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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欧阳锋     云的抗日txt下载     云的抗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四章试探性抓捕

    104号外面,负责警戒任务的是狐瞳外务部驻重庆小组,负责人正是该小组的组长田伯光。田伯光是狐瞳的老人了,是狐瞳组织里和欧阳云相熟的不多的元老。田伯光这个名字,和欧阳云在那个时空看到的一本武侠小说里的淫贼名字一样,所以欧阳云刚听说有田伯光这个人的时候,看他的眼神很有点古怪,一度让田伯光心中犯憷,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小长官。

    重庆作为国民政府的陪都,在抗战时期有着特殊的意义。事实上,抗战中后期,中**队的抗日决策,绝大多数都是从这里发出去的。欧阳云作为穿越者,自然比这个时空的人更早的知道这一点,所以,狐瞳组建不久,他就向木剑蝶建议,让他派人在重庆建立组织。特别关照他,如果可能的话,要多多置办地产,结交当地黑暗社会中的大佬。

    木剑蝶当时忠实的执行了这一建议,不过心中却有点不以为然。属于四川的重庆,当时还是极度贫困的,他想不通欧阳云为什么会在乎这么一个贫困的城市。

    而随着国民政府转移到重庆,他这才知道原来总司令是高瞻远瞩,早早的就意识到了重庆将来的重要地位。

    因为起步早,而且没有遭到军统的阻扰,田伯光在重庆的活动很成功,不仅发展起了足足两百余人的特工队伍,而且还买下了好几处地方,在重庆市区形成了连成线的情报收集点。而他最大的成就,就是和重庆的一位袍哥结拜成了兄弟,并且和这个兄弟一起鼓捣买卖,很是赚了一笔。

    国民政府搬到重庆以后,军统开始进入,田伯光他们不得不有所收敛,不过因为早期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所以,狐瞳在重庆城里的活动还是毫无阻碍的。

    郭彪和木剑蝶这次来重庆,是带了好几个得力手下的。他们本来的目标是汪兆铭,只是没想到事与愿违,这意料中的汪兆铭没有蜕变成汉奸,反而是蒋某人这里出了问题。

    刺杀老蒋?郭彪和木剑蝶虽然胆大包天,却还不敢去做。放在以前,郭彪或许真能作出这种事,但是现在,已经有一定政治经验的他,却绝对不会作出这种亲者恨仇者快的事情。老蒋虽然有种种不是,但是相对于当前的中国,他的地位还是无人能够取代的。如果老蒋一旦出事,中国现在相对一统的政治局面绝对会分崩离析,届时,一盘散沙的中国还能抵挡得住日本人的疯狂攻势吗?

    当然了,就木剑蝶的理解,本来地位稳如磐石的蒋某人,这一次可是终于露出了致命的弱点了。一国之名义上的元首,居然和侵略者议和,承认侵略者的侵略者行为,这是什么?这就是卖国哪!试问,这样的领袖,还能得到民众的支持吗?便是追随他的那些部下,在作出选择的时候,想必也会三思而行吧!

    本来,木剑蝶是想瞒着郭彪独自干一票大的的,不过在深思熟虑以后,他决定还是将郭彪先发展成行动成员先。毕竟,大家都是为学兵军、为欧阳司令做事,可以说有着同样的理想和企望。

    郭彪第一次听木剑蝶述说此事的时候很是震惊。相对于木剑蝶,他的思想还是太过简单和纯洁了。木剑蝶可以单纯的只考虑学兵军的利益,他却做不到,他当时第一个问题便是:这样会不会导致内乱哪?中央军绝对不肯善罢甘休的。

    木剑蝶对此不以为然,他说:那要看谁上台了,如果是张少帅的话,以他在旧系军人中的威望,应该不难收拢中央军。少帅和总司令的关系,那是毋庸置疑的,少帅真能掌权的话,那我们学兵军的底盘绝对不止现在这么一丁点大。

    郭彪苦笑,闽越琼三地,不小的地盘了,比之老资格的桂系都大了老多,还一丁点大,木剑蝶这个比喻太不贴切了。

    木剑蝶接下来的一番话将他说服了,木剑蝶是如此说的:就中央军和我们学兵军,你认为哪支部队更有战斗力,哪个政府更民主、更先进,是我们学兵军吧。既然我们学兵军是好的,那么,为什么不把这好的方面发扬光大呢?老郭,你想过没有,如果全国的军队都是我们学兵军这种存在的话,那么日本人还敢侵略我们吗?切,我看届时他们就会像汉唐时一样,只敢派出特使纳贡称臣了。总司令这个人怎么样?其他方面不说,对于国家,绝对的一腔热血吧?我们现时的中国,可不正需要这样的领袖吗?只要少帅能够上台,我们学兵军就有了壮大的机会。东北军虽然曾经很强大,但是现在,你看到了吗,他们还配称做一支强军吗?嘿嘿,只要我们学兵军再壮大一倍的话,我告诉你,届时整个中国都是我们的……

    正是因为木剑蝶这番话,郭彪豁出去了,和木剑蝶保持了同一阵线,甚至在联合署名向广东发报的时候,也一致采用含含糊糊的口吻,并不肯将情况分说明白。

    欧阳云所知道的,木、郭二人此时正在重庆合纵连横准备给国民政府施压,从而迫使和谈无疾而终甚至让老蒋下野,将林森彻底的扶上第一人的宝座。他不知道的是,这两个人谋划的是天大的阳谋,正在想着实施兵谏呢。

    军统自正式成立以后,在戴笠的一手掌控下,迅速的发展壮大,很快就成了独霸中国的第一黑暗势力。国民政府迁都重庆,军统的工作重点随之改变,重庆立刻成了中国境内白色恐怖最严重的城市之一。

    不得不承认,戴笠是天生搞特工的。军统在他的指挥调度下,已经发展成了一支极为恐怖的地下力量。军统在重庆进行了拉网式渗透以后,狐瞳等其它势力的地下组织虽然还能进行活动,但是灵便性已经大大不如从前了。所以这一次,田伯光他们直到军统的人闯过了安保线才有所发觉,田伯光见通知木剑蝶他们撤离已经不可能了,随即鸣枪示警。

    木、郭二人不知道,他们一进入重庆就被军统的人盯上了。而他们之所以一直畅行无阻,则出于戴笠的命令,戴笠当时眯着眼睛对他最得力的几个手下说道:“这两个人可是学兵军中的实力派哪,哼,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在重庆翻出什么浪花来!”

    随着木、郭二人的活动范围越发广大,甚至和苗剑秋等人定期的聚会,戴笠也有些坐不住了。国民政府和日本人和谈的事情,虽然是最为机密的事情,但是以戴笠的理解,想要完全瞒住不透出一丝风声根本不可能,所以他敏感的意识到,郭、木二人这段时间频繁的活动,肯定和这件事有关。他随即联想到曾经的“西安事变”,便不敢在等闲视之了。这一时间段,他给手下的指示是:严密监视郭、木二人,不放过他们的一举一动。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这一次聚会从一开始就被军统看在了眼里,戴笠在听了手下的汇报,获悉与会人员中有东北军三个控军的团长以后,随即作出指示,对这些人实施试探性抓捕。之所以叫试探性抓捕,因为戴笠虽然已经断定他们肯定是想搞兵变什么的,但是却因为没有证据,只能进行一次试探。试探过程中,如果郭、木、苗等人敢于反抗的话,那么接下来就是正儿八经的抓捕了。真到了那个时候,这件事情也算是摆平了。

    三百多个隶属于军统的秘密警察、特工从四面八方向104包围过来,田伯光见机得快,立刻发出命令,让所有人都不要反抗,任由他们搜身甚至抓捕。

    地下室里的众人听见枪响,立刻惊得站了起来,应德田说道:“肯定看是军统的人。”

    木剑蝶想了想,想到田伯光他们并不知道开会的内容,所以他立刻说道:“大家不要慌,快,分成两桌,搓麻将!”说着,他跑进另一间屋子,从里面抱出一盒麻将出来,然后对符长效等人说:“符大哥,你们几个去里面搓,我们就在外面了。八个人,两桌正好。”

    苗剑秋等人听得眼前一亮,他们都意识到这是当前最好的办法了。于是,他赶紧对东北军的几人说道:“符团长,你们进去搓,大家都把钱掏出来。”

    木剑蝶打开一个思路,其他人的脑袋瓜子登时全部开窍,郭彪喊道:“有烟的赶紧拿出来抽起,屋角有茶水,可倒一杯放在桌子上。”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三分钟时间左右,搞掂一切,随即坐下来开始大摇大摆的搓起了麻将。

    军统这边,带队行动的是一个叫平仄刚的科长。平仄刚带人从四面围过来,听见枪响,他心里立刻暗喜。本来,他们这一次搜捕行动的借口是抓日本间谍,现在田伯光开枪,他们的理由可就更充分了,完全可以怀疑田伯光是日本间谍将他抓起来。田伯光他们参加这一次安保工作的一共十个人,平仄刚审视其他九人,发现他们有意识无意识的会瞄向田伯光,立刻意识到田伯光是他们的头。他随即朝紧跟自己的两个手下递个眼色,那两个人立即上千对田伯光重点照顾,不仅对他进行了搜身,而且还想给他戴上手铐。

    田伯光一直表现得极其冷静,他冷冷的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可告诉你们,老子是学兵军驻重庆的代表,你们想打劫我们可得考虑清楚后果!”

    

第五十五章交锋

    今天的任务本来轮不到平仄刚,只是因为一直负责重庆狐瞳组织这一块的严向君去香港了,正好回总部汇报工作的他就被戴笠给抓了个临时差。

    作为军统的老人,平仄刚虽然幸运的没有和狐瞳打过交道,但是却没少听说狐瞳的一些手段。对于这样一个专门以刺杀汉奸和日本人为主的地下势力组织,他内心是甚为佩服的。当然了,阵营不同,出身不同,佩服归佩服,想他因此手下留情却绝对没有可能。事实上,对于今天这个任务,平仄刚抱有相当的期望,希望能够立上一功,从而得到戴处长的赏识,从此平步青云。

    平仄刚并不认识田伯光,但是狐瞳刚到重庆的时候,这活动实在太频繁了些,乃至现在虽然想有所收敛,奈何名下的产业太多,已经不容许他们这么做了。这也是狐瞳重庆小组为什么一直对外宣称办事处的原因之一。似田伯光这个级别的人物,军统对其不可能没有了解调查,在一些个别部门,甚至田的名字都是挂在了危险人物档案里的。平仄刚来之前就得到确切的消息,知道守在1o4外面的是狐瞳的人,而且在里面密会的有狐瞳的负责人以及学兵军另一个高官。基于对狐瞳的了解,平仄刚不敢大意,所以才有点可笑的一次性出动了如此多的人马。军统办这类案子,气焰一向十分的嚣张。平仄刚带人气势汹汹而来,摆明了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指望的就是最好能够激怒里面的人,从而获得抓捕的正当理由。

    没想到自己会被人家当成蟊贼,本来涵养就不好的平仄刚顿时气得不轻,他面色一变正要怒,一个手下凑近他身边耳语道:“科长,这个人就是狐瞳在重庆的负责人,也是学兵军办事处的处长田伯光。对了,他和孔家二小姐的关系很好。”

    孔家二小姐在重庆乃是个大大有名的人物,其最出名的地方,在于居然通过豪强手段将一个团长的太太给弄了过来玩断袖。

    军统的人对田伯光的调查够细致的,居然连这一点都查了出来。本来勃然色变的平仄刚经手下提醒,立刻意识到自己意气不得,脸色赶紧再次一变,然后说道:“误会、误会!仁兄就是学兵军重庆办事处的处长吧,幸会幸会,兄弟平仄刚,现在调查局混口饭吃。我们刚才正在追捕一个日本间谍,有人说看见他跑进1o4了,职责使然,我带人过来看一下,还请兄弟给个方便。”

    田伯光狐疑的看着他,后者赶紧掏出了自己的证件,然后又拿出了一份“泛搜查证”。所谓“泛搜查证”,指的是能够在一定时限内对所有可疑建筑实施搜查。

    田伯光脸上也布上了笑容,先是伸手和平仄刚热情的握手,说道:“原来是调查局的平处长,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平仄刚一边和他握手,心中一边大骂:“他***,这小子阴哪,喊老子处长,这不是存心让老子在处座面前吃瘪嘛?!”他猜到田伯光是想拖延时间,所以根本不与他在这些小事上计较,只是将证件递过去,说道:“田处长,如果没有问题的话,那兄弟就要进去核查一下了。”

    田伯光正是在拖延时间,为的就是给木剑蝶和郭彪他们争取应变的时间。握手结束,他装模作样的接过平的证件以及“泛搜查证”仔细端详,中间还不住的对着照片看上平仄刚两眼,只看得后者心中只是骂娘,心中急得不行,却又不敢动粗。

    别看狐瞳办事处在重庆明面上其名不扬,但是在地下,在见不得光的地方,狐瞳办事处可是大大的有名。甚至在一些达官贵人以及太太小姐的圈子里,她们都以认识田伯光,或者能从狐瞳办事处手中弄到紧缺物品为荣。盘尼西林就不必说了,那是救命的玩意,平时或许用不到,但是一旦需要的话,没有这个可是会丢命的。至于电视机,虽然重庆现在收不到任何信息,可是录像机已经出来了啊,这种放映工具一出现,立刻受到了重庆的太太小姐们的疯狂追捧,而田伯光和孔二小姐搭上线,正是凭借着“学兵”录像机。

    平仄刚不敢过分得罪田伯光,所以愣是被拖了足足五分钟才得以进屋。对于1o4,军统方面经过了充分的调查,甚至出动了夜鬼,已经弄明白了里面的构造。平仄刚带着几个手下一进屋,立刻奔地下室入口而去,这一次,他甚至都不肯和田伯光说话,以免被后者再逮住话题再拖延上一会了。

    田伯光已经意识到他们肯定掌握了1o4的房屋构造,看见平仄刚带人值班地下室入口,他吃惊的同时立刻一个蹿步上去,堵在那扇小门门口赔着笑脸说道:“平处长,这地下室不能进。”

    平仄刚笑了,得意的笑,他问道:“怎么?那个日本间谍不会就藏在里面吧?嘿嘿,田处长,私通日寇的名声可不中听哪!”然后他回头问道:“之前我们听到的枪声,是不是就间屋子传出来的?”

    “是啊,肯定是日本间谍开的枪,难不成是田处长的人开的枪?”一个机灵的手下立刻附和着说道。

    平仄刚接着这句话,看着田伯光说道:“田处,刚才那一枪不会就是你的吧?”

    田伯光装出苦笑,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你看我像吗,地下室真不能进,因为这是我上峰的命令,他们正在里面办要事呢。”

    平仄刚见他直接兜出了底,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来意,说道:“这个日本间谍关系到一桩很大的案子,我们处座已经亲自接手了,田处长,这个地下室,我今天肯定要进去看看的。嗯,这个地下室里不会还有什么通道,你这是想拖延时间助其逃脱吧?”这话说完,他浑然没有了之前的谦谦有礼,气焰一下子就变得嚣张起来。

    伪善的面具一旦撕破,那么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平仄刚挑衅似的看着田伯光,这个时候,他倒希望后者能够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那样的话,自己就有足够的理由使用暴力,从而顺利的完成处座交托的任务,将地下室里的人全部带走。

    田伯光心头正在进行着激烈的交锋。木剑蝶在策划这次会议的时候,和他讨论可能生的变故,军统的不安定因素被列在了头条。军统进入重庆以后,和狐瞳还没有正面碰撞过,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戴笠对于狐瞳没有想法。实际上双方高层都知道,自军统在长江下游一线对狐瞳基层组织进行清洗以后,双方已经没有了和平共处的可能。军统这一次终于忍不住急火火的出手了,根据木剑蝶的安排,田伯光只需要拖延一段时间就够了,但他现在想的却是,要不要借这次机会挥一下呢?毕竟,自己在重庆厮混这几年,也累积了相当的人脉,也许可以通过这件事彻底的探一下水。

    田伯光的一个手下正站在楼梯边上,看似他只是随意的站着,实际上呢,他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随时都可能按下自己右侧墙上的一个按钮。

    田伯光面上毫无表情,但是眼睛里却有精光闪动,他正欲做出选择时,通向地下室的门打开了。一个宏亮的声音响起:“田伯光,你小子怎么回事,让你送茶水的呢?”

    田伯光先是一愣,然后赶紧作出卑恭状,转身赔上笑脸说道:“郭司令,对不住对不住,卑职实在是走不开——”

    出来的正是郭彪。原来,他和木剑蝶等人都打完三把了,上面却没了动静,木剑蝶担心田伯光他们的安全,于是决定上去看看。郭彪抢过了这个任务,而他的出现,立刻让平仄刚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坊间传言,学兵军中有三个人是招惹不得的。欧阳云和楚天歌作为抗日双雄,早就以杀戮闻名。对于这两个自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民间更有荒唐传说,认为这两个是长白二鬼转世的。三个人里,郭彪是名声最不显的,当然了,这种说法仅止于民间,因为在相对专业些的层面里,郭彪的恐怖犹在欧阳、楚二人以上。

    郭彪最拿手的是铁砂掌,为此他身上常年备有洗手的专用药水,而他的铁砂掌的威力,据说轻轻一拍就能让某个人内脏尽碎。这还算不了什么,郭彪更让人恐惧的是他那火爆脾气,据说常常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向的——郭彪本人就已经是恐怖级的存在了,可是别忘了,他身后还有狼牙呢,作为狼牙的最高长官,他手下的强兵悍将任意拎一个出来那都是“兵王”级别的,从某种意义上,惹上郭彪,并不比招惹欧阳云更加轻松。

    学兵军中,姓郭的,又是副司令的,目前仅郭彪一人。这也就难怪平仄刚一旦听到田伯光口中喊出“郭副司令”之名就不自觉的产生畏惧心理了。

    平仄刚开始怨恨那个提供情报给自己的手下了,他***,只说学兵军另外一个高官,为什么不搞清楚这个人具体的身份呢,这下子,自己这一趟只能是白来了。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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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蛮横

    不说平仄刚在打着小算盘,郭彪出来以后,负手往那里一站,一股气场登时散开,让周近的军统特务们不敢有丝毫的妄动。郭彪自加入学兵军并成为狼牙特战旅旅长以后,随着交际的官员身份等级越来越高,他身上上位者的气势也逐渐养成,赔上他那张黑脸,此时拿来唬人倒是相当的好用。他冷着脸扫视了平仄刚等人一眼,问田伯光:“他们是些什么人?”

    田伯光说道:“报告郭司令,他们是军事调查局的,说是正在追捕一个日本间谍——”

    田伯光话没说完就被郭彪的一声冷哼给打断了,郭彪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是不是看见日本间谍跑我们这里来了,然后他们就来搜查了?”

    田伯光正欲点头,郭彪却破口大骂:“娘的,老子来重庆这么久,一直忙着工作,今天难得有时间想玩局牌,居然就***有苍蝇飞来嗡嗡叫唤。田伯光!”

    “卑职在!”

    “这些苍蝇都给我轰出去,军事调查局,什么玩意!”

    郭彪说话肆无忌惮,这一点,平仄刚是有所耳闻的,但却依旧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话也太恶心人了。平仄刚本来已经打好退堂鼓,准备开撤了,听见这话,他却不敢立刻就撤走了。如果他就这样被赶走的话,戴笠那里肯定交代不过去的,不冲别的,就冲他刚才听见郭彪那句话。

    这是哪里?这是重庆啊,是军统的大本营哪。居然在自家门口被人指着鼻子骂,哪怕是个泥人也会忍不住的。

    平仄刚轻轻的咳嗽了两声,上千先向郭彪弯弯腰以示敬意,然后说道:“郭司令,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们追捕日本间谍打扰了您玩牌确实不对,可是您也不能骂人哪!我们军统怎么就不是东西了?你们学兵军抗日,我们也抗日,我们杀的鬼子或许比你们少一些,但那是职别分工决定的。”

    刚才郭彪自告奋勇上来的时候,木剑蝶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老郭,这其实也是一个机会。狠狠的糗这些家伙一下,要让他们以后看见我们就头疼。”

    郭彪略想了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他上来本就是抱着挑衅想法的。只是,相对于木剑蝶,他这些手腕还差了些,因此气势虽然出来了,但是恶心人的程度不够,还不能一下子就将平仄刚等人激得疯。

    平仄刚如果直接走人的话,郭彪即使有心为难他们也只能放弃了。不过这下子居然接茬,这可让郭彪有了挥的机会了。

    郭彪两眼忽然瞪圆,然后便冷冷的,一动不动的看着平仄刚。这一看就是分把多钟。平仄刚本来还能保持着笑脸和谦恭的神情让他看呢,时间一长,他心里先绷不住了,然后脸上的肌肉跳啊跳的,这表情可就显得相当的怪异了。

    一股压抑的气息以郭彪和平仄刚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便是田伯光等狐瞳人员也受到影响,不自禁的变得不自然起来。

    郭彪这一眼直看得平仄刚下意识的低下头,这才收回目光,然后狠狠的骂道:“你他妈是哪根葱,在老子面前有你说话的份?他娘的,你是谁的手下,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骂还不够,上前一步,右手一伸,便是老大的一个耳刮子赏了过去。然后,他居然怪叫起来:“他娘的,你***居然敢打老子!”

    平仄刚被这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一跤摔在地上。军统的人,在重庆向来是霸道惯了的,可以说那是重庆最没人敢惹的一个组织,似平仄刚这类人,走在大街上那鼻子都恨不得直接触到天的。被扇了这一巴掌,他心中憋屈了很久的一股气猛然爆,这小子一骨碌爬起来,右手往腰间一伸居然就掏出了手枪。

    郭彪大叫:“好啊,用脸打我的手也就罢了,居然还想动家伙,他娘的,你以为老子好欺负啊!”说着,田伯光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便听见哎哟一声,等他们定睛去看时,却见平仄刚倒在地上,整个人像只虾米一样的蜷着,身子一抖一抖的好像在羊癫疯。再看郭彪,他的右手使劲一捏然后松开,一团铁坨坨掉落地上。

    那个铁坨坨,自然就是平仄刚刚才掏出来的手枪了。见状,军统的那些人固然是骇得面色白,手足僵,再没人敢去摸腰间了,便是田伯光等人也是面色大变。田伯光一方面是被郭彪这一手给吓的,一方面担心事情闹大了不好收拾,他苍白着脸走到郭彪身边,正想劝说两句,却见郭彪朝两个军统的人一指,说道:“你们不是要追捕日本间谍吗?好,你们下去搜吧!”

    “长官,不了,”“长官,误会……”两个军统的家伙看见平仄刚的惨象,一个个都被骇得面无人色,哪敢提搜捕的事。

    他们不敢下去,郭彪却更怒了。他忽然骂道:“他娘的,你们不是要抓捕日本间谍的吗?怎么?难道这只是个借口,你们今天来,其实是纯心想让老子不快活的?”

    “不,我们真是来抓捕日本间谍的。”

    “那就赶紧的下去看看,他娘的,别耽误老子打牌!”

    “不——”郭彪越是要他们下去,他们却越不敢,因为他们实在是担心,这下面万一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他们看到了还不得被灭口哪?!平仄刚还是一科长呢,放在重庆,那也是上数的人物。郭彪都敢将他打成这样,要是对付我们几个子,完全是无中生有了?”

    “也不是,”说这话的是一个小头目,算是这次军统出动的人里面仅次于平仄刚的二把手了。

    郭彪的眼睛立刻瞪上了他,喝道:“那就下去看个清楚,***,难道你走不动还要老子抱你下去。”

    “不,不敢。”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误会,长官,误会啊!”那个小头目哭的心思都有,他觉得郭彪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可是,偏偏只能受着。

    “误会啊,那么你们留个证据吧。”

    “什么?”

    “在这里的人,每个人都写份纪录,就说说那么为什么进入这间屋子。都给我好好的写,他娘的,把老子惹毛了,老子直接把你们捆起来丢到嘉陵江里面去。”

    小头目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特别留意的看了一下平仄刚,见科长大人依旧在那里抽着,好像被打傻了一般,立刻认清现实,决定与其被打成傻子或者被捆成粽子丢进江里喂鱼虾,还不如先屈服一下。于是,所有人在郭彪虎视眈眈下,乖乖的写了一份交代书,承认了擅闯1o4的事实。

    地下室里,苗剑秋等人听着戏,脸上的表情相当丰富。符长效是听得如痴如醉,只觉得郭彪不愧是自己的偶像,这份霸道实在是太强大了。苗剑秋和应德田等人对视一眼,对于学兵军的强大又有了新的理解。

    郭彪为什么敢如此嚣张从事,真因为他的脾气和性格吗?错,那是因为他背后有学兵军,因为学兵军足够强大啊。苗剑秋甚至断定,这个平仄刚被打了也是白挨打,戴笠估计还得为这事亲自上门道歉呢。

    木剑蝶则是暗暗苦笑,他没想到郭彪能把事情做得这么绝,特别是那一句“用脸打我的手”——他娘的,这分明就摆明了车马想跟戴笠叫板呢。哎,看来我走以后,得让田伯光他们夹起尾巴做人了。

    木剑蝶正这样想着,郭彪在上面查看了军统那些人写的交代,吩咐田伯光收起来以后,对田伯光说道:“小田,你苦着张脸干什么?担心这些混蛋报复啊?你放心,他们不敢。他娘的,把老子惹毛了,他们动你们一根汗毛,老子就让狼牙进重庆来大杀四方。他娘的,我倒要看看他们调查局讲不讲理。”

    听见这一句,木剑蝶噗嗤一声笑了,他对苗剑秋说道:“这个老郭,现在是越来越老奸巨猾了。好了,我估计啊,以后军统的人看见我们要改道而行了,哈哈!”

    郭彪将军统一个科长直接打成白痴的事情,很快就在重庆地下世界里传开了,不说其他人怎么议论,当戴笠获悉这件事的时候,他气得将手上正在翻阅的一份文件撕了个粉碎。

    戴笠城府极深,平时永远是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多儒雅的一个绅士似的。向他汇报这个事的正是那个小头目,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处座如此失态,不自禁的骇得倒退一步,下意识的离戴笠远了点。

    戴笠撕了那份文件,整个人马上又转变过来,居然让那个小头目去档案室再调一份刚才的文件过来。

    小头目怯怯的问:“处座,这事,我们怎么做?要报复吗?郭彪这老小子还在重庆呢。”

    戴笠用看待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小陈啊,你还没明白吗?这事只能就这么算了。”

    “什么?处座。”

    “别说了,好好动动脑子,想想郭彪这么做背后的原因。嗯,这事你绝对想不通的。学兵军那帮人,你们以后少去招惹他们,你们,改盯苗剑秋东北军那帮人。去吧。”

    “是!”

第六十七章佳瑶

    小头目下去以后,戴笠靠坐在椅子上,两眼忽然绽放出慑人的寒芒。www.uu234.com他嘴中喃喃的道:“郭彪、狼牙、学兵军、欧阳云,哼,老子总有一天要跟你们算这一笔账。”

    “老郭,是不是有些过了,”郭彪回到地下室里以后,木剑蝶说道。他对戴笠这个人有过研究,熟悉其秉性,因此才会担心田伯光他们的安全。似戴笠这类控制黑暗部队的人,绝对不是单纯的恫吓就能够镇得住的。戴笠要想在部下心目中保持威信,就必须让他们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以及对他们的袒护,所以他认为,戴笠接下来肯定会为平仄刚出头。而郭彪的身份太显赫了,如果他出了事,以欧阳云护短的脾气,肯定也会报仇,那样的话,军统和学兵军的全面对抗将不可避免,甚至会浮上地面。而这对于抗日事业也好,对于学兵军甚至整个国家,都不是好事。

    郭彪笑了笑,然后用手揉了揉脸颊。刚才那番做派,实在不是他的风格,他的脸皮因为长时间的绷着,都有点僵硬了。他对木剑蝶说道:“放心吧,不会出事的。”又说:“来之前我和总司令一起吃饭,席间谈到过和军统的关系,你知道总司令是怎么说的?”

    所有人都看向郭彪。

    “对付军统这种特务组织,你的妥协只会让其更加的嚣张。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你要比他更狠、更无耻、更蛮不讲理。”

    欧阳云因为穿越者的身份,经常性的会讲一些在这个时代的人听来很莫名其妙甚至不通逻辑的话。郭彪转述的这番话,木剑蝶一听就知道是总司令的风格,所以他笑了笑,随即略过不提。

    苗剑秋等人对欧阳云知之甚少,听见这话想法可就多了。赞赏者有之,却也有不屑一顾的,觉得欧阳云并不似传说中那么睿智嘛,不然,怎么会说出如此没水平的话呢。

    欧阳云有时候说的话,确实很没有水平,比如现在他在广州说的下面这番话,就相当的相当的没水平。

    他这话是对陈佳瑶说的:“佳瑶,原谅天歌吧,他其实也是为了学兵军作出的牺牲。你想想,他当初一个人在鹰崖山,他想要作出事情,就只能依赖于水红袖……”

    吉星文发给欧阳云的那份密电,在事后被证实所言不虚,如此一来,当欧阳云回到广州以后,考虑到这份情报的意义,他就不得不向吉星文咨询,究竟似乎通过什么渠道获得了这份情报。从这份情报提供的信息看,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提供者肯定是日军一员,或者在日本人里有自己的情报获得渠道。

    吉星文是从陈佳瑶那里获得的,他自然只能将陈佳瑶提供了出来,于是,欧阳云便找到了陈佳瑶。

    很奇怪的一件事,陈佳瑶忽然对欧阳云就很不感冒了,两个人要是在路上遇到,前者都会刻意的回避,这让欧阳云相当的不解。要知道,他刚过来的时候,陈佳瑶就是他的好朋友哪。

    男人在某些方面是很粗糙的,欧阳云也不例外,他以为是因为楚天歌和水红袖的事,所以这次将陈佳瑶找过来以后,首先说的便是上面那番很没水平的话。

    欧阳云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陈佳瑶的眼圈立刻红了。她低着头,冷冷的说道:“你找我来如果就是这事,那我要回去了。我手上还有两个病人在等着呢,嗯,我走了!”说完,他转身就朝办公室外面走。

    欧阳云一看急了,急忙说道:“佳瑶,好啦好啦,我不提这事行了吧!”说着,见她依旧朝外走,他站起来冲上去一把就抓住了她的左手,说道:“找你真有要事,哎,你别忙着走啊。”

    陈佳瑶的手猛的被他抓住,心中不自禁的便浮现出他赤身**的那一幕,脸上登时一红。她轻轻的甩开他的手,却也站住了,低声说道:“什么要事,你赶紧说吧。”

    “就是那份情报的事,吉部长说是你告诉他的,我很想知道,你是从哪里获得这份情报的。”

    “哪份情报?”陈佳瑶装傻。高桥良子将这事告诉她的时候,特别强调不让她将自己说出来,而她当时也答应了的。陈佳瑶还是个很守信的人,虽然对于高桥良子有些不屑(其实就是妒忌),但是却不准备在这事上下他的钩子。

    “就是日本人设计对付我啊,就近的事啊,你不会忘了吧?”

    “哦,那件事啊,我想不起来谁告诉我了。”

    这话自然是借口,欧阳云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走到陈佳瑶身前,认真的看着她,说道:“佳瑶,这对我们学兵军很重要,我希望你能如实的告诉我。这一次日本人的奸计虽然没有得逞,但是我们学兵军可是付出了三千多精锐的战士哪。佳瑶,如果之前我就知道这是份有效情报的话,我们的损伤肯定不会这么大。佳瑶,这份情报,你究竟是从哪里获得的?”

    一个男人认真起来的表情是很可爱,很有动员力的。如果这个男人是自己心目中的情人的话,那么这动员力更是非同小可。

    陈佳瑶看了欧阳云一眼,脸上忽然羞得通红。她这段时间一直回避着欧阳云,其实就是想要通过时间的流逝来洗刷掉他留在自己心中的影子。当然了,这种刻意的淡忘是否真的有用却很难说,至少她现在发现,自己原来已经爱他那么深了,乃至听见他的声音,看见他的身影,居然就忍不住想要亲近他,想要向他倾诉——

    深陷情海的女人,通常都是单纯的。单纯的陈佳瑶也没有守信的概念了,高桥良子的名字还是被她说了出来。

    “是她?”听见是高桥良子,欧阳云并没有太多惊讶。仔细的想一想,广州城内,似乎也只有她才有办法获取这样的情报。考虑到大久一郎在制定这一计策的时候,需要参考广州城内提供的自己方位的信息,或许,提供这以信息的人就是她高桥良子呢。至于她为什么又要将大久一郎的计划提供给学兵军,这却让人费解了。

    是因为和我的关系吗?欧阳云想着摇了摇头。他虽然在这方面很有自信,但是绝对没到盲目的地步,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魅力还不足以让一个军国主义洗了脑的日本女人丢弃自己的信仰从而背叛自己的国家。

    “她当时怎么跟你说的,你没有问她从哪里得到这个情报的吗?”

    “我本来想问的,可是她说情况紧急,让我立刻告诉你,所以,所以我就先去找了吉部长。欧阳,良子,她会不会是日本间谍?”

    “肯定是,不过现在又好像是双面间谍了。高桥的动机很让人怀疑啊,嗯,佳瑶,谢谢你肯告诉我,呵呵,高桥是不是关照让你不要说出她的。”

    “是啊。这下我在她心里成了背信小人了。”

    “不存在的。这种大事,没人会和守信不守信联系到一起的。佳瑶,你最近清减不少,可要注意身体哪。好久不见你父亲了,他老人家好吗?”

    陈佳瑶的父亲陈翰林,一度的财迷分子,现在陈氏企业的董事长,可以说是受学兵军政策照顾最多的人群之一。

    听他提到自己的父亲,陈佳瑶忽然显得有些慌乱起来,她看了欧阳云一眼,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走了。”

    “好。哎——”欧阳云其实还想和她说说话的,但是见她一副躲之不及的模样,他却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陈佳瑶离去不久,潘媚人抱着文件夹走了进来,她说道:“欧阳,你是不是骂佳瑶姐了,她走的时候为什么眼睛红红的,我喊她她也不肯停。”

    说起来,潘媚人还有陈佳瑶、白流苏还是结拜姐妹呢,三个人私下感情不错,所以,潘媚人才会如此说。

    欧阳云诧异了,他想了想说:“我没骂她啊。对了,我问了他父亲的情况,不是他父亲出事了吧?”

    “没听说啊。”

    第二天,广州反战联盟分部办公大楼里,欧阳云和高桥良子坐在一张茶几的两边,在他们中间的茶几上,放着一张名单。

    和上一次见面时相比,高桥良子明显瘦了,神色也有点抑郁,这让欧阳云一看到她便意识到了什么。

    说起来高桥也算是他的女人之一,而连欧阳云自己都感到奇怪的是,只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他的心境便不自然的变得跳脱,好像总想去调戏对方似的。之所以有这种心理,或者和那个时空里对日本女人的理解有关吧,在那个时空,日本女人和**之间几乎是划等号的,所以自己心中早早就把她归类到类了吧——欧阳云有时候反省这样的心态,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对于欧阳云找上门来,高桥是有心理准备的。倒不是说不相信陈佳瑶,实在是这件事的性质,决定了学兵军肯定会查下去,而一旦查下去,自己肯定会浮出水面。

    说起来,高桥也有好久没看见欧阳云了,而很难得的,这一次她没有表现出那种热切,而是显得有点淡漠。

    欧阳云本来是决定直接开门见山谈那件事的,见她这样的状态,他反而忍住了,决定还是先叙叙旧先。既然情报是从她这里传过来的,那么,她手上绝对有着一套和日本军部联络的线路,而这条线路,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很重要的一条情报线路,虽然现在还属于日本人所有,但是,如果自己将高桥发展过来,那么,这条线路将是双向的。

    欧阳云心中打起了这样的主意。

    

第五十八章转变

    作为穿越者,欧阳云对这个时代的许多事情都看不通透,比如说日本的军国主义,他想不通的是,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力量促使那些日本人好像疯了一样奋不顾身的投身于侵略,这些人都没有自己的是非观和理念的吗?

    因为日本人在二战中的表现,后来不少人都专门著书立说想弄明白日本的民族特性,其中最经典的莫过于菊花与剑一说了。

    日本人的民族特性,何其所处的环境是息息相关的。日本是自然灾害频的国家,而且资源季度贫乏,所以日本人自古以来缺乏安全感。日本人也没有本土的文化,纵观其文化展史,自始至终都掺杂着其它文化元素。以上种种,决定了日本人矛盾的性格,也造成日本民族整个的患上了性格分裂症——一方面对于强者卑躬屈膝,一方面对于弱者却蛮横逞强。

    那个时空欧阳云并没有接触过日本人,而在那个时空他就读于军事院校的时候,一度有一个想法,要找一个正常的日本人好好探讨一下,追问其国家为什么不肯承认侵略的理由。

    这个愿望现在似乎有了实现的可能,学兵军体系中已经出现了日本人,虽然这其中一部分的身份还是战俘,还有一部分则是所谓的反战人士,但是在欧阳云看来,他们已经算是正常人了。

    二战时期,日本不是某几个人或者一部分失去理智,就史学家的分析,那是整个国家,整个民族失去了理智。

    一度矮小,只能瞻仰他人的日本人在某一天早上醒来以后,忽然现自己站在了一个非常高的高度,其心态一下子就失衡了,都不知道该如何正确的走路了。连正常走路的姿势都忘记了,自然也就忘记了自己的历史等等,于是,作出一些疯狂的举动似乎也就顺其自然了。

    这一天,准确的时间应该是在击败了俄国海军以后。自这一天以后,日本军国主义无限膨胀,渐渐的整出来一个天生病态,偏偏以之为美的日本。

    反观中国,在清朝之前,无论是经济还是科技,其实都是领先于世界的。而在西方世界,一度也传说着东方的强大和富裕。

    中国对于西方世界来说,一直都披着神秘的面纱,这面纱不仅迷人,而且很巧妙的将国家的真实面目给遮掩了起来。

    一个国家,如果单单只是强大,那么固然让人畏惧,却也不会引人向往;而如果只是富裕并不强大,那么就难免引来窥伺。

    清末的中国,无疑就是后者。富则富矣,却没有足够匹配的强大武装。好了,当她脸上的面纱被揭开,当他呈现在西方强盗面前只有美丽的**而没有寒光闪闪的刀刃时,结果可想而知。

    西方人第一次入侵中国,想必是怀着忐忑之心的吧,彼时,他们虽然已经看出了中国的外强中干,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中干会如此名副其实乃至破败不堪,根本不堪一击。好了,第一次试探性质的入侵取得了辉煌的成果以后,西方人狂喜了——原来东方巨人只是虚有其表而已,原来这位巨人已经得了畸症,甚至都拿不起刀枪了,不,她根本就没有能够用来却敌的武装。

    回头看中国的历史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因为不管你从哪个角度去看,清初国家遭到的**,归根结底,原因在自己身上。

    欧阳云小时候读书的时候,读到有关抗日的文章,最梦寐以求的事情就是能够摇身一变成为古代十步杀一人的大侠,持一把铁剑横扫整个日本。渐渐长大,他才知道,与国家民族相比,个人的力量实在是渺小不足一提的。而一个国家想要不受欺负,想要拥有足够的尊严,关键在于展,在于强大和武装自己。

    社会是现实的,世界也是真实的。一个人,有钱有权才会得到他人的尊重;一个国家,只有财富和军事两条腿都足够粗大,也才能拥有足够的话语权,才配拥有尊严。

    日本国家和民族的畸形,造成了日本女人独特的性格。比如说**,**这个名词,其实是从中国传入日本,在日本就属于一个舶来品。

    **,在中国古代,并不是一个下贱的行当。但是到了日本,日本人把它扬光大,一下贱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个行业了,因为其作为一个国家普遍存在的社会现象,其存在的意义以及作用已经远远地过这个行业单一的本身。

    欧阳云和高桥在美国驻广州领事馆的那一夜疯狂,高桥的算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欧阳云心中对日本女人的定位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素。说得不好听,欧阳云当时就是随着**的心思欣然上当的。

    从日本人的角度去欣赏,无疑,高桥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女人。这种女人,会引每一个正常男人的兴趣,从这角度去看欧阳云那一夜的堕落,似乎也情有可原。当然了,因为两个人敏感的身份,这事就变得复杂了。欧阳云很清楚,高桥之所以肯主动投怀送抱,甚至挖空了心思要和自己展关系,关键在于他拥有学兵军的力量。

    因此,内心里,欧阳云将高桥一直视作一个玩物,甚至是一个工具。

    高桥想必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两个人逢场作戏,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除了一些事关两个人专业和身份的东西,其它的都当作耳边风,穿上衣服立刻遗忘。不过今天看来,日本女人的表现似乎很不正常啊,明显的违背了游戏规则。

    难道这个女人真对自己动感情了,欧阳云不免这样想,随即否定——开玩笑,你以为自己是谁,如果没有学兵军,你丫的其实什么都不是。

    欧阳云觉得自己足够清醒,所以,他觉得还是按着既定路线去走比较好。他关切的看着她,“真诚”的问道:“你瘦了,怎么,身体不舒服?”

    高桥良子确实很不舒服,不过不是身体,而是内心深处。突然之间背叛了自己的信念,突然之间,现自己可以用生命去守护的东西是错误的,甚至是荒谬的,这种痛苦不足为外人道,却能够直接让一个壮志凌云的青年变成一个垂垂老妪。

    当时做了决定,决定要帮助欧阳云,决定的时候就已经很痛苦了,而事后,这种痛苦更加的巨大,让高桥夜不能寐,甚至想到了自杀。

    日本人心眼小,而且天生的喜欢自锁,很多事情一旦想不开就钻了牛角尖。所以日本人的自杀事件层出不穷。

    高桥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一直纠缠于对与错之间,纠缠于个人利益和国家利益之间。

    “欧阳君,我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女人苍白着脸色,静静的说道。

    她提供的那张名单,上面将她所知道的日本在广州的间谍、特工,甚至策反的人员全部列举了出来。如果从一个日本人的角度来看,她对国家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百死难辞其咎。

    欧阳云瞄了一眼那份名单,在上面看到了几个见过的名字,便知道这份名单应该是真实的。所以他表现得更加的真诚。日本女人刚才的话应该是出于真心的,那么是上面原因让她这么做了呢?还有,她是否还有利用的价值,她还能作为日本人的间谍存在吗?

    高桥是日本间谍,这是欧阳云和常根一早就认定的事情,所以他才会通过她传给日本人一些信息、资料。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个顽固的女人会真的背叛。欧阳云甚至想:这其中有没有什么阴谋呢?

    女人的话听起来很严重,那是看破生死才有的语气和态度,这让欧阳云不禁有点羞愧。他说:“为什么说这个,难道你觉得,我和你交往就是图的这些吗?”

    这话另有所指,欧阳云在说这话的时候,更有意的让目光在她身上敏感部位多停留了一下,女人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她当初之所以要和欧阳云亲近,确实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日军军方负责这件事的人,甚至期望着她能怀上欧阳云的孩子。人活着,有一种乐趣是不可避免的,不然的话,人生也太乏味了。在那方面,高桥不得不承认,欧阳云是个高手,所以和他做那事十分的享受。如果现在是太平年代,如果两个国家没有斗争,就和他过一生,也是一种不错的生活。可惜啊,该死的战争。

    欧阳云嘴上说的漂亮,手上已经将那份名单收了起来。收起名单,他意识到该给人家一个交代,遂说道:“良子,你信不信,这一仗的结果,肯定是你们败。”

    高桥良子却不想探讨这个问题,事实上,她觉得很累。她笑笑,说道:“我已经不关心这些了。”

    “不,你应该关心,你不是反战联盟的人吗?你们之所以要反战,不就是因为希望你们国内的老百姓能够过上安生的生活吗?说实话,对于你们日本人我没有好感。但是对于你们反战联盟的人,我由衷的佩服他们。良子,尽你的力量去做吧,或许若干年以后,你会现自己今天的选择是对的。”

    高桥良子不置可否。

    欧阳云则站起来,然后上前抱了她一下。女人的表现太过吓人,如果她真抱了死志,那对于学兵军来说绝对是个损失。

    于公于私,欧阳云都不希望她出事。

    (45278941954)

第五十九章广州会议(上)

    那一天欧阳云和高桥良子谈了很久,其间更是说了很多连自己都不信的鬼话。而自这一天以后,本来在广州人民心目中一直很高调的日本女人一下子变得低调起来,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本来一度十分低调的陈佳瑶却变得高调起来。其中最让人值得玩味的是,陈佳瑶调入了在外界有欧阳云“后宫”之称的娘子云卫团,其父亲陈翰林一手打造起来的“兵锋”矿产公司,居然主动提出要与学兵军联营,并且一下子就拿出了45%的股份送给了学兵军企业管理委员会。

    学兵军的发展速度堪称奇迹,从1935年发展至今,不仅成了一个举世瞩目的独立而庞大的政治军事组织,同时还是一个有着雄厚财力基础的财团。学兵军直属的企业就不说了,它几乎垄断了中国的医药、电子以及化工、汽车行业,而与学兵军有关,学兵军拥有部门股份的民资企业,在全国各行各业中也都位于前列,这其中,“兵锋”矿产公司便是其中之一。

    陈翰林是个财迷,这在广州的商圈里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个财迷居然舍得破财,其中的意味耐人寻味。中国自古就不缺躲在家里闭门造车的奇人,这些人足不出户,仅仅凭借着一双耳朵所听到的,便能够编排出许多野趣、轶事,以此来吸引眼球、成为所谓的高人。

    欧阳云的“后宫”一说,便是这些人的杰作。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事并没有影响到欧阳云的声望,至少在广州地界是这么回事。广州人们津津乐道此事,对于总司令的看法,更多的是一个风流将军。

    在1939年的春天,一则新闻在广州市巷街头流传着,其版本虽然有很多个,但是所表达的中心意思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欧阳云将自己兄弟的女朋友也给收编了,其后宫队伍再次扩大。

    常根曾经担心此新闻会影响到总司令的声誉,更会损害总司令和楚司令之间的感情,很是依仗狐瞳内务部的力量搞了一阵子“白色恐怖”。不过,因为学兵军崇尚言论自由,所以狐瞳内务部的人虽然很尽责很用心,此事最终却无果而终。

    欧阳云刚听到这则新闻的时候,心中咯噔了一下。对于陈佳瑶,毫无疑问,他是有点意思的。当然了,其限度也就相当于在街头看见美女,不免多看几眼的意思。一个正常的男人,对于美女的追求总是无止尽的,不同之处在于有些人把持得住,有些人把持不住,又或者因为环境的不同,必须把持得住。

    陈佳瑶算是欧阳云穿越过来结交的第一个朋友,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她和楚天歌已经确立了恋人的关系,英雄美女的佳话肯定早早就上演了。楚天歌和陈佳瑶走到这一步,欧阳云是有一定责任的,如果楚天歌不进他的贼营,想必他们会有一个良好的结局。

    都是时局的错啊,追根究底还是日本人的罪责。

    欧阳云过来人,才不会在乎什么名声,况且这个时候,他也没有时间理会此事,因为比这严重得多的一件事情正占据了他几乎全部的时间。

    国民政府和日本人的媾和成功了。虽然和议的达成还是私底下的事情,并没有公布,但是从日军最近的举动上来看,却不难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首先,日本人在华北、华中开始收缩兵力,而在华南,则一次性的增加了三个师团的建制。也就是说,在华南,现在日本人已经有了七个师团。这七个师团,有五个是常备师团,满员编制都在五万人以上,兵种也齐全。另外两个乙种师团,人数虽然只有三万人左右,但也算是日军中的精锐。

    其次,薛岳忽然传来消息,中央军将有三个集团军开赴江西和广西,其中,两个军将常驻广西。薛岳的这则消息传来不久,李宗仁和张自忠先后来电,都是说这件事的。许是因为忌惮欧阳云和张自忠的关系,**军事委员会以换防为名,居然将张自忠的57军调往陕西,而且要求学一师还有山地师随行。

    种种消息汇总到一起,欧阳云知道自己身上的翅膀这一次扇大发了,历史已经完全的被改变了。

    七个师团的日军,听起来很恐怖,但是欧阳云并不怕。学兵军现在名义上是五个正规军,但是如果再算上游击队、蒋光鼐的福建保安部队以及犹太军的话,学兵军事实上也拥有七个军二十余万的兵力。

    欧阳云担心的是老蒋会不会真的在自己背后动刀,如果中央军在日军发难的时候同时进攻闽粤浙,那么学兵军肯定无法抵挡。

    怎么办?一个严峻的事实摆在众人面前。

    2月17日,学兵军军政商三届众大员除了远在重庆的郭彪和木剑蝶、远在武汉的郭达和黄海福,其他人悉数到场,参加欧阳云亲自主持的会议。

    军方这一块,陆军是参加人数最多的,李铁书、李汉魂、蒋光鼐、楚天歌、吉星文等人自不必说了,师长级别的就有21位,而犹太人也有五员悍将参加,其中领衔的便是犹太独立军军长斯特恩;海军方面,参加的人数最少,除了陈策、陈远洋,再就是一个鱼雷艇部队的总负责人车宁海以及学兵军目前唯一一艘潜艇“刘彻”号的艇长薛黄河;空军方面,因为最近又增加了一个歼击机师,与会人员一共又一十四位。另外,学兵研发所还有各企业单位都有派代表参加。

    政界,以姜树人、波恩父子为首,计有一十八位参加。

    商界是第一次有代表参加这次会议,以范旭东、商狼为首,计有七人参加。而这七个人,都是带有明显学兵军色彩的民间商人。

    会议在上午九点开始,九点钟还差两分钟的时候,欧阳云在白流苏还有潘媚人以及陈师昌的陪同下走进了会议室。

    本来还有些喧闹的会议室立刻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欧阳云。不少人更是站起来,以示对欧阳云的尊重。

    欧阳云在门口朝众人点点头,顺便问了一下吉星文:“老吉,人都到齐了?”

    吉星文点点头,看见他居然穿着一身迷彩服,而且都没有佩戴军衔,稍微有点惊讶,随即领悟到了什么,坐下来将肩上的领章直接给摘了下来。

    欧阳云今天的着装很有问题,如此隆重的场合,他居然没有穿正装,这已经让人很惊奇了。而让人玩味的是,他居然没有佩戴军衔。

    吉星文坐在前排,他的动作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不少军官想了想,立刻跟着照做。而看到这一切,姜树人、范旭东还有波恩父子脸上的神情越发变得凝重起来。

    欧阳云这样的举动,很明显是要和重庆决裂了。只是,以学兵军现在的实力,如果他们脱离重庆政府体系,他们能够同时面对两个强大的敌人吗?

    欧阳云不佩戴军衔,只穿学兵军特有的作战服是潘媚人的主意。今天会议的主题,就是讨论如何面对东西两重威胁的。中央军忽然大规模调动,将主力作战部队从与日军对垒的一线向与学兵军辖地紧紧相邻的江西和广西调动,这行为本身就已经是**裸的挑衅了。这个时候,统一学兵军的意见,让他们明白自身处境就很有必要了。

    学兵军与在华北时相比,成分复杂了,其中有不少人都属于亲重庆分子。放在以前,这种人的存在对于缓和学兵军和重庆的紧张关系是有作用的,但在这个时候,这些人则有可能会变成隐藏的祸患。

    学兵军之所以能够进入广州,还拜中央政府所赐。当初的南天王陈济棠是如何倒台的,欧阳云再清楚不过了。有着两个时空的经历,他可不愿意这一幕再发生在自己身上。

    摘除重庆政府授予的军衔职位,咋看去似乎有形式主义的意味,毕竟,这并不能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欧阳云在以前对这种形式主义是最为痛恨的,但是今天,他必须通过这种方式来确认一下,至少在表面上,学兵军现在有多少中高级将领是愿意和自己和学兵军坚持到底的。

    让欧阳云感到欣慰的是,虽然序列上有前有后,但是在座的军官们,除了那几个木头木脑的犹太人,其他人全部撕掉了自己的军衔。更有甚者,甚至像丢弃垃圾一样将其扔往会议室的角落里。

    “今天我们学兵军的处境,诸位想必都清楚了吧?有问题吗?有问题的现在可以提出来,”欧阳云上来就开门见山的说道,说完他认真的巡视了每个人。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静静的等待着。

    欧阳云收回目光,说道:“今天会议的主题就是,我们学兵军接下来该怎么走。我们还有必要坚持原先的路线吗?毫无疑问,这是一次危机,不仅是我们学兵军的危机,更是整个国家的危机。我们现在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和议内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消灭我们肯定是南京和东京和议中的重要一条。我们学兵军其实是很单纯的武装,就是为了驱逐小鬼子,收复河山而已。不过现在看来,我们已经危害到了国内当权的一些人的利益。现在,他们准备联合日本人向我们动刀了——”

    

第五十九章会议(中)

    欧阳云现在其实也是当权者。屁股决定脑袋,他现在考虑的和刚刚穿越过来时考虑的完全不一样,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听从潘媚人的话,作出如此幼稚的举动——回头来看,学兵军将领们撕掉国民政府授予的军衔领章的做法确实很幼稚。不过,非常时期,这种幼稚的行为却能更好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和在座诸位相处多年,大家想必都看出来了,我是一个现实主义者。我也不是没有幻想过,整个国家全部的军事力量合拢成一只拳头,狠狠的砸向日本人。如果真生这种情况的话,我敢断定,日本会立刻被揍回原形变成一条哈巴狗。”

    欧阳云继续说着,他这句话说完,不少人轻声笑了,为这个比喻——日本现在哪像狗,分明就是一条恶狼。不过,从历史的浩瀚海洋中,不难现,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日本扮演的就是哈巴狗的角色。而对历史相当了解的一些人,比如姜树人,甚至可以举出翔实的史实,远在汉朝的时候,日本的王还要请求汉朝的封号呢。

    欧阳云为今天的演讲准备了很久,他和陈师昌还有潘媚人花了两天多的时间准备这份演讲稿,集三人之力,已经将所有可能出现的因素都考虑了进去。而这其中,凝聚现在学兵军的力量是重中之重。因为不清楚中央军会不会真的冒天下之大不韪和日本人一起夹攻学兵军,所以,在有关中央军的话题上必须格外的慎重,没有造成事实之前,学兵军既要有所防备又不能摆出主动挑衅的姿态。关于这件事的叙述,欧阳云应该以受害者的口吻来表述。

    撕掉军衔只是一种姿态,今天撕了,明天还可以再戴上,甚至,会议散了就可以再捡起来戴上。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中央军真的进攻闽粤琼的话,与会者能够遵守欧阳云的调度,义不容辞的带领部队顶上去。

    国民政府和日本人媾和这件事,对于熟悉抗日历史进程的欧阳云来说是个意外。学兵军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和平展的时间,想一想吧,如果学兵军真的有了三艘航母组成的深蓝海军,如果学兵军能够拥有千架左右的战机还有足够数量的装甲兵,那么,单凭日本人现在的力量,他们还能够在中国的大地上撒野吗?门都没有,学兵军一支力量就能够打得他满地找牙了。

    欧阳云演戏的功力还是有的,他叹了口气,一改语气,悠悠说道:“可惜啊,我们中国就是一盘散沙而已。大家想必都听说过这段针对我们中国人的评语吧?中国人一个人是条龙,一群人就是一条虫。我们是条虫吗?不是,至少我们学兵军到目前为止,没有出现过虫子。我相信,以后,我们队伍里也不会出现虫子。可是,中国不仅仅是我们学兵军的,中国的广袤,根本也不是我们学兵军能够单独擎起的。所以从这个局面上来看,我们学兵军其实也就是一条虫而已。这几天我吃不好、睡不好——嗯,你们好好看看,我是不是有黑眼窝了?”他说着,将头探上前去,好让别人看清楚他的脸。

    几个和欧阳云接触得比较少的师长偷偷的笑了,他们觉得总司令讲话实在是太幽默了。李铁书、吉星文、李汉魂、蒋光鼐等人却面色凝重。特别是蒋光鼐,他的脸色出奇的凝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来参加这次会议的路上,蒋光鼐就猜到了会议的主题。蒋光鼐作为一个后来者,刚开始加入学兵军,抱的真正目的其实就是不忍看到故乡惨遭日寇的侵略,想要借助学兵军的力量尽力为家乡做点事情而已。而随着对学兵军认识越全面,他的心思渐渐活泛起来,觉得在学兵军中是真正能够实现富国强军这个理想的,于是毅然而然的真心归附,随即成了欧阳云在福建树立起来的一面旗帜。学兵军现在家大业大,其中的派系也就不可避免的出现了。而蒋光鼐这个革命老将的出现,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位年轻的学兵军增加了资历,让他的领导层看上去没那么羸弱了。蒋光鼐是因为倒蒋不成而**下野的,蒋光鼐脾气耿直,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对于蒋某人,他一直没有好感。如果单纯的从个人憎恶上考虑,他还有原西北军的一些人,包括欧阳云,也许是最为反蒋的。放在几年前,日本人还有没全面侵华的时候,蒋光鼐绝对不介意通过军事手段迫使老蒋下台,他当初就是这么做的嘛,不过近日时局不同,在日本人环伺之下,他不认为学兵军公开反蒋有什么好处。

    蒋某人在中国的根基太深了,如果把他的体系比喻成一棵大树的话,这棵大树的根系已经延伸进了中国的方方面面,层层级级。学兵军与其想比,其实还是一个孩子。

    “我讨厌打内战,更害怕打内战。抗日打鬼子,就是死了,那也是光荣的,毕竟我们是为了我们的国家为了我们的民族牺牲。但是打内战算什么?”欧阳云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扫视众人一眼,然后接着道:“但是,如果有些人据此就认为我们学兵军好欺负,那他就大错特错了——他也一定会为之付出惨痛的代价。”

    国民政府和日本人和谈成功这件事几乎可以确认了,不然无法解释两军最近不正常的调动。可是学兵军该如何应对呢?对日本没说的,就一个字:打。但是对于中央军呢?学兵军兵力就这么多,如果前方正和日本人打得不可开交,后面中央军忽然杀入,学兵军该如何应对?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情形,欧阳云最担心的是,如果派出卫戍西线的军队在关键时候背叛,选择投蒋,那对于学兵军的打击才是致命的。

    面对可能出现的这种种不利局面,欧阳云自己没有太好的打算,只能召开这次会议。一是藉此凝聚力量,其次则是希望挥人多力量大的优势,看看其他人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欧阳云从一开始就没有曝露木剑蝶策划的兵谏方案。对于木剑蝶这个胆大包天的方案,欧阳云虽然没有反对,但是也没有抱太多希望。蒋光鼐对老蒋知根知底,清楚其能量,他欧阳云作为穿越者又哪里会不知道。老蒋什么人哪,虽然也**下野了几次,但是哪一次不是刚刚倒下又立刻雄起?他欧阳云再有本事,学兵军实力再强,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至少在目前,根本就别想取老蒋而代之。

    欧阳云曾经到过南京,那一次最大的收获就是获得了总统林森的好感。自此以后,他和林森频繁通信,双方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达成了同盟关系。不过可惜的是林森的实力太弱,根本就是一个摆设一样的存在,所以欧阳云即使有心帮他掌握实权,奈何在国民政府中根本使不上力,所以即使老蒋接二连三的犯错误,中央军接二连三的打败仗,以老蒋为的政治体系却依旧屹立不倒,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撼动得动他们。

    兵谏凶险,自古以来,政治一旦和军事武装搭上线,那么就代表着最残酷的杀戮即将开始。可以想见的,不管木剑蝶和东北三剑客这一次策划的兵谏有无成功的可能,对于中国来说都是极大的内耗,肯定要有数以万计的人陪葬。

    欧阳云之所以在思虑良久以后同意了木剑蝶这一凶险的计划,其实内心深处还抱着一丝奢望。这一次兵谏,即使不能动摇老蒋的统治根本,也能严重打击其基础。在这种情况下,林森这个总统可不可能从这场权力对弈中分得一杯羹呢?

    “对小鬼子,没说的,他敢打我们一枪,老子就还他一炮。我们前段时间之所以要动闽浙赣战事,掩护**兵团的登陆行动是一个目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是夺回鹰潭和上饶这两个对我们学兵军威胁最大的军事要地。但是对于中央军我们该怎么办?主动进攻是不可能的,但是任由其在江西和广西布划的话,那就是任由敌人在我们家后院挖陷阱哪。大家都说说吧,有什么好的建议——蒋参谋长,你先来。”

    欧阳云点名蒋光鼐率先言,后者不好推却,他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微微沉思,随即说道:“总司令,我想先知道你的决心。”见欧阳云露出不解的神情,他解释道:“从大局上来看,无疑,我们学兵军彻底的融入中央军是最好的选择。我想,重庆方面之所以要和日本人媾和,抱的心思肯定是想要获得一个和平展期,毕竟,与日本相比,我们的力量太弱了。但是,考虑到重庆方面的行为习惯,这也是最冒险的行为。我们学兵军展至今,可以说已经成长为抗日中坚力量。如果这个力量在对日妥协的话,那中国有没有救虽然难说,但是闽粤琼肯定不保——总司令,在这件事的态度上,你是如何想的?”

    蒋光鼐这番话,咋听上去有踢皮球的感觉,但是欧阳云却清楚,他这是在给自己机会呢——这是一个确定学兵军今后展方向的机会。

第五十九章会议(下)

    学兵军原来的展方向,很单纯,就是为了抗日。当然了,很多人不相信这一点,特别是老蒋以及他说代表的利益集团。所以学兵军还仅仅是一个小军事集团的时候,国民政府就尝试着要将其收归己有。不过事与愿违,小小的学兵军表现出来的战力或者是能量却十分惊人,国民政府不仅没能将其收入囊中,反而还搭上了一个团的宪兵精锐。其后,学兵军的展就相当惊人了,因为没有财政上的掣肘,欧阳云大肆招兵买马,短短时日就将学兵军打造成了和二十九军一样的存在,开始在华北拥有真正的话语权了。便是这个时候,国民政府对于学兵军依旧没有太当回事,当然了,现在,他们为当时的疏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如果国民政府中的大员也有穿越者,那么他们对于学兵军现在的状况应该感到高兴,因为在那个时空,广东也好、福建也罢,早早的就被日本人占去了。学兵军现在占据的地方,其实就是从日本人手中抢来的。学兵军老厉害啦,能从虎口夺食,这对国民政府来说是巴不得的好事啊。可惜啊,国民政府中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们本能的认为,学兵军是从他们手中抢来的地盘,这只老虎在咬日本人的同时也在撕咬着他们。

    学兵军到了广东以后,展方向可以说有了一些改变,但这种改变不是人为的,不是因为欧阳云的个人野心使然,而是学兵军展到了一定的规模必然的趋势。学兵军变成个大集团啦,里面也有小的派系,更有了各**样的人。是人就有野心,即使欧阳云自己没有问鼎天下的野心,却不代表他们没有从龙的野心。谁叫学兵军有这个实力呢?看看吧,到目前为止,在日本人的铁蹄下,哪一支军队始终能够保持均势甚至是优势,只有学兵军啦。我们学兵军既然能够打得小鬼子服服帖帖的,那么对于被小鬼子打得服服帖帖的中央军,是不是该有一种先天的优越感呢?学兵军在广东展壮大的过程,被国民政府的一些人看在眼里,他们没办法不眼红。中央军怎么说也是中国目前最大的军事组织,可是看看啦,人家学兵军天上飞机满天飞、地上坦克满地跑,我们中央军有什么?好不容易凑了一些飞机吧,一上天就被日本人打得满地找牙,至于坦克,别提了,能多一些战防炮就好了。学兵军的飞机还有坦克师哪里来的?都是粤系的啊。粤系的这些家私,本来都应该是我们中央军的啊。国民政府里不少人自以为是的想着,看着学兵军日益展壮大,那个眼红啊,恨不得将欧阳云拉到重庆给煮了吃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在这种情况下,欧阳云即使真的一心抗日,却也没有人相信了。如果说重庆政府乃至全中国的底层官兵对于学兵军的强大时感到欣喜的话,那么那些当权者则是感到了严重的威胁,他们甚至有窒息的感觉。因为他们清楚,照现在这种情势展下去,日本人的失败是迟早的事情,甚至,只要学兵军一家出马就行了。可是,打败日本人以后呢?打败日本人以后怎么办?届时,担当了中国救世主的学兵军,他们还甘于居于一地吗?不可能的,届时,他们肯定要想着进入中央,统治全中国。

    自学兵军进入广东以后,老蒋在学兵军问题上再没有过分的表现,但越是如此,越说明他内心深处有了想法。可以说,国民政府之所以愿意和日本人媾和,其中极大的因素便是因为学兵军。抗战初期,老蒋为什么如此热衷于攘外必先安内?虽然这其中肯定有其积极的想法,比如说统一全中国才能更好的抗日,但从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其人的私心是极重的,甚至可以为了个人的野心也放弃国家的利益。

    追究东北军的不抵抗政策,真的只是因为张少帅想保存实力选择了退让吗?不,或许老蒋的私心才是最为关键的。他担心的不是日本人,而是在西北一带展壮大的红军力量哪。

    学兵军展到今天这种地步,即使欧阳云有心与重庆政府和平相处也已经不可能了。本来,因为有外敌入侵,本着一致抗日的宗旨,双方还能够和平相处,共赴国难,但是现在重庆政府既然连这层遮羞布都不要了,学兵军还有什么可顾忌的?他欧阳云还有什么可顾忌的?老蒋现在的心态,欧阳云基本上已经看透了,他就是想借着这次国难,用大义的名义来铲除异己呢。南京会战、徐州会战,这两次大战生的时候,闽粤琼周边都有日军环伺着,欧阳云本来是有足够的理由拒绝出兵的。但是他为什么还是毅然而然的选择出兵,他就是不希望因此落给蒋某人口实哪。好了,学兵军的妥协换来的不是蒋某人的谅解,相反,蒋某人和他身后的那些人变得更加的无耻,居然连国家的安危都顾不上了。他们如此做,就是要用国家的存亡来威胁学兵军,威胁他欧阳云哪。

    其实,对于中央军的调动,欧阳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相信,他们是不敢在学兵军与日本决战的时候在后面打黑枪的。但是,那时不打黑枪不代表以后不打黑枪。日本人没有在华北、华中防守的压力,可以全力以赴的对付学兵军,那么单以学兵军现在的力量,即使能够抵挡住日本人的这一次疯狂进攻,实力也势必大大受损,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还有力量抵抗中央军的渗透甚至入侵吗?没有。想必,这才是老蒋同意与日达成这次和谈最终的目的吧。

    这些话,当着众人的面是不能说的,欧阳云也就能在姜树人还有李铁书、吉星文他们面前说说。至于蒋光鼐,他应该是看出这一点了,所以,他才会借反问给欧阳云这么一个机会。

    所有的人都看着欧阳云,有些人看着欧阳云薄薄的白的嘴唇,心中甚至产生了窒息的感觉。他们清楚,不管欧阳云嘴里面说出什么话来,有一个事实是不可避免的,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学兵军肯定会遭遇日本人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势。而不管学兵军坚持得住坚持不住,结果都不可避免,中央军肯定会趁势进逼,学兵军势必要牺牲很大的利益才可能保持现在的地位。到那个时候,他们就将面临两难的选择,究竟是继续呆在学兵军还是投入中央军的怀抱,而无论是哪一种选择,都意味着他们的前程就此打住了。

    欧阳云缓缓的看了众人一眼,在和蒋光鼐对视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对方眼中那一丝坚定,轻轻的点点头,说道:“我刚才就说了,我讨厌厌恶打内战,也就是说我不会主动挑起内战。但是,如果有人想趁人之危,想在我们学兵军困难的时候投井下石,那对不起,我会坚决的选择迎击。接下来的这一年,肯定是我们学兵军最为艰难的一年。学兵军成立至今,其实经历了很多次险境,但是这一次不同以往。我们学兵军已经不再是一个团、一个旅、甚至一个师了。我们学兵军既是一支军队,同时又是一支政治力量。诸位,你们想过没有,其实,我们学兵军之所以能够走到这一步,我们当兵的够坚挺,打鬼子够坚决固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在于我们拥有了一定的群众基础。我们在闽粤琼已经扎下了根。诸位,你们有去过乡下走走看看吗?你们感觉到什么不同没有?诸位,你们想过没有,一旦我们失败了,甚至从历史长河中消失的话,受到伤害的仅仅是我们吗?不是,还有站在我们背后,坚决的支持我们的三地百姓。所以,我们坚决不能倒下,哪怕只剩下一个人,我们也不能倒下,我们必须清楚,就在我们的背后,近万万同胞正在幸福的生活着。诸位,把目光放远大一点,我们身上的担子重啦。这个担子,同时也是一种荣耀。诸位,中央军陈兵两西想要等着吃果子,好嘛,我们就让他们感受一下,我们学兵军的果子究竟是什么味。李子文!”

    李子文此时正巴眨着眼睛看着他呢,总司令这番讲话有点泛哪,作为一个文人出身的政治家,他李子文听得有点晕乎乎的。他不明白军队怎么就和老百姓扯上了关系,当欧阳云喊到他的名字的时候,他根本就没听见。

    坐在李子文身边的是铁林飞,铁林飞赶紧的拍了他一下,低声提醒:“总司令叫你呢。”

    “啊!”李子文一惊,赶紧的站起来,看着欧阳云说道:“总司令。”

    看见他的窘样,不少人笑了。欧阳云也轻笑着,他问:“广西那边的接收塔建设得如何了?”

    自从李宗仁和白崇禧向欧阳云求助,要重建广西以后,欧阳云除了给予军事上的支持,在政治上也选派了不少人充实桂系的政治队伍。这种有着学兵军背景的官员到了地方以后,自然处处以学兵军的政治体系为经验进行地方治理,同时还请广州广播总台在城乡建设电子信号接收塔,鼓励组织民众收听观看学兵军的电视和广播节目。欧阳云这个时候点到李子文,是准备在广西动一场舆论战了。

    T***,你老蒋和老子来阴的,老子是任意捏的软骨虾啊。等着瞧吧,老子不出动军队就能噎死你。

    本书。

    (45278941954)

第六十章突破口

    二三十年代的旧上海,娱乐行业十分发达,很是出了一批明星和名导演。因为名导演多了,对于新人来说,晋位的压力也就很大。李子文当初之所以肯到任丘,就是因为在上海混的太差,实在看不到前途,这才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来任丘看看。李子文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他的老友们想不到的。手上的资源就无须说了,欧阳云在这方面舍得投资,学兵军的电子工业又是全世界最先进的,可以说,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所以李子文别提都得意了。

    李子文清楚,自己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学兵军和欧阳云所赐,所以旦有什么政治人物,他都是不折不扣的完成。

    李子文是第一次参加学兵军的中枢会议,心情的激动程度是无需多说了,从他刚才的失态就可以看出来。稳定情绪以后,他冷静的说:“广西的接收塔建设得差不多了,现在我们的电子信号能够覆盖其百分之六十的地区,这些地区是广西人口稠密区,拥有广西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口。总司令,您有什么指示吗?”

    欧阳云:“上一次我让你制作的‘抗击外侮专题片’制作完成了吗?”

    “已经完成了清朝中期以前的。清朝末期的外侮事件太多,所以耗时比较长。”

    “开始全频道播出吧,记得强调这一点,在历史上,我们国家之所以屡屡遭遇外侮,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政府的不作为以及国家的分裂。旁白要有**一些——**,明白吗?”

    李子文点头微笑:“好的,我会邀请梅社长亲自担任旁白的。”

    梅社长即梅岚书,广州日报社和“学兵军时报”的社长。梅岚书不仅笔头子厉害,言辞同样犀利充满**,由她旁白的话,相信会最大程度的激发民众的抗日热情。

    “日期拟定以后,送给我看一下吧。”

    “是。”

    欧阳云布置下这一手以后,对国民政府的态度已经很明朗了。虽然他并没有明确的说出要对国民政府如何如何,但是在座的将官们都清楚,学兵军一旦开始大造舆论,拿就表明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欧阳云看向蒋光鼐,问道:“参谋长,你觉得如何?”

    蒋光鼐点点头:“先从舆论开始,让民众去怀疑中央军的叵测居心,这是不错的策略。舆论为先锋,只要能够让广西还有江西的老百姓理解到我们的苦衷,理解到我们的真心,我想,即使国民政府想找借口自圆其说,也会不攻而破。总司令,诸位,我和蒋某人对弈多年,最终以失败收场,这几年我在香港反思,发现了蒋某人能够取胜的关键。蒋的政治手腕很高明,不对,应该是阴谋。我也好,陈济棠也罢,甚至冯老将军,我们最后之所以失败,并不是因为军事上的失误或者弱势,而是败在了自己人的手里啊。总司令,从现在开始,我觉得要加强队伍的控制,千万不能重蹈我们十九路军还有粤系的覆辙哪。保持部队的纯洁性,团长以上级别的军官,必须绝对忠诚于学兵军、忠诚于总司令,其实只要做好这一点,我觉得,重庆方面想要像打垮粤系一样的打垮我们,根本就没有可能。总司令,我知道在中低层军官中存在着只对你忠诚的组织,我觉得,现在是让该组织发挥作用的时候了。让这些年轻人在部队中发挥作用吧,他们虽然年轻了些,资历浅了些,但是对您却是绝对忠诚哪。”

    蒋光鼐所说的这一组织,其实就是陈师昌他们在任丘的时候搞的青年军官联谊会。青年联谊会组建的初衷,就是为了保证欧阳云在学兵军中的绝对领袖地位,而因为该会会员大多过于偏激,欧阳云担心会出现类似于苏联大清洗的激进行动,所以对该会采取了压制的策略。也正因为他的压制,该会一直没能形成真正的势力。非常时刻采取非常手段,蒋光鼐在这个时候提出来确认该会的正式地位,这对于目前形势下的学兵军是利大于弊的。

    在座的师长们、军长们,因为年龄、职位和衔别的原因,没有人加入该会,不过,对于该会的厉害,他们却是心知肚明。青年军官联谊会,实际上又叫“云党青年会”,加入该会的大多是一些团营连级的军官,而他们让师长们、军长们最忌讳的地方就在于他们能够通过动员士兵影响指挥部的决策。

    打仗这种事,最忌讳的就是令不能行、禁不能止,就目前而言,青年联谊会也没有违反过上峰的命令,但是因为他们有这个能力,所以依旧是师军长们心中最大的隐患。

    青年联谊会一旦成为官方组织,那么他们的权力必然得到提升,届时,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操控,那就是祸乱的根源哪。毕竟,上层的许多决策,其理由不是每一条都见得光的,这就容易引起下层的误会。误会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消除,肯定会影响上层和下层在行动上的不协调甚至对立,这严重的话,甚至会影响到一场战役最终的结果。

    蒋光鼐当初之所以反蒋失败,就因为太多部下被南京(当时国民政府还在南京)收买了。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他实在是吃这个亏吃怕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想法,要通过控制中低层军官从而控制军队,以免因为某个主官被收买,而出现战场倒戈的现象。

    蒋光鼐着重强调这一点,自然是为了学兵军好。可是其后遗症也不小,这让包括李汉魂在内的许多军师长们都看着欧阳云,一副担心的神情。

    太明显了,一旦欧阳云同意蒋光鼐的建议,那么,他们对部队的指挥权势必要受到极大的影响。年轻军官们是军队中的基石,战斗时需要他们冲锋在第一线。学兵军中从来就不缺乏奋勇拼杀、身先士卒的军官,这是好事。但现在的问题是,一旦他们的忠诚和**用错了地方,那么就属于好心办坏事,将带来不可预料的反噬作用。

    众人看着欧阳云,欧阳云也在看着他们。从那个时空穿越过来的人,因为熟悉那一段历史,他自然知道,这一提议一旦得到自己的批准并且得以通过的话,将带来怎样的副作用。青年军官联谊会成立的初衷他是清楚的,就是为了保卫他嘛,可是,因为这个会凝聚起来的力量太大,甚至具备扭转乾坤的作用,所以,他根本不敢将它放出去。

    这事关系到李汉魂他们的实际指挥权,他们自然不好出言反对,那样一来,他们岂不是有争权的嫌疑?蒋光鼐这个提议,就是担心有人在部队里搞小集体,为自己谋利益结果被重庆方面给收买了的,这个时候提这样的话题,那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陈师昌显得有些兴奋。青年联谊会的提出人是楚天歌,但是发展至今,实际上的决策者却变成了他。一旦青年联谊会成为正式组织,可想而知,作为会长的他将达到怎样的高度。至少,他是有资格作为主角参加今天的会议而不是作为一个随从了。

    是人就有野心,陈师昌自己或许没有意识到,他希望青年联谊会变成官方组织,就是想更好的保卫欧阳云,确定欧阳云在学兵军中不可动摇的了领袖地位。可是,当他真的握有资格权利的时候,他的想法还会这么单纯吗?这值得怀疑。毕竟,外部影响因素太多了,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就一定不会受到影响而动摇初衷。

    欧阳云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行,没有这个必要。”

    李汉魂等人听言,立刻松了一口气,不少人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神情。蒋光鼐看着欧阳云,则一副探究的神色,而陈师昌的脸色则瞬间憋得通红。

    欧阳云接下来解释了为什么没有这个必要:“青年军官联谊会虽然是积极上进的组织,不过他们所起到的作用,其实和吉主任他们的工作是重复的。在政治部之外再设立这样一个组织,你们觉得有必要吗?好了,这个问题到此为止,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谈谈吧。”

    李铁书看了众人一眼,发现没有人要发言的意思,他看着欧阳云说:“总司令,我来说两句。”

    欧阳云点点头。

    “重庆政府对付地方武装的那一套,细细看来其实没什么神秘的,就是通过收买部分人然后达到从内部瓦解其的目的。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刚才蒋参谋长提到青年军官联谊会的作用,总司令又提到了政治处的作用,这让我忽然意识到了我们学兵军和中央军最大的一点不同——”李铁书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他扫视众人一眼,接着说道:“我们学兵军的治军理念是重视每一个人,正是为了体现这一点,我们才设立了连指导、团政治主任这样的职务。反观中央军呢,他们重视的是什么?他们重视的是那些握有兵权的将官。如此一比较,中央军最大的劣势也就出来了,部队的向心力差,将不知兵、兵不知将,这是不是我们的一个突破口?”

    

第六十一章财政危机

    学兵军发展至今,已经形成了成熟的军制体系,这里面,负责思想工作的军官的设立,是学兵军得以快速发展而不至于上下离心的一**宝。www.uu234.com可以说,正因为有这些负责思想工作的军官存在着,主官才能一门心思的投入训练和指挥作战,单从这方面来讲,这类军官的设立就是必须的。

    政治部刚刚成立的时候,不少人还等着看吉星文的笑话,觉得他一定是得罪了欧阳云,从而被边缘化了,然而随着那些连指导、团政治主任哎基层连队发挥作用,他们才知道,原来吉星文是高升了而不是降职了。学兵军政治部负责所有部队的思想工作,所有的政治工作军官都属于吉星文领导,而这些军官虽然地位要比军事主官低一些,却是最受基层官兵拥戴的,夸张一点来说,吉星文的能量,甚至不比欧阳云差。

    中央军官兵等级森严,待遇差别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士兵们在上官眼中,更像是他们的个人财富,是他们藉以升官发财的资本。或许有与士兵们相处得不错的主官,但与学兵军成为体系相比,其能发挥的能量是完全不能相比的。

    老蒋在中国政界和军界的成长过程,也是他通过种种手腕收买和降服其他派系军官和政客的过程。自老蒋上台以来,反对他的人绝对不在少数,但是却没有谁能够获得成功。不客气的说,陈济棠等人虽然贵为一方天王,又或者曾经在国民政府的发展史上留下过辉煌的业绩,但是他们一旦与老蒋放对,无一不是大败亏输,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老蒋擅长挖他人墙角,这也造成了他自家的围墙根基不牢,这就是他的软肋了。李铁书这番话为众人打开了一扇窗,让他们意识到,貌似强大的中央军并不是铁板一块,至少比现在的学兵军凝聚力是大大不如的。照李铁书的说法去做的话,说不定真能收到奇效。

    李汉魂终于发言了,作为老粤系现在的代言人,他能够代表绝大多数粤系人的意见。他说:“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也算是给最高当局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中国现在并不是姓蒋。最高当局的这一手厉害,当初陈主席之所以失败,就因为没有凝聚好老粤系低层。今时不同往日,最高当局如果还寄希望藉此击败我们,那我们就让他也尝尝这种滋味。总司令,真想这样做的话,有一个问题我想提请您的注意。”

    现在的学兵军,和那时的粤系是没有可比性的。原先的粤系,其军事体制和现在的中央军是一样的,都是只认官不认兵。现在的学兵军,即使中高层军官有人经受不住诱惑反水,欧阳云也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愿意跟他们走的不会超过五分之一。这五分之一的人,还是因为相互之间的世俗关系或者被利益收买的,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太牢靠。

    欧阳云对李汉魂一直很信任,这种信任一开始建立在他对其人在那个时空的表现,后来随着双方共事时间变长、感情增厚,随着学兵军发展得越加强大,两个人之间渐渐产生默契,已经具备搭档一样的过硬关系了。不管粤系的其他人怎么想,欧阳云都有理由相信,除非自己死了又或者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否则李汉魂绝对不会背叛自己、背叛学兵军的。他看着李汉魂,说道:“请说。”

    “编制的问题。以我们学兵军现在的等级,只能收编师级以下的部队,但是我们必须考虑到,万一有军级、甚至集团军愿意加入我们呢?之所以许多人都愿意易帜到最高当局麾下,冲的就是能够立刻升官发财,只要编制到位了,他们就能够通过吃空饷或者汰换装备等等行为谋取利益。这和我们学兵军军官的收入来源是不一样的,我们的收益要长期才能体现得出来。可是,这些人不会看长期,他们刚加入过来,冲的就是我们学兵军有钱,就是想狠狠的捞一把。很多人肯定还抱着今天易帜到我们这里,然后再回去中央军的打算。这些我们可以不管,他们都清楚,他们只要一旦加入学兵军,以我们对部队的控制能力,完全可以很快的让士兵认同我们,从而掌握部队。但是前提是,如果让他妈加入我们呢?这升官是最好的手段之一。如此,我们的一大弱势就显现出来了,我们自己才是集团军的规模,如何给他们更高的位置呢?”李汉魂说完这番话,静静的看着欧阳云。

    欧阳云苦笑不已,他忽然想起来了,民国时候是有许多这样的例子,一些人本来级别很低,只是因为掌握着一些军官,结果在军阀混战中易帜来易帜去,结果官越做越大,最后居然能以一个团的兵力做到军长甚至司令的级别。这,或许是中国民国时候特有的一种奇怪景象了。

    他想了想,说道:“我们学兵军的建制,现在已经到顶了,我们必须考虑到我们的财政承受能力。升官这个头也不好开,一旦开了,后遗症太多,我看,还是金钱收买吧。姜总,你觉得呢?我们现在的财务能力,能够拿多少钱出来从事这个?”

    所有人都看向姜树人,这个学兵军的财神,他手上究竟还有多少余钱呢?

    姜树人虽然一直是从政的,但是对于国民时期军事上的尔虞我诈也有所了解。李铁书刚提出来的时候,他就在计算了。现在见欧阳云点自己的名,他苦笑道:“一分钱也拿不出来。本来倒余了几百万的,可是你在闽浙赣边界还有台湾打了一仗。诸位,你们知道这两场战事消耗了多少钱财吗?将近一千万,哎,这是学兵军银行开张了,可以适量的多印制一些钞票,不然的话——”说到这里,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打仗打的其实就是钱,这是在座的都明白的道理。不过区区两仗就用掉了将近一千万,这依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李汉魂是亲自带队上了前线的,他问道:“姜总,怎么这么多,你没算错吧?”

    姜树人对他说道:“今天牛约翰和戴安娜没有来,他们那里有具体的数据。小牛和小戴这段时间忙坏啦,他们要将用掉的准备金想办法收回来,以消除因此可能带来的市场隐患。哎,诸位,你们别看学兵军表面上风光,其实艰难啦。下个月的军饷,现在还差三十多万呢,我都不知道该想什么办法才能凑齐了。”

    学兵军银行现在的行长是牛约翰,关于这个任命,一开始姜树人没少找欧阳云理论。牛约翰实在是太年轻了,而那个助理戴安娜同样如此。这两个人年轻得有点过分了,因此姜树人根本不相信他们能够担当如此重任。而事实证明,牛约翰很胜任这个工作,他简直就是搞金融的天才,而光是他和戴安娜亲自制作出来的那套学兵军纸币,就让姜树人无话可说了。

    学兵军纸币币值一共有十三种,分别是一百元、五十元、二十元、十元、五元、二元、一元、五角、二角、一角、五分、二分、一分。这套币值完全套自后世人民币的学兵币,刚刚面世的时候与这个时期其它纸币一样遭到了无言的抵制。不过学兵币和这个时期其它纸币有所不同的是其制作精良,而且拥有健全的防伪标识,所以在学兵军先强制性以之发放兵饷以后,开始快速的流通,现在已经代替了银元的位置,甚至在中国其它地方都开始流通了。

    学兵军银行其实就是学兵军政府的中央银行,按说,以牛约翰的级别是有资格参加这种会议的。不过,因为这个人实在太年轻,资历太浅了,而且,欧阳云有意让他指挥以后的货币战争,觉得还是让他少公开露面的好,所以并没有邀请他参加这次会议。

    姜树人在这种场合诉苦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他每一次想要表达的主题都是关于削减兵饷的。学兵军普通士兵每个月的饷银是五元,这甚至比一般政府工作人员还要高,现在已经成了政府财政的一大负担。想一想吧,光是正规军就将近二十万人,再加上其它类别的部队,再算上将官的工资,每个月光是发放饷银就需要两百多万。本来,以学兵军的赚钱能力,发放这点饷银是不存在问题的。可是这有个前提,那就是不能打仗。一旦打仗弹药装备的损耗先不说,牺牲的战士多了,学兵军都会有破产之虞。抚恤金的发放与饷银是息息相关的。民国政府惯例,抚恤金的发放一般是月饷的五十至两百倍,就按这个标准算,每一个战死学兵的抚恤金也达到了二百五甚至一千元。就拿一次战斗牺牲一千人来计算,那这笔抚恤金也是笔了不得的数字了。这一次闽浙赣交界处发生的战斗,学兵军光是战死的就达到了五千余人,这五千余人光是抚恤金就要一百五十万到六百万。事实上,这笔钱一旦要一次性拿出来,学兵军政府就破产了。

    

第六十二章重庆密谋

    学兵军士兵待遇好,饷银高,这在全国已经成了共识。给地青年之所以不远千里投奔学兵军,拳拳报国之心固然是一个原因,另一方面,就是从着学兵军的待遇。让士兵们吃饱穿暖,能够用饷银养家糊口,从而在上了前线以后没有后顾之忧。这是好事,不过,考虑到目前学兵军的环境,如此高的兵饷支出,确实已经成了学兵军政府的第一大负担。姜树人在各种大型会议上不是一次两次提出这个话题了,不过每一次都被欧阳云否决了。欧阳云的理由很简单,不能失信于士兵:“钱算什么?身外之外,你们想过没有,战士们之所以能够拿到这点钱,那是他们用生命用鲜血换取的哪?今天我们失信于他们,那么明天,他们就会在战场上失信于全国人民,届时会是生命后果?!当兵的保家卫国是天职,没错,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应该无偿的付出。与高贵的生命相比,这五块钱真算不了什么。”

    姜树人老调重提,又值在讨论采用“卑鄙”手段瓦解中央军的时候,这很不合时宜。欧阳云眉头皱了皱,忽然问潘媚人:“媚人,我的账上还有多少钱?”

    潘媚人先是一愣,随即轻轻的说:“只剩两百多万了,上个月广州大学设立军事学院,你捐了一百万。现在就剩下这么多了。”

    如果不打仗的话,如果欧阳云只想做一个富家翁,他肯定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有钱的人。开玩笑,那么多专利技术,很多都是垄断性的。偏偏在这个时代,反垄断并没有那么激烈,所以,他要想单纯的财的话,将会赚得不可计数的财富。

    学兵军现在所有的技术型工厂,都有采用欧阳云提供的专利技术,这些专利权体现到红利上,便折算成了一定的股份。欧阳云在一家工厂所占股份比例并不会太高,最多3o%,少的只有百分之三、四,但是这所有的股份红利加起来,却是一个庞大的数字,比如说38年的分红,他就拿到了三千多万。

    三千多万,在这个时代是相当骇人的一笔数字了。不过,考虑到有些工厂需要追加投资,有需要更换设备,欧阳云真正拿到手的也只有一千万出头。一千万也不少了,足够买上一万辆军用大卡了。不过,欧阳云依旧感到不够花。用白流苏和潘媚人私下交谈的话说:咱们家那口子实在太能花钱了,整个就是一个败家子哪!

    欧阳云也是没办法。他其实很讨厌将私人和公家混淆在一起,奈何,学兵军中塔欧阳云的烙印太深了。深得好像学兵军就是他欧阳云的似的,所以,即使他有心将界限划分得清楚一些,但是却根本没可能实现。于是,很多学兵军该花钱的地方,一旦财政上不能满足的话,那些主官、主管都会找上他。以捐款的名义,这左一捐右一捐的,这才过去两个多月,他手上居然就剩下这么一点了。

    “不能让战士们流血又流泪!”这是欧阳云每次在处理抚恤问题的时候常说的一句话,而他每一次说出这样的话来,意味着他又要捐款了。

    “拿两百万出来,先给姜总放抚恤金吧,这种钱的放不能拖。”

    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从最初的肉疼到现在的麻木,潘媚人习惯了,她说道:“好的,散会以后我就去办。”

    欧阳云看着姜树人,说道:“姜总,这两百万就算我先借给政府的。这下子,你的预算里面应该多出两百万了吧?这两百万就让常根去执行策反行动吧。常根,策反的事由你具体负责,你有什么疑问的话就找吉部长。剑蝶在重庆还要待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就辛苦了。”

    策反的事本来应该属于狐瞳外务部的,不过木剑蝶在重庆还有大事要办,所以只能让常根临时负责此事了。常根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我下去以后,立刻搞清楚调来两西的中央军情况,然后针对每个人制定策反计划。”

    欧阳云点点头,正想再说点什么,范旭东说道:“总司令,我们范氏企业借您的光,这段时间赚了不少钱,抚恤金我认领一百万吧。姜总,散会后我就将钱打到你们的账上,不过,我希望看到这一百万具体的用项条陈。”

    欧阳云和姜树人都很感激,欧阳云说道:“范总,那太感谢啦,您这就是雪中送炭哪。谢谢,谢谢!”

    “我们犹太人商会也出一百万,另外,我个人出五十万,”有范旭东带头,波恩父子低头商量了一下,然后老波恩说道。

    欧阳云脸上的笑容愈灿烂,赶紧再次道谢。

    而波恩父子作为犹太人都捐了,与会的其他几个华商互相对视一眼,纷纷跟上,一下子又捐了将近两百万。如此,抚恤金的问题居然就解决了。

    这下子,欧阳云感动啦,他笑着对李铁:“老李,你刚才关于我军和中央军的区别,还漏说了一样。我们学兵军要远比中央军团结,不仅是军方,民间也是如此。呵呵,外国人一直嘲笑我们个人是龙群体是虫,今天就让他们看看,我们群体其实也是龙哪——中国龙。”

    这次会议的初衷,就是为了应对来自重庆政府的威胁,然而,欧阳云没想到的是,它居然还挥了另外的作用,居然为学兵军募集到了大约八百万的资金。

    商人们跟着捐款以后,在座的军官们自然不好意思落后。在学兵军,只要当到团长以上的级别,那就有资格参与学兵军企业的年终分红,而这年终分红的数额,是刚加入学兵军的军官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数字。就拿李汉魂来说,在粤系的时候,他虽然也有不菲的收入,一年入个百把万是极轻易的,但那大都是灰色收入,是见不得光的。在学兵军就不一样了,这钱不仅来得光明正大,而且其数量是很让人咂舌的。还是拿李汉魂做例子,他去年的分红就达到了三百多万。而即使是一个团长,他一年的分红也能有二十万,这在广州已经算是相当高的年收入了,这还不算上他平时拿到的饷银呢。

    这次会议结束以后不久,重庆那边,郭、木二人和东北军三剑客导演的一幕兵谏大剧终于开演了。而正如欧阳云预料的那样,这一事件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重庆的主人还是姓蒋哪,想要在他的地盘上来这种他最擅长的事情,木剑蝶他们还是嫩了些。

    军统在大坪路上吃了一次亏以后,戴笠也好,其手下也好,立刻都学乖了,他们不再表现出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态,而是转入地下,通过其密集的情报网监视郭木等人的一举一动,从而提前掌握了东北军行将兵谏的情报。

    3月19日这一天,重庆大雾弥漫,市区的可见程度不过五米。正是在这样一个大雾天气,两路口的一个地下工事里面,老蒋召见了张少帅。

    苗剑秋等人并不知道少帅被最高当局请去了,如果他们知道的话,想必一定会请少帅慎重,甚至会采取武力手段阻止他前往的吧。当然了,作为少帅,即使他明知道最高当局请他去是要对他不利,他也不一定就会采取相应的防护措施。事实上,从西安事变生以后,始终觉得心中有愧的他已经做好了放弃的准备。所以,木剑蝶找上他,要他动兵谏的时候,他才会那般定义“兵谏”的内容,他或许觉得,当前的中国是离不开最高当局的吧。

    当前的中国,确实不能乱,也乱不起,但是这有个前提,万一某人的存在对于中国乃是最大的威胁呢?

    这话放在时下的中国,放在重庆,是大逆不道的。这话,也就郭木二人敢说,便是三剑客,他们虽然所谋甚大,但是却还没有这个胆子说出这样的话。

    少帅一被最高当局的侍从请走,四夫人就感觉到了不妙,她立刻让张的另一个副官去找苗剑秋等人,让他们想办法救救少帅。

    同一时刻,东北军三剑客和郭木二人正在杨家坪的一间地下室里对兵谏进程进行最后的商讨和确认。

    听闻少帅被最高当局请去了,三剑客还没反应过来,木剑蝶脸色立刻变了,他说:“坏了,看来重庆方面已经察觉到了。”

    三剑客的脸色也变了,应德田问道:“你的意思,最高当局察觉到了我们的行动。”

    “肯定的,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最高当局会直接言明此事,然后定义为这是你们受我们学兵军盅惑而采取的行动。”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立刻行动!今天这么大的雾,正好可以让部队偷渡过来。”

    东北军的营地有两个,一个在北碚,一个在江北。而这一次被说服参加这次行动的三个团已经全部运动到了江北,此时正待在江北临江的军营里时刻待令呢。

    今日重庆,注定将有大风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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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变故

    如果欧阳云在重庆的话,凭借着那个时空对重庆的熟悉度,他会指出,从江北直接渡江进入两路口地区,这本身就存在着问题。

    欧阳云所在的那个时空,江北(后来叫做南岸)和两路口之间是有一座长江大桥的,这座大桥的通过率极高,甚至可以并排行驶两辆坦克。不过在这个时代,这座长江大桥仅仅是一座木质浮桥而已。

    守卫这座大桥的,并不是东北军所属的部队,而是隶属于中央警备区的一个警卫团。而木剑蝶和郭彪以及三剑客始料未及的是,从上个星期开始,这里的驻防部队就已经换成了教导总队所属的一个团,乃是中央军系统里最为精锐的部队之一。这个团虽然依旧穿着警卫团的服装,但是除了陈列在外面的士兵的装备,其隐藏的力量系数换成了德式装备。

    中央军教导总队,在那个时空的南京战役中堪称唯一能够和日军硬撼的部队,其装备精良、士兵素质之高由此可见一斑。当东北军三个团在左胳膊上系上红领巾,准备效仿某支伟大的部队实施振兴中华之举的时候,他们不知道,对岸,一个血盘大口正等待着他们的进入。

    两路口的地下永备工事里面,蒋某人和张少帅相对而坐,一边看着山口的竹影,一边正在回忆着往事。

    作为曾经的结拜兄弟,张蒋两人之间还是有着深厚的感情基础的。不过,自西安事变以后,这一感情基础已经遭到了极大的破坏,乃至现在老蒋一看见少帅便会有意无意的透出一丝怒其不争的情绪。

    东北军入关,不仅改变了中原战局,更重要的是,让老蒋的地位一下子就变得不可动摇了。不管后世史学家如何诠释这件事情,有一点是不可磨灭的,那就是东北军三十几万人,放在中国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一股让人不敢小觑的力量。

    少帅对于蒋某人在此时邀请自己前来,已经有了相关的思想准备。他不赞成木郭二人提出的兵谏建议,但是更不愿意和日本人媾和。以他的认识,清楚这个非常时刻,中央一定不能乱,蒋某人必须当权。但是,如果放弃抗日,任由日本人在东北三省乃至更加广袤的国土上为所欲为、行偷窃之事,他的感情上更加无法接受。所以他最终采取了如此消极的方法,居然任由三剑客之流放手鼓捣,自己则当起了缩头乌龟。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家常,终于由蒋起头,聊到了将要生的事情上。“汉卿,有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了,我们已经和日本人达成和议了,”蒋看似随意的说出这番话,心中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接下来就看张得反应了,自己还是念着旧情的,所以也只想给他一个教训就算了。但是如果他想一条路走到黑,那就对不起了。自西安事变以后,国民政府就在实施分化东北军的策略,到现在为止已经掌握了一部分东北军将领。不过,只要张依旧存在着,东北军便不可能完全被重庆所用,那么,这次未尝不是一次机会。

    “外面的传言竟然是真的?”少帅苦笑着,看着蒋,一脸的疲惫之色。他其实应该恼怒的,但是,意识到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他却只能苦笑了。他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但那未尝就不是一种好的结局——自己总算摆脱“不抵抗”的心魔了,不是自己不想振兴,不想杀回东北,实在是已经没有那个力了哪。

    话题既然揭开了,蒋也不准备继续玩文字游戏了,他问道:“苗剑秋和应德田他们是你的部下吧,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吗?”

    张点点头,他当然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不过现在看来,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在重庆的掌握中哪。

    “你是怎么想的,我们是兄弟,告诉我你的想法。其他人的想法我可以不重视,但是你不一样。”

    张抬头看着他,咬咬牙说道:“我搞不懂,为什么要和日本人媾和。我原先以为只是中央用来拖延时间的一个策略,但是现在看来,这竟然是真的哪。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们虽然暂时处于劣势,但是随着日军深入腹地,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翻转了,获胜的必定是我们。”

    国民政府为什么要和日本人媾和,初衷正是为了拖延时间,不过在这个时空,因为欧阳云这只小蝴蝶的出现,情况完全改变。

    张少帅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在蒋的心中,其第一心腹大患已经不是侵略中国东北三省乃至华北华中大片土地的日军了,而是雄踞南三省的学兵军。

    在这个问题上蒋无法回答他,无法可想之下,他只好再耍无赖了。“原因你不要管,我只问你一句,你支持这个决定吗?”

    “日本人炸死了我父亲,现在又占领了我东北军的老家,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都没办法支持这个决定,”少帅说着,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想起往事,那就是梦魇哪。甚至,这些已经成了禁锢他心灵的枷锁了。

    蒋的脸色沉寂下来,同样的,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和张翻脸,因为那样一来会给人寡恩薄情的感觉,而且,东北军必然会分裂。虽然,他能够掌握其中的一部分,但是,这与现在的情势不同。以欧阳云和少帅大多关系,剩下的东北军很有可能会被学兵军兼并,这对他来说是不可容忍的。学兵军的势力越来越庞大,最后是真的会尾大不掉的。他轻轻的叹息一声,盯着张得眼睛问道:“你决定了吗?”

    “是。”

    蒋认真的看了他两眼,随即痛苦的一闭眼,紧跟着就走了出去。

    分分钟以后,屋外传来了怒骂声,是张得贴身副官的,他被缴械了。随即进来了一批人,他们直接拥着张走向了另一个通道。

    郭彪和木剑蝶与三剑客分手以后,随即按照约定,准备去见林森。他们对这一次兵谏还是充满信心的,因为据狐瞳的情报,重庆现在就一个教导总队还有两个师的川军。东北军同样也有两个师,这两个师作为少帅的近卫师,战力远非一般的**师所能比拟,比之炮灰部队川军师更不知道强了多少。一旦参加兵谏的三个团遭到教导总队的攻击,三剑客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其它的东北军会趁势而起,坚定的站到自己这一方。

    郭彪和木剑蝶两个人带着三个狼牙战士,来到江边正准备从那里渡江,江北大桥方向忽然传来了枪炮声。枪炮声异常的激烈,这让他们有了不好的预感。

    按照计划,夺取江北大桥应该是秘密进行的,这样的话,才可能出其不意的杀入教导总队控制的两路口营地。激烈的战斗应该在那里生才对,现在在过江阶段就生了,在意味着肯定出现了变故。

    郭木二人去找林森,是想在兵谏成功以后请他出来主持大局的,不过现在的情况已经出乎了他们的预料和控制,他们很担心,这一次兵谏刚刚开始就会被扑灭。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重庆方面明显有了防备,那么,还有进行下一步的需要吗?如果对方早就通过手段知道了己方的计划,那么接下来一切都在人家的算计中,已经不是考虑成功的问题,而是应该考虑如何将损失降到最低了。

    郭彪看向木剑蝶,问道:“怎么办?情况不对啊。”

    “肯定是东北军那里出了问题,不过我们是临时动,重庆应该不会有太周到的准备才对。我看,我们还是先等一等吧!”

    “只有这样了,在搞清楚状况之前,我们应该保持冷静。”

    郭木二人商量着,正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待情势的展,一个狐瞳外务部重庆小组的组员带着两个人找了过来。

    郭木二人到了重庆以后,和方方面面的人打交道,认识了很多活跃在重庆地下的人。这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就是木剑蝶很熟识,gcd在重庆的地下工作人员。

    动之初,木剑蝶是很想借助gcd的力量,将他们也拉进来的,不过向欧阳云请示以后,后者却否定了这一点。木剑蝶清楚gcd在重庆的地下力量是如何的庞大,为此还感到非常惋惜。及后来他清楚了三剑客和gcd的关系,才算是了解了欧阳云的苦心。

    既然东北军和gcd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那么如果再扯上gcd的话,学兵军的话语权必定要受到影响。届时,在兵谏成功以后的利益分配问题上,学兵军势必要吃亏。

    赶来这里的两个gcd员,一个叫付明,一个叫李立波,他们来这里却是给木剑蝶和郭彪指点迷津的。

    因为三剑客和gcd的密集关系,后者虽然没有加入这次行动,却始终关注着并掌握了许多学兵军和东北军所不了解的情况。

    gcd和学兵军因为康达夫的关系,是有渊源并且建立了一定友谊的。这其中,在清源的合作,就是双方和平相处、互利互惠的典范。

    因为欧阳云的纵容,康达夫没少从学兵军搞回去武器弹药,所以对于学兵军,bsp;这一次,人家其实就是报恩来了。

第六十四章大局

    GCD就是靠兵变起家的,在这方面实战经验丰富。木剑蝶算盘打得叮咚作响,自以为一切皆在掌握之中,殊不知在人家眼中,他们这一行动自始至终都存在着巨大的漏洞,说得不好听一点,那就是一场儿戏。

    付明和李立波并不知道他们接下来将要去哪里,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军统庞大的地下实力一旦揭开面纱,其爆发力是其它系别的地下力量根本不能抗衡的。前者开门见山的说道:“木处长,你们不能过江。”

    木剑蝶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他问道:“小付,发生什么事了?”

    李立波说道:“军统在对岸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们现在过去,一定被抓。军统还有中统的特工以及教导总队的士兵现在正在到处抓人,你们狐瞳很多人都已经被抓了。木处长,恕我直言,你们这一次行动已经没有成功的希望了。”

    李立波说出这番话,至少有两个意思,一是表明他们清楚木剑蝶他们的兵谏行动,再就是表明了自身的立场——他们是站在学兵军和东北军这一边的,他们能够做到这一步,其实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军统的势力无处不在,谁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埋伏人,这样的话,他们现在来提醒他们,已经是冒着极大的危险了。

    “不会吧,难道他们早早的就察觉到了我们的行动?难道是东北军里面出了奸细?可是无所谓啊,在重庆,最高当局真正控制的军队也就一个教导总队而已。如果我们能够成功的说服东北军全军投入的话——”木剑蝶这样说着,并没有太把这次报警当做一回事。

    他对这次行动抱有太大的期望,哪怕只要还有一丝可能,他都会去搏一下,这就是他现在的想法。

    “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了,你们不知道吗?就在刚才,东北军的王师长还有蔡师长,他们已经通电全国,直接将参加这一次行动的部队定义为逃兵了。”

    木剑蝶和郭彪对视一眼,两个人眼中曾经熊熊燃烧的火焰一下子就熄灭了。木剑蝶之所以对这次行动抱有极大的期望,就在于东北军在重庆有两个师的存在。他对于三剑客很有信心,认为有他们在,最不济也能将局势扩大,然后挑起教导总队和东北军的纷争。那样一来的话,即使兵谏失败,学兵军也能够掌握主动,以调和者的身份介入。届时,他安排的后手就能上场了。届时,由林森出面宣布重庆方面和日本达成卖国和议的话,哪肯定能够彻底改变现在的重庆政治格局。接下来,就是迫使蒋某人交出部分权力或者进行军事委员会的改组了。只要能够做到这一步,作为调和者的学兵军就能够获得一定的话语权,欧阳云从此进入军事委员会也将成为可能。到那个时候,欧阳云或许就能够从此统领闽浙赣粤桂的抗日武装,那将意味着,学兵军从此将成为一个极其重要的力量登上历史舞台。

    事情的发展已经出乎了木剑蝶的预料和控制,此时他才知道重庆的水有多么深,纵然是他这样一个擅长搞黑暗活动的人,居然也不能够在这潜流暗涌中找到正确的方向,把握住稍纵即逝的时机。

    “他妈的,自己还是幼稚了啊,”木剑蝶心中暗忖着,沉重的挫折感让他抬不起头来。

    郭彪问道:“贵党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付明和李立波此时跑过来,应该不单单是为了救他们还学兵军一个人情的吧,那样的话,他们应该早就站出来了。郭彪下意识的觉得,他们应该还有文章要做。

    付明和李立波对视一眼,后者说道:“郭司令看问题就是通透,兵谏行动肯定要失败,不过,兵谏的初衷也不是没有可能实现。”

    郭彪大喜,问道:“请说具体一点。”

    “东北军为什么要发动兵谏?是因为待遇问题?不是,他们只是想北上抗日而已。可是,一旦和谈的事情是真的,那他们的抱负可就无法实现了。士兵们想要抗日,但是他们表述的方式有问题,他们采取了比较激进的手段——”

    木剑蝶和郭彪都是聪明人,李立波话没说完,他们立刻领悟到了这句话隐藏的意思。木剑蝶听得眼睛一亮,笑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对啊,这次兵谏并不是为了推翻某人的统治,他们只是想要表述自己抗日的请求罢了。呵呵,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付明和李立波相视一笑,后者继续道:“我们已经联系了在重庆的几家报社的记者,他们很快就会赶到交战地点进行采访。木处长,参加这一次义举的官兵们,他们知道起事的意义吗?”

    木剑蝶也正有这样的想法,听闻他们已经联系好了,他不得不佩服人家考虑得周到。心中庆幸起事前做动员的时候有提到此举意义,他说道:“开战前动员会的时候,苗剑秋他们有阐述此事。”

    “那就行了,为了支持东北军义士的壮举,西南地区的一些大学学生会正在动员学生进行声援,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举行游行示威。木处长,我们GCD人是不希望搞内耗的,不过值此民族存亡之际,既然有人不识好歹想挡住时代前进的步伐,那我们也只能用尽一切手段将其搬开了。对了,你们学兵军广播电台做好准备了吗?”

    李立波最后一句话问得有点突兀,不过木剑蝶很快就领会了他的意思,说道:“这个肯定由我们负责,请放心好了,学兵军下属的媒体肯定会第一时间揭露此事,并且对重庆正义军民予以声援。”他想了想,忽然问道:“不知道贵党对这件事的定义是怎样的,容许其发展到什么样的规模?”

    木剑蝶本来是想撇开GCD以及其它抗日组织和派系,从而在这件事中为学兵军获取最大利益的。不过随着情势失去控制,他现在却是希望更多的势力和组织加入其中了。

    付明和李立波相视一笑,这次由前者回答木剑蝶的问题,他说:“这件事当然是正义的,我们GCD会坚定的站在正义的一方。至于其规模,当然必须是可控的。郭司令、木处长,听说你们一直有监视汪系集团,不知道你们掌握了什么没有。汪系的亲日嘴脸是一贯的,但是在这件事上,他们居然没有掺和进来,这本身就不正常啊。不知道贵军考虑过没有,汪系会不会从这件事中获益呢?现在的重庆政府,固然是**的、落后的。你们想过没有,如果一旦汪系借此机会上台,那对于我国现在的局势,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欧阳云总司令在这一点上有什么指示吗?”

    郭木二人奉欧阳云的命令来重庆,本来就是为了汪系集团。这段时间,他们的精力虽然完全投入到了倒蒋这件事上,但是对于汪系集团一干伪奸的监视却一直没有终止过。许是因为在倒蒋这件事上太投入了,所以郭木二人并没有意识到,国民政府和日本达成和议这件事,固然对学兵军等势力是一次机会,同样的,对于汪系也是一个机会。

    欧阳云一直担心的是汪精卫等人会跑去南京充当日本人的走狗,他却没想到,如果汪精卫等人在国民政府掌了权,并且奉行一贯的亲日政策,那对于当前的抗战形势才是最大的破坏和威胁,其危害肯定将远远超过前一种情形。

    GCD和国民党打交道的历史很久远,他们清楚其中一些人的秉性,因此才能在如此复杂的环境下做出如此精确的判断。反观学兵军这支新贵,他们在军事上或者十分强大,但是在政治上却太过幼稚了。

    木剑蝶听完这番话,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白削,不自禁的出了一身冷汗。他舔舔嘴唇,问道:“贵党是不是掌握了什么?这件事关系太大,还希望,还希望贵党不要有所隐瞒。”

    “不存在,大家都是为了国家,为了赶跑日本侵略者嘛。我们确实掌握了一些信息,据我们掌握的情报,汪系人马现在正在四处活动想要揭露‘和谈’,然后他们会发起倒蒋运动,以让汪重新掌权。这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我想,欧阳总司令也不会愿意看到发生这种事情。所以这件事,我们还得多谋划谋划,以避免成了人家手中的枪。”

    汪精卫如果真能取代老蒋的话,当前还算可以的抗日局势必然会被颠覆,届时,极有可能出现一个卖国政府主掌抗日大局的情形,那样的话,就太悲哀了。木剑蝶和郭彪两个人想到这一点,脸上的冷汗流个不停,后者问道:“贵党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李立波之前说了那么多话,为的其实就是这最后一刻,他自信满满的说道:“想要防止这一幕出现也不是没有办法,那就必须重新定义这次行动的目的。首先,必须保证蒋不倒,同时,又要能限制他的权力。和谈肯定是要推翻的,不如此的话,接下来你们学兵军势必将陷入两难境地。而闽粤琼一旦失陷,抗日局势必然更加恶化。我想,这是贵我双方都不愿意看到的。当前最紧要的,是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然后推选出一个代表与国民党当局谈判。我们希望,学兵军能够支持我方的周总理担任这一角色。”

    

第六十五章转机

    江北大桥那里生的激烈战斗,震惊了重庆朝野。随即,重庆就好像春末夏初的林地一样,开始变得躁动不安起来。各方势力春蝉一样涌出地面,开始疯狂的扑向那一个个鲜嫩的树干。

    木剑蝶开始和郭彪还心存侥幸,希望李立波他们是言过其实,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而希望从中分一杯羹的。但是,当听见如此激烈的枪炮声,他们便知道,局势已经失控了。或者说,自己这边已经完全的落入了人家的算计之中。

    木剑蝶和郭彪对视一眼,果决的说道:“这件事我们没办法做主,必须向广东汇报,不过应该没有问题。对于贵党,我们总司令观感一向不错。接下来,我们就去大桥那里?”

    “是的,记者他们已经在等着了。”

    李立波他们果然早有准备,他带着郭木等人走了一阵,等在某个隐秘地点的记者一行走出来,加入到了他们的行列当中。郭木二人感到惊讶的是,这些记者当中,居然还有一个黄头蓝眼睛的外国人。

    这个名叫林默涵的美国人是美联社的,属于在重庆官方享有一定知名度的记者。现在美国强大啊,重庆政府千方百计的想要和美国搞好关系,因此对于美联社的记者几乎是有求必应。木剑蝶从李立波口中获悉他的身份以后,便清楚gcd的这一后手绝对能够成功。

    苗剑秋等人带领队伍刚刚开出军营便已经意识到不妙了。他们前脚离开军营,军营后脚就关上了大门。这也就罢了,让他妈觉得胆寒的是,留守军营的几个团居然拉出了队伍,以营门为界摆出了一副防守的姿态。曾经的同袍忽然将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的后背,这种感觉,非亲历者无法体会。

    苗剑秋当即断定:我们的行动暴露了。

    应德田给出了更加让人不安的推断:看来重庆方面早就有了准备,他们这是编好口袋等着我们往里面钻呢。少帅,少帅只怕被他们控制起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少帅的命令,军营里面的留守部队绝对不会干出这种将枪对着他们后背的事情。应德田推断出这一点,立即意识到他们这一次行动,败北的可能性要远远高于成功的可能。少帅一旦被重庆方面控制,即使他们最终能够成功的攻进去,也会因为投鼠忌器而被迫缴械投降。但是就这么放弃吗?

    “我们现在怎么办?”有两个团长慌了。东北军起事的几个军官里面,他们是最被动也是最不坚决的。

    “怎么?你们怕了?”苗剑秋怒目看着他们,他的手甚至握住了枪柄。

    “剑秋,不要冲动。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此时搞内耗只会死得更快。诸位,这件事,我承认我们判断错误形势了。”

    “学兵军的人呢?他们的人呢?我看就是他们把我们出卖了。我早说过了,这种大事除了我们东北军的,其他人不可轻信,你们——”一个团长忽然现了什么,愤怒的吼起来。

    应德田和苗剑秋相对望望,眼中露出了一丝疑虑。他们和木剑蝶和郭彪相交并不深,而之所以毫不犹豫的相信了他们,盖因为那两位军衔身份太高,而且背后的学兵军又是那么强大、抗日那么坚决。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不管郭木二人真正的居心是什么,他们都犯了轻信的错误。

    符长效是三个团长里面唯一无条件信任郭木二人的,对郭彪的过分崇拜,让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偶像会是这种卑劣的小人。他说道:“现在怀疑学兵军的人没有意义,还是决定接下来怎么办吧!”

    苗剑秋咬咬牙说:“兄弟们,我们还能回头吗?哼,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我们几个作为恶,绝对已经被列在必须处决的名单上了。兄弟们,你们想好了,如果少帅真的被迫抛弃了我们,那我们现在还剩什么?我们就剩这一点人马了啊。”

    最后一句他说得很小声。其他人听了他这句话都悚然一惊,他们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是多么的恶劣。

    应德田眼睛一眯说道:“我们几个还想找条活路就只有一个可能,打过江去,让重庆意识到我们的力量,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和他们谈判的本钱。”

    应德田这话说得再透彻没有了,其他人听了再也兴不起其它念头,于是,虽然明知道继续行动与送死无异,他们还是果决的带着队伍冲向了教导总队守卫的桥头阵地。

    南京会战中,如果没有学兵军的突兀出现,教导总队将会是那一战中最为出彩的中**队。如此可见教导总队战力的强大。东北军太久没有打仗了,而且因为种种原因,装备和饷银的更换以及放上都不能按时到位,所以其战力比之鼎盛时期打了大折扣。

    战斗一开始,东北军这边就死伤惨重,一个团冲上去,短短半个小时就打没了一个营。如此高的损耗让苗剑秋等人心疼得不行,可是此时再想投降却更迟了,所以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死撑,事实上,从官到兵,他们都知道失败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到这个时候,便是苗剑秋也忍耐不住大骂:“***,木剑蝶这个混蛋!老子这回是上他的狗当了。”

    应德田是所有人里面自始至终保持着冷静的唯一一人,他一边关注着战事展,一边关注着四周。和苗剑秋不同,他一直没有怀疑木剑蝶的居心,并由此认为木一定有什么厉害的后招。他认为,木剑蝶既然能够在学兵军主掌狐瞳,肯定在谋略等方面有着过人之处,所以不可能事先一点不知道今日的巨变——或许,木就是在等待这一刻吧,只是,他的后招究竟是什么呢?这却是应德田无法猜测得出的。

    郭木二人和付、李二人带着记者一行赶到桥头阵地的时候,正值东北军撤下来调整。苗剑秋眼尖,看见了木剑蝶就好像看见了仇人一样,立刻带着几个人气势汹汹的迎了上来。

    应德田看见他们却是面露喜色,他跟在苗剑秋等人后面,不动声色的想要看看木剑蝶如何应对。

    “姓木得,你们搞什么?为什么桥头的驻防部队是教导总队,你不是说是警备部队的吗?姓木的,你今天要不给个说法,老子和你没完!”

    今天这仗打得郁闷,自始至终,东北军都没有占过一丝上风,这让苗剑秋等人火冒三丈,情绪失调之下,思维也失去了冷静。他和木剑蝶前几日还兄弟相称亲密无间呢,现在可好,姓木的如此伤情面的话也说出来了。

    来的路上,木剑蝶已经猜到东北军诸人可能的反应。情报毕竟是狐瞳的人负责,请报上出现重大的致命性的误差,这个责任自然应该由他承担。事实上,如果不是觉得李立波提出来的弥补计划不错,他已经不准备回头了。

    无论怎么说,他木剑蝶现在在中国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算是黑暗世界里的一个大佬了,居然出现如此重大的失误,居然被戴笠像猴子一样的玩耍于鼓掌之中,这实在是太丢脸啦。

    苗剑秋一上来就问罪,木剑蝶赶紧认错:“诸位,情报上出现重大误算,这是我的错。德田兄,因为情势变化,之前的策略已经不能用了,你看接下来我们这么做怎么样?”木剑蝶将李立波刚才的那番话几乎原版不动的说出来,特别强调,因为和谈一事已经曝光,汪系集团可能借机上位,这是现在必须先解决的问题。

    木剑蝶认错的态度很诚恳,这让苗剑秋等人脸上的神色舒缓了不少。东北军诸人现在最担心的是赵少帅的安危,苗剑秋说道:“汪系的事情我觉得可以缓一缓,现在第一要务是救出少帅。少帅不救出来,我们东北军就要分裂了。你们也不希望看到这一幕吧,那样的话,蒋的实力会变得更加雄厚,届时更动不了他了。”

    现在起主导作用的是gcd方面,木剑蝶和郭彪看向李立波,后者笑道:“少帅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我觉得事情远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你们别忘了,少帅和最高当局可是结拜兄弟哪!”

    他这话才说完,苗剑秋嗤之以鼻的道:“这话要是放在几年前,或许还能成立,不过现在么。自西安事变生以后,只怕最高当局每日所思的就是怎么做掉他这个兄弟吧。”

    李立波笑笑不置可否,看了郭木二人一眼说道:“为了解决这次危机,我们一共准备了两套方案,还有一套更加缓和,我觉得现在的情势用这一套或者更好些。”

    “请讲。”

    “这个处理方案要基于这样的起点,东北军的弟兄们之所以要起事,反对大阪和议固然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们对最高当局产生了误解。有没有这个可能,最高当局请少帅过去,就是唠唠嗑话话家常?”说到这里,李立波看了东北军诸人一眼,“当然了,这必须是你们自内心的想法——东北军人拥戴少帅,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吧?”

第六十六章曲折

    木剑蝶在学兵军体系里面也算是搞阴谋算计一等一的高手了,不过和李立波相比,他只能自叹弗如。www.uu234.com

    政治和阴谋诡计是对双胞胎,政治家和阴谋家的定义其实仅仅隔着一条线的距离。相对于国内其它势力来讲,学兵军作为军政府,其构成相对简单、纯粹,这种大环境下出来的“阴谋家”,和一直厮混在政界一线的是没办法比的。

    李立波或者说是GCD最高明的地方,在于他们自始至终没有以第一身份参与,从而以第三方的身份牢牢的掌握了主动。

    这件事不管成功失败,其实与GCD关系都不大,当然了,他们此时介入,却能够获取最大的利益,这么好的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弃。

    东北军三剑客里,应德田是最擅长谋划的,李立波话没说完他便猜到了对方真正的用意。李立波的话为他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原来他们发动的这次兵谏(其实就是谋反)居然还可以拥有如此光鲜的一件外衣。不管他们发动兵谏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现在最高当局都已经给了他们一个绝佳的理由,如果不善加利用的话,那也太对不起最高当局的“美意”了。他听得眼睛越来越亮,心中不再考虑如何善后而是如何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了。他说道:“我们东北军的最高长官只有一个,那就是少帅,这没什么好怀疑的。士兵们拥护长官,因为担心长官有危险而做出冲动之举,我想最高当局也会予以谅解的吧。这位兄弟,我有个疑问,关于汪系的事情,是你们的猜测呢还是确有其事。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么最高当局知道吗?如果他不知道的话,那我们即使有心帮他度过这次难关,只怕也会好心没好报啊。”

    “最高当局绝对知道,不然的话,你们现在面对的敌人,就不仅仅是教导总队了。呵呵,这位是应兄吧,东北军三剑客中的智囊?在下李立波,久仰大名了。”

    东北军三剑客赫赫有名,只要是“道上”混的,大都识得。应德田不认识李立波,李立波却认识他。

    李立波给应德田戴了顶高帽子,后者立刻投之以李,笑道:“在下也久仰李兄大名,呵呵,今日得见,幸会哪。刚才木处长说我们三方将会推选一个共同的代表和重庆方面交涉,这个人选已经确定了?”

    “是的,他就是我党的周总理,周总理这段时间一直在重庆,想必您认识的吧?”

    “原来是周总理,周总理的风采我可是非常仰慕的。由他出面,肯定能够将利益最大化,只是不知道,贵党对于最终的权益分配有何期待。我们三方现在是盟友关系了,这次谈判,贵党有考虑到我们两个盟友的需求吗?这一次行动,我们东北军可是出了巨力的。到现在为止,光是死难的兄弟就有近千人。我们的要求也不高,在军事委员会里面,少帅最少得坐二把交椅。另外,我们东北军至少要拥有两个战区的自治权。”

    应德田事实上并没有代表东北军的权力,不过这不妨碍他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在这件事上,东北军虽然和学兵军是发起方,但是现在却已经失去了主动,应德田根本不敢断定这件事最终的走向,所以他这番话说得其实相当没有底气。

    GCD方面在此时出手,最大的受益者其实就是应德田等人,李立波等于救了他们一命。不过,他们几个本就是为了东北军的利益,为了抗日才举事的,所以从这角度来说,他们也不需要太过执着于感谢GCD。当前的中国,虽然名义上已经结成了统一的抗日阵线,不过因为顶梁柱本身就是歪的,所以真正铁了心和小鬼子死磕的其实不多。这其中,学兵军、东北军和GCD这三方应该是抗日态度最为坚决的,GCD这么做,正是为了不让目前的抗日局势付诸流水。

    应德田厚着脸皮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木剑蝶和郭彪两个人听了都觉得有些诧异,郭彪心说:老兄,你就得了吧,要不是人家GCD有这么一个后手,你们今儿就玩完啦。我的老天,人家救了你的命,怎么,现在还要再赔偿你们的损失啊?这是不是太不识抬举了?

    这次行动,学兵军方面自始至终都是木剑蝶和郭彪在操作,欧阳云除了给予大方向上的标定,其它琐事一概没有加入意见。欧阳云不是不想在军事委员会插一腿,可是考虑到那里面的水太深,老蒋又完全控底,他觉得还是安心发展南三省,一心一意将自身做大做强比较实际。

    欧阳云没有过分的想法,木剑蝶处理起来就自由洒脱得多,所以他根本没有三剑客那样患得患失的心理。当然了,现在情势发生变化,牵涉面变广,却已经容不得学兵军退缩了。汪系一旦上台,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抗日局面崩溃,哪对于学兵军来说绝对不是好事。一旦日本人在华中、华北一泻而下,甚至拿下西南、南疆,那么学兵军就成了真正的孤军了。

    学兵军人再有自信,也不认为单凭一己之力便能够扭转乾坤,所以,他们只能选择和GCD站到一起,联手破坏汪系的阴谋。

    李立波对于应德田的反应似乎早有预料,对于后者提出的过分要求,他并没有一口回绝,而是笑着说道:“现在谈这些是不是早了?现在最紧要的是让双方停火吧?既然大家有可能要重新坐到一起,那么还是和气为贵的好。诸位,你们觉得呢?”

    符长效等人相视苦笑,本来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因为桥头守军变了居然变成了一面倒的屠戳,这种仗他们可打不起。东北军,顾名思义,兵源所在地就是东北,可是他们离开东北已经很久了,现在的兵是打一个少一个根本就得不到补充。现实很残酷啊,如果他们的兵打没了,那他们可就什么都不是了,届时,即使有心报效国家却也只能待在一边看热闹了。

    许是看出了东北军诸人的窘迫,李立波善解人意的笑道:“仗是肯定不能再打了,不然误会会更大。嗯,如果你们不方面出面的话,就让他们无冕之王去解决如何?”他以商量的口气说出这番话,实际上呢,在座的都知道,现在只能依赖于他们了。

    李立波采取四两拨千斤的手法,暂时将利益分配的事情搁置一边,应德田等人互相交换个眼神,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于是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李立波走到几个记者面前,和他们交谈了一会。五分钟以后,几个记者谢绝了东北军武装护送,就带着相机以及记录本走上了桥头阵地。刚才激烈的战斗将桥头附近的雾气驱散了不少,五十米距离内就能看清对面的人影。对面教导总队的一个营长已经接到电话,知道将会有记者到访,他下令所有士兵保持警戒但不许随便开枪,将那几个记者迎进了指挥部。

    木剑蝶趁此机会,让一个手下回去发电,将这里发生的一切立刻电报给总部请总司令定夺,同时请示下一步行动方略。

    东北军诸人本来还提着一颗心,不知道李立波此事究竟有多大把握,待看见几个记者平安无事的走进了桥头阵地,他们这才相信,重庆方面确实已经和GCD在某些事情上达成了共识。这让苗剑秋等人对郭木二人更加不虞,甚至觉得自己被出卖了,GCD现在所做的一切乃是和他们事先商量好的。

    东北军诸人看着学兵军的人眼神很不友好,这让李立波看得心中暗笑。他当然不会出面解释,他找到应德田,让他安排待会接受采访的士兵,特别提到必须领会刚才的意思。应德田心领神会,下去很快就安排好了,而这个时候,那些记者陪着教导总队的几个人回转来了,他们向符长效等人提出,要采访一下基层士兵一确定他们发动这场兵变的原因。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其实就是双方走过场了,不过郭木二人没有想到的是,一场针对学兵军的阴谋正在酝酿之中,他们将会因为在大坪144号里的“嚣张跋扈”付出代价。

    汪系人马一直和日本方面保持着密切联系,本来,如果没有中日和谈这档子事的话,汪兆铭等人是铁定要去南京成立所谓的新政府的。而现在,因为日本近卫内阁在对华政策上已经分裂为两派,而与他们有着密切联系的正是以军方代表为首的鹰派。日本鹰派目前的领袖板垣征四郎在发现无法撼动“鸽派”和谈计划以后,灵机一动,随即想出了这么一记狠招。

    汪系自认为己方的行动很隐秘,却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自始至终都在军统和GCD的监视之下。所以,汪系等人才刚刚开始拉帮结派,妄想通过和谈这件事做文章,最高当局和GCD方面立刻就有了针对性的措施出台。

    木剑蝶和苗剑秋策划的这件事,自始至终也在军统和GCD的监控之下,而这起事件之所以得以展开,只不过因为最高当局需要这样一件事作掩护,好对汪系以及学兵军下手罢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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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的抗日介绍:
拥有千万平方公里余的土地、四万万的人口、几百万的军队,这样一个泱泱大国,苦战八年,军民死伤两千多万,最后却只换来一场不尴不尬的胜利:外蒙没了,合理的战争赔偿放弃了,民生更加凋零——
中日之间的实力差距真有这么明显吗?或者,这就是中国作为战胜国唯一的结局吗?
如果你我有幸经历这场战事,能不能让中国摆脱这尴尬的命运?把二战比作一场大戏的话,中国无疑算的上是主角,不过,就好像在好莱坞混的中国名角一样,不管他们付出了怎样的努力,片酬最高的却永远不可能是他们——这种主角不当也罢。
而本书将试着从另一个角度讨论这个问题——中国也能够成为二战的真正主角,成为笑到最后的人!云的抗日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云的抗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云的抗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