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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北辰落心     雾寒霜雪txt下载     雾寒霜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八章 谢落鸢

    钟离雨琴、谢落鸢和独漠孤三人自从离开那个小镇后,一路向东,已经行了十天左右。他们也彼此熟悉起来了。钟离雨琴和谢落鸢知道独漠孤这个人不喜欢说话,所以呢,也不在意他的回答,往往她们说很多句,独漠孤“嗯”活着“哦”一声。

    谢落鸢整天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而钟离雨琴就比较文静,典型的淑女。

    夕阳西下,暮色渐沉。

    林间小道,独漠孤三人正牵着马缓缓而行。

    “前面就是温城,过了这座城之后再行二十里就到白牙谷了,我们明天再城中休息一天,后天向白牙谷出发怎么样?”钟离雨琴问两人。

    “好啊好啊!这几天一直在赶路,我好累啊!我们顺便在温城玩玩吧!“谢落鸢开心地说。

    “就知道玩!我们可是有要紧事要办的,不知独公子意下如何?”钟离雨琴说。

    “好。”独漠孤的回答依旧是那么简单,惜字如金。

    “蘑菇,你以前是一直住在山里的吗?”谢落鸢问。

    “嗯。”独漠孤回答。

    “那你就是从来没有进过城咯?我也是第一次下山呢,从前都是在山上习武,听说城里很华丽的,还有好多好多好玩的东西呢!”谢落鸢脸上浮现出了向往的神色。

    “不是。”独漠孤回答。

    “你不是说一直在山上和你师傅学艺吗?什么时候进的城?”谢落鸢疑惑道。

    “刚下山。”独漠孤回答。

    “哦哦,去的那个城啊?那里好玩吗?”谢落鸢问。

    “景宁。”独漠孤回答。

    “景宁?哪里有好玩的吗?离着远不远?”谢落鸢问。

    “远。”独漠孤回答。

    要是换个人户独漠孤说话,他肯定说不下三句就不和他说了,因为独漠孤这个人实在是懒得讲话,一个字可以回答的绝不用两个字,脸上也总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但是谢落鸢觉着和独漠孤讲话很有意思,她总在想独漠孤会怎么回答自己的问话,是用一个字还是两个字。

    谢落鸢问独漠孤景宁好不好玩纯属白问,这个人从来不知道玩。

    “我第一次进城也是我们刚下山的时候,只不过匆匆路过,根本就没有机会玩。”谢落鸢说。

    “你呀!就知道玩,要是耽误了送正事可怎么办?”钟离雨琴无奈地说。

    “反正还早呢,那个开个大会在七月份,现在五月初,师姐不要担心啦!”谢落鸢笑嘻嘻地说。

    “好,我们明天在温城歇一天,到时候让你玩个够。”钟离雨琴说。

    “师姐真好!”谢落鸢开心地说。

    “才知道师姐的好啊?”钟离雨琴笑吟吟地说。

    “我早就知道师姐对我最好啦!”谢落鸢笑着说。

    “蘑菇,你有没有师姐啊?”谢落鸢忽然问独漠孤。

    “没有。”独漠孤回答。

    “那师妹有没有?”谢落鸢继续问。

    “没有。”独漠孤回答。

    “师兄师弟呢?”谢落鸢问。

    “没有。”独漠孤回答。

    “你师傅就你一个弟子啊?”谢落鸢惊讶的问,她还一直以为独漠孤武功这么高,他师傅肯迪很厉害,应该有很多的弟子呢。

    “怪不得你这么不爱说话,原来是没有师兄弟姐妹啊!”谢落鸢若有所思地说。她这句话倒是一语中的,独漠孤本来性格就孤僻,他师傅呢也就他一个弟子,整天指导他武功之外,其余时间根本不见人影,所以呢,独漠孤一向是有话说给自己听,也不多问多说一句话。

    独漠孤听了谢落鸢的话,想了想以前的自己,那时候师傅一个月不出现,他可以一个月都不说话。现在,谢落鸢整天叽叽喳喳地在自己身边说个不停,他觉得还挺好的。想到这儿,他的嘴角掀起了一丝微笑。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响起,独漠孤回头看去,只见十来个衣着统一,风尘仆仆的汉子骑着马从后面跑了过来。

    “这群人啊,一看就是坏人,个个凶神恶煞的。”谢落鸢看着这群人说。

    “师妹,不可胡说。”钟离雨琴说。

    谢落鸢朝着钟离雨琴扮个鬼脸,吐了吐舌头,钟离雨琴无奈地笑了笑。

    这群汉子皆身穿黑色锦衣,衣服上绣着金色的弯月。经过三人身边时,他们匆匆看了一眼三人,就远去了。

    钟离雨琴看着这些人的衣服,心想这衣服好像有点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师姐,你说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呀?都穿着一样的衣服,看起来应该是某个帮派的人?”谢落鸢说。

    “不知道。”钟离雨琴摇摇头,她不能肯定自己何时见过这种衣服,所以没有说出来。

    马蹄声又起,他们竟然去而复返。

    “哎!这些人遛马的吗?跑来跑去的。”谢落鸢笑了。

    独漠孤眉头一皱。

    钟离雨琴也很奇怪,这些人去而复返,难不成真的如谢落鸢所说,是在遛马?

    这群人来到独漠孤他们面前,勒马停住,看着三人,为首的一个三十岁左右,满脸胡子的方脸汉子开口问道:“你们可曾见过这个人?”说着便拿出一张纸,上面画的正是缺月楼的少爷叶景山。

    “哦!这不是……”谢落鸢刚想说话,却被钟离雨琴拦住。

    “这位大叔,我们不曾见过此人。”钟离雨琴摇头道。

    谢落鸢心想,这不就是叶景山吗?师姐怎么会说没有见过呢?

    为首的汉子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心想:大叔?我很老吗?

    “大叔,你找他做什么?”谢落鸢笑嘻嘻地问。

    “哦!这是我家少主,前些日子失踪了,我们正在寻他。”方脸汉子回答。

    钟离雨琴心头一跳,就想了起来,她终于知道这群人是什么人了,他们就是缺月楼的人,缺月楼的人一般都会穿这种衣服,她听她母亲提起过。但是她自然没有见过这种衣服,所以刚刚只是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见过这种衣服。

    “你们从哪里来的?”方脸汉子问。

    “我们是……”谢落鸢刚要回答,又被钟离雨琴拦住。

    “我们从北边来的,要去温城玩呢。”钟离雨琴回答。

    谢落鸢心想,师姐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总是撒谎。

    这方脸汉子看着三人,不知道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总感觉有点奇怪,但是一路他们见过太多一男两女出行的,人错了好几次,所以现在也不能确定。

    “大叔,没什么事我们走了。”谢落鸢说。

    方脸汉子听谢落鸢说话,忽然想到这个姑娘每次要说话都被另一个姑娘给拦住了,这里面必然有蹊跷。于是怒声诈道:“大胆小儿,怎敢用虚言骗我?分明就是你们杀害了我们少主叶景山。”

    果然,谢落鸢就傻傻地上当了。

    谢落鸢摆手道:“哎!大叔,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叶景山那个家伙可不是我们杀的。”

    独漠孤看着傻傻的谢落鸢,忽然嘴角上扬。

    钟离雨琴无奈地看着谢落鸢,心想我这师妹怎么这么傻呢。

    “果然是你们!”方脸汉子大笑。

    “什么我们,叶景山不是我们杀的呀!我们第二天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还被人挂在一棵大柳树上,好凄惨呀!不过也是他活该,他那个坏蛋死有余辜。”谢落鸢也已经知道对方就是缺月楼的人了,但是她却不怕,只要独漠孤在,她什么都不怕的。

    “好,既然你说我们少主不是你杀的,那你就把那天的事情仔细地给本大爷说一遍。”方脸汉子说。

    “不说,我们还要赶路呢,快让开!”谢落鸢一口回绝。

    “我看你们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方脸汉子变了脸。

    方脸汉子话音刚落,这些人齐刷刷地抽出刀来。

    “哎!大叔,有话好好说,不要动刀动枪的。”谢落鸢向后退了一步,和独漠孤并肩而立,至于手里拉的马,退不退她可不管。

    “我呢,也不欺负你们,只要你们把见到我们家少主的事说给我听,我就会放你们走。”方脸汉子见谢落鸢退了一步,嘴上也服软,大笑道。

    钟离雨琴看着谢落鸢,心想:师妹从小喜欢玩,这会不知道又在玩什么,看着大叔楞头楞脑的样子,说不定真的会放我们走呢。

    独漠孤只是静静地看着谢落鸢,根本没有看这群汉子,在他的眼中,这些人根本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要是自己一个人的话,他们敢拦路,早就被自己给杀了。

    谢落鸢便开始绘声绘色地讲了。

    “大叔,我们遇见你家少主是在一个小镇子的客栈里,那个小镇子只有一家客栈。小镇有家客栈是不稀奇的,但是这家客栈却很大,和我去过的大城里的客栈一样的大,但是那家客栈的老板却很吝啬,那么大的一个客栈晚上却只点了两盏灯,你说这老板小气不?哦,说起这个老板,他呀,长得可真够胖的,我进去看见他的时候还以为是个肉球呢。这个胖老板走起路来那就像是一个肉球在滚动,你说好玩不好玩?哦,他呢,走上几步就要擦擦汗,真是不知道他怎么会长得那么胖,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有那么胖的……”

    “够了,我不是让你讲这些,你说了半天我们家少主呢?”方脸汉子忍不住了。

    钟离雨琴掩着嘴笑,心道:这师妹也太贪玩了,都这时候了还在那胡扯这些。

    独漠孤听着谢落鸢那银铃般的声音,嘴角一直挂着微笑。

    “大叔,你不要着急嘛!你家少主很快就出现了,你能不能有点耐心?”谢落鸢没好气地说。

    方脸汉子忍了忍,说:“好,你不要说那些废话,不然我一刀砍了你。”说着便扬了扬手中的大刀。

    谢落鸢一副很怕的样子,说:“大叔,不要这么凶嘛!我这就长话短说。”

    “这还差不多,快说。”方脸汉子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谢落鸢咳了咳说:“你们家少主想调戏我们,被蘑菇给打跑了。”

    “然后呢?”方脸汉子愣了愣,问。

    “没有了呀!你不是让我长话短说嘛!我就短说了呀。”谢落鸢笑嘻嘻地说。

    “岂有此理,你家戏弄我!”方脸汉子勃然大怒,挥刀砍向谢落鸢。

第二十九章 惨败的大叔

    方脸大汉这一刀在马背上劈下来,谢落鸢很容易就躲过了,她躲过后连忙说:“哎!大叔,你怎么不讲道理啊?不是说好了我们说了你就放我们走吗?”

    “你竟敢戏弄本大爷,本大爷岂能放你们走。”方脸大汉说。

    钟离雨琴开口道:“大叔,你贵为前辈,说话怎么能不算数?就不怕别人耻笑吗?”

    “好!你来说!”方脸大汉用刀指着钟离雨琴说。

    谢落鸢见方脸大汉不让她说了,丧着脸不说话了。

    “大叔,是这样的……”钟离雨琴也被谢落鸢的叫法给带偏了,也叫方脸汉子大叔。

    “当日我们遇见你家少主时,他正要调戏一个良家妇女,我们武林众人,行走江湖,自然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所以我们师姐妹两人便出言劝阻谁知你家少主竟然见色起意,用武力强迫三个他刚刚准备调戏的妇女的一伙人来对付我们,那群人真是胆小如鼠,自己的朋友被人调戏不敢还手,根本不配做人!”钟离雨琴说着说着就怒气冲冲。这个看似娇弱的淑女也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呀。

    方脸汉子听了钟离雨琴的话,不禁点点头,但是却很是得意的说:“那是我们缺月楼名声太响!”

    钟离雨琴平复一下心情,继续道:“我们和那些鼠辈打了起来,他们不禁以多欺少,还出手偷袭,伤了我师妹,还好有独公子出手相救。”钟离雨琴说着便看向了独漠孤,眼中满是温柔。

    “我们少主呢?”方脸汉子追问。

    “你们少主见奸计不能得逞,便亲自出手,可惜他武功不咋地,被蘑菇给打败了,无地自容,只好灰溜溜地跑了。”谢落鸢得意洋洋地说。

    “哦,原来如此。”方脸汉子点点头。

    钟离雨琴翻了翻白眼,哀叹一口气,心道:这师妹怎么又傻乎乎地直接把这事说了,他们知道独公子打伤了他们少主,肯定不会罢休的。

    “至于你们少爷后来怎么死的,我们就不知道了,第二天一早,我们就看见你家少爷在小镇口的大柳树上挂着,死的老惨了,舌头吐出三尺长,可能是羞愤自杀了吧!嘻嘻……”谢落鸢调皮地胡扯。

    “既然如此,动手!”方脸汉子冷笑一声,和一起的十余人一起翻身下马,把谢落鸢、钟离雨琴、独漠孤三人围了起来。

    “哎!大叔,你说话不算数!不是我好了我们说了你就放我们走的吗?”谢落鸢见此情形,问道。

    “哈哈……真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大叔告诉你,你们伤了我家少主,今天就别想走了。”方脸汉子自己都自称大叔了。

    “卑鄙的小人!”谢落鸢骂了一句,但是脸上却没有怒色,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

    “哈哈……既然你们不服气,这样吧!我可以放你们走,你们把这小子留下就行。”方脸汉子指着一脸淡漠的独漠孤说。

    “哼,没门!”钟离雨琴和谢落鸢异口同声地说。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你们不要说我不讲信用,我刚刚给你们走的机会了,是你们自己不肯走的,哈哈……”方脸汉子大笑道。

    “那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谢落鸢说完,拿出峨眉刺,随手舞了两下,煞是好看。

    钟离雨琴也拔出长剑,警惕地盯着缺月楼的这群人,只要他们一动,手里的剑就会立刻出击。

    只有独漠孤,仍旧一脸淡漠,倒是对谢落鸢的峨眉刺很有兴趣的样子。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反抗,这样子会少受一点苦的。”方脸汉子道。

    “大叔,你就别做白日梦了,要动手就尽管来吧!”谢落鸢说。

    “哈哈……既然你们不识相,就别怪我孙自龙不懂得怜香惜玉,给我上,活捉他们!”方脸汉子大笑道。

    缺月楼众人大喊一声,冲了上来,便展开了一场混战。

    钟离雨琴和谢落鸢虽然武功高出缺月楼的这些人,但是她们却经验不足。她们一直都在山上和师姐师妹们切磋武艺,不曾下过山,见识过真正的搏杀,加之缺月楼人多势众,以多欺少,她们打的很艰难,好几次都险些受伤。

    独漠孤武功远高于这些人,但是他只是躲闪招架,不曾出手还击,因为他对谢落鸢和钟离雨琴的武功挺感兴趣的,相见识一下她们的武功。而且他也看得出来,谢落鸢和钟离雨琴两人的战斗经验实在太少了,很多次明明可以伤到对方,却点到为止。

    “不要留情。”独漠孤出声提醒她们两人。

    谢落鸢和钟离雨琴其实也不想手下留情,但是她们从小就是这样练的,剑到对方的要害就立即止住,习惯成自然,一时竟然改不过来。

    随着她们渐渐熟悉,越来越得心应手,不再像一开始那么狼狈,险象环生了。

    独漠孤放下了心,继续观察两人的战斗,至于自己面前的四个人,根本对他够不成威胁。

    方脸汉子孙自龙眼见自己的手下慢慢的竟然打不过这三人了,心里暗赞这三人的武功。

    不行,我必须要出手,再打下去,他们就要败了。孙自龙心道不好,手中长刀一挥,直取独漠孤,他看的出来,这三人的武功独漠孤最高,只要拿下独漠孤,其余两人不成问题。

    但是,他挑错了对手。

    独漠孤见孙自龙举刀杀来,不慌不忙,一个侧身就避开了孙自龙的一刀,左手抬起剑鞘往前一送,剑鞘狠狠地撞在了孙自龙的右肋骨下,这一下可不轻,要是剑出鞘的话,他早已经没命了。但是就算是剑鞘,也让孙自龙口吐鲜血,受了内伤。

    其余四人间孙自龙受伤,赶上前来,独漠孤也不想再玩下去,记几下就把他们打倒在地。

    孙自龙感觉自己右半边的身子都麻了,被剑鞘撞到的地方疼痛难忍,而自己四个手下顷刻之间就被独漠孤打倒,他心知今天是抓不到他们了,便大叫道:“住手!”

    围攻钟离雨琴和谢落鸢的八个人闻言,手中动作慢了下来,钟离雨琴和谢落鸢见他们慢了下来,也听到了孙自龙的话,便收了手。

    “嘻嘻,大叔,我就说你们没本事抓我们吧?”谢落鸢看着口吐鲜血,被人扶着才能站稳的孙自龙,笑嘻嘻地说。

    “今日我们缺月楼技不如人,甘拜下风,我们就此别过了。走!”孙自龙说。

    “哎!大叔,这么快就走?不多玩会吗?”谢落鸢问。

    “哼!我们都已经认输了,你还想怎样?”孙自龙愤怒的看着独漠孤。

    独漠孤心想:你看我作甚?又不是我不然你走。

    “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问话就问话,想抓我们就抓我们,你把我们当什么?”谢落鸢问。

    “那你说想怎么样?今日我们缺月楼技不如人,已经认输了,你们难道要赶尽杀绝吗?”孙自龙怒喝道,一副自己很委屈的样子。

    “哎!你刚刚可不是这样子的?你们问的我们都说了,你家少主那个流氓的死和我们没有关系,你却要把我们抓回去,现在打不过了,就让我们放你走,你咋想的这么好呢?”谢落鸢对孙自龙道。

    “哼!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一个疤,你以为我会怕你吗?”孙自龙说。

    “就是,我们缺月楼没有怕死的。”缺月楼的一众人喝道。

    “谁说要杀你们了?我只不过想问你们几个问题,问完就放你们走。”谢落鸢摆了摆手说。

    “什么问题?”孙自龙问。

    “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我们向这边走的?是谁告诉你的?”谢落鸢问。

    钟离雨琴听谢落鸢问这种问题,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种问题还用问吗?

    “店小二。”孙自龙老实的回答。

    “啊?是他?师姐,没想到那个小二哥看起来那么善良的人竟然会……”谢落鸢有些吃惊,她觉着店小二是个很好的人,还带她去看牛,根本不可能会告诉缺月楼她们的行踪的。

    “师妹,别傻了,店小二这样的人,只要谁给点好处,他就会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就算是不知道,他也会胡编几句,骗人钱财的。”钟离雨琴说。

    “唉!好,第二个问题,除了你们,还有没有其他人追来?”谢落鸢问,这次算是问了个正经问题。

    “没有了,只有我们来追你们了,其他人都去那个客栈调查少主的死因了,听说是和镇子上专吃人心脏的魔鬼有关。”孙自龙回答。

    “又是魔鬼?肯定是镇子上那个人干的,怎么可能有魔鬼呢?这种话你们也信,真是太傻了。我告诉你,如果是吃人心脏的魔鬼干的,你家少主的心脏早就没了,而且至少胸前应该有个爪子抓的大窟窿才对。”谢落鸢笑道。

    孙自龙无言以对。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缺月楼的楼主很厉害吗?他现在人在哪呢?”谢落鸢问。

    “那是当然,我们楼主已经到那个小镇子上去了,相信即便是魔鬼,也被我们楼主杀了,我们楼主是天下无敌的!”孙自龙说。

    “行了行了,别吹了,赶紧走吧!”谢落鸢挥了挥手。

    孙自龙闻言,立刻带着手下上马,狼狈不堪地跑了。

    “师姐,蘑菇,我们走吧!看样子他们应该不会再追来了。”

    “你怎么知道?”钟离雨琴问。

    “听他们说他们楼主很厉害,应该可以抓到那个杀叶景山的魔鬼吧!罪魁祸首抓到了,自然就不会再来找我们了,而且他们只派这么点人来追我们,就说明他们并不把我们放在心上的。”谢落鸢回答。

    “哎!师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钟离雨琴有些惊讶地看着谢落鸢,在她的印象中,谢落鸢就一直是个天真单纯又傻乎乎地小师妹。

    “我已经长大了呀!不再是小孩子了。”谢落鸢回答。

    “走。”独漠孤忽然说了一句。

    “呀!天都快黑了,我们要赶紧走了,不然城门就关了。”钟离雨琴说。

    “啊?城门关了我们岂不是又要在外面过夜了,那还了得,快走快走。”谢落鸢催促道。

    三人翻身上马,直奔温城而去。

第三十章 盗魔宋天齐

    三人总算是在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赶上了,进了温城。

    “天色已晚,我们先找家客栈吧。”钟离雨琴说。

    “嗯,好啊,师姐,我好饿呀!我们快去吃晚饭吧!”谢落鸢摸了摸肚子说。

    温城之中客栈很多,即便是天色已晚,街上的行人也不少。他们穿过人群,来到一家名为福来客栈的客栈。

    “师姐,这家客栈看着挺好的,我们进去吧!”谢落鸢说。

    客栈的店小二早已看见三人,立刻从店里跑了出来,笑着把三人迎了进去,至于马匹,也被牵到后院去了。

    谢落鸢点了一大桌子菜,美美的吃了起来,忽然听见隔壁一个桌子上的三个人在高声谈论着白牙谷。钟离雨琴听闻他们在讲白牙谷的事,便留意听了一下。

    “对啊!白牙谷的谷主现在十分生气,下令到处搜寻那个贼呢。”一个粗犷的声音说。

    “这个贼也真是胆子够大的,居然敢去白牙谷偷东西,依我看,他迟早要被抓住活活打死的。”另一个比较尖细的声音说。

    “那不一定,我听说这个贼就是那位。”第三个浑厚的声音说。

    “哦?”两人惊讶地问,“你说的那位难道是……”

    “不错。”浑厚的声音说。

    “如果真是那位的话,可以盗取到白牙谷的东西也就不足为奇了。”粗犷的声音说。

    “就是,那位可是咱们温城的传说啊!”尖细的声音说。

    “师姐?你知道他们说的传说是什么吗?”谢落鸢问钟离雨琴。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温城啊,怎么会知道呢。”

    “蘑菇,你知道吗?”谢落鸢问独漠孤,她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也没有想着让独漠孤回答。但是独漠孤的回答却让谢落鸢有些惊讶。

    “知道。”独漠孤回答。

    “啊?你竟然知道?”谢落鸢瞪着大眼睛惊奇道。

    “嗯。”独漠孤回答。

    “那他叫什么名字?是个盗贼吗?有什么传说啊?”谢落鸢三连问。

    钟离雨琴也看着独漠孤,等着他的回答。

    “盗魔宋天齐。”独漠孤回答。

    谢落鸢和钟离雨琴继续看着独漠孤,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但是独漠孤却没有再说话,吃着自己面前的大白米。

    “还有呢?他有什么传说?”谢落鸢见独漠孤没有说,继续问。

    独漠孤想了想,觉着这件事说起来需要说很多字,就摇了摇头,没有开口。

    谢落鸢本想着这次独漠孤应该会说好多个字了吧,结果他懒得说,直接摇摇头。

    钟离雨琴也知道独漠孤是这样子,根本就没有抱什么期望。

    谢落鸢无奈,忽然看见了店小二,便叫了过来问道:“小二,你知道盗魔宋天齐的传说吗?”

    店小二一听,脸上顿时变了颜色,失声道:“姑娘,那位的名字可不敢知乎呀!”

    “哦?为什么呀?”谢落鸢来了兴趣。

    “这个……”店小二期待地搓了搓手,笑眯眯地看着谢落鸢。

    钟离雨琴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桌子上。

    “只要你把盗魔宋天齐的传说给我说出来,这块银子就是你的。”谢落鸢拿起银子抛了抛说。

    店小二的眼睛随着银子上下移动,说:“好!”

    店小二便为谢落鸢和钟离雨琴讲述盗魔宋天齐的传说。至于独漠孤,则在一边专心吃饭。

    盗魔宋天齐,在十年前就已经闻名于温城。

    盗魔,自然是以偷盗为生。

    盗魔,自然是盗贼中的魔鬼。

    盗魔宋天齐的偷盗的手法之高明,温城无人能及。温城的大户人家,他几乎都光顾过,即便是官府衙门,他也来去自如。但是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他也不会被称作盗魔了。

    盗魔宋天齐他每次盗完人家的财物,还要掳走一个漂亮年轻未婚嫁的姑娘,三天后,被掳走的姑娘就会被放回来,但是,这个姑娘却已经被他玷污了,这还不算,他还会用盗割花这个姑娘的脸,手法残忍至极!

    而被盗魔宋天齐抢去姑娘,往往回家后就羞愤自杀,这五年间,他已经害死了五六十个姑娘遭他毒手了,他简直就是个魔鬼,所以他就被人称作是盗魔,是人人闻之变色坏人。

    传说中,他无处不在,要是听到有人谈论他,他就会在当天夜里光顾这家,所以大家都不敢叫他的名字。

    店小二说完还四处张望了一番,提醒谢落鸢和钟离雨琴说,你们今晚可一定要小心点。

    谢落鸢和钟离雨琴听了店小二的话,都很生气,没想到这个盗魔宋天齐居然如此丧尽天良!

    “难道官府他们就没有抓他吗?酒任由他胡作非为吗?”钟离雨琴问。

    “唉!官府有什么用,根本抓不到他的,听说有一次,温城官府的三大名捕一起出动,布下天罗地网,也是徒劳无功啊!所以,这个人几乎在温城是个无法无天的主,谁都招惹不起啊!”店小二说。

    “那这官府和什么名捕可真够没用的,连个祸害温城五年的盗贼都抓不住。”谢落鸢说。

    “唉!姑娘,此言差矣!”店小二摇头说。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谢落鸢问。

    “当然不对啦!我们温城的其实是治安最好的了,三大名捕除了抓不住那位之外,其他的贼寇都难逃三大名捕的手掌心啊!”店小二一脸崇拜地说。

    “照你这么说,那其他人就都是些小毛贼喽。”谢落鸢笑着说。

    “这……”店小二无言以对。

    “那位姑娘今晚一定要小心些,你们今天提起了那位的名号,今天他们可能会着找上门来的,尤其是像两位这么漂亮的姑娘。”店小二说。

    “行了,你赶紧走开吧!说什么不好说这些?我看今天盗魔宋天齐来找你才是真的。”谢落鸢没好气地说。

    “姑娘说笑了,那位一般是不会来找男人的。”店小二笑着说。

    “他就不会来找你老婆吗?”谢落鸢反问。

    “呃……”店小二又一次无言以对,赶紧捂上嘴溜了。

    “师姐,你看把他给吓得。”谢落鸢看着店小二仓皇失措的样子,笑着说。

    “行了,师妹,赶快吃饭,菜都凉了,吃完早点休息吧!”钟离雨琴说。

    “哦!知道了,师姐!”谢落鸢点点头,刚吃了一口米饭,忽然看见已经吃完饭后出神的独漠孤,便开口问道:“蘑菇,店小二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独漠孤转头看向谢落鸢,说:“嗯。”

    “那你是怎么知道盗魔宋天齐的?听你师傅说的吗?”谢落鸢问。

    “是。”独漠孤回答。

    “他真的有店小二说的那么坏?”谢落鸢问。

    “嗯。”独漠孤回答。

    “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坏的人,蘑菇,我们去杀了他除害好不好?”谢落鸢问。

    钟离雨琴听谢落鸢这么说,笑了笑说:“我的傻师妹,你以为那个盗魔宋天齐那么好杀吗?就算官府的那些什么三大名捕都是些脓包,但是你刚刚也听到了,他可能是出入白牙谷后可以全身而退的人,我们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

    “你也听说了,那是可能,也不一定是盗魔宋天齐呀!他那么坏,我们一定要杀了他除害!再说了,我们不是还有蘑菇吗?”谢落鸢说着便转头看向独漠孤,“蘑菇,你能打得过他对不对?”

    “他轻功很好。”独漠孤回答。

    钟离雨琴和谢落鸢有些惊讶地看着独漠孤,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独漠孤夸别人呢。

    “你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见过他。难道是你师傅告诉你的?”谢落鸢问。

    “嗯。”独漠孤回答。

    “独公子这么厉害,那独公子的师父想必也很厉害。既然独公子的师傅都说盗魔宋天齐轻功好,那肯定不会差,师妹,你还是别瞎想了,我们还要去白牙谷送‘英杰贴’呢!”钟离雨琴说。

    “我想见识一下。”独漠孤回答说。

    钟离雨琴和谢落鸢惊讶地看着独漠孤,她们认识独漠孤以来,独漠孤总是一副对什么事都无所谓,没有兴趣的样子,今天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好啊好啊!蘑菇,我们一定要把盗魔宋天齐这个坏蛋给杀了,替那些被他残害的无辜少女报仇!”谢落鸢开心地说。

    “但是我们要怎么找到他们呢?”钟离雨琴问。

    “店小二不是说那个盗魔宋天齐听见别人喊他的名字,他晚上就会去那个人的家里吗?我们就多叫几声盗魔宋天齐,他就会出来啦!”谢落鸢笑嘻嘻地说。

    钟离雨琴摇摇头,说:“师妹,江湖传言是不可信的,大多是夸大其词之谈,你怎么能当真呢!”

    “师姐,那可不一定呀!盗魔宋天齐!盗魔宋天齐……”谢落鸢大喊道。

    众人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光看着谢落鸢,议论纷纷。

    “这个姑娘莫不是傻了?怎么敢直呼那位的名号?”

    “看她的样子也不像傻子呀!”

    “我看八成是不想活了,不然怎么敢叫那位的名号。”

    “唉!大好的姑娘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寻死呢?”

    ……

    钟离雨琴低下了头,拉了拉谢落鸢说:“看你干的好事!”

    “没事的,师姐,这样他才会来的更快,早点解决了我们明天还要去玩呢!蘑菇,你说对不对。”谢落鸢满不在乎地说。

    “不知道。”独漠孤回答。

    三人吃完了饭,传说中的盗魔宋天齐页面也出现。

第三十一章 夜追盗魔

    夜,很静。

    乌云遮月,灯火皆熄。

    在无人的大街上,一个身穿夜行衣的黑衣人正在屋顶奔跑着,身形矫健,速度极快,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窜出五六丈远。他时不时会回头往身后瞧一眼,他身后有什么呢?

    黑衣人身后两丈左右的距离,有一个人,白衣胜雪,正紧追着这个黑衣人,速度和黑衣人不相上下。

    黑衣人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已经奔跑了一个多时辰了,但是依旧没有甩掉身后的白衣人。他身后的白衣人步法依旧沉稳迅速,和刚开始没什么两样。

    “该死!”黑衣人低声骂了一句,脚上再度使力,速度再度加快了一点。但是,半个时辰之后,他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他实在是跑不动了,双腿就像灌了铅,每挪动一步都十分费劲。他的胸膛就像是风箱,不停的呼吸着空气,他的心跳就像是擂鼓一般,已经越来越急,越来越响。

    终于,黑衣人在一间房子的屋顶上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他白衣人。不得不停下,如果再跑下去,他只怕没有力气可以还击了。

    白衣人见黑衣人停下脚步,便纵身一跃,轻轻地落在了黑衣人面前,停下身形,白衣人落在屋顶上时几乎没有任何的声音,这让黑衣人又对白衣人的轻功高看了几分。

    黑衣人观察着白衣人,他的呼吸也很急促了,但是,他情况比自己要好一点。

    云散,月现。

    月光照耀下,两人的身影也被月光拖下屋顶,落在大街上。

    左边的一个影子如松一般挺拔,纹丝不动。

    右边的影子略显佝偻,随着呼吸颤动着。

    两人对视着,都没有说话。

    黑衣人在等自己的力气恢复,等自己的呼吸平缓。

    至于白衣人,他似乎不想说话。

    终于,黑衣人率先开口,此刻他的力气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呼吸已经变得平缓。

    “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把我逼到这种程度的,你很厉害!”黑衣人说。

    白衣人看着黑衣人,良久,才说出一句话:“你不行。”

    黑衣人闻言,怒火冲天,他在这温城混迹多年,从来没有人可以让他如此狼狈,也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要是别人知道自己是谁的话,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跪地求饶了。黑衣人忽然想到,对方可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于是他开口说:“你可知我是谁?”

    “知道。”白衣人回答。

    “啊?”黑衣人有些惊讶,“既然你知道我是谁,怎么敢如此和我说话?你难道就不怕我吗?”

    白衣人不回答。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黑衣人见对方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而且轻功也很高,便问道。

    “独漠孤。”白衣人回答。

    原来,白衣人正是独漠孤。而黑衣人正是盗魔宋天齐!

    当时,谢落鸢在福来客栈里大叫“盗魔宋天齐”的时候,盗魔宋天齐就在福来客栈里。

    早在他们进城以后,盗魔宋天齐就注意到了谢落鸢和钟离雨琴。盗魔宋天齐最近一年来已经将目标转移了,不再去祸害温城本地的少女,而是将来往的路人作为目标。

    盗魔宋天齐当时在城门口百无聊赖地看着往来的人,暗叹自己今天又没有好的下手目标时,谢落鸢和钟离雨琴进入了他的目光之中,他立即被钟离雨琴和谢落鸢的美貌所吸引,心里大为感叹,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给他送来了这么漂亮的一对姐妹花,于是,他远远的尾随着,跟着钟离雨琴和谢落鸢,一路来到了福来客栈。当听到谢落鸢大叫他的名号时,他觉着这真是天赐良机。自己如果将谢落鸢抓走,那自己的传说就会更加响亮,温城的人就更加害怕自己了。他非常喜欢在角落里看着别人提起他时脸上恐惧和害怕的表情,这让他觉得很有成就感,他非常享受这种感觉,并乐此不疲。

    于是,在夜幕降临时,他便穿好自己的夜行衣,悄悄地潜入到客栈之中,寻找钟离雨琴和谢落鸢。他并不知道钟离雨琴和谢落鸢住在哪间房里,所以他只能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他并不怕惊动别人,因为他对这种翻窗入户之事,太过熟悉,他对自己的轻功十分自信。

    但是很不巧,他一开始并未找到钟离雨琴和谢落鸢,反而是到了独漠孤的房间。

    独漠孤当时已经躺下睡去,但是十多年的习武,加之不俗的内力,使得他的听觉异常灵敏。早在盗魔宋天齐翻窗时,就已经醒了。独漠孤发觉自己几乎听不见这个人的脚步,可见这个人的轻功相当好。

    独漠孤心中也是相当吃惊,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来了。但是他并没有轻举妄动,他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盗魔宋天齐。他假装沉睡,想看这个人要做什么,来人看了他一眼后,小声说了一句:“唉!又不是。”

    独漠孤已经知道此人肯定在找一个人,很有可能是谢落鸢,而这个很有可能就是盗魔宋天齐。待来人出去之后,独漠孤便穿好衣服,跟了出去。

    盗魔宋天齐虽然轻功很好,但是警觉性却不是太高,可能是早已不把这里的人放在眼里,觉得没有什么人可以发现自己。

    很快,盗魔宋天齐溜进了谢落鸢的房间。独漠孤立刻追了进去,发现盗魔宋天齐已经点了谢落鸢的穴道,正准备把她带走。

    独漠孤便挡在了盗魔宋天齐的身前。谢落鸢借着不甚明亮的月光看见是独漠孤的身影,眼里浮现出激动的光芒,但是她不能动也无法开口说话。

    盗魔宋天齐惊奇的“咦”了一声,他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发现自己。

    “放下她!”独漠孤冷冷地说。

    “放下她?哈哈哈……笑话,到了我手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是我会放开的,除非……嘿嘿嘿……”盗魔宋天齐淫笑着。

    独漠孤眼睛微眯了一下,身子忽然就动了,一刹那间,就出现在了盗魔宋天齐的眼前,盗魔宋天齐几乎没有反应过来。

    几乎同时,独漠孤的右掌已经探出,劈在了盗魔宋天齐的抓着谢落鸢的右手上,盗魔宋天齐右手吃痛,便松开了抓着谢落鸢的手,谢落鸢站立不稳,便向后倒去,独漠孤左手伸出,已经将谢落鸢抱住。

    盗魔宋天齐见独漠孤竟从自己的手中把谢落鸢给夺走了,勃然大怒,双掌齐出,拍向独漠孤,独漠孤左手抱着谢落鸢,只能用一只手招架,便抬起右臂挡住盗魔宋天齐的双掌。

    独漠孤用臂接掌,无法使力,被打的倒退了三步,已经到了床边。

    “哈哈哈……,再吃爷爷一掌!”盗魔宋天齐见独漠孤被打退,大笑一声,双掌再次拍出。

    独漠孤右手一伸,将谢落鸢放在床上,双掌齐出,和盗魔宋天齐狠狠地对拼了一掌。

    这一次,独漠孤纹丝不动,而盗魔宋天齐却被震得连退四五步。盗魔宋天齐感觉自己的双手已经麻痹了,几乎感觉不到手掌的存在,而他的脸,如果能够看清的话,你就会发现他的脸已经涨红了。

    盗魔宋天齐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暴乱的气息,强撑着说:“好深厚的内力,告辞!”

    盗魔宋天齐说完便转身就走,身子一晃,已经消失在了窗外。

    独漠孤没有急着去追逃走的盗魔宋天齐,而是看向谢落鸢,他知道谢落鸢已经被盗魔宋天齐点了穴,便伸出右手,指尖轻点,替谢落鸢解了穴。

    “你没事吧?”独漠孤问。

    “没事,谢谢你!那个人难道就是盗魔宋天齐吗?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来了,这个该死的混蛋,趁我睡觉,居然无耻地偷袭我,我一定……”谢落鸢忽然停住了话语,因为他发现独漠孤早已经不见人影了。

    “这个臭蘑菇,就不会等我把话说完吗?”谢落鸢生气地嚷道。

    “不过,还好他来的及时,不然我就要被盗魔宋天齐那个混蛋抓走了!”谢落鸢轻声自语,脸上充满了笑意。

    独漠孤自然是去追盗魔宋天齐了。

    独漠孤追出来的时候,只见街边一个黑影闪过,便想也不想,提气拔腿追了上去。

    追过街角,盗魔宋天齐居然已经放慢了脚步,捂着胸口缓缓的走着。显然没有想到独漠孤会追出来,因为他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独漠孤去看谢落鸢去了。

    盗魔宋天齐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月夜下,一个白色的身影如鹰一般地飞掠而来,迅疾如风,眨眼间就已经离自己三丈近了。

    “他居然追出来了!”盗魔宋天齐心中一惊,甩了甩还有些发麻的手掌,拔腿就跑,心道:“内力我比不过你,难道轻功还能输你不成?”

    于是一追一逃,在这温城,月夜之下,展开了一场轻功的比拼。

    盗魔宋天齐一开始在大街上狂奔,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甩掉独漠孤,便飞上了屋顶,在房屋顶上奔走。

    独漠孤也跟着盗魔宋天齐飞身上了屋顶,继续追了下去。两人在屋顶上极速奔走,但是他们踩过的瓦片,竟然没有一片是碎掉的。

    盗魔宋天齐是越跑越吃惊,他根本没想到在这温城,居然还有人可以跟的上自己的速度。

    独漠孤不紧不慢地追着盗魔宋天齐,始终和他保持着两丈左右的距离。

    这便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很快,两个时辰过去了,盗魔宋天齐终于停下了脚步。

第三十二章 独漠孤的剑

    “独漠孤?”盗魔宋天齐念了一遍独漠孤的名字,心道:从来没有听说过呀!

    “你师傅是谁?”盗魔宋天齐问。

    独漠孤没有回答。

    “喂!问你话呢?”盗魔宋天齐脸现怒色。

    独漠孤用冷漠地眼神看着盗魔宋天齐,拔出了手中的剑,用剑指着盗魔宋天齐。

    “怎么?你要和我动手吗?”盗魔宋天齐冷笑一声。

    “是。”独漠孤回答。

    独漠孤的“是”字刚说完,独漠孤身形闪动,手中的剑已经刺了出去,直指盗魔宋天齐的咽喉。

    盗魔宋天齐心里一惊,他没想到两人奔跑了两个时辰之久,他竟然还有如此惊人的速度和爆发力。

    心惊之余,盗魔宋天齐以自己目前最快的速度,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匕,堪堪抵挡住独漠孤的这一剑。剑和匕首相触,火花四溅。盗魔宋天齐被这独漠孤一剑的力道逼的连退五步,脚下瓦片碎裂无数,这才停下了倒退的步伐。盗魔宋天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再往后一步,便没有了退路。

    独漠孤看着盗魔宋天齐手里的匕首,皱了一下眉,收剑入鞘。

    盗魔宋天齐冷汗直冒,独漠孤的剑速度实在太快,力量实在太强了,是他平生仅见。他很难想象,如果独漠孤没有和追逐两个时辰,那他的这一剑会快到什么程度呢?盗魔宋天齐却没有想自己的状态也是和独漠孤一样。

    “为什么收剑?”盗魔宋天齐问。即便是自己打不过独漠孤,他依旧嘴上不服输。

    “你无剑。”独漠孤回答。

    独漠孤心高气傲,对于一个手中没有剑的人,他一向不屑于拔剑。在他的眼中,只有用剑的人才能被他当做对手。他一开始拔剑,是因为他追盗魔宋天齐追的太久,而且他一开始企图抓走谢落鸢。但是刚刚出了一剑之后,他心里觉着盗魔宋天齐根本不足以让他拔剑。

    “我虽无剑,但是手里却有匕首!”盗魔宋天齐非常愤怒,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如此轻视自己,连剑都不拔,他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独漠孤摇摇头。

    “岂有此理!”盗魔宋天齐怒吼一声,反握匕首,冲向独漠孤,锋利的匕首划破了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

    匕首的目标当然是独漠孤的咽喉,作为一个老盗贼,盗魔宋天齐的这个封喉一刀已经练习了不下千次,已经有七十六个人死在了他的这一刀之下,盗魔宋天齐很自信,即便是强如独漠孤,相信也很难躲过这一刀的。盗魔宋天齐脸上已经浮现出笑容了,他已经想象到独漠孤的咽喉被自己锋利无比的匕首划开,鲜血飞溅,倒地身亡的场景了。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盗魔宋天齐以为自己这封喉一刀迅速无比,以为独漠孤没有还手的机会,以为自己已经胜利了,但是他却愣住了,刀锋划过的只有空气,独漠孤一个闪身,就避开他的这封喉一刀。

    盗魔宋天齐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败了,一败涂地。他和独漠孤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他最自信也是必杀的一击,被独漠孤轻而易举地躲开了。

    盗魔宋天齐的匕首已经脱手飞出,而他的人已经倒在了屋顶。独漠孤闪开他那封喉一刀的同时,他的后背完全暴露在了独漠孤的攻击范围之内,独漠孤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一记手刀重重的击在盗魔宋天齐的后脑上。

    “好……好快的身法!”盗魔宋天齐口吐着鲜血,念了一句,然后晕了过去,顺着屋檐滚了下去,摔在了大街上。

    独漠孤抬头看向夜空,月已经不在中天。

    独漠孤转身,走向了客栈,没有回头再看一眼盗魔宋天齐。独漠孤并没有杀了盗魔宋天齐,他的高傲决不允许自己去杀一个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人,而且还是一个不会用剑的人,即使这个人他穷凶极恶,罪该万死。

    独漠孤慢慢地走在月夜之下,他在回想师傅无意中说起的话:“盗魔宋天齐的轻功还是可以的。”但是,今晚见到盗魔宋天齐本人之后,他觉着盗魔宋天齐的轻功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高,这让他有点失望。在他的心目中,自己的师傅是最强的人,他师傅得武功是最高的,在剑术上,没有人可以超越他师傅,轻功自然也是如此。但是他师傅说的轻功不错的盗魔宋天齐却并没有让他觉着不错,他对自己师傅的话产生了疑惑。

    独漠孤的师傅教他轻功的时候,独漠孤才十岁不到,五年之后,独漠孤的师父已经不在教他轻功了,说独漠孤的轻功已经超越了自己,但是独漠孤一直认为自己的师傅是最强的,自己是比不上师傅的,尤其师傅的剑术,更是让独漠孤觉得高深莫测。独漠孤对剑术了解的越深入,就越觉得自己师父的剑术厉害无比,深奥无比。所以,独漠孤就觉着自己师傅是无所不能,无人能及的,不论是那一方面。但是独漠孤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轻功早就超越了自己的师傅。独漠孤师傅的剑术的确是强,独漠孤下山之前,剑术即便已经大成,也不敌自己师傅。但是别的方面,就像是轻功,独漠孤已经超越了自己的师傅。青出于蓝胜于蓝,独漠孤的师傅正是因为看到独漠孤的轻功远胜于自己,才让独漠孤下山的,因为他知道,即便是独漠孤的剑术在自己看来还是不够成熟,但是对付一般的高手也足够了,就算是打不过,独漠孤的轻功绝对是一流的,逃命还是足够的。但是独漠孤的师傅却忘了独漠孤的性格,独漠孤是不会退缩的,也绝不会逃跑的。独漠孤的人就像是他手中的剑,冷漠,锋芒毕露,绝不退缩。

    独漠孤一直认为,做人就要像一把剑,冷漠且无情。但是他只做到了冷漠,无情却是没有的。

    一个无情的人,是不会出手救一个萍水相逢的谢落鸢,是不会一路慢悠悠的跟着谢落鸢她们去白牙谷。他是要去白牙谷没错,但是,他一向是独来独往的在没有遇见谢落鸢她们之前。就像上次他遇见孟十九,即便孟十九救了自己的命,他也只不过说了一句“多谢。”就没有了,第二天他就离开了。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今晚的剑,追上盗魔宋天齐的时候,他几乎没有思考,报上姓名之后,手几乎不受控制地就已经拔出来剑,剑出鞘,就已经刺向了盗魔宋天齐的咽喉。

    他的那一剑,没有经过思考,就已经刺了出去,直到剑和匕首相撞时摩擦的火花出现,他才醒了过来。他看到了盗魔宋天齐手里的匕首,他皱眉想着自己分明知道盗魔宋天齐是没有剑的,为什么会出剑呢?他想不明白,不知道为什么。

    他清醒之后,便收了剑,他不会让自己的剑去和别的武器较量,只有剑,才配让独漠孤拔剑。

    想到这里,他忽然就想起了自己遇见那个叫叶君的人。听孟十九说,叶君是什么剑神。独漠孤忽然就笑了,他的笑很浅,只是嘴角略微上扬,就戛然而止。

    他第一次下山,遇见用剑的人就是叶君,至于之前和看见自己手中有剑而挑衅自己的,被自己一剑便把剑震飞的那个人,他已经忘记了。或者说是在独漠孤心中他算不上会用剑吧。

    被自己一剑震飞剑的家伙找来了叶君,想要挽回颜面。

    他可以感觉的到,叶君的剑术是不错的,每一个用剑的高手,对于同样一个用剑的高手,他们之间是有一种特殊的感觉的,只要一眼,就感觉的出来。

    叶君先拔出了自己的剑,独漠孤也紧接着拔出了自己的剑。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很久很久。

    叶君终于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姓名:“叶君。”

    “独漠孤。”独漠孤说。

    独漠孤的话刚说完,叶君就动手了。

    叶君的剑,很快,很轻,很飘逸,很美丽。独漠孤见过最漂亮的剑术,就是叶君的。

    独漠孤的剑,从来都是冷漠无情,直指要害的,每一剑都看起里那么平凡,那么不起眼。但是不起眼的剑,却是致命的。

    叶君的剑术实在太过华丽,太过绚烂,就像是在黑夜里绽放的烟火,就像是划过夜空的流星。很多人,都被叶君华丽的剑术所迷惑。

    当烟火熄灭,当流星消逝,叶君的剑已经刺进了别人的咽喉。

    但是独漠孤是冷漠的,他眼里只有叶君剑术上的破绽,除了叶君的剑术破绽,独漠孤眼里就只剩下叶君的咽喉。

    太过华丽的剑术,总是有太多不必要的东西,不必要的东西多了,他的剑自然就慢了。

    叶君刺出两剑的时候,独漠孤的剑已经还击了三剑,而且这第三剑已经刺在了叶君的咽喉上。

    是的,叶君的第二剑还未收回,独漠孤的第三剑已经在他的咽喉了。

    独漠孤觉着,这里果然和自己的师傅说的一样,随便遇见一个人,剑术就已经如此厉害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遇见的第一个用剑的人正是江湖上人称剑神的叶君,一个年轻的剑神。

    客栈已经近在眼前了,还有一盏灯亮着,独漠孤自己看了一眼,应该是谢落鸢的房间。独漠孤忽然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微笑。

第三十三章 逛街

    独漠孤纵身一跃,已经来到二楼,他走近谢落鸢的房间,听到谢落鸢的声音。

    “师姐,蘑菇怎么还没有回来呀?他不会出什么事吧?”谢落鸢的声音充满了担忧。

    “师妹,你放心,他武功那么好,不会有事的。”钟离雨琴柔声安慰道。她虽然这么说,但是语气充满了不确定。

    “师姐,我们去找他吧!为什么不让我去找他呢?”谢落鸢说。

    钟离雨琴摇摇头,对谢落鸢语柔声地说:“师妹,你就不要担心了,独公子不会有事的,而且就算你出去了,温城那么大,还在黑夜里,你怎么能找的到他呢?万一要是碰着那个盗魔宋天齐,你也不是他的对手,去了反而会让独公子分心的。你呢,现在只要安安静静地在这里等独公子回来就好了,你难道不相信独公子吗?”

    “我当然相信蘑菇,可是……”谢落鸢说。

    “别可是了,你就放心吧!”钟离雨琴把谢落鸢按在椅子上,然后转身看了一眼窗外,眼神里全是担忧。但是她转身看向谢落鸢时眼中的担忧却又消失不见,她知道师妹谢落鸢已经心乱了,她如果再不镇定,那肯定不行的。

    独漠孤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啊!蘑菇回来了!”谢落鸢惊喜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钟离雨琴听见敲门声,眼里也浮现出喜色,欣喜道:“独公子回来啦!”

    谢落鸢已经飞奔到了门口,拉开了房门,独漠孤挂着一丝微笑的脸出现在谢落鸢的眼前。

    “蘑菇!你终于回来啦!你没事吧?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没有受伤吧?”谢落鸢三连问。

    钟离雨琴也赶上前来,看着独漠孤,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轻声道:“独公子,你终于回来啦!”

    “没事。”独漠孤回答。

    谢落鸢拉着独漠孤坐了下来,钟离雨琴给独漠孤倒了一杯水,三人坐下。

    独漠孤一口气喝完了钟离雨琴倒的一杯水,谢落鸢便开始询问独漠孤追盗魔宋天齐的情况。

    “那个混蛋怎么样了?你追上他了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谢落鸢又是一个三连问。

    “追了很久,才追上。”独漠孤回答。

    “没想到这个盗魔宋天齐的轻功倒是真如独公子师傅所言。”钟离雨琴说。

    “这个混蛋居然让蘑菇你追了这么久,倒是挺厉害的嘛!这个混蛋居然晚上趁我睡觉偷袭我,真是太可恶了!你有没有好好教训他?”谢落鸢气愤地说,还挥了挥拳头。

    “他败了。”独漠孤回答。独漠孤的话永远这么少。

    “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追上那个混蛋的,哈哈……”谢落鸢开心地说。

    “刚刚不知是谁坐立不安,担心独公子出事呢!”钟离雨琴轻笑道。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师姐,是不是你?”谢落鸢假装不知。

    “时间不早了,独公子又追盗魔宋天齐追了那么久,肯定累了,赶紧休息吧!”钟离雨琴说。

    “对哦!我们快休息吧,我好困啊!”谢落鸢听钟离雨琴这么说,加之独漠孤安全回来后她紧张的心放松下来,困意顿时上涌。

    “好。”独漠孤回答。说完便起身回房,钟离雨琴也回了自己的房间,谢落鸢熄了灯,沉沉地睡去了。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独漠孤的房间,他早已经洗漱完毕,正用一条洁白的手帕擦拭着自己的剑。这把剑已经伴随自己七年了,他师傅把这把剑给自己的时候,他才十岁。他师傅告诉他,这把剑将伴随自己一生,要好好珍惜。所以,他每天清晨第一件事不是练剑,而是拭剑。他用洁白的手帕拭过剑的每一寸,从剑尖到剑柄,擦拭完毕后,他又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剑,抚摸过剑的每一寸地方,就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轻柔、深情、专注。

    他很喜欢剑,自从接触到剑之后,他就爱不释手。就连睡觉的时候,他都紧紧地抓着剑,不会松开。

    阳光照在剑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照亮了独漠孤的双眼,这一刻,独漠孤的眼神无比专注。

    剑光一闪,剑已经入鞘了,独漠孤起身走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桌子上的茶杯忽然发出了一声细微的轻响。茶杯的上半部分忽然滑落,茶水流了出来,茶杯竟然成了两半。而那切口,整齐的根本不像是用剑切开的,反而像本来就是两个部分。

    谢落鸢睡眼朦胧地被钟离雨琴拉着,和独漠孤走在一起,走在温城的大街上。

    由于时间还早,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

    “师姐,我们为什么要起这么早啊?多睡一会不行吗?我好困啊!”说着便打了一个哈欠。

    “小懒猪,我们不早点起来,可就吃不到头汤面啦!”钟离雨琴说。

    “什么是头汤面啊?”谢落鸢问。说到了吃,她似乎有了一些精神。

    独漠孤也侧耳倾听着,不知道头汤面是个什么东西。

    “头汤面,顾名思义,就是刚烧开的汤下的第一碗面。头汤面汤清澈透明,煮出来的面很有劲道。做面的他们做一整天的面,都不会换汤的,水烧了就加水,到了晚上的时候,汤已经浑浊的不行了,煮出来的面也不好吃。”钟离雨琴解释说。

    “哦哦……这样子啊!师姐,那我们赶紧去吃什么头汤面吧!”谢落鸢点点头,嚷嚷道。

    “不知独公子意下如何?”钟离雨琴轻声问独漠孤。

    “可以。”独漠孤回答。

    三人来到一家刚刚开门的面馆,这是一个小店,只有个老头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孙女。

    老头招呼三人坐下,便去揉面,他的小孙女则在烧火。

    “看样子他们的水还没有烧开,我们先等一下吧。”钟离雨琴说。

    “老爷爷,怎么就您和你孙女两个人呀?您儿子呢?”谢落鸢问。

    “小姑娘,你有所不知啊,我那苦命的儿子呀,被官府抓去当苦力了,已经三个月没有回家了”老头一边揉面一边说。

    “这太平盛世的,怎么还有抓苦力的呀?”钟离雨琴疑惑道。

    “唉!还不是那混账官老爷,说是要修什么楼,大兴土木,把城中的好多年轻人都抓去了!”老头气愤地说。

    “爷爷,是万花楼!”老头的孙女说。

    “对,就是万花楼。”老头说。

    “那您的儿媳妇呢?”谢落鸢问。

    “唉!我那儿媳妇天生命薄,生了小花后就死了!只剩下我那苦命的儿子和这苦命的孩子啊!”老头说着,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老爷爷,对不起,我不知道……”谢落鸢慌乱地说。

    “没事的,小姑娘。”老头笑了笑说。

    “唉!真是个苦命的孩子!”谢落鸢叹道。

    “你也是个苦命的小鬼呢!”钟离雨琴笑着说。

    “我怎么苦命了?”谢落鸢楞楞地看着钟离雨琴,问道。

    “没事!没事!”钟离雨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摆手说。

    “哦!你是说我从小没有父母吧?但是我有师傅啊!还有好多师姐师妹呢!我一点都不孤单。”谢落鸢笑着说。

    独漠孤听着谢落鸢和钟离雨琴的话,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只有师傅和剑陪着自己,他没有朋友,或者说他的朋友只有剑。想到这里,他紧了紧手里的剑。

    钟离雨琴注意到了独漠孤的动作,便对独漠孤说:“独公子,我们姐妹能遇见你,实在是我们姐妹三生有幸。”

    独漠孤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三人闲谈间,面已经端上桌来。

    果然如钟离雨琴所言,面汤清澈透明,一片红辣子上一撮葱花,热气腾腾,令人食欲大开。

    三人很快就吃完了面,汤也喝的一滴不剩。

    谢落鸢擦了擦嘴说:“这头汤面果然比晚上的面好吃。”

    钟离雨琴微微一笑,看向独漠孤,独漠孤点了点头。

    三人和老头告辞,离开了面馆,街上的行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

    “师姐,我们去哪里玩呀?”谢落鸢望着长街,问道。

    “我也不知道,独公子可有好的建议。”钟离雨琴摇摇头,看向独漠孤。

    “你问他还不如问我呢,他就只会摇头和说没有。”谢落鸢说。

    果然如谢落鸢所言,独漠孤摇了摇头,回答说:“没有。”

    钟离雨琴见独漠孤真如自己师妹谢落鸢所说的一模一样,不由地掩嘴笑了起来。

    “看吧,我就知道他会是这样的反应。”谢落鸢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样子。

    钟离雨琴笑着摇了摇头。

    “哎!那边好多人,我们过去看看吧!”谢落鸢忽然指着一个方向,说着便拉着钟离雨琴往那边走,独漠孤慢悠悠地跟在了后面。

    一群人围在一个街口,大声喝彩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谢落鸢挤过人群,来到了前面,看到这里摆着两排的刀枪剑戟,中间站着三男一女,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正躺在一个长椅上,胸口还放着一块大石头。一旁站着一个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手里挥舞着一柄大锤。少年身后,一个三十岁的男子正卖力的吆喝着:“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边吆喝边敲一下手里的锣。

    躺着的男子右边,一个少女正耍着一杆红缨枪,倒有几分“长枪一横花飘零,松风追月伴我行。”的意味,当真巾帼不让须眉。

    “哇!胸口碎大石呀!师姐,快看快看!”谢落鸢兴奋地指着那个胸口压着一块石头的男子说。

    “注意啦!注意啦!我大哥练的可是江湖失传已久的硬气功!只要我大哥把气运到全身,就可以让自己身体坚硬入铁。”

    “师姐,他说的是真的吗?”谢落鸢问。

    “不知道。”钟离雨琴摇摇头。

    只见舞锤的少年忽然一锤就砸在了大哥胸口的大石头上,石头顿时四分五裂,而那个大哥,面色如常,根本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第三十四章 玉树临风美少年,揽镜自顾夜不眠

    “哇哦!好厉害啊!”谢落鸢拍手叫好。

    钟离雨琴也惊奇地看着那粉碎的石头,她想不到居然有人真的可以用胸口碎石头。

    独漠孤依旧面无表情。

    众人一片叫好声,那个敲锣的男子也趁机将手里的锣翻过来捧着,向周围的人讨钱。

    众人纷纷掏出钱来给捧锣的男子,又几文的,也有几吊的,忽然,一锭银子丢在了铜锣上面。

    捧着铜锣的男子手一抖,差点把铜锣给扔出去,眼睛直直的看着这锭银子,他简直不敢相信,居然会有人出手如此大方。

    “这……”

    “没错,是本公子赏给你们的!”一个略显低沉声音说。

    谢落鸢好奇地寻声望去,一个玉树临风,衣着华丽的男子,正面带微笑地看着捧锣男子。

    这个男子身高八尺,面容清秀俊美,言谈举止之间,有一股说不出的华贵气质。只是他的眼圈却带着一重黑色,像是经常夜不能寐。

    谢落鸢心里赞叹道:世间竟有如此英俊的男子,简直是貌若潘安!

    众人看见这个男子,不由得引起一整骚动。

    “哇!是陈公子,居然是陈公子!”

    “没想到陈公子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我居然有幸见到陈公子!”

    谢落鸢心里很奇怪,这个“陈公子”长得是好看了点,一些少女疯狂也就算了,这些四五十岁的汉子和七八十岁的老大爷也这么激动作甚?

    谢落鸢拉住一个激动万分的老头,问道:“老爷爷,你们这么激动干什么?这个陈公子是谁呀?”

    “姑娘想必是从外地来的吧?”老头笑道。

    “你怎么知道?”老头问。

    “在温城,哪有不认识陈公子的?哈哈……”老头笑道。

    “老爷爷,不知这位陈公子是何来历?”钟离雨琴问道。

    “这位陈公子自然是白牙谷的少主!他乐善好施,为人又谦虚有礼,总是帮助温城的百姓,大家都非常喜欢他呢!”老头说。

    “白牙谷?他是白牙谷的少主?”谢落鸢问。

    “是啊!”老爷爷说,“白牙谷谷主虽然严厉,谷中不允许外人进出,但是陈公子却和他父亲不一样,总是平易近人,惩奸除恶,帮助弱小。就算有人误闯白牙谷,陈公子也会替他求情,护他出谷的。”

    “哎!师姐,我们正好要去白牙谷,何不和这位陈公子一起,正好找他带路。”谢落鸢说。

    “我听说白牙谷山路险峻,多有岔路,如果有白牙谷的少主带我们进去,倒是可以省不少的事。”钟离雨琴点点头。

    她们看向刚刚说话的那个男子,发现他已经被众人围住,很多人都在说着感谢的话,陈公子微笑着一一回复,举止大方得体。

    “看来我们很难和这位陈公子说上话呀。”谢落鸢看到眼前的景象,有些无奈地说。

    “我们等等吧。”钟离雨琴说。

    “闪开!都闪开!”忽然有人大喝道。

    众人听得这喊声,立刻四散开来,只留下独漠孤、谢落鸢、钟离雨琴和陈公子。

    独漠孤抬眼看去,三个骑马的汉子扬鞭驾马飞驰而来,嘴里还不停地喊着“闪开”。

    独漠孤微微皱了皱眉。

    三个骑马的汉子后面,一个珠光宝气,衣着贵气的红衣女子骑着一匹白马,飞驰而来,脸上充满了傲气和蛮横。

    大街上本不该这样纵马疾驰的。

    三个前面开路的汉子见独漠孤四人不曾闪开,高声怒喝道:“不长眼的东西,还不闪开?”说着手中的马鞭已经高高扬起,正要朝着站在最前面的钟离雨琴抽下,这一鞭子是朝着钟离雨琴的脸抽过去的,如果抽中,这脸可算是毁了。

    钟离雨琴正要抬手拨开这鞭子,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自己面前。钟离雨琴定睛一看,这人衣着华丽,可不正是陈公子吗。

    只见陈公子手轻轻一抬,鞭子已经被他用手里的折扇挡住,至于飞奔而来的马,被他一巴掌按在头上,竟然不能前进分毫,直接停在了那里,而骑马的汉子则直接从马背上摔了出去。

    后面骑马飞驰的红衣女子见到竟然有人敢拦自己的路,二话不说,手里的长鞭也甩了过来。

    陈公子摇摇头,长鞭被他低头躲过,而疾驰而来的马收不住冲势,从刚刚被陈公子按住的那匹马上一旁冲了过来,红衣女子一拉缰绳,这匹白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竟要踏在陈公子的身上。

    “小心啊!”谢落鸢高声惊呼。

    钟离雨琴眼中也上过一丝担忧。

    陈公子纵身一跃,刚欲退开,忽然看见了身后的钟离雨琴,身子竟然在空中停了一下,他手中折扇轻轻点在白马的头上,白马惨鸣一声,竟倒下了地上,而马背上的红衣女子也惨叫一声,摔下马来,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一双如玉般白皙修长的手轻轻地揽在了红衣女子的腰上,把他抱住了。

    陈公子温声微笑道:“姑娘受惊了!”说完便扶起红衣女子,松开了手。

    陈公子就是这么风度翩翩,君子温润如玉,即便这个红衣女子刚刚还用鞭子抽他,他还是不生气,反而扶住了红衣女子。

    随即陈公子又转身对钟离雨琴说:“姑娘没事吧?”

    钟离雨琴微微一笑,说:“多谢陈公子出手相助。”

    “不必,只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红衣女子听得钟离雨琴的话,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公子说:“你就是白牙谷的陈公子吗?”

    “正是在下。”陈公子转身对红衣女子微笑道。

    红衣女子听得陈公子承认了他的身份,脸忽然有些微红,声音也变得轻柔了几分,轻声说:“小女子杨兰兰,见过陈公子,刚刚多有冒犯,还望公子原谅。”这声音轻柔,面现娇羞,和刚刚挥鞭纵马的蛮横女子简直判若两人。

    谢落鸢看着女子变脸就像变戏法一样,不由得在那里咯咯笑。

    是的,在这温城,无论是什么人,见到玉树临风的陈公子,都会变的谦逊有礼。

    “姑娘说哪里的话?只是以后骑马还是要慢一些的好,免得摔伤了。”陈公子微微一笑说。

    这一笑的魅力,无人能挡。红衣女子连连点头,就连闪在街道两边的女子,不论是二八的少女,还是三四十岁的大娘,都心跳加快了几分。是的,陈公子的魅力就是这样,老少通吃。

    “不知陈公子可有时间,小女子愿请陈公子到天香楼一聚,算是为刚刚的事道歉。”红衣女子低着头,偷眼看着陈公子,低声道。

    “姑娘已经道过歉了,不必再去天香楼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这就告辞了。”陈公子微微笑道。说完也不等红衣女子回答,转身就走,就好像逃命似的。

    红衣女子见陈公子婉拒了自己,眼中闪过一抹失落,跺了跺脚,对地上躺着的汉子道:“死了没?还不起来走?”

    刚刚摔倒的汉子挣扎着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拉着马走了。陈公子走了,人自然也就散了。

    至于独漠孤三人,早已经在另一条街上寻到了陈公子。

    “陈公子请留步。”钟离雨琴说。

    陈公子转身,看了一眼钟离雨琴,微微一笑,说:“这不是刚刚那位姑娘吗?不知有何指教?”

    陈公子过谦了,小女子钟离雨琴,是飘雪阁的弟子。”钟离雨琴微微一礼说。

    “哦!钟离姑娘就是飘雪阁的弟子啊!失敬失敬,家父前些日子提起过飘雪阁,说飘雪阁的要应该快来了,让我来温城等待,我正不该如何寻找各位呢,没想到今天就正好遇见了。”陈公子开心地说道。

    “那是再好不过了,陈公子,我们正想在这温城游玩一天,却是人生地不熟,不知该去何处,不知陈公子是否余有时间,带我们游玩一番,我们感激不尽。”钟离雨琴说。

    独漠孤听着这两人的话,眉头紧皱着,他觉得这两个的话多余的实在太多。

    谢落鸢看着皱眉的独漠孤,伸手轻轻抚了一下独漠孤的皱着的眉,说:“蘑菇,你皱着眉干嘛,一点都不好看了。”

    独漠孤摇摇头。

    “这是我师妹谢落鸢,这位是独漠孤独公子。”钟离雨琴给陈公子一一介绍。

    陈公子倒握着折扇,抱拳道:“谢姑娘,独公子,在下姓陈,名霜歧,草字显之。”

    谢落鸢微微一礼,叫了一声“陈公子”,而独漠孤只是点点头,面如霜雪。

    陈公子见独漠孤面无表情,也没有回礼,心中略有不快,但是面上已经春风满面,没有太在意。

    钟离雨琴怕陈公子误会,便解释道:“陈公子不要误会,独公子一向不爱说话。”

    闻言,陈霜歧心中那一点点不快也便消失了。

    陈公子带着三人游遍了温城,直到日落方歇。

    谢落鸢回到福来客栈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大块糖糕,一个糖葫芦。

    晚间,三人被陈公子邀请到天香楼吃了晚宴,这才告辞离去。

    月上柳梢头,陈霜歧陈公子的房间里已经点上了烛火,一个丫鬟开始为陈公子梳妆。

    红木梳,古铜镜,镜中的面容精致俊美,只是卸妆之后,他的眼圈更深了。

    陈公子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中有着深深的爱惜,那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情人,但他看的只不过是自己。

    丫鬟已经退下,陈公子拿着镜子,仔细的欣赏着自己的面容,轻轻地叹息道:“你为什么长得如此俊美呢?”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他还在看着镜中的自己。原来那深黑色的眼圈是这样来的。果真是“玉树临风美少年,揽镜自顾夜不眠。”

第三十五章 白牙谷谷主

    第二天,陈公子便带着三人前往白牙谷。

    白牙谷是名不虚传的,整个山谷最多的植物就是白牙。

    白牙虽然叫做白牙,但却是一种绿色的植物,开的花也不是白的,而是红色的。但是,白牙的花你若仔细看去,就像是有人在对你咧嘴笑,露出两排白色的牙齿,所以白牙也叫做“咧嘴笑”。这些当然是陈公子告诉他们的,在在家山谷,自然是要为客人解说一番的,何况陈公子是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在客厅捧着一杯香茗,静候白牙谷谷主的三人,此刻觉得是愉快的,心情也是好的,至少谢落鸢和钟离雨琴是这样的。

    确实是该开心的,经过一路的跋山涉水,师傅交代的任务马上就可以完成,而且还遇见陈公子这样的谦谦君子,还有什么理由不开心呢?

    独漠孤却没有,他虽然没有皱起他如刀似剑的眉,却在心里叹息,他在叹息什么呢?他本不会是这样的人,他为什么要叹息呢?

    作为主人,有客上门,自然是不该让客人久等的。但是白牙谷谷主却不是这样的人,作为一个山谷的谷主,必然有过人的本领,否则凭什么让别人拜在他的门下呢?

    当然,有本事的人,一般都是有几分傲气的,毕竟他别别人要强那么一点。

    白牙谷谷主就是这样的人,陈公子虽然已经将飘雪阁的钟离雨琴和谢落鸢来此的事告诉了他,但是他听说来的只是两个黄毛丫头后,就决心要晚一点出去,为什么要晚一点呢?难道他不知道等待是一件很让人苦恼的事吗?他自然是知道,而且十分清楚。他更知道,越是等的久,等来之后越是珍惜一些,看重一些。就像一样东西,你如果一伸手就可以得到,那么你必然手不会那么珍惜的,就是饭菜。

    如果你苦苦追寻,历尽千辛万苦,最后终于得到某样东西,你自然是十分珍惜的,至少比饭菜你会觉得珍贵的多。

    陈公子带着歉意,说他的父亲尚有要事,暂时无法脱开身来见,需要三人稍等。

    现已是五月天,谷中正是花开烂漫的时节,陈公子便邀三人去赏花,独漠孤自然是没有兴趣赏花的,便待在客房中,只有谢落鸢、钟离雨琴两人和陈公子去山谷中游玩。

    谷外,天气已经渐热了,但是白牙谷中,一点都感觉不到热,反而还有点凉,正适合去游山玩水。

    谷中有一条小溪,弯弯的流下,还形成了一个瀑布,有瀑布当然会有冲击而成的胡泊,不论大小。

    山溪的水甘甜可口,山溪中的鱼肥且鲜。

    谢落鸢没想到陈公子也会钓鱼,而且技术还非常好。

    像陈公子这样玉树临风的谦谦君子,不仅知书达理,善解人意,而且武功也不错的人,实在是不多。

    钟离雨琴和谢落鸢也学着钓鱼,但是鱼似乎并不想上钩,有好几次,谢落鸢看见一尾大鱼从她的鱼饵旁游过,却偏偏不上钩,这让谢落鸢很生气。

    忽然,钟离雨琴一声欢呼,她竟然钓到了一条鱼,虽然只有巴掌那么长,但是已经不错了。陈公子当然少不了一番赞美。他一向认为,赞美的话应该多说的,因为赞美他人,可以让别人感到愉快,而自己也没有任何的损失,又何乐而不为呢?

    谢落鸢看着钟离雨琴钓上来的鱼,暗暗咬牙,心说:师姐都已经钓上来一条了,我怎么能落后呢?

    所以她就对着水面一直碎碎念:鱼儿啊鱼儿,你快上钩吧!

    结果,不仅没有鱼上钩,而且鱼都不来她这里了。

    “谢姑娘,钓鱼呢,是要静心的,你这样念叨个不停,鱼儿都被你吓跑了,还怎么会上钩呢?”陈公子笑道。

    “可是这些鱼儿在鱼饵旁游来游去,就是不上钩!”谢落鸢无奈地说。

    “你太过心急,鱼儿游过来的时候你就会紧张,手不自觉的会颤动,鱼儿自然不会上钩了?”陈公子说。

    “那钓鱼一定要变成个木头人吗?”谢落鸢问。

    “谢姑娘说笑了,钓鱼呢,最要紧的是心静,而不是不动。”陈公子说着又钓上一尾大鱼,他已经钓上来三条鱼了。

    “哦!”谢落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向水面,慢慢静下来心。可是这鱼好像偏偏要和谢落鸢作对,谢落鸢已经心静如水了,依旧没有一条鱼上钩。

    谢落鸢看了看陈公子,又看了看钟离雨琴,叹息道:“看来我是和这里的鱼无缘啊!”

    夕阳已经西沉,白牙谷中凉气渐渐开始侵入身体,陈公子已经带着钟离雨琴和谢落鸢往回走了。

    晚饭自然是今天钓的鱼了。

    谢落鸢向独漠孤说着今天在白牙谷的所见所闻,还有自己钓鱼的失败,独漠孤听着听着,忽然挂起一丝微笑,说:“我从不钓鱼。”

    谢落鸢开心地说:“哈哈……太好了,师姐,你听到了么?蘑菇也不会钓鱼,不是我一个人不会钓鱼啦!嘻嘻……”

    钟离雨琴无奈的摇摇头。

    “我只抓鱼。”独漠孤忽然说。

    “好你个蘑菇,诚心气我的是不是?”谢落鸢嚷道。

    “没有。”独漠孤回答。

    “就是有!你就是要气死我!”谢落鸢说。女孩子蛮不讲理起来,谁都没有办法的。此是你闭嘴不说话,也好过解释。独漠孤却不知道,认真地说:“真的。”

    谢落鸢没想到独漠孤居然还会回答,反而有些发愣。

    陈公子笑道:“谢姑娘,独公子,不要再说那些了,先尝尝我们白牙谷的鲜鱼吧,很好吃的。”

    钟离雨琴也说:“师妹,快尝尝,这鱼味道很好的。”

    说到吃,谢落鸢就立刻忘记了一切,拿起筷子就吃,好像生怕别人抢走似的。

    第二天,陈公子告诉钟离雨琴和谢落鸢,他老爹白牙谷的谷主今天便会接见她们。钟离雨琴和谢落鸢在陈公子的带领下去了迎客大殿,至于独漠孤,谢落鸢虽然想拉着他一起去,但是独漠孤却直摇头,也不说为什么,所以谢落鸢到大殿的时候还是气鼓鼓的。

    白牙谷谷主高坐于一张十分华丽却又不显得庸俗的椅子上静坐着,虽然他一动不动,却有一股无形的威严,让人一进大殿就可以感觉到。

    “飘雪阁钟离雨琴、谢落鸢见过谷主!”钟离雨琴和谢落鸢行礼道。

    “哈哈……既然是飘雪阁的人,用不着太客气的,来人,看座。”这谷主声如洪钟,气息悠长,可见内功十分深厚。

    钟离雨琴和谢落鸢两人坐下。

    “你们来我白牙谷,可是为那飘雪阁十年一次的开阁大会?”白牙谷谷主问。

    “回谷主,我们姐妹二人正是为此是而来,这是我们飘雪阁的‘英杰帖’,请谷主过目。”钟离雨琴起身拿出一个红色的帖子说。

    陈公子立即接了过去,送到了白牙谷谷主的面前。

    “这东西我早在十年前就看过了,想必也没什么变化,就不用看了。”白牙谷谷主接过“英杰帖”随手放在桌上说。

    “谷主见识广博,自然不必再看的。”钟离雨琴说。

    “哈哈……你这女娃儿倒是会说话,你师傅是谁呀?”白牙谷谷主笑着说。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地位越是高的人,就越爱听这种话,你说奇怪不奇怪?

    “回谷主,家师钟离静薇。”钟离雨琴回答说。

    “钟离静薇?可是飘雪阁的阁主钟离静薇?”白牙谷谷主动容道。

    “回谷主,正是。”钟离雨琴回答。

    “没想到啊没想到,她竟然也会受弟子!”白牙谷谷主感叹道。

    “我师姐其实是阁主的女儿。”谢落鸢忽然说。

    “哦?钟离静薇!钟离雨琴!钟离!原来如此,怪不得啊怪不得!哈哈……”白牙谷谷主大笑道。

    钟离雨琴和谢落鸢奇怪地看着白牙谷谷主,不知她在笑什么。

    “你可知你为何姓钟离?”白牙谷谷主忽然问。

    “自然是我师傅姓钟离,我师姐也就姓钟离啦!”谢落鸢回答说。

    “哈哈……不是不是,天下人一般都随父亲的姓,哪有随母亲的?”白牙谷谷主笑道。

    “哎!确实哦!我父亲姓谢,我姓谢。”谢落鸢想了想说。

    钟离雨琴略微皱起了秀眉,她母亲对于自己的父亲,从来都不曾提起,即便自己问,钟离雨琴母亲的回答也是“你父亲早就死了!”。语气中带着悲伤和怨恨。

    “谷主可是知道我父亲的事?”钟离雨琴问。

    “那当然,想当年,天下谁人不羡慕你父亲和你母亲,简直就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可惜啊可惜!”白牙谷谷主眼中浮现出回忆的神色。

    “不知谷主的‘可惜’是什么意思?还请谷主解惑!”钟离雨琴有些期待,有些紧张地说。

    “你母亲就没有想你提起过你父亲吗?”白牙谷谷主问。

    钟离雨琴摇摇头。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便多说,你还是回去问你母亲吧!唉!真的是可惜啊!”白牙谷谷主摇头叹息道。

    陈公子见钟离雨琴似乎还想问,便开口道:“父亲大人,我见这位钟离姑娘也颇想知道自己父亲的事,既然父亲大人知道,为何不说出来呢?”

    “你们不懂啊!你们不懂,这种事我是不便说出口的。”白牙谷谷主摇头道。

    “既然谷主不愿说,那小女子也不便再问。”

    “嗯,你们下去吧!可在谷中多玩几日,歧儿,好好招待两位姑娘,不可怠慢,知道吗?”白牙谷说完便起身走了。

    “父亲大人放心,孩儿一点好好款待两位贵客的。”陈公子目送白牙谷谷主远去,这才转身对钟离雨琴和谢落鸢谦声说:“家父似乎有心事,请两位多担待。”

    “陈公子客气了。”钟离雨琴说。

    “请随我来。”陈公子说完,领着二人又回到了客房。

第三十六章 深夜抚琴伴歌舞

    夜,已经深了,钟离雨琴还没有睡去,只是倚着窗,呆呆地看着天上那一轮弯弯的月亮。

    她忽然想起了一句诗,她便轻声地念了出来:

    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

    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

    “唉!”

    是谁的叹息?如此委婉悲伤。

    是谁在弹琴,如泣如诉。

    钟离雨琴出了门,寻着琴声,走到了一个凉亭中。

    一盏明灭不定的烛火,一个白色的背影。

    如山涧溪水般叮咚的琴音,为何在刚才是如此哀怨忧愁。

    钟离雨琴看见这背影,自然是认得的,于是她静静地坐了在了一边,静静地听他弹琴。

    一曲必,余音回荡在凉亭之间,久久不绝。

    “陈公子好雅兴,好琴艺!”钟离雨琴赞道。

    白色的身影转过身来,却不是陈霜歧陈公子,虽然两人身形相差不多,但这个人却面容憔悴,面色苍白,似久不见阳光。但是他的双眼却是那么明亮,在黑夜中如同星星一般,但是这颗星星却带着忧郁。

    钟离雨琴发现这个人绝不是陈霜歧陈公子,因为陈公子的已经绝不是这样的,他的眼神里总是闪着自信而且陈公子的深黑色的眼圈眼前的这个人没有。他是谁呢?

    “想必姑娘就是来自飘雪阁的客人了。”这个忧郁气质的公子说。他虽然在微笑,但是依旧难以掩饰他忧郁的气质和那股淡淡地哀伤。

    “小女子飘雪阁钟离雨琴,不知公子是何人?为何深夜在此抚琴,弹奏如此哀伤悲凉的曲调?”钟离雨琴微微一笑说。

    “原来是钟离姑娘,小生陈墨雨。”忧郁气质的少年说。

    “原来是陈公子!”钟离雨琴微微一笑说。

    陈墨雨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陈公子是我大哥,我只不过是……”语气十分低沉。

    “哦!原来公子是陈公子的弟弟,为何我从来不曾听人提起过。”钟离雨琴有些诧异地问。

    “唉!这就说来话长了,钟离姑娘名为雨琴,不知可会抚琴?”陈墨雨转移了这个话题,似乎不想多说。

    “倒是略知一二,与公子的琴技相比,就相差甚远了。”钟离雨琴说。

    “不知姑娘可有雅兴弹奏一曲?”陈墨雨说。

    “那小女子就献丑了,还望公子不要取笑才是呢。”钟离雨琴说。

    “钟离姑娘说那里的话,请!”陈墨雨起身说。

    钟离雨琴坐在了琴前,十根纤细玉白的手指轻轻地按在了琴弦上。

    陈墨雨看着钟离雨琴的手,心里暗叹道:这样一双手抚琴绝对不会差的。

    果然,钟离雨琴拨弄了几下琴弦,试了试琴音之后,便开始弹奏了。

    琴音初如流水,缓缓而平静,慢慢的,琴音变得急促起来,如刀剑乱舞,如战场厮杀,在最高亢的时候,琴音戛然而止,顿了顿之后,琴音又变得舒缓,如春雨绵绵,润物细无声。

    音绝,人立。

    良久。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陈墨雨拍掌赞叹道。

    “公子过奖了。”钟离雨琴起身说。

    陈墨雨忽然转过身去,背对着钟离雨琴,淡淡地说:“我自小就体弱多病,更是不能习武,只能弹弹琴,吟吟诗,我的父亲因此不甚喜欢我。而我哥哥陈霜岐,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对武艺也颇有天分,深得我父亲大人的喜爱。”

    “难怪公子的琴技如此高超,琴音如此哀伤.”钟离雨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大哥深得我父亲的喜爱,一身武艺几乎都传授于他,很多事也让我大哥去做,而我只能呆在屋中弹琴,唉!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我父亲能多看我一眼,可是他从来都没有,眼中只有我大哥,他几乎将我遗忘了。世人也只知道我大哥是白牙谷的少主,却从来不知道还有个我!其实世人怎么看我都不在乎,我只想让我父亲多看我一眼,可是……”陈墨雨的声音几乎都已经颤抖起来。

    钟离雨琴呆呆地听着,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失去父爱的少年。

    “唉!”钟离雨琴叹息了一声,轻声道:“公子也不必太过伤心,你至少还有父亲,而我却……却从未见过我的父亲!”

    钟离雨琴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今天白牙谷谷主的话刺激到了她,也可能是陈墨雨的话触到了她的心。她这些从来都不说的话,今天居然对一个陌生人说出来口。

    陈墨雨其实也是差不多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钟离雨琴,就想把心底埋藏的话说了出来。

    “同时天涯沦落人!”陈墨雨转身看着钟离雨琴,轻轻叹息道。

    “不知雨琴姑娘可愿再听我弹一曲?”陈墨雨问。

    “若公子愿意弹奏,小女子自当倾听。”钟离雨琴点点头说。

    “好!”陈墨雨眼中闪烁着笑意,坐了下来。

    钟离雨琴也坐了下来,静静地看陈墨雨弹琴。

    陈墨雨的双手修长,是天生的一副弹琴好手。

    琴音响起,竟然是一曲《春江花月夜》。

    钟离雨琴闻得琴声,说:“君弹琴,妾当舞一曲。”说完便随着乐声翩翩起舞,同时高声歌唱,歌声清脆如黄莺。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拨动琴弦的十指已经停下,舞动的身影也已经止住,但是琴音和歌声却回荡在凉亭之中,久久不绝。

    “公子的琴技果然举世无双!”钟离雨琴说。

    “若不是姑娘的伴歌,此曲怕是要失色一半的!”陈墨雨起身笑道。

    “公子过奖了,我只不过锦上添花罢了。”钟离雨琴微笑着说。

    “雨琴姑娘太过自谦了,我的琴声才是锦上添花。”陈墨雨摇头微笑道。

    钟离雨琴看着陈墨雨,忽然脸颊有些发红,便转过身去。

    陈墨雨静静地看着钟离雨琴的背影,忽然觉着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心跳也不知不觉开始加速。

    “我……该回去了,时间已经不早了。”钟离雨琴忽然说。

    陈墨雨感觉自己的心跳忽然停顿了一下,他缓缓开口,只觉得口中干涩,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是啊!你该走了,你确实该走的。”

    “不知……不知何时能再次听君抚琴?”钟离雨琴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气,才将这句话说出口。

    陈墨雨没有回答,而是念起了一首诗。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既得知音,何时不可听?”

    钟离雨琴转身看了一眼陈墨雨,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明晚,我当在此就静候公子,再听公子抚琴。”钟离雨琴说完也不等陈墨雨回答,转身就走。

    “不见不散。”陈墨雨冲着远去的钟离雨琴的背影喊道。

    钟离雨琴自然是听见了,因为她本就没有走多远,直到听见陈墨雨的声音,她才加快了脚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此刻的钟离雨琴,再看弯月,已经不是刚才的心情了。音乐的确拥有神奇的力量,可以让人遗忘悲伤,难过。可以让人精神焕发,充满希望。

    但是,这希望,到底是音乐给予的呢?还是别的给予的呢?这个问题,只有钟离雨琴自己能回答了。

    陈墨雨的心情是愉快的,她早就听说了飘雪阁的人近日要来谷中,他也早就知道飘雪阁的开阁大会即将来临,但是至于开阁大会是什么?他不甚清楚,也不想了解,因为这是一些关于江湖中的事,他一介书生,自然不愿不能无法过问。

    他听小万说,飘雪阁来的两位姑娘简直貌若天仙,沉鱼落雁。但是他只是笑笑,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下午他去日常去弹琴的地方准备弹琴时,看到了钟离雨琴和谢落鸢。

    他承认,一见钟情于此刻。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一天一见钟情,他一直觉得,感情是慢慢培养出来的,一见钟情都是传说罢了。

    世间的事岂不是大多皆是如此?在你想不到的时候,在你以为不会的时候,在你以为不可能的时候,就这样猝不及防,让你手足无措。

    陈墨雨收拾好自己的琴,脸上挂着微笑,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做了一个梦,甜甜的梦。梦里有钟离雨琴在抚琴,而他就在一边静听。

第三十七章 下山的目的

    独漠孤已经准备走了。

    “为什么要走了?”谢落鸢问。

    既然事已经办完,自然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了,而且如果再呆下去,他真的怕自己会忍不住。独漠孤心里是这样想的,说出来的只有三个字:“该走了。”

    谢落鸢说:“我还想多玩几天呢!蘑菇,难道你就不想吗?”

    独漠孤的回答干脆直接:“不想。”

    “师姐,你劝劝他吧!”谢落鸢转身对钟离雨琴说。

    钟离雨琴原本对什么时候走是无所谓的,但是,昨晚听陈墨雨抚琴之后,她已经改变了,她既然约了陈墨雨今天再抚琴听曲,自然是要留一天的。

    “独公子,这一路赶来,一直未曾歇息,既然这白牙谷中风景优美,陈公子人待我们也十分友好,何不多待两天呢?”钟离雨琴开口说,当说到陈公子时,她的声音夹杂了不知名的情感,脑海中浮现的不是那个玉树临风美少年,揽镜自顾夜不眠的陈霜歧陈公子,而是昨夜遇见的面色憔悴,静坐抚琴的陈墨雨陈公子。

    当独漠孤决定做一件事后,他就绝不会再改变主意的,不论是谁,也无法让他改变主意。

    小时候,他为了抓一只兔子,蹲在山里三天两夜,一直等到那只兔子回来,即便是他师傅叫他回去他都没有动一下,这就是独漠孤。

    所以,他自然没有听谢落鸢和钟离雨琴的劝说,已经收拾好行李,转身走了,他走之前对谢落鸢说了一句:“我在温城等你。”

    说完便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落鸢无可奈何地看着独漠孤的背影,忽然转身对钟离雨琴说:“师姐,你且在谷中待几日,我和蘑菇在温城等你。”谢落鸢说完便冲进自己的房间,收拾起行李来。

    钟离雨琴看着谢落鸢,心里十分矛盾,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走的话,失约于陈墨雨,一想起陈墨雨的那苍白的脸,她的心就有些痛,她实在不忍心。

    不走的话,师妹谢落鸢又独自一人,虽然有独漠孤在身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万一独漠孤像今天一样忽然要走,那师妹谢落鸢又成了一个人,她实在不放心。

    “谢姑娘难道也要走吗?”陈公子忽然出现,问道。

    “是。”谢落鸢回答干脆利落,倒有点像独漠孤。

    钟离雨琴露出一个歉意地微笑,说:“师妹想到温城中去游玩一番,所以……”

    “原来如此,钟离姑娘该不会也要走吧?家父让我好好款待各位的,如果几位就这样走的话,家父那里我恐怕无法交待。”陈公子略微皱眉说。

    “师姐,你就先留下来交待吧!我去追蘑菇。”谢落鸢已经收拾好东西,冲出了房门。

    “哎……师妹!”钟离雨琴喊道。

    “师姐,我们在温城等你哦!”谢落鸢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说。

    “既然这样,那钟离姑娘就且在谷中待上一两天吧,到时候在下亲自送钟离姑娘去温城和你师妹汇合,不知钟离姑娘意下如何?”陈公子微笑道。

    “唉!那就只好这样了。”钟离雨琴叹了口气说。

    “不知钟离姑娘是否有时间,在下想带钟离姑娘去谷中的御剑涯一游。”陈公子说。

    “抱歉,陈公子,我有些不舒服,怕是不能随公子去了。”钟离雨琴摇摇头道。

    “既然如此,钟离姑娘请便。”陈公子微笑道。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钟离雨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心绪有些烦乱,一直在想自己该不该留下,良久,她终于愁眉舒展开,她已经决定好了。

    谢落鸢是在去温城的道上追上独漠孤的,独漠孤骑着马,慢悠悠地走着。

    “喂……蘑菇!等等我……”谢落鸢大老远就看见了独漠孤的背影,便大声呼喊道。

    独漠孤听到谢落鸢的声音,嘴角上扬,勒马转身,等谢落鸢。

    “你个臭蘑菇,为什么要急着走?为什么不等我?你知不知道我追你追的多辛苦?”谢落鸢追上独漠孤后,就是一顿三连问。

    面对谢落鸢的三连问,独漠孤一向是回答一个的。

    “我该走了。”独漠孤回答。

    谢落鸢喘了口气,干脆下了马,把马拴在一边的树上,然后坐在了树荫下。独漠孤也栓了马,和谢落鸢坐在了一起。

    谢落鸢没有开口,气鼓鼓地看着远处。

    独漠孤看着谢落鸢生气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只不过很轻,也没有声音,他一向不会大笑的。

    独漠孤顺着的目光看向远处,忽然说:“你知道我来白牙谷的目的吗?”

    谢落鸢诧异地看着独漠孤,她实在想不到独漠孤这个别人问了才会说话,而且只会回答个“嗯。知道。”的家伙,今天居然主动说话,而且还说了这么多字,谢落鸢数了数,独漠孤居然说了十二个字。

    独漠孤见谢落鸢发呆,继续道:“我是来找白牙谷谷主的。”

    谢落鸢听到独漠孤又说话,这才回过神来,忽然想起当时在小镇的客栈遇见时,独漠孤只是说了要来白牙谷,却没有说要来做什么,而且到了白牙谷后,他什么也没有干,今天就走了。

    “对哦!你来白牙谷找白牙谷谷主干什么呀?你都没有说过,去了白牙谷之后就一直待在房间,都不出门。”

    “我来比剑。”独漠孤回答。

    “比剑?和谁比剑?该不会是白牙谷的那老头吧?”谢落鸢问。

    “嗯。”独漠孤回答。

    “啊!?”谢落鸢惊讶地看着独漠孤,“你是说你要和那个老头比剑吗?我下山前听我师傅说起过,那老头的剑法十分厉害呢!叫我们千万不要在面前拔剑。”

    “是,他剑法不错。”独漠孤回答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又是你师傅说的吗?”谢落鸢想了想问道。

    “嗯。”独漠孤回答。

    “原来如此,那你怎么没有……”谢落鸢忽然顿住了。

    “他是其中一个。”独漠孤说。

    “其中一个?你师傅让你下山来,该不会是和别人比剑的吧?”谢落鸢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问。

    “嗯。”独漠孤回答。

    “哇!你师傅居然让你和这样的高手比剑?”谢落鸢惊讶地问。

    “嗯。”独漠孤回答。

    “你刚刚说其中一个?难道还有别人吗?你要比剑的人总共有几个?”谢落鸢问。

    “七个。”独漠孤回答。

    “哪七个啊?”谢落鸢问。

    “叶元、谢红玉、华天羽、裴无四、沈无风、轩辕一剑”

    谢落鸢听着独漠孤说出的人名,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因为这些人无一不是江湖上成名已久,剑术超凡入神的宗师级人物。

    “你师傅当真要你和这些人比剑吗?”谢落鸢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独漠孤回答。

    “你师傅这不是让你去送死吗?这些人有哪一个不是成名已久的老怪物?”谢落鸢站起身来大声道。

    “不是。”独漠孤回答。

    “怎么不是?你才多大?就算从小开始练剑,也只不过十几年而已,那些老怪物,最少也练了三十年了,你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谢落鸢说。

    独漠孤听着谢落鸢的话,嘴角又挂起了一丝微笑:“不是的。”

    谢落鸢看见独漠孤居然在笑,无奈地摇摇头。

    “我可以的。”独漠孤说。

    在独漠孤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变得无比坚定,身子也站的笔直,就像一柄锋锐的利剑。

    谢落鸢听到独漠孤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心潮澎湃,一下子忽然对独漠孤有了信心,觉得天下没有他做不到的事。虽然她从来没有看见过独漠孤拔剑,更没有看见过独漠孤的剑法,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独漠孤是可以打败那些老怪物的。

    “既然你是去白牙谷找那老头比剑的,为什么连那个老头见都没有见呢?”谢落鸢忽然问。

    “不想。”独漠孤回答。

    “为什么不想?那你岂不是白跑一趟?”谢落鸢继续追问。

    “没有。”独漠孤回答。

    “你来找那老头比剑,可是连人影都没有见到,怎么不是白来呢?”谢落鸢疑惑地问。

    “已没有必要。”独漠孤回答。

    “没有必要?你没有见到他,就已经觉得没有必要了?”谢落鸢还是不懂。

    “我已胜了。”独漠孤回答。

    谢落鸢快疯了,独漠孤这个人说话实在是没头没尾,让人琢磨不透。好在独漠孤难得地解释了一番。

    “我感觉到他的剑已生锈。”独漠孤说。

    “生锈?感觉到?这也能感觉到?”谢落鸢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都可以感觉到。

    “嗯。”独漠孤回答。

    “哦!我知道了……嘻嘻。”谢落鸢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

    独漠孤看向谢落鸢。

    谢落鸢神秘兮兮地凑近独漠孤的耳朵,说:“你可能是打不过人家,所以不敢见他。”

    独漠孤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谢落鸢见独漠孤居然丝毫不反驳,有些泄气。

    “走。”独漠孤说。

    “去哪儿?”谢落鸢随口一问。

    自然是温城,所以独漠孤没有回答,解开绳索,翻身上马,看着谢落鸢。

    谢落鸢笑了起来,也上了马。

    “走,我们去温城玩喽!”谢落鸢开心地喊道。

    独漠孤微微一笑。

    谢落鸢和独漠孤两人,慢慢的消失在道路的尽头,直奔温城。

第三十八章 雨夜琴,儿女情

    夜,又临。

    无月。无星。

    钟离雨琴的房间,梳妆台里面,一副精致美丽的容颜,正在梳着她那乌黑秀丽的长发。

    她将三千青丝细细的梳着,心里乱糟糟的,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想要快点去那凉亭,却又有点忐忑。

    柔顺乌黑的长发已经挽起,扎成一个漂亮的飞仙髻,淡紫色发带扎成她最喜欢的蝴蝶结。

    一个木盒里面,躺着一支十分好看的翡翠流云簪,她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捧在手上细细地瞧着。

    这是她母亲给她的,给她的时候,她才九岁,根本不清楚翡翠流云簪的意义,只是觉得非常好看,一直随身携带着。

    今天,她将这只翡翠流云簪取了出来,只为了一个人。

    她轻轻地将翡翠流云簪插在发髻上,然后照了照镜子,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青丝渐绾玉搔头,簪就三千繁华梦。

    凉亭,烛火一点。

    夜凉如水。

    琴音已起,舒缓,平静。

    陈墨雨的心却不太平静,还伴随着一丝激动。

    是的,不论是谁,第一次约喜欢的女孩,内心都是无法平静的,难免会有些激动的。

    自然,他的琴音也是如此,。平静里暗藏着汹涌澎湃的热情。弹了十余年的琴,他早已将感情注入到琴音之中了,会在不知不觉间将情感流露出来,一个人可以说话骗人,但是他的音乐却骗不了人的。

    一股淡淡的幽香忽然飘到了陈墨雨的鼻间,这股幽香不同与白牙谷中任何一种花的香气,他微微一笑,已经知道,钟离雨琴已然来了。

    陈墨雨没有开口,也没有停下抚琴的手,而是继续弹奏,曲调却已经变得欢快了很多。

    钟离雨琴也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坐了下来,凝神静听陈墨雨抚琴。这个时候,任何的言语都是多余的,只需要用心去弹奏,用心去静听即可。

    曲毕,陈墨雨才起身,看向钟离雨琴。

    钟离雨琴今天身穿一袭轻纱流仙裙,纯白色的绸缎,桃红色的袖口绣着美丽的花纹。一根与袖口颜色一样的腰带紧紧的束在腰间,显出一支纤细的柳腰,桃红的丝带则挽成蝴蝶结的样子。一双如玉的素手轻握着放在腰带的前面,还拉着一缕丝带。

    飞仙髻,翡翠流云簪,雨琴浅笑间,墨雨失神若万年。

    钟离雨琴见陈墨雨呆呆地看着自己,脸色微红,心里暗暗轻笑着。她开口轻声唤道:“陈公子?”

    陈墨雨听到钟离雨琴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雨琴姑娘今晚如此美丽动人,令我倒是有些失态。”

    “陈公子过奖了。”钟离雨琴微微一笑,低着头说。

    陈墨雨看着钟离雨琴的着一笑,又有些失神,不过这次很快他就回过神来了,对钟离雨琴微笑着说:“刚刚抚琴兴中,未能及时迎接雨琴姑娘,让雨琴姑娘久等了。”

    钟离雨琴看着陈墨雨,他的脸色已经不似昨日,似乎有种光泽,在他的脸上散发出来,苍白的脸已经红润了几分。

    他今天似乎也特地打扮了一番,身着一件如雪般洁白的长袍,袖口和领口都有黑色的花纹,一黑一白间,透露出一股浓浓地文雅气息。天蓝色腰带上绣着洁白无瑕的云朵,其上只挂了一块琥珀色的玉佩。长发只用一根蓝色的丝带绑着,随着晚风随意飘扬,显得颇为轻盈和洒脱,去了几分书生气,多了几分豪气。

    “陈公子客气了,是我来的晚了,让陈公子久等了才是。”钟离雨琴也露出一丝微笑,柔声对陈墨雨说。

    “雨琴姑娘不必太客气,叫我墨雨即可,来,请坐。”陈墨雨说。

    “多谢陈……墨雨公子。”钟离雨琴顿了顿,改口道。

    陈墨雨听得钟离雨琴改口,喜笑为钟离雨琴倒了一杯热茶,对钟离雨琴说道:“我平时除了弹琴,就喜欢烹茶,只是不知手艺如何,今天就请雨琴姑娘鉴赏一二。”

    “想必公子的烹茶手艺也是不错的。”钟离雨琴说着捧起茶杯,先闻了闻,然后轻轻抿了一口,只觉得这茶水入嘴后舌尖微甜,一股淡淡地清香慢慢从鼻端沁到咽喉,四肢百骸是说不出的轻松快慰。

    “好茶。好手艺!想不到墨雨公子不仅琴弹得好,烹茶也是一流呢!”钟离雨琴不由赞道。

    “哈哈……雨琴姑娘缪赞了。”陈墨雨笑道。

    钟离雨琴微笑道:“我虽不会烹茶,但是对于茶煮的好坏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墨雨公子不必太过谦虚。”

    陈墨雨开心地笑了起来。

    茶品完,当抚琴。

    钟离雨琴抚琴,陈墨雨静听。

    琴艺可以苦练,但是知音却是难觅。

    高山流水遇知音,彩云追月得知己。

    慢脸笑盈盈,相看无限情。

    一盏烛火,一曲红尘,一对知音。

    曲毕。闲谈。

    “不知雨琴姑娘何时回去?”陈墨雨问。

    “明天就走。”钟离雨琴回答。

    “明天?”陈墨雨霍然起身,变色道。

    “是的,明天。”钟离雨琴低着头回答。

    “不能多待几天吗?”陈墨雨试探着问。

    “不能。我已到了该走的时候。”钟离雨琴说。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挽留。”陈墨雨颓然地坐了下来,强装镇定地说,但是声音已然有些颤抖了。

    “我师妹今天早晨就已经走了。”钟离雨琴忽然说。

    陈墨雨闻言,楞了一下,随即露出了笑容:“难为雨琴姑娘了!”

    “我你已约了公子,自然能不能失信于公子的,只是明天不得不走了。”钟离雨琴道。

    “是啊!”陈墨雨叹息道。

    “公子可知我们飘雪阁的开阁大会?”钟离雨琴忽然问。

    “有所耳闻,具体是什么我却不知。”陈墨雨说。

    “开阁大会我们飘雪阁每十年举行一次,你可知目的是什么?”钟离雨琴问,她自然是没想让陈墨雨回答的。

    陈墨雨摇摇头。

    “开阁大会就是为每一届的弟子选夫婿!”钟离雨琴说,眼睛已经不去看陈墨雨了,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陈墨雨闻言,原本有了几分红润的脸一下在变得苍白起来。他的声音已经颤抖了:“你……你也在其中吗?”

    “嗯。”钟离雨琴没有抬头,依旧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低不可闻,但是在陈墨雨的耳中,如同一道霹雳,震得他两眼发黑。

    夜,静的可怕,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钟离雨琴自然知道,陈墨雨只是一个文弱的书生。

    陈墨雨也知道,钟离雨琴是飘雪阁的弟子,更是飘雪阁阁主的女儿,这开阁大会她既然必须参加,那他根本没有任何希望,他只是一个文弱的书生而已,他只会弹琴、烹茶、吟诗作画,舞刀弄枪,本就是他所不喜,也不会的事。

    陈墨雨忽然好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从小就得病,为什么自己没有像他大哥陈公子一样,武艺超凡。

    钟离雨琴也忽然觉得自己好失败,以前她以自己是飘雪阁的弟子为荣,这一刻,她却感到苦恼,她想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寻常百姓家的子女,为什么要是飘雪阁的弟子,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是飘雪阁的阁主。

    他们却不曾想到,如果真如他们所想,陈墨雨变成了他大哥陈公子,钟离雨琴是不会喜欢上他的。

    如果钟离雨琴变成了寻常家的女子,不是飘雪阁的弟子,她就不会有机会来白牙谷,她就不会遇见陈墨雨,她也不会有时间去弹琴的。

    所以,上天也是公平的。

    “雨琴,我……”陈墨雨欲言又止。

    钟离雨琴抬起了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陈墨雨,说:“你愿不愿意七月初七来飘雪阁?”

    “可是我……”陈墨雨叹息着。

    “我只问你来不来?”钟离雨琴语气坚定地问。

    “好!我一定会来的!”陈墨雨忽然起身,大声道。

    “好!只要你来。”钟离雨琴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眼中也闪烁着泪花。

    “雨琴,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去飘雪阁的,我一定会在开阁大会上出现的。”陈墨雨下了很大很大的决心说。

    “只要有你这句话,我就已经足够了!”钟离雨琴说。

    “雨琴!”

    “墨雨!”

    两人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对方,眼中闪烁着火花。

    “轰隆”一声响,紧接着就下起了大雨。

    风已将烛火吹熄,大雨倾盆。

    雨夜里,是谁的呼吸如此急促?是谁的呻吟如此婉转**。

    雨已歇,一弯清冷的月挂在天上。

    钟离雨琴依偎在陈墨雨的怀中,脸上泛着红晕。

    “墨雨。”钟离雨琴轻声呼唤。

    “嗯。”陈墨雨回答。

    “你一定要来找我,一定要。”钟离雨琴仰着头看着陈墨雨。

    陈墨雨抚摸着钟离雨琴那乌黑秀丽地长发,温柔的说:“雨琴,你放心吧,就是飘雪阁是刀山火海,我也一定回来的。”

    钟离雨琴听了陈墨雨的话,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将头埋进陈墨雨的怀中。

    陈墨雨看着怀中的人儿,眼神的温柔变为了坚定。

    钟离雨琴回到房间,已是夜深时刻。

    她静静地看着手中的琥珀色的玉佩,露出一丝微笑,脑海中浮现出陈墨雨的样子。

第三十九章 欲往飘雪阁

    “呆瓜,你可知道开阁大会是什么?”雯雪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帖子问。

    “开阁大会?哪是什么东西?不知道啊?好玩不?”孟十九躺在船头,嘴里吊着一根草,脑袋枕在双手上,晒着太阳。

    “你个呆瓜,这都不知道啊?”雯雪白了孟十九一眼,说道。

    “我应该知道吗?我没有听说过呀。”孟十九看着头顶的白云说。

    “当然应该啊!我告诉你,这开阁大会可是江湖上的最大的盛事啊!传说中每一届的开阁大会都会有好多好多的少年英杰去参加呢!”雯雪说。

    “少年英杰?这就是叫‘英杰帖’的原因吗?”孟十九问。

    “是啊!起名字当然要和现实附和呀!”雯雪说。

    “那你就该叫雪吻,而不是吻雪,哈哈……”孟十九笑着说。

    “照你这么说,那你应该叫做孟呆瓜,而不是孟十九才对。”

    “呃……”孟十九无言以对,他识相地不再说这个话题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是说不过雯雪的。

    “现在那个什么‘开阁大会’开到第几届了呀?多久开一次啊?一年一次吗?”孟十九转移了话题,问道。

    “我看看,这上面写着第三十一届,‘开阁大会’我听说每十年举行一次,也就是说这个大会居然已经有三百年的历史了!”雯雪数着指头说,样子可爱极了。

    “三百年?这么久了啊!对了,你还没有说这个‘开阁大会’是干什么的?召集那么多少年英杰,该不会是比武的吧?”孟十九问。

    “比武?嗯,也差不多啦!江湖上,哪有不用武力的!其实呢,这个‘开阁大会’呢,就是为飘雪阁的弟子选夫婿的。”雯雪说。

    “选夫婿?飘雪阁?难道飘雪阁的都是女弟子吗?”孟十九懒洋洋地问。

    “唉!你真是个呆瓜!什么也不知道,真不知道你师傅是怎么教你的?”雯雪叹气道。

    “我那师傅只教我武功,至于别的事,从来都没有说过,字都是我自己学的呢。”孟十九说。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这么呆。”雯雪掩嘴偷笑。

    “……”

    “她们为什么要给弟子选夫婿啊?自己找不行吗?”孟十九问。

    “不知道,她们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收弟子的时候,也是收七八岁的小女孩,过上十年,就都可以出嫁了,然后就举办这个‘开阁大会’,让天下的少年英杰来参加,把弟子嫁出去。”雯雪说。

    “啊?那飘雪阁的弟子岂不是都被那些少年英杰给娶走了,她们飘雪阁弟子都白收了?”孟十九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们飘雪阁有个规定呢!”雯雪笑嘻嘻的说。

    “规定,什么规定?”孟十九问。

    “凡是飘雪阁的弟子,成亲后一年内,必须再回到飘雪阁,不能嫁夫随夫的。”雯雪说。

    “哦!这样啊?这么说飘雪阁是不是有很多人啊?来自各地的少年英杰都住在飘雪阁,他们住的下吗?。”孟十九说。

    “成亲后他们都会住在飘雪阁的山下的一座叫飘雪城的城里面,飘雪城里面的人,几乎都是些飘雪阁的弟子和娶了飘雪阁弟子的少年英杰,当然啦!最年轻现在也应该是十年前娶了飘雪阁弟子的少年英杰,我算一下,应该至少快三十了,都是大叔了,不能叫少年英杰啦!嘻嘻……”雯雪说。

    “哦!这么说,这飘雪阁的势力很大呀!天下所有的少年英杰都被他们招揽去了,虽然不算是飘雪阁的人,但他娶得媳妇是飘雪阁的,万一飘雪阁有什么事,还不是他媳妇一句话的事。”孟十九想了想说。

    “是啊!所以飘雪阁的藏书阁里面,几乎天下所有的武学秘籍都有收藏。”雯雪说。

    “那飘雪阁的弟子岂不是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孟十九问。

    “不是的,她们飘雪阁的弟子,学习的还是她们飘雪阁自创的武学,那些收藏的武学是用来当嫁妆的。只要娶了飘雪阁的弟子,都可以在飘雪阁的藏书阁里挑选一种武学。”雯雪说。

    “哦哦。”孟十九回答。

    “怎么?你不想学吗?”看着孟十九问道。

    “不想。”孟十九回答。

    “为什么?”雯雪继续问。

    “因为要娶了飘雪阁的弟子才可以学啊!我又不想娶飘雪阁的弟子做老婆。”孟十九笑嘻嘻地说。其实,他是不想学那些武功的,因为他觉得,只要练好自己的刀法,就足够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有雯雪。

    “你真的不想吗?我听说飘雪阁的弟子刚刚貌若天仙。”雯雪笑嘻嘻地问。

    “啊?真的吗?那赶紧走呀!什么时候开始?我一定要找个最漂亮的。”孟十九假装很兴奋的样子,一下子坐了起来。

    “去你的!”雯雪嘟起嘴,一巴掌把孟十九按了回去。

    “哈哈……”孟十九看着雯雪嘟着嘴生气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还笑!看我不打你!还想娶飘雪阁的弟子?你去了人家打死你这个呆瓜。”雯雪作势欲打。

    “不去啦不去啦!”孟十九抱着头大喊。

    “这还差不多!哼!”雯雪笑了起来。

    “不过,我想去飘雪阁看看,你陪我去好不好?”雯雪对孟十九说。

    “不去不去!打死都不去!”孟十九连连摇头,以为雯雪还在试探他。

    “我是认真的。”雯雪说。

    “好,什么时候走?”孟十九坐了起来。

    “我想一下,‘开阁大会’呢,七月初七就开始了,我们去的话,这里离飘雪阁……”雯雪声音越来越低。

    “别算啦!要不现在就走吧,反正我们也是闲着。”孟十九说。

    “好,那我们现在就走吧!不过你……”雯雪看了看孟十九,欲言又止。

    “我?怎么了?你还怕我真的娶飘雪阁的弟子吗?放心,我不会的啦!”孟十九拍着胸脯保证。

    “算了,我们还是不去了!”雯雪说。

    孟十九看着雯雪,想了想,忽然明白了雯雪的意思。

    “吻雪!”

    “嗯?”

    “你觉着我孟十九会怕那些少年英杰吗?”孟十九看着雯雪的眼睛问。

    “不会,可是他们那么多人,万一……”雯雪的眼里充满了担忧。

    “不用怕!虽千万人吾往矣!”孟十九大义凛然道。

    “可是那些人都是这一辈中的佼佼者,不是咸鱼帮那些卖咸鱼的。”雯雪摇头道。

    “不要怕,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既然你想去,咱们就走吧!他们要来夺雾寒刀就尽管来吧!”孟十九眼中闪过一抹冷厉。

    “可是……”雯雪还想说什么,却被孟十九打断了,“别可是了!走就对了,今天五月……初五……哎!今天端午节啊?”孟十九忽然愣了一下,大叫道。

    “哎!真的呀!”雯雪也忽然想到了。

    “哇!赶紧上岸买粽子呀!”孟十九拉着雯雪就往船舱里冲,直奔驾船的船老大。

    船靠了岸。

    孟十九伸了伸懒腰,说,“好久不上岸,感觉飘忽忽的,还是脚踏实地端午感觉好啊!”

    “好久?今天早晨你在干什么?”雯雪问。

    “早晨?被白云殿的那些人追杀啊!这‘英杰帖’不就从那个白云殿的人手里拿来的吗?”孟十九回答。

    “那也叫很久吗?”雯雪没好气地说。

    “好吧!不是很久!哈哈……”孟十九大笑。

    “对了,雯雪,你离开家这么久了。你不想回去吗?我们这次去飘雪阁,一去一回,可能要两个月呢。”孟十九忽然问。

    “不想回去!”雯雪摇摇头。

    “你从来都不提你家里的事,是不是和家里人吵架了?所以偷偷跑出来了?”孟十九贱兮兮地问。

    “才没有呢!哼!”雯雪扭过头去,哼了一声。

    孟十九看着雯雪的反应,心想肯定就是这样的,所以便没有再说什么。

    “你不也不提你以前的事。”雯雪说。

    “我?我说过呀,除了练功就是练功,没什么好说的。”

    “你师傅叫什么?他肯定很厉害。”雯雪说。

    “我师傅?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他从来都没有说过。”

    “哦!那还真是奇怪呢!”雯雪点了点头说。

    “有什么好奇怪的,那老头就那样,整天坐在一块石头上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孟十九说。

    “那有没有什么朋友来找你师傅啊?”雯雪问。

    “没有?我的记忆中,就我和我师傅两个人,从来没有别人来找过他。”

    “那你们吃什么?”雯雪问。

    “抓些野味啊什么的,有时候也会下山去集市买点东西,不过一年下山的机会也就七八次,我小时候可喜欢去集市了,哪里有好多人,好多好吃的和好玩的,可是平时我师傅都不让我下山的,有次我偷偷跑下山,杯师傅抓住打了个半死,就再也不敢去了。”孟十九眼中浮现回忆之色。

    “你师傅对你这么严厉啊?连下个山都要打你。”雯雪有些吃惊。

    “其实我师傅对我挺好的,除了不让我下山,还有练功的时候严厉,其他时候对我很温和的,可惜……在我十五岁的那年他就死了!他给了我这把刀和一身的武艺,我却……”孟十九眼圈有些红了。

    “唉!不提了不提了!咱们去买粽子吃。”孟十九摇摇头,大步向前。

    雯雪看着孟十九,忽然觉得他挺孤独的。但是忽然想到,现在有自己呢,便微微一笑,跟了上去。

第四十章 端午节的酒

    两人走了不久,就来到了镇子上。

    镇子上十分热闹,人们都在庆祝节日。

    雯雪动了动鼻子,说:“哇哦,好香啊!呆瓜,我们快去买粽子吧!”

    “我听说端午要喝雄黄酒,只是不知道味道如何。”孟十九说。

    “雄黄酒?很难喝的。”雯雪说。

    “真的吗?既然很难喝他们为什么还要喝雄黄酒啊?还每年都喝?”孟十九问。

    “这个……传说中雄黄酒可以辟邪,所以才喝的嘛!那雄黄酒就像做法事的符水,你说好喝不?”雯雪随口胡说,他只是不想让孟十九喝酒而已。

    “啊?真的吗?真可怕,那么难喝,居然有人喝的下去!我还是喝一坛竹叶青吧。”孟十九说。

    “……”雯雪无言以对。

    两人来到一个小摊子上,大蒸笼里正冒着热气,有一股甜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摊子上正坐着两个一高一矮的年轻人吃着粽子,腰间还挂着刀,看样子像是江湖人士。

    “老板,来二十个粽子!一坛竹叶青!”孟十九坐下喊道。

    “好嘞!”一个胖胖的,三十来岁的老板答应了一声,很快就用小竹笼端上来了二十个粽子,然后又拿来了一坛酒。

    “客官,你们慢用,这可是我早晨刚刚摘的芦苇叶包的粽子,可香了!还有这雄黄酒,我从初一晒到今天,喝下去保证让你无病无灾!”老板滔滔不绝地说,还给雯雪和孟十九分别倒了一碗雄黄酒。

    “哎!老板,我要的是竹叶青啊,你怎么给我倒雄黄酒?”孟十九听了老板的话,有些发愣。

    雯雪已经偷笑起来了,不想喝雄黄酒,人家偏偏给你倒上了一碗。

    “啊?竹叶青?客官,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老板问。

    “当然知道啊!五月初五端午节啊,怎么了?”孟十九回答。而雯雪已经开始尝粽子了。

    “你知道还喝竹叶青?你难道不知道今天的传统习俗是应该喝雄黄酒吗?”老板大声道。

    “可是我并不想喝雄黄酒啊!听说……”孟十九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板打断了。

    “年轻人啊!这可是我们的传统习俗,这雄黄酒是必须喝的,不仅可以辟邪,还有驱虫解五毒的功效,怎么能不喝呢?快喝!你今天不喝雄黄酒,就别想吃我的粽子,我告诉你,这坛雄黄酒我不要钱,但是你必须喝。”老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孟十九说。

    雯雪已经笑出声来了,没想到这个还有如此奇怪的老板,不要钱,还偏要别人喝自己的雄黄酒。

    “我不喝,我就不喝,我要喝竹叶青!”孟十九说。

    “喝什么竹叶青,今天端午节,你必须喝雄黄酒!”老板说。

    “雄黄酒很难喝,我要喝竹叶青!”孟十九说。

    “喝什么竹叶青,喝雄黄酒,雄黄酒辟邪!”老板说。

    “喝什么雄黄酒,喝竹叶青,竹叶青好喝!”孟十九说。

    ……

    雯雪实在看不下去这两个人了,便对孟十九说:“呆瓜,你就喝了吧!反正都是酒。”

    “从来没有人可以强迫我做自己不愿意的事,但是现在,我喝!孟十九说完便拿起碗一饮而尽,他本以为会很难喝,结果发现味道并没有雯雪说的那么难喝。

    “好!再来一碗!”孟十九笑道。

    “这才是好男儿!”老板赞道,有给孟十九倒了一碗。

    孟十九也不多说,拿起碗来再次一饮而尽。

    老板又倒了一碗,孟十九还是面不改色,喝了下去。

    “好!好!好!”老板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丢下酒坛,大笑着转身走开了。

    “雯雪,你骗我!这雄黄酒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难喝。”孟十九看着雯雪说。

    “我就觉着很难喝啊,我觉得所有的酒都很难喝。怎么,不可以吗?”雯雪说。

    “你这不是耍赖吗?”孟十九说。

    “我就是耍赖怎么了?略……”雯雪扮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说。

    女孩子耍起赖来,你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只好任由她去了。所以孟十九也没有再说什么,蒙头连着吃了两个粽子。

    “吻雪,你要不要喝点雄黄酒啊?老板说可以辟邪驱虫防五毒的。”孟十九忽然问雯雪说。

    “我才不要喝呢,你自己慢慢品尝吧,这可是老板送给你的,你要是不喝,会让老板伤心的。”雯雪笑着说。

    “唉!真是没想到,我堂堂孟十九,居然被一个小摊子的老板逼着喝雄黄酒!唉!我的一世英名啊!就此尽毁了!”孟十九叹道。

    “得了,你有什么英明?”雯雪白了孟十九一眼说。

    “我当然有啊!我……”孟十九想了想,忽然发觉自己真的没什么英名。

    “哈哈……”雯雪看孟十九那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孟十九和雯雪一旁坐着的两个年轻人听到孟十九和雯雪说话,低声交谈了起来。

    “喂,听到了吗?”矮个低声道。

    “嗯嗯,听到了,他就是孟十九,桌子上的那把刀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雾寒刀了吧?”高个也压低了声音说。

    “那我们要不要……”矮个说,手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高个摇摇头,低声道:“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你难道不知道他的武功很高吗?我听说已经有好多高手都死在他的刀下了!”

    “可是这机会难得呀!如果我们得到天下第一刀雾寒刀,称霸武林指日可待啊!”矮个说。

    “你刚刚看见了没有,那个店老板让他喝酒,他却没有拒绝,而且这个孟十九说要喝竹叶青,我们如果拿一坛竹叶青过去,他肯定不会拒绝的。”高个说。

    “我们为什么要请他喝酒?”矮个不解地问。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我们用酒把他灌醉,到时候雾寒刀不就是我们的了吗?”高个说。

    “哎呀!好主意!好主意!我们不用动武,就可以得到雾寒刀了,哈哈……”矮个笑道。

    “嘘!声音小点。”高个说。

    “是!是!”矮个连连点头。

    “是还不快去买竹叶青去!”高个说。

    “好!我这就去。”矮个起身去买酒了,他知道这店老板是不会有竹叶青的,只会给他们雄黄酒。

    “吻雪,你知道吗?待会有人会请我喝酒,还是竹叶青。”孟十九低声对雯雪说。

    雯雪刚刚在尝粽子,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两个人的谈话,问道:“啊?为什么?”

    “你等着就好了,不过待会你千万不要说出来哦!”孟十九笑嘻嘻地说。

    “嗯,好,我倒想看看谁会请你这个呆瓜喝酒。”雯雪也来了兴趣。

    不一会,矮个就抱着一个大坛子来了。

    高个起身,拿着一摞碗,来到孟十九身边,把碗放在桌子上,对孟十九抱拳道:“在下丁俊之,这是袁东升。今日佳节,欲饮酒却无知己,在下刚刚看见兄台喝酒如此豪爽,想和兄台痛饮几杯。不知兄台一下如何?这里是一坛上好的竹叶青。”

    矮子袁东升把酒坛子放在了孟十九面前的桌子上,这个坛子几乎可以叫做缸了,足有两尺高,压的木桌嘎吱作响。

    孟十九冲着雯雪眨了眨眼,笑道:“哎呀,原来是丁兄和袁兄!来,请坐!在下孟十九,刚刚正想喝竹叶青,却不料这店老板偏要送我一坛雄黄酒,这雄黄酒的味道始终不如竹叶青啊!”

    “孟兄既然想喝竹叶青,这里正好有一坛,来,我敬你三碗!”丁俊之给孟十九和自己倒了分别倒了三碗。

    “请!”丁俊之举起酒碗道。

    “请。”孟十九也举起手中的酒碗说。

    两人一口气连喝三碗。

    “在下袁东升,不知姑娘芳名。”袁东升看丁俊之和孟十九在拼酒,忽然看见了雯雪,不由得眼睛一亮,色眯眯地问道。

    雯雪皱起了眉,正想说话,孟十九一把拉过袁东升,捏的袁东升的手腕嘎吱作响,就像这木桌一样。

    袁东升疼的龇牙咧嘴,却怎么也挣不开孟十九的手。

    “来,袁兄,该我敬你三碗了!”孟十九松开了袁东升的手,笑道。

    “呃……好好好。”袁东升揉了揉刚刚被孟十九捏的手腕,强笑道。

    雯雪看着袁东升的手腕已经发红了,不由得轻笑起来。

    孟十九和袁东升三碗酒下肚,丁俊之立刻把酒满上,对孟十九说:“孟兄好酒量,小弟再敬你三碗!”

    孟十九来着不拒,大笑道:“好酒!爽!”说着已经举起了酒碗。

    雯雪看着孟十九和这两人拼酒,也明白了这两人的目的,他们肯定想把孟十九灌醉,但是孟十九的酒量,她是知道的,喝上一整天也不见他醉的,在船上,他经常杯不离手,这两人想把孟十九灌醉,怕是没有可能的。

    丁俊之和袁东升两人车轮战,你三碗之后我三碗,孟十九越喝越尽兴,越喝越能喝,眼睛也越来越亮。

    这三人一喝,就没有停下来过,半个时辰后,丁俊之和袁东升已经躺在地上,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喊着:“来,再喝!再喝!”而孟十九和雯雪早已经走了。

第四十一章 绝境

    孟十九和雯雪漫步在一条绿树成荫的河边,这里刚刚有赛龙舟比赛,但是现在已经散了,只有三四个人还停留在这里,喝着酒,闲聊着。

    “那两个傻小子还想灌醉我,真是不知天真,我孟十九岂是他们能灌醉的?哈哈……”孟十九想起了刚才邀请自己喝酒的袁东升和丁俊之,笑着说。

    “看你那得意忘形的傻样,待会醉倒了我可不会管你,我就用这把小刀捅醒你。”雯雪手里玩着一把精致的小刀,对孟十九说。这把小刀是刚刚在街上闲逛时看见的,雯雪觉得很漂亮,就买了下来。

    “那么点酒我怎么可能醉呢,再来一坛都没有问题。还有,这把小刀可是我买给你的,你怎么可以用它来捅我呢?你的良心何在?”孟十九笑道。

    “良心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雯雪坏笑着问

    孟十九无奈地摇摇头。一摇头,他忽然就觉着头很晕。

    “哎!我头怎么有点晕?这路怎么变成两条了?”孟十九忽然摇晃了起来,走一步,退两步。

    “哎!你不会真的醉了吧?”雯雪立马扶住孟十九说。

    “不可能啊!那么点酒,怎么可能……”话还没有说完,孟十九就晕了过去。

    还好雯雪已经扶住孟十九了,才没有让他摔倒在地上。

    “让你喝酒,这下子喝醉了吧?真该把你扔进河里去喂鱼。”雯雪没好气地说,“这下我该怎么办?这呆瓜这么沉,我怎么拖的动。”

    “姑娘要不要帮忙啊?”忽然一声声音从雯雪身后传来,雯雪觉着还有点耳熟,回头一看,居然是刚刚的那个店老板,不过此刻他的神情已经不是刚才的样子,而且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柄短刀。

    雯雪一看到这个店老板,就知道孟十九为什么会晕过去了,她的心在往下沉。

    “你是谁?居然在酒里下药!快把解药拿来!”雯雪生气地说。

    “我?无名小辈,不足挂齿,不过你身边这位倒是大名鼎鼎啊!”店老板笑道,眼睛已经落在了孟十九手里的雾寒刀上面了,眼中的贪婪显露无疑。

    “哼!又想打雾寒刀的注意,你别白日做梦了!”雯雪瞪着眼睛说道。

    “是不是白日做梦,你马上就知道了。哈哈……”店老板一拍手,忽然出现了九个持刀的汉子,将雯雪和孟十九团团围住。河边喝酒的几个人一见这架势,立刻四散而逃,眨眼间,河边就只剩店老板和他们的手下,以及被他们包围了的孟十九和雯雪。

    雯雪看了看周围持刀的大汉,心里后悔不已,他不应该让孟十九喝那雄黄酒的,要不是自己开口,孟十九是绝对不会喝那雄黄酒的。

    “小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抵抗的好,只要你把孟十九交给我们,我们绝不会为难你的。”店老板得意地笑道。

    “休想!”雯雪只会了一句,冰凝剑已经出鞘。

    “小姑娘,既然你敬酒不吃,要吃罚酒,那我可是不会怜香惜玉的,动手。”店老板手一挥,八个人立刻出手,他们动作整齐划一,杀气腾腾,一看就不是庸手。

    雯雪左手扶着孟十九,右手持剑,怡然不惧。

    雯雪的武功自然是要比这些人高的,如果她要走的话,这些人是拦不住她的,但是她怎么可能会抛下孟十九一个人逃走呢?这是不可能的。

    雯雪必须让自己冷静,她知道,自己如果不冷静下来,她和孟十九今天都会死在这里。

    她的剑已经舞动了起来,护住自己和孟十九,她并没有急于进攻,因为对方人多势众,她必须先摸清楚对方的虚实,绝不能贸然出手。她的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招式上只有防守,没有进攻。而对方却仗着人多势众,加之雯雪一直防守,所以他们便一味地进攻,出招几乎没有守势,这样自然有很多的破绽。三四十招过后,雯雪找到了机会,干脆利落的解决掉了一个敌人,但是其他人也趁机砍伤了雯雪的后背和右臂,孟十九的后背也被砍了一刀。但是孟十九却依旧昏迷不醒,没有半点反应。

    “想不到这个小姑娘还挺厉害的,吴衡兄,你看出她使得是哪一门武功了吗?”店老板问身边的一个汉子说。

    “没见过,不像是哪一门派的武功,可能是家传的。”店老板身边被叫做吴衡的汉子回答说。

    雯雪见孟十九被砍伤,心中大急,急忙挥动冰凝剑,护住孟十九,对于自己的伤势,却看都没有看一眼。

    “这个小姑娘如果是一个人的话,是有可能打败他们的,但是她还要护着那个孟十九,是没有机会的。”店老板笑道。

    “是啊,可惜了呀!哈哈哈……”吴衡也大笑道。

    但是他们低估了雯雪武功,也低估了雯雪的决心。

    又过了四十几招,雯雪拼着自己受伤,又干掉了三人。

    雯雪此刻已经受了七八处伤了,虽然都不是太重,但却流了很多血,她额头已经布满了汗水。

    他们暂时停了下来,对峙着。

    店老板的属下见他们八人同时围攻雯雪一个人,雯雪还扶着一个昏迷的孟十九,不到八十个回合就杀了自己四个同伴,心里已对雯雪产生了畏惧,不敢再出手了。

    雯雪一数,现在还有四个人,加上两个没有出手的,总共就是六个人,但是她却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

    “加油!雯雪,你不能放弃,不然呆瓜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雯雪告诉自己说。

    “小姑娘,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我们也不想杀你,只要你把孟十九交给我们,你只管离去,我们不会阻你半步。”店老板对雯雪认真道。

    “做梦。”雯雪的回答只有两个字。

    “好,很好!既然你非要陪孟十九送死的话,我也不会客气的,给我上!”店老板一挥手,一声令下,剩余的四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大喊一声,一拥而上,冲向了雯雪。

    雯雪经过刚才的战斗,已经摸清楚了这些人的出招,对孟十九说:“呆瓜,你先躺一会,等我杀了这几个恶贼,咱们再走。”然后把孟十九往地上一扔,迎上冲上来的四个人。

    刚才人太多了,雯雪没有把握拦住他们,生怕孟十九受到伤害,所以一直护着他,而现在只剩四个人,她有信心拦住他们,所以就把孟十九暂时丢在了地上。

    店老板见雯雪扔下了孟十九,眉头一皱,对冲上去的四个人喊了一声“小心点”。

    雯雪的剑虽然没有孟十九的刀快,但是对付已经摸清楚出招,而且心有惧意的这四个人,已经足够了。

    雯雪的出招已经没有后顾之忧,所以已经不是刚才的防守之势,她出招只求能杀了对方,全然不顾自己会不会受伤,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是的,她的确在拼命。

    这个人已经被雯雪的气势所吓倒,出手时心存惧意,出手也就慢了几分,不出五个回合,已经有一个人被雯雪一剑刺死,剩余的三人更慌张了,不出二十回合,全都丧命于雯雪的冰凝剑下,但是雯雪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又添了三处新伤,最严重的一道在小腹上,最后的一个敌人一刀砍向自己小腹的时候,她竟没有去抵挡,而是一剑刺向了对面的咽喉,她知道自己必须速战速决,不可以拖延下去的。雯雪的剑是比对方快,后发先至,但是,敌人的这一刀依旧看在了她的小腹上,划出了一刀半尺长的伤口,鲜血已经染红了她淡绿色的衣服。

    “想不到你居然将我这些手下全杀了!真是厉害呢!”店老板见自己的手下死光光了,居然没有一丝的心痛,而是依旧面带微笑,还夸赞着雯雪。

    雯雪喘着气,身上的伤口已经流了很多血,如果再不包扎的话,就算这两人不杀她,她恐怕也要因失血过多而昏过去了,到时候,孟十九和自己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必须速战速决。

    “废话少说,想要孟十九,就自己过来吧。”雯雪目光坚定地看着店老板和吴衡,冷冷地说。

    雯雪可以想到的事,这两个老狐狸自然可以想到,他们只要在这等着,不动手,雯雪也很快就因失血过多而昏迷了,到时候他们就可以抓走孟十九,拿到雾寒刀了。但是吴衡却已经走向了雯雪,他心想:我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姑娘就已经够丢脸的了,现在这个小姑娘已经身受重伤,我要是再怕她,我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所以吴衡出手了,他的武器是一把不足一尺长的匕首。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吴衡的匕首对雯雪的冰凝剑,自然是十分凶险的,当然,同样的,对雯雪来说也是十分凶险,稍有不慎,就会丧命。

    雯雪强打起精神,心里告诉自己,自己可以的,只要能打败眼前的这个人,她就有机会带着孟十九逃走。

    吴衡在一旁看雯雪和那些人打斗,已经清楚了雯雪的招式,而且此刻的雯雪身受重伤,战斗力只有平时的三分之一不到。是的,雯雪几乎没有胜算,她已经被逼入绝境。

第四十二章 死里逃生

    雯雪是聪明的,也是坚强的,越是到了这种绝境,她越是冷静,所以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妙计。

    雯雪假装已经体力不支,忽然就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冰凝剑也已经脱手。

    “哈哈哈……”吴衡见雯雪已经倒了,连剑都拿不住了,便大笑着走向了雯雪,他根本想不到雯雪是假装的,因为换做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无法再坚持下去了,早已经倒下了,何况雯雪的剑已经脱手了,她就算是假装的,也没有武器了,不可能对他造成威胁的,所以他没有任何警惕,没有任何防备。

    “小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们的目标只有孟十九,你为什么要为他拼命呢?真是傻呀!哈哈哈……”吴衡走近雯雪,蹲下身子大笑着对雯雪说。

    忽然,吴衡的笑声停住了,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此刻已经有一把小刀插在那里,这把小刀正是刚才雯雪手里把玩的那柄精致小刀。雯雪露出一抹微笑,手一用力,小刀拔出,鲜血四溅,吴衡捂着心口倒了下去,眼睛瞪得很大很大。他绝对想不到,雯雪居然还有余力,更没想到雯雪居然还有一把小刀。

    雯雪站了起来,手里握着冰凝剑,冷冷地注视着店老板,就剩下他一个了。

    “好!好!好!”店老板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那语气和刚才劝孟十九喝雄黄酒时一模一样,但是,现在听到这个“好”字,雯雪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同样的话语,完全是两种感受。

    “我真没想到,你居然如此顽强,如此的机智,就连吴衡都被你骗了!”

    雯雪不答话,她不想浪费一丝一毫的力气。但是她的手已经开始发抖,面色苍白,冷汗直下,她已经快站不稳了,眼睛也变得有些模糊了。雯雪使劲地眨了眨眼睛,用沾满鲜血的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知道自己已经坚持不住了。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免得你待会死了去阎罗殿报到,不知道杀你的是什么人。”店老板笑道。

    雯雪已经没有回答。

    “听好了,我就是江湖人称三好人的叶法善。”店老板

    三好人?听到这里,雯雪忽然笑了,虽然命悬一线,但是她却笑了,因为她觉得叶法善应该叫“混蛋加三级”才对,怎么能叫三好人呢。

    叶法善一步一步走向雯雪,雯雪见他已经往自己这边走了,心里哀叹道:呆瓜,不是我不想护住你的雾寒刀,而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先把雾寒刀给他了,这样至少可以保住你的命。

    雯雪忽然俯身,从孟十九手里雾寒刀拿过雾寒刀,猛然转身,将雾寒刀扔进了一边的河里,大声道:“这里的河水很急,你如果想找雾寒刀,就趁现在赶快去捞吧!否则就晚了。”

    叶法善气急败坏地看了看雯雪,又看了一眼河水,最后说了一声:“你给我记着,我一定会再来找你们的。”说完就纵身一跃,“扑通”一声跳进了河里面。

    雯雪见叶法善跳进了河里去找雾寒刀,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立刻把孟十九扶起,背了起来,强撑着一口气,迅速离开了这里,消失在树荫中。

    这条河水虽然比较湍急,但是对叶法善来说,不算什么,只是比较浑浊,看不太清水下的情况,所以他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才找到了被雯雪丢进河里的雾寒刀。

    叶法善站在岸边,双手都在颤抖,看着手中的雾寒刀,喃喃自语:“这就是雾寒刀!这就是天下第一刀雾寒刀!它现在是我的了,是我的了……”

    叶法善拔出雾寒刀,只觉得四周的温度忽然降低了几分,他看向雾寒刀的刀身,如玉一般洁白的刀身四周笼罩着一层寒气,让人看不太真切刀的模样。

    叶法善将手摸向雾寒刀,但是还没有摸到刀身,他手上的水珠竟然已经凝结成了冰。

    “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刀,雾寒刀啊雾寒刀,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哈哈……”叶法善忽然狂笑起来,仰天大笑,装若疯狂,如果有人经过这里,肯定以为他是个疯子。

    是的,让二十年前几乎所有人都为之疯狂的雾寒刀,现在就在他的手里,他能不疯狂吗?换了别人,恐怕也会和他一样的疯狂吧。

    孟十九醒了,睁开眼,看到的是浓密的树叶,太阳已经西斜。

    他只觉得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后背也感觉火辣辣的痛,他使劲摇了摇头,坐了起来,忽然感觉自己的手黏糊糊的,抬起手一看,居然是黑褐色的血迹。

    “吻雪!”孟十九猛然想起了雯雪,低头一眼,他的心顿时碎成了千片万片,泪已经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他看到的是浑身血迹的雯雪,趴在自己身边,一动也不动。

    雯雪浅绿色的衣服已经被血迹染红了,而且背部有五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血迹已经干了。

    孟十九颤抖着手,几乎不敢把手伸向雯雪,他心里怕的要命,他生怕雯雪已经死了,他怕……

    但是,他还是鼓起了勇气,把雯雪身子翻了过来,他触碰到雯雪的身子时,感觉到雯雪的身子不是一片冰凉,心中大喜。

    孟十九已经镇定了下来,他发现雯雪只是昏死过去了,呼吸和脉搏都有,只不过很微弱。

    孟十九立即点了雯雪身上的七处大穴,暂时止住了血。然后他脱下了自己的长袍,撕成一条一条的,快速而仔细地把雯雪身上的伤口全部包扎了起来。他是那么的小心,那么的仔细。最后,他把雯雪的冰凝剑挂在了自己的腰间,抱着雯雪,冲出了密林。

    夕阳是血红色的,就像孟十九怀中抱着的雯雪一样。

    孟十九心里暗暗祈祷着,希望雯雪没事,一边在大道上狂奔,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哪个方向是去往镇子的,他只是狂奔着,他快疯了。

    这时,忽然孟十九身后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孟十九心下大喜,站在路中央拦住了马车。

    “吁!”驾车的车夫停下了马车,破口大骂道:“你找死吗?”

    孟十九不答话,纵身一跃,上了马车,冷冷地说:“去最近的医馆,快!否则我杀了你。”

    车夫看见孟十九的眼神,吓得再也不敢多说什么,驾着马车疾驰而去,而孟十九已经进了马车,马车里面坐着两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见孟十九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挤在马车后面,瑟瑟发抖。

    孟十九看都没有看这两个姑娘,只是心痛地看着雯雪,眼中的布满了悲伤。

    这两个姑娘见孟十九进来坐下后,一直没有理她们,只是抱着个浑身是血迹,缠的像粽子一样的人流泪,其中一个便壮起胆子说了一句:“她好像伤的很重?”

    但是孟十九似乎没有听到,只是怔怔地看着雯雪。

    是的,此刻的孟十九心里只有雯雪,在也看不见别的什么,听不见别的什么。

    两个姑娘见孟十九这个样子,心里的害怕减少了许多,低声议论了起来。

    “她怀里抱着的姑娘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你看,她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了。”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姑娘说。

    “是啊!好可怕啊!”穿着红衣服的姑娘点头道。

    “你说……她……会不会死啊?”红衣服的姑娘脸上充满了忧色。

    孟十九忽然听到了一个“死”字,冷冷地看了一眼这两个姑娘,说:“你们要是再敢胡说,我就先杀了你们。”

    这两个姑娘吓得花容失色,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在外面喊道:“两位小姐,咱们到了。”

    孟十九一听到了,立刻飞身下了马车,只见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大宅子前,而牌匾上写着“济世堂”三个字。

    孟十九大步流星,一脚踢开大门,冲了进去!

    车夫和两个姑娘竟然也走了进来,原来,这里竟然是这两位姑娘的家。

    “大夫!大夫!快来救人啊!”孟十九焦急地大喊。

    忽然冲出一个家丁,高声斥道:“何人在此喧哗?难道不知道医馆已经关门了吗?要治病,明日再来吧!”

    “你说什么?”身子一晃,已经到了家丁的面前,冰冷的眼神就像是一柄雾寒刀,刺进了家丁的心脏。家丁吓得连连后退,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等一下,我……我这就去找老爷。”

    “快!”孟十九冷声道。

    “是……”家丁屁滚尿流地跑了进去。

    “我爹是医术很好的,你放心吧!”一个声音从孟十九身后传来,孟十九回头看去,正是刚刚马车里的两个姑娘,而说话的正是那个白衣服的姑娘。

    “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孟十九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激动。

    “当然,我爹的医术在泉城可是非常有名的。”红衣女子说。

    “吻雪,你听到了吗?你有救啦!”孟十九喜极而泣。

    两个姑娘见孟十九这幅样子,心里非常感动,早就忘记了孟十九刚刚的凶神恶煞的样子。

    两个姑娘的老爹看了一眼雯雪的情况,转身在药架上取下一瓶药粉,丢给孟十九,让孟十九撒在雯雪的伤口上,孟十九依言而行,雯雪的伤口立刻就不再流血了。

    孟十九的后背也中了一刀,两个姑娘的老爹将药粉撒在了孟十九的后背,然后给他包扎好,孟十九只觉得后背伤口有些酥酥麻麻的,却不怎么痛了。

    两个姑娘的老爹又抓了一副药,吩咐下人去煎好,然后让孟十九喂给雯雪。但是雯雪由于失血过多,昏迷不醒,没有办法喝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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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二十年,曾在江湖上掀起血雨腥风的雾寒刀又重现江湖,平静的江湖又会涌起怎样的暗流?雾寒霜雪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雾寒霜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雾寒霜雪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