老子的营区转转,现在都是谈论你们学兵军怎么怎么好的,姓杨的,你别把老子逼急了,逼急了老子,老子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杨春泰更不高兴了,指着宋毅说道:“宋师长,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啊?你的士兵谈论我们学兵军好,这关我什么事?难道你以为是我唆使的?我有那闲工夫吗?”
民国时期诞生的将领有一个很不好的传统,那就是习惯将部队当做私人财产。这就造成了某些将领一旦成为孤家寡人便会失权失势的事情发生。宋毅太紧张206师了,这才会表现得如此激愤。一激动,没想清楚便来找杨春泰问难,结果自己反而被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