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这是命令
短短一刻钟时间不到,黄钟铭就被学兵们体现出的不凡给深深震动了。泡*)心中的一杆天平出现了倾斜,父亲的话不再那么绝对,学兵军三字的份量却变得沉重起来。他紧张的注视着张勇和向非书,想要从他们身上看出更多学兵军的秘密。张勇和向非书一左一右走得极快,当他们距离城mén还有五十米的时候,黄钟铭只见他们忽然极为默契的朝两边一分,然后就扑入了路边的xiǎo树林和草丛,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听见méng泰山低声喝道:“都有了,准备战斗!”他jīng神一振,下意识的问道:“鬼子——”嘴里才吐出“鬼子”两个字,却被一只满是老茧的大手给捂住了。méng泰山一把捂住他的嘴,同时给了他一个噤声的眼神。
黄钟铭这才知道自己差点犯错,脸不禁红了。
一个鬼子鬼鬼祟祟的走出了城mén,他鬼头鬼脑的朝四周看了看,然后半转身挥了挥手。一个枪上绑着太阳旗的鬼子紧跟着走了出来,然后是排成两纵列的鬼子大部队。说是大部队,总共才五十七个。出了西mén,大冢秀的表情放松了一些。他站到路边,看着其他人走向前去,说道:“吆西!就这样!”等所有人走到自己前面,他坠在两个机枪手后面,跟上了大部队。
鬼子越来越近,黄钟铭的心脏不争气的剧烈跳动起来。méng泰山感觉到了,他注视了黄钟铭的眼睛一眼,在他大tuǐ上轻轻拍了下,然后轻轻的拉了下枪栓,眼睛凑到了准星的后面。
黄钟铭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慢慢的吐出。感觉到握着枪柄的右手手心都是汗,他松开枪柄,在草上轻轻的擦了擦,然后再次握紧。一百五十米,一百米,当这队鬼子走到距离他们只有五十米的时候,黄钟铭的呼吸越发粗重起来,乃至于他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已经超过了鬼子的脚步声——这让他越发的紧张了。脑子里有一个声音越来越响亮,视线本来锁定的一个鬼子身影却变得模糊起来,黄钟铭惘然不知,然后,枪声就响了。
“打!”méng泰山喊出这个字的时候,手上枪也响了。一个短点shè,目标正是大冢秀。这个走在队伍最后面、理应最安全的鬼子曹长,反而第一个被撂倒,临死连哼都没来得及哼出一声。枪声爆豆般响起,然后就是手榴弹的爆炸声。黄钟铭本能的扣动扳机,而且大叫起来。他觉得自己打死了好几个鬼子,叫得越发大声。当méng泰山喊出“冲啊”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眼见所有的学兵都站起来并冲了上去,也跟着爬起来就冲向公路上的残余鬼子,并且再次猛烈的扣动扳机。
战斗只进行了十分钟不到——七十九个jīng锐学兵伏击五十七个鬼子兵,正如xiǎo冷对黄钟予所说的那样,“我们去一个连,已经很看得起他们了”,xiǎo鬼子甚至都没nòng清楚敌人有多少就被全歼了。而侦察营一连不过只有一个学兵负了重伤,三哥负了点轻伤而已。
“胜了,我们胜了!”黄钟铭jī动得大叫。学兵们看看他,咧咧嘴,飞快的打扫着战场。一个和黄钟涵差不多年纪的xiǎo学兵走到他的身边,抢过他手上的枪,帮他把保险打开,然后朝地上开了一枪,说道:“大哥,开枪之前先打开保险,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黄钟铭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打死了好几个鬼子呢,此时才知道原来自家一颗子弹都没打出去,一张脸登时呈猪肝sè。
méng泰山瞪了那个xiǎo学兵一眼,喝道:“王林,就你能!”然后,他拍拍黄钟铭的肩膀,安慰道:“谁都有第一次,没什么好害羞的!来,你前面带路,这才打死五十几个鬼子,应该还有一百多个!”然后,他又招呼那三个受了轻伤的,让他们护送重伤员撤回去。
那个xiǎo学兵朝黄钟铭吐了吐舌头,加入打扫战场的队伍去了。
打扫战场只huā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很快,七十五个学兵在黄钟铭的带领下往城里走去。在北mén,méng泰山留下一个班封锁此mén,然后便率领其他人在黄钟铭的指引下沿着城墙往北mén走去。
永修城北mén外的枪炮声,把永秀城内的居民们吓得不轻,他们纷纷躲进家里,一家老xiǎo抱坐在一起,惶huò不安的等待着枪炮声的消逝。
居民们这样的反应是méng泰山希望看到的,如此一来,他们就不要担心清扫行动会伤及无辜了。随后,他们又遇到了两拨鬼子,一次在城内,一次在北城ménmén外。两次遭遇战,一共杀死了七十几个鬼子,而一连也终于出现了伤亡。三个学兵倒在了血泊中,近在咫尺的死亡,让黄钟铭真实的体验到了战争的残酷。而他也借此迅速的成长起来,在北城ménmén口,用得自一个牺牲学兵的卫青式突击步杀死了一个鬼子。
北城ménmén口的遭遇战,一连没能将所遭遇的鬼子悉数杀死,两个鬼子逃了出去,他们遇到了剩余的一个鬼子集群,那支三十余人的鬼子xiǎo部队听他们转述了永修县城内的情况,以为县城里驻扎有学兵军大部队,没敢发动进攻,而是转向东行,选择了避开méng泰山部的锋芒。
永修县县城内枪炮声响起的时候,铃木chūn松先喜后忧,而他通过望远镜发现了那部逃离战场的鬼子以后,对那些部下恨得牙痒痒的同时也毫无办法,只能让迫击炮部队停止轰击,转而一心一意的等待起第3舰队的支援来。
三个xiǎo时过去,下午两点多钟,日军第3舰队支援舰队终于出现在内江村水域,江铁头通过望远镜看到这一幕,立刻将部队里的十六个轻重伤员组织起来,又将黄氏三兄弟找来,然后对伤员中的官职最大的一个名叫刘方省的排长说道:“xiǎo刘,他们,特别是黄家兄弟,我就jiāo给你了,一定要安全的将他们带到南昌。如果我回不去的话,请帮我带个口信给铁老二他们,就说我说的,从此以后,我们老江家老五说了算,其他兄弟三个都要听他的。”
“营座,我们还能战斗!”刘方省说道。其他轻重伤员也纷纷表达这个意思,有一个断了一条tuǐ的更是说道:“我已经是废人一个了,就让我战死在这里吧!”
江铁头毫不客气的挥手,冷冷的道:“这是命令!好了,立刻出发!”
(老毒物:终于相信了,酒乃毒yào!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男人要是不喝酒的话,那和nv人不长那个啥是不是一样——哈哈,开个玩笑!)
第一百三十五章最美好的东西
先行撤退的一共十九个人,其中有三个是毫发无损的,那就是黄家三兄弟。江铁头以命令的口吻让他们撤退,十六个学兵无法抗拒,黄钟铭却站出来说道:“江营长,我现在并不是你们学兵军的人,我拒绝执行您的命令!”黄钟涵跟着说道:“他们伤员先行撤退是应该的,我们汗máo都没掉一根,跟着撤退算什么?江营长,您这是歧视我们!”
黄氏两兄弟自以为自己留下来的理由很充分,却不料江铁头虽然是个粗汉,抓人话柄的手段却是不差,他挥挥手说道:“你们也说了,你们不是我们学兵军的人,那更应该离开了。战场不容许无关人员存在,别废话,赶紧走!”
蒙泰山走近黄钟铭,说道:“黄兄弟,听话,赶紧跟刘排长他们先撤。你们黄家兄弟都是好汉子,不应该毫无价值的死在这里。真要杀鬼子,那也等掌握了杀敌技能再说。”
黄钟铭对黄钟涵说:“xiǎo三,你和老二跟刘排长先撤,我留下!”他又对蒙泰山说:“蒙大哥,您刚才也看到了,我已经会打枪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江营长,求求您让我留下吧。xiǎo鬼子现在攻打的是我家乡,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留下来。否则的话,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黄钟涵不干了,吼道:“大哥,你这话可不对了,要留下,我们就应该多留下。你是永修人,我就不是啦?!”
蒙泰山和黄钟铭已经处出感情了,他摘下钢盔挠挠头,对江铁头说:“营座,那就让黄家老大留下吧。”
江铁头瞪了他一眼,又转身探头看了看江面,咬牙道:“好,黄钟铭,你留下,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名普通的学兵军游击队员了。黄钟涵、黄钟予,你们立刻跟刘排长他们走。刘方省,赶紧的,把他们都带走!”
黄钟铭立刻学蒙泰山他们的样子站得笔直,敬礼应道:“是!”
刘方省几乎同时大声应:“是!”然后立正朝江铁头行了记军礼,又朝其他人型记军礼,正sè道:“兄弟们,老刘我今天就先走一步了!我等着你们胜利归来!”然后转身,对两个都折了一条胳膊的学兵说道:“带上黄家兄弟,我们走!”
那两个学兵各有一条胳膊吊在脖子上,不过这并不妨碍将黄家兄弟裹挟走。黄家两兄弟,也就黄钟涵还想挣扎一番,一个学兵上前,单手抓住他的脖子,拉起他就走,然后其他轻伤员抬起三副担架,一行人在刘方省的带领下向马口镇方向走去,在黄钟涵的大叫大嚷声中越去越远,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刘方省等人离去了,江铁头看着黄钟铭说道:“xiǎo黄,我们留在这里可是九死一生,你想好了!”
黄钟铭郑重的点点头,答:“报告营座,我已经想好了!”
江铁头点点头,转身环视众人一眼,忽然大声道:“兄弟们,准备战斗!”
“是!”众人轰然应道,随即进入各自阵地。
江铁头又叫住蒙泰山,对他关照道:“xiǎo黄就跟着你,你多照应一下他!”
“是!黄兄弟,你跟我来。”
第3舰队支援舰队,包括两艘三百吨左右的炮艇,还有一艘千余吨的登陆舰,再就是三条武装汽艇。两艘炮艇,上面皆装备有一联75毫米的舰炮、四联高shè机枪,而三条武装汽艇,也各装有一mén二十毫米的机关炮,另外还装备有若干重机枪。
二十分钟左右,大约两个中队的鬼子登舰完毕,随即,五艘武装舰船护卫着那艘登陆舰就气势汹汹的朝南津窑杀来。三艘武装汽艇开头,它们速度飞快,分把钟就开到了南岸江边,然后,机关炮和重机枪就瞄准了侦察营的阵地,开始调正shè击角度起来。
“空空”的发炮声响起,一串二十毫米的炮弹落在江堤北侧,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整个江堤似乎都在颤抖。
黄钟铭经历过刚才的清扫战,勇气已经积累起来了,不过却依旧难免紧张。他不时的吞咽着吐沫,又不停的将手在地面上擦着,蒙泰山见状笑了,说道:“这种炮不要怕,只是xiǎo鬼子校正弹道的,等会那大炮打起来才值得警惕。你注意听我喊话,如果我让你跑,你赶紧起身朝左右跑,记住,跑上几步要立刻扑倒;如果我让你钻,你立刻钻进去,记住,下身先进去——会不会chōu烟?!”蒙泰山等人将战备工作做好以后,便都窝在单兵坑里悠闲的chōu起烟来,这让黄钟铭看得很是感慨,心说:这就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哪,打仗对他们来说,都成家常便饭了。他也有心学他们的雍容气度,试了几次却是不行。他对于香烟并不陌生,他父亲黄汉书就是大烟鬼。经常被烟味呛到,他一直很讨厌chōu烟,但是现在见蒙泰山等人chōu烟的潇洒姿态,心里却跃跃yù试,也想尝上一口。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觉得不会chōu烟很丢脸,他说;“我不太会chōu,不过,不过我想尝尝!”
蒙泰山贼兮兮的笑了,一边抖出一颗烟递给他,一边说道:“黄兄弟,我跟你说,这香烟可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了,嘿嘿,简直和nv人有得一比!来来,我教你怎么chōu才能得其jīng髓!这第一口要轻轻的吸,然后含在嘴里,登上分把钟再慢慢的吐出来——一定要慢哦。这第二口,你就可以尝试咽下去了,咽下去懂吗?看我——”
蒙泰山正在尽职的毒害一个有志青年,他的警卫员张大竹看不下去了,他对黄钟铭说道:“xiǎo黄,别听蒙连长的,他教你chōu烟是不怀好意呢。你要是学会了chōu烟,嘿嘿,那就等着挨宰吧!”
蒙泰山被戳穿了把戏,登时老脸一红,他瞪向张大竹,喝道:“大竹,有你这么说长官的吗?我好心好意教小]说就来整~理会你chōu烟,你不说声感谢也就算了,居然还恶意攻击我……”
他话没说完,张大竹撇撇嘴,轻声道:“还好心好意,有你这么好心好意的吗?每一次我烟才买回来,就要被你勒索掉一半——”
黄钟铭本正在一心一意的学chōu烟,听见这话,一个忍不住,登时呛了一口,他剧烈的咳嗽起来,心中想道:“这个学兵军还真是古怪,这上下尊卑不是那么严哪!这样的话,他们的战斗纪律又是如何建立起来的呢?”
(老毒物:兄弟们给个建议,每天6000字为基量,中午一章,晚上两章如何?极限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黄钟铭正在剧烈咳嗽着,日军的两艘炮舰开始发威了。75毫米的舰炮发shè起来和机关炮完全是两个概念,虽然频率低了许多,但是声势却要壮大得多。别看蒙泰山嘴上叼着烟,而且还在和张大竹拌着嘴,他的耳朵却始终竖着。两艘炮舰刚刚开始发炮,他便神情一凛,对张大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听见尖利的炮弹破空声响起,他用心听着,下一刻忽然喊道:“钻!”
黄钟铭先是一愣,秒秒钟就反应过来,赶紧爬起来就朝江堤上的防炮dòng里窜去,然后,他将将将身子放进防炮dòng,尖利的炮弹破空声就被一声近在咫尺的剧烈爆炸给取代了。震耳yù聋的爆炸声响起,然后是钢盔被重物击中的呛啷声,黄钟铭被震得头昏脑胀,差点没晕过去。炮弹落点距离他的单兵坑不过两三米的距离,如果不是蒙泰山喊得及时,此时他绝对被爆炸撕碎了身体。
爆炸过后,空气一股硝烟和什么被烧焦了的糊味,黄钟铭正摇晃着脑袋努力的想要恢复清醒,就听见一阵“呸呸”声,然后耳边响起蒙泰山的声音:“黄钟铭,你没事吧?!可以爬出来了,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黄钟铭有点艰难的爬出防炮dòng,晃晃脑袋,然后也吐出一嘴黄土,看看身上,没有发觉渗血的痕迹,活动一下身体,也没有感觉到异常,他说:“我没事。”然后,看见张大竹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惊得大叫,扑过去抓住他的手摇晃起来:“张大哥,张大哥!”
张大竹是被击晕的,一块石头被爆炸掀起,正好砸中他的钢盔,其力甚巨,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就趴下了。
蒙泰山也扑了过来,他先摸了下张大竹的颈动脉,又把手伸到他鼻子底下,感觉到脉动和呼吸都在,他再次吐出一口吐沫,脸sè打开,说道:“没事,被震晕了。”
应铃木chūn松的要求,第3舰队支援舰队的指挥官大石庆一郎少佐将登陆前的炮火准备足足维系了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两mén舰炮、三mén机关炮将侦察营所在的江堤足足削去三十公分左右。一朵接一朵蘑菇云炸开,尘土飞扬,飞扬的尘土几乎劈头盖脸的打下来,将不少学兵都掩埋在了防炮dòng里。日军的炮火准备看上去威势极大,不过取得的时机效果却十分有限。持续二十分钟的炮击,也不过炸死了十一个学兵,让三十余个学兵负了伤而已。防炮dòng发挥了极大的效用,当炮声终于停止的时候,学兵们晃动着钢盔抖去泥土,或者扒开浮土探出头来,他们四周看看,发现兄弟们大多都还活着,不少人都露出了笑脸。江铁头用嘶哑的嗓子大声喊道:“各班赶紧统计伤亡情况,做好战斗准备,接下来,xiǎo鬼子就要登陆了!他们用炮火打不死我们,我们用卫青式将他们赶到江里喂鱼去!”
学兵们轰然响应,不少人爬出防炮dòng,检查武器,又将手榴弹摘下来放在面前,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炮声最猛烈的时候,还不习惯的黄钟铭只觉得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心脏都跟着颤动,好几次都朦胧的以为自己要死了。被蒙泰山从浮土里将上半身刨出来,他两眼无光,嘴巴大张着,还处于懵懂的状态中。
蒙泰山看得直摇头,掐了掐他的人中,说道:“叫你先撤的,现在就是想撤也来不及了。”
黄钟铭终于醒过神来,此时,他倒反而无所畏惧了,说道:“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难免有点心虚。日本人真是疯了,这打了多少炮弹哪!”
蒙泰山将他的步枪捡起来,帮他检查了一下,递给他说:“我们总司令说了,xiǎo鬼子就三板斧——大炮、飞机、坦克,只要破了这三招,他们就是纸老虎,不堪一击。”又说:“接下来xiǎo鬼子就该发动登陆战了,机灵一点,打不打得到敌人无所谓,先保护好自己!”
“蒙大哥,谢谢你!”黄钟铭正sè说道。
蒙泰山咧嘴一笑,说道:“什么谢不谢的,大家以后都一口锅吃饭了,彼此之间照应一下是应该的。好了,准备战斗吧!”
支援舰队在发动炮击的时候,铃木chūn松拿起望远镜观望着效果,眼见并没有出现希望中的人仰马翻的景象,他有点不满意,让人传话给大石,建议:“为什么不用毒气弹?!”
大石回话:“军部有令,不到情非得已,不许用毒气弹。不是我不用,实在是不想违反军令。”
日本军部之所以会下这条命令,还是被欧阳云给打怕了的。当初萧逸率领的狼牙xiǎo分队偷袭了日军设在南京郊区的生化武器研究所,然后一个学兵不幸的感染了鼠疫并且带回了广州,差点就造成了一场浩劫。欧阳云向来睚眦必报的,哪里忍得了这口恶气,立刻以牙还牙,派空中堡垒用鼠疫偷袭了日本本土,虽然没能成功的空袭东京,却也几乎将名古屋变成无人区,让日本人自上至下都出了一身冷汗。自此以后,日军在使用生化武器上便有所收敛。这一次如果不是觉得铁定可以铲除学兵军,估计他们连毒气弹都不让带。
大石坚持不用毒气弹,铃木chūn松也没有办法。支援舰队的炮击至少从表现上来看,倒也颇见成效,他便同意发动一次登陆战,试探一下守军的防御情况。
两个中队的鬼子,在五艘武装舰船的掩护下,开始登陆。千余吨的登陆舰是无法靠江边太近的,鬼子们涉水上岸,一开始都还胆战心惊的,待发现前锋部队已经完成登陆并且成功的占据了一块江滩,建立起了滩头阵地,带队的一个名叫内藤左家的大队长放心不少,他一声令下,一个中队的鬼子登时嗷嗷叫着扑向江滩,然后向江堤猛冲过去。
南岸江滩的纵深在两百米左右,江滩上,江铁头设置了很多陷阱,虽然大部最}}好分都被炮击摧毁了,但是留下的几个却是最yīn毒的。
内滕左家很谨慎,率先发动冲锋的中队冲上去百多米以后,他下令让该中队停下,就地建立防线,然后挥手让另一个中队接着冲锋。
江堤后面,江铁头本来还用望远镜观望着,见状将望远镜放下,竖起左手做了个手势。连排长们一直在注视着他,见状立刻将准备开火的命令传达下去。
蒙泰山低声呼道:“兄弟们,准备了!”
黄钟铭呼吸登时稍微加重,蒙泰山看了他一眼,低声笑道:“不要紧张,就这点鬼子根本不可能突破我们的防线!”
黄钟铭重重点头,说道:“我并不是害怕,而是有些兴奋!蒙大哥,我听说欧阳云总司令才二十四五岁,这可是真的?”
蒙泰山点点头:“自然是真的,总司令和我家司令乃是结拜兄弟,我曾经有幸和他说过他,那真是年轻得过分!嘿,你xiǎo子这个时候怎么想起这个?”
“我也想当一个将军!”
“啊!好,有志气!总司令就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黄钟铭笑了,道:“又是总司令说过,蒙大哥,你们学兵是不是每个人对他都很崇拜哪!连他说过的话也记得!”
“这是当然,没有总司令,就没有学兵军。你现在也是学兵,以后,你会有这个体会的!好了!打!”
江铁头眯着眼睛,一直在等待最佳的开火时机。两个中队的鬼子重合的时候,队形无疑是最密集的,也最易于发挥自动武器火力延续xìng的优势——两个中队的鬼子刚刚完成jiāo集,他便脱口喊道:“打!”然后扣下了扳机。
内藤指挥着两个中队的士兵开始登陆作战的时候,铃木chūn松拿着望远镜观察着那道已经被削掉一层的江堤,心跳竟然有所加速。当望远镜的镜头里面突然出现跳动着的火焰时,他只觉得心肝被什么剜了一下,痛得差点大叫出声。
一艘炮舰上,大石少佐也拿着望远镜在观察着岸上的情况,他的镜头里面同样也出现了清晰的火焰。和铃木的反应不一样,他放下望远镜,看着冲在最前面的那群士兵被弹雨扫倒,喃喃自语道:“学兵军的战斗意志还真是顽强,那样猛烈的炮火都无法将之摧毁。难道真的要动用毒气弹?!可是,他们才两百人不到啊,内藤手下有六百人,应该能够取胜吧!”说完这番话,他继续拿起望远镜观望,脸sè随即就变得难看起来。他以为内藤部至少可以抵挡一阵的,但是事实却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学兵军居高临下,子弹疾风骤雨一般倾泻而下,内藤大队的士兵成片的倒下,居然连像样的反击都组织不起来。
“轰……”几颗榴弹忽然在日军群中爆炸开来,十几个鬼子被先后掀飞,登时,有鬼子拔腿就跑。也有十几个鬼子冲过了火线,突进到了距离江堤不足五十米的距离内,然而,忽然一个士兵发出一声惨叫,人后身子忽然陷落进地面——大石将镜头调过去,看清楚以后不禁惊得呆了——那个鬼子胸腹部被什么刺穿,居然活生生的被叉死了。
江家五兄弟猎户出身,最擅长的就是布设陷阱,而江铁头布设的陷阱虽然所剩不多,但是每一个却都足够yīn毒和致命。比如说大石看到的这个陷阱,表现上看只是一个简单的陷坑,但是只要有人陷进去,那就会引发chā在坑壁上的削得削尖的树枝,然后就出现他所见的那一幕——
第一百三十七章反冲锋
“趴下!二中队,还击!”内藤挥舞着指挥刀大声嘶喊着,忽然一颗子弹飞来,正中他的右肩,他只觉得一阵剧痛传来,不禁疼得惨叫一声——右手瞬间失去知觉,指挥刀脱手飞出,额头上不满汗水,他正yù寻找是谁敢对他下黑手,他身边的副官已经机敏的一个鱼扑过来,将他摁倒在了身下。)
江铁头的头稍微抬起离开了准星,轻叹道:“可惜了!”shè中内藤的那一枪真是他打的,遗憾的是却未能一枪毙命。
“咄咄咄……”九二式重机枪特有的枪声响了起来,“空!空!”居于后方的鬼子掷弹筒手也开始频频发shè榴弹。与之相呼应的是,学兵们瓢泼大雨般的shè击密度立刻变得稀疏了,这就给日军官兵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已方的火力压制起到了效果。转身就逃的鬼子在几个军官的呵斥下,耳朵抖了抖,然后放慢了脚步转过身来。内藤被两个医务兵围着给止血包扎,他疼得满头大汗,嘴里却嘶吼道:“冲锋,冲上去,杀光他们!”
一个少尉勇敢的站起来,举起了手枪,喝道:“无畏的皇军勇士们,冲——”
“冲”字才脱口,他的脑袋忽然炸开了,红的白的四下飞溅,身子原地停留了几秒钟然后轰然倒地。像他这样勇敢的鬼子不在少数,而无一例外的是,他们的勇气刚刚外溢,下一刻就一头栽倒地上,其中十人居然有九人是脑袋开花,这让其他人再无站起来的勇气,一个个老老实实的趴下了,然后朝着对面一个劲的放枪。
黄钟铭天生就是个当兵的料,他自己不觉得,一直密切关注他的蒙泰山却看了出来。从一开始的慌张到后来的兴奋,现在,黄钟铭已经像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一样,能够做到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s一颗子弹打在黄钟铭面前的浮土里,登时溅开一朵土黄sè的xiǎo花。蒙泰山正要提醒他注意,让他往下缩一点,黄钟铭的枪响了。点shè,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打到鬼子,但是他这份从容气度,却已经是一个优秀shè手才可能具备的素质了。放完一枪,黄钟铭才缩了回去,然后往旁边挪移了一米左右,再次趴了上去。
“xiǎo六,王茂,左边,注意左边!”“xiǎo狗子,右前方!”……这样的喊声,在侦察营阵地上响个不停。班排长们此时都不再轻易放枪了,而转职成了一名指挥手,在他们的指挥下,学兵们的战斗效率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因此,虽然他们反击的枪声变得稀疏了,但是消灭鬼子的速度却不比之前集中扫shè的时候慢多少。黄钟铭领悟能力真的很强,感觉到了身边学兵们战斗方式的变化,他立刻也进行了转变,虽然,他的枪法实在不咋的,但是却在稳步前进着。
大概五分钟以后,在先后被shè杀了大约三十余人以后,xiǎo鬼子学乖了。他们以战死鬼子的尸体做工事,在几挺重机枪和几具掷弹筒的协助下,开始和学兵们对shè起来。
战斗一时进入胶着状态,这却不是双方指挥官愿意看到的。
于铃木chūn松少将而言,他还挂念着要抢其它部队前面攻取南昌,所以时间每流逝一分钟,对他而言,胜利也就远去了一分。
江铁头之所以着急,是因为看到那艘登陆艇已经折返回去,并且开始装载第二批鬼子了。该舰一次可运输两个中队过来,别说北岸的鬼子都被运过江,就是过来一半,也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他立刻意识到,不能死守在江堤上了,不然的话等一下就是被xiǎo鬼子用兵力优势压垮的命。“全部有了!”他突然大声喊道。
学兵们纷纷望了过来。江铁头:“检查子弹!手榴弹!”说着,自己将一枚手榴弹拽在手里,接着喊:“准备冲锋!”
学兵们快速的检查更换弹夹,然后将枪挂在脖子上,一只手握着手把好扳机,还有一只手拽出了一枚手榴弹。
江铁头猛的冲了出去,吼道:“冲啊!”单手持枪一阵突突,紧跑几步,用牙齿咬掉拉环,奋力将手榴弹投了出去。
江铁头选择反冲锋的机会十分巧妙。对面三挺九二式重机枪,有两挺同时停止了shè击,另外一挺虽然还在“咄咄咄”的叫唤着,可是弹道却偏往东北方向去了。
一百六十几个学兵,几乎同时冲了出去,很多人只是一个冲步就获得了手榴弹的有效shè程。上百支突击步枪同时突突出一串子弹,打死了十几个鬼子,还让其他鬼子本能的低头想要躲避。有鬼子军官反应过来,立刻组织阻击,但是他们的据守面积并不是很宽,人叠人的情况下,除非站起来,否则只有很少几个人能够获得shè界。而获得shè界的鬼子,十个中倒有八个心慌意luàn的,根本把握不住机会。三八大盖打一枪就需要拉一次枪栓,便是这点时间的间隔,让他们就此失去了再次开火的机会。
上百颗手榴弹劈头盖脑的砸下来,登时,日军阵地最前面一片的鬼子几乎被全中,“轰隆隆”的爆炸声里,惨嚎声响成一片。上百颗手榴弹爆炸后产生的烟火还有掀起的尘沙遮蔽了后面鬼子的视线,这让最后面的不少鬼子心慌意luàn下胡luàn开枪shè击,他们没击中敌人也就罢了,居然会打中自己人。打中自己人也就罢了,因为三八大盖超强的穿透力,居然有人一枪dòng穿两个战友然后击中一个战友屁股的。
距离侦察营最近的鬼子真是倒了血霉。被学兵们步枪扫shè、手榴弹轰炸也就算了,居然还会被后面的自己人开枪打屁股,这彻底摧毁了他们的斗志。最先逃跑的是一个被自己人击中屁股的二等兵,这个鬼子丢掉枪,双手捂住屁股惨嚎着转身就逃。然后,其他鬼子受到感染,也开始转身逃跑,登时,几个日军低级军官拼命想要维系的阻击立刻电脑]访手打]就烟消云散。
那个被自己人打中屁股的鬼子一转身,正好背对了黄钟铭,他略作瞄准正要扣动扳机,枪管却被蒙泰山抓住了。蒙泰山说道:“先打有威胁的敌人!这种只会引发敌军sāoluàn的鬼子,放到最后杀!”
黄钟铭脑筋一转,立刻领悟过来,说道:“知道了!”然后调转枪口,朝左前方一个哇哇大叫着挺着枪刺扑上来的鬼子扣动了扳机。
“呯”的一声脆响,那个鬼子胸口中弹,踉跄冲出去几步,一头栽倒在地上。
第一百三十八章倭寇,尔敢
区区一百多个学兵,居然就敢向五百左右的皇军发动反攻,这要是放在南京会战之前,任意一个日本官兵都会以为,这是对方在发动自杀xìng进攻呢。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们的回应将只有一种,那就是狞笑着迎上去,用力戳出手中的枪刺,给敌人来个透心凉,告诉他们,皇军的威严是不容亵渎的。
如今呢?如果对面的敌人身上穿着的是土黄sè、天蓝sè或者草绿sè军装,他们或许会继续以前的作风,但是如果对面是穿着这种花里胡哨(日本人还不知道这叫mí彩sè)的军装,他们至少会在心中打一个问号,要勇敢的迎上去吗?
战场上,犹豫迟疑乃大忌,虽然只是几秒钟甚至秒秒钟,但是热兵器的特xìng注定了,秒秒钟也会改变一场战斗的胜负走向。
江家五兄弟里,人称铁老大的江铁头衔职只是中下水平,但是因为一直在侦察部队中厮混,他的野战手段却是最犀利的。这一次反攻的时机把握得极妙,虽然是正面作战,却依旧打了xiǎo鬼子一个措手不及。另外,地势的优点也被他发挥到了最大——百余颗手榴弹居高临下砸下去,给了处于最前列的鬼子毁灭xìng的打击。
侦察营犀利的反攻,让最前面两百余鬼子几乎被这种持续火力加手榴弹面积轰炸的战术给团灭了,而等后面的鬼子从犹豫中缓过神来,学兵们已经攻到了他们面前。
只一个回合,就被支那人冲到了面前,内藤彻底愤怒了,他挥舞着左手,大声喊道:“反击!”挣扎着就要站起来。他的副官一把把他抱住了,往后退了几步,同时对周边的鬼子骂道:“八格,你们还是大日本帝国的军人吗?你们的勇气呢?”在他的骂声中,军曹、少尉、曹长、伍长们终于醒过神来,他们纷纷率先爬起来迎上去,嘴里喊道:“不许后退!迎击!”又有人喊:“为了天皇陛下,死战!”
xiǎo鬼子们纷纷站了起来,而此时,冲在最前面的学兵距离他们已经不足十米了。
反攻开始的时候,蒙泰山便关照黄钟铭说:“跟紧我!”此时,眼见xiǎo鬼子气势汹汹的迎了上来,他再次关照:“到我身后来!”
距离他们最近的鬼子,距离他们不过十米。虽然还是冬日,下午的太阳却也十分的炽烈,阳光打在枪刺上,明晃晃的花人眼睛。对shè和近距离厮杀是两码事,后者对人的心理素质要求很高。黄钟铭虽然很想表现得勇敢一些,却还是听话的躲在了他的身后。
几个鬼子怪叫着向他们扑了过来,他们的面容扭曲着,显得十分狰狞。黄钟铭见蒙泰山平端着枪,却没有shè击,担心他的安危,调转枪口,扣下了扳机。他的枪里只剩下两颗子弹,用的又是自动shè击模式,这手指只是掸了掸扳机,“叭叭”声中,两颗子弹飞出,弹夹里登时空了。
黄钟铭仓促间开枪,两颗子弹只有一颗收到了效果,不过却也只是在一个鬼子左边脸颊上擦出一道血痕而已。那个鬼子吓得大叫一声,然后伸手一摸,低头看见一手的血,他抬起头怒视着黄钟铭,大声嚷嚷起来。
黄钟铭可听不懂日语。而蒙泰山却恰好能听懂这句话,他大步向前,看着那个鬼子说道:“要决斗?老子陪你玩玩!”
受伤的鬼子一马当先迎了上来,忽然大吼一声朝蒙泰山的腹部刺出了枪刺。蒙泰山不躲反进,手上的突击步枪一个xiǎo范围的摆动将枪刺挑起,然后顺势冲上去,抡动枪柄就朝那鬼子脑袋砸了过去。那个鬼子惊呼一声倒退,双手收回三八大盖想要反击,却被蒙泰山右手顺势将突击步枪砍了下去,枪头上的刺刀从他左肩拉过,登时开了一道血口子。
“杀!”其他几个鬼子见状,赶紧上来救援。有一个才冲出来一步,身子突然一晃,心口渗出血啦,他朝子弹shè来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甘的倒了下去。
张大竹已经换上了驳壳枪,而且是左右手各一支。他冲过来,双枪左右开火,横在蒙泰山身前的鬼子登时全部被击倒。他又开一枪,击毙距离他大约十几米远,已经对一个战友造成威胁的鬼子,然后说道:“营座有令,速战速决,连座,您就给xiǎo鬼子一个痛快吧!”
被张大竹抢了自己的菜,蒙泰山本来还有点佯怒,闻言转头对黄钟铭说:“赶紧换弹夹,注意别伤到自己人!”
黄钟铭这才醒悟过来,赶紧更换弹夹,而等他换好弹夹,蒙泰山和张大竹已经杀出去十几米远了。战场上,枪声还有厮杀声、惨嚎声响成了一片,间或的还会传来一两声爆炸。他抬头发现蒙泰山和张大竹如入无人之境,在他们身边倒下了十几个鬼子,知道他们没有危险,就看向其它地方。忽然,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一副震怒的表情。下一刻,他拔腿就朝左前方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吼道:“倭寇,尔敢!”
战场上,白刃战已经成了主要战斗方式。不少学兵和xiǎo鬼子们捉对厮杀,又或者数以十人计的混战在一起,这限制了卫青式突击步枪可持续shè击这一特xìng的发挥,也给侦察营带来了不xiǎo的伤亡。
一个鬼子chōu冷子用枪刺刺中了一个学兵的腹部,然后搅动三八大盖,等他将枪刺拔出来的时候,那个学兵的肠子都被铰了出来。那个学兵大声吼叫着,双手死死的拽住了还缠有自己肠子的血淋淋的枪刺。那个鬼子见拔不出来,冲上去就是一脚——
黄钟铭看到了这一幕,登时睚眦yù裂,他跑了几步,眼见那个鬼子一脚踹倒了那个学兵,终于chōu出枪刺,并且举起来又要狠狠的扎下,他再也忍耐不住,一个急停然后扣动了扳机。
那个鬼子正凶xìng大发要对被踹倒的学兵进行摧残,一串子弹shè来,连续击中了他的左肋。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以枪拄地,靠着脑中最后一丝清明,他转头朝子弹来处看去,正好看见一脸怒容的黄钟铭那冰冷的眼神。“八格!”他轻声骂道,头一歪,双手一松,倒在了自己罪恶的血泊中。
第一百三十九章是他们自己不争气
战事陷入胶着的时候,铃木chūn松已经没有了脾气。这老鬼子也有意思,他不总结自身的问题,却将罪责一股脑的推到了大石庆一郎身上。重新回到江边,他坐在一边石头上,看着不远处拿着望远镜犹在观察战况的大石骂道:“这个混蛋,要是使用毒气弹的话,支那人已经死光光了!愚蠢的家伙,他都不知道随机应变的吗?”
他才骂完这句话,守军的反攻开始了。守军居然敢发动反攻,这让他感到意外的同时,心中升起一丝期盼。守军虽然作战勇猛,算得上是一支强军,但是毕竟兵力有限。已方牢牢占据着兵力上的优势,接下来要进行的又是可以扩大人数优势的白刃战,以皇军在刺刀搏击术上的优势,铃木觉得内藤部根本不可能失败。“就是不能取胜,坚持二十分钟肯定没有问题的吧?最多只要二十分钟,第二批登陆部队就能完成登陆。届时,就不是四百人对一百五十人了,而是一千人对一百五十人,”铃木这样想着,信心不仅越来越足,而等他集中注意力,再次将目光凝聚往战场,老鬼子呆住了。他轻骂一声:“八格!”眨巴几下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是真的。他只不过转了一个念头,内藤部的先锋部队居然就被击溃了,而接下来的白刃战,也丝毫没有让他感觉到内藤部已经控制住局面的趋势。从他的视角看过去,几乎看不见穿着mí彩服的学兵倒地,相反,倒是穿着土黄sè军服的人不停的栽倒。短短两分钟,本来还很厚实的土黄sè的人墙就被击穿了好几个豁子,五分钟不到,战场的南边,还站着的穿土黄sè军服的人就只剩下稀稀郎朗的几个了。
侦察营的学兵们,枪法和格斗技术都是游击部队中顶尖的,而且他们的装备情况更适合于这种近距离接战。装备有特殊装备的就不说了,其他人,基本上都是长短枪各一支。突击步枪里的子弹打光的那一刻,是学兵们最难熬的一阵时光——只能被动的和xiǎo鬼子进行白刃战,而对方却有人数上的巨大优势。而等解决掉这些鬼子,或者有战友支援上来以后,他们可以从容的拔出短枪,战场上的势态就是一面倒了。
远距离对shè的时候,因为有shè程和jīng度上的要求,短枪自然比不上长枪,但是近距离对战的时候,没有了shè程和jīng度的困扰,那可就是短枪的天下了。
xiǎo鬼子或许会觉得不公平,或许会觉得中**人不够武勇,但对于学兵们来说,只要能杀死敌人,那其它的就都不重要了。驳壳枪,学兵军制式手枪,王八盒子,各种短枪开始成为战场上的主角,而他们的主人,十之九八都是学兵。xiǎo鬼子开始还妄图反抗,他们端着三八大盖很“豪迈”的大叫着冲上去,而结果却是让自己成为学兵们的优势打击对象——一声枪响,“豪迈”的叫声变成惊恐的惨叫,三八大盖呛啷掉落地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上,破损的军服处鲜血慢慢渗出来,抬起头看向对面的敌人,想要辱骂两句:“你们这些卑鄙的支那猪!”然而,看到对方嘴角撇出的讥笑、眼中森森的杀意,却只能干嚎一声然后“噗通”摔倒在地上。
对学兵最有威胁的三挺重机枪,shè手早在第一时间就被击毙了。三挺机枪也坏了两挺。侦察营其它武器都有配备,就是缺少这种携带不便的机枪。有几个学兵将缴获的机枪找个xiǎo高地架起来,开始朝鬼子密集处扫shè起来。
“天皇陛下的勇士们,是你们为帝国尽忠的时候!”内藤在副官的搀扶下,还在拼命的鼓舞着士气。
江铁头带着几个学兵冲了过去,距离他还有二十几米的时候,双方进行了互shè。江铁头和几个学兵瞬间打光了枪里所有的子弹,内藤还有他的副官包括拱卫在他周围的几个鬼子被上百颗子弹集中扫shè,立刻被打成了筛子。他们在弹雨中剧烈的抖动着,然后面条一样瘫倒在地上……
内藤一死,日军终于崩溃了。
“这不是战斗,而是一面倒的屠杀!”事后,一个逃得xìng命的鬼子伍长在自己的日记里如此写道。他却忘记了,当他们所谓的皇军在面对中国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大发yín威的时候,他们那种罪恶行径,又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呢?是比屠杀还要严重得多的兽行吧?
一个xiǎo鬼子被一个学兵一刀削掉了脑袋,该鬼子颈腔里喷出的鲜血溅了这个学兵一头一身,将他渲染得好像地狱里出来的死神一样。他对面的两个鬼子一见,同时大吼一声,丢下枪就转身就跑。
有一个鬼子开始逃跑,就有第二个,然后是一群。
而此时,去而复返满载日军官兵的登陆舰距离南岸已经不足五十米了。
“杀光他们!”江铁头喊道。
短枪被收了起来,学兵们换上shè程更远的突击步枪,换上弹夹,开始像打靶一样的狙杀残敌。
南岸发生的这一幕让铃木chūn松眉角跳个不停,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立刻大声朝大石喊道:“暂缓登陆,毒气弹,毒气弹!”
守军已经打疯了,此时登陆,无异于送死。最后,即使能够杀光他们,可是一下子损失一个大队,那也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大石庆一郎听见铃木的喊话,这一次,虽然明知道南岸还有百多个士兵,可是他依旧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发shè毒气弹的命令。
一枚枚弹体上喷有骷髅头型的炮弹被支援舰队的鬼子炮兵xiǎo心翼翼的从船舱里搬了出来,不少鬼子见了,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大石登上所在炮舰的舰长室,隔着窗户,他紧绷着脸下令:“发shè吧!”
“少佐阁下,岸上还有我们的士兵,”一个大尉好心的提醒他。
大石沉yín了几秒钟,最好书城说道:“是他们自己不争气,放弃了大好的战机,怪不得我们,发shè吧!”
“哈伊!”大尉立正敬礼,然后奔向了炮台。
第一百四十章战友情
两艘炮舰始终是江铁头首要关注目标,当大石庆一郎所在的炮舰上开始有鬼子往外搬运炮弹的时候,他一摆手喝道:“停止追击,撤回去!”
“营座,不是要杀光他们的吗?”有学兵质疑道。
“xiǎo鬼子准备打pào了,撤吧!”
“是!”
“兄弟们,撤退!记得把xiǎo鬼子的手榴弹捡回来!”méng泰山喊着,拉了黄钟铭一把,说道:“走吧!”带着他跑了几步,又说:“xiǎo子,刚才表现得不错!”
黄钟铭笑笑。
“轰!”发炮声响起,下一刻,“吁——”的炮弹破空声传来,学兵们加快脚步跑向江堤。
黄钟铭跟在méng泰山还有张大竹等学兵后面朝江堤上跑去,忽然,他看到méng泰山脚边倒毙的那个鬼子动了一下,下一刻,这个满身是血的鬼子爬了起来,抬手扬起一把雪亮的刺刀就扎向了méng泰山的腰部。
méng泰山此时正处于他的左前方,而且他的注意力都用来判断炮弹落向了,所以并没有察觉到近在咫尺的危险。黄钟鸣急了,他嘴里喊着:“xiǎo心!”人已经扑了上去。扑出去的时候,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他伸出左手,本来是想去抓那个鬼子持刀的手臂,然而计算出了问题,却正好挡在了那把刺刀前面,被那把刺刀扎个正着。刺刀顶在了他右手xiǎo臂的骨头上,力道带起他的手臂顶在méng泰山的腰部。méng泰山已经转过身来,他反应超快,转身的时候已经抡起了手上的步枪,然后狠狠的砸在了xiǎo鬼子凑过来的钢盔上。“哐”的一声,那个鬼子连脑袋带钢盔被砸得重重的摔在地上,身子也被带动,持刀得到手往下落去,在黄钟铭手臂上割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张大竹和其他人也反应过来,那个鬼子才落到地上,张大竹一脚跺了上去,正好踩中他的脖子,然后,黄钟铭只听见一声“咯嚓”,那个鬼子的脖颈椎立刻断了。“,敢偷袭我们连长!”张大竹骂着,脚掌一碾,那个鬼子的脖子登时变得血ròu模糊,而他翻转过来的脸上,眼神依旧凶狠,这让另外几个学兵看得十分不爽,其中一个一枪托砸过去,登时将他的脸砸进了钢盔里,变成了一坨血泥。
黄钟铭本来疼得全身都是虚汗、眼前发黑,此时却感到极度的恶心,趴在地上,“哇”的一声就大吐特吐起来。
自家的事情自家知道,méng泰山知道,刚才如果不是黄钟铭帮自己挡了一下,那自己就是不死最少也是重伤,而如果要是被伤到肾脏,那真比杀了自己还要让自己难以接受。蹲下,一把将黄钟铭抄了起来,对张大竹说道:“快,帮他消毒包扎!”
就在méng泰山他们遭遇装死的鬼子袭击的时候,第一枚炮弹爆炸了。
爆炸声并不响亮,但是却让江铁头立刻就变了颜sè。炮弹爆炸以后,一团黄烟飞快的飞扬开来,然后在西北风的吹拂下朝撤退的学兵们掩盖了过去。“毒气弹!!快戴防毒面具!”喊完,他从腰间的布包里掏出一块máo巾,又喊:“跑,快跑!”
学兵军很重视战场常识的普及,因此,侦察营的学兵们都很清楚毒气弹的危害。所有的学兵都开始狂奔起来,不少人一边跑一边将防毒面具翻了出来。而已经吸进毒气的学兵则变得脸sè煞白——第一枚炮弹并没有打进人群,所以即使是吸到毒气的学兵也只是吸进了少量,他们坚持着跑回了江堤,并且立刻就拿起水壶展开了自救。
战斗了几个xiǎo时,及至发动反击,侦察营两个连的学兵生还者还有一百五十人不到,而这次反攻,虽然他们击毙了三百余鬼子,并且将剩下的鬼子几乎赶进了修水,但是他们也付出了大约六十人的伤亡,这其中,包括二十几个伤兵。
这二十几个伤兵里面,包括黄钟铭在内,有九人是失去行动能力的,他们只能由战友背着撤离。黄钟铭虽然只是手臂负伤,可是他一阵剧烈的呕吐,连淡绿sè的胃粘膜都吐出来了,人登时变得像面条一样的虚弱。如此一来,méng泰山便只好继续抱着他飞奔了。
当xiǎo鬼子的第二发炮弹落下来的时候,学兵们已经分成了两个阵营,一部分是没有负重的,他们个个跑得好像兔子一样快,很快就冲出去三十余米。另外一部分,则是背负着伤员或者牺牲了的战友的尸体的。
第二发炸弹在三个活着的学兵中间爆炸,其中背着战友尸体的那位直接被掀翻了。为了将战友的遗体带回去,他都没肯停下来戴上防毒面具,因此,被淡黄sè的毒气笼罩以后,虽然他及时的摒住了呼吸,却依旧难以抵御毒气的侵害。
日军发shè的毒气弹乃是催泪xìng的,这种毒气弹原则上不会致命,但是却有极强烈的刺jīxìng。只是几秒钟的时间,这个学兵便觉得眼睛和鼻子痒痛,情不自禁的便开始连续的咳嗽起来。咳嗽让毒气渗进了他的嘴里、感染了他的喉咙,他挣扎着还想再次背起战友的遗体,然后感觉到一阵xiōng闷,他的呼吸立刻变得沉重起来——
已经有不少学兵躲到了江堤后面,有人看到这一幕,立刻掀开防毒面具大喊起来:“张三桥,戴上防毒面具啊!”
却已经晚了,就在几十个学兵的注视下,爬站起来的张三桥弯腰抓住战友的双手想要将他背起来,下一刻却剧烈的咳嗽起来,然后人就趴跪下了。再接下来,他翻出了布包里的防毒面具,但是才拽出一半整个人就躺倒在了地上。他双手撕扯着自己的脖子,将脖子上抓得血ròu模糊的……终于,他躺倒在战友遗体的边上,身子先是痉挛着,然后慢慢的就不动了。
另外两个学兵的遭遇要比张三桥好一些。奔跑的过程中,受伤的王洲洋拽出自己的防毒面具给背着自己的徐庆戴上了。炮弹炸开,徐庆虽然被一枚弹片擦伤了左tuǐ,但是他没作丝毫的停留继续猛冲,这使得王洲洋只有双眼被毒气感染到,并不足以致命。
张三桥的死让江铁头很受打击,他停下来转身大喊:“兄弟们的尸体先暂时扔了,大家先赶紧撤回来——这是命令!”
江铁头的这道命令下得很及时,但对于那些伤员还有背着他们的学兵而言,要安全的撤到江堤那里,却还需要一定的运气。
第一百四十一章目标是一百个
日军炮舰开始打炮的时候,已经被侦察营追到江边的鬼子开始都以为这是为了帮他们狙击追兵的。然后,等炮弹爆炸开来露出真容,这帮鬼子登时乱了套。
“八格,是毒气弹!”
“妈妈呀!快跑!”
已经有人想停下来喘口气了,待发现是毒气弹,他们吓得面无人色,登时也不管那炮弹的炸点距离自己有多远,簇拥着就向江水里冲去。
今天虽然刮的是西北风,可是风力并不猛,这种情势下,谁也不敢断定老天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掉头来个东风、南风或者东南风。
登陆舰的舰长此时已经接到了大石的命令将舰船停了下来。毒气可不长眼睛,也不知道谁是主人谁是敌人,这万一要是伤到自己人,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登陆舰的甲板上,一帮鬼子本来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此时也一股脑的缩了回去,他们簇拥在紧靠舱室的一边,先是噤若寒蝉,随即开始热烈的评价起这轮炮击来:“就是这样!”“打得好!”“让支那人知道我们大日本帝国皇军的厉害!”……
“蒙大哥,把我放下吧,我自己能走!”黄钟铭虚弱的对蒙泰山说道。
不仅是他,但凡是被战友背在身上的学兵,此时都在不约而同的表达着这个意思。
张三桥的死对学兵们是个巨大的打击,毒气弹实在是太没有人性了——自己被炸死不要紧,可要是连累了兄弟,那就实在太对不起人家了。
“少废话,马上就安全了!”蒙泰山自然不可能将他放下来。毒气弹虽然惨无人道,虽然威力巨大,但是却不可能动摇他们的信念和为人的原则。
张大竹在后面说道:“连座,换一下吧!”
蒙泰山瞪了他一眼,吼道:“你小子怎么还在这里,嫌命不够长啊?赶快滚回去!”
张大竹不吱声,将防毒面具盖好,然后在蒙泰山腰间摸索起来。很快,他摸出了一只防毒面具。正要给蒙泰山戴上,却听见他吼道:“给小黄戴上。”张大竹不敢违逆,强行给黄钟铭戴上了。
戴上防毒面具,本来就虚弱的黄钟铭再说话,登时就如同蚊鸣了。
蒙泰山健步如飞,一边说道:“小子,你刚才还救了我一命呢,好了,别呱噪了,还是男人吗?”
更多的炮弹落了下来,而且落点开始向江堤靠拢。看来,大石庆一郎是铁了心要用毒气弹将侦察营给击溃了。而侦察营的士气,也终于受到了影响,有人开始小声嘀咕:“我们的支援部队呢?”“一师不是正往这里赶的吗?怎么还不到?”
江铁头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不能坚持到一师增援部队赶到,那他们这一仗就算是白打了。那样的话,可就太对不起战死在这里的兄弟了。挥手让通讯员过来,从他手上接过话麦,他开始呼叫第一师。然后,就有了他和陈昊的那番对话。
通完话,他对众学兵喊道:“兄弟们,已经联系上一师了,最多还有一个小时,他们就能赶到战场!我们都已经坚持五个个小时了,再坚持一个小时绝对没有问题。毒气弹虽然厉害,可是只要躲到上风口就没有问题——”
江堤南侧的学兵开始避往西南段,而此时,还有几个学兵在朝江堤飞奔着。这其中,便有背着黄钟铭的蒙泰山还有跟随他的张大竹。
“还有十米不到,就快安全了!”蒙泰山说道。而便在此时,“吁”的炮弹破空声响起,他的脸色忽然变了。“!”他骂了一句,忽然翻身将黄钟铭放在地上,然后人就压了上去。身经百战的老兵了,能够通过听音判断炮弹的落向。躲是来不及了,那就只有拼运气了。日军两艘炮舰同时发炮,其中一门发射毒气弹,另一门发射的却是常规炮弹。蒙泰山现在赌的,就是这枚炮弹乃是常规炮弹。
张大竹的战场经验不比蒙泰山差多少,就是听音辨别炮弹落点的水平差一点,此时见蒙泰山做出这种反应也能猜到将会发生什么。他毫不犹豫的就扑了上去,将蒙泰山压在了身下。
蒙泰山急了,骂道:“张大竹,你疯了,怕弹片找不到你啊?摞这么高?!赶快——”他想让张大竹赶快下去的,但是接下来的话却被猛烈的爆炸给堵住了。
黄钟铭此时已经恢复了一点体力,被两个壮汉同时压住身子,他疼得闷哼了一声。他正想说点什么,“轰”的爆炸声就在他耳边炸响了。然后,他感觉到身上一震,然后身上的重量陡然增加了,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上一轻,然后听见蒙泰山大叫道:“大竹,大竹!你TM的睁眼啊!”他一愣,下一刻,心中突然冒出了一股寒气。蒙泰山继续喊着,而他的语音已经带上哭腔了:“大竹,张大竹,你这个混蛋小子!叫你不要摞这么高的……”
张大竹死了,他的背上被十几枚弹片击中,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而他身上最致命的创伤在头部,一枚弹片射穿了防毒面具钻进了他的脑袋,让他什么反应都没做出来就闭上了眼睛。
黄钟铭单手撑地爬了起来,看向张大竹的时候眼睛里面已经有了雾气。待看清张大竹的遗容,他的脸颊上登时泛起了两条泪河。
蒙泰山死死的抱住张大竹,已经说不出话了。他本来满是尘土的脸上淌开了两条河流,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滑稽。这个铁一样的汉子,居然也流泪了——黄钟铭用牙齿死死的咬住下嘴唇,分把钟以后,才伸手拍拍蒙泰山的肩膀说道:“蒙大哥!节哀吧!蒙大哥,我向你发誓,以后,张大哥的找一份,我来替他杀。”
之前闲聊的时候,黄钟铭曾经好奇的问他们已经杀了多少鬼子。张大竹当时的回答是两个,然后又说他的终极目标是一百个——“还差得远,我杀鬼子的路还有很长啊!”
黄钟铭便说:“我也要杀一百个,张大哥,可有兴趣比一下,看我们谁先杀满一百个鬼子!”
张大竹立即来了劲,说道:“比就比,谁怕谁啊!”
蒙泰山这时评价了一句:“杀一百个鬼子,你们还真敢想,你们以为自己是总司令哪?!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吧,别没杀到鬼子反被鬼子杀了!”
黄钟铭和张大竹都沉默了,然后张大竹看着黄钟铭说:“不怕,我们要是谁先死了,活着的就要杀双份的!小黄,怎么样?”
黄钟铭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距离现在还不足一个半小时,却没想到就一语成戳了。
蒙泰山咬咬牙,放下张大竹,一字一顿的说道:“大山,你放心吧,你的那份,我和小黄一起帮你杀!”
第一百四十二章游击队之歌
一枚又一枚毒气弹追逐着侦察营幸存学兵爆炸开来,其间,更混杂着同等数量的常规炮弹。*泡!书。吧*这一轮炮击足足支持了十分钟左右。五箱三十枚催泪性毒气弹发射完毕,大石庆一郎放下望远镜说道:“这样不行,必须有地面部队配合才行!”
北岸,铃木春松对毒气弹的效用同样感到十分失望,本来指望着毒气弹一出,守军即使不被团灭也会因为士气低迷而崩溃,却没想到,他们竟然配备了防毒面具。“难怪欧阳云会成为帝国大患,此人果然有一套,居然知道给部队配备防毒面具。看来,他对我军的战术有过深入的研究哪!”他眉头深锁,对坂本末雄说道。坂本末雄“哈伊”一声,说道:“中国古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想必已经深得此策精髓。阁下,催泪性毒气弹需要地面部队配合方能发挥最大的效力,下令内藤少佐配合进攻吧?”
“好。给大石少佐传令,让第二批登陆部队即刻上岸,由内藤统一指挥。告诉内藤,我再给他半个小时,如果他还不能击溃这部支那人,那就自己了断了吧!”
“哈伊!”
登陆舰缓缓向江边驶去,离江滩还有三十米的时候,搁浅了。在两个中队长的严令呵斥下,第二批登舰的鬼子兵戴上防毒面具,畏畏缩缩的下水。第一批登陆幸存下来的鬼子兵,早就站在水里了,他们一个个冻得浑身颤抖、嘴唇乌青,不少人揭开防毒面具问正在下舰的鬼子兵:“岸上都是毒气,你们下来做什么?嫌死的不够快吗?”
一个中队长横了该鬼子一眼,骂道:“八格,现在是西北风,毒气都被吹到敌人阵地上去了,有什么可怕的。”又问:“大队长阁下呢,旅团长有令,让他指挥战斗,配合炮击发动进攻。”
“大队长已经战死了。”
“什么?”
“大队长战死了。”
“啊!”
登陆舰上,中队长信村蓬野大尉正带着十几个宪兵在驱逐着赖在舰上不肯下水的士兵,已经下到水里的那个中队长喊他,告诉他内藤大队长已经战死了,问他现在怎么办。
“向将军阁下请示吧!”信村说道。
铃木通过望远镜,发现登陆舰前方的水面上簇拥了一大堆士兵,他们宁愿冻得浑身打抖,就是不愿意冲向江滩,被气坏了。“这帮混蛋,这是我们第17旅团的士兵吗?他们的勇气都被狗吃了?”他正愤愤骂着,一个通讯参谋跑来,向他转述了信村的问话。
乍听说内藤死了,他也不禁一阵默然。下一刻,他发飙道:“八格,信村这个蠢驴,内藤死了,他不是还活着吗?这种事有什么可请示的,由他接着指挥就是了。告诉他,如果能在半个小时内击破守军,内藤的大队长就是他的!不然的话,他就自己跳进江里吧!八格,我们第17旅团的军官,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怯懦了?”
日军暂停了炮击,江铁头目送一团淡黄色的雾气慢慢的散开,然后被风吹走,他摘下防毒面具,喊道:“各班排立刻统计一下数字,班排长战死了的,副职顶上,依次执行。蒙泰山,冯成宝!”
冯成宝是另外一个连长。他和蒙泰山立刻开始组织手下军官对部队进行点名。几分钟以后,数字统计上来,冯成宝沙哑着嗓子向江铁头汇报:“报告,我们连还有,还有二十六人。”
张大竹的死对蒙泰山是个巨大的打击,他本来就是一张黑脸,此时,那张脸更是沉得好像夏天雷暴雨来临之前的天空,乌七八黑的:“我们连还有三十九个。”
侦察营两个连,本来将近两百人,但是现在,却只剩下六十六个了,江铁头扫视了众人一眼,说道:“兄弟们,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再坚持五十分钟,一师他们就赶到了。兄弟们不会白死的,血债总要血来偿!”
众人肃穆,静静的坐着,看着他不出声。
江铁头看了江边一眼,说道:“大家还记得总司令去年9月份去霸王山视察的时候说过的话吗?”
“我记得,总司令当时说,我们就是游击部队的眼睛,可是,我们不能仅满足于做眼睛,我们还要成为利爪、成为尖牙利齿,”冯成宝说道。
江铁头点点头:“大家都知道,今年五月份我有个机会可以去一师当三旅的旅长,知道我为什么没去吗?因为我有一个想法,要把我们侦察营建设成狼牙那样的全能部队,要让小鬼子听到我们的名字就脚底打颤——是不是觉得我好高骛远,我告诉你们,这真是我的追求!今天兄弟们表现得不错,看看吧,我们最少打死了两个中队的鬼子。小鬼子为什么要动用毒气弹,因为他们害怕了,他们明明占有兵力优势,却不敢和我们硬磕,这是最值得我们骄傲的地方!小鬼子开始登陆了,他们会配合毒气弹发动进攻吧,那就让他们看看,我们侦察营究竟是怎样的一支部队!王林,嚎一嗓子吧!”
“是!”小兵王林站了起来。
“蹲着唱,要是因为唱歌被小鬼子打死了,那可太冤了!”
众人笑了。笑声中,王林蹲下,用右手顺了顺喉咙,唱道:“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深。在那密密的树林里,到处都安排着战友们的宿营地,在那高高的山岗上,有我们无数的好兄弟……”
王林的身体还没完全长开,这让他的声音也透着一丝青涩。连续战斗了几个小时,所有人都又渴又饿,这让他的嗓子又透出了一丝沙哑。然便是这沙哑中透着青涩的声音,却让学兵们都听得入神。不少人无意识的跟着吟唱起来,好像他们不是在参加一场战斗,而是在观赏一场音乐会一样。
受张大竹死的影响,黄钟铭好像变了个人一样。他冷冷的坐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张大竹留下的那支突击步枪,一副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的样子。王林的歌声在他耳边响起,初始没有什么,然分分钟以后,他只听见胸腔里“咯嘣”一声有什么破碎了,然后,不可抑止的,两行泪水从他眼里滚出来,他忽然感悟道:“这才是真正的军人哪,无论环境多么恶劣,战事多么辛苦,他们心中却始终怀抱理想,充满信心。我比他们,实在是差太远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绝其后路逼其拼命
王林的雄鸭嗓子别有特色,小伙子开始还放不开,声音显得有些晦涩,而一旦放开以后,其嗓音高入云天,又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立刻就被登陆舰前面浅水区站着的小鬼子给注意到了。
“有人在唱歌?”
“怎么回事?”
“支那人是不是疯了?”
“被毒气弹破坏了神经,这是在发疯呢!”
“陷阱,肯定是陷阱,我以为,应该加强炮击力度!”
……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人带头发动进攻。毒气弹恶名昭著,虽然催泪性毒气弹的致命性有限,可是一般的鬼子兵不知道啊。江滩上,一些低洼地带还凝聚着淡黄色的雾气呢,而在不少鬼子眼中,那儿就是死地,别说穿过其中了,就是接近都有生命危险——防毒面具可以有效防护?这鬼话骗骗小孩子还行,想要瞒骗住“英明睿智”的皇军士兵,还需要施加一些格外的手段。
做个比较的话,学兵军的防毒面具比日军的防毒面具要精致得多。日军防毒面具只具备单一的过滤功能而已,而且十分的笨重。学兵军的防毒面具不仅能够过滤,还具备一定的吸收功能,而且因为采用了化纤材料,份量也要轻得多。
陆军部迟迟完不成集结,而且士兵们宁愿冻得瑟瑟发抖也不愿意冲上江滩,大石庆一郎不耐烦了:“让他们快点,这是催泪性毒气弹,只要不吸到肺里,不会有事的!”他对副官说道。副官对登陆舰喊话,却没有听他的。
铃木春松也不耐烦了,让坂本末雄向信村发去严厉警告:“还在等什么,你真想被旅团长阁下扔进修水吗?”
信村急了。他拔出指挥刀,作势欲劈,吼道:“赶快下去,谁要是再行拖延,我劈了他!”
日军终于迟迟疑疑的摸向江滩,而注意到这一幕的江铁头喝止了王林,说道:“兄弟们,准备战斗吧!分散一点,把防毒面具带好了!跟我来!”说着,他朝原先的江堤段猫腰奔去。
学兵们轰然应了一声,戴上防毒面具,检查枪支弹药,跟着他奔了回去。
蒙泰山将黄钟铭拉起来,凑他耳边说:“跟紧我!”
黄钟铭点点头。
江面上,登陆舰的烟筒喷出一股浓烟,然后往江中心退去。忽然,发炮声响了,一枚炮弹落在一群还赖在水里的鬼子身后十几米处,溅出了滔天的浪花。
信村脸色铁青,他狠狠的看了那艘朝自己身后发炮的炮舰一眼,朝身后的部下骂道:“八格,你们想要被海军的混蛋打死吗?冲锋!”说完,他从一个宪兵手上接过防毒面具往头上一罩,然后率先冲了上去。
鬼子们没想到海军的家伙真的敢朝自己开炮,他们一边咒骂着朝自己开炮的海军炮兵,一边嘶吼着,争先恐后的冲了上去。“轰!”又一枚炮弹在他们身后炸开,这下子,所有的鬼子再不迟疑,“士气大振”,一边嗷嗷叫着,一边朝江堤上冲去。
大石亲自指挥所在炮舰的炮兵打了三炮,给登陆的鬼子造成了空前的压力,这才说道:“现在,可以向守军开炮了!”
“吁”的炮弹破空声响起,江铁头一揭防毒面具的下摆,吼道:“都放机灵点,避开炮弹落点!”
他话声刚落,一枚炮弹落在他身后十几米处炸开了,“轰!”一股淡黄色的烟雾腾起,然后慢慢扩散开来。他放下防毒面具下摆,回头看了一眼,冷嗤:“MD,老子还以为你们真敢进行无差别炮击呢!”
这枚毒气弹没有给侦察营造成一点损伤,但是却给了信村一个借口,他掀起防毒面具下摆,挥舞着指挥刀喊道:“看到没有,落在支那人身后爆炸!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将支那人驱逐出去,支那人才剩那么一点人,我们却有两个中队还多。十个打一个,我们还打不赢吗?”
没有人答话,众鬼子清一色的猪头面孔(日军防毒面具制式在鼻子处有一个猪拱状的过滤装置,看上去就像个猪头),他们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或者嗷嗷叫着,脚步放快了。
枪声响了起来,是九二式重机枪特有的“咄咄”声——一左一右总共四挺重机枪持续射击着,子弹打在侦察营倚为防御工事的江堤顶部,有子弹嗖嗖的从学兵们头上飞过,让学兵们的神经立刻绷得紧紧的——后有毒气弹、炮弹,前有机枪子弹还有好几百鬼子,此刻,他们已经被困死在了这里。
“噗噗……”几颗子弹打中江铁头身前的浮土,尘土扬起,将防毒面具的防护镜给糊住了。“MD!”他忽然骂道,伸手将防毒面具拽掉,正正头盔,抬头朝外面看了看。“还有五十米!”他喊道,然后立刻缩回头去。
“轰!”又一枚毒气弹爆炸开来,这一次距离他们居然只有三四米的距离。
“营座,快把防毒面具戴上!”他身边的一个学兵含糊不清的说道。
“没事,西北风!”
大石庆一郎敢于用炮弹逼迫登陆的鬼子发动进攻,却不敢真瞄准了守军阵地发射毒气弹。毒气弹因为战斗部较轻的缘故,弹道不是很稳定,所以,他只能让部下算准误差量再进行发射。这样一来,虽然保证了不会误伤到自己人,却也让江铁头能够更好的指挥部队作战。“三十米!”他再次探头侦察敌情,然后喊道。
他才缩回头去,趴在他身边的通讯兵别在腰间的话麦传出了声音:“侦察营,侦察营,这里是第一师,听到请回答!”
江铁头一把将话麦抄了过来。他的本意,是因为通讯兵戴着防毒面具不利于说话,想要直接和一师沟通,然而用力过猛之下,居然将连接线给扯断了。手上一轻,他看着带了半截连接线的话麦,傻眼了:“MD!”他愤愤的骂了一句,将话麦扔掉,然后抄起突击步,猛然喊道:“打!”将枪架出去,露出半个脑袋,右手食指便扣动了扳机。
几乎同一时间,所有学兵都架出了枪并且猛烈的开火,还有人则扔出了早就扣在手里的手榴弹。日军距离他们不过二十五米左右的距离,他们的散兵线排得很宽。这让卫青式自动武器的连续火力输出性能得到了最大的发挥。这种情况下,只要能保持枪支水平,那就不要担心击不中敌人。
成片的鬼子倒了下去,但是更多的鬼子却冲了上来。
大石庆一郎很无情的再次让部下朝鬼子身后发射了一枚炮弹,这使得没有一个鬼子敢倒退。这种绝其后路逼其拼命的督战方式,本来是鬼子用来对付那些个伪军的,现在,却被大石用来对付第17师团的鬼子兵。
大石是铁了心要全灭江铁头他们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一起死吧
南津窑往南一千米,有一条东西走向的xiǎo河,该河流流向南北走向的修水支流潦河,其南北两岸各有一个村庄,其中北岸的叫做东坡村,南岸的叫做湾头村。两村通过一座木桥相连,此时,许智就正牵着máo驴走在木桥上。
南津窑方向传来的枪炮声让他十分不安,通过望远镜看见了爆炸后腾升起的淡黄sè烟雾,他怀疑这可能是毒气弹,立刻沉不住气了。一边让部队加速前进,他一边让徐昊用步话机联系江铁头。
徐昊大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他向许智汇报:“师座,没有回应!”西mén度就在他们后面,他说:“老许,稳妥起见,我们是不是在这里设伏。这条xiǎo河利用得好,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许智摆摆手:“不,侦察营乃我们游击队的jīng锐,哪怕只是要收回他们的遗体,我们也必须过去一趟。xiǎo鬼子好像动用了毒气弹,徐昊,你联系一下一旅,告诉范永才,让他注意战场情况,让兄弟们将防毒面具准备好。”
徐昊应了一声,联系前面的一旅,向该旅旅长范永才转达了许智的命令。
范永才部距离战场已经只有八百米左右了。许智的新命令提醒了他,他拿起望远镜朝远处看过去,果然看见了淡黄sè的烟雾。他判别一下风向,然后果断的下令,让学兵们将防毒面具戴上。
侦察营的学兵们并不知道援军已经近在咫尺,事实上,他们此时也不可能回头关注援军的问题。大石庆一郎动不动的朝xiǎo鬼子屁股后面放上一炮,这断绝了xiǎo鬼子们撤离的念头。他们在两个中队长的指挥下,前赴后继的冲上去,花了五分钟时间,在付出两百余人的伤亡以后,终于冲上了江堤。
恰在此时,很多学兵步枪里的子弹打光了。更换弹夹肯定来不及了,如果身上还有备用步枪的,那可以继续shè击,没有备用的,那就只能靠短枪或者和鬼子进行白刃战了。日军支援舰队已经停止了炮击,不少学兵因此将防毒面具一摘,大吼一声就爬上了江堤。江铁头知道被优势敌人贴近来的后果,此时,继续趴在地上或者逃离那就是等死,相反,冲进敌群里说不定还能绝地求生。他右手拎着步枪,左手拔出手枪朝冲离自己最近的两个鬼子猛烈开火,一边喊道:“兄弟们,拼了!”
“拼了!”有学兵呼应道。“头掉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老子照样杀鬼子!”有学兵如此吼道。他们纷纷冲上江堤,随即和xiǎo鬼子战在了一处。
混战。绝对是混战。连续吃了两次亏,xiǎo鬼子也变得聪明了,很多人都没有退掉枪里的子弹。虽然《步兵cào典》里面,对于白刃战的要求是要先退掉子弹,可实在被卫青式突击步还有驳壳枪shè杀得怕了,不少鬼子下意识的想要求得心理安慰,觉得枪里还有子弹心里便会笃实一些,所以都将子弹留在了枪里。至于他们会不会打掉枪里已经上膛的子弹,这却是两说了。
被日军洗脑式的cào练闹的,不少人一旦觉得接下来要进行白刃战,便不自觉的放弃了开枪,而全心全意的施展开刺杀招式来。
蒙泰山老兵了,知道这个时候主动迎击才是上上之策。他将生死早就看得透了,又觉得这是帮张大竹报仇的好机会,所以几乎与江铁头同一时间爬上了江堤。爬上江堤,shè光了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又杀死一个鬼子,他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菜鸟黄钟铭呢。他一边解下身上的最后一颗手榴弹,扯掉拉环扔出去,一边吼道:“黄钟铭,记住了,实在不行就跑!不要直线跑,朝左朝右都行!”
他是为黄钟铭好啦,也是坚决执行江铁头jiāo代给他的任务。可是黄钟铭听了,却来气了,他吼道:“蒙大哥,你不要看不起人!”
“哦?!”蒙泰山楞了一下,忙里偷闲看他一眼,说道:“好兄弟!那我们就死在一起好了!”
“我不会死的,我还有一百九十六个鬼子没杀呢!”黄钟铭说着,换上张大竹的突击步枪,嚎上一嗓子:“张大哥,这是替你杀的!”然后两脚连蹬上了江堤,往蒙泰山身边一站,身子转动着,右手食指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的枪声里,他枪口所指之处,xiǎo鬼子成片栽倒。后面的鬼子不敢撄其锋,怪叫着纷纷闪避。右边,几个鬼子闷声不响的扑了过来。蒙泰山眼观四路注意到了,二话不说,挺着枪刺迎了上去。
持续战斗了几个xiǎo时,学兵们大都都疲累不堪。而与他们相比,xiǎo鬼子们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少鬼子身上还湿着呢,这让他们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当然了,因为占据着绝对的数量上的优势,硬憾起来,吃亏的还是学兵们。
一个学兵大叫着挑飞了一把三八大盖,然后枪刺顺势一抹,将那个鬼子割了喉。围着他的一共有四个鬼子,其他三个捡到空当,三八枪刺扎过去他躲过两把,却被第三把刺中了左肋。那个鬼子刺杀技术很老到,一旦感觉到枪体受力,立刻拼命的转动手腕——那个学兵疼得大吼一声,右手抡回来,步枪脱手飞出,正扎中那个鬼子的右胸。然后,他正yù去抓那把扎在左肋的枪刺,其他两个鬼子大喊着弓步上前,将刺刀扎进了他的右肋和右胸……
一个学兵拼杀中被一个鬼子抱住了双脚,随即倒地和那个鬼子翻滚在一起。围着他的其他几个鬼子怕随便下刺刀会伤到自己人,几个人叽哩咕噜jiāo流两句,扔掉三八大盖,一起扑了上去,生生将那个学兵压住了。那个学兵手脚施展不开,情急之下一口咬住了最先和他翻滚在一起的鬼子的左腿。然后,强忍着被其他鬼子重拳伺候的疼痛,他连连下口,居然用牙齿撕开了哪个鬼子的棉裤,然后一口咬下手机看w整~理老大一块rò大腿上少了一块ròu的鬼子疼得鬼哭狼嚎,他挣扎着想要爬开去,却被那个学兵逮住机会咬住了挂在其腰间的手榴弹上的拉环。该鬼子不知道这些,他奋力爬离战团,却不知道自己拉响了腰间的手榴弹。“滋滋”的引信燃烧声响起,硝烟弥漫,其他几个压住那个学兵的鬼子惊呆了,他们发一声吼,纷纷松开那个学兵就想要逃跑。
晚了。那个满脸是血的学兵双手死死抱住一个鬼子的左脚,用两条腿又绊住一个,他大声狂笑着喊道:“***,一起死吧!”
“轰!”手榴弹爆炸了,四个鬼子加上那个学兵,瞬间被烟火吞没了。那个手榴弹的主人,更是被直接轰飞出去,腰间被炸飞了一块,内脏涂了一地。
第一百四十五章不怕死的就上来吧
此战之前,铃木chūn松一直觉得,皇军士兵是最敢于拼命、战斗意志最强的。然而,在通过望远镜看到了那个学兵“垂死挣扎”的那一幕以后,他伸舌头tiǎntiǎn干裂的嘴chún,然后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吐沫——“完了,”他想:“从此以后,第17旅团在和学兵军接战,将再无可能保持皇军的一贯作战传统了。”
很巧的是,大石庆一郎也看到了这一幕,而且比铃木看得更加的清晰、直观——当看到那个鬼子被炸飞,腰间被炸开一个大dòng,内脏飞溅而出的时候,他的双手颤抖起来,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嘶喊:“天哪!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支军队啊?!”然后,他开始为自己刚才没有坚持立场感到后悔起来——什么样的将带出什么样的兵,这群支那大兵之所以如此悍不畏死,绝对和他们的长官以及军队传统有关。由此联想到欧阳云曾经因为广州鼠疫而做出疯狂的报复举措,他不禁担心,如果欧阳云知道他对其部下动用了毒气弹的话,那又会招来怎样的报复呢?
大石的担心不无道理。他如果知道因为自己轻率的使用了毒气弹,而使得欧阳云下达了“格杀勿论令”,此刻想必一定会狠狠的chōu自己几节耳光的吧。
修水南岸的江堤上,最血腥的白刃战还在进行着。
近战进行了十分钟左右,六十六个学兵已经只剩下十三个人了。
十三个学兵被四百余鬼子包围在中间,其中,尚能站立的十一人围住了左tuǐ中弹的méng泰山还有双tuǐxiǎotuǐ都被戳了好几个dòng的王林。
王林是被江铁头硬生生的从鬼子刺刀下抢救回来的。xiǎo家伙一度疼得掉下了眼泪,不过自始至终,他没有发出哭声。
méng泰山是为了救黄钟铭而中枪的,黄钟铭左肩受伤根本使不上力,这让他的身体灵活xìng受到了影响。一个鬼子军曹近距离朝他举枪shè击,méng泰山眼见救援不及,奋不顾身的跳了起来,硬是用左大tuǐ帮他挡了一枪。跳起来的时候,他脱手甩出了手上的突击步枪,将那个军曹钉在了地上。中枪栽倒在地上,他脸sè瞬时变得白削,不过当黄钟铭来拉他的时候,他居然笑道:“,老子居然没死!”
xiǎo鬼子被学兵们的誓死jīng神吓到了,虽然将他们挤压到了一处,却没有人再敢上前主动发起进攻。一脸苍白的信村大尉挤进了人群,他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道:“你们的,投降吧。投降,我可以担保你们不死。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最重勇士,你们的,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你们的价值,你们的可以不用死!”
“这傻B,刚才我们杀的是猪还是狗,他们居然都不想着报仇?”一个学兵冷嗤道。
土匪们的信念就是有仇必报、快意恩仇。游击队脱胎于鹰崖山以及周边的土匪窝,因此,整个游击队的风气多多少少都受之影响而带有“匪气”。日本人的逻辑在他们看来实在是狗屁不通,因此,不仅仅是这个学兵不能理解,其他人都感到很好笑。
江铁头:“,要战就战,哪来这么多废话——咦!”江铁头身高一米八,算是一个彪形大汉,他此时面南背北的站着,正对着东坡村方向。他看见一群身着mí彩服的人影猫腰从一条灌溉渠里mō过来,将目光放远一些,便看见了正向这里急行军的第一师第一旅的学兵们。本来,他已经做好必死的准备了。但是现在看到这一幕,他脑筋一转,知道自己未必就一定会死。
能够活着,自然最好了。活着还能再杀鬼子,活着才能重建侦察营,说不定真能整出一个“狼牙”来,死了,可就什么指望也没有了。
第一师的先头部队也是一支侦察兵,侦察兵乃是一支部队里面最鬼的。该部侦察兵的指挥官,是一个名叫邝亮的连长。他被厮杀声吸引过来,待发现战场上的势态以后,他没有贸贸然的发动进攻,而是先派一个学兵回去告知范旅长,让他们悄悄的“进村”,然后便带着大约一个排的学兵,顺着一条灌溉渠mō了过来。
“都给老子听好了,能不能救下江营长他们,就看我们能不能一击奏效了。我一旦喊打,都给老子放利索一点,火力一定要猛。只要能够打luàn鬼子的节奏,就有希望救出他们!”
“连座,我们不是傻瓜!”
这条灌溉渠能通到距离江堤大约五十米远的地方,之前,江铁头之所以没有选择这里作为第二道防线,乃是因为这里处于下风口,而且相对于江堤来说乃是低洼地势。
“信村大尉,不要和他们废话了,直接杀掉!”
“他们杀了我们这么多人,不可原谅!”
“干掉他们!”
“杀!杀!杀!”
……当邝亮带着学兵们mō到灌溉渠尽头的时候,围着江铁头他们的鬼子,有人开始鼓噪起来。这些鬼子兵大多处于包围圈外围,一旦厮杀起来,将是相对比较安全的,所以,才会表现得如此肆无忌惮。
信村回头看了看北岸,江面上,登陆舰再次靠了上来,又是两个中队的鬼子,此时正在趟水登陆。他转过头来看着江铁头,冷冷的说道:“我们大日本帝国有尊重勇士的传统,但,但是并不意味着我们会失去原则。你们的,已经羞辱了我们,那就只能去死了!”他显然听懂了那个学兵侮辱xìng的语言。说完,他挥挥手,吼道:“杀死他们!”
围住江铁头他们的鬼子一起应诺,然后齐齐上前一步,准备发动弓步刺杀!
侦察营仅存的学兵们凛然不惧,他们大喝一声正要抢先接招,江铁头忽然从身上捧出一个白sè的包裹来,他吼道:“不怕死的就上来吧!”说着将右手伸进了包裹里,做出了要拉燃引信的架势。
居前的鬼子们刚刚摆出要一起突刺的,忽然见到这一幕,他们眼中无不lù出惊恐的神sè,然后不约而同的又朝后退了一步。“八格!”信村大骂道,正要督促手下发动进攻,随着一声铿锵有力的“打”字响起,同一时刻,卫青式突击步枪特有的枪声响了起来。
(老毒物:一直想和在移动看书的兄弟们jiāo流来着,可让我巨汗的是每次用手机登陆都显示密码错误……巨,巨,巨汗啦)
第一百四十六章神奇包裹
“哒哒哒”的枪声突兀响起的时候,战场上对峙的双方立刻陷入了冰火两重天的境地。xiǎo鬼子完全被打懵了——卫青式突击步一旦采取连shè模式,那表现出来的火力凶猛程度,比之歪把子机枪也差不了多少。因此,虽然邝亮他们才一个排的兵力,可是一起开火的情况下,却极容易让xiǎo鬼子产生误解,以为来了一个连甚至更多的敌军。
背对着邝亮他们的鬼子兵被成片的放倒,不少人临死前的惨叫声让其他人心中产生了巨大的恐惧。不少鬼子本能的朝江堤北边跑去,想要躲避子弹。而江堤北边的鬼子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被他们感染到,立刻陷入极大的恐慌中。
也有鬼子想要进行反击,可是他们扣动扳机以后才知道,枪里面的子弹已经被退出来了——当对江铁头部取得绝对优势以后,不少鬼子清醒过来,开始意识到枪里面存在子弹的危险,于是都将子弹给退了出来。
三八大盖的穿透xìng,远距离作战的时候说不定会产生一枪两命的奇迹,但是近战、特别是白刃战的时候,却极有可能误伤到自己人,这也是他们取得绝对优势、将江铁头他们包围起来以后,却不敢用三八大盖进行shè杀的原因。
与鬼子们陷入恐慌不同,学兵们却是惊喜jiā军,我们的援军!”王林喊道,眼中再次流出了泪水,当然这一次,是劫后余生喜极而泣。
江铁头早就看到了邝亮他们,他爆喝一声:“兄弟们,杀出去!张一帆、郭一鸣,你们背人!”然后,他举起手上的哪个白sè包裹就朝北边的鬼子冲了过去,一边冲一边吼道:“来啊,来啊,大家一起死!”
鬼子兵中能听懂这句话的少之又少,不过那白sè的包裹却让他们心生畏惧。那玩意太像一个炸yào包了,要是炸yào包的话,那一旦爆炸得产生多大的威力啊。邝亮他们冲得又实在是猛,而便在此时,老远的,在范永才的命令下,冲锋号吹响了。然后一师一旅的学兵蜂拥而上,他们喊杀声震天,其声势之状,好像千军万马杀过来一般,登时就将鬼子们心中最后一点斗志给淹没了。
信村也看出了不对,他虽然感到不甘,却也没傻到要让三百余士兵为十三个学兵陪葬的地步。“撤!撤!”他连声喊道,带头跑路了。
邝亮他们没有lù头的时候,大石庆一郎和铃木chūn松都被信村部士兵的反应给气到了。大石举起望远镜细细观察,然后骂道:“八格!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逃跑?!”铃木则狠狠的跺着脚,指着溃败的信村部士兵骂道:“八格牙鲁,信村这个hún蛋,我要杀了他!”下一刻,想到什么,他对坂本末雄吼道:“给大石少佐传令,让他进行无差别炮击,一定要防止支那人趁势冲击新登陆的部队。八格,真正气死我了。”
坂本末雄要比铃木冷静许多,他并没有盲目的服从铃木,而是劝道:“阁下,请等等看。好像,好像支那人来了援军!”
铃木闻言一惊,然后下意识的喊道:“不可能!”
而便在此时,邝亮他们冲上了江堤,而且追着信村部鬼子就冲杀了下去。“冲啊!把鬼子赶到江里喂王八!”有学兵喊道。而邝亮却有更明显的战略意图,他指着那些已经登上江滩的鬼子喊道:“不要让他们完成集结,狠狠的杀过去!”
兵败如山倒——因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信村部残余的鬼子一旦放弃了抵抗选择了逃跑,就此失去了还击的机会。其实,也不是所有的鬼子都只顾逃命,只是因为枪里面没有子弹,所以他们“英勇”的迎上去,不过只是白白送掉xìng命而已。而他们的死,更加打击了己部的士气。
第三bō登陆的鬼子,由坂本手下另一个大队长荒村一郎指挥。荒村一郎表现还算不错,他眼见信村等人冲过来有冲垮己部阵列的可能,立刻下令刚登上岸的部下架起机枪,并嘶声喊道:“绕过去,绕过去!不许走正面,否则的话,我们就开枪了!”喊着,他还朝跑得最突前的一个鬼子脚下开了一枪。
吃这一枪警告,那些鬼子兵醒悟过来,赶紧向左右分散,让开了正面。
江铁头站在江堤上看到这一幕,他立刻朝邝亮喊道:“邝连长,先回来吧!等大部队上来再说。”
邝亮也看出继续追击的风险,一声令下,带着连皮都没擦伤一点的部下返回到了江堤北边。而此时,一师一旅的先头部队已经和江铁头他们会合了。
江铁头在游击队也是名人,范永才看到他,径直快步走过来,一把抱住他说道:“兄弟,你们辛苦了!”
江铁头咬咬牙,挤出一个微笑,说道:“范旅长,赶紧让兄弟们分散,戴上防毒面具,xiǎo鬼子有毒气弹。”
范永才松开他,点点头,先点名让一团防守主阵地,下令其他人散开。然后对他说:“兄弟,放心,战死弟兄的血债,我们一定会加倍讨还回来。,xiǎo鬼子丧心病狂,居然敢使用毒气弹。来而不往非礼也,等总司令带大部队过来,总有他们好看。”
范永才是旅级军官,所以知道欧阳云率部队北下的事情。江铁头听得眼前一亮,脸上的抑郁愤怒消去不少,他追问道:“范旅长,你说什么?总司令带大部队来江西了?”
范永才点点头,说道:“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等着吧,最迟三天,我们就能听到相关消息了。”
“太好了!”
范永才扫视了一下四周,神情变得沉重起来,问:“就剩你们这几个了?”
“是,还有十三个兄弟——刚开始,两个整连呢!”江铁头说着,声音哽咽起来。增援部队的到来,终于让他打开了心防,这个铁一样的汉子,再也忍不住失去偌多兄弟的痛苦,眼睛里开始闪烁起白sè的泪huā。
范永才能理解他的痛苦,拍拍他的肩膀,正要宽慰几句,不远处的江面上,发炮声响了起来。他脸sè一变,吼道:“全都有了,赶紧戴上防毒面具,注意判别炮弹落点。项猛!”
项猛正是一旅一团的团长,他大声应道:“有!”
范永才看着他,沉声道:“先守住,等师座过来!”
“是!”
“吁”的炮弹破空声响起,范永才的勤务兵赶紧上前,想要给他戴上防毒面具。
范永才接过来将他递给江铁头,用命令的口wěn说:“戴上!”
江铁头的防毒面具不知道丢哪块去了。他不接,说道:“范旅长,用不着,xiǎo鬼子发shè的是催泪xìng质的毒气弹,危害不是太大,我们只要避开风头就行。我去看看兄弟们!”
“好,不戴就不戴吧,我也不喜欢戴这玩意!我陪你去!”
他不肯戴防毒面具,他的勤务兵急了,说道:“旅座,必须戴上,这是师座的命令。”
许智的命令,范永才还没胆不遵从,他接过面具,说道:“好了好了,我拿着就是!”然后率先朝méng泰山他们休息的地方走了过去。
méng泰山他们已经被抬到了距离主战场大约两百米的上风口。范永才和江铁头走过去的时候,伤员们正在接受包扎。méng泰山靠在一只背包上,一边接受着包扎一边就着水壶啃着干粮。看见他们过来,他率先向范永才问好,然后问江铁头:“营座,你的炸yào包呢?”
江铁头他们十三个人最终之所以能够获救,邝亮的奇袭固然是主要因素,另外,江铁头手上的“炸yào包”也居功至伟,如果不是xiǎo鬼子被“炸yào包”吓到不敢靠近,此时十三个人里面绝对有人已经殉国了。
江铁头抱着“炸yào包”带着部下突出重围的那一幕,范永才也有看到,他也感到好奇,同时还有点担心,他跟着问道:“是啊,铁老大,你的炸yào包呢?我刚才没听见爆炸声。炸yào包太危险了,可别伤到自己人。”
“哈哈哈哈……”江铁头一扫yīn霾,大笑起来。
méng泰山和范永才等人被笑得一头雾水,méng泰山喝了口水,问道:“营座,你笑什么?”
江铁头止住笑声,却一脸神秘,他手伸到挎包里,变戏法一样掏出了一个白sè的包裹。看着这个包裹,他的脸sè慢慢变得凝重起来,说道:“你们看到的‘炸yào包’可就是它?”
méng泰山眨巴着眼睛点点头。范永才明白了,他也笑起来,然后伸手指着江铁头说道:“铁老大啊,日本人这回被你骗惨了。哈哈,你这招瞒天过海用得实在是高!佩服,佩服!”
méng泰山和众侦察营的兄弟恍然大悟,大家看着江铁头还有他手上的包裹,下一刻对视几眼,有人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还有人则脸上也不禁lù出了笑意。
江铁头满怀深情的看着手上的包裹,说道:“这本是我媳fù帮我缝的一套衣服,我舍不得穿,一直带在身上,没想到居然救了我一命。”
他这话说完,除了黄钟铭,其他人登时再也笑不出来了。
范永才再次拍拍他的肩膀,说道:“铁老大,这是她在冥冥之中保佑着你呢,好好珍藏吧!”
“是,一定的!”江铁头轻轻的抚mō着包裹,眼中再次闪烁出一丝泪huā——
第一百四十七章干掉他们
江铁头和他老婆之间的故事,游击队的老人都有所耳闻。泡-(还是在鹰崖山根据地的时候,在一次反围剿中,他老婆为了掩护江铁头,被xiǎo鬼子抓住了。因为叛徒的出卖,xiǎo鬼子得知了她的身份,便想通过她bī迫江铁头现身,而她却为了避免此事发生,自己一头撞在一只石碾子上自尽了。
黄钟铭虽然不知道此事,但是他察言观sè,立刻有所感觉,这让他心中发出惋惜的哀叹时,也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兄弟。他看向范永才,问道:“范旅长,不知道你们来的路上,有没有遇到我的兄弟。”
范永才摇摇头:“我们一路上过来,没有遇到其他兄弟。”看向江铁头,他有点惊讶的问道:“铁老大,你们还分兵了?”
“没有,他们是几个伤兵,再就是黄钟铭的两个弟弟。黄钟铭并不是我们学兵军的,他是应我的请求留下来帮忙的。”
范永才的回答让黄钟铭有点担心起来。méng泰山见状,宽慰他说:“xiǎo黄,放心好了,永修过去都是我们的人,他们不会有事的。”
许智带着二旅赶上来的时候,大石庆一郎再次进行了炮火压制,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动用毒气弹。炮声隆隆响起,学兵们都紧张的戴上了防毒面具。许智在十几个军官的簇拥下先是慰问了侦察营幸存的学兵,然后无惧炮火上到江堤观察敌情。他看见日军的登陆舰正在返回对岸,问范永才:“老范,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进攻?”
范永才脸一红。不好意思说被毒气弹吓的,他说:“师座,等您下命令呢!”
许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目光从那些战死的侦察营学兵身上扫过,下一刻举拳吼道:“侦察营的兄弟绝对不能白死,石华!”
“到!”二旅旅长,一个中等身材的汉子大声应道。
许智一指正在紧张的建立滩头工事的那些鬼子兵,说道:“干掉他们!一个不许留!”
“是!”石华大声应道,转身就要去集合队伍。
范永才说道:“日军有炮舰支援,又有毒气弹,强攻的话只怕损失不xiǎo。”
“伤亡再大也必须干掉他们,难道等他们建立滩头阵地,然后等主力部队过来吗?”
日军的登陆舰正在返回北岸,范永才见状不作声了。
五分钟不到,二旅在石华的指挥下,向江滩上的那大概一个大队的鬼子发动了进攻。
密密麻麻的学兵从南岸江堤下面冲出来,让铃木chūn松看得眼皮直跳。邝亮他们出现的时候,虽然表现得极其勇猛,而且以少打多居然就将江铁头他们这十几个“煮熟的鸭子”给救了出去,可是毕竟人数有限,所以铃木虽然气愤信村不争气,却因为第三bō登陆部队已经上岸,所以并没有感到沮丧。但是现在,当一个旅的学兵出现在他的眼前,意识到守军增援部队到了,而自己的突袭计划极有可能泡汤,他登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沮丧的不行。“八格!”他愤愤的骂道,再也沉不住气了。
坂本末雄上前一步,问道:“阁下,现在怎么办?要不,请大石少佐继续用毒气弹进行轰击吧?”
“没这个必要了,支那人有备而来,毒气弹所能发挥的效力十分有限。向师团长汇报吧,速取永修,奇袭南昌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那还要继续渡江吗?”
“不,让大石把人接回来吧!”
三千余学兵密密麻麻的冲出了江堤,然后在嘹亮的冲锋号中冲了下来,江滩上的鬼子惊呆了。“哒哒哒……”去病式通用机枪开始了火力准备,“空空空……”十余具迫击炮也开始投入战斗,榴弹尖啸着砸下来,一团又一团蘑菇云升起,不少鬼子被掀飞开去,惨嚎声登时响成一片。
战场态势转变得太快,而且相当的彻底,如果不是有荒村一郎这个大队长在,该部鬼子此时应该已经崩溃了。
“不要慌,坚守,坚守!只要守住这边阵地,北岸的大部队就能从容杀过来。士兵们,你们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准备,shè击!”他嘶声喊着,在他的指挥下,鬼子们纷纷择地趴好,架起三八大盖,和学兵们对shè起来。
前面就有介绍,游击队擅长袭扰战,正面作战虽然也能打,但比之常规学兵军,战力要差上一个档次。
在欧阳云的刻意塑造下,学兵军的作战特点和日军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处,那就是都强调绝对的火力准备以削弱敌军的火力强度和士气,在足够的火力准备之后,才会出动部队进行强攻。许智打游击是高手,打这种阵地战却要欠缺一些。当然了,从战略角度考虑,南岸的鬼子肯定要予以消灭。所以,即使明知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他也只能下令强攻。
战斗空前惨烈——防守的一方有先天xìng的优势,几百支三八大盖加上十几tǐng轻重机枪一同开火,冲在最前面的学兵登时倒下一片。“MD!”有“老匪”怒了,他们大骂着,扯掉防毒面具更加无畏的冲了上去。“土匪们”有一个特xìng,有的时候特怕死,但是一旦打疯了那又会特别的不怕死。兄弟们的鲜血点燃了他们心中的怒火,他们一边怒骂着一边开枪shè击,手上的卫青式突击步枪的枪口喷吐出长长的火焰,一串子弹扫过去,被优先照顾的鬼子机枪shè手登时倒下好几个。
一师二旅攻得艰难,日军守得同样不易。这里距离江水实在是太近了,稍稍挖掘就会渗水。而冬天,被水打湿的后果十分严重,所以xiǎo鬼子们自始至终就没想过要开挖江滩以修筑工事,他们之前只是捡取鹅卵石或者其它物件堆积成简单的工事,而这种工事的防护xìng能,其实际作用要远远xiǎo于心理安慰作用。上百支甚至更多的卫电脑~访问~W~A}}p青式突击步枪齐shè,等若与上百支轻机枪同时碾shè,这种火力密度,别说日军没有可依托的工事,就是有工事,那他们也绝对不敢lù头进行反击。
一开始的战斗,给双方都带来了巨大的伤亡。而随着学兵们突进到日军百米范围内,战斗开始呈现一面倒的局势。游击队的杀手锏被使了出来——短短五分钟时间,近千颗手榴弹被投掷到鬼子们中间,终于粉碎了他们有层次的抵抗。
第一百四十八章战机
日军支援舰队的登陆舰,本来已经奉命掉头开到了浅水区,但是被一个二旅的狙击手打死一个士兵以后,其他人胆怯了。再见到江滩上的陆军士兵根本冲不过来,他们在北岸鬼子的惊呼声和怒骂声中,居然又掉头跑了——
登陆舰靠近来的时候,有鬼子想要撤到舰上去,只是,他们老老实实趴着还好,一旦站起来立刻成了活靶子。cào作去病式通用机枪的学兵因为是趴着shè击,对于同样趴着的鬼子,其实不能形成太大的杀伤。这群鬼子刚站起来,几十tǐng机枪就同时将子弹喷洒过去,然后,一片惨嚎声中,这群鬼子瞬间就被打成了马蜂窝。
荒村一郎看到这一幕,眼珠子瞬间充血变得通红,他忽然吼道:“没有退路了!士兵们,不是敌死就是我亡,为了天皇陛下,决死吧!”
“决死!”“决死!”不少鬼子跟着吼道,他们瞪圆了眼睛,喘着粗气,猛的站起来,端着三八大盖猫腰就冲了上去。冲得最靠前的学兵,距离他们已经很近了,双方随即碰撞在一起。mí彩sè的人流呈箭头型,土黄sè的人流则成cháo水型。只是,因为不停的被扫shè,这cháo水已经形不成完整的bōlàng,就好像犬齿一样jiāo错着。
有一定距离的时候,学兵们还能用突击步扫shè痛击鬼子,而距离再近一些,则只能进行白刃战了。驳壳枪还有枪刺成了战场上的主角,喊杀声震天价响,其中夹杂着让人máo骨悚然的惨嚎声……日军困兽犹斗,爆发出的战斗力相当惊人。hún战的人群中,不时有一声巨响响起,那肯定是某个垂死的鬼子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侦察营学兵曾经运用的招术被xiǎo鬼子借用过去,破坏力同样惊人。
一声巨响就是一片人倒地,而其中,学兵们占了多数。石华感觉到了不对,他嘶吼道:“不要和鬼子纠缠,拉开距离!shè击,shè击!”又喊:“没驳壳枪的速退,让‘老匪’上!”
“老匪”在游击队是一个群体,也是游击队的宝贝。这些土匪出身的家伙或许有着这样那样的máo病,但却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发挥定海神针的作用。
石华的喊话有点晚了,已经和鬼子纠缠在了一起的学兵,继续拼杀还有可能活下去,但是一旦退的话那就是挨刺的命。
虽然有点晚,但还算及时。渐渐形成外围包围圈的年轻学兵们让开来,“老匪们”Cha了进去。驳壳枪成为战场上的主角,枪声不绝于耳,正与学兵们hún战在一起的鬼子不住有人被击中,然后,更多的学兵脱离了白刃战,十分钟以后,“老匪们”便用驳壳枪硬生生的将hún战中的中日双方士兵给分开了。
日炮舰已经停止了炮击。大石庆一郎他们携带的炮弹有限,根本不足以支持这种持续饱和炮击。至于巡逻艇,他们面对学兵军的炮击跑和机枪碾shè毫无办法,也只能选择了退却。
一百余鬼子被挤压到了齐膝的江水中,他们瞪着血红的眼睛,死死的捏住手上的三八大盖,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不时有承受不住压力的鬼子冲上来,而迎接他的是数十颗子弹。
二旅的兵力和武器优势终于体现出来,几百个学兵呈扇形将他们围住,然后在石华的命令下一起扣动了扳机。
荒村一郎挥舞着指挥刀冲上来,他口中嘶喊着:“支那猪,可有人敢与我一战?”
学兵们咧咧嘴,冷冷的弯曲手指,十几支卫青式突击步枪同时向他shè出了愤怒的子弹,下一刻,荒村一郎身上绽放开一朵又一朵yàn丽的血huā,他全身剧烈颤抖着,张嘴喷出一口鲜血,然后大睁着眼睛倒在了江水里。
百余鬼子的鲜血将这片江水给染红了,几十个“老匪”凑在一起商量了几句,忽然齐齐脱下了kù子,对着鲜红的江水就niào了起来。
这让北岸的铃木chūn松看得脸上充血,心中羞愤难当,差点没吐血。
“我们赢了,”江堤上,扶着méng泰山的黄钟铭说道,语气却不带一丝喜悦的味道。
méng泰山:“赢?还早着呢,更艰苦的战斗还在后边。可惜啊,我们是没法参与了!”
南津窑的战斗刚刚止息,狮子mén的战斗再次打响了。而这一次,一师三旅需要面对的将是整个第第213联队折戟而归,甘粨重太郎率领大部队赶到以后,只扫视了一眼第213联队的状况,上去便给了饭田一记响亮的耳光。然后,他也不听取饭田的报告,说道:“饭田大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一次,我让吉田键一配合你,如果两个xiǎo时以后还不能拿下狮子mén,你也别回来了,自裁吧!”
吉田键一是第第33山炮兵联队的联队长。他闻言走了出来,对被打懵了的饭田说道:“饭田大佐,请放心吧,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两个xiǎo时拿下狮子mén肯定不在话下!”
饭田点点头,朝甘粨鞠了一躬,然后和吉田退了下去。
二十分钟以后,当太阳已经落下西山的时候,日军的炮击开始了。
吉田一上来就拿出了全部的实力,三个大队总共三十六mén75毫米的山炮悉数参战,炮声隆隆响起,须臾间就将狮子mén山头笼罩在了烟火当中。
三旅坚守山顶阵地的依旧是常宁的一团。狮子mén上都是山石,根本无从挖掘防炮dòng,所以学兵们只能用石头垒成工事,而这种石头垒成的工事极不牢靠,而且遭遇炮击以后会发生塌陷,等若成了日军的帮凶。
炮击才开始两分钟,一个连的学兵就被炸死炸伤或者被山石压伤,张全友一看不对,让常宁留下一个班的学兵担任瞭望,然后让其他人立刻撤到二团和三团的潜伏地去。到了山腰,他意识到单凭自己的三旅,肯定无法坚持太久,便让通讯参谋呼叫南昌的司令部,请求增援。
楚天歌此时刚刚收到许智的来电,获悉了南津窑的战报,心情正有所放松,接到一师三旅的求援以后,他意识到单凭该旅确实无法抵挡有山炮支援的第第二师师长封岚山,让他亲率两个旅前去增援。
“总司令刚刚和我联系过,我们一致认为可以围歼第33师团。围歼该部鬼子,守住狮子mén是关键,所以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你们绝对不能让日军突破狮子mén。这一次北上的军队都是机械化行军,最迟明日凌晨,他们就能赶到战场。老封,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封岚山点点头,正sè道:“司令,请放心吧!二师旦有一个人,狮子mén就不会丢!”
“去吧!第33师团有一个联队的山炮部队,这是我们最大的威胁!如果有机会的话,先想办法敲掉他们,那33师团就是拔了牙的老虎,没什么可畏的了!”
封岚山再次点头,然后握紧拳头走了出去。
随即,mén外就响起了他破锣般的吼声:“四旅、六旅,跟我来!”
下一刻,不少军官的喊声响起,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短短两分钟,二师四旅和六旅就完成了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