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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欧阳锋     云的抗日txt下载     云的抗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五章险情

    8月5号,8月初的第一个星期日,每月学兵师固定的会操比武日。上午八点钟左右,任丘军营宽敞的训练场上,聚集着来自各防地的参演团队。

    学兵师的会操比武细则是摸索中慢慢健全起来的,由于任丘周边地方的防务是以团为单位进行驻防和轮换,所以今天来到这里的都是已经经历过初赛,由各团选拔出来的获胜连队代表。这不是学兵师的第一次会操比武,不同的是多了宪一团的三支队伍。这样一来,三旅九团九支,加上任丘特警大队和特务团,一共是11支参赛队伍。

    参赛队伍以旅为单位共分成五个方队,整齐的排在训练场中央,在他们对面是一个土坯砌成的主席台。主席台上坐着两拨人,一拨是以欧阳云为首的学兵师军官;另一拨则是由潘毓桂、康达夫、王东北等士绅友人组成的军容评审团。

    首先开始的是队列会演(也就是分列式),当一列列衣着整齐,手持钢枪的士兵在操令官的统一口令下做出整齐划一的各种分列式动作,尽管并不懂得其中内涵,潘毓桂等人还是使劲的鼓起掌来。尤其是潘毓桂,在他想来,能在评审团获得一席之地,至少说明欧阳云对他的感观已经有了改变,那么自己的现任官职甚至身家性命就多了些保障。作为亲日分子,久被“皇军威武”感染,很自然的,他不禁将眼前的队伍和日本军队做了比较,得出结论是,学兵师在军容气势上更胜一筹——从主席台下面走过的队伍,不管隶属于哪一支,士兵们身上有着这样的共性:皮肤黝黑透亮,脸上棱角坚硬分明,眼神凌厉而沉稳,不带一丝一毫的骄躁。联想起在湾村的经历,潘毓桂暗自庆幸,心想当时选择慌不择路的逃跑看来是正确的,不然的话就是和石友三一样的下场,哎,这就难怪那两百多个皇军会毫无胜算了。只是,凭借一千多人就能够霸占东三省的皇军,怎么遇到欧阳云的部队会如此不堪呢?!脑海中不禁泛起这样的疑问,他偷偷的看了看坐在自己右手边的欧阳云,见他一脸的沉静,心中不自禁的打鼓,暗忖:也许自己应该和日本人保持距离,毕竟汉奸的名声并不好听,而且随时有着生命危险。潘毓桂这样想着,目光闪烁,掠过围坐在四周的观赛士兵,在一片白大褂中发现了自己侄女的身影。

    盘媚人黑了,瘦了,不过精神看上去不错。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一个方向,潘毓桂顺着这个方向看过去,目光又落到了欧阳云那张少年老成的脸上。“冤孽啊!”他这样想着,幽幽的叹了口气。

    分列式之后是各项比武,先是射击,接着是投弹。枪声响起,军人们还好,表情依旧。军容评审团里的士绅们却显得有些激动。似潘毓桂这类胆小怕死之人,联想到的是万一这些士兵瞄准的是自己,以他们两百米距离发发不离红心的枪法,那自己铁定是死定了。似王东北、康达夫这类心存国体河山的,则是感到兴奋和高兴,王东北仔细的数了数,发现参加射击比赛的一共有143人(包含单人和团体),这些人最差的成绩是10发79环,其中有三个人是满环,夺得第一名的王谢冰,十发子弹竟然全部击中红心,所以靶纸上只有一个圆孔——就算这些士兵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那学兵师的战术素养之高也是相当的骇人哪!他这样想着,看看欧阳云,不禁非常期待经过他们培训后的救**会形成怎样的战力!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对李铁书、吉星文、张镇他们这三个军事主官来说,还要看自己部队的表现。射击项目成绩亮出来以后,尽管想表现得大度一些,李铁书和吉星文的脸色还是变得非常难看起来,因为射击个人第一名和团体前三名竟然全部被张镇的学一旅给收入了囊中。

    对于这个结果,有两个人心中有数,欧阳云和张镇。开玩笑,宪一团士兵的选员基础可是两百万之众的**,他们被选出来的时候无一不是本部中的兵王,再经过德国人的培训筛选,最后能留下来的自然是尖子中的尖子。

    自己主官的脸色一旦变得难看,下面的士兵脸色自然也好不了了。隐隐的,忽悠之间,潘毓桂等人忽然感觉到了一点异样——这炎热盛夏的训练场上怎么忽然变得有点阴森森的,不,不是阴森森,而是充斥了一股子杀气。

    潘毓桂都能感觉出气氛的异样,欧阳云等人自然也不例外。欧阳云看了看张镇,见他的脸色有些凝重,他耸了耸眉头,嘴角一咧挂出一抹冷笑——宪一团参加会操的人员显然是经过精心安排的,在进行分列式的时候,其中有几个人不时用闪烁的眼神往主席台上瞄,有时还会互相交流一下,显然是“有备而来”,至于他们究竟想干什么,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了。

    投弹比武开始了,首先开始的是团体赛,根据各队的预报成绩,学一旅的三支队伍排在了最后面。其中,一旅一团三营二连一班成绩最好,所以最后一个出场。

    因为上一次在和张大力的投弹比赛中出了丑,这让单人雄觉得非常的丢面子,时时想着要报这一弹之仇。得知学兵师每月有会操比武这个规矩以后,他自请降职,到一班当了个班长,然后精心挑选了十个投弹一流的,组成了这支投弹霸王班。

    刚才的射击比赛中,学一旅出尽了风头,这让单人雄心中痒痒的,分外期待自己上场的那一刻,乃至在其它队伍开始投弹的时候,他在一边指手画脚的,显得非常的招摇,这让二旅、三旅的士兵感觉非常的不爽,不少人投弹完毕之后便开始用目光向他挑衅。

    单人雄不甘示弱,以更凌厉的目光回击之,同时对班里的成员说:“兄弟们,大家一定要尽全力投,让这些学兵师的家伙长长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精锐的部队!”

    虽然宪一团并入学兵师已经一个多月了,但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是,不管是从军官还是到普通士兵都没有将自己视作学兵师一员,所以单人雄才会如此出口成章的说出这番话。

    一班第一个投弹的名叫张巴儿,来自四川,他和站在他身后的方大山、龚一剑对个眼,站出来说:“单老大,您就瞧好吧,老子保证一弹打响!”说完,他朝左侧的主席台上溜了一眼,冷冷一笑,用左手肘碰了碰腰间。那里,藏着一个圆溜溜的坚硬物体。

    单人雄没听出他的话中有话,拍拍他的肩膀,学着他的四川腔说:“你娃办事老子放心!嗯,到你了,上吧!”

    “上了,”方大山和龚一剑同时说道,然后两人同时向主席台上溜了一眼。

    张巴儿嘿嘿一笑,走到白线前,弯腰用左手从框里捡起一颗手榴弹,皱眉道:“怎么沾上泥巴了?!”放到腹部衣服上擦了擦,右手却趁势伸进了衣服里,摸出一颗手雷来,左手将手榴弹一扔,抓住拉环一拉,紧跟着就像主席台冲了过去。

    当他举起的右手上开始冒烟的时候,单人雄立刻惊醒过来,叫道:“张巴儿,你干什么?!”然后本能的扑了上去。然而,好像早料到他会有这个举动,方大山早就侯在了他的身后,见状右手一掌切在他的颈动脉上,立刻将他放倒了,然后他和龚一剑同时摸出颗手雷,方大山叫道:“欧阳云这个乱党不听中央指示,结党营乱,我们奉上峰命令除掉他,不关其他人的事,识相的都呆一边别动!”与张巴儿一前二后,前冲几米,三枚手雷往坐在主席台上的欧阳云扔去。

    张巴儿等人针对欧阳云的这次刺杀行动是经过周密部署了的,他们三个一动手就是信号,围坐在四周的足有五十多个原来宪一团的官兵站了起来,枪口放平对准了四周非宪一团的官兵,其中一个佩戴上校军衔的军官朝天开了一枪,大声说:“我是楚成,我证明张巴儿他们确实是奉命行事,原宪一团的帮忙维持次序,其他人都呆在原地别动,否则别怪我们的子弹不长眼睛!”

    全场皆惊,不少人愣在那里一副不知所措状,而学二旅、三旅的许多官兵第一时间醒悟过来,可是,他们毫无准备,因为规定虽然带有枪可是却都没有带子弹,和楚成等人对冲起来的结果可想而知。楚成也真下得了手,带头向向已方发起冲击的士兵射击,一个人就放倒了三人。在他的带领下,其他参与这次任务的宪一团官兵一边开枪射击,一边往主席台冲去,训练场上一时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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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阴谋

    投弹比武场与主席台是平行的,只相距大约六十米左右的距离,这点距离对于张巴儿这种投弹高手来说根本不是障碍。李铁书当初这样设计是为了能够更好的观看会操,却酿成了今日的苦果。且不说欧阳云的重要性,主席台上的任何一个人如果出事,势必都会造成极恶劣的后果。好在,欧阳云经过香港之行以后,吃一堑长一智,早已经不是那个不懂人心险恶的毛头小伙子了。就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在将宪一团并入学兵师这件事上,老蒋和国民政府表现得是在太大方了,所谓反常即妖,他早就预料到不会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因此已经有了安排。明眼人应该能够看出这一点的,负责主席台警戒的并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狼牙大队的。

    柳大楷参加狼牙以来,还是第一次执行任务,不明就里的他对于让他们这种精锐担任“人架子”式的警卫,开始是有抵触心理的。不过随着比赛的进行他发现了自己这个位置的重要性,练武之人眼力总是比常人敏锐些的,张巴儿等人反常的眼神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也算是策划这次行动的人失策,他们并不清楚担任警卫的应该是哪些人,或者根本没把那区区十个警卫放在心上。其实,如果他们用心一点,应该会发现柳大楷等人的不同,因为他们装备的是“卫青式”自动步枪,而且腰间还挂着勃朗宁手枪。

    十个狼牙战士的站位很巧妙,前后各四,左右各一。柳大楷和唐杰站在主席台正下方,眼见张巴儿将一枚日本人才用的圆形手榴弹向主席台甩过来,两人判断出它的落点,不约而同的向中间跑来。然后,两个人极有默契的,柳大楷一跃而起,半空中接住手雷将它甩向前方空地,唐杰则飞快的攀爬到主席台上,嘴里喊着:“所有人全部趴下,”然后朝两边的同伴喊:“保卫师座!”

    这时,方大山和龚一剑扔过来的两枚手雷又到了,他侯个正着,飞起右脚将一枚踢飞,左手一捞抓住另一枚,正想甩出时,“轰隆”一声巨响,手雷竟然在他手上爆炸了。“妈拉个巴子!”唐杰怒吼一声,整个人被掼飞摔在欧阳云面前。

    张巴儿才有异动,李铁书就大喊起来:“你们想干什么?!”吉星文则第一时间掏出了手枪,抵在了张镇腰间,喝道:“张镇,你们想造反吗?”

    张镇苦笑着摊开双手,什么话也没有说。

    对于这突兀的一幕,欧阳云一点都没觉得惊讶,他沉着的喝令所有人卧倒,然后将身边的康达夫等人按趴下了。这时,爆炸发生,被炸飞了左手,满身是血的唐杰跌落到他的面前。他一把抱住,二话不说撕下他身上已经破碎的衣服将他的断手包扎起来,然后对张镇说:“张旅长,你们既然是冲着我来的,让你的手下停止开枪吧,你知道的,二旅和三旅的兄弟们枪里并没有子弹。”

    张镇苦笑着说:“师座,这件事我并不知情。”

    欧阳云哧了一声,冷笑着说:“男人要敢作敢当!不就是想要我欧阳云的命吗,尽管来拿就是了!”然后他跃上台面,冲下面大声喊道:“觉得还是学兵师一员的都给我坐下!楚成,你不是奉命行事吗?带着手令还有你的人过来吧,你这样滥杀无辜,我倒要怀疑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权力!”说完这话,他对李铁书和吉星文说:“两位,先把潘副主任他们护送离开,这里我来处理!”

    感觉到他有点反常,李铁书对柳大楷说:“保护好师座,”然后对军容评审团的士绅们说:“诸位请先躲到主席台后面去!对不住了!”

    “师座,他们这是造反!”带队参加会操的几个原二旅、三旅的军官喊着,向主席台走了过来。

    欧阳云,特别是柳大楷他们的反应出乎楚成意料,他脸上阴霾密布,想了想对手下说:“先不要开枪,一组留下看住其他人,让他们不得妄动,二组、三组的跟我去主席台。”持枪走了过来,老远的就将枪对准了欧阳云。

    就在楚成他们开枪伤人的时候,军营门口也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枪声中,两辆轿车驶进了训练场,停在了楚成身边。

    第一辆车上下来的三个人中有一个和欧阳云算是熟人,曾澈。第二辆车上下来的却是华治和顾恋云。

    楚成毕恭毕敬的向一个瘦高个,三四十岁左右,穿深蓝色中山装的男子行礼,然后低声说了些什么。男子点点头,朝欧阳云看了一眼,然后在他们的簇拥下走向主席台。

    柳大楷等人见状,子弹上膛,将欧阳云围在中间。

    楚成带人将主席台团团围住,瘦高个男子走到主席台的台阶前,堵住那些准备离开的士绅,说:“在下委员长侍从室主任陈布雷,诸位请留步,有份军事委员会的命令正要请大家见证一下。”

    他穿过人群走到主席台上,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委任状,望着众人喊道:“请问哪两位是吉星文和李铁书将军?!”

    李铁书正张罗着让评审团下主席台呢,吉星文则用枪指着张镇呢,两人不知道陈布雷搞什么鬼,对望一眼,冷冷的答:“我就是!”

    陈布雷看了他们一眼,煞有介事的宣读起委任状来:“兹任命原29军37师219团团长吉星文为任丘靖绥主任兼学三旅旅长,原51军军直属警卫营一连连长李铁书为学兵师师长兼学二旅旅长……两位,请收好!”读完,他把委任状交给吉星文。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吉星文身上,吉星文眉头微皱,嘴角一撇晾出抹讽刺,将委任状接了过来,认真的看了看,交给李铁书说:“还真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起草的!”

    李铁书接过来,正拿在手上看呢,陈布雷又拿出几张纸来,对他们说:“两位,这是委员长亲自签发的手令,请执行吧!”吉星文接过来看了看,忽然大笑起来:“我就说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果然!”笑声一敛,他将手令塞回陈布雷手上说:“对不起,这份任命书我不能接受,所以拒绝执行这个命令。”

    李铁书瞄了那份手令一眼,看了眼欧阳云,脸上带笑说:“还真有手令哪,看来楚成他们是奉命作乱呢!”语气一变,他将委任状撕成碎片,随手扔向空中,然后大声对四周僵立在那里的学兵师官兵说:“学兵师的兄弟们,有人想要夺欧阳师座的权,瓜分我们学兵师在任丘的建设成果,大家答应吗?!”

    “坚决不答应!”应者如潮,二旅、三旅的官兵们开始涌向主席台。

    楚成见状忙开枪示警,大声说:“都站住别动,不然别怪老子手下无情!”

    根本没人听他的,人流更加汹涌起来,不少人大声喊着:“坚决不许他们伤害师座!”“不许中央政府的狗腿子坏了我们学兵师的基业!”……楚成脸色变了,看了陈布雷一眼,见他脸色已经变黑,他咬咬牙下令:“有人敢再靠近一步,给老子开枪!”

    陈布雷看看欧阳云,见他神情泰然,心中叹了口气,盯着吉星文和李铁书说:“怎么?两位这是拒不执行上峰命令吗?!”

    李铁书说:“什么上峰,学兵师是独立的,我们的上峰只有欧阳云!”

    陈布雷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向欧阳云说:“欧阳云,我敬重你是个英雄,怎么,你就忍心看着自己曾经的部署手足相残,让日本人看笑话吗?”

    欧阳云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点走神(这种情况下能够走神也许是穿越人士词具备的特质吧),闻言微笑着说:“那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办呢?!”

    “劝说他们接受中央任命吧,日本人已经兵陈家门口,中国已经不能再乱了。”

    从曾澈他们出现的时候,欧阳云知道他们策划这一幕已经很久了,而从陈布雷亲自出马这一点上可以推断出老蒋对此事的重视程度。他们选择这个时机发动,无外乎是因为盘尼西林已经正式投产了。可以想见的,盘尼西林背后巨大的利润引起了中央政府内各个势力的窥伺,就是老蒋没这个心思,其他人也会唆使他这么做的。

    刚才那一会他想的是,如果自己就此退出,那么会给这个国家留下怎样的影响呢,会不会使学兵师和任丘发挥更积极的作用?!

    曾经,他是一个单纯的人,甚至有点理想主义,这也是他把学兵师弄成今天这般模样的原因。算起来,他穿越过来已经两个多月了,这期间有苦有乐,有喜有忧,而他最受打击的却是顾恋云的背叛。今天这一幕,是他预料之中的,他只是没想到规模会如此宏大,竟然连老蒋和军事委员会都出动了——可以想见的,他们用来除掉自己的理由书面上至少是正大光明的,可是谁知到背后的龌龊呢?!

    这就是当前中国的现实啊!难怪会有那么多英烈冤死,难怪中国的八年抗战会打的那么惨,会死那么多人,都这个时候了,某些人还在一门心思的想着铲除异己呢——

    面对这样的现实,他觉得有些累了!这可比和小鬼子拼刺刀、肉搏累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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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逆转

    爆炸声是这次行动的代号,在这之前,陈布雷等人已经侯在了任丘军营的大门口。爆炸声一响,曾澈带人冲向大门。值勤的哨兵持枪上来阻挡,只来得及发问:“你们是谁?!”就被他们给射杀了。枪声引起了巡逻队的注意,他们立刻赶了过来,于是双方在营门口发生枪战。结果巡逻队寡不敌众,十个人全部阵亡也没能阻止他们进入军营。

    为了保证这次行动能够成功,陈布雷之前做了大量而细致的工作,为了避免刺激到宋哲元和29军,他建议让吉星文来担当任丘行政主官,同时为了全面控制学兵师,避免引起骚乱被有心人趁机钻了空子,让李铁书这个学兵师来人来担当军事主官。他不是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吉星文和李铁书可能会拒绝升官的诱惑而铁心护卫欧阳云,对此他也有对策:先利用欧阳云将学兵师稳定下来,然后利用宪一团的力量将欧阳云和李、吉全部控制起来。一旦控制住这三个人,由于忠于这三人的部队大多驻防在外,那么以宪一团的战力弹压留守军营的少量部队就不成问题了。一旦控制了军营,就等于控制了任丘,而只要控制了任丘,那么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到那个时候,就是杀不杀欧阳云都是次要的了。

    陈布雷之前详细了解过欧阳云的为人,觉得是有把握说服他服从大局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机关算尽却还是少算了一样,也许该用一个人才对。

    没有枉费他之前做了那么多调查,欧阳云果然如他所愿的让骚动的学兵师官兵安静下来,作为在普通官兵中神一样的人物,欧阳云的话对他们还是有威慑力的。知道这样乱下去只会造成无谓的伤亡,欧阳云再次让学兵师的官兵们回到原来的位置,然后他对李铁书和吉星文说:“两位大哥,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帮助,没有你们,学兵师和任丘发展不到今天的规模。我年纪太轻,为人处事难免有不到的地方,两位请多多包涵了!”说到这里,他朝他们庄重的行了节军礼,见吉星文和李铁书张嘴欲言,他摆摆手制止住,然后继续道:“陈主任说得对,小鬼子都打到家门口了,我们再乱的话,岂不是自掘坟墓?”说完他抬头看看天,感慨今天的天真的很蓝哪,笑笑对陈布雷说:“把那份手令给我看看吧,我要看看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罪,十恶不赦到应该被当场格杀的程度。”

    陈布雷脸色微郝,正要把那份手令递给他,吉星文忽然大叫起来说:“师座,别说傻话,我们是不会把你交给中央政府的,哼哼,所谓的中央军究竟是怎样的角色,别人不清楚我还不知道吗?我叔叔可就是死在他们手上的!”然后他对柳大楷他们说:“我以参谋长的身份命令你们,保护好你们的师长,他要是少一根汗毛,你们也别活了!娘的,没死在日本人手上,结果要死在自己人手上,这个世上还有天——理吗?!”他才说到一个天字,忽然呯的一声枪响,他的左肩绽开一朵血花,他身子一趔,疼得闷哼一声,不过,他还是坚持将这话说完了。

    楚成的枪口冒着白烟,这一枪正是他放的。感觉到各种各样的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包括陈布雷的,其中没有一个是友善的,他有些心慌,忽然嘶喊起来:“兄弟们,上峰的命令是杀了欧阳云,打他——”

    他或许是想说“打他娘的”吧,不过随着他的胸口被一枚飞刀扎中,他的脸色瞬间发青,愣是失去了这样的机会。

    众人只看见一道白光一闪,楚成就挂了,他的手下大惊,张巴儿大喊一声:“为楚营长报仇啊!”然后举起枪就朝欧阳云开了一枪。其他人醒悟过来,正欲照样开始射击,却听见一个有些尖锐的女声喊道:“谁也不许动,不然我就杀了他!”

    众人都被这个声音给吸引过去,一看,却是顾恋云手持飞刀架在了陈布雷的脖子上。大家这才知道,刚才用飞刀射杀楚成的竟然是她。顾恋云和陈布雷是什么样的关系欧阳云并不清楚,但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她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正是由于她的出手,这才将场上局势给完全扭转过来。

    顾恋云大声喊着:“把枪都放下!陈主任和委员长的关系大家都清楚吧,如果他出了事,哼哼,就是你们能够杀了欧阳云又如何?!”

    陈布雷完全没想到顾恋云这个时候会来这手,一点防备没有就着了道儿,脸上气的通红,叫道:“恋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又说:“别管我——咳咳!”还想说什么来着,却被女人用刀柄卡住了喉咙,只发出一阵咳嗽声。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了,楚成一死使得他的手下群龙无首,这个时候叫他们放下枪是不太可能的,可是开枪吗?那造成的后果谁又能够承担呢?一时,这些人低垂着枪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场上形势突变,许多人都被弄糊涂了,懵懵的愣在那里。

    华治是和顾恋云一起来的,他或许才明白顾恋云为什么会这样做——他本来还奇怪她为什么非要选择在这个时候来任丘军营呢,在大门口遇到陈布雷他们,经历过硬闯军营那一幕,他隐隐的感觉到了什么,待真相揭露,他还以为她和陈布雷是一伙的,现在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女人选择这个时候来军营,原来是为了解救欧阳云来着,只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她和他之间有什么秘密吗?!

    欧阳云看向张镇,说:“让他们把枪放下吧,今天已经无辜的死伤了许多人,没必要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了。”然后他深深的看了顾恋云一眼,脸上的神色一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陈布雷一共带了二十几个人过来,在门口死伤了九个,剩下的人除了曾澈和徐伟键跟了过来,其他人都在门口守大门呢。曾澈一直跟在他的身后,此时正好站在顾恋云身边,女人和陈布雷的关系他是清楚的,她一直是他的直属下级,现在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举动,那么只能说明,当她呆在欧阳云身边的时候和这小子日久生情了。认识到这一点,他一边感慨女人就是不可信,一边将右手伸进了衣服里,摸到了那枚掌心雷,他悄悄的打开保险,正准备调整好枪口向她射击,忽然呯的一声枪响,他吓了一跳,听见惨呼声掉头望去,却看见一个楚成的手下脑袋开了花倒在地上,而他的手上则紧握着一枚冒着烟的手雷。他显然是躲在人后想用手雷偷袭欧阳云的,不过才有动作就被隐藏在附近的枪手发现了——

    一个声音远远的大喊道:“趴下!”然后,被击毙者身边的那些楚成手下们第一时间扑倒在地——轰隆一声巨响之后,还是由不少人挂了彩,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发出喊声的是郭彪——狼牙终于赶到了!曾澈忽然发现训练场的四周不知何时多了一批人,他们有的躲藏在人群里,有的趴在地上,举枪瞄准着这里,人数竟然将近百人,不由暗自庆幸没有开枪,不然的话,不仅是他,估计陈布雷也会跟着没命。只是,他们是什么时候潜伏进来的呢?这样一想,他脑门上开始汗如雨下,这支部队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潜伏进来,而且一枪就爆了脑袋,这样的枪法还有身手,实在是太恐怖了。哎,看来这次行动注定要失败了。

    不仅是曾澈,陈布雷,包括张镇都被狼牙的出场方式给震了一下。张镇是知道狼牙的存在的,只是没想到它竟然是如此彪悍的一支队伍。

    欧阳云见郭彪带队到了,他对陈布雷说:“陈主任,让他们放下枪吧,闹剧该收场了。”

    顾恋云手一松,陈布雷叹了口气说:“都把枪放下吧。”然后他问欧阳云:“你们学兵师每月的会操不是所有部队都要参加的吗?这支部队怎么是个例外?!”

    欧阳云和李铁书、吉星文他们相视一笑,然后对跑过来的郭彪说:“大队长,陈主任问你们为什么不参加会操?”

    郭彪胸脯一挺说:“因为我们是狼牙!”

    陈布雷喃喃自语:“狼牙?!”

    “是,像狼的牙齿一样锋利,像狼一样团结,像狼一样忠贞不渝!”

    “可是,你跟她又是什么关系?”陈布雷看向顾恋云。

    顾恋云看向欧阳云,欧阳云也看向她,说:“什么关系呢,男人和女人的关系吧!”

    陈布雷明白了,苦笑:“看来是天意如此。欧阳云,有句话我必须告诉你,光凭你们学兵师是赶不走日本人的,最后打败日本人的必定是我们中央军。”

    “我承认。”

    “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自己也能够做些事情,而且肯定比你们做得好!”

    “未必!”

    “等着看吧!”

    “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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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成败

    如果学兵师,或者说欧阳云要想成长为抗日中坚,任丘油田是必须开发的。因为学兵师只有这么点地盘,只能依靠他带来的那个掌上电脑上的“先进科技”走精兵路线,。

    可是,石油在二战中对于中国和日本政府来说意味着什么?稍微有点二战常识的人都不难清楚。那就注定任丘会成为是非之地,学兵师的历程不会这么一帆风顺,欧阳云这个掌舵人自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郭彪让一部分狼牙战士将学一旅士兵们看住,然后带着另一部分人将陈布雷他们的武器全部缴获了。走到欧阳云身边,他问:“师座,这些人怎么处置?”

    欧阳云问:“伤亡怎么样?”

    “死了二十几个兄弟,伤了四个。”

    欧阳云默然,不愧是“中国宪兵”,出手又准又狠,刚才他们也没开几枪,竟然死了这么多弟兄,他看了看正被潘媚人他们抬走的生死未卜的唐杰,痛心的对陈布雷说:“他们都是有理想有抱负有责任的军人,没有死在战场上,没有死在小鬼子手上,却倒在了自己同胞的枪下!”然后下令将凡是开过枪的叛乱军人全部拘押起来,准备接受任丘法庭的审判。

    陈布雷听他如此处置,抗议道:“欧阳云,你没有权力这么做,他们是奉命行事,就是要审判,也应该交由军事委员会下属的军事法庭进行。”

    欧阳云看着他,眉角一挑说:“没为难你已经是给军事委员会和某些人面子了,其他的人你可以带走,”他看了训练场的学一旅官兵一眼,目光落在张镇脸上,大声说:“张团长,原宪一团的官兵,如果不想呆在学兵师的你可以带走,但是留下来的从此将是学兵师一份子,他们本人包括其家人都将会受到学兵师的保护——”

    张镇自始至终只是苦笑,现在脸上更苦了。

    陈布雷脸色变了,欧阳云这一手很老到很毒辣,这岂不是公然的拉拢宪一团的士兵?!难道这次竟然要偷鸡不着蚀把米?他大声说:“欧阳云,不要太过分了,宪一团隶属于委员长特别卫队,没有委员长的手令,谁也无权支配他们。”他对张镇说:“张团长,你应该还记得委员长的嘱托吧,可瘪辜负他老人家的期望!”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到张镇脸上,精确一点,是集中到了他的嘴上。这时,忽然一个大嗓门在下面喊了起来:“奶奶的,我说张巴儿他们这几天怎么有点反常呢,原来是和力行社的人勾结在一起了。兄弟们,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反正我单人雄当兵是为了打小日本,而学兵师是我见到目前抗日最坚决的,所以,我决定留下来!”

    竟然是一直对学兵师不服气的单人雄,他这么一表态,本来萌生去意的许多人不免犹豫起来。而单人雄的一些死党立刻做出呼应,特别是他原来的那些手下,簇拥到他身边,跟着大喊:“营长,我们留下来和你一起打鬼子。”

    陈布雷脸色变了,厉声对单人雄说:“你还是国民军人吗?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单人雄冷笑道:“没错,军人是应该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可是你别忘了,我们早已经不是宪一团了,而是学一旅——这可是军事委员会下的调令,怎么?军事委员会的命令就这么不值钱吗?!还是习惯出尔反尔?!”

    “你狡辩!”

    宪一团的士兵想了想,不禁迷茫起来。李铁书心中暗笑,没想到单人雄这个黑大个口才倒是不错,他对陈布雷说:“陈主任,单营长的话您都听到了,这可是士兵们的心声。事已至此,面对现实吧!我们任丘经济特区可是奉国民政府政令成立的平行于中央政府的自治政府,学兵师也是独立的军事力量。不客气的说,你们这一次的行动可以称之为未遂政变!从这个角度上来讲,由我们任丘政府来审判楚成等人是合情合理的,我们没有追究挑唆者的责任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陈布雷看着他,有些痛心疾首的说:“李铁书,你怎么这么傻呢,中央并没有自食其言的意思,只不过是想让你当这个学兵师师长而已!你们真是太让委员长失望了。”

    李铁书看了看欧阳云,然后问吉星文:“参谋长,你想当这个主任么?”

    吉星文摇摇头:“自认没有这个能力,我什么都不懂,让我当这个主任的话,肯定会把任丘搞得一团糟。”

    李铁书说:“我自认也没当师长的能力,陈主任!上峰关于我们师座的罪责是站不住脚的,把盘尼西林卖给日本人,有伤国体?呵呵,盘尼西林是我们师长一手发明的,站在商人的角度,他想卖给谁就卖给谁,再说了,这并不是他一个人的决定,而是任丘政府的。且不说中央政府并没有对日宣战,就是如此,我们自治政府决定的事情,只需要向中央报备就可以,何来罪责?!纵兵挑起事端,损伤中日关系,扰乱华北局势,怎么,难道日本人要占领任丘我们就双手让出,那样的话,又该治我们一个亵渎罪甚至叛国罪了吧?!”

    陈布雷铁青着脸正欲开口反驳,张镇说:“陈主任,你们走吧,请对委员长说,在下辜负他的期望了。”

    陈布雷皱起了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镇的内心其实相当挣扎,陈布雷之前有找过他,希望他能够配合这次行动。宪一团中本有不少力行社成员,如果能够得到张镇的帮助,成功的几率将会非常的大。张镇在任丘呆了一个多月,渐渐感觉到了任丘和学兵师的不同之处,因为觉得这样一来任丘局势甚至华北局势都将会混乱不堪,他拒绝了。当然,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他也不好向欧阳云报警,只隐晦的暗示了一下。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是他预料不到的,顾恋云还有狼牙,这些都算是欧阳云的奇兵,而他不知道的是背后还有木剑蝶。木剑蝶在这方面的感觉非常灵敏,加上又一直在华北活动,对力行社在华北的布局非常清楚。今天在城里见到曾澈,虽然并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但出于保险起见,还是第一时间和郭彪取得联系,将狼牙从金龟岛叫了回来。张镇苦笑着说:“我觉得学兵师更适合我,所以决定留下来。”然后,他面向宪一团广大官兵说:“诸位,这只是我个人的决定,你们可以自由选择。”他对欧阳云说:“师座,希望你能给他们一个机会。”

    欧阳云点点头:“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的机会,不过我要提醒的是,从此以后只有学一旅没有宪一团!诸位请想清楚了!”

    宪一团的官兵们互相看看,然后很自然的分成了两列,其中愿意留下来的大约占到了五分之四。而想要离开的放下枪,自动的走到陈布雷他们那一边。

    陈布雷目睹这一切,脸上是心痛的感觉,他或许觉得,之所以有这么多人愿意留下应该是张镇的原因,对张镇冷冷的说声:“张镇,你很好!”然后转对顾恋云说:“恋云,你是我的学生,我不计较你刚才的一时冲动,你跟我回去吧。”

    顾恋云目光一直在欧阳云和潘媚人两人之间转换着,这时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你保重吧,你应该清楚戴笠的为人!”陈布雷说完,对被狼牙战士拘押着的官兵们敬了个礼说:“诸位,不是党国要抛弃你们,而是在下无能,”说着眼睛红了,“我向你们表示歉意,你们的家人自有我们照顾,请放心吧!”然后他挥挥手说:“走吧!”带头昂首向自己的轿车走了过去。

    欧阳云看着他们走远,说:“可惜了,陈布雷倒是个人物。”然后对张镇说:“张旅长,你留下来就不怕我们秋后算账吗?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应该直到这件事的。”

    “是!站在学兵师的立场上,在下错了。师座,希望你能一视同仁的对待学一旅官兵,如此,在下受什么责罚都心甘情愿。”

    李铁书怕欧阳云真会处罚他,忙说:“师座,我觉得站在张旅长的角度他并没有错,这件事上他注定里外不是人。”

    吉星文是对张镇误会最重的,这个时候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说:“张旅长,刚才对不住了。”

    张镇淡淡的笑了笑。

    欧阳云说:“我理解张旅长的处境,这么说只是提醒诸位,大家既然身为学兵师一份子,那么就应该事事时时从这个角度考虑问题。”

    听他这么说,李铁书想起他刚才的表现了,说:“师座,你这么一说我倒要批评你了,你刚才说出那样的话可没从站在学兵师的立场上出发!”

    吉星文等人都点头称是。

    欧阳云的目光扫过李铁书、吉星文、张镇,扫过顾恋云,然后从站在下面的官兵们脸上一一扫过,他觉得现在是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了,大声说:“我之所以要那么说,是因为学兵师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学兵师,我希望我们学兵师哪怕只要还有一个人在,学兵师的旗帜就不会倒,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众人一时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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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精兵

    “学兵师的光荣是靠我们所有人去争取的,将来,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们的国家能够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能够像汉唐一样成为‘天国’、‘上国’,我希望后人记述的史书上,能够找到学兵师这个名字。至于你我,只要自家后人提起的时候,能够自豪的说:‘我的父亲,祖父曾经在学兵师呆过!’这就足够了。”

    如果不是因为来自后世,如果不是有那么个可以作弊的电脑,如果不是恰好在军营呆过,其实我欧阳云什么都不是——欧阳云心中这样想着,看了看顾恋云,笑道:“你怎么办呢?戴笠不会放过你的。”

    女人笑了笑说:“那就只能再加入学兵师了,你说过的,只要是学兵师的人你就会保护他们,只不知道我还有这个机会吗?”

    欧阳云想了想,没有立刻给出答案,对华治说:“公使先生,真不好意思,让你看到了这么丑陋的一幕。”

    华治摇摇头说:“不不,相反,我看到了很美丽的一幕,这里不仅有爱情还有战友情。你们中国人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世间自有公道在,能够亲眼见证公义战胜邪恶,我觉得自己很荣幸呢。”

    欧阳云转对军容评审团成员说:“让诸位受惊了,实在对不起。”

    康达夫微笑着说:“欧阳主任客气了,正如公使先生所言,虽然受到了小小的惊吓,但是能够看到这样的结局,我却为任丘的几十万百姓感到由衷的高兴。”

    欧阳云笑了笑,说:“那么接下来是先吃饭呢,还是先把会操进行完呢!希望大家没有被几只苍蝇给败了兴。”

    “把会操进行完再说吧!”不少人都是这样的意见。

    于是众人笑着回到各自的位置坐下。郭彪带领狼牙战士正要压着张巴儿等人离开,单人雄叫了起来:“师座,不公平!”

    张镇皱起了眉头:“人雄,不得无礼。”

    欧阳云摆摆手问:“怎么了?”

    单人雄说:“为什么没有狼牙的士兵参加比武,我要和他们比!”

    李铁书刚刚重新安排好了军营防务,这时接话说:“狼牙是特种部队,和他们没有可比性!”

    “我们以前也是特种部队。”

    欧阳云笑了,问郭彪:“你的意思呢?”

    郭彪走到单人雄面前,看了看他说:“练过的哪,怎么?想和我较量一番?”

    单人雄看了看张镇说:“这样好不好,我们各选十个最强的,比试所有的项目,然后综合成绩看看谁更强。”

    郭彪看向欧阳云。欧阳云说:“我组建狼牙的初衷是为了应对一些特发事件,就比如今天这遭。还有就是执行一些特别的任务,这样好不好,你们各抽十个人,跟随王大哥一起去东北,到那里以后,自有人会安排你们任务,到时看哪个组完成得最好吧。我强调一点,所选的人必须绝对可靠,因为这关系到友军的安危问题。”

    单人雄和郭彪对望一眼,齐声道:“好!”

    会操进行到下午两点方结束,然后,欧阳云他们送走了康达夫他们,简单用过午饭以后,团长以上军官聚集到会议室开会。

    因为刚发生过这么大的事情,众人的脸色都显得有些凝重。欧阳云的目光从大家脸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到李铁书和吉星文两人脸上,笑道:“今天如果不是李副师长和吉参谋长抵挡住了升官晋爵的诱惑,我是没机会和诸位在一起参加这个会议了。”

    李铁书正色说:“师座,你这么说可就太寒碜人了,怎么说我们共事也有好几个月了,我老李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吉星文说:“是非曲直我还分得清,不会因为一点诱惑而丢了大节。倒是张旅长,这一次倒是受了不少委屈。”

    张镇摇摇头:“惭愧。”

    楚天歌作为特务团团长,和其它几个驻防在外的团长都是刚刚抵达,楚天歌接到木剑蝶电报以后,担心欧阳云安危,在防地只留了两个连,将其他部队全部带了回来。他说:“大哥,你怎么把陈布雷放走了?他可是罪魁祸首,你这么做不是向国民政府示弱吗?!”

    欧阳云摇摇头:“不放他走,难道真要和中央政府开战吗?且不说打不打得赢,真要打起来那日本人不要笑死。”

    “可是唐杰他们就白死了?!我刚才遇到我表哥,虽然他没说什么,但我看得出来他相当的气愤!”

    欧阳云接到唐杰的时候他还没有死,但已经陷入了昏迷。医护人员不顾生命危险冲上来救人,最终却没能挽救他的生命。唐杰是在欧阳云面前倒下的,他的心里并不比柳大楷好受,他说:“凶手我们全部留下了——言归正传吧,国民政府算是出手了,日本人可还没动静呢。今天召开这个会议,一是讨论下学一旅的满编问题,再就是针对日本人可能的手段早做打算。天津被军管,加上他们在盘尼西林的配额上受到了挤压,任丘油田又是他们势在必得的,土肥原等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估计不会等太久他们就会有动作。”

    吉星文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可怕的。师座,我今天看见郭队长他们用的枪了,实在不错,什么时候换装啊?!”

    “卫青式”自动步枪和中正式、汉阳造的区别太大了,在座的都已经听说过它的性能,闻言不由都眨巴眨巴的看着欧阳云。

    面对部属们期待的眼神,欧阳云用略带抱歉的口气说:“卫青式已经生产了不少,不过我答应宋军长先让38师装备,我们自己可能还要等一等。”怕他们不理解这么做的苦心,他说:“天津实施军管以后38师将直面日本人的压力,天津是我们的门户,如果天津失守,那日本人就可以长驱直入进攻我们的大本营。任丘的建设还没完成,我们的战备也没完善,这个时候先支持38师进行换装,不仅因为我们本是同根生的兄弟,还可以为我们的发展争取到一些时间,大家觉得呢?!”

    李铁书说:“我赞成师座的意见,我们学兵师脱胎于29军,可以说如果得不到29军的帮助,根本没机会在任丘立足,我们帮助29军其实就是在帮我们自己。唇亡齿寒的道理我想诸位都明白的吧!”

    吉星文笑着说:“我是29军老人,自然没意见。”

    众人虽然有不少人显得非常失望,但是都能够相通这个道理,于是这个议题顺利的得到了通过。

    欧阳云说:“下面我们谈谈出兵东北的事情。我是这样想的,大规模出兵是不可能的,我们目前的实力也不允许这么做,不过我们可以采取小分队渗透的办法。这样一方面锻炼了战士,使他们获得了实战的经验,另一方面,可以为东北的抗日武装提供些补给。我们目前装备的都是中正、汉阳造步枪、捷克造轻机枪,这些都是要换装的。反正要换,不如送给东北的抗日军队,这样壮大了他们的实力,也能够多牵扯一些日本人的兵力,使他们想染指华北的时候不得不考虑到伪满洲的安全。”

    单人雄刚刚接替楚成成为学一旅三团团长,说:“师座,听您的意思,这次让我们和狼牙的兄弟去东北,就是摸摸那里的情况了?”

    “是。等你们回来以后,我会亲自带上200人左右的小分队前往。我想的是每半个月出动一批,每次200人左右,这样一年下来,我们的新兵差不多都能够获得实战经验,好为以后的抗战左准备。”

    李铁书说:“那这些新兵的战前训练可得抓紧,初上战场,还要穿越非军事区、敌占区,肯定要和敌人发生遭遇战,太紧张的话可能会一个人连累了整支部队。”

    欧阳云已考虑到这些,他说:“李大哥说得极对,为了应付可能出现的这种情况,我想让新兵先分批的前往翼东,到特警纵队里先适应一段时间。翼东地面上有不少日本人,和他们打打交道可以让他们消除紧张感。”

    吉星文笑道:“师座造有计划了啊!”

    欧阳云笑着将于学忠的嘱托讲出来,说这其实是于军长留下的礼物,长辈厚爱,做晚辈的自然却之不恭了。

    木剑蝶作为狐瞳目前的负责人,可以说正是因为他的敏锐职业感觉帮助欧阳云化解了这次危机。因为和曾澈太熟悉了,事变发生时他并没有现身,而是躲在暗处调兵遣将。作为校级军官,这种会议他也有份参加,见会议主议题议毕,他对欧阳云说:“师座,狐瞳目前已经成功渗透进了伪满洲,要不要他们参与这些活动?”

    “不要,他们的作用不在这里,而是情报!对了,我那个徒弟怎么样了?”欧阳云最近实在太忙,因此将教导冯远修的事情交给了他。

    “这小伙子可不简单,师座,他很有潜力成长为一名出色的谍报人员。”

    “那就好。嗯,张旅长,学一旅的扩编的事情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了。学一旅是一支精兵,你觉得有没有必要将老兵单列出来成立一支专门的队伍?!”

    宪一团和狼牙比谁更优胜,目前来说欧阳云看好宪一团。开玩笑,人家那是200万里面选出的精锐,兵王中的兵王,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张镇见识过狼牙的训练方法以后就有过这样的想法,认为只有那样的特殊训法才适合自己的部队,闻言笑道:“师座,我正想就此事向你申请呢。我们旅的士兵素质您是知道的,都是拔尖里选出来的,一般的训练方法对他们起不到什么效果,狼牙的特训倒是很适合他们,我正准备让他们照此训练呢。如果将老兵但列出来的话,那编制的问题该如何解决呢?”

    欧阳云想了想说:“节制仍然归你们一旅,可以单独编成一团,以特殊作战训法为主,你下去以后和士兵们商量给它起个有象征意义的名字。我希望它能够成为像狼牙一样的队伍!”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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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踏上归途

    8月5日,七夕。仲夏之夜,四野里萤火点点,和天上的星星攀比着眨眼睛,不知名的虫儿不知疲倦的为它们伴奏着,知了担任着主唱,一声接一声永不止息的样子。星星中间是半弯的月,刚刚爬上树梢,她凝眸注视着,好像真有牛郎和织女正在过着鹊桥准备幽会。

    “今天是七夕呢,”顾恋云说。

    “牛郎和织女相会的日子?”欧阳云看了看天空,没有分辨出哪里是银河,想起银河真实的距离,如果真有牛郎和织女这两个人,如果他们真要跨越银河相见,那注定得穿越时空才行。联想到现实,自己确实是穿越了时空才见到了顾恋云,并且成就了一段情缘,他想道:这就是所谓穿越时空的爱情吧?他看了看身边的人儿,明显瘦削了的脸,有些单薄的肩,右手不自觉的伸了出去,想要揽住她的肩头。然而,手才举起来,他又放下了。经历过这许多事,他们还能像从前一样吗?!

    女人注意到了这一细节,她微微一怔,然后勇敢的将头一偏靠在了他的肩头。他的右手顺势落下,正好落在她的肩头。

    “姜先生他们就快回来了吧?”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应该在路上了。”

    “他们有没有写信或者拍电报回来,流苏好吗?”

    “托靠泊大沽口的货轮带回来两封信,流苏蛮好的。”

    因为考虑到电报必然会遭到监听,正常邮路通信也会遭到偷窥,姜树人他们只通过旧金山到天津的货轮带回来两封信。

    因为不知道欧阳云有没有事,两封信都是写给宋哲元的,第一封信主要是询问欧阳云情况的,第二封则是具体介绍了在美国活动的情况,并建议在美国设立一个联络处,以和关心国内的华侨华人保持联系,并可以就产品的销售和引进先进生产设备的事情和美方进行接洽。宋哲元看过以后,将两封信直接转给了欧阳云。

    “恋云,去美国怎么样?我们要在那里成立一个联络处,你精通英语,是负责人的最好人选。”

    顾恋云其实不想离开欧阳云,不过她也清楚自己留下来只会给他带来麻烦,因为力行社肯定不会放过她的。她说:“那以后我们就没机会见面了,我,我要是想你怎么办?”

    “怎么会没有机会,等我们赶走了小鬼子,等全国完全统一,那个时候你可以回来的嘛。”

    顾恋云抱住他喃喃道:“欧阳,那你会等我吗?”

    女人如此近的贴近了他的身体,胸口的突起处抵在他的腰间,暖暖的在他心里撩起一股热火。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马,右手自然而然的落在女人那值得骄傲的地方。

    女人的身子立刻软的像棉花糖似的,她轻声说:“别,他们都在呢。”

    他们指的是柳大楷他们,他们和欧阳云基本上形影不离的。

    欧阳云看了看四周,见柳大楷他们皆躲到阴影里去了,笑道:“不怕,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会不知趣的。”说完,他低下头去,用嘴捉住了她脸上的那两瓣柔软,然后直接叩开了她的牙关。

    “唔……”女人欲拒还迎,欧阳云的热情完全被调动起来,手嘴齐施……

    欧阳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和顾恋云缠绵亲热的时候,在地球的另一边,美国的旧金山码头,姜树人、白流苏一行正在和欢送他们的美国政府代表、华人华侨及哈佛大学校长科南特的代表、RAC电视台代表乔纳森等人依依惜别。之后,他们将和一些要到华北投资的华人华侨及美国商人一起踏上“海神号”货轮,正式开始返乡的旅程。

    代表团美国之行收获是巨大的——侯德榜利用欧阳云留下的资料,摇身一变成为了兼通医学、化学、机械学、物理、电子等学科的大科学家,在哈佛大学讲了三节课,结果一鸣惊人、技惊四座,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在此基础上,美国各所名牌大学纷纷向他发出邀请,请他去本校开讲。同时,一些医药和机械、电子行业的大公司纷纷找到考察团,希望和他们合作。考察团一时在美国变得炙手可热,连总统罗斯福都向他们发出了邀请,请他们去白宫做客。

    考察团刚到美国的时候得到了许多华人华侨的帮助,当侯德榜和考察团的名字屡现各大报端的时候,作为华人他们都感到了无与伦比的自豪。这种自豪感点燃了大家的爱国热情,他们通过姜树人等人了解到华北的现状后,纷纷提出要和29军合作,到华北开办企业,为祖国的强大出力。姜树人因时适度,根据临行前和欧阳云商量好的,又综合了考察团其他人的意见以后,和福特汽车公司、RAV电视台及诸多华人企业家签订了合作协议,同时趁此机会大力宣传盘尼西林的功用,等于免费为盘尼西林做足了广告。

    美国对考察团特别是侯德榜的推崇无形中还帮了姜树人一个大忙,使得购买设备的相关谈判进行得特别的顺利。特别需要提出的是,当得知他们缺少石油方面的设备和专家,罗斯福总统还以官方名义派遣了三名专家,同时赠送了一套钻探和炼油设备。

    任何事情有利就有弊,或许正因为考察团此行出的风头太大,而偏偏他们代表的又不是中央政府,这个消息传到老蒋等人耳中以后,直接导致了他们决定对欧阳云和学兵师动手——这才是陈布雷任丘一行的真正动因。

    “终于可以回家了!”白流苏站在船头甲板上,躲在人群后面,看着码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轻声说。

    范旭东站在他身后,闻言说:“希望回程能够像来时一样顺利。”

    “希望如此,不知道欧阳大哥他们怎么样了?”白流苏这样想着,朝前面的商莲儿看了一眼,然后咧咧嘴笑了。

    这个小丫头刚开始还寻死觅活的要找欧阳云呢,但是到了美国以后,由于忙着参加各种活动、应酬,现在早将欧阳云忘到不知哪个角落里去了。

    考察团的归程会顺利吗?答案是否定的。姜树人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他们这边才开始出发,香港那里已经有大批了力行社成员等在了那里——

    陈布雷在任丘失手以后,力行社的一些骨干,特别是戴笠不甘心失败,提出了一条曲线瓦解29军军事集团的计策(经过任丘事变失败后,29军和学兵师在中央政府某些要人心目中地位大增,由小股割据势力摇身一变成了军事集团)。认为只要将考察团成员,特别是姜树人和侯德榜等人网罗过来,那么他们此行的一切成果将由中央政府坐享其成。那时,不仅壮大了中央政府的实力,而且必将对29军造成严重打击。

    如果不是因为欧阳云紧张顾恋云的安危,急着想将她送到美国去,戴笠的这条毒计肯定能够达成。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顾恋云带着精心挑选出来的六人狐瞳小组成员到达香港以后,在维多利亚港意外的发现了自己在笕桥航校的两个同学。这两人和她以前的身份差不多,都同时隶属于委员长侍从室和力行社,所享有的权力不低。她敏感的感觉到这两人同时出现在这里一定有什么重大的企图,于是暂停出行计划,通过狐瞳驻香港特工对之进行了核查,从一个外围人员口中套出了一点信息,她经过分析得知了对方的计划,不由大惊失色。一面按兵不动,一边通过特殊渠道向狐瞳驻两广的人员发出求助,让他们一起过来处理这件棘手的案子。

    好在这个时候“海神号”才航行到关岛,到香港还有一段时间,顾恋云得以有时间调动人手,开始了和力行社针锋相对的布置。

    戴笠向老蒋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用词是找机会拉拢、收买姜树人等人,但实际上他准备采用的却是极端办法,即使用暴力先将考察团全体人员绑架了再说,然后再徐徐谋之。

    考虑到考察团人数众多,光靠力行社的力量是显然不够的,为此戴笠联络上了杜月笙这个青帮头子,从他那里得到了不少人力。然后他就开始详细的布置,准备在考察团上岸之后一网打尽。

    与力行社相比,顾恋云尽管将两广的狐瞳人员都调了过来,但是人数上根本无法与之抗衡。考虑到再从任丘调任肯定是来不及了,顾恋云决定兵行险着,争取把事情闹大引起港府方面的注意,使之加强治安巡逻,间接的等于使考察团多了些保障。

    主意打定以后,她经过周密部署,决定在8月15号这天展开行动,代号就叫做“城门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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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城门救火

    今天帮朋友买电脑,迟了点,不好意思!!各位大大海涵,同时不忘票票啊!!——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城门救火应该也能惠及池鱼吧。

    无巧不成书,力行社的这次行动代号就叫“收网”,竟然和鱼也能扯得上关系。负责这次行动的就是顾恋云的那两个笕桥同学,个子高一点的叫邱乘风,个子矮一点的叫唐有亮。其中,邱乘风负责外围工作,如租房子,借车子,联络上海的杜月笙请求他在香港的手下帮助等等。唐有亮则负责具体行动,他先通过关系获知了“海神号”到港的既定时间,然后便开始计划劫持的具体步骤,争取能将考察团一网打尽。

    顾恋云从码头官方那里获得了近期从旧金山到港的所有客货轮名单,最后把目标锁定在“海神号”货轮和“亚里士多德号”豪华邮轮身上。

    “海神号”的预期到港时间是8月17号,顾恋云在暗处将唐有亮他们的举动尽收眼底,发现开始陆陆续续的有人进出他们所住的“振华旅社”,她知道考察团一定就在“海神号”上,于是决定在8月15这天晚上展开行动。

    刘德华是香港警局尖沙咀分局的一名探长。刘探长今年三十六岁,本命年的原因,他的腰上系着一条红腰带。

    这两天手头上没什么案子,下班以后,刘探长和两位手下在一家名叫“皇家鸡”的饭店喝了点酒,然后相约去打麻将。三个人从饭店出来的时候是九点多钟,香港已经进入夜生活时间,街道上灯火辉煌,人头攒动,从路边小摊上传出的酒菜香味很是撩人胃口。刘探长伸了个懒腰说:“韭菜黄,这次本钱可带够了没,可别再让人扫兴。”

    韭菜黄真名黄大发,因为身材瘦削,这才得了这么个绰号。他酒有点多了,拍胸脯说:“上次是特殊情况,今天绝对……”话没说完,他忽然看见一个男子抢了对面一个小姐的坤包就跑,不由破口骂道:“敢当着老子的面撒野,太不像话了!刘探长,前面有个小偷!”

    刘德华精神一振,“哪里?!”

    “往那边跑了!”

    “追!”

    “追!”三个人接着酒劲,飞快的追了过去,很快就追到了维多利亚港附近的一条街道。眼看着小偷就在前面,只要再使把劲就能够逮到了,可是却又始终差那么一点,刘德华有点怒了,喘着粗气喊道:“这个贼子倒是能跑!抓到非得先将他两条腿打折再说。”

    韭菜黄附和道:“就是就是,这小贼也太能跑了!”

    忽然,“呯”的一声枪响,接着“轰”的一声爆炸,前面的一个拐角处升腾起一片火光,三人吓了一跳,刘德华出了一身冷汗,酒立刻醒了,将手枪拔出来问道:“怎么回事?哪里打枪?!”

    “前面!不对啊,难道哪两个帮派在这里火并?探长,我看我们还是先不要过去了!”

    “韭菜黄,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得不到晋升吗?太惜命了!富贵险中求没听说吗?先过去看看再说,万一是两个小毛贼打家劫舍呢,这不是送上门来的功劳吗?!”刘德华说完,先向总部讲明这里发生枪战,请求支援,然后猫腰想过去看个究竟。

    这时,从对面看过来一辆轿车,车门旁站着两个蒙面大汉。车速不是很快,两个大汉一手抓住门把,一手持着冲锋枪对着后面一阵狂扫,然后钻进了车里。

    刘德华吓了一跳,心想这可不是什么小毛贼才有的架势,急忙往地上一伏,说:“快趴下,真是黑帮火并呢,这火力,我们还是等援兵来了再说。”

    三个警探找个可以藏身的地方刚刚隐藏好身体,外面的枪声和爆炸声越发激烈起来。爆炸声惊吓到了附近的行人居民,不少人赶紧往家里跑,一些女人大声尖叫起来。爆炸引起的火光中,振华旅社里冲出来五六个人,拿着手枪和冲锋枪向那辆轿车狂射着。有人还扔出了两颗手榴弹,手榴弹将轿车炸得弹起来老高,可是里面的人却好像死了一样,再也没露过面。

    刘德华嘀咕道:“一帮蠢蛋,人家造弃车跑了,哼,说不定已经躲到他们对面的巷子里去了。”

    刘德华对这里的地形相当熟悉,果然被他言中,就在从振华旅社冲出来的枪手打爆那辆轿车准备过去查过战果的时候,从他们斜对面的那条巷子里先是飞出来一枚手雷,接着喷射出两条火舌。那些枪手措不及防之下一下子被放倒三人,还有几个见势不对,飞快的架起受伤的同伴跑了回去。

    不过,对面的人显然不想放过他们。对面的屋顶上忽然响起了机关枪的声音,刘德华吃了一惊,这才发现振华旅社的屋顶上竟然躲了人,此时正抱着一架歪脖子机枪对着振华旅社的院子进行扫射。“还好老子刚才没露面,不然现在挨扫射的就是我们了!”刘德华等人正在暗自庆幸着,忽然两辆汽车远远的从他们的来路开了过来,车门两边都站着枪手,还没靠近战场边开始向机枪手射击起来。韭菜黄眼尖,说:“是青帮的人!”然后惊异看着刘德华说:“谁他妈的这么大胆子,敢在香港挑战青帮?!”

    刘德华想了想说:“还有谁,只有日本人才有这胆子!”

    “那我们怎么办?”这时,远处响起了警笛声。刘德华说:“还能怎么办,绕到后面去,等大部队上来和他们汇合吧。这事闹大了,现在出头那是找死。”

    “啊!”

    “啊什么啊,赶快绕过去!”刘德华说着,正想猫腰从躲藏地绕开,忽然看见斜对面的巷子里人影一闪,他看清那人正是将他们引来这里的小偷,先是一惊,待看见他双手连续掼过来两枚圆溜溜的东西,这才醒悟出不对,但已经迟了。

    “娘的,原来这小子是故意将我们引来这里的,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在被爆炸掀至半空的时候,他这样想着,落地之后不甘的睁大着眼睛,似乎要控诉什么。

    坐着汽车赶过来的是邱乘风。与刘探长他们一样,邱乘风包括被袭击的唐有亮,可以说完全被打懵了。

    唐有亮在振华旅馆里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劫持事宜,根本没想到自己已经成了人家的目标。邱乘风更好,当时他正在和青帮的一些大佬在喝酒呢。

    狐瞳这次一共集结了十七个人,顾恋云当仁不让的担当了指挥者的角色。在她看来,既然已经决定做了,那么一定要尽量的做大。首先要对力行社在香港的力量形成大的杀伤,其次是要让香港政府绝对重视此事,那么,“借刀杀人”是必须的。

    香港作为东西方交融的大都市,向来鱼龙混杂,在这里能很轻易的找到其它势力的影子,这样一来,如果刻意的要伪装成第三者势力是很容易办到的。顾恋云经过实地考察以后,最后决定伪装成日本人,所以这一次使用的武器尽量的使之具有日本特色。比如说歪脖子机枪、甜瓜手榴弹等等。

    刘德华等人的出现也是她布的局,为此有队员曾提出异议,认为不应该牺牲无辜的老百姓。顾恋云当时满口答应,但是私下里却让负责扮演小偷的张成建一定要把握好出手的时机,务求一击中的,因为这关系到考察团能不能获得香港警方的特别关注。

    张成建属于赴美国小组的一员,临行前得到过欧阳云的关照,一切唯顾恋云之命是从,所以很忠实的执行了这一命令。

    振华旅馆原本就是力行社在香港的一个据点,所以唐有亮等人来了以后,该旅社便客满为患,不仅不再接受新客人,而且将老房客也请了出去。唐有亮这么做本是为了保密起见,没想到反而便宜了狐瞳动手脚。

    狐瞳负责发起首轮袭击的广东小组的成员,他们有两人装作旅客的样子到振华旅馆投宿,被拒绝以后挤在柜台前纠缠不休。然后大约五分钟以后,张成建将刘德华等人引了过来,顾恋云便发出了动手的暗号。广东小组的组长裘剑看见暗号,立刻带着其他两人将车开到旅馆门口,然后和里面的两个成员同时开枪射击,当场打死了老板还有五个力行社的骨干。裘剑将一枚地雷扔进旅馆,掩护两个队员撤退,然后边开车撤退,在此过程中,在楼上议事的唐有亮等人听见枪声、爆炸声立刻冲了下来,于是,双方开始在旅馆门口缠斗。随后,裘剑等人趁着另一辆车子经过门口时,全部弃车转移。唐有亮等人被那辆车子吸引,追了上去,于是便发生了刘德华他们所见的一幕。

    这一仗,尽管顾恋云计划周详,但是狐瞳还是损失了两员大将,同时还有三人负伤。牺牲的两人都是广东小组的,他们和对方相距太近了,一个被冲锋枪直接打成了马蜂窝,还有一人却是被唐有亮一枪击中了心脏。

    受伤的三人则都是香港小组的,事后他们立刻被送到了较远的私人医生那里。至于那牺牲的两人,被击中心脏的当时被抢了回来,还有一人却因为躺在了旅馆门口,只能长眠于此了。

    “我想去把张小冰的尸体抢回来!”撤到安全地带以后,裘剑对顾恋云说。

    顾恋云坚决的摇了摇头:“记住他的埋葬地点吧,总有一天我们会来为他正名的。当然,如果你觉得他的牺牲没有价值,我们可以陪你一起去将他的遗体抢回来。”

    裘剑蔫了。

    张小冰的牺牲自然是有价值的,他穿的衬衫是带有明显日本军人特色的。需要说明的是,发生在维多利亚港附近的这一次枪战最后被香港警方认定为力行社和日本特务机关的火并,而刘德华和他两个手下的非正常死亡最后也被记到了他们。从那一天以后,香港政府不仅向中日两国政府提出了强烈的抗议,而且开始让香港警方派员跟踪他们的骨干人员。正因为此,考察团两天后抵达香港的时候,什么意外也没有发生。

    而这个时候,顾恋云已经坐上了去旧金山的客轮随船航行到了茫茫的大海上。

    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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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半仙建功

    各位读者大大新年好!!!!西毒这里给大家拜个下午年,顺便送上半千字作为贺礼(昨天也是半千),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考察团抵达香港以后,再次引起了轰动,原因么,自是因为侯德榜了。

    “‘侯德榜在美国的风光无限,在我中华历史上绝对是空前绝后、绝无仅有,自侯博士以后,西洋人将不敢再小窥我华夏子民的智商’,‘据本报得到的消息,侯德榜博士和欧阳云教授所研发出来的医药技术及动力装置,比之当前世界最高水平要领先十年甚至二十年……’香港地方的报纸,这几天通篇累赘的都是这些内容,其中还有侯德榜的生平介绍,更有相关人士的访谈录,一时,侯德榜冒出了众多的发小还有同学,香港人一时以认识侯德榜为荣。香港著名的几所大学更开出天价条件邀请侯德榜留港任教,在此大势下,香港方面加强了考察团的护卫力量,不敢有丝毫大意,我们经8月15日一战,实力大损,已不足以发动原计划……”庐山,美庐公寓的二楼阳台上,陈布雷小心翼翼的念完邱乘风从香港发回的密电,然后看了看双手抱肩立在面前的委员长。

    “侯德榜?如果我没有记错,他应该是中华化学工业会的吧,他们的理事长是不是俞同奎?”

    陈布雷想了想说:“是,还有一个叫陈世璋。这两人是创始人,委员长怎么会认识他们的?”

    老蒋微微一笑:“他们曾经打报告请求政府出款给他们盖会所,这份报告当初还是你交给我的呢。”

    “几年之前的事了,委员长真是好记性。”

    “这个俞同奎现在在南京的吧?”

    “我可以找人调查一下。”

    “务必要找到他,让他去做侯德榜的工作,将考察团全部招揽过来是不可能了,不过能将侯德榜留下的话也不错,”老蒋说完想了想,继道:“不管侯德榜提怎样的条件都可以满足他,布雷,这事你亲自去办。”

    “是,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去吧,去吧,”老蒋挥了挥手。

    任丘,欧阳云接到裘剑从香港发回的密电以后,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暗自庆幸,幸亏有顾恋云在,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他立刻让刘哲良将李铁书他们叫来,先向他们通报了此事,然后向他们征求意见。李铁书说:“考察团竟然在美国造成了这大的反响真是出人意料,不过这样一来势必也引起了眼球效应。侯德榜等人现在就像块蛋糕,不仅是中央政府,其它各方势力肯定都想来咬一口。从香港到任丘还有段路要走,他们一定还有后手,我认为应该派出精干人手去接他们。”

    张镇是第一次获邀参加这种学兵师的机密会议,面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相当的受用,知道从今以后自己真正算是学兵师一员了,他说:“这是必要的,以我对戴笠的了解,他一旦做了某项决定,就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可是派谁去呢?”

    就在前天,楚天歌和单人雄刚刚带着十名狼牙战士和十名新组建的隶属于学一旅的“大刀”特战团战士去了吉林。

    张镇为原宪一团起这么个名字可谓用心良苦——大刀是29军的成名兵器,他起这么个名字的用意,是不是有向欧阳云和宋哲元表明态度的意思?!

    本来,欧阳云是想等考察团回来以后再进行这项“比武”的,不过几天前他去看王东北时遇到一个原救**军人,从他口中获知了“中马城”的事情,遂决定立刻实施针对之的突击行动。

    原救**军人名叫张抗倭,是原救**的一名连长,一次战斗中被小鬼子给俘虏了,辗转关进了位于吉林省双河县的背荫河村的“中马城”——中马城是日军霸占背荫河村土地修建起来的一座城堡,因主管是中马大尉因此得名。中马城是小鬼子731部队进行细菌试验的一个据点,建成不久就引发了一场暴动,张抗倭正是那次暴动中侥幸逃出来的幸存者之一。

    张抗倭并没有提到731,也不清楚中马城里进行的究竟是何等试验,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小鬼子那是不把中国人当人看呢,只要进了中马城,那就别想活着出去。正因为此,他们才发起了暴动……

    张抗倭脱险以后本来是想回原部队的,可是原部队被打散了,他担心再次被抓,一路流浪到了任丘境内,正好碰到了王东北。

    没听张抗倭把话说完,欧阳云的眉头就锁了起来,满是自责,心想自己真是糊涂了,怎么尽然把731部队给忘了,这支部队的存在那就是枚原子弹啊,不仅是抗战时期给中国人民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就是抗战胜利后,也给东北人民遗留下了难以根除的祸患!不行,这事得尽快解决,一定要将731这颗毒瘤连根拔掉!

    欧阳云其实挺想亲自去办这件事的,但这想法才提出来就遭到了李铁书等人的坚决反对。李铁书说得好:“从今以后你提都别提这类想法,我们学兵师经不起这种折腾了!”欧阳云只得作罢,最后和众人商量以后,决定派楚天歌和单人雄带队前往。欧阳云给他们的作战任务是:中马城所有鬼子必须一个不留的歼灭,里面的试验用品都必须化为灰烬!

    楚天歌和单人雄将狼牙和大刀的精英的都带走了,那么派谁去广东护卫考察团的周全呢?!欧阳云最后拍板说:“看来只有让郭彪亲自出马了!”

    郭彪到了狼牙以后,如鱼得水,甚至比欧阳云这个创始人还要称职。狼牙在他的苦心经营下,战力比之成立初期进步不知道多少,让他带队执行这一任务应该不成问题。同时为了以防万一,欧阳云决定动用一下黄子霖。

    黄子霖因为从欧阳云这里得到了陈济棠的星运走势,很快就获得了他的信任,据狐瞳广东小组传回来的消息,陈济棠现在每逢大的决策都会让黄半仙看看星位图,让他出马左右一下陈济棠对待考察团的态度应该不是什么难题。

    广州,陈公府,陈济棠搓着双手,正面犯难色的看着翁半玄和黄子霖。翁半玄是广东有名的术士,占卜手段了得,自称上知五千年、下知五千年,黄子霖没出现之前,陈济棠但凡有什么重大事情需要决策,事先都会请他摆上一卦。后来黄子霖被他的手下介绍过来,自称“摸骨神算”,能够“白眼看天象”。陈济棠开始半信半疑,后来让黄半仙摸了“尊骨”以后,被他将自己之前的发达过程全讲了出来,并一一和星位对上了号,这才意识到碰上了高人。又得知自己明年有一运势劫,于是便高薪聘为幕僚,以备时时可以就一些决策请教之。

    同行相忌自古难免,黄半仙受到了南天王的器重礼遇,自然引起了翁半玄的不忿。于是,两个骗子大家开始处处针锋相对,在陈济棠征求意见的时候,占卜的结果总是南辕北辙。这个时候,就需要他们如簧的巧舌加以佐证自己观点的正确了。这方面,受过专门训练的黄半仙自然要高上一筹。比如这次,考察团要经过广东,陈济棠的手下便向他进言,让他无论如何都要留下侯德榜来,好为广东的经济发展积累人才。

    陈济棠一向是惜财的,从报纸上又看到太多关于侯德榜的介绍,为之深深打动,手下的进言正好对了他的心思。只是出于习惯,他决定先让翁半玄和黄半仙两人各自占上一卦、看看星运图。

    翁半玄之所以能获得陈济棠的信任,盖因为能顺着他的意思往上爬,所以总能“未卜先知”。察言观色的本事,黄子霖并不比他差,可是这回且不说已经得到了欧阳云的指示,一定要保证陈济棠礼送考察团出境,就是欧阳云没有指示,他也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鼓动陈济棠来挖自家的墙角。所以,当陈济棠来征求他们意见时,两人各装模作样的做足了功课,然后得出了截然相反的结果。

    翁半玄占卜的结果是:“大善,此事可成且获益莫大!”

    黄子霖掏出星位图,翻着白眼在上面摸索了半天,结果是:“不妥!侯德榜的客星位属水,司令的主星位却属火,自古水火不相容,此举只会给广东带来祸端。”

    翁半玄急了:“黄子霖你居心何在,司令此举只会给广东带来福祉,何来祸患?!”

    黄子霖的白眼完全暴露出来,森然道:“翁兄,就事论事,司令此举确实只有益而无弊,可是你我勘测的乃是天机,天机可是你我能够随便获悉的。倘若如此,世间还需要你我这等人干嘛?只要不是傻子,谁都知道司令此举乃是能为广东百姓谋取福利的大好事,不过天意如此,难道你想让司令逆天行事吗?”说完这话,他朝陈济棠站立的方向抱了抱拳说:“司令,考察团经过我属地其实也是好事,刚才观测星图的时候,我发现侯德榜博士的客星位旁边犯冲,想来他们此行不会太顺利。如此,如果您能伸出援手的话,且不管他个人会不会对您感恩戴德而有所报答,29军和学兵师那边肯定会见这个情的。前段时间,您不是还希望欧阳云能多卖点盘那个什么林——”

    陈济棠插话道:“盘尼西林。”

    “对,就是盘尼西林。如果您这次能够帮助侯德榜一行,我敢断定,我方一定会从中得到好处。”

    “这个也能看出来?!”

    黄子霖微微一笑:“刚才我发现您的主星太白下方有隐隐的祥瑞,而这征兆正来自侯德榜的客星方位,故此敢由此推测。”

    “是吗?”陈济棠怦然心动,暗自思量一下,觉得如果用强将侯德榜留下来,且不说侯德榜会不会真的给广东带来祸端,至少会得罪宋哲元还有那个欧阳云,那样,对方一怒之下说不定会收回原先分配下来的药品配额。但是如果如黄半仙所言,帮助一下考察团,欧阳云说不定还真会见情多卖点药品给广东。再者,自己和老蒋一直存在芥蒂,交好宋哲元他们,将来万一要爆发冲突也能多一助力。这样一想,他主意打定,最后决定采用黄半仙的谏言。

    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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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打老财分田地

    电脑坏了,哭死!!!这章还是网吧打的——

    任丘人民街大发酒楼,二楼的风雅颂包间里,土肥原摘下帽子,然后使劲的扇着风说:“这鬼天真是太热了!”说完又把墨镜从鼻梁上取下来,看了看潘毓桂又看了看李香兰,脸色一板问:“为什么不早点汇报,如果早知道国民政府有这个行动,我们趁机添把柴,再浑水摸鱼该有多好?!”

    李香兰低头致歉道:“机关长阁下,这是我疏忽了!不关我父亲的事!”

    土肥原看看她,然后看着潘毓桂笑了,打趣道:“看你女儿多照顾你?!毓桂桑,真羡慕你有这样一个懂事的女儿。”

    潘毓桂用怜爱的目光看了看李香兰,欣慰的笑道:“是啊,”想起另一个“女儿”潘媚人,摇头道:“可惜媚人这孩子太不懂事,不然的话,我们一定不会这么被动。欧阳云这个人要说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太多情了。机关长阁下应该知道顾恋云的吧?我听学兵师一些官兵私下提起,欧阳云上一次在香港差点就死在了她的布置下。可是经过这次风波以后,他们两个又搅和到一块去了。”

    李香兰说:“顾恋云的事情我知道,”她看着土肥原说:“我倒怀疑上一次她那么做是别有用心,或许就是为了借助力行社的力量阻挠松井他们的行动。”

    土肥原沉默了一会改用日语说:“松井香港一行还是有收获的,至少缴获了欧阳云的手枪。你们还记得‘河北事件’吗?当天晚上,欧阳云和楚天歌用来阻击租界宪兵追击的就是这样一支手枪。据岛津樱说,也正是凭借这样一支手枪,欧阳云击退了他们的伏击。这支手枪经过国内专家的研究,秘密已经被发现了,它采用的瞄准技术乃是当今最最先进的红外线瞄准技术。这支枪应该事欧阳云从美国带回来的,不过有一个疑点?”

    李、潘两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美国政府极力否认发明了这种枪,我们在其国内也没有这种枪。综合欧阳云所发明的盘尼西林、多功能车等等先进技术,军部怀疑欧阳云背后有股神秘的力量。这股力量对帝国怀有极强的敌意,军部的命令是——”土肥原说到这里忽然瞪着潘毓桂打住了。

    潘毓桂不笨,从其表情上已经意料到了他这么做的用意,心里惶惶,强颜欢笑问道:“机关长阁下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土肥原阴测测的道:“毓桂桑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刚才我讲的都是大日本帝国的高度军事秘密吧?!”

    潘毓桂额头上汗如浆出,说:“多谢机关长阁下的信任!有用的着毓桂的地方尽管开口,必不辱使命。”

    李香兰说:“机关长阁下,对我父亲请尽管放心吧。上次在湾村,我父亲可就差点被欧阳云给害了,他可时时指望着皇军帮他报仇呢。”

    “是吗?”

    潘毓桂赶紧点头,趁机将额头上的汗水抹去,道:“是是,还望机关长能够帮我报在湾村所受到的屈辱!”

    土肥原满意的点点头,不着痕迹的向李香兰投去嘉许的一瞥,说:“其实我早就把毓桂桑当作自己人了,呵呵,下面我们就好好来领会一下南次郎司令官关于华北最新的谋略吧……”

    国民政府针对欧阳云的这次行动进行得相当的隐蔽和迅捷,日本人才闻到味道便已经结束了。而结果是欧阳云获胜,实力更上一层楼,这显然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天津因为一场骚乱被29军张自忠部实施了军管,这大大的刺激到了日本人的神经。可是由于西方人士被害,加上欧阳云动用了盘尼西林获得了英美等国的支持,以南次郎为首的强硬派虽然暴跳如雷却孤掌难鸣,而日本的袖珍内阁则开始审时适度,决定缓行华北高度自治方案,这无形中让土肥原在华北的行动开始变得束手束脚起来。当然,由于油田的存在,日本人是不可能放弃任丘和华北的,土肥原和南次郎都深悉这一点,便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学兵师哗变”,两个日本老狐狸立刻从中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于是迅速制定出了一条毒计。

    说是毒计,本质是一桩针对学兵师或者说是欧阳云的卑鄙交易。用土肥原的话来说:“国民政府之所以出动陈布雷这样的大人物来对付欧阳云,即使不是老蒋本人的意思,那幕后的推手也相当强大。如果是老蒋的意思,那应该是奔着油田来的,但如果是四大家族之类的人物,那应该是冲着盘尼西林等相关可以赚钱的技术。而以我对国民政府一些政要的理解,他们不可能不眼馋盘尼西林,这样一来我们的机会就来了。通过和他们的合作影响国民政府的决策,国民政府许以重诺,我们再威逼利诱,先挑拨宋哲元和欧阳云关系,然后再借助29军的力量收复任丘,到时候,我们只要油田,至于和盘尼西林相关的人事则可以交给国民政府……”

    土肥原之所以要见潘毓桂,正是需要他出面和国民政府中的一些要员进行斡旋。

    此计极毒,潘毓桂听得出了一身冷汗,小心肝也怦怦的狂跳不止,他小心翼翼的说:“机关长对国民政府的人事了解得真是极其透彻,不过,宋公和欧阳云的关系极铁,要想离间他们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这个你不要担心,只要国民政府肯配合我们开出足够的条件,29军那边就交给血樱吧,29军可不是铁板一块!”

    李香兰说:“29军中已经有不少人对欧阳云抱有成见了,如果有人添把柴的话,燃起熊熊大火并不是问题。”

    潘毓桂狐疑的看着他们。

    土肥原面色一正说:“就这么办吧,毓桂桑,明天去一趟南京吧,我们等着你的好消息。道南京以后请到‘葵花楼’去一趟,那里将会有人给你提供帮助。”

    “是,不过我怎么和他们联系呢?”

    “他们会主动来找你的,这点不要担心。”

    “好的。”

    “我们分头走吧,最近任丘城内的治安很严哪。”

    29军中有人和学兵师存在矛盾吗?答案是肯定的。学兵师在任丘推行的土改政策虽然采取了比较迂回的路线,貌似不会触犯地主老财的利益,但前提是这些地主老财们是真正奉公守法的良民。地主老财们会是良民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如果地主老财们都是良民,那地主老财这个词组就不会这么让人厌恶了。

    任丘的土改刚刚开始的时候还好,由于涉及的土地比较少,加上有学兵师的枪杆子撑腰,进行得很是顺利。不过随着土改的深入,问题就凸现出来了。首先,随着佃农的减少,地主老财们忽然找不到长工、短工了,再次,随着工作组工作的深入,一些贫瘠土地渐渐变成了肥沃的土地,这自然引起了地主老财们的垂涎。于是,一些摩擦便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首先跳出来的是一个叫张泽仁的地主。

    张地主是任丘北郊张家庄首屈一指的大地主,家里足足有一万五千多亩地,再加上一些作坊什么的,可以说富甲一方。对于学兵师主持的土改,他开始抱着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原则,并不过问。然而,当他手下的佃农、长工在工作组的主持下开始纷纷撤销合同交回土地,他坐不住了。

    需要说明的是,张地主的儿子张士诚是29军刘汝明手下的一个营长,由于儿子的关系,张地主和任丘县里的某些官员关系相当不错,而他更豢养了私人武装。于是,当着学兵们的面他和手下的佃农解除了合同,暗地里却派手下到佃农家中进行威逼利诱,想强迫他们再次签订新的“卖身契”。

    学兵师的土改政策经过几个月的发展,已经相当的成熟。土地方面,虽然有商人们进行投资,但是资金毕竟有限,现在已经开始出钱收购再分配。当然,因为地主老财们的土地都是由于没有人耕种而不得不出卖,所以价钱方面相当的便宜——这或许就是该政策最值得讴歌的地方了。

    佃农们已经尝到了合作社的甜头,要想他们回头再替地主老财们当牛做马,他们自然不愿意,奋起抵抗的情况下,锄头敌不过枪杆子,当时就被张地主的狗腿子打死了三人,打伤多人。那个时候,工作组的负责人还是刘哲良,许是受了欧阳云的影响,小伙子血气方刚、爱憎分明,听说在自己的主持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事,二话不说就带着学兵们将张地主家给围了起来,一阵乒乒乓乓之下,痛快的打死了张地主的四个手下,并且蒋张地主一家绳之于法,押到了县法院,算是结结实实的过了把“打老财分田地”的瘾。

    任丘县政府在欧阳云的授意和康达夫的主持下,人事、办事效率、办事宗旨早就今非昔比,结果自然是张地主吃了官司,不仅要蹲大牢,而且还要出钱赔偿死伤佃农家的损失。

    事后,虽然由于宋哲元的出面斡旋欧阳云特赦了张地主,但是他家的财产却充公的充公,赔偿的赔偿,是再也无法对抗土改洪流了。故此,且不说这事对任丘土改产生了多大的影响,反正学兵师(其实就是欧阳云)和张诚士(其实就是刘汝明)之间的梁子是结下了。

    29军中有多少军官是任丘人?又有多少人家里不是地主老财?这样一算,就可以知道有多少人和欧阳云结下了梁子——

    这可是一股不容小窥的力量哪!

    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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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居心叵测

    “一个算命玩嘴皮子的能起什么作用?”这话是郭彪说的,当时欧阳云刚刚将黄子霖这种“人才”网罗回来,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极其不屑。

    而广州一行,让他改变了这个看法——正是因为这个算命的,考察团在广州受到了陈济棠这个南天王的隆重接待,不仅请考察团包括郭彪他们美餐了几顿,而且为他们预定了包厢,亲自将他们送上了火车,末了还请姜树人带上自己对欧阳云的问候,请他有时间来广东访问参观,宛然是国家元首之间的礼节。

    “这个算命的不简单哪!”火车上,他不禁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和郭彪他们会和以后,获悉了华北局势的变化,姜树人一直表现得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知他想到些什么,没有接郭彪的话,问:“‘以商制农’进行得怎么样了?”

    “打了几个土豪劣绅以后,现在可顺利呢。说起来好笑,因为佃农长工们进合作社的进合作社,进工厂的进工厂,现在许多地主老财招不到人手,因此荒芜了大片的土地,可把那些老东西急坏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且不说土地荒芜了影响任丘的农业生产。所谓的地主老财背后都是有势力的,这势必会触犯到他们的利益!”姜树人何等样人,他不担心欧阳云独立会疏远和宋哲元乃至29军的关系,一语道破了任丘政府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再说,军座可是明确支持的。”

    “不一样的——”确实不一样,如果学兵师还属于29军序列,不管欧阳云做得多么过分,因为是内部事务,宋哲元出面就可以协调解决。但是现在学兵师并不属于29军序列,这样一来老宋就不太好说话了。照顾欧阳云的话会寒了部下的心认为他胳膊肘往外拐,帮手下说话的话,且不说欧阳云有没有想法,李铁书等人一定会有意见。姜树人说:“中国国情实在太复杂了,日本人和中央政府的势力又掺杂其中,这样一来……”他摇摇头问郭彪:“如果宋公和欧阳云起了冲突,你站在哪一边?”

    这对郭彪来说是个有些残酷的问题,他摸摸脑袋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假如!”

    郭彪想了想,犯难了。从感情上来说,作为老宋曾经的贴身警卫,他自然和老宋更亲近些,可是,他和欧阳云的关系,却是兄弟加知己。他摇摇头说:“不知道,也许我会谁也不帮。姜先生,那你呢?”

    姜树人看向窗外,沉吟了一会说:“我会帮理不帮亲。”美国一行对他的触动极大,美国的高度工业化、美国的富庶、美国人的民族自豪感、华侨华人在美国受到的歧视,这些都深深地触动了他某方面的神经——读书人的感情总是很充沛的,抱负也比一般人远大,如果说之前他活着还有些懵懂、跟着宋哲元更多的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获得该有的尊严的话,现在他却有了真正的理想和抱负——中国什么时候能像美国那样强大呢?!这是考察期间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正因为此,他才发现宋哲元和欧阳云的不同之处,才下定决心要好好的辅佐欧阳云,也才会在弄清楚华北新的局势分布后产生这样的担心。

    “帮理不帮亲?!”郭彪喃喃说着,宋哲元和欧阳云两人的面庞在他脑海中幻灯片一样闪烁着,他正感到心烦意乱,忽然听见一声厉喝:“你们是谁?站住?”他看向车厢口,见方大同将一个戴礼帽的中年男子和其随从拦住了,双方持枪想向,剑拔弩张,急忙站起来和姜树人走了过去。

    老远的他喊道:“陈主任,真是巧哪?!”

    戴礼帽的中年男子正是陈布雷,他在广州没逮到机会亲近考察团,没办法只好尾随到了火车上。谁知道考察团坐的是包厢,而且防卫严密,他没得办法,只好屈尊亲自来求见侯德榜,谁知刚走到包厢门口就被方大同给拦住了。看见郭彪他觉得有些眼熟但是没认出他来,笑道:“这位仁兄是?”

    “郭彪,学兵师的。”

    “哦,原来是狼牙大队长,久仰了,”陈布雷的手下中有人识得郭彪,附耳道破了他的身份,陈布雷虽不认识郭彪,但是因为在狼牙手上吃了亏,故此对狼牙却是印象深刻,脸色一变,勉强的和郭彪打过招呼,视线在车厢里寻找着,说:“侯博士在这节车厢的吧,在下和他是老友,特来见上一面。”站在他身后的俞同奎已经发现了坐在显著位置的侯德榜和范旭东,扬手叫道:“侯老弟,好久不见啦!”

    侯德榜看过来,站起来说:“是理事长哪,真是巧哪,这边请。”和范旭东走过来,为姜树人他们做了介绍。

    一听俞同奎是什么协会的理事长,和侯德榜是老友同事,姜树人和郭彪立刻猜出了他们的来意,两人对望一眼,姜树人说:“既然是老友相见,坐下来慢慢叙旧吧!”然后和郭彪与他们坐在一起,便再也不肯挪窝了。

    见郭彪竟然在这里,陈布雷知道对方已经有了防备,心想既然这样,那我们干脆挑明好了。他等俞同奎和侯德榜他们寒暄好了,朝前者使个眼色,然后微笑着说:“侯博士此次美国之行真是大涨国人志气,灭了洋人威风哪!”

    侯德榜是个治学严谨的君子,倘若不是情势需要,他是断然不会作出“剽窃”这种有辱身份的事的。他是搞科学出身的,因此比一般人更明白欧阳云的那些看似儿戏的“论文专著”究竟具备怎样的意义,正因为此,他在美国进行讲学、演讲的时候,总是以欧阳云的学生自称,称这些都是老师的专著,他所做的只不过是引申而已。他这样做没有自跌身份,反而使得众人感慨于他的品德,对他更加的尊敬。

    许是专于著学研究的原因,侯博士在其它方面不会投注太多注意力,他对于和俞同奎的这次偶遇完全没有其它方面的考虑,闻言有些羞愧的说:“陈主任说笑了,这些都是欧阳先生的发明,我所做的只不过是复叙而已。”

    陈布雷听他这么说,眼睛一亮,已经掐准了他的性格命脉,说:“侯博士真是谦虚,就是欧阳先生的发明,对于我们这些外行来说那就是天书,别说复叙了,根本理解不了。侯博士如果不是学富五车,想来也不会理解这些专业性的东西。”

    侯德榜点点头说:“陈主任这话很中肯,事实如此,欧阳先生实在是个天才哪,每每想起他今年不过弱冠,我就感到由衷的惭愧,感觉自己前半生是虚度了。”

    “受教育的情况不同,出身环境不同罢了,侯博士不该妄自菲薄。对了,冒昧的问一句,欧阳先生的这些发明您都掌握了吗?”

    “掌握谈不上,细细的研究了一下,算是已经默记在心了。”

    “那就好!”陈布雷煞费苦心的试探出了“侯博士”的深浅,心情大好差点就要原形毕露,见郭彪的牛眼瞪圆了,他急忙收敛神情,说:“那侯博士今后有什么打算呢?可曾想过将自己所学教诸后人,为国家的强大出一份力呢?!”

    侯德榜胸脯不觉的挺了起来,说:“这是当然的,这次回去以后,我就会向欧阳先生讨这份差使,争取在有生之年将这些发明都能付诸实施。”

    “是回任丘吗?”

    “是。”

    “为什么不去南京呢,那可是国家的首都,在那里,正有成千上万的有志青年正嗷嗷待哺。”

    陈布雷此话一出,姜树人、郭彪等一直关注着他的人自不必说,就是方大同他们这种四肢发达,头脑貌似简单的狼牙士兵也听出来了,这小子哪是叙什么旧,这分明是想挖人呢!

    白流苏和商莲儿一直坐在侯德榜旁边,白流苏听得一惊,不觉多打量了陈布雷两眼,商莲儿“童言无忌”,叫了起来:“他是谁呀,实在太可恶了,竟然跑我们这里挖墙脚来了!”抓住白流苏的手臂摇了起来说:“流苏姐,快把他赶走,这人居心太恶毒了!”又对侯德榜说:“老侯,你可别听他的鼓惑哪,你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父亲回去后帮我家办一家电视机厂的!”

    陈布雷大窘,侯德榜则如梦初醒,他站起来连连摆手说:“陈主任,德榜的志向并不在学校,而是要脚踏实地的做一番实事出来。要说讲学,你应该请欧阳先生哪!”

    陈布雷黑了脸,看向俞同奎。俞同奎向侯德榜连连使着眼色,说:“德榜,你是不是书读多了脑袋都迂腐了?欧阳云是谁,和中央唱对台戏的割据军阀哪,你怎么能帮他做事呢。身为华夏子孙当为国效忠,你呀,还是随我去南京吧!委员长已经说了,要拨专款给你修建实验室,从英美等国进口世界上一流的设备……”

    见他们越来越不像话,郭彪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说:“俞理事长,陈主任,感情两位并不是偶遇旧人过来叙旧,实是居心叵测另有所图哪!哼,你们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又把侯博士当成什么人了?!大同,送客!”

    “你!”面对郭彪的虎威,俞同奎张口结舌;陈布雷脸上则黑红两色不住转换,在方大同作出请姿势半晌之后,他站起来对侯德榜有些勉为其难的笑笑,说:“侯博士,那我们待会见!”然后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转身率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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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上钩上吊一辈子不变

    目送陈布雷等人离开以后,郭彪再也坐不住了,从口袋里掏出列车的行进路线图,和姜树人、白流苏及狼牙的几个骨干开始商讨可能遇到的突发事故。

    他们乘坐的这趟列车终点站是汉口,途中会经过江西的几个车站。他们原来的打算是经汉口转乘去郑州的列车,在郑州再转车到北平。江西、湖北都属于国民政府的腹地,如果陈布雷等人想在汉口或者其它站次动点手脚还是很容易的。

    姜树人问:“如果陈布雷他们在汉口有所布置的话,以我们现在的人手有可能和他们对抗吗?”

    郭彪想了想说:“这要看他们的决心,如果他们想彻底撕破脸的话,我们万万不是敌手,如果他们并不想搞得尽人皆知,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当然,这有个前提,那就是侯博士他们必须和我们是一条心。”

    “侯博士那里你可以放心,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明确表示要和我们29军站在一起。”

    白流苏说:“听那个姓陈的意思,他好像只是想拉拢侯博士,我们是不是可以让他和大部队分开走?”

    郭彪眼睛一亮,笑道:“好主意,这样,我带几个人和侯博士另走一条路,大部队仍然走原定路线。”

    姜树人想了想说:“也只能这样了。”

    任丘县政府,原绥靖主任办公室里,欧阳云听完木剑蝶的汇报,眉头皱了起来,问:“你的意思呢?”

    木剑蝶接管狐瞳以后,工作成果很显著,狐瞳的情报网已经撒向全国各大城市,同时加强了任丘市的反谍报工作。前天,土肥原乔装打扮进入任丘,自以为没人发现,实则上他一进来就被狐瞳外围成员被瞄上了。而李香兰和潘毓桂一直在他们的监视下,三人见面的事并没有躲过狐瞳的耳线。

    土肥原自从上次灰溜溜的离开任丘以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露面了,他这个时候来见潘毓桂,木剑蝶认为一定包含着十分祸心,不敢大意,特地来向欧阳云汇报,请示采取什么行动。面对欧阳云的询问,他说:“李香兰这段时间频繁下乡,接触了不少对我们土改政策抱有成见的地主,我怀疑这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潘毓桂这段时间表现得还算中规中距,不过老是以送吃食给侄女为名进入军营……”

    欧阳云打断他,沉吟着说:“潘毓桂暂时不要管他,潘媚人那里我会抽空去一趟,就一些问题和她说说清楚。倒是这个李香兰得提防着一点,派人把她盯紧了,想办法弄清她的真实意图。土肥原无事不登三宝殿,先盯着,当前最重要的是确保考察团的回归没有意外?!对了,吉林小组有没有消息回来,楚天歌和他们联系上了吗?”

    “还没有,没有这么快的。”

    欧阳云笑了:“倒忘记天歌他们出去才几天,呵呵,最近忙的没了时间概念。”

    “师座,你也要保重身体,你最近脸色很不好。”

    “过了这几天就好了!”最近这几天,欧阳云正在忙着设计口径超过150MM的重炮。这些重炮是张自忠订购的,自从他试过“卫青式”自动步枪和“去病式”多功能机枪以后,一下子对兵工二厂信心大增,继而提出,如果能够拥有和小鬼子相媲美的重炮,那天津必定固若金汤。

    欧阳云自然知道大炮在现代战争中的重要性。38师要想守住天津,确保大沽口码头不失,没有重炮肯定不行。于是开始将造炮提上议事日程。

    兵工二厂经过这段时间的发展,已经自主组装了几条步枪和机枪生产线,培养出了一批技术工人,不过要想造炮却有不少难度。首先原料就是个问题,没有大口径无缝钢管,造炮的事想都不要想。

    药厂开始正式投产以后,由于盘尼西林的魅力,从欧美国家进口钢管并不是问题,但是大口径无缝钢管属于战略物资,且别说欧美国家肯不肯出口,就是他们肯出口,小日本还有国民政府肯定也会从中作梗。任丘特殊的地理位置,又使得他们无法摆脱其干扰。考虑到这种种可观条件,欧阳云遂决定自己生产无缝钢管。这样一来,特种钢的熔炼、大口径无缝钢管的模具、大口径的铣床就必须一一解决。而任丘在这些方面都是空白,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这就让欧阳云感到分身乏术了,他的脸色不佳也就情有可原了。

    送走了木剑蝶,欧阳云思量自己也该从图纸中脱身放松一下了,于是决定去看看潘媚人,把有些事情和她说说清楚。

    和上次见面相比,潘媚人又瘦了,欧阳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一根绳子上晾晒着被单。专注于劳动的女人是最美的,况且是潘媚人这样的大美女。欧阳云示意刘哲良等人禁步,轻轻的走了过去,不声不响的帮她将一床被单扯直。

    看见一双大手,潘媚人吃了一惊,抬头看见欧阳云微微笑的脸,她脸上先是泛起两酡红晕,接着眼眶便开始泛红,也不知道有了怎样的感慨,竟然像这盛夏的天气似的,有随时变天的可能。

    欧阳云对于女人的眼泪一点免疫力都没有,或者,这就是李香兰形容他多情的引证吧。他笑道:“怎么了?看见我不高兴吗?”

    潘媚人比之以前大方多了,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不过,面对欧阳云例外,这不,她的头立刻低下了,“师座!你怎么来了!”

    “什么师座,我是来看望老朋友的,怎么,不想和我做朋友么?”

    “不……”少女显得有些慌乱,这或许是朝思暮想的一幕,然而真正出现了,却让她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她急得都快要哭了,却还是没能进入角色。

    “媚人,你瘦了,怎么瘦成这样了!”欧阳云怜惜的说,问:“是不是伙食不习惯?还是工作太苦了?!”

    “不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瘦下来了,”少女说着,抬起头来大胆的看了他一眼,看见他下巴上有些杂乱的短毗,心里不禁有些疼,说:“你也瘦了。”

    “最近有点忙,媚人,找个地方坐一下好吗?”

    “嗯!”少女说着,将自己洗涤坐的小板凳端过来递给他,“就坐这里吧,有人喊我能听得见。”

    欧阳云笑了:“工作很敬业哪!”

    “呵呵,你,你是专门来看我的吗?”

    “当然,最近任丘有点乱,我知道你在家是个娇小姐,怕你受不了苦,特地来看看。”

    少女的胸脯昂了起来,进军营以来养成的气质完全凸显,她说:“欧阳大哥,你太小看人了。我承认,我以前是有点娇生惯养的,不过,这一切已经过去了。”

    欧阳云笑了,眼睛眨了眨说:“怎么,要和你那些投身运动的同学一样,和过去完全说拜拜吗?”

    少女看着他,沐浴在他有些亮晶晶的眼神里,只觉得之前所受的委屈都值了,她认真的说:“欧阳大哥……”

    “就叫我大哥吧,加个姓多生分!”

    “大哥!”少女甜甜的叫了一声,脸上的酡红又回来了,“战友们说我是汉奸,你也这么认为的吗?”

    欧阳云还是第一次听说,惊诧道:“谁说的?你怎么会是汉奸?!”

    “他们说我姐姐是日本间谍,我伯父是日本人的狗——我就是小汉奸!”少女说着,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下来。

    欧阳云先是感到愤怒,接着想了想就立刻释然了,不自觉的站起来伸手揽住她的肩,他说:“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怎么可以混为一谈呢,再有人这么说你,你就理直气壮的对他们说,就说我说的,你潘媚人是个好同志,绝不是汉奸,现在不是,今后也不会是。”

    少女闻见一股男人的气味,思绪变得有些紊乱,她不自禁的抱住他喃喃的说:“我姐姐和伯父他们都是好人哪,他们不是间谍也不是汉奸……”

    欧阳云叹了一口气,扳住她的肩让她正对自己,一字一顿的说:“媚人,有些事我得和你说清楚,你那个姐姐确实是日本间谍,至于你的伯父,我希望他不是汉奸,不过这得看他自己的表现。媚人,有机会的话你不妨告诉他,就说我说的,日本人作为侵略者,总有一天会被我们赶跑的,让他千万不要站错了队,哪怕仅仅是为了你!听明白了吗?”

    少女的脸色变得煞白,她小心的问:“我伯父真的是汉奸?”

    欧阳云苦笑:“现在还说不清楚,不过他和日本人走得很近,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少女用牙齿咬住下嘴唇,重重的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如果真是这样,我会和他们划清界限的。”

    “媚人!”欧阳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残忍,想要安慰她却又无从说起,最后只得说:“有时间来找我吧,我给你做好吃的,你呀真的太瘦了。”

    欧阳云的厨艺在学兵师相当的出名,虽然他其实难得下厨,不过许是因为身份问题,或者是谣传吧,学兵师人人皆知自己的师长还是个大厨师,做得一手好川菜。

    潘媚人暂时将潘毓桂和李香兰的事抛到一边,高兴的点头说:“真的哦!”

    “当然是真的!”

    “那拉钩!”少女脸上红晕再现,欧阳云爽快的伸出右手小拇指和她拉了三下钩——“拉钩上吊一辈子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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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中马城

    被强拉着穿越,欧阳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不了不仅没有死成,而且来到了35年的北平,这才体会到了陈老将军他们的苦心,决定轰轰烈烈的成就一番事业,最少也得在自己手上让狗娘养的小鬼子尝尝苦头。

    遂料事情的发展出乎了他的意料,是走了狗屎运也罢,或者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竟然走到今天这一步。

    学兵团由旅及师,并且拥有了任丘这块宝地,很有了些万事俱备东风也不欠的意味,单枪匹马杀鬼子,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是想也不要想了,即使他愿意,一些人事也会逼着他不得不做出适应。

    穿越之前的穿越小说没有少看,那些被一道闪电劈回到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之前的,无不是荣华富贵尽享、美女江山共有。许是运气不好,他被弄来这么个特殊的时代,荣华富贵是别想了,成群的美女更是门都没有,不小心放纵一次就弄出那么出事件出来,如果他再随便播点种,以他现在的知名度,谁知道将来会传出怎样的风雨。

    貌似一切都是电脑惹得祸,500G的容量几乎囊括了所有的先进技术,除了考虑有伤天和没将核弹弄进来,只要有材料时间,欧阳云现在连航空母舰都能弄得出来。打仗比的什么,人是跟本,可是装备所能起的作用也绝对不容小视,如果现在欧阳云手上有十枚核弹,并且有B-2轰炸机,那中日之间还需要打吗?和现时的小鬼子相比,中国的弱势是明摆着的,这种情况下,掌握先进技术的欧阳云怎么可能不去抄袭,不去鼓捣那些超时代的东西呢?

    自动步枪、多功能机枪、炼钢技术、雷达、大炮、坦克、飞机,如果有时间,欧阳云准备都弄出来。这个时候,纯粹的他恨不得能够将一个人分成百十个,好将所有需要发展的项目同事进行下去。

    当然,这只可能是美好的愿望。且别说日本人给不给他这个机会,就是国民政府现在也开始虎视眈眈的要将这些变成“国之资本”,好为一个领袖、一个政党服务。

    这段时间,欧阳云真的感到心力交瘁,这种情况下,能够和潘媚人在一起谈谈天,对他来说真是一种享受,如果可能,他甚至愿意这样一辈子和这个女人呆在一起,直至慢慢的变老。可惜的是,他现在不仅仅是欧阳云,同时还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中国人、学兵师的师长、任丘的行政主官。

    他和潘媚人正拉着钩呢,刘哲良在不远处叫了起来:“师座,木少校来了。”

    木少校就是木剑蝶,欧阳云知道他找自己一定有急事,忙和潘媚人挥手道别,然后走出了这片白色的“海洋”。

    木剑蝶的脸色不太好,看见他便大声道:“师座,大沽口形势不妙,日本借口伪满洲的渔民在天津海域受到了海盗的侵袭,从旅顺派了两艘军舰过来,欲对天津海域进行控制。但我估计这只是个借口,他们的真实目的是‘华阳轮’。”

    “华阳轮”上载有考察团从美国采购回来的全部设备,因为其中许多设备吨位大,陆地上没办法卸载,所以直接在香港转装到了“华阳轮”上。考虑到一些设备比较敏感,考察团只派了两个不太知名的护卫队员随船押运,本是为了避免引起各方注意,谁知道还是被日本人察觉了。

    欧阳云眉头皱了起来:“消息可靠吗?”

    “可靠,估计很快张师长就会打电话通告你。如果小鬼子真对‘华阳轮’欲行不轨,我们没有海军,想阻止都没有办法!”

    “妈的!”这情况确实棘手,欧阳云忍不住骂了一句,想了想说:“能不能让‘华阳轮’在其它码头转运?”

    “‘华阳轮’已经到了上海海面,如果在上海上岸的话,倒是能够吊上火车,可是那样一来就必须看国民政府脸色了。”

    “要是让宋军长出面呢?”

    “结果很难说。”

    “那还是按照既定计划,如果小鬼子真敢劫持‘华阳轮’,那我们就以牙还牙——”欧阳云心中冒起一个念头,但还不是很成熟,没有把话说完。

    “师座,还有一个消息,最近土肥原、血樱和宋军长、刘汝明师长他们交际频繁,我怀疑日本人一定在酝酿什么诡计。对了,刚刚接到吉林小组的电报,他们和行动组已经联系上了。”“哦,那你赶紧发个电报过去,让他们立刻行动,声势造的越大越好,希望能够牵扯小鬼子一定的注意力。”

    “是!”

    凌晨两点钟,吉林双河县郊外,一家大院落里,一只手电被拧开了,然后,手电的光圈从王东北和单人雄等人脸上一一闪过,楚天歌小声问:“武器都检查好了?!”

    众人都把握紧的拳头伸到了光圈里摇晃了一下。楚天歌点点头,关掉手电,让所有人再一次重复了自己的任务,说:“出发!”便带着第一组的五个狼牙成员当先走了出去。

    他们所住的这幢院落是狐瞳吉林小组事先就置办下来的,离中马城大概有二十分钟的路程。昨天晚上,楚天歌和单人雄及另外两个副队长已经去探过路,并画下了简易图,为今天晚上的行动制订了周密的计划。行动组一共二十三人,分成四组,楚天歌和单人雄各领一组,其中楚天歌率领的这组配有防毒面具,负责事后毁尸灭迹,而其它三组,单人雄组负责攻坚,还有两组一组负责解救被囚军民,还有一组负责阻击可能来自双河县的敌人援兵。

    中马城原来叫背荫河村,自从被日军征用以后,成了一处鬼城,据周边的居民讲,经常都能看到用大蓬布将车厢遮得严严实实的卡车进出,车上经常能听见好像来自地狱的惨号声。而自中马城传出来的惨号,更是让他们听得毛骨悚然;中马城的那只高烟筒里,经常冒着黑烟,黑烟里的尸臭有时能够飘出几十里,显然是日本人在焚化尸体呢。

    “这些狗日的,把我们中国人不当人看哪!”刚刚获悉这些情况,行动组的年轻小伙子无不眼喷怒火,恨不得立刻就将中马城夷为平地。

    王东北早就听说过日本人用活人做实验的事,闻言冷冷的说:“日本人的凶残是你们所不能想象的,小伙子们,你们现在知道东北人民过的是什么生活了吧!”

    昨天晚上勘察地形的时候,有点轻身功夫的楚天歌曾经攀上五米多高的围墙,伸出脑袋去扫视里面的情景,当时就看见一个小鬼子拉着一只麻袋从屋里走了出来,麻袋里的人显然还没断气,不住的抽搐着,让他看得头皮发麻的同时,双手十指捏得发紫,将掌心掐出了八个指印,同时也坚定了要将这个据点铲除的决心。

    二十三个人分成四拨,半个小时到达了各自的预设位置。然后,四个组长分别划亮了一根火柴。火柴才亮出光便立刻被他们吹熄了,紧跟着,他们纷纷行动起来。负责阻击的那组一个个趴好,掏出手榴弹、架好步枪、机枪。楚天歌他们则开始往围墙上攀去。

    中马城设置得像个监狱,围墙是石块垒成的,上面拉着铁丝网。四个角上各有一个岗亭,里面各有一个哨兵,其中正面的两个岗亭上各自架着一盏探照灯,来回在四周照着。

    欧阳云攀上围墙的这个位置刚好是个探照灯照不到的死角,虽然离后东方的岗亭不远,电脑他有了昨晚的经验,知道这个时候的哨兵基本在打瞌睡,所以一点都不慌乱。在围墙上用单手扒好以后,他掏出虎钳,轻轻的将面前头上的铁丝剪断,跟着往两边一拨,然后便双手使力缩了上去。把身上的绳索放下,他轻轻的翻进墙里,见岗亭里的黑影并没有移动,他轻轻的拉了拉绳索,得到回应以后开始用力拉,很快就将一个战士拉了上来……

    就在楚天歌这组开始往里面翻的时候,另一边,负责营救伤员、俘虏的那组也开始往里面翻越;与此同时,单人雄带领自己那组的士兵已经将一捆手榴弹放到了大门下方,然后所有人都做好了战斗准备。

    中马城里面,靠近大门的地方是个小型军营,里面大约有一个小队的鬼子。大门过去是连在一起足有百十间左右的平房(大多有地下室),这里是731部队各个部的实验室和器材室。平房后面是两幢二层楼房,是所谓的小鬼子军医和专家的宿舍(此时731部队还没有健全,731部队建制完全时有2000多人),宿舍楼后面则是监狱,里面关着被强抓来做试验品的老百姓还有一些被俘虏的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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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偷袭

    西毒:抱歉,昨天的一章发得草率,今天重新修改过了!!

    楚天歌的嘴里早就衔着一枚匕首,四肢同时用力,整个人顿时向上冲去。寂静的夜里,又近在咫尺,即使是一根针掉落在地也能发出巨大的声响。他的衣服和石块相摩擦发出的嗦嗦声自然引起了头顶上鬼子兵的注意。鬼子兵猛然低头,看见一个人影忽然窜到面前,本能的想调转枪口、拉栓、大喝,然而,一抹寒风扫过,隐隐的白光一闪,他只觉得喉头剧痛,喉头发出一阵咯咯声,然后全身力气迅速的从伤口喷出,整个人就像口装满粮食的麻袋一样倒了下去。

    匕首抡出去的时候,楚天歌心中沉静如水,然后待接住倒下来的尸体,轻轻放下,他才发现自己身上早已经被汗湿了。“如果是大哥,他一定不会像我这样狼狈吧?!”他这样想着,将探照灯拨转,照向后面的岗亭。几乎同时,他身左岗亭里的探照灯也调转向了后方。

    灯光瞬间将两个岗亭照的雪亮,与楚天歌相对的那个岗亭里,两个人影紧紧的贴在一起,前面的是个鬼子兵,后面是单人雄。单人雄没采取和他一样的策略,他选择了更稳妥的刺杀方式,在岗亭边缘上换了位置,从鬼子兵后面爬上了岗亭,然后猛然站起,左手捂住鬼子的嘴巴,右手抹了其脖子。

    还有一个被灯光照着的岗亭里,一个鬼子靠柱歪斜着,在他旁边,鲁云梗正把匕首插进腰间——一切顺利,两个探照灯恢复成了原来的状态,绳子放了下去,一个、两个,其他15个人全部都爬上了岗亭,然后留下八个人将探照灯对准了鬼子的营房和他们的宿舍楼,架起了四架机枪,其他人持着武器快速的移动向目标。

    欧阳云给他们的任务是尽量摧毁里面的实验设备和菌种,而楚天歌他们真切的体会到鬼子的残忍之后,决定一个不留!“把这些祸害我们东北父老的狗日的全部宰了!一个不留!”这是行动组所有人的心声!

    东乡大佐是中马城这支日军部队的最高指挥官,故此此时的731部队又叫做东乡部队。东乡居于宿舍楼二楼的最里面一间,今天晚上他喝了不少酒,因此早早的就睡了。也正因为此,当探照灯的灯光投射在其窗户上的时候,有点口渴的他立刻被强烈的灯光刺激醒了。“八格!”他从床上蹦下来,一边找水瓶倒水,一边骂道,心想怎么回事,这探照灯怎么照里面来了,难道又发生暴动了?可是,怎么一点异响都没有呢?!他正想开门看个究竟,忽然听见了一声惨呼“啊!敌袭——”惨呼嘎然而止,就好像一只鸭子被人掐住了嗓子一样,他立刻感到不对,右手摸向腰间,没有摸到枪,立刻意识到自己芝穿了短裤而已,忙跑回床边,这个时候,“乒乒乓乓”的枪声响了起来,接着响起了让他非常熟悉的日语呼叫声。他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是暴乱,而是可能遭到了袭击,而这时候,先是“哒哒哒哒”的机枪声响了起来,跟着传来了爆炸声!

    楚天歌他们原来制定的计划,是尽量用刺杀将日军一个个送入地狱的。不过,小鬼子实在太多了。

    日军的巡逻队一共六个人,他们的巡逻路线是行动组早就掌握的,依次在各个建筑物之间徘徊而已,而牢房和实验室是他们重点照顾的地方。牢房和实验室一共有四进,也就是说有16个拐角,楚天歌和单人雄带了四个个子最高的,楚天歌和单人雄守一个拐角,其他四人两两守一个拐角。鬼子穿的皮靴,踩出的声音响亮而有节奏,这无疑帮了行动组大忙。楚天歌是第一个出手的,在鬼子离他和单人雄还有十米距离的时候,他们就轻轻的原地踏起步来,等巡逻队走过他们身旁的时候,他们的步点已经完全跟上了对方,然而,当最后一个鬼子从面前走过的时候,楚天歌先一步跨了出去,用左手死死捂住对方的嘴,往上一提,右手的匕首同时深深的切进了其喉咙里。

    然后他停了下来,而单人雄则取代了那个鬼子的位置,跟着巡逻队走了下去。一个脚步声被单人雄的布鞋给代替了,但是前面的鬼子并没有察觉,只是楚天歌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被杀鬼子的步枪撞在他身上,发出了让他觉得非常刺耳的异响。“可能是脚步声太响了,”他这样宽慰着自己,静静站住不动,直到确定巡逻队不可能听见自己这边的声响了,这才将鬼子放下,然后拔出驳壳枪,猫腰沿着墙根跟了上去。

    掺进一个冒牌货的鬼子巡逻队没有察觉到自己正在走向死亡,脚步声依旧整齐响亮,倒是楚天歌再次出了一身冷汗,不过,他的心胸也瞬间开阔了——与干掉岗亭的鬼子相比,他这次的出手漂亮多了,他甚至感觉到手根本都没抖动一下。

    和楚天歌相比,单人雄的工作要轻松得多,在前面四个鬼子拐过拐角的时候,他用和楚天歌同样的手段干掉了落后的鬼子,几乎同时,他听见了一声闷哼,而等他转过拐角,那四个鬼子已经全部倒在地上,在他们身边,四个战士正默默的将匕首(飞刀)插入腰间。

    与他们解决巡逻队相比,那些兵舍里正酣睡着的鬼子可就不太好处理了,因为他们人数实在太多了。开始进行得还算顺利——兵舍一共两排,每排15间,鬼子兵们通常8个人睡一间。一间一间来,门口站两个弟兄,枪口指好了,然后进去8个兄弟,悄悄往他们床头一站,然后同时一手捂嘴一手抹脖子,利索干净的就送他们见天照大神了。然而在处理第五间兵舍敌兵的时候,意外出现了,一个梦寐的敌兵就在他们动手之前,忽然嘶叫了一声,然后坐了起来。负责他的是名狼牙战士,根本没想到对方是梦游呢,情急之下,立刻上去捂嘴动手,动手急了点,其他人又没跟上趟,结果这名敌兵一下子没死透,瞬间力量爆发挥手打在了左边铺上,被打的鬼子立刻醒了,灯光里看见一枚匕首伸向自己,本能的反抗起来。对这个鬼子执行割喉的是名“大刀”士兵,大刀士兵都是些老兵,大都是死人堆里爬起来的,下手狠辣,不过因为没想到这鬼子反抗,一刀下去只戳中对方的面颊,鬼子受痛,立刻惨呼起来。

    站在宿舍门口负责警戒的是单人雄和一名他的手下,单人雄见暗杀已经不可能,立刻对着那名垂死挣扎的鬼子开了一枪,发出了执行第二套方案的信号。

    此时,楚天歌等人已经等在第六间兵舍门口,枪声一响,他丝毫没有犹豫,一脚踹开大门就冲了进去,双枪连射,开始为床铺上已经嚎叫着跳起来的鬼子射击。

    行动组这次为了便于隐匿行动,全部只带短枪。机枪和长枪都是狐瞳帮忙搞来的,全部留在了岗亭上。大家之前对各自任务总烂然于心,楚天歌脚一踢开大门,他身后的四个狼牙战士两个跟了进去,还有两个则警惕的注视着两边。

    小鬼子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精兵,惨叫声响起的时候,立刻有不少人惊醒了,中马大尉作为驻军的最高指挥官,衣服也不穿,立刻抓起手枪就冲出了门。他住在后排最末一间,紧靠着宿舍大楼,穿出门后就对天鸣枪,然后大喊起来:“敌袭!敌袭!全部出来列队!”而前排兵舍里的小队长、军曹、乃至上等兵们,出于责任也都第一个从铺上爬了起来,然后呼唤本舍的士兵准备反击。

    开始响起的枪声并不密,中马等人都以为只是小股敌人袭扰,当探照灯照过来的时候,还以为是已方的哨兵发现敌情,特来为他们照路呢,浑然没想到四个岗亭上有四架机枪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正对着岗亭的两个特种兵战士也够沉得住气的,当中马大尉挥舞着手枪纠集队伍的时候,他们没有急着射杀这个敌酋,而是等日军将队伍整理得差不多了,准备向前面进发的时候忽然开枪。两挺机枪一前一后的开火,百多个日军排列着整整齐齐的队伍,那就等于竖在操场上的靶子哪!“哒哒哒哒”声里,探照灯的强光下,鬼子们睡意惺忪的眼神立刻被恐惧和愤怒所替代,血肉的跳动里,第一轮射击就将几乎一半的鬼子给击倒了。

    突然的打击打乱了中马的心智,他这时才知道岗亭已经被袭扰者控制了,本能的他大叫起来:“卧——”“倒”字没能出口,他身形一晃,脑袋像个摔碎的西瓜一样崩裂开来,然后直趴趴的摔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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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掌我不是孬种

    楚天歌在每个岗亭上除了安排有一名机枪手以外,还安排了一名阻击手。中马大尉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的身份太明显了,阻击手们自然不会放弃这到手的机会。也真是巧,两个阻击手几乎同时开枪,结果两颗子弹在时间上毫厘之差全部击中了中马的脑袋。

    中马大尉没能纠集其队伍,反而将这排兵舍的所有鬼子全部送到了鬼门关上。

    前一排兵舍里那些小鬼子的境遇也好不了多少,他们衣冠不整的持着各式武器刚刚在门口露出身形,另两挺机枪同时响了起来,紧跟着,一名负责在外面监视的狼牙士兵朝没被机枪照顾到的兵舍门口扔去了一枚手榴弹。

    行动组的突袭太突然了,由于出其不意的控制了四个岗亭,居高临下的优势使得小鬼子为反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小鬼子兵舍倚墙而建,正好将出口完全暴露在右手上下两个岗亭的视野内。在机枪的“哒哒”声里,后排兵舍里涌出来的鬼子全部被压制在地上,连重新蹿进宿舍的机会都没有。

    有了探照灯的帮忙,两挺机枪,两把步枪就像四把死神镰刀,子弹到处必然血溅五步。后排兵舍的小鬼子一开头就被打懵了,加上中马早死,不知道多少敌人袭营的情况下,小鬼子们趴在地上,虽然勇敢的和两个岗亭里的敌人对射着,可是探照灯的光芒实在是太强烈了,而最先响起枪声的正是拥有探照灯的那个岗亭。许多人听见背后响起枪声,本能的转头望,结果立刻被强烈的灯光刺花了眼,这下虽然还能射击,但是其准头可想而知。

    与后排兵舍的同伴相比,前排兵舍的小鬼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本就被暗杀了足足四十多人,剩下的被两挺机枪死死的压在屋内,开始还敢往外冲,但是连续搭进去将近二十条狗命以后,其他鬼子学乖了,开始依靠床铺和墙壁来躲避子弹。不过,很快他们发现了转机,中马城内唯一的高层建筑、军管的宿舍楼方向传来了枪声,跟着一挺机枪调转了方向,开始朝那里射击。一个小队长和几个军曹觉得逮到了机会,赌徒的本性露了出来:如果宿舍楼里的专家有所闪失、如果那些宝贵的菌种、资料有所闪失,那大家的下场只会更加悲惨!冲出去,支那军队没有多少人!

    来吉林之前,欧阳云曾经关照过楚天歌和单人雄,小鬼子不是一般的凶残,一定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尽量减少弟兄们的伤亡。

    或许之前的进程太过顺利,楚天歌和单人雄再次会和以后,见所有人身上除了衣服上沾有敌人的血外,连被刮伤的都没有一个,不由相对一笑:小鬼子不怎么样嘛!楚天歌吼道:“兄弟们,有没有信心再接再厉,把所有的鬼子一个不留的揍下地狱!”

    士兵们和两人的想法差不多,雄赳赳气昂昂的道:“一个不留!”

    楚天歌看了单人雄一眼说:“人雄兄,听枪声后面也打得不可开交,这样,我带我这个组的去后面,前面交给你们了!”

    单人雄点点头,正欲应声,忽然面前一暗,跟着“哒哒”声忽然稀疏了下来,他心头一凛,转头看向背后的岗亭,见果然不见了机枪吐出的火舌,心中大痛,喊道:“小五!”然后挥枪就冲向了拐角处——那里,兵舍和围墙之间有一条小小的甬道。小五全名李大侠,因为家中排行老五,所以和他亲近的同伴都以小五相称。小五正是留守在右手大门方向岗亭上的那名机枪手。

    单人雄的那组的士兵见长官冲向后面,连忙跟上,楚天歌心中也很是难受,正想说:“那我们负责前面,”忽然,眼角大门方向亮起一簇小小的火苗,他一怔,在听到枪声的时候在心里狠狠的甩了自己一记耳光:楚天歌,你这个混蛋,小鬼子怎么可能不在大门口留人?!同时,他调转枪口,对着那里就是一梭子子弹。

    单人雄急着为小五报仇,却根本没想到打死小五的并不是后排兵舍的鬼子,而是藏在大门墙洞里的鬼子哨兵。而鬼子哨兵的枪口此时已经瞄准了他——腰间忽然传来火烧火燎般的疼痛感,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感觉到了他的异样,立刻有士兵叫起来:“团座,你怎么了!”

    “被咬了一口!”鬼子的三八枪子弹穿透力极大,通常都是穿体而过,应该说单人雄运气还不错,由于他的急速奔跑,这一枪只是在他腰间斜穿过去,虽然造成了一个血洞,却没伤到他任何要害器官。单人雄作战多年,经验丰富,他骂道:“该死,大门那里有鬼子!”然后再也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几把枪口迅速的掉了过来,照向大门方向,然而微弱的光亮里,一具人影趴在石阶上,偷袭者显然一具死了。

    “去后面,为小五报仇!”单人雄龇牙咧嘴的喊着,声音尽量的大,好抑制住因为疼痛而让声音产生出的变形。

    “是!为小五报仇!”没有眼泪,只有仇恨,虽然不知道小五死了没有,但是,没有人敢去揣度这个结果。大家留下了一个叫黄旭的士兵照顾单人雄,其他人向后排兵舍冲了过去。

    楚天歌这边,恶战也已经开始。前排兵舍里被压制足有五分钟的小鬼子选择的出击时机很巧,他们才冲出来,一直梦魇般笼罩在头上的探照灯竟然熄灭了。唯一的一挺机枪忽然还在尽力扫射着,但是已经不可能同时兼顾那么多门窗。

    “为牺牲的战友报仇!”楚天歌知道头顶上探照灯的失去意味着什么,已方人少,如果没有了探照灯的帮助,那实施精确打击的机会也就没有了,要命的是,宿舍楼里的小鬼子并不是不懂兵枪的纯粹“专家”,他们虽然都是短枪,但是居高临下,已经开始威胁到士兵们的安全,如果不是对方枪法实在欠奉,现在还不知道要死伤多少战友。楚天歌继续低吼:“全部往甬道那边撤,别靠着墙壁!”

    一冲出兵舍的鬼子有的开始瞄准唯一的探照灯进行射击,有的则往这边乱射。他们显然清楚敌人的大致方向,这个时候再靠着墙壁反而容易被反弹的子弹杀伤。

    跟在楚天歌身边的都是狼牙战士,他们深悉夜战,没有人盲目开枪,但是一旦发现对面吐出火舌,他们会立刻毫不犹豫的一颗子弹反射过去,然后迅速的变换身形。只是,兵舍前面空荡荡的什么遮掩物都没有,而敌人将近二三十条枪齐射,总会瞎猫碰到死耗子。这不,楚天歌命令才出口,在他前面的纳兰飞身子一趔就扑倒在了地上。

    “纳兰!”楚天歌急忙去拉他,却被对方毫不留情的推开了,“你们——快到甬——道那边去,我——我拖住——他们!”

    “伤哪里了?”有人问。

    “肯,肯定回,回不去,了!张臭蛋,我们,我们满人不,不全是孬种!你……”

    纳兰飞是满族人,听说还出身于满清贵族,许是正因为此吧,虽然他是学生训练班老成员了,却总得不到兄弟们起码的尊重……楚天歌眼睛不自禁的变得湿润,可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感怀的时候,他梗着嗓子命令道:“张臭蛋,王大全,把他拖进去!我们狼牙什么时候会丢下自己的兄弟?!今天不会,以后也不会!”

    张臭蛋眼里也噙着泪,他正要去拉纳兰飞,却听他骂道:“你们——真想全部死在这里吗?那样——的话,谁去完成——任——任务,快点!算,算我,求你,你们了!”最后一句话,纳兰飞几乎是在哭诉了。

    这个时候,小鬼子已经呐喊着向这里发起了冲锋,在机枪的扫射下,他们不停有人摔倒死去,可是却没有人停下脚步,楚天歌甚至听见了“八格”之类的日语叫骂声。一颗颗子弹射在他们身前左右,墙壁上不时传出“夺”的一声,他知道该做决断了,咬咬牙道:“进去!”一脚将张臭蛋朝甬道方向踢去,接着一个翻滚,站起来时双枪连发,对面登时响起两声惨呼。

    “我是满族人,但是我不是孬种!”多年以后,楚天歌还记得有那样一个夜晚,有一个年轻的声音这样喊着,还记得那一声剧烈的爆炸。

    纳兰是他这组的,他们这组人身上都带有六颗以上的手榴弹,而纳兰作为这次行动里唯一的爆破专家,他的身上还有欧阳云特地制作的一种液体炸药。这炸药本来是准备用来摧毁敌人那万恶的实验基地的,但是最后却成了纳兰和敌人同归于尽的“罪魁祸首”。

    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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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血战

    纳兰翻滚着扑进了叫嚣着冲过来的小鬼子队伍中,然后拉响了身上的炸弹引信。“轰”的一声巨响,夜色中好似盛开了一朵璀璨的牡丹花,不同的是,这支花盛开之后,惨呼和哀嚎成了它结出的果实。

    墙壁被这次爆炸迸裂出许多碎砖头,和着血雨、残肢簌簌而下。爆炸掀起的气浪压得楚天歌几乎喘不过气来,之后的尘土、砖块、血雨洒了他一身一脸。

    爆炸闪出的光亮为岗亭里的机枪手标明了敌人的方向,没来得及扑倒的鬼子被点射击中,哀嚎着倒了下去。楚天歌借着亮光抛出一颗手榴弹,跟着双枪连发,击中了最少四个鬼子。

    这时,仅余的一只探照灯的灯光里,二三十个拿着手枪或挥舞着日本刀,穿着裤头衬衫的鬼子从宿舍楼冲了出来。东乡大佐从最初的惊慌中缓过神来,立刻组织起人手妄图对兵舍进行增援。这些人都是担任着细菌试验的负责人或者专家,军衔最低的也是少佐,他们一共有四十几人,在开始没有组织的抵抗中,被行动组一架机枪和阻击手盯着,死了足有十余个。其他人被东乡组织起来,开始有组织的行动。当然,因为机枪手的存在,他们的“忠勇”注定是愚蠢的。“哒哒……”声中,一个接一个小鬼子军官、专家被击倒,一时,这些人倒好像在慷慨赴死一般。

    负责盯住这幢楼的机枪手方庆是个“狼牙”队员,因为已经被前排兵舍的小鬼子盯上了,他趴在了岗亭上,将机枪口压得低低的,瞄准着那些小丑尽情的招呼着。

    方庆原来是吉星文手下的一个连长,这次是第二次打鬼子,心中除了仇恨没有其它丝毫情绪,所以扣动扳机的手指特别的稳健……

    几乎于此同时,单人雄那一组的士兵已经和后排兵舍的鬼子兵接上了火。最先跳出甬道的“大刀”队员是陈斯文,陈斯文是单人雄的老部下了,老上司的挂彩让他分外的恼火,他一个翻滚贴到了后排兵舍厕所的墙壁上,双眼瞪得溜圆,双手一翻放平,凭着感觉对不远处的黑影射出一梭子子弹。然后,他一个前扑,趴在地上将枪里的子弹打完。

    陈斯文的枪口冒出的火焰暴露了他的位置,立刻有鬼子将枪口掉了过来,“乒乒”声中,他刚才立身的地方砖屑乱飞、火星乱蹦。

    跟在陈斯文后面的几个大刀队员在他翻滚出去的时候,手榴弹就握在了手中,看见对面的火星,立刻有一个队员探出头去,认清方位以后扔出了手榴弹。

    轰隆一声爆炸声里,两个鬼子惨号着飞了起来。几乎同时,三个大刀队员往外面扑去,就着爆炸爆出的光亮,半空中先是扔出了手榴弹,跟着拔出了驳壳枪,半蹲起来的同时,枪口也已经找到了目标,开始猛烈的射击起来。

    对面立刻倒下几个鬼子,原先正向着岗亭瞄准射击的几个鬼子调转枪口,开始朝冒出火光的方位射击。同时有几个鬼子嚎叫着扑了上来,一边冲锋,同时猛拉着枪栓,“叮叮”声中,竟然退出了枪里的子弹。

    他们这是准备拼刺刀了,已经熟悉小鬼子战法的队员们心中有数,陈斯文翻滚中换好弹夹,冷笑着站了起来,凝立如山,手枪却开始为那些鬼子进行点名。

    对面岗亭上的机枪手因为怕伤到自己人,枪口掉向了前排兵舍,开始帮着楚天歌清除剩下的鬼子。而王东北和另一个担任阻击手的战士则冷静的瞄准着,优先照顾那些持手枪的鬼子,这些人是鬼子军官,是剩下鬼子中的头脑。

    鬼子的坚韧出乎行动组士兵的预料,他们在弹雨和爆炸声中没有丝毫胆怯的表现,嘴里不知道呼喝着什么,一边退着子弹一面扑了上来。后排兵舍幸存的鬼子,竟然有将近二十人成功的冲到了陈斯文他们面前。

    “为死难的同胞报仇!”也不知道是谁喊出这一声,陈斯文他们没打完子弹的继续冷静的向冲过来的小鬼子射出愤怒的子弹,打完子弹的则把枪插回枪套,拿出了自己擅长使用的肉搏兵器。

    陈斯文就站在那里,连续开枪又打死了三个扑向自己的鬼子,面对第四个扑到面前的鬼子,他反握枪柄右手挡向刺向自己胸部的刺刀,一侧身,双脚一个交替,跟着又是一个侧身,左手直抡出去,枪身狠狠的砸在了对方的面颊上。

    那个鬼子怪叫一声,枪刺一收,枪柄砸向他的腰胯。

    鬼子拼刺刀的水平不错,熬劲也够大。陈斯文没想到一枪身竟然没能砸死对方,稍感到有些意外,嘴中喝道:“狗日的有两下子嘛!”起左脚踢在他左膝上,右手伸出去抓住了三八大盖的枪身,跟着冲上去,左手再次砸向对方脑袋。

    小鬼子听见风声本能的想让开却已经迟了,面门上再吃一家伙,鼻梁骨先碎了,跟着眼前一黑,瘫软下去。

    就在陈斯文解决掉冲向自己的第四个鬼子的时候,他的战友也和其他鬼子肉搏上了。他们大多使匕首,还有一个使皮带,而最噱头的莫过于楚天歌那一组的卞小火了。卞小火练的是通臂拳,他最擅长的就是贴身肉搏,在这黑暗中更适合发挥这一特长,闻风辨位,一闪身让开突刺过来的刺刀,双拳便砸向了对方的面门。在狼牙训练的时候,和战友们切磋,卞小火通常只使三成的力道,纵然如此,如果被他砸实了,虽然死不了,但是疼上个把星期是正常的。现在他使足了力气砸在小鬼子的脸上,其结果可想而知。第一个小鬼子一刺刀刺空,感觉到不妙正要变招,面前一阵寒风吹来,他只听见“咔嚓”一声,待意识到疼痛的时候,意识已经左右不了肢体,直接倒了下去。

    “为死难的同胞报仇!”拳上传来的疼痛感让卞小火找到了发泄的快感,他暴喝一声,左手抓住了一杆刺过来的枪管,用力一拉,跟着右拳挥了出去,再次结结实实的又砸在了一个面门上……

    东乡大佐的运气还是不错的,或许是天照大神对他照顾有嘉吧,行动组的机枪子弹、步枪子弹、驳壳枪子弹甚至手榴弹弹片都没能亲吻到他的身子,不过,作为整个基地里最后一个去见天照大神的鬼子,他却没觉得这运气是好事。

    先是目睹兵舍和身边的皇军将士被机枪、手榴弹横扫,接着又发现皇军在和支那人的肉搏中像待宰的羔羊一般毫无还手之力,等他发现这群支那士兵非同小可的时候,他的身边除了几个躺在血泊中哀哀垂死的同僚已经没有了可战之兵。

    当楚天歌他们搀扶着受伤的单人雄等人挺立到东乡的面前,这个曾经目空一切的皇军勇士慌乱的扣动了十几下扳机,这才发现枪里早没有了子弹,他大口大口的喘息了两口,终于稳住了心神,眯着眼睛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探照灯的照射下,硝烟正在渐渐淡去,血腥和硝烟味却凝聚起来,楚天歌等人的目光从东乡脸上转移到阵亡的战友身上,目光中的嘲讽变成了刻骨的仇恨。他说:“中国人!”然后摆了摆手,“按照原定计划执行吧!把他带到他们用来残害国人的实验室里,我想,他们研制的那些细菌会喜欢这最后一餐的!”

    “不要!”想起在自己手下被那些细菌侵蚀后的受害人的遗体,东乡第一次感到了害怕,他嘶叫起来:“我是大日本帝国的军人,请给我一个军人应该享有的荣誉死法!给我一粒子弹吧!求您了!”东乡的中国话说的很地道,还带点东北味。

    “你也配称做一个军人!执行任务!”

    “是!”

    “不,我要和你决斗!”

    “你已经失败了!你们的军队、国家最终也会失败,这是对失败者的惩罚!”

    ……其实除了欧阳云,没有人知道中马城里的这些日本人究竟在做什么勾当,也正因为此,当打开实验室的灯,看见那些被溶液浸泡着的已经变了形的人心、人肝、人的其它器官,想象他们以前的样子,行动组的战士虽然心硬似铁,不少人还是开始犯呕,有两个人甚至当场开吐起来。而等他们打开监狱,看见那些肢体变得奇形怪状的同胞,当那些同胞明白他们身份的第一反应是请他们结束自己宝贵的生命,战士们被彻底的激怒了!

    “日本鬼子不是人!”“他妈的,他们还配称做人吗?!”……

    言语、文字此时变得如此的乏力,因为他们竟然找不到能够形容鬼子这些罪恶行径的字眼!又一次,楚天歌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角撕开了渗出了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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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的抗日介绍:
拥有千万平方公里余的土地、四万万的人口、几百万的军队,这样一个泱泱大国,苦战八年,军民死伤两千多万,最后却只换来一场不尴不尬的胜利:外蒙没了,合理的战争赔偿放弃了,民生更加凋零——
中日之间的实力差距真有这么明显吗?或者,这就是中国作为战胜国唯一的结局吗?
如果你我有幸经历这场战事,能不能让中国摆脱这尴尬的命运?把二战比作一场大戏的话,中国无疑算的上是主角,不过,就好像在好莱坞混的中国名角一样,不管他们付出了怎样的努力,片酬最高的却永远不可能是他们——这种主角不当也罢。
而本书将试着从另一个角度讨论这个问题——中国也能够成为二战的真正主角,成为笑到最后的人!云的抗日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云的抗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云的抗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