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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浪漫鱼     大明福王txt下载     大明福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章 送上门的外星竹杠

    “可你怎么能让我相信你是来自外太空?”天知道这家伙是不是看了几本某传教士带来的书,想出这个办法到处忽悠人。

    “这……”莫忽尼看了看四周,伸出手取下手套道:“小王爷请看!”

    哇——亮晶晶的耶,泛着紫sè的光芒,紫水晶做的?

    “小王爷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脱下衣服让您检查!”莫忽尼在朱由骢充满铜钱光辉的眼光注视之下也狠了狠心,解开了衣服,外露的胸膛居然也是紫水晶的,但看不到血管和心脏哟。

    “别脱了,别脱了……”紫水晶是好看,可水晶骷髅架?有点吓人哦。

    “你们要的是聚变燃料?”确认一下,然后开始忽悠!

    “对,类似你们星系太阳的燃料!”莫忽尼这一下彻底亢奋了,眼前这个小王爷不愧是科技最发达国度的贵族啊!居然一下就说出了专业名词,虽然说法和自己星系的不一样,但看来回家有望了!

    “你们需要多少?”送上门的竹杠,还是外星竹杠哦,不敲怎么对得起俺自己?先看对方的要求再说出自己的要价才是正确的么,朱由骢这个小胖子可不傻。

    “不多不多!按你们国家的重量计算也就是一千斤!”

    “一千斤?”朱由骢知道三千斤的氦-3已经能够提供后世一个大城市的能源需求,但这够进行星际旅行的吗?怀疑,严重怀疑,这小子肯定是在忽悠俺!

    “对!就一千斤!如果王爷不相信的话,可以监督我们提取燃料!”莫忽尼生怕回家的希望泡泡就这么破灭了,赶紧提出了可靠的解决方案。

    我……要是俺能上月球提取氦-3还用在这里跟你瞎白话啊?你……你这不是欺负人么?朱由骢暗暗翻了个白眼。

    “监督是不用了,”朱由骢两眼一翻计上心来,接着道:“先问问你啊,如果我也不知道的话你们会怎么办?”

    “我们……我们会继续寻找、等待,直到你们星球上有人知道并批准我们使用为止!”莫忽尼看到希望的泡泡长出了恶魔的翅膀正蠢蠢yù离。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们,并同意你们使用一千斤!但……”朱由骢话锋一转,以当年的jiān商口气道:“说白了吧,你们能给我什么好处?”

    “好处……”莫忽尼赶紧道:“我们……我们愿意把我们在这星球上获得的八百万两黄金作为交换。”

    “八百万两……黄金?”朱由骢的心脏都快破茧而出了,娘耶!这是多么大的一笔财富啊!八百万两哦,横在面前那就是座山,竖在面前……那还是座山!而且还是纯天然,无污染的金山哦!这以后还用得着为钱发愁么?嗯,还是要愁的,俺得愁怎么才能找地方把这么大座金山给藏起来!

    不能慌,不能激动!开口喊价落地还钱么,现在是他们开出的价!俺得稳住,稳住才能多敲点,敲狠点!

    “黄金不是重要的,我们再来谈谈其它条件吧!”好不容易定住了神的朱由骢又开始了他的忽悠大计。

    莫忽尼忍着把面前这jiān商掐死的冲动,狠狠道:“小王爷!据我们所知,无论是在你们这个国度,还是在你们星球上的其它地方这个东西都是很贵重的金属!”

    “我知道,可我认为你们能够回家才是最重要的哦!钱是一个方面,但不是我想要的全部!”朱由骢的头上开始长牛角了。

    “那您说吧!”

    “先告诉我,这穿越是怎么回事?”朱由骢迫切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万一……万一这群外星物种能让人zì yóu穿越的话,那不就可以把后世的父母也接来了?

    “穿越?”莫忽尼肯定没听过这个词。

    “对!就象我和你们先前碰到的那个达芬奇,从未来穿越到现在、甚至更早的时空之中!”朱由骢很耐心的对这外星金主做起了科普。

    “哈哈……”莫忽尼突然暴笑起来,用一种看患了少儿痴呆症儿童的怜悯眼神看着朱由骢,在他快发怒以前才收住笑,斩钉截铁地声道:“这是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那你告诉我,我的存在又是怎么回事!”怒了,这个外星骗子!事实都摆在面前了居然说不可能?

    莫忽尼耐心的给朱由骢解释着:“其实你的这个问题,达芬奇也问过。而根据我们的研究,你们人类是一种非常特别的生物,跟我们在宇宙中看到的其他任何生物都不同。你们的jīng神力是一种特殊的生物印记,这种印记一般来说是跟你们的**相对应的,也就是一种宇宙正能量。这种能量有非常强大的能力,但极其稀有的印记却会在诞生的时候就分裂成两份。其中一份会以超光速的速度运行,并在某个时间停留下来;而另一份则会以正常的速度运行。因为共生xìng,所以有的人会拥有两份记忆。有很少很少的人能在特定的环境下将这两份记忆部分融合起来,但融合失败者就会造成印记的紊乱;其中更少的人会成功,这也就是你所谓的穿越了。”

    不明白!庄周梦蝶,蝶梦庄周?娘的,啥外星高智慧生物啊,咋越说俺越糊涂了呢?咦不对,这家伙是拐着弯的骂俺是jīng神分裂!

    “没希望了吗?”朱由骢绝望了,我的老父老母啊,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让你们养育了我,却不给我机会让我好好的报答你们?子yù养而亲不在!

    莫忽尼看着朱由骢渐渐黯淡下去的眼神接着道:“其实你的想法一开始就错了,两个分裂的记忆虽然相互联系着,但速度快的那个并不能感应到速度慢的这个。或许我们可以这样理解,速度慢的这个是本体,而速度快的那个只是影子!只有当你的本体消失以后,你的影子才会跟着消失!”

    “本体?影子?那……”朱由骢好象抓到了什么,却说不清楚。

    “是的,也就是说,只要你这个记忆没有消失,你的那个记忆就将一直存在。而你们人类的记忆是跟**紧密相联的,只有当**毁灭了,jīng神力找不到支撑才会让记忆彻底消失从而转变成暗能量。”莫忽尼的耐心还真不错。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我没有死,那另一个世界的我也还将继续存在?”朱由骢好象有点明白了,可心里还是不敢确定。

    “是的,两股分裂的jīng神力虽然不在同一个时空,而且融合的程度也受到环境影响而长短不一;但因为他们是共生的,所以他们只能同时存在或同时转换为暗能量!”

    太好了,我没死!我才八岁!那后世的我……不,另一个时空的唐翊也还活着!我要活下去,我要好好的活下去!不但为了我这世的父王母妃,还要为了另一个时空中年迈的父母!我要好好的照顾他们,我要用我所有的努力让他们以我为傲!

    “那……要是我改变了这个时空的历史会不会影响到那边?”这是朱由骢最后的疑问,如果会的话那他可就真难取舍了。

    莫忽尼忍着迫切的回家愿望,继续进行着负责的科普:“不会,两个时空是相互dú lì的。时空之间的融合虽然会发生,但用你们的时间来计算那也是上千万亿年以后的事了!那时候所有的时空会塌陷成一个小点然后重新分裂!”

    哈哈……完美了!一切太完美了!这下彻底没有顾忌了!哼哼!大明你将是我的舞台!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在哪里能找到我们需要的能源了吧?”莫忽尼看着兴奋的朱由骢赶紧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万一这小胖子突然反悔了那他还不得等上无数年啊!

    笨蛋!放下了包袱的朱由骢,由衷鄙视眼前这个外星高智慧生物。五千年都等了居然就不知道再等上个四百年随便找个小学生就能得到他要的答案?算了,人家赶着求着的让俺忽悠,俺还不得勉为其难啊!

    无耻的朱由骢开始他的竹杠计划了,叫道:“好吧,除了那八百万两黄金,我还要跟你们一样长生不老!”

    “不行,我们的身体结构不一样!”

    “那我要你们的科学技术!”

    “不行!那是违背星际法则的,我们不能改变其它星系的进程!”

    “我要……”

    “不行,这也违背法则!”

    “我要……”

    “不行……”

    “娘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除了黄金你们还有什么能给的?”朱由骢彻底发火了,啥外星人,要这没有,要那又违背法则,总之是要什么没什么!原本还以为自己拣到个许愿神灯,结果仔细一看才发现就一破油壶,还是装酱油的那种!

    “真的没有了,受星际法则的限制,我们不能随意使用这个星球的资源,这八百万两黄金都是我们全体船员五千年来按照你们的规则换来的!”莫忽尼一脸的苦象,就差没脱裤子证明他的确很穷了。

    算了,看这样再多的敲诈是不行了,不过能赚这八百万两可不错!看在他们这么老实的遵守规则份上,俺也就不过分苛求了,还是告诉他们吧:“听好了,在我们这个星球上可以从海水中提炼出你们所要的东西,我们称之为‘氚’和‘氘’,在我们的卫星——月球上有一种更好的能源,我们叫氦-3!现在我以大明皇室的名义准许你取用!”

    “谢谢!谢谢小王爷!”莫忽尼拿着朱由骢画得歪歪扭扭的原子结构图和详细说明,激动得都要流泪了,回家,终于可以回家了!

    “呵呵……不用不用,公平交易么!”放下心中包袱,又大赚了一笔的朱由骢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

第十一章 拜九台

    福王府,后花园

    “哎……”小胖子朱由骢又在叹气了。

    要说他小子前段时间刚忽悠了八百万两黄金,十天前又过了一个热闹而奢华的生rì,有什么好忧愁的啊?

    谁?谁在跟我提那八百万两?朱由骢怒发冲冠、肥手指天啐而道:“老骗子,你个外星老骗子!”

    “小王爷这是怎么了?”

    “嘘!小声点,前些rì子小王爷从外面回来就这样了!”侍卫悄悄地对好奇的同伴道:“王爷和王妃请了好几个大夫来看过了,都说不出个原由,只说没什么大碍。两位主子也就见怪不怪了。”

    娘的,你们八卦就不能小声点吗?这一切……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外星老骗子!当rì,朱由骢兴高采烈的送走莫忽尼,回到家中才发现那个老骗子临走居然……居然一直没告诉他去哪收钱!

    还有……还有那个生rì,朱由骢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掐指计算,终于知道了他为什么这么善良?这么纯真?万历四十二年——也就是广东海道副使俞安xìng制定标志中国zhèng fǔ对澳门行使主权,管治制度化的《海道禁约》的那年。属相不错,属虎的!可……二月二十三……呜呜,那不就是西方一六一四年的四月一号愚人节么?

    有天理么?这世界还有天理么?生在愚人节又不是俺的错,俺大明人谁知道那西洋蛮夷的破节啊!那老骗子,都活了五千年了,居然还骗俺一个八岁……哦不,现在是九岁的小屁孩!天啊——你就掉把菜刀把我给劈成九瓣吧!一瓣一百万两黄金,剩的那瓣你就捏巴捏巴再塑一个我!

    “小王爷……”

    谁?谁这么不开眼?为什么老有人在我发表感叹的时候来捣乱?朱由骢呲牙裂齿的冲着喊声方向望去。

    小常子?还带着个书生?该不会就是卢象升吧?哇——奇人!奇人啊!居然就靠着那十两银子从洛阳到běi jīng跑了个来回?还凭着那五百两真买了个人回来?明儿,等明儿!俺一定,一定好好八卦八卦,找个说书先生把小常子的这段传奇经历给写下来、流传千古!

    “小……小王爷!奴……奴婢幸不辱命,把人给您带回来了!”小常子苦啊,出趟差倒贴了一大笔银子,这回来的一路上又风餐露宿的。好不容易到了王府,王爷直接就把自己给打发到这里来了,也没说要给点啥补贴!

    “草民……卢象升叩见小王爷!”说是叩见,实际上也就是作了作揖。口上说的谦卑,脸上却带着一丝鄙夷。

    还真是卢象升啊?看看,俺得好好看看!朱由骢冒着崇拜的泡泡,围着卢象升转了一圈又一圈,就差点没扒下他的衣服看看身上有没有啥防伪标签了。

    不错,很不错!脸上带着疲态,这没啥,赶了这么久的路能不疲倦么?身高五尺有余大概有一米八;比较消瘦,但皮肤不错,等明儿打听打听看他用的啥护肤品。双手骨骼粗大,应该很有力!

    朱由骢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道:“九台先生请坐!”

    “草民不敢!”卢象升自许上马能统军,下马能安民的一代才子。此次进京赶考,不但未能金榜提名;反而受人构陷被夺去功名,发配到这洛阳福王府,一肚子的委屈简直都没法跟人说。要不是……算了,这事不能提。

    “九台先生但坐无妨!”朱由骢不认为自己小小年纪就有啥王霸之气,能让眼前的卢象升纳头便拜、口称主公,对一旁的小常子吩咐道:“去,把我床下的那个盒子拿来!”

    “谢……谢……小王爷!”小常子突然话都说不清了。

    谢啥?不就是叫你去跑个腿拿个盒子吗?俺想偷懒,你还谢俺?朱由骢不知道的是,小常子原本只是外府的一个小太监,没有主人的吩咐是不得进入内府的,更别提进主人的房间了。这一下朱由骢叫他去内府拿东西,还是去小主人卧室的床下取,在小常子看来,小王爷这是将他视为心腹了,怎么能不激动?

    “先生请看……”朱由骢从盒子里取出一篇前些rì子里从福王那里偷来的文章,递给了卢象升。

    “我之祖父,未尝损明边一草寸土……因此七恨之故,是以征之。啪!”卢象升看完全文怒发须张,将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斥道:“这不是先皇在世之时,建虏鞑子所书之七大恨吗?小王爷今rì此举乃何意?”

    “先生息怒,”朱由骢对卢象升道:“先生可知,建虏为何如此嚣张?”

    “还不是……还不是那萨尔浒……”对于萨尔浒之败,因为牵扯到万历皇帝和当朝很多重臣,所以大都是不愿过多触及的。

    “如先生当时在,该当如何?”

    “这……”卢象升搞不懂眼前这个九岁的小屁孩想干嘛,不由得犹豫起来。

    “先生可是欺我年少,不愿言之?”朱由骢俏皮的眨着眼睛,那神态么……就不说了,反正有点恶心。

    卢象升悄悄摸了摸怀中,下定决心道:“草民将直指敌都赫特阿拉,迫奴酋采取被动,围而歼之;否则即集中兵力兼程猛进,不顾建虏军之出处,先以雷霆万钧之力夺取此牙城,亦或仍可奏肤公!”

    不错,很不错的战术,都赶上后世诸葛亮了,可惜卢象升还忘了最重要的一点,那也正是朱由骢的杀招。

    “如依先生所言,胜算有几成?”

    卢象升傲然道:“草民有九成胜算!”

    哈哈……上勾了,朱由骢暗自高兴,突然道:“先生大谬也,依学生看先生胜算不足一成!”

    “你……”卢象升愤怒的站起身,手指对着朱由骢,脸sè发青。小屁孩子你懂啥?算了,俺是举人,俺是进士!曾经的?那也是!俺不和你计较!

    “先生可知我大明辽东诸镇兵备松弛,士气颓靡。累年以来,不修兵具,朽戟钝戈,缓急不足为用,金鼓几于绝响,偶令之截杀,股栗腕颤,面孔殊无生sè?”朱由骢抬手示意卢象升坐下,继续打击道:“先生又可知出关之前兵伏地哀号,不愿出关,将哭而求调?先生统此大军,还敢言直取敌都?”

    “这……”卢象升这下不敢小瞧这小屁孩了,小心地试探道:“敢问小王爷有何妙计?”

    “守!”朱由骢的回答简练而干脆。

    “守?”

    “对!”朱由骢无耻的说起了另一个牛人——孙承宗即将干的事:“如换学生而言,将选贤任能,重建宁锦边镇、立堡练兵,拓地屯田!如此一来建虏必不敢动!”

    “这……”卢象升犹豫了一下,道:“此策虽可行,然小王爷置我大明数十万民众于何处?况如此一来则我大明将丧地千里;建虏也将因此而得以修养生息!不妥……”

    修养生息?嘿嘿……俺还有招损的没用呢!朱由骢问道:“先生可知毛文龙此人?”

    “毛振南、毛都司?”

    “对!”朱由骢顿了顿,拿起桌上的茶杯狂灌一口道:“可令此人以皮岛及宽叆山区为依托,深入建虏腹地;同时遣一jīng骑以水师为辅溯辽河、浑河、太子河而上,遇敌强而退,遇敌弱而袭,遇敌牛羊而杀,遇敌民则掳;chūn、夏投毒,秋、冬放火!”

    娘耶!这还是人吗?卢象升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小屁孩居然这么狠!前半段倒也罢了,毕竟袭扰战还算是正规,然而这小子居然连杀人、放火、投毒、下药的损招都用出来了?辽东地区地广人稀,这方法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然其心xìng之狠毒可见一斑!

    “那百姓?”

    “迁!沿宁锦一线百姓予以钱两、土地全部内迁,至广宁、西平堡、娘娘宫一线打造成赤地千里的无人区!”娘的,你糠稀不是搞迁境禁海吗?俺就先对你祖宗来一招焦土战术!而且……哼哼,俺还有一招最狠毒的在收复辽东后等着你们呢!

    “小王爷实在是……”卢象升都找不到词来形容这满脸挂着天使般?笑容的小胖子了。赞他‘狠’?夸他无耻?这是他的地盘哦,万一小胖子真发起狠来自己还有活路吗?

第十二章 象升留,强敌现

    “呵呵……学生也知道自己比较善良,就不劳先生谬赞了!”朱由骢没脸没皮的笑着,可惜少了把折扇!嗯,等明儿去胖爹那里偷上几把好的,别在腰上,不然俺还真少了点风采哦!

    你这还叫善良?卢升象头上汗水都快成黄河了,这都叫善良?那天牢里的犯人们是不是都该赦免了?顺便再每人发个乖宝宝奖章?你还让不让人活啊?

    朱由骢从盒子里又抽出一封最新的邸报,递给卢象升道:“先生看看吧,水西土司邦彦率兵二万攻破毕节,分兵破安顺、平霸、沾益、龙里等处于二月反叛!”

    “啊?”卢象升还真不知道这件事,赶紧抓过邸报认真阅读起来。最近这几天他和小常子rì夜赶路,到了驿站人都快爬不起来了,哪还有时间去过问其它的啊!

    “建虏、朵颜三卫、水西彝族……想我大明何曾亏待于其?然其如今都做了些什么?趁我大明天灾不断、国库空虚,居然纷纷判乱,都试图挖我大明的肉!饮我大明的血!”朱由骢愤怒了!我华夏民族做错了什么?要你们一次次的背叛,一次次的欺骗?为什么每当我们用我们博大的胸怀去包容别人的时候,迎来的却都是暗地里的刀子?当我们强大的时候你们纷纷来投,当你们受到欺凌的时候,先想到的也是寻求我们的帮助;然而当我们虚弱的时候,你们却毫无廉耻的露出尖利的爪牙,将我华夏民族当成“两腿羊”?是因为我们懦弱?不!我们有血xìng,至少我们现在还有!是因为我们愚蠢?不!到现在为止,我们的文明是这个星球上最先进的!

    “逆臣!当族之!”卢象升也愤怒了,或许是受了朱由骢的感染,但更多的应该是他身体里流淌着的华夏民族的血xìng使然!

    “圣人云:rì月不高,则光晖不赫!”朱由骢咬牙切齿地:“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都知道何为大明!”

    “小王爷高志!”卢象升站起身,掸了掸灰尘,恭恭敬敬地对朱由骢作了个揖。

    朱由骢突然下定决心,正了正sè,严肃的对卢象升道:“学生请先生前来,乃求先生助学生行一大事!”

    来了!他到底要干什么?卢象升静静的审视眼前这个年方九岁的小王爷,没有说话,却再次往怀里摸了摸。难道他真的要行那大逆不道之事?这到底真是他的意思,还是福王也……?福王来了洛阳这么些年,做了多少准备?他有多大的把握?如果是福王……那他用如此小儿来试探于我,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福王的势力已经足以和朝廷抗衡了?如果刚才那平辽之策是他人所教,那此人何在?洛阳的官府还听朝廷的吗?后面偷偷跟随的大队人马现在到了哪里?他们能助我行事吗?

    朱由骢看着卢象升那不断变幻的脸sè,毫无顾忌地道:“学生请先生助我靖朝堂、驱鞑虏,复我大明……”

    “大胆!”卢象升不能再沉默了,拍案而起,指着朱由骢道:“汝等小儿,上不思报效君王,下不思恩泽百姓,却妄想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吾虽一介书生,亦当提三尺之剑,为我大明诛汝逆贼!”

    “逆贼?我?”朱由骢搞蒙了,俺没说啥啊,不就想让你帮忙忽悠点人,收拾收拾东林党,去关外搞个杀人放火自助旅游么?俺还没说让你编练新军呢!咱又没打算造反,怎么就成逆贼了呢?等等……造反?不好,不好,这大哥误会了!冤枉啊!谁他娘的告诉俺说穿越者就有神圣光环的?又是谁告诉俺,穿越者只要振臂一呼便天下景从?神棍不好装啊!不行,不行!俺得赶快解释,免得俺现在就香消玉损?那得有多倒霉啊!

    “先生……先生误会了!”朱由骢赶紧摆出自认为最善良、最纯洁的笑容,“学生本为大明皇室,更贵为福王世子,这一生可谓注定荣华富贵,为何要反?王府之内,仅卫士数百,凭何而反?”

    “那……”卢象升可没这么好忽悠,哪会因为这几句话就放松了jǐng惕啊。

    朱由骢眼角使劲的挤出两滴泪水,道:“哎……如今我大明朝堂之上,东林党人党同伐异,阉宦之人权力大增;朝堂之外,天灾不断,兵祸连连。百姓苦啊,皇上难啊!故此,学生想请先生助我,为皇上培养一批忠直之臣!”话锋突然又一转:“先生可知,我平生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卢象升依旧没有做声,你最大的心愿?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谁知道你这小胖子在想些什么啊?难不成你还想再长几斤肉?

    朱由骢也没继续折腾,十分sāo包地道:“学生对醒掌杀人权是没兴趣的,对醉卧美人膝么……嘿嘿……那到是十分向往!学生只待天下宁偃、百姓安康之时;赚点小钱,讨上几房妻妾,到我大明各地走走看看,再去天下各处坑蒙拐骗一番,则此生足以!”

    “叭嗒!”

    卢象升的下巴掉地上了。这小胖子到底是个啥东西啊?从一开始的足智多谋,到心狠手辣,再到悲天悯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个花花大少了?赚钱讨老婆还说得过去,你小子咋的?还想着到处坑蒙拐骗?

    “此话当真?”其实卢象升自出京开始就还真没想过福王一脉会起兵造反,逆袭可不是那么容易成功的。如果福王跟东林党人交往密切,那有这想法还能说得过去;可双方早在福王就藩的问题上闹翻了,合作的可能xìng太小。

    “当然是真的了!”朱由骢的脸上写满了真诚,配上那肥脸还真有那么点说服力。

    造反?那得多没水平啊!当个皇帝有啥好的?整天在宫里呆着忙都忙死了,天灾**得管吧?朝臣结党得cāo心吧?边疆不稳得管吧?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担心着明天是不是有人会谋反!娶个老婆还不一定是自己喜欢的,那叫顾全大局!就连生孩子都得烦,只生闺女那是不行的,天下臣民绝对比后世想抱孙子的爷爷nǎinǎi更着急。当然,做个昏君也不是不可以的,那你就得当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你脑袋上的菜刀咯!

    “那好吧,草民就暂且相信小王爷了!”对着这个小胖子,卢象升还真琢磨不透了,先看看再说吧,要是他真想……摸摸怀里,没事的,京里那位已经注意到了这洛阳!

    答应了?这么快就答应了?哥还准备了一大堆说辞呢,你怎么就答应了?有yīn谋,肯定有yīn谋!望望四周,嗯,还有几个侍卫在那里。朱由骢考虑着是不是把眼前这家伙给拿下了,再使使啥酷刑严刑逼供。算了,人家至少没喊打喊杀的,也没闹着要辞职么。至少他留下了,哼哼,留下了就好,只要你留下了俺就有办法让你变成俺最忠实的……

    “小王爷,此乃何物?”决定留下来仔细观察的卢象升,突然对桌子上的东西也感兴趣起来了。

    “这……”这东西怎么忘了藏起来呢?朱由骢看到这个模型就一肚子的火。老骗子,别让俺碰到你,不然一定把你砸成水晶片!

    关外,辽阳,阿济格府外

    门口的卫兵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一个猥琐的身影在不停的走动。

    怎么这么久?这次怎么等了这么久?想着自己的妻子可能正在府里那位十七岁少年身下逢迎娇喘的样子,他没有感到一丝的难过。不就是个老婆么?想我一个优秀的穿越者,后世的jīng英,还怕以后找不到老婆?

    哎……来了快十年了,为什么?为什么我堂堂后世高官,穿越到现在作为北宋名相范仲淹第十七世孙的一代名臣范文程,多次随大军南下却得不到重用?以前……是,我以前为了升官发财,也不是没把老婆给人家玩过。他抬头又看了看大门,这阿济格也太不讲规矩了吧;一年以前我就不时的把老婆送过来,可他却从不把我的事放在心上。

    这次……我可是绞尽脑汁、费了不少功夫才做出了这个望远镜的,这次怎么也会受到接见了吧?只要能见到十二阿哥,再借他搭上皇太极这条线,我飞黄腾达的rì子还会远么?说别的不行,做官的诀窍我可是知道不少的!

    南边?大明?哼!不就是贪了点钱,断了点冤案,抢了点民财么?这也算事?你朱元璋凭什么就把身为湖北云梦县县丞的先祖给贬了?还把我们全家从江西的乐平县发配到这寒冷之地?什么国家命运、民族大义?对我来说都没有个人前途重要!

    汉jiān?别以为老子是这个身体是汉人的,老子的灵魂本就是满人!后世也早就把老婆孩子送到了国外,拿着外国护照,就等着我一起去过逍遥的rì子了。现在我虽然穿越了,但也成了大名鼎鼎的范文程!我知道我们满人将成为最高贵的种族,这就够了!未来的rì子是光明的!未来我将成为人上人!

    “范先生,十二阿哥请你进去呢!”门里出来的一个侍卫用一种看蛆虫的眼神瞟着范文程,真不明白主子这次怎么会同意接见这个卑贱的奴才。

    “是,是!奴才这就去!”范文程赶紧把身上的衣服褛了又褛,扶正了头上的王八壳,躬着身跟在侍卫身后进了府。

    “奴才叩见主子!”说是叩见,也的确是名副其实了。范文程以头触地,四肢半曲匍匐于地;要是再背个大锅,那活脱脱就是一只……嗯,咱就不告诉你那是啥!

    “嗯”阿济格也没招呼范文程坐下,或许他还在想是不是该赏范文程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戴戴呢。“你这次贡献的东西很不错,有利于我大军做战!”

    “谢主子夸奖,奴才……”不容易啊,不容易!老婆送了一年也没受到过这么热烈的接待啊,更甭提得到十二阿哥的夸奖了。范文程激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夫人最近调教得不错嘛!”阿济格也没真想跟这奴才在这里浪费口舌,要不是看在他老婆和这次献的东西也的确有用的份上都懒得接见他。想到房里那女人,阿济格还真的有点舍不得这么早就还他。“正好,我府里最近……”

    “内子一向不懂规矩,还请主子帮忙管教管教!”范文程何等jīng明,不等阿济格说完就赶忙接了下来。虽然自己花了不少的时间用后世黄片上的动作来调教,但现在主子都开口了,自己能不送么?

    “好,那我就帮你管教一月,你退下吧!”阿济格站起身,突然想起了点什么“对了,等几rì我要去八阿哥府上,你也一起去吧!”

    “谢主子!”好啊,总算是有希望搭上皇太极这根线了。范文程考虑着是不是回去以后把自己的妹妹也打扮打扮,送给新主子。

第十三章 奸商的幸运日

    洛阳,福王府

    “卢先生,卢先生!”

    卢象升现在一听到这个声音就头大半圈,这几个月来经过他的认真观察,福王的确没有谋反的迹象;所以也就安心了住了下来,陪着小胖子读书了。可谁知道这小屁孩……不,那小妖怪,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好的jīng神。书读得好也罢了,卢象升本人也算个神童也见怪不怪了;但那小胖子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两个月前,小胖子说钜野县人徐鸿儒要率闻香教谋逆的时候,卢象升说什么也不相信。结果那厮居然还带着十多万人真反了!自己惊讶之余,小胖子却说闻香教成不了气候,徐鸿儒十二月底前必被活捉。活不活捉的不知道,反正现在官军进缴顺利,想来那徐鸿儒也蹦达不了几天了。

    还有上个月,想起那事卢象升就后悔。那小妖怪,哦不,是小王爷。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几块亮晶晶的石头,硬说那石头要能变仙酒。自己不信,看着他往自己倒的酒杯里就放了那么一小块,结果……结果自己喝完居然醉了三天!事后,这小王爷居然还恬不知耻的说自己手下留情了。

    当然,小王爷也不是一直都这么神神叨叨的,要不早就被人给抓去展览了。哦,当然能抓他的是不多。

    几天前,那小王爷不知道又在闹腾什么了。差小常子带着府里不少下人,到处去给他找那种石头,还找什么胆矾,说是又要搞什么实验!上次这小胖子硬是无聊得用厨房的碱面合着石灰把火碱给做了出来,可那次也把卢象升的衣服给烧个大洞。这次他又要干嘛?

    “先生,快,走走走!”朱由骢一把拉起卢象升就往外跑。

    “小王爷,这次可是要做什么实验?”先打探一下,要是这小胖子这次再找自己做小白鼠的话,那还真得好好考虑考虑了。

    “哎……”一听做实验,朱由骢的脸就垮了下来:“小常子他们还没找到足够的胆矾呢,现在还做不了。”

    用胆矾做硫酸是小胖子无奈的选择,他也知道用硫铁矿的话效果会更好,也更适合大规模的生产。硫铁矿在两百里外的新安就有,但别说五氧化二钒了;就连催化剂载体的硅藻土都不好找,最近的产地也在四川,质量最好的却在鞑子控制的长白地区,他可没那能耐跑去跟鞑子要。

    “那是……”不是做实验就好!

    “大哥让人把骨瓷制出来了哟!快,先生陪我去鉴赏一下!”朱由骢一脸的兴奋,这下可好了!有了这骨瓷,就有零花钱了。至少买点胆矾什么的,就不用哭着闹着去看胖爹那纠结的脸sè了。

    “古瓷?”到不是卢象升耳背,而是他根本就没敢往那方面想。

    朱由骢也没有再做过多的解释,拉着卢象升一路疾行。人家怎么说也算是个才子么,先让他鉴定鉴定看能不能忽悠到人。

    “柴窑?”看到满地的新瓷器,卢象升惊呆了。他可是博览群书的才子,当然知道柴窑的烧制难度,也知道其珍贵。现在突然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那边仿佛还有不少新的正在出炉,他也没法不震惊。

    “先生认为如何?”朱由骢着急啊,就等着你老的鉴定结果呢。

    卢象升没有说话,小心的抱起一个花瓶。他也知道这小胖子跟他爹一个德行,万一摔坏一个要自己赔的话,那还不得把自己给卖了啊!“当——”随着卢象升曲指一弹,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不对,这不是柴窑!此物比柴窑更薄、更脆!jīng品,jīng品啊!”卢象升由衷感叹着,象这样好的瓷器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实在是爱不释手。

    “那就是……成了?”一直在旁边没有做声的朱由崧也兴奋起来了,从他拿到配方的那天到现在都过了好几个月,失败、失败再失败,今天终于成功了!他仿佛看到漫天的银子在飞!

    “不知……此物何名?价值几何?”卢象升小心翼翼的琢磨着,要是不太贵的话给自己也整这么一套文房四宝。

    “福窑!此物名曰福窑玉瓷!”朱由骢可不敢再说这东西叫骨瓷了,“叭”一声先把章给盖好。咱福王府出品的不叫福窑叫啥?谁有意见?有意见就说嘛,别憋在心里,会憋坏的哦!说出来嘛,说出来俺叫上一群侍卫去你家混吃混喝,完了再牵你家的牛,拉你家的猪!

    “来啊,给卢先生挑上几件jīng品。”朱由骢自己不想用可不妨碍他故做大方啊,反正都是自己家出的东西花不了多少本钱;刚才卢象升的举动可是落在了他眼里的,这时候还不表现一下更待何时?

    “哪……为兄就去吩咐人装箱起运?”朱由崧可是等不及了,这几年来有那个吝啬的老爹压着,他也是穷啊!

    “装箱?为什么要装箱?”无耻的朱由骢可不想就这么拿出去卖了,好不容易做出来了,咋的也得先捞上一大笔吧!没理会他那着急的大哥,转头又对小常子吩咐:“去,把次品都挑出来,找几个手巧点的漆匠,rì夜不停的用牛皮给我打磨;完了放茶水里搁碱面煮上几个时辰,最后放土里埋好,一个月以后再挖出来。”

    “这……四弟啊,你这是要干嘛?”朱由崧心疼啊,虽说选的是次品,可就这品质……再次的拿出去那也能卖好几百两银子呢,自己这小弟怎么能这样暴殄天物?

    “做旧啊!”朱由骢翻翻白眼,由衷鄙视眼前这个整天只顾着捞点小钱、喝点小酒,胸无大志的大哥。“大哥着什么急啊,这样折腾一翻后,小弟能把那几个次品说成柴窑,卖上五十万两一个!”

    朱由骢算计着,这招肯定只能用一次。不过那有啥?卖掉几个次品咱再大量上市呗,到时候就卖几百两一个也是不少的利润了。什么?买到假货的人咋办?关俺啥事啊,这年头能花五十万两买个破瓶子的那肯定不是好人;就算他是好人吧,那也是眼神不好的好人。

    这小妖怪要干嘛?卢象升也傻了,他可不是后世的jiān商,也没听过瓷器做旧。在他看来这批瓷器质量那绝对是上乘的,但最多也就值个千把两银子。可这小胖子……无语了,太jiān了!五十万两?还一个?还是选的次品?

    “嘭!”

    “哎呀——”

    卢象升笑了,他想仰天大笑,不行,虽是夏末太阳还很太刺眼;还是低头偷笑好了。小胖子,叫你使坏,叫你偷jiān耍滑,叫你坑人!遭天谴了吧,被撞了吧!该!活该!

    “小……小王爷……后……后院……”

    后院?后院怎么了?朱由骢终止了即将出口的振天大嚎。后院起火了?不象啊,没看到浓烟滚滚么!后院地陷了?应该没有吧,没听到动静啊!难不成……天上掉下个大美女,砸在后院了?

    “后院……后院掉下来好多箱子,还……还有个姓莫的,说……说要见小王爷!”撞了人的侍卫顾不上请罪,总算是结结巴巴的把事给说清楚了。

    箱子?姓莫的?该不会就是那老骗子吧?难道……难道他送钱来了?哇——发财了发财了,这下可真发了!今天是不是俺的幸运rì啊?等明儿找个算命先生来好好看看!嗯,顺便再叫卢象升记录记录,以后每年的今天俺都出去逛达一番!

    “小王爷!”莫忽尼一看到朱由骢就赶紧迎了上去,兴奋地道:“谢谢小王爷的指点,我们……呜呜……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这次是专程给你送……”

    莫老骗子?谁?谁敢叫人家骗子?小心俺叫侍卫们揍你哟!人家是最诚实、最善良的星际友人好不?

    不等莫忽尼说完,朱由骢使劲挣脱他的束缚。打开一个箱子,哇——金光闪闪的哦,金子!是金子!再开一箱!晃眼,相当的晃眼!数一数,好几百个箱子呢!

    “快!快!打开!都打开!”随着朱由骢一声令下,还傻站着的侍卫、侍女、太监们都忙了起来,一时间福王府后院金光大作,一院子的抽气声!

    “这是我们当初说好的八百万两!小王爷点点?”或许是黄金在他们星球根本不值钱吧,莫忽尼的口气还是那么镇静。

    “不用了,不用了!”点?你叫俺拿什么点?八百万两耶,那还不得点到明年去啊!

    “我们船长还有样东西要送给小王爷!”

    还有东西?好人,好人啦!虽说拖了几个月才送钱来,但还是有利息的哟!朱由骢都兴奋得说不出话了,一个劲的点头称好。

    “我们船长特意送给小王爷的坐骑,它在你们星球上只会认第一眼看到的人为主,所以……”一个黑黑的大箱子里,莫忽尼耐心的解释着。

    “好!好!”虽然没再给点啥黄金钻石之类值钱的东西,可朱由骢还是挺高兴的,外星人送的坐骑哦,能差吗?

    “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小王爷再见!”一道亮光中,莫忽尼冉冉升起,直至消失。

    “再见!再见!有空多来哦!”朱由骢嘀咕着,再见好啊,最好下次你来的时候也没燃料了,那俺就直接绑人抢船!

    “大哥!叫人搬箱子,收钱了!”咦!没反应?人呢?怎么都躺地上了?卢象升大叔你也太没品了吧,象那些下人和俺大哥那样没见识的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能躺下了呢?还有父王,您老啥时候来的啊?地上凉,虽说是夏天可也容易生病的哦!

第十四章 奉旨进京

    紫禁城,懋勤殿

    朱由校看着御案上摆着的一叠秘折,随手拿起一折打开,只见上书“八月初九,世子制福窑玉瓷,择瑕者入土,伪柴窑之器;同rì福王府突降一仙人,赐世子黄金八百万两,神兽一骑;九月,陕西大震,世子秘遣数十人,携金万两购粮赈之,命其收流民遗子三百余;同月,世子秘置一书院于府外……”

    “骢弟啊骢弟,你到底要干什么?”朱由校也迷茫啊,这个小表弟要干吗呢?难道他得了仙人赐福后真有了那不臣之心?

    “拟诏!宣福王世子进京!”看看吧,如果他真问心无愧应该会接旨的;如胆敢反抗……朕不是还有那么一招暗棋吗?

    千里之外,洛阳福王府

    “来,紫灵,吃西瓜!”

    “不要啊?吃苹果?”

    “还摇头?吃胡萝卜?”

    “不吃?告诉你!今天你就只能吃这些,想喝酒?门都没有!”

    朱由骢怒啊,啥玩意嘛!不就是匹马么?嗯,你是比较特别,头上长了个银角还是能伸缩的,但别以为你偶尔长得象独角兽就拽了!这家伙最初的几天还挺乖的,后来……都怪自己无聊啦!没事喂它什么酒嘛!这家伙从那天起,居然没酒就闹起了绝食,怎么哄都没用!

    关于这家伙的名字么……朱由骢最初是想给它取个威风的名字的,结果这货不干,还喷了朱由骢一身的鼻涕。折腾了好几天朱由骢也怒了,干脆想叫它星际骡子,这货立马倒在地上四肢抽搐;想叫它外星兔子,它直接双眼一翻口吐白沫装死了。最后还是卢象升看它全身洁白,惟有鬃毛透着诡异的淡紫sè才想出了这个名字,这货也一脸得意的认了!娘的,你是公马耶,好吧,好吧,你不是马!可那也是公的啊,这可是朱由骢转了半天,认真观察才确认的,怎么能用这么女xìng化的名字呢?

    朱由骢在看过了这货的奇异表现后,说什么也不相信这是什么上古神兽獬豸拐骗了西方魔骑梦魇之后的产物!莫忽尼那老骗子,肯定是在非洲晃了一圈,不知怎么找到了这么个变异的角马,抓来忽悠俺的呢!血统肯定也不咋的,不然为啥咱家马厩里的那些千里良驹不愿意跟它呆一块呢?

    “小王爷,小王爷!快,更衣接旨!”在前几天小常子奉命偷偷摸摸的,带着两个侍卫去江南贩卖那几个假冒伪劣产品后,小乐子就成了朱由骢的随侍太监了。作为当rì‘神迹’见证者的他,对朱由骢那个忠心,恐怕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叛变的。

    “接旨?接什么旨?”

    “圣旨啊,皇上招小王爷进京呢!宣旨的公公都到了大堂啦!”

    圣旨?俺最近没干啥坏事啊,皇帝怎么就突然注意到俺了呢?还招俺进京?难道是……不会,不会!朱由骢盘算着,小常子现在最多也才到汝宁府,离江南富饶之地还远着呢,那几个破瓶子、烂罐子的肯定还没卖掉,不会到皇帝手上的。

    “奉天承运……宣福王世子朱由骢进京!”一大篇的文言文听得朱由骢头昏眼花,皇帝无聊了想找俺这小屁孩去给他参观参观?用得着整这么大阵势?还什么锦衣卫护送进京?不就怕俺半路开溜么?告诉你啊,俺要想溜你还真追不上!就俺那外星骡子?别看兽品不咋地,可跑得快啊!上次俺可是试过了,围着咱这福王府跑一圈还不到一分钟呢!

    “召骢儿进京?”安顿好宣旨天使和锦衣卫的福王也摸不着头脑了,虽然这圣旨里将自己的宝贝儿子大肆表扬了一番,自己也承认这宝贝儿子是很聪明,也很……好吧,是很神奇,前段时间不是还有仙人下凡么?宝库里现在都塞满了金子呢!皇上为什么会突然宣召进京呢?难道……难道是儿子上次偷偷赈灾的事被发现了?那可不好!福王不愧是在宫里打混了多年的人jīng,一下就把握到了关键。

    我就说嘛,藩王么就要好饮醇酒、近妇人才能是个好的藩王,可这宝贝儿子偏要去行善!这下可好,祸事来了吧!跑?福王可不是那没心没肺的朱由骢,首先就否定了这个方案。怎么办?怎么办……

    “王爷……”福王妃姚氏也在一旁哭哭啼啼的,就连她也知道,皇帝召藩王进京十有仈jiǔ都没好事。

    “王爷、王妃,不必担心……”卢象升也没想到皇帝会突然召朱由骢进京,虽然这小胖子没脸没皮、龌龊无耻,但谋逆之心是肯定没有的。自己……不能说,不能说,不然万一让那小妖怪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收拾自己呢!现在先安慰好福王一家子,让小王爷奉旨进京才是最重要的!

    “哦?先生有何指教?”福王就象是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这个宝贝儿子可怎么都不能让他出事的!

    “据草民所知,皇上所忌藩王者莫以勾结朝臣、拥兵自重为最!然王爷及世子……”卢象升可不敢说就你两父子干的这些事,皇帝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哎……”卢象升的话让福王心里有了一点点希望,是啊,自己这几年来可是规规矩矩的。万一……万一皇上真为了那件事迁怒的话,自己哪怕被贬为庶民,甚至拼了这条老命,也一定要保儿子。就算父子双双圈禁宗人府,也不能让他丢了xìng命!

    “父王,母妃!”朱由骢实在不忍家人们为自己担心,不就是进京见个皇帝么?没准俺忽悠忽悠,还能骗个官来当当呢。当然,这个不太现实,不过么……“孩儿此次进京yù带一百万两,进献皇上!”

    福王一拍大退,着啊,要不说怎么年轻就是好呢?咱家现在什么最多?当然是金子了!多得宝库都放不下了,那些什么银子、字画之类的早就堆柴房里去了!放眼整个大明,怕也只有本王敢说穷得就只剩下钱了!只要能保得骢儿这又算什么?不过这……一百万两是不是多点了?算了,算了,儿子可比金子重要!这时候的福王也顾不上心疼了。

    数rì后,洛阳外

    “骢儿啊,此去京城可比不得在家里,万事可得小心……”福王妃两眼含泪,絮絮叨叨地整理着朱由骢那整洁得不能再整洁的衣服。

    “卢先生,小乐子!这一路上你们可要照顾好骢儿,到了京城也莫要让他受委屈……”福王则在一边对着卢象升和小乐子千叮咛万嘱咐,将朱由骢爱吃什么、爱穿什么这种小事都说了不止八遍!

    “四弟啊,这一路上哥哥们不在身边,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哦!”朱由崧和他两个弟弟使劲往朱由骢的马车里塞着糖葫芦、衣被等物件。

    “嗯,三位哥哥在家也替小弟照顾好父母,小弟这厢拜谢了!”朱由骢深深的一鞠到地,来到这时代他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心中实在舍不得家中父母和几位兄长。

    宣旨太监看这这一幕也不忍打搅,直到rì上三竿才不得不提醒道:“小王爷,我们该出发了,不然今rì到不了驿站!”

    “嗯”朱由骢知道,再怎么拖延今天也得出城的,小手一挥:“出发!”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洛阳,行出数里,朱由骢叫停队伍,回首望去,依稀可见福王车架还伫立在门口,仿佛还可以看到亲人们在挥手告别。

    庞大的队伍的在地上慢慢的蠕动着,烟尘漫天席卷。能不庞大么?光那一百万两黄金都装了十好几辆大车。洛阳知府在得知此事后申请调派来数百士兵由一副千户统领,沿途护送;再加上京里派来的锦衣卫、太监和王府护卫少说也有上千人。

    朱由骢坐在由紫灵拉着的豪华马车里,惬意的啃着糖葫芦弹着琉璃珠。这次到真不是他胖爹小气,而是拉车的那货根本就不让其它马匹跟它站一块!想把它留在家里吧,这东西除了朱由骢根本就不让别人喂养。这不,家里的马夫那天被这货一蹄子给踹到房顶上,现在还爬不起身!说不定,时下正跟着当rì被它给咬得遍体鳞伤的千里良驹抱头痛哭呢!

第十五章 进京路

    “停下!”

    出了顺德府越往北,朱由骢的心情就越不好!

    他的心情能好么?从进了山西地界开始朱由骢就不停的看到沿路出现了饥民,开始的时候是几个、十几个远远的躲着;渐渐的成百成百的饥民出先在了路边,虽然他们还是颤抖着目送自己一行通过;可他也看到就在他们离开不远的地方,有人拣起马粪在仔细的寻找里面还未被消化的豆类。

    昨天,就在昨天!朱由骢甚至看到一群乌鸦就站在树丫上,贼眼紧盯着树下那个奄奄一息的少年。要不是被他见到了,或许那少年就成了乌鸦的晚餐!现在那少年都还躺在后面的马车里,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一关……

    “小王爷,怎么了?”一直骑马坠在车后的卢象升赶了上来,在窗口小声的问着。他可不敢去跟朱由骢同乘一车,拉车的那货狠着呢,上次他还没上车就差点被踹了一脚!

    “去!把后面的郎千总叫来!”朱由骢的脸sè很不好,他看到了路旁荒地里,数千灾民簇拥在一起,小孩在哭,女人在啜泣,男人在无奈的叹息。就在不远的地方有饥民在挖草根,有的干脆就挖起了观音土在往自己和身边小孩的嘴里塞。

    “小王爷有何吩咐?”要说这朗千总虽说是副职,可后台硬啊,他可是当朝御史黄尊素的亲侄儿;在洛阳别说千总就算是都指挥使也不敢给他脸sè看的。这一路上朱由骢没给他找麻烦,可也没给他啥好处;要不是看在小乐子私下里送了自己不少金银的份上,他才没这么恭敬呢。

    “朗千总啊,我军现剩多少粮草?还有多久能到河间府?”朱由骢依旧yīn沉着小脸,这让郎千总心里很不舒服。

    “回小王爷,军中还余一百三十石,够我军五rì所用。按这行程,我们今rì酉时就能到河间府了。”不就是个王爷世子么?出了你那一亩三分地还敢使脸sè了?

    “嗯”朱由骢略一思量,道:“这样吧,你取出五十石,现在就搭灶煮粥,接济一下这些饥民!等到了河间府,我再买来给你们补上!”

    “这……恐怕不妥!”笑话,你说要我就给啊,那我多没面子的!

    “买,本世子买总行了吧?五十两黄金买你五十石粮食,到了河间依然给你补足粮草,给句痛快的卖不卖?”朱由骢不是不知道这个时候粮食的价格,可现在让手上没粮啊,着急的他也就只有咬着牙认了。

    “卖!”早说嘛!你早说给钱不就行了么?这位小王爷可真大方啊,一两黄金买一石粮食?咱还克扣那点粮饷干嘛啊?俺刚才直接说实话,还有两百石不就赚得更多?

    “老人家,你们这是从哪里来啊?”等那郎千总抱着黄金屁颠屁颠的跑去忙开后,朱由骢也下了马车,不顾小乐子的强烈阻拦,来到路边拉着一位老者的手询问起来。

    “回……回小官人的话……”老者不知道眼前这是何人,但看他气度不凡,后面还跟着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就知道这人身份高贵,一时话也说不清楚了。

    “这位老人家莫怕,小王爷问什么,你照实说就是了。”卢象升可没想到平rì里那jiān诈的,连快破布都会琢磨着卖钱的小胖子,这一路行来好事还真做了不少;今天更是吃这么大的亏,以天价收购粮食来赊粥。

    “王……王爷?”老者这辈子连县令都没见过,一下子见到了传说中的王爷,差点就晕了过去。

    “老人家……”朱由骢狠恨瞪了卢象升一眼,你没事吓人呢?说啥王爷?指着旁边一个看起来跟他年岁差不多,但却十分瘦弱小孩道:“你看我这年纪和你这小孙子也差不多,就当我是一过路的后生好了。”

    “草民……草民不敢!”老者想跪下却被朱由骢紧紧的拉住了,看着他胖脸上的微笑,老者仿佛也感到了善意。“俺们都是从辽东逃难过来的……”

    辽东?又是鞑子?朱由骢不由得恨得牙痒痒的。

    “小王爷不知道,俺们苦啊……”老者想起这一路的艰辛不禁老泪纵横,“自年前,鞑子占了辽阳,俺们就没过上一天的安稳rì子。前些rì子好不容易逃到京城,可……可官爷们怕我们闹事,又要我们继续南迁!”

    “混帐!”朱由骢怒不可遏,偌大一个京城会容不下几千难民?继续南迁?看看那边聚集的人群,大都衣衫褴褛;仅有小部分还背着个破破烂烂的小包袱。可以想见,他们在京城连最基本的救济都没得到,就这样被赶出来了。

    “草民该死!草民该死!”都说官官相护,这小王爷刚才看着还挺好的,怎么一下就发这么大火了?

    “老人家,快快请起,我骂的是京城里当官的那群畜生!”一看就知道这老者是误会了。

    “小王爷,不可!”卢象升赶紧看了看四周,还好,随行官兵都没跟过来。周围的都是一些难民,急忙拦住了朱由骢。“小王爷,不可啊,那都是朝中重臣!我们此次进京,还是少惹麻烦的好!”

    “重臣?”朱由骢冷笑一声,指着那老者道:“他们是谁?他们不是鞑子,不是暴民!他们都是我大明子民,是我们的同胞,是我们的父老乡亲,是我们的兄弟姊妹,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是我大明的骨血。可你看看,你看看,他们在京城得到了什么?南迁?他们拿什么南迁?难道要迁得饿殍遍地?重臣?他娘的,我骂他们是畜生都还抬举了他们!”

    “小王爷……”卢象升也是第一次见朱由骢爆粗口,而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草民……草民……”老者还是第一次听人把他们叫做同胞,也是第一次有人把他们当做大明的骨血,何况眼前这人还是小王爷!

    “小王爷,粥好了!”还好,小乐子的呼叫及时阻止了朱由骢即将出口的咆哮!

    “老人家,走喝粥去!”朱由骢一手拉着老者,一手牵着他的小孙子往行军灶那边而去,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围过来的饥民。他们刚才也听到了,他们亲耳听到小王爷称他们是父老乡亲,称他们是兄弟姊妹。

    看着渐渐围拢过来的难民,他们虽然饥饿,虽然依旧惶恐,但秩序井然的排着队。用一双颤抖的手捧着破罐烂碗,有的甚至是用一块破瓦片;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分配给他们一碗并不是那么浓稠的粥!

    朱由骢看在眼里心中不由一酸,恭身作揖道:“对不住大家了,我朱由骢只有这么点能力,只能给大家一碗热粥暂且充饥!朱由骢在这里,给大家告罪了!”

    “王爷不可!王爷快快请起!草民……草民等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没人有带领,所有听到的和没听到的,都这么跪在了地上,眼眶里含着热泪,望着这年少的小王爷!在他们心中,这不是一碗粥,是救命的琼奖玉液!

    宣旨太监和锦衣卫看到这一幕也都自发的靠了过来,帮着分粥。外围负责押送黄金的士兵也想过来搭把手、帮帮忙,却被朗千总给瞪了回去。

    郎千总心中暗骂:“什么狗屁小王爷!不就是一群流民么?舅舅可早就有了指示,遇到流民必须悉数驱赶!你还敢赊粥?别以为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哼!待进了京,我一定将此事禀报舅舅!士人们正好没借口收拾你们这等皇亲国戚呢!”

    忙了好几个小时,朗千总不断的催促上路。无奈之下,朱由骢只得又拿出五十两黄金买下五十石粮食和那几口行军锅,让饥民们自己推举出德高望重之人分配一下。这才继续上路。

    看着远处依然跪地不起的饥民,朱由骢轻轻地向窗旁的卢象升道:“这就是我大明的子民啊!他们永远那么善良,永远那么谦逊,他们那弯曲的脊梁支撑着我大明的万里江山!他们所求的不过是一rì两餐!可我们都做了些什么啊?外不能驱鞑虏,内不能修明政!我们对得起他们吗?

    直到再也看不到大队人马留下的烟尘,饥民们才慢慢的起了身。

    悄悄的议论道:“这位小公子是谁啊?”

    “你不知道吧?我可听刚才的侍卫说了,那是咱大明福王的世子!”

    “福王?”

    “对啊,洛阳福王!”

    “乡亲们,乡亲们静一静!”刚才和朱由骢谈话的老者也被推举出来分配食物了,他站在高处喊道:“乡亲们,小王爷临走的时候怕大家继续忍饥挨饿,特意留下了两千两白银,让我等到了前面顺德府再买点粮食!”

    朱由骢本来想多留下点钱财的,可那一百万两黄金已经上报,现在已经是皇帝内帑,他是没资格动用的。而他随身所带的钱财也不多,到京城的一切花费福王早就叫人先行带去了。

    “活菩萨啊!”

    “是啊!大明有这等善良的王爷中兴有望啊!”

    “对了,你们刚才看见给小王爷拉车的是何物吗?”一个眼尖的饥民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叫起来。

    “拉车的?不是马吗?”

    “不对,不对!”一个长者沉思半晌,突然也叫起来:“獬鹿!那是獬鹿啊!瑞兽啊!”

    “啊!獬鹿?”

第十六章 初见天启

    “小王爷,我们到了!”

    “到了?”朱由骢探出窗外,只见一座巍峨的坚城矗立眼前,高达十多米的城墙,宽宽的护城河!熙熙攘攘的百姓推着小车、拧着包袱进进出出,脸上似乎还带着满足的微笑,这就是běi jīng城!这就是我大明的首都!

    这一路行来,朱由骢看到了太多的人间惨剧。多到他都要麻木了,多到他都不敢面对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睛了。可每当他看到那些佝偻的背影,看到那些哭泣着怀抱早已身冷孩子的母亲,他没办法不停下来。

    平rì里朱由骢拿来把玩的琉璃球已经在保定府给当了,就连卢象升的贴身玉佩和小乐子的私房钱也都留在了那里。为的只是多换点粮食,为颠沛流离的饥民们送上一碗热粥。可就是这样一碗稀粥也能换来饥民们以头抢地、感激涕零,以至与后来他都不敢停车了,只是匆匆的留下几个侍卫负责施粥!

    唯一值得庆幸?或许是吧,庆幸,庆幸朝廷重臣们下令用皮鞭、用锁链将饥民们驱离了京畿,越靠近京城饥民越少,逐渐消失了,这才让他自欺欺人的稍微好受了点。这才是那些朝廷重臣愿意看到的吧!不是吗?没了流民,京城还是繁花似锦,天下还是太平的!什么灾荒?什么鞑子?那都是传说罢了。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小王爷,今rì天sè已晚,您先休整一下,明rì再进宫可好?”王太监不是不知道奉旨进京的藩王必须在第一时间就去报道,可这一路上小王爷的所做所为也深深地打动了他,这才自做主张的让朱由骢先休息一晚。

    “那就有劳王公公了!”朱由骢摸了摸身上,想找点什么送给这个一路上也帮着做了不少好事的太监;可他现在身无长物,只得尴尬的朝王太监一笑。

    “小王爷不必破费。老奴就先回宫复旨去了!”王太监也知道朱由骢现在穷得叮当响,根本就没指望他给什么赏赐。

    京城的住所当然远比不了洛阳的福王府,严格的说起来也就相当于朱由骢在洛阳的小院子而已。朱由骢疲惫的下了马车,考虑到一路上紫灵的表现还不错,(他可不知道这货每次趁众人叩拜自己的时候就偷偷把那银角亮出来臭显摆)也就喂了它一小壶酒;自己什么也没吃就睡下了。

    大清早的乾清宫里,朱由校饶有兴趣的看着微缩版武英殿;回想着昨天王太监禀报的这一路所见所闻,时而皱眉时而微笑。这个骢弟还不错,胸怀坦荡,所做所为跟朕在秘折里看到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做伪。

    魏忠贤越来越跋扈了,不但跟朝臣斗,还把手也伸到了朕这**里,朕已经要控制不住他了。可不用他又用谁?谁能帮朕夺回大权?锦衣卫?烂了,早就烂掉了,作为监察百官的锦衣卫现在早就成了外朝的狗!东西两厂?天启帝苦笑着摇了摇头,两厂现在除了祸害百姓还能干什么?

    朕要忍住,一定要忍住,不然朕就会象父王那样!父皇?想到自己苦苦熬了三十九年,却即位不足一月的父皇,朱由校就想怒吼、想咆哮!父皇做错了什么?他不就是罢了矿税吗?可他不也将进谏而下狱的言官释放了吗?他提拔一批新的官吏,只是想重振纲纪,可……别以为把罪责都推到李可灼那厮进贡的红丸上,朕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骢弟?这个受仙人眷顾,心怀百姓的骢弟!他会帮朕重振朝纲驱除鞑虏吗?若不是有朕的父皇在,皇爷爷可是想把这皇位传给他父亲的!他会不计前嫌吗?他真的会以天下为重,帮朕收拾这个烂摊子吗?

    “宣——福王世子觐见!”

    朱由骢真的很不想走西华门,他不是个迷信的人,但他也认为从这个后世鞑子皇帝逃跑的城门进入不是好兆头!但这种念头就被眼前的一切给踹飞了;没办法啊,后世的他整天忙着养家糊口,从来没到过故宫参观过。这里没有围栏,但没人敢越雷池半步;没有咖啡厅,但庄严肃穆!

    说刘姥姥进大观园?那是夸他了!朱由骢现在的感觉,比地底世界最卑贱的矿工,突然来到光明世界的仙境还要兴奋!从进门的那刻朱由骢的眼睛就不够用了,东瞧瞧、西看看,要不是带路的太监一个劲的催促,他甚至打算趴在地上去研究研究铺路的石头了。

    这可是皇帝的居所,是大明朝的中心!就算是鞑子得了天下,也不得不为这里庄严而折服;就算西方强盗进了这里,也得为它的宏伟而惊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我来了,我——朱由骢,绝对不会让愚昧的鞑子和贪婪的强盗再有机会踏足这里!

    “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朱由骢真的很不想跪,但出于无奈,他还是选择了入乡随俗。要不然,为这点小事被拖到午门打屁股那还不得丢死人啊!

    “起来,起来,骢弟快起来!”天启帝绕过御案亲热的把朱由骢扶了起来,突然冒出一句:“骢弟还没用早膳吧?”

    早膳?什么情况?感情您大清早的把俺叫到这里,就是请俺吃早饭啊?朱由骢只觉得一阵眩晕,这皇帝太不靠谱了吧?把俺叫来,不是该先文绉绉的先表扬或批评一番?嗯,当然作为优秀儿童的俺只能是表扬哦!再说了,就吃个早饭?俺跑了几千里,你咋地也得请俺吃顿晚餐吧?顺便再召几个美女来点什么歌舞表演?别误会啊,俺说的是歌舞,纯粹的歌舞哦!很想摇摇头,但腹中的饥饿感让朱由骢决定还是放弃那无耻的虚伪。

    “正好,朕也还没用膳。”天启帝对旁边的小太监吩咐道:“传膳!”

    端着那一小碗御膳粥,朱由骢泪眼花花!这也叫御膳?这么小一碗糯米粥,应该是糯米吧,还有几颗莲子和一颗红枣,这……这也太少了吧!作为正在长身体的他,秉着多吃、多睡、多长,当然横长竖长都行的原则,在家为了省事选的可都是大碗。多大?反正一个能顶现在这种数碗的呗!

    “骢弟,可还未吃饱?”看着朱由骢舔嘴舔嘴的馋样,天启帝实在不忍。

    “嗯!”反正都吃了,俺总不能欠了人情还不讨实惠吧?一向没心没肺的朱由骢也没顾忌这是皇宫,面对的就是皇帝。

    一碗……两碗……九碗!天啊!这还是人吗?九碗哦!朕一个早上最多才吃两碗哟!吃货,这小胖子就是个吃货!朕……朕要不是看在那一百万两黄金的份上,朕一定找你收伙食费!

    朱由骢可没想到就因为这一顿早餐,让他从此在天启朝失去了享用御膳的资格。满足的抹了抹嘴,摁下了即将出口的饱嗝,这才对天启帝道:“谢皇上赐膳!”

    “你我皆太祖子孙,更同为神宗一脉就别这么见外!”顿了顿,又道:“骢弟啊,皇兄我少时玩劣,读书少,谈话也别那么文绉绉的了!”

    这到是大实话,神宗在位的时候不喜欢他爹朱常洛,连带的他这皇太孙也处于散养状态,根本就没人督促他去读书。但这也只能说明他文化水平不高,而不是象后世所说的那样是个能把进贡奏章当成交涉奏疏的文盲。

    朱由骢吃饱喝足了,也开始偷偷的打量起眼前的皇帝来。这就是天启帝?明熹宗朱由校?很年轻,样子也很随和嘛!说他不理朝政,可明朝抗击后金的主要防线——宁锦防线却是他建立的;说他任用阉宦嫉贤妒能,可孙承宗、袁崇焕、毛文龙等名将都是他提拔的。就这样一个迷一样的皇帝,怎么会年仅二十三岁就驾崩了呢?

    天启帝看了看周围,yù言又止。宫里还真不是说话的地方啊,外朝、魏忠贤他们安排了多少眼线在朕的身边?朕不能在这里说!看了看旁边的几件微缩作品,他突然笑道:“骢弟啊,来看看朕这些rì子所做的物件,告诉你啊,朕现在做的木工活在京城那可是首屈一指的哦!”

    这皇帝要干吗?大老远的把俺叫来,就是看你炫耀手工艺品?还生意不错?你是皇帝哟,你叫拿出去卖的东西,太监们还不得贴着钱的给你销啊?俺很忙的耶,忙着捣鼓那些不能说的东西,忙着吃饭睡觉,忙着长身体,顺便还忙着数钱,哪有这闲工夫来陪你玩啊?

    天启帝炫耀了一个多时辰的工艺品展,朱由骢也夸得口干舌燥、头晕眼花。没留他吃饭,就朱由骢那饭量……天启帝还真怕被吃穷了!没理由,皇帝做事还需要理由么?结果就是莫名其妙被召进京的朱由骢,又不知所以的被踹出了紫禁城!哦,当然,说踹是不对的,皇帝没那么暴力。

第十七章 皇帝夜访

    “这群喇叭?不,喇嘛来干嘛?”刚出宫门还没来得及感慨呢,朱由骢就看到了一个比他进京的队伍还庞大的喇嘛团,正在接受安检?

    “等着召见啊!据说今年乌思藏宣慰司也受了天灾!”一直等在宫门外的卢象升可没闲着,早打探好了。

    “乌思藏?”朱由骢恨得牙痒痒的!俺就说嘛,那么和蔼可亲的皇帝咋就把俺给赶出来了呢?搞了半天是你们在排着队啊?告诉你们,得陪俺一顿午饭,还得现在就赔,不然这仇就这么结下了!

    “小乐子,开饭!顺便把那骡子给我牵出去溜溜!”回到京城王府的朱由骢很不爽,要不怎么说肚子饿了脾气会不好呢?特别是胖子,长身体的小胖子!

    “小王爷……饶命啊!”小乐子都想被再阉一次了。太监的命也是命啊!谁还不知道你那骡子!不!不!不!大爷!你是神兽,你是俺大爷行吧?别踹俺!呜呜呜……这货还会读心术!小王爷啊,你那神兽是俺这苦命的人能牵得动的吗?怕俺还没靠近就上房顶去了吧!不就早上没让你吃饭就出门了么?那也不能怪俺啊,谁知道皇帝那么早就来宣你呢?

    无聊啊,无聊!吃完午饭该干点什么呢?这可是京城,俺不能惹事,俺得呆在家里做乖宝宝,等着皇帝给俺发大红花!朱由骢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就是想不到能干点啥。睡午觉?刚起床!收拾骡子?算了,那货正趴在那边装狗狗呢!狗狗?对啊,俺咋就差点忘了呢?看这天sè都快申时了吧。那群喇叭,不,喇嘛还不来赔罪,俺得想办法忽悠忽悠他们去!

    “卢先生!”

    “什么事?小王爷有何吩咐?”正坐在一旁打着瞌睡的卢象升,差点被朱由骢的吼声给吓了个大马趴!

    “去打探打探,看乌思藏的那群人住哪里,谁是领头的!”哼!得罪俺?还不赔罪?俺让你们知道胖子不是好欺负的!

    “乌思藏?”卢象升实在是搞不懂这小妖怪要干嘛?怎么突然想起要打探乌思藏了?

    “快去,打探清楚了,本世子还得想办法忽悠……不!跟他们做生意!”天气太热了,都快说错话了,等会叫小乐子去找堆冰块来放屋里。

    忽悠?什么意思?看着朱由骢那纯真?的笑容,卢象升在大热天里也打起了寒蝉。俺得去办事了,不然这小妖怪万一也让俺去溜……那俺还有命替你们祈福吗?乌思藏啊,愿佛祖保佑你们吧!

    “小王爷,他们是乌思藏阐王派来的,说是进京给皇上祈福,顺便报告一下乌思藏今年的白灾损失!”还别说,卢象升的办事效率挺高的,还没到晚饭时间呢,就溜达回来了。

    “祈福?顺便报灾?说反了吧!”朱由骢两眼一翻,骗谁呢?不就是受了灾来要救济粮么?嗯顺便还可能要点银子!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

    “小王爷!小王爷!”还没等卢象升开口呢,小乐子到是咋咋呼呼的跑了进来。

    “干嘛?没看到我在和卢先生商量正事啊?”朱由骢两眼一瞪,想着,今天晚上是不是让小乐子搂着那外星骡子去睡觉?

    “宫……宫里……”小乐子怕啊,谁都知道这小王爷整人的招数可多得数不过来的!

    “宫里?宫里怎么了?宫里送美女来了啊?告诉他们本世子还小,暂时用不着!让他们带回去先养着,过几年俺再来取……”

    “呵呵,骢弟啊,朕可不是什么美女!”

    骢弟?朕?这是皇帝来了啊!小乐子你个蠢太监!不对啊,都快吃晚饭了,皇帝跑俺家来干吗?蹭饭啊?你太jīng明了吧,请俺吃了顿早餐就来俺家蹭晚饭?那俺很亏的耶,福王家也没余粮啊!

    “臣参见皇上!”朱由骢深知,思想可以犯罪,行为不能越轨!有的事想想就行了,说出来被拖去打屁屁事小,丢了这条小命可就不划算了。

    “平身!”天启帝这趟穿的是一身很平常的儒生服,就带了几个侍卫,居然没带太监。“骢弟啊,朕这个时候来不打搅你吧?”

    打搅,当然打搅了!俺正准备吃饭呢!可俺能说出来么?

    “不打搅,不打搅!皇上驾临,令茅舍篷蓬荜生辉啊!”一番文绉绉的话,说得朱由骢自己都要吐了。茅舍?俺还……算了不说,免得等会影响食yù!

    “骢弟啊,来坐,大哥今rì微服前来,就不必以君臣之礼相对!”天启帝拉着朱由骢的手一起坐在了桌旁。

    骢弟?大哥?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朱由骢心中顿时拉起了战备jǐng报!这家伙要干嘛?不会是得了俺那一百万两还不满足,想要更多吧?告诉你,那可不行,俺那点钱还不够养家糊口呢!好吧,俺承认,俺将来家里的人口是比较多!那不也就几亿么,嗯,也有可能几十亿,到时候再叫人去数数?

    “你们都下去吧!朕和骢弟说点贴心话!不准任何人来打搅!”天启帝看见下人们把酒菜都摆好了,就开始赶人出去了。

    贴心话?还不让人来打搅?干嘛?你要干嘛?

    “骢弟啊,大哥……大哥这皇帝当的难啊!”天启帝拉着朱由骢的手,开始打悲情牌了。

    干嘛?一来就忆苦思甜啊!告诉你,别说你没流泪,就算流了,俺也不给钱!打死?不,商量商量打个半死好了,留口气俺回去养伤!说不给就不给!

    悲情牌不起作用?天启帝看着目瞪口呆的朱由骢变招了:“大明苦啊!外有鞑子,内有天灾。这……这天下百姓……”

    “皇……大哥!可有何难处,且说于小弟听听!”不习惯,相当的不习惯。一直以来朱由骢都只有朱由崧一个大哥的,现在突然冒出个皇帝……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朱由骢还是改了口。

    天启帝没有回答,他的跨越式思维再次闪现光芒,拿出一份奏折递给了朱由骢。“骢弟啊,你先看看这个!”

    什么?哦!不就是建宁锦,扰敌后么?后世的书上都写着呢,有啥好看的?咦?怎么还有迁边民?还有……放火投毒有违天合?这……这不是当初俺拿出来忽悠卢象升的么?怎么到了这里?

    卢象升!好你个卢象升!搞了半天你是皇帝派来的啊?俺就说么,当初咋那么容易就把你给忽悠了!娘的,你是不是在等着某一天背后捅俺一刀子,然后十分酷的告诉俺你是卧底?好嘛,你等着,俺不收拾你,就不是胖子了!

    天启帝也知道拿出这份奏折意味着什么,略带羞愧地道:“为兄的对不住你啊……”

    对不住?仅仅一句对不住就完了?俺在前面忙得汗流夹背,忙着帮你兄弟两?好吧,崇祯那小破孩,现在才刚混上信王,没他啥事!俺在想法守住这风雨飘摇的大明王朝,忙着琢磨收拾外敌!你还在俺身边安插卧底?就算俺买那卢象升没给你打招呼,你来封信问问不就行了?还搞无间道!哎……还是俺太善良啊!下次,下次再从皇帝这里挖到人,俺一定先胖揍他一顿,再拖下去饿上三天,好好审审!

    “受不起,臣弟受不起啊……皇兄千万别这么说!”算了,人家都主动坦白、交代问题了,俺还是看看他怎么说吧!

    天启帝愁容满面地道:“骢弟啊,真不是兄长的要怀疑你!为兄真的难啊,外朝……外朝有帮子东林士子,他们把持朝政,为兄的圣旨都出不了**!兄yù竖魏阉治之,可谁知这厮竟于与客氏串某,结党营私,兄也快控制不了!为兄怕啊,为兄真的怕连你这至亲之人也要离朕而去!”

    天启帝见朱由骢久久不语,痛哭道:“骢弟啊,兄知你宿有慧根,又心怀天下,更得仙人眷顾。你就帮帮大哥,帮帮这天下黎民吧!”见他还是不为所动,突然道:“兄自知无德无能,若弟愿相助,兄愿禅位于弟!”

    朱由骢被这神乎其来的一句话给吓傻了。禅位?你逗俺呢?别说俺没那闲功夫,就算有那心也不敢想啊!可看着眼前的这位皇帝,他实在于心不忍。

    PS:天启六年十一月的时候,袁崇焕曾经上奏疏吹牛,依靠在关外修城屯田,就能够让后金投降。天启皇的批复部分截选“得旨:向以防守方殷,故着从容议行。但向后作何给授,使军民不相妨?作何分拨,使农战不偏废?作何演练,使农隙皆兵?作何更番,使营伍皆农?作何疆理,足以限戎马?作何收保,不致资盗粮?一切事宜,该抚悉心区处具奏。这本内说,奴子不降,必定成擒,诸臣诸不乐闻。以朕计之,奴未必降,降不足信也;战必能胜,胜无轻谈也。蹈实而做,需时而动。正也,奇在其中矣。该抚饶为之,亦善为之”(《明熹宗实录》第3790页,卷七八,天启六年十一月乙未)这样的皇帝居然是文盲???

第十八章 十年血誓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现在就帮他?我拿什么帮?要钱咱是有点,要人可没人啊!朱由骢不认为自己一个小屁孩后世也就一农民工,能斗得过朝上那些包读诗书满腹经纶深谙为官之道的大臣!更何况大明现在是恶疾缠身,不从根本上解决是不行的。而大明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信仰的畸形,制度的缺失!东林党人笃信孔儒腐教,误国误民,是必须铲除的。

    还有那魏忠贤!怎么说这人呢?他是在缺失的制度下产生的一把双刃剑!他在事关国家、民族存亡的大事上,还是很讲原则的。宁锦大捷后并没有因为在宁远城给他修生祠而袒护畏敌避战、不救锦州的袁崇焕;而且也是他,启用了从骨子里就跟他做对的兵部尚书**星、孙承宗及兵部左侍郎袁可立等人。就连东林党人也没有证据表明魏忠贤在执政时有过侵害百姓,肆意杀民的行为。从这方面看他是个好人!至少不能说他是个坏透了顶的坏人!

    另一方面,魏忠贤又陷害皇后妃嫔,造成张皇后流产,又逼光宗选侍赵氏自尽,更将身怀六甲的裕妃张氏圈禁,致使其绝食而亡!同时他还结党营私,任由手下人等巧取豪夺,欺压良民,在各地大造生祠;这对于本就生活困顿的百姓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这样一来他又是个坏人!

    当然魏忠贤最大的罪过就是迫害东林党人,这也是他遗臭万年的重要原因!至于他强迫太监骑马,然后再矫诏让他们贡献马匹以资前线,则是他最无耻的一面。他又坚定执行万历的矿监政策,极力向中上层士人征税,这也让各地士绅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更可恶的是他连征用物品入库,须交纳小费的条例都给废除了,这让底下那些太监、官员们还怎么活?

    “难,难啊……”朱由骢这次还真没忽悠人,魏忠贤还好说,毕竟他只是一个阉宦,根子不深,只要失去天启帝的宠信也就失势了;可那群东林党人呢?他们可是根深蒂固的,从朝廷到地方,再到军队无处没有他们的身影!

    想到这一切,朱由骢只能恭恭敬敬的作着揖,对天启帝无奈道:“小弟无能!”

    天启帝闻之痛哭:“骢弟真不愿助朕?骢弟就愿意看着这天下百姓灾祸连连,就忍心看我大明万里江山沦丧?骢弟何其心狠,何其……”

    哭?哭什么哭?你以为你是刘备啊,一哭得子龙,二哭得孔明?你哭了,就能从根上解决问题了?那俺陪你一起哭!

    看着这个年仅十七的少年,朱由骢觉得必须让他看清症结所在,问道:“皇兄,若你真能除党争,制阉宦,平鞑虏,将如何?”

    “朕……朕对内,将开科举,选贤臣……”这次天启帝还比较靠谱,没说啥禅位于人的混话,或许他自己都不相信吧!

    “开科举?选贤臣?哈哈哈哈……”朱由骢不得仰天苦笑,还他娘的科举?难道你觉得整下去个东林党就没事做了?想着再隔几年整个啥西林党,南林党的出来玩?然后再找人哭一哭,闹一闹?如此循环?要真这么简单的话,俺还用得着苦思冥想么?反正现在有钱了,立马雇几个人,一人拿上一包黑火药先去挨个把东林党人家里炸一遍!

    “骢弟为何发笑?”天启帝那个不解啊,难道不该这样做么?书上可写了的,从古至今无数的贤明之君也是这样做的啊!

    “皇兄,能保证所选之臣不会成为第二个东林党么?”当然没人能保证,或许新选派的官员们在上任之初都是好的。可深受儒家传统的家国论影响,他们还能一如既往吗?他们能把国放在家前面吗?

    东林党!其实挺可悲的一群人,若说是他们的错,还不如说是他们所代表的那群江南的大地主商人阶级之过!他们爱民,爱得阉党时期每亩地二钱银子的赋税,能涨到他们执政时期的二两!他们忠君,忠得螨清鞑子兵临城下之时,都拿不出一文钱给崇祯发放军费!他们爱国,爱得在满清入关后,为保住本阶级利益,极力鼓吹新朝混元一统,驱使数百万汉族军队屠杀数千万汉族百姓,造成螨清一统华夏的奇迹!就连史可法这样后世称颂的忠贞之人,与马士英在基本政策上并没有多大分歧都想着“联虏平寇”!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鞑子高高举起的屠刀之下,他们再没能保住自己的利益,螨清国库空虚,自然要掠夺他们的财产;螨清大兴蚊子肉,让他们钟爱的清议变成了催命符。最后抢得他们不敢再偷税漏税了,杀得他们不敢胡言乱语了,却还不得不吊着根猪尾巴,为主子吹捧出个“糠钳剩屎”。

    “这……”天启帝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也知道不可能!可他不甘心啊,现在哭也哭了,闹也闹了总得捞点什么吧!“那依骢弟之见……”

    “十年!给我十年,还你一个强盛的大明王朝!”朱由骢十分sāo包的伸着指头,学着后世某强人的口气。

    “十年?”朕不甘啊,朕还得忍十年?“难道就不能快点?”

    快点?你当这是干什么啊?这个天下不是换帮儒生,换个皇帝就能治理好的!朱由骢哀叹道:“皇兄啊,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臣弟要整军备,调良臣。十年时间对我来说已经很紧了。打天下易,治天下难啊!”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要让天下百姓富足安康。

    “唔……”十年后朕才二十七岁,正值壮年,古语有言三十而立么。但……眼前这个才九岁的小表弟真能办到吗?

    朱由骢看着沉思不语的天启帝,陡然豪气大生:“rì月为明,臣弟愿尽毕生之力为我大明开疆拓土,只要有rì月照耀的地方都将是我大明的领土!”

    “好!朕给你十年!十年之内朕对洛阳之地不闻不问!任何关于福王府之奏折,朕皆不予批复!”朕也豁出去了,即使将来真被朱由骢夺了位朕也不管了。无论怎样,眼前这个也是我皇室血脉!只要他能做到,朕什么都能答应!十年,不就是十年吗?朕就等着。“朝中之事,朕替你料理,若十年之后……”

    “愿斩臣弟头颅献于陛下!”朱由骢说得更是坚定!

    大明,我汉民族最后一个王朝,他的君主或许昏聩,或许无能,但他们都坚定的执行着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誓言!这个时代无汉唐之和亲,无两宋之岁币,这个时代有的是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可以说这是我华夏五千年里最有血xìng的时代!也正因为明朝及其统治者硬到了骨子里,硬得硌人牙、刺人眼,才让他在灭亡后的数百年里不段的被人抹黑、泼脏水!才让大明的灭亡变得顺应历史cháo流!也正因为大明从上到下的这种硬气,才让后世……(省略无数字,再写就有违和谐了!)

    天启帝突然对着门外大喊一声:“宣!卢象升!”

    “臣——卢象升叩见!”咦这两位是咋的了?年少的一个一脸豪情,年长的却泪痕未干?难不成……难不成?

    天启帝转头对朱由骢道:“骢弟可敢与我盟誓?”

    盟誓?这有啥不敢的?俺忽悠别人是经常干,但从不忽悠自己,更不会拿这种民族存亡的大事来开玩笑!朱由骢当即接口道:“有何不敢?”

    天启帝没再多言,拿过一个空酒杯,“唰”拔出随身佩剑伸掌一割,顿时鲜血直流,随即将剑递给朱由骢;朱由骢也二话不说,伸手接过,直到酒杯盛了满了鲜血。二人这才取出手绢自行包扎。

    “皇上……”卢象升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这二位是在干吗啊?还要立血誓?

    “以血为墨,记录!”天启帝小声喝道:“大明天启二年福王世子朱由骢誓曰:‘十年内靖朝堂、驱鞑虏,尽毕生之力拓地万里,纳rì月所照之地为我大明疆域!’帝应‘十年不问洛阳事!’有违此诺者,不入宗庙、不录族谱、天人共诛!”

    “臣尊旨!”卢象升满含热泪,按奈住心中激情、奋笔直书,一气呵成。

    天启帝接过血书,仔细了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才让卢象升颤抖着替自己上药包扎,还不忘对朱由骢道:“明rì,兄便将此誓约置于太庙太祖牌位之下!”

    平复好心情,这兄弟二人又重新坐下!至于那倒霉的,被皇帝出卖了尤不自知的卢象升则在一旁小心侍侯着。

    天启帝笑呵呵的指着卢象升问道:“骢弟可知此人现居何职?”

    卢象升闻言,面无人sè。皇上啊!你可不能这样干啊!咱是忠臣,大大的忠臣啊!是您派臣去福王府做卧底的哦,你咋能就这么把咱给卖了呢?福王府里谁不知道这个小妖怪啊,你一下把咱给暴露出来,这下咱还有活路吗?

    “不知!”但俺知道这家伙是你派到俺身边的卧底!朱由骢眼都没眨一下,心里却在算计着怎么收拾这家伙。嘿嘿……现在皇帝可是跟俺盟了誓的,你小子就等着吧!

    “当rì,兄听说弟想收此人于麾下,正好魏阉去了他的功名,也就赐了他一个锦衣千卫之职。”天启帝怕朱由骢心中仍有不快,又道:“弟不会怪为兄吧!”

    “不怪不怪,兄为大明天子,对任何有疑之事当详加细查!”朱由骢这可是大实话,毕竟当时做这事考虑得很不成熟。被任何一个皇帝知道了都可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天启帝只是将计就计,派了个人来查探,已经很大度了。

    PS:同为对袁崇焕奏折的批复中还有一段“一切事宜,该抚悉心区处具奏,这本内说。奴子不降,必定成擒,诸臣诸不乐闻。以朕计之,奴未必降,降不足信也;战必能胜,胜无轻谈也。蹈实而做,需时而动,正也,奇在其中矣。该抚饶为之,亦善为之”(《明熹宗实录》第3790页,卷七八,天启六年十一月乙未)这样的皇帝没有谋略??

第十九章 先谈条件

    “皇兄啊,臣弟还想要一人!”朱由骢瞪了一眼恬着笑脸给自己斟酒的卢象升,哼哼,俺先办正事,反正你小子是跑不出俺的手心了,等有空再收拾你!

    “何人?骢弟但说无妨!”至此,天启帝还不忘调笑一下朱由骢:“骢弟以后就别去找那魏阉了,要人就给大哥说!”

    “孙元化!”朱由骢心中暗悔啊,早知道你这么好说话俺不早就找你了么,哪用搞那么多弯弯绕,贴了钱还招你误会!等明儿,俺找魏忠贤退货去,然后再到你那里领人!

    要说这孙元化可是一大牛人。明末著名的数学家、火器专家,就是在他设计并参与修建的宁远城下,野猪皮被一炮送去见了……至于他去见了谁那就没人知道咯。

    “行!他现在随稚绳先生去了辽东,等他一回来我就给你送去!”不就是个兵部司务么,朕连洛阳都敢给你,还在乎这么一个小人物?

    “臣弟还要顾锡畴!”

    “顾锡畴?”天启帝知道这人到不是因为这顾锡畴花了二十年才从举人混到进士,而是因为这老家伙简直就是逮谁骂谁。不管你是东林党,还是秦党,甚至是阉党,只要你有啥错事落在他手里他就敢骂!这样一个老家伙,别人躲都来不及,这朱由骢要去干嘛?

    “对,臣弟想皇兄任此人为洛阳知府!”朱由骢看中的还真就是看上了顾锡畴为人正直,嫉恶如仇,敢说敢为的品质。他可是知道这牛人的,即使是到了后世所称的唐王隆武时期,顾锡畴依然伸张正义,打击**,一心想的是重振大明王朝,因此得罪了不少小人与坏人;最后被浙江总兵贺君尧派遣凶手在温州谋害。

    历史上的顾锡畴不但满门忠烈,而且在用人方面也有其独到的见解,认为首先要对用人之地彻底清除其源,主张不拘一格用人才。并提出用人要“jīng心鉴别,随才器使,一善也;赦小过,而不终废弃,二善也;省议论,而专责任,三善也;拔异才,而不拘常格,四善也;急奖励,而宽督责,五善也。”的“五善”。可惜这一政策虽然得到了崇祯的赏识,却从来没有被执行过。现在朱由骢来了,他会傻不拉唧的放过顾锡畴?

    “这个……不好办啊!”人给了是没什么,可关键的是这位置不好弄啊,天启帝也知道自己任免地方官员的权利基本上是剥夺了的。

    “这有什么不好办的啊?”朱由骢这小胖子肚子里装的肯定不是啥好货,两眼一转道:“待臣弟回了洛阳,惹那么点小事出来……”

    “这……骢弟你的名声可就……”天启帝也知道如此一来,朝堂之内肯定有人上书,自己再趁机以现任洛阳知府督管不力为由撤换官员,阻力就小多了。

    “由他们去,公道自在人心,只要我大明能强盛,臣弟这点名声有啥!”朱由骢才不相信那些朝堂高官有那闲心,跑上个几千里去骂他。

    “如此就委屈骢弟了!”这个弟弟好啊,为了朕的江山不顾名节!

    “臣弟还有件事……”朱由骢觉得忽悠乌思藏这事还是要汇报一下的,不然谁知道朝中那群大臣们又有啥说头?万一在皇帝的心里产生了隔阂就不妙了。“臣弟yù与乌思藏使者做一笔买卖!”

    “乌思藏?做买卖?”那穷地方有啥买卖可以做的?每年不来京几趟要点钱粮就好了,你还跑去跟他们做买卖?嗯,听说他们那边的青稞酒不错,牦牛肉也好吃!天启帝搞不明白小胖子要干嘛,可不妨碍他八卦八卦!

    “嗯,臣弟听闻乌思藏有一獒犬,想……”

    “准了!”还没等朱由骢说完话呢,天启帝就一口答应了。不就是你想买几条狗么?反正你钱多,想天天吃狗肉火锅那也没啥!

    狗肉火锅?朱由骢这小胖子可没那么残忍。在他看来,这乌思藏可是个背后的定时炸弹。盛唐时期,又是嫁公主又是送工匠的,结果他们转过身就夺西域侵大唐;这年头更是把明庭当个冤大头,受了灾就派几个和尚来忽悠一下要钱要粮,没事的时候就关上门自己搞自己的;哼哼,俺先小玩一把!

    现在有了这机会,朱由骢就更不想放过了。青稞?那产量多低啊,味道还不咋地,等俺有粮食了你们也不用种啦,俺直接卖给你们不就行了?没钱?养牦牛?那多累啊,吃得又多长得还慢,又卖不了几个钱。看俺多善良,就让你们养养狗,立马就能发家至富!到时候不就有钱买粮了么?什么?俺买这么多狗来干嘛?那能告诉你们吗?

    “骢弟还有何要求?一并说出来,为兄的都给你办了!”

    “没了!臣弟就这点小事!”朱由骢也知道不能一次把条件提得太多了,反正这次最重要的已经要到手了,那些琐碎的小事么就不用在麻烦这个皇帝大哥了。

    天启帝突然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骢弟啊,为兄听说你这里有一物件能翱翔于天际?”

    “有有有,臣弟此次进京还特意带来献给皇兄的!”不就那个直升机模型么?朱由骢放在家里觉得看着闹心,这次也带来了,本是想万一有个啥就献上去讨皇帝欢心的。现在事办了,人家皇帝也开口了,更没有不送的道理了。

    “梆梆梆……”

    府外传来阵阵打更声,天启帝这才恋恋不舍的站起身:“朕也该回宫了,不然……一会还不知……”又拍了拍朱由骢的肩膀“骢弟啊,为兄等着你说的那一天!”

    “臣弟永远谨记今rì之誓!”朱由骢狠狠地点了点头,忧心道:“皇兄这手……”

    “呵呵,没事的,朕这不是跟着骢弟学这小物件给划伤了么?”说着还调皮的朝朱由骢眨了眨眼。

    临出门,天启帝又对卢象升道:“既然骢弟爱汝之才,你以后就跟着他吧!一切为骢弟之命从之!”最后更是一字一顿“今rì之事如泄一字,朕诛汝九族!”

    恭恭敬敬的送走天启帝,一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了,朱由骢这才发现那个被抛弃了的jiān细正在准备开溜了。不禁怒火中烧,大吼一声:“卢象升!”

    “小……小的在!”卢象升现在都想天上赶快掉快石头把自己砸晕算了,现在这小妖怪到底要怎么收拾自己啊!赶忙陪着笑脸,连自称都变了。

    “守门去!明rì早上去找找乌思藏那帮人,告诉他们本世子有事相邀!”朱由骢还是比较讲道理的,这事也没真要怪责卢象升什么,毕竟人家是在按皇帝的要求办事么。

    “小……小的,谢王爷!”好人啊,咱家小王爷就是好啊!这么大的事,就罚咱守一夜门就算了,感谢上苍啊!

    还没等卢象升跪下来感谢上天呢,朱由骢突然冒出一句:“另外,从明rì开始,你就挨着那骡子睡了。啥时候跑得过它,啥时候回你自己屋里!”

    啊!你还让不让人活了?比你那骡子跑得快?别说咱卢象升是一介书生了,你就是把俺变成千里马也跑不过啊!俺这一辈子就跟它呆一块得了,还光啥祖耀啥宗啊!至于它要咬俺哪里就让它自己看着办吧!不当jiān细了,谁的jiān细俺也不当了!如果上天愿意再给俺一次机会,俺宁愿自宫当太监去

第二十章 各行其事

    关外,八阿哥府

    黄台吉看着手上的文书,眉头微皱。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眼前这人会出这么个主意。不就是明国的商贩么?我大清国没直接抢他们的就好了,现在还要公平买卖?还主动提高价格?“范先生,此乃何意啊?”

    范文程自从跟了这八阿哥后,可以说是青云直上,不久前已经荣升为王府书房官了。从那一天起他常常以满人自诩,再不认为自己跟那些奴隶一样是卑贱的汉人了。虽然仅仅是负责rì常工作,帮忙处理下文书,撰拟文稿之类的小事,可他不甘心就这样过下去。正好,前几rì野猪皮叫各旗旗主针对眼下时事上奏各自方案;通过长期的观察,他今天终于把握到一个能一展所长的机会。

    “阿哥可知这些商贩的背后,都是些什么人么?”范文程在上司面前从来都不敢抬着,现在更是直接跪在地上做答。

    “商贩?他们背后无非就是山东大户而已!”黄台吉也好奇,难不成这些商贩还会是那平民百姓自发组织的啊?那就更好抢了。

    “阿哥英明!”马屁接上,范文程继续道:“这些山东大户之人,有不少在明国为官。在朝里他们被东林士人称之为‘齐党’,甚是打压。”

    “嗯——”黄台吉示意范文程继续,他想知道这样一群人怎么能影响到贸易政策。

    “想我大清如今缺盐铁,而明国又对我们大加封锁。如今能来的,大都是背后有大靠山的人。如今我们提高其售价,一方面予其金银之便,增其之势;二则诱之以利,使其在朝堂之上……”这些祖先们怎么就这么笨呢?连后世常用的小计策都不知道?

    “好是好,可这银钱之事……”经过这一番提示,不太笨的黄台吉也懂了。可他也知道螨清自己不事生产,粮食、盐、铁都得靠进口,明廷又搞封锁,本来就没多少存银,现在这法子是好,可没钱啊!

    “如今我大清兵强马壮,何不……”不就没钱么?抢啊!范文程想着,这多简单啊,抢了他们老百姓的钱,再找当官的买物资,顺便还让他们给咱说说好话,这多和谐啊!

    “好!我便依先生之计上书!”黄台吉发现眼前这个人还真是不错,应该能委于重任。想了想,还是拿出了袖中的一份秘报递给范文程,道:“先生对此事有何见解?”

    福王上贡一百万两黄金?这是福王吗?那个堪称吝啬之典范,守财奴之楷模的福王?你咋能这样做呢?明廷有了钱,还有咱大清国的好么?

    细细看下去,范文程不禁大松了一口气:“无妨!依奴才所见,这福王也是怕其子在京有所不测,故而为之!主子不必担忧!”

    京城,顾府

    “各位仁兄听说了么?”

    “什么?”

    “圣上又把手给伤了,这几rì正在**里疗伤呢!”顾大章一脸的轻蔑,仿佛说的是街上哪个小屁孩一样。

    魏大中一听痛心疾首地道:“国事唯艰啊,今上整rì里就在那**行那下作匠人之事,大明前景堪优啊!昨rì,又想下旨免河北明年之赋税,幸好被我户部同仁给挡了回去!”

    “荒唐!”高攀龙一听又要免赋税,不禁怒火中烧。就在今年二月,也不知道那首辅叶向高跟杨涟脑子里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在周宗建的撺掇下同意了皇帝免北直隶各地加派的旨意。现在还想再免河北一年的赋税?

    “孔时兄高见啊!”李应升也是一肚子的委屈。“今上紧盯辽东那疥癣之疾,不顾国库空虚,一心只顾着建边寨;如今再免河北赋税,恐怕这天下……”朝廷有没有钱关我们屁事,但没了赋税我们去哪收火耗、鼠耗、雀耗?没了这些我们拿什么笼络地方官员?别看我们人前风风光光,身居高位,可我们家大业大啊;没了地方官员的庇护,我们的生意还能那么顺当?什么?拿家里的财物?放屁!我等千里为官为了除了名,不就是为那财么?那可我自己的钱,凭什么用来喂养国家的官吏?君不可与民争利懂么?

    “就是!想那建虏有何能耐?我天朝上国只需紧守山海关,便可将鞑子困死在那苦寒之地,待得数载自可重收辽东之地,何必大费周章!”袁化中可不好意思说不就是鞑子么,反正那辽东也就是发配犯人的地方,丢了也就丢了。鞑子要闹腾就让他们去闹呗,他们不闹谁来买我们的盐铁啊?不就是隔三差五的抢一抢吗?就鞑子那穷样,还不事耕种,你不让他们抢,那他们拿什么来找我们交易?

    “非也,非也”顾大章再次展现出了他的神奇“余可听说了,前几rì圣上去那福王府与那世子不知又做了个什么物件,这才受的伤!”

    “竖子!小小年纪便知鼓惑圣心,他rì还不成我大明祸害?”魏大中一下也来火了,要不是这福王世子突然带来那一百万两黄金,皇帝哪来钱修那大宁城?还不得依我等之议征辽饷?要没这一百万两黄金,皇帝想都不敢想一下免河北的税赋!

    “余可还听说了,这竖子一路之上收买人心,鼓惑灾民!”顾大章一想起这个朱由骢,就气不打一处来。想他好不容易才责成顺天府把流民都驱散了,可朱由骢却一路上大肆施粥,前几rì更是接报称流民正有向洛阳集结的迹象!他这不是生生的打脸么?

    最让顾大章气愤的,还是福王府搞的那什么福窑玉瓷。想他家人足足花了九十万两才买来两个据称是后周柴窑jīng品的器物,结果没几rì就赶上那福窑玉瓷上市;家里人不服气前去斗瓷,人家居然说那是他们的临时工偷出去的次品!什么他娘的临时工?没听说过!但可以肯定这就是福王府里流出来的东西,说不准还就是福王下的套!气得远在常熟的叔公派人直接赶到应天府,把当rì买下这瓷器的掌柜给揍了个半死!九十万两,家里的船队要跑上两趟东瀛才能获取的利润啊,就这么没了!

    “什么?那洛阳知府是如何督管的?竟让此等jiān佞短短几年,便搜刮如此之多的财物?还大肆惑乱民心?”其他人可是第一次听说朱由骢这一路干的事,不禁更为生气。要知道从英宗土木堡之变后,士人们就在不断的打击皇亲贵戚;可以允许他们祸害百姓,但绝不能让他们凝聚民心!哪怕只有个苗头都不行!

    “依吾看,这一切的源由都是皇上突然召见世子所起。他rì,我等一起上书责其回乡反省也就是了!”顾大章的这句话可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是啊,没了世子在京,福王他还会老老实实的给皇帝进贡?那时候穷困潦倒的皇帝还不是我们说啥,他做啥?至于朱由骢路上混的那点名声么,想来也是自保之计,等他回了洛阳肯定会变本加厉的收回来的,到时候啥名声啊?还不得臭不可闻!

    朱由骢可不知道就因为他炫富,而突然走进了众人的视线里。这个小胖子正在自家的大堂里,忽悠着远道迩来的乌思藏使者呢!

    “大师啊,听你刚才所言,吾真是于心不忍啊!”朱由骢的小胖脸上挂着两行晶莹的泪珠,显然是因为刚才听到了乌思藏的惨状而伤心!至少在这位名叫扎西多吉的使者看来是这样的。

    “是啊,小王爷远在洛阳可能不知道,我乌思藏地贫人稀,一遇天灾那便是饿殍遍地,民不聊生啊!”扎西多吉这次的出使很不顺,本以为皇帝得了一百万两黄金,怎么也能捞着个几十万两白银回去的,结果皇帝只给了五万石粮食,二十万两银子就把他给打发了。要不是临出宫前皇帝突然说福王世子可能会帮他,回到驿站又正好赶上前来相邀的卢象升,他还真不知道回去了怎么交代。

    “小子听说贵地有一獒犬,体大如牛,勇猛异常?”这扎西多吉最少有一年没洗澡了,那体味已经足足熏了朱由骢两个时辰!他实在是忍受不了啦,决定还是赶快把事办了,自己躲远点,要不昨天的晚饭都得吐出来了。

    “小王爷真是无所不知啊!那可是我佛赐与的神犬!连草原上的独狼都敢与之搏斗!”本来扎西多吉这次也想带两条幼犬献给皇帝的,可上报的时候朝中大臣都说那会让皇帝玩物丧志,所以才没敢带。

    “小子可是对此獒甚为仰慕啊,还请大师成全!”朱由骢的小肥脸上写满了渴望,那神情一般人看了还真受不了。

    “小王爷要多少?”咳,不就是狗么!正好我有事相求,就送你几只呗!

    “五万只!”朱由骢非常豪爽的伸出一个肥巴掌。对这藏獒他可是喜欢得不得了,后世因为没钱他也养不起。他可是知道的,这家伙孤傲凶猛但对主人极其忠心,早在古罗马时期就已经被做为军犬使用了。

    “五……五万只?”扎西多吉被吓得可不轻,虽说藏獒这东西在乌思藏并不少,可那也只是各家大人喂上几条来看家护院守护牛羊而已啊!这小胖子一下要五万只?他娘的,这是要开狗肉火锅连锁店啊?

    “是啊,小子刚才听大师所言,心中甚是不安啊,这才想出购买此物以解大师之急么!”朱由骢的脸上写满了真诚。

    “买?”扎西多吉盘算着,这藏獒虽说是什么神犬可还真值不了多少,要是这小胖子说买五万头牦牛那说什么也得给他凑足!

    “五两,五两黄金一只!”朱由骢可没打算白要,即使他要了,人家也肯定不会给!

    “五……五两?黄……黄金?”扎西多吉感觉到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他可不知道后世人家能把一条藏獒给卖到上百万,现在的他只知道一头牦牛还卖不到二两金子呢!

    “对,五两黄金一只獒犬!”朱由骢的回答简练而干结,不就二百五十克么?俺家现在就黄金最多了!

    金主啊,金主!要不咋就说大明王爷有钱呢?你看看人家买条狗都出五两黄金了,还一买就是五万只!想自己千里迢迢的跑这么远,又是哭又是跪的才求得二十万两白银,那是何苦啊!早知道天下有这么好的事,咱不就直接去洛阳找福王了么?扎西多吉琢磨着是不是下趟带着活佛一起上门道个谢,给这小胖子搞一场祈福会,顺便摸摸顶啥的?

    “要不?大师随我去洛阳,小子先付十万两定金?”看着扎西多吉久久不语,朱由骢也急了。娘的,俺都出到二百五了耶,你还要咋的?难不成非要五百?好吧,如果你坚持俺也就认了,但现在么……你不说俺也不提,最多先给定金咯!

    扎西多吉想不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一看朱由骢有点着急了,只怕他反悔,忙着解释道:“小王爷如此慷慨相助,令小僧感激涕淋啊,哪有不从之理,更不必给什么定金。可这五万只……”

    朱由骢也知道要乌思藏突然拿出这么多的藏獒不太现实;就算有,他也不会要的。连忙道:“大师不必着急,分批交付不就行了?不过……”

    “小王爷还有何吩咐?”对啊,人家这小王爷可真是个贴己人啊,还想出这种好办法来了。

    “丑话说在前面不算丑,小王要的可都是刚产下不足四月的幼犬!”朱由骢知道成年藏獒是很不容易认主的,他当然不会干傻事。

    “不足四月……”扎西多吉在心里也默默盘算着,母犬怀孕后大概要两个月才会产崽,这段时间勉强能到达昌都集结,待母犬生产后就留在护教王那里,快马赶路的话四个月也足够赶到了,这才点头道:“没问题,小僧回去就和法王、护教王商议具体事宜!”

第二十一章 被斥回乡

    小胖子朱由骢又被踹了,这次踹得比较严重,皇帝虽然给了他个镇国将军的爵位,可也发旨进行了训斥。当然咯,训斥那是表演给别人看的。实际上却是朱由骢要赶回洛阳去过年了,然后得开始进行他那不可告人的事业。

    说实在的,朱由骢没想过要在京城过年。虽然京城更繁华,但兵部在正月二十九就以缉拿间谍为名,禁止居民燃放鞭炮了;当然抓啥间谍没人知道,大家都知道的是正月十五那天兵部杨涟杨大人的府上着火了。朱由骢一向认为,没有烟花鞭炮那就不叫过年!

    回家的队伍比进京时更庞大,要说没了护送贡金的队伍人应该更少才对啊,怎么会更庞大了呢?是,朱由骢自己的队伍是jīng简了;可架不住那群喇嘛人多啊!那rì扎西多吉回去向同行的大喇嘛汇报了详情后,人家就说了,要亲自去给洛阳给福王道谢!至于祈福什么的,人家大喇嘛自认道行不够;所以决定回藏后替福王全家求个佛像,拿去各大寺庙请各家活佛们讼上九九八十一天经,再写上各种祝福咒给送来。

    朱由骢依然坐在自己那由紫灵拖着的五星级豪华马车内,把册封的圣旨看了一便又一便,他就是搞不懂,明明就是个将军么,还是镇国的,怎么就成了个低级爵位呢?居然还是得受了训斥的才能给?如果不思悔改以后就得顶着这个封号,还不能继承福王爵位?这啥道理么,俺还琢磨着以后能耍耍威风,开口闭口都是“本将军”呢!

    回程的队伍里还有个很特别的人,就是跟着去洛阳赴任的顾锡畴。当rì群臣上奏,请天启帝把朱由骢给赶回洛阳之后,顾锡畴就被皇帝悄悄给拉到朱由骢的家里秘谈了好几个时辰。最后决定将计就计,而顾锡畴到了洛阳以后最主要的任务也就是和朱由骢作对,有事没事的上门骂两句;当然,至于进了福王府他怎么骂,那可就没人能管得住了。对这位出身东林党,却谁都不给面子的老家伙任洛阳知府,朝中各人当然是没意见的。而顾锡畴为了表示自己扎根洛阳,监督福王的决心,已经上奏朝廷把全家都给般到洛阳去。

    跟在马车后面的顾锡畴看着庞大的喇嘛队,忍不住身旁的卢象升道:“建斗啊,小王爷找乌思藏买这么多獒犬是什么意思?”

    “这……”当rì秘议时卢象升也在一旁,知道这顾锡畴是自己人,但还是小心的看了看四周才道:“想必九畴公也知那管仲买鹿制楚、买狐降代的典故吧!”

    “买鹿制楚、买狐降代?”顾锡畴略一思量,突然眼中jīng光一闪,兴奋地道:“小王爷这是……”

    “嘘!不可言,不可言啊!咱这小王爷……”当rì卢象升也是琢磨了好久,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这才顶着雷去找朱由骢。当他知道这答案后可是震惊不已,他实在想不出一个九岁的小屁孩怎么会有如此深的谋略!他现在也满心的期待着,期待着朱由骢口中的那个十年之后,不知道届时这天下将会是怎样一番盛世之况!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计,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顾锡畴不知道那个十年之约,但他知道这朱由骢回洛阳是要替皇帝调百官,练jīng兵的。自己面上是要处处与他做对,但只要他不做真正祸国殃民的事,私底下却是得听他调遣的。本来他心中还是满不在意,不就是个小孩子么,再有能耐能大到哪里去?想必皇帝还是看上了自己的,让福王一家在前面顶着拿好处,实际上还是得自己做事的。现在骤然听闻朱由骢的弱藏之策,再加上当rì秘议的情形浮现,让他也不得不暗自佩服。

    “或许,或许这个小王爷……真是上天赐与我大明的中兴之臣吧!”顾锡畴心中也不禁嘀咕起来。

    “小王爷,王爷和王妃他们出城来迎接我们了!”隔着洛阳城老远,小乐子就看到了门口那飘扬的旌旗,兴奋得大叫起来。

    “父王,母妃!快,快!”朱由骢也看到了城门口的人群,感受到引面而来的亲情,他也忍不住热泪盈眶,大叫着让队伍加快行进速度!

    “草民叩见小王爷!”朱由骢的队伍在离城门最少还有一、两里的时候突然被人给拦下了,道旁更是呼啦啦的跪了一地的百姓。

    “老人家请起,老人家快快请起!”朱由骢跳下车,一一扶起路zhōng yāng跪着的几个老者,竟然发现其中一人还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不敢!不敢!草民等当不得小王爷如此大礼啊!”那个朱由骢很熟悉的老者倔强的带头又跪了下去,颤抖的双手捧着一碗热腾腾的汤汁道:“当rì得小王爷相救,我等饥民无一倒毙路旁,大家伙一商量都来了洛阳。在这里多亏福王庇护,容我等在城外开垦荒地。今rì听闻小王爷回府,草民熬了这碗鸡汤,聊表谢意!还请小王爷赏脸喝了吧!”

    朱由骢这才想起来,眼前这老者就是自己当初进京路上遇见的饥民。现在看来,他脸sè比上次好多了;但依然衣衫褴褛。也不知道这碗鸡汤是不是他花掉了所有积蓄才做出来的。

    朱由骢看着道旁的众多百姓,不禁心中酸楚。当初他做的并不多,仅仅就是一碗热粥而已,如今百姓们竟自发的出城跪迎,这让他如何消受得起!连忙双手作揖,一鞠到地,大声道:“众乡亲请起!小王当rì能力有限,没能帮上大家的忙,大家现在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得来的。小王愧不敢当,还请众乡亲快快起身!”

    “小王爷仁义啊!”老者继续捧着鸡汤,跪行到朱由骢身前“入关以来,若不是得小王爷救助,我等不知有多少要倒闭路旁,俺们的这条命都是小王爷给的。可惜草民身无长物,无以为报。还请小王爷就饮了此汤,略减疲乏吧!”说完,老者双手高举,以头触地。

    路旁的百姓也以头抢地,高声呼喊。“小王爷请饮此汤!”

    “小王爷,你就饮了此汤吧!”卢象升指着路旁的百姓道:“这都是黎民的一片诚心啊,民心不可欺!还请小王爷就顺从民意吧!”

    “我喝,我喝!”朱由骢接过那碗暖人肺腑的热汤,和着泪水一饮而尽。

    老者接过空碗,与路旁的百姓高呼:“恭送小王爷回府!”

    这上万人大都是天不亮就自发的来到了路旁等待,然而流民是没有资格进城的,他们就这样静静的叩拜于地,直到朱由骢的车队消失在城门之内,才渐渐散去!

    回到福王府,大堂之内又鸡飞狗跳闹得不可开交。朱由崧和朱由渠两兄弟吼着要出家当和尚;朱由桦则吵着要去当道士;而福王捧着个胖胖的脑袋跟王妃在一旁连声哀叹!要说这一家子在干嘛呢?嗨——还不是朱由骢带回来的那封圣旨给闹的啊。一家人不知道状况,但他们都固执的认为将来这个王位只能是朱由骢来继承。无奈的朱由骢只好赶走下人,耐心的跟他们解释这是自己和皇帝的瞒天过海之计。

    好不容易熬到说服亲人,吃过晚饭,朱由骢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小院。躺在自己的床上,入目处一切的摆设跟自己进京前一模一样,房里也一尘不然,可见这里天天都有人来打扫的。“终于到家了,回家的感觉真好!”

第二十二章 冬日出巡

    要不说顾锡畴这家伙的名声臭呢,自打京里传出他将到洛阳赴任的消息,官老爷们都想尽办法走门子、通路子的请调。洛阳是个好地方,但内有福王,外有顾锡畴,以后这捞钱的好rì子怕是到头了。还是朝中重臣们考虑周到啊,要不怎么说当今天下众正盈朝呢?看看,人家不但派了个老头来监督福王,还考虑到大家的生活,把大家能迁的迁,能调的都调了。偌大一个洛阳就留给福王和顾锡畴那老家伙慢慢斗去。等他们斗累了,斗得两败俱伤了,大家再踩上一脚,然后不又回来了么?

    洛阳前任知府走了,走得风风光光,足足三十辆大车,塞满了东西!据说他老人家是被贬了,贬到宁波去,做一个小小的知县。可不知道的人看他脸上洋溢着的笑容,都以为他老人家是高升了。

    河南府衙也搬了,搬得热热闹闹,荡气回肠!老百姓们在衙役的带领下,“自发”的敲锣打鼓欢送各位大人,并给各位大人送上万民伞、护民旗!各家各府的大人们也是高兴不已,毕竟洛阳来了个老家伙,一个人见人恶、不识抬举的新任知府,再不走的话哪天一个不小心就要挨骂挨参了。据说他们中的一些人将荣升,到南京去赴任;另外一些人则迁至开封府。

    当然洛阳还是剩下了不少的官员,他们有的是出身寒门,没钱没路子挪不了窝;要么就是傻头傻脑,整rì里只知道埋头苦干的小吏。大人们那是要去干大事的,是要造福天下的,带走的也都是平rì里能搭把手帮个忙的亲信;至于这些小官小吏么,只能怨他们命不好了。

    “建斗啊,小王爷这是要干嘛呢?”朱由骢的小院子里,顾锡畴悄悄的问身边一同等待着的卢象升。

    “说是要搞什么微服私访!”卢象升一脸的不屑,这小胖子还当人家都是瞎子呢?现在洛阳城内是没多少人认识你,但城外的流民有九成九都能把你一眼看穿。还微服?还私访?

    “微服?私访?这小王爷啊,一天闹腾个啥?老夫可还忙着呢!”顾锡畴这到是没说谎话,自从他接过洛阳知府大印的那天起,他就没得过空闲。开始几rì忙着核对帐目、清查各府库,然后就得赶在调任的官员们出城以前讨要亏空。这几rì,更是忙着对留任的官员一个个的审核。今天,他老人家还琢磨着把状告朱由骢收买人心的奏折给赶出来,递上去呢;结果大清早就被人从床上叫起来到这里侯着了。

    “有劳瑞屏先生久侯了!”今天的朱由骢依旧一身青兰布衫,扎了个儒生巾。出门看见等候着的顾锡畴,马上就上前行了个礼;至于一旁的卢象升么,直接忽略了。

    “小王爷今rì有何要事?”顾锡畴就差没直接说,你小子要是没大事就一边玩去,老夫事还多呢!

    “本将军今rì邀二位先生一同出城去看看流民的情况,回来好合计合计来年的chūn耕!”朱由骢在考虑再三后还是决定用将军这个自称,免得老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好歹这个称号听着威风啊,还是皇帝亲赐的呢。

    “chūn耕?小王爷还懂农作之事?”卢象升可真没想过朱由骢会懂得那么多,虽然那小胖子比较神奇?

    “将军!记住了,以后要叫我将军!”朱由骢狠狠地瞪着这个昔rì的jiān细,咬牙切齿地道。

    “是是,将军,将军还知农事?”虽说卢象升没真的被罚搂着那骡子睡觉,可他也知道万一哪天这小妖怪心情不好,想出啥损招折腾自己,那还真不好说。

    “农事么……”朱由骢很sāo包的拢了拢头发,才道:“不懂!”

    “那将军还……”要不说年纪大的人沉稳呢,人家顾锡畴就只稍微踉跄了一下,可没跟那卢象升一样摔个大马趴。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么!”朱由骢直接砸出了后世太祖的名句,“本将军得先亲自看看,然后才能想出办法啊!”

    这次出城,朱由骢没有坐进他那豪华的大马车内,而是跟大家一起骑马上路。他自认为都当将军了么,咋的也得有点将军样;以后还要行军打仗,总不能每次都先派一队工兵在前面修路搭桥吧。再说了,这骡子骑起来四平八稳的,一点也不感觉颠簸;嗯,等两天看看这货脚下是不是装了减震弹簧。

    虽然还没到隆冬,可呼呼的北风刮在身上还是很冷的。朱由骢一行也不得不放慢了马速,一路缓缓而行。洛阳的冬天可不好熬,也不知道那些身无分文的流民们将怎么度过。

    “小王爷来了,小王爷来了!”

    隔着大老远,就有正在搭建茅屋的村民眼尖地发现了朱由骢一行!于是搭屋、扎草的……正各自忙乱着的人都围了过来,纷纷跪下行礼。

    “老人家啊,以后大家见面作个揖就是了,别老跪啊跪的了。您看,您老人家都一大把年纪了,还给我这黄口小儿下跪,就不怕折了我的寿啊!”朱由骢一边扶起道旁的老者,一边微笑着说道。

    老者闻言一脸的惶恐。“不会,不会!小王爷是天煌贵胄,又仁心仁德,哪会受不起草民这一拜!”

    “大家都起来吧!”朱由骢搀着老者,大声道:“大家老是这么客气,小子可受不起哟!小子年纪小,身体弱,大家以后还是别跪了吧!不然我一个个的搀扶也很累的哟!”说完还不忘调皮的眨眨眼。

    “谢小王爷大恩!”众人听着朱由骢这幽默的话语,再看看毫无架子的他,竟然觉得这个小王爷就象自家那淘气的儿孙一样亲切。

    “大家伙都去忙吧,可别因为小子的到来,耽误了大家盖房子,那小子罪过可就大咯!”

    众人欢声应诺,各自下去又忙开了,突然间仿佛这北风也不那么冷了。

    “吴老爷子,带小子去您家看看?”经过了解,朱由骢搀扶着的这个老者姓吴,是从沈阳逃难过来的。一家人十多口子人,进了关就剩下他和两个孙子了。今rì,才在众人的帮助下刚搭好了个草棚子。

    “小王爷请坐!”进了茅屋吴老汉赶紧搬出一块破碎的青石,用早已破烂不堪的衣服使劲擦拭,生怕遗留一点灰尘。

    “吴老爷子,你们就吃这个?”朱由骢没有坐下,而是信步走到灶台边,揭开一个盖着的破石锅。只见里面淡淡的清水里漂浮着几片枯叶合着一些草根,不禁心中痛楚。

    “没事的,草民命贱,这些东西就足以对付啦!”吴老汉憨厚的脸上挂着笑容,只要能活着,吃什么都无所谓了。

    “前些rì子,府里差人送粮来,你们不是说今冬粮食够吃吗?只留下了一点种粮?”朱由骢很想发火,前几天他叫人给灾民送粮食,结果灾民们只留下了种子;口粮到是送出多少,拉回去多少。难道是王府下人们yīn奉阳违?

    “当不得,当不得啊!小王爷,这一路行来各地官府都不管俺们。还是遇上了小王爷,俺们才有命走到这洛阳城。俺们有手有脚的,等熬过这个冬,把王府赐的种粮给种下去不就行了?俺们能养活自己,哪还能要您的口粮呢?那俺们成啥了,那还是人么?要真有那种家什啊,全村人的唾沫都能把他给淹死!”吴老汉的话简单而直白,却让朱由骢及随从们深深的感受到了大明百姓的善良。

    “那麻烦吴老爷子,给小子也来上一碗?”面队如此善良谦逊的百姓,朱由骢知道再送粮食来他们也是不会要的。

    “使不得啊!小王爷乃是千金之躯,哪能跟俺们这些贱民一样!”吴老汉可是知道的,别说小王爷了,就算是个九品芝麻官那谁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啊!让小王爷吃这东西?

    “有什么使不得的?你们是人,小子一样是人。你们能吃的东西,小子当然也能吃了!”朱由骢拿起旁边充做饭碗的瓦当,想自己去舀上一碗!

    “草民来,草民来……”吴老汉赶紧抢过朱由骢手上的“碗”,用袖子擦了又擦,这才舀了一小碗;想偷偷的从贴身的衣服里拿出点盐撒上,却被卢象升制止了。

    门外,悄悄围拢上来的村民们看着朱由骢大口的喝着草根汤,他们都清楚这汤有多苦、有多涩。他们听说过上古圣人与民同甘共苦,但那只是传说而已;今天他们亲眼见证了,本应高高在上、衣食无优的小王爷也喝下了他们用来哄肚子的草根汤。

    朱由骢缓缓走出门外,大声对众人道:“苦了大家了!来年,来年小子一定让大家吃上饱饭!”

    村民们看着渐行渐远的朱由骢一行,感觉心里暖呼呼的。是啊,来年,有了这样善良的小王爷,有了王府赐的种粮,又了自己的辛苦耕耘,来年会是个好年景!

第二十三章 改变从碰瓷开始

    下雪了,今冬的第一场雪,足足下了三天。都说瑞雪兆丰年,可福王府后院却是一片愁云。在朱由骢的要求下,顾锡畴带着人去下面转了一圈。经过顾锡畴连rì来详细调查,发现洛阳城原有的十万人口中至少有七万是处于温饱线之下的,本地贫民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和刚到达这里的流民没有区别,租种着大户人家的地,一年忙到头连衣食都没有保障。

    “瑞屏先生,如今官仓里还有多少粮食可以调用?”朱由骢的脸sè就不太好看,一方面是忧心着这些百姓今冬怎么熬;更大的一方面则是忧心来年的粮种和耕地问题。

    “回小王爷,据臣的初步核算能抽调的不足六百石!”顾锡畴也愁啊,仓库里到不是真没粮食,可那些军粮什么的他可不敢动;这六百石还是赶在外调官员们没走完以前给骂出来的。

    “六百石?”朱由骢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则是顾锡畴说错了。偌大一个洛阳府,库存仅仅六百石粮食,说出去谁信啊?要知道明朝可是以实物税收为主的,要说府库没银还说得过去。

    “下官也是难啊,这洛阳府住的都是高门大户;这百姓粮赋又年年积欠,如今这牢里可关押了不少的……”顾锡畴不好意思说,就你小胖子家是洛阳最大的地主,还是不用交税的那种。

    “粮食……”不好办啊,不好办。府库的那六百石可是救命粮,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动的;但今冬的粮食问题必须解决。“这样吧,明rì从府里拉两千石粮食出去,瑞屏先生组织府衙众人先在城内外施粥。”

    这要放在以前朱由骢是肯定没这么果断的,两千石哟,让他那胖爹知道了还不得心疼上好几年啊?可自从意外得了一大笔黄金,现在骨瓷又特别畅销,福王也彻底堕落了,对霸占田地、囤积粮食这种既挨骂又没啥好处的破事早就不感兴趣了。每rì里不是在帐房清算又赚了多少,就是蹲宝库里数金锭玩。

    “臣替洛阳百姓,感谢将军大恩大德了!”顾锡畴离座深深的鞠了一躬,又道:“可……这终归不是长远之计啊!”

    是啊,两千石说起来很多,也勉强够百姓们到chūn耕的粮食了,可chūn天过后呢?一切照旧?明年再来施粥?归根结底还是百姓手上没地啊!要说这明朝的政策还是很不错的,规定了“人给地十五亩,蔬地二亩。”并且“新耕地免租三年。”可这政策的执行么……看看福王府自己在洛阳拥有的土地就知道了。

    “走!我们去王府佃农家里看看!”朱由骢决定还是先拿自己家开刀,尽量减少农民的负担;当然免租是不太可能的,估计一说出来他那胖爹就得闹着上吊!哎……要是书上说的那两万顷土地真有就好了,咱就敢二换一,把远在湖广的地都换到这洛阳来!

    “对面那是谁的车队啊?这么嚣张?”朱由骢刚到街口就发现对面来了一行人。人家那可是清一sè的高头大马,光豪华马车都有好几辆。前方有人净街开道,碰上稍微躲闪慢点的路人直接就一鞭子甩过去,至于没来得及收的小摊更是干脆掀翻了事。

    “陶?”顾锡畴仔细看了一下对方的旗帜,才回答道:“是城西陶御使家。”

    “陶御使?”御使就了不起了么?搞这么大阵仗,都比俺这镇国将军还威风了。陶御使?不就是在洛阳田地仅次于福王府的那位?

    “此獠太无法无天了!将军且在此稍侯,臣去去就来……”顾锡畴对这种欺压良民的事分外难以忍受,火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准备冲去出臭骂一顿。

    “等等,等等……瑞屏先生莫慌!”朱由骢小眼一转,好象有戏哦!不过还得问问,万一人家是个好人呢,“不知这陶御使,为人理政……”

    “哼!此獠早年就曾在京外撞伤几个良民,又于保定府强抢民女,私下里还曾贩盐粮于那鞑子……要不是朝中有人庇护,早就被臣参倒了!”顾锡畴提起这人也是满胸的怒火。

    “哦,那此事就交给本王了!”好嘛!搞了半天你这东西人品不咋地,还是半个汉jiān啊,哥刚才还正为家里田地不够分发愁呢!那就是你咯!

    “这……”顾锡畴还准备说什么,却看到卢象升不停的给自己使眼sè,看那口形分明就是“别动,小妖怪要整人了!”

    “瑞屏先生啊,根据我大明律,他们若撞伤本将军,该当何罪啊?”朱由骢不是没注意到两大手下的眉来眼去,只是他现在没那jīng神去理会罢了!

    “抄家灭族之罪啊!可……”顾锡畴熟读律令当然是知道的,可这小将军要干嘛?冲撞你?想都别想了!别看人家这样嚣张,那不是因为你还没出来么;要是看到了你啊,人家就得闪到一边去了。皇族和后族那可不是一个等级的,士人们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可以参可以骂,但没人会傻到碰你一下的!

    “行,那就行了!瑞屏先生等会就配合本将军演一出大戏呗!”这个结果让朱由骢非常满意!灭族么就不必了,但抄家么!哼哼……算了,俺是善良的小胖子,抄家也免了,但你家的地……那可得贡献出来!

    “演戏?”卢象升也是一头的雾水!他知道小胖子肯定没安什么好心,但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一下脱口而出,到是省了其它人也开口询问。

    “本将军会很倒霉的被他们给撞一下,然后么……大明律咋说的?”朱由骢摸了摸自己厚实的棉裤,嗯不错,等会从骡子背上掉下来不会被摔得很惨的!

    “将军不可啊!”别人还没反应过来,卢象升到是被吓了一大跳,要是……要是这小胖子真被撞了,那这洛阳还不得闹翻天啊!好吧,就算是这小胖子自己撞上去的也不行!“要不……要不属下去……”

    “一边去,这事你办不了!”在朱由骢的心中卢象升是一员猛将一员悍将,是可以统领大军与敌决胜千里的良将,但绝对不是一个会耍无赖的小地痞!

    “看准时机啊!本将军去也……”不待众人完全领会jīng神,朱由骢一拍紫灵,电闪而出,直冲冲的向着对方扑去……

    “哎呀……”

    一声惨叫,可怜的善良的小胖子朱由骢跌坐在地,两眼闪着悲愤的泪花。这次还真不是他装,虽然紫灵很善解人意的让他慢慢地摔了下去;但小胖子因为太过兴奋没注意地上,现在他那肥肥的隔着厚实棉裤的小屁屁下面正有一颗小石子在默默微笑!

    “救命啊!撞死人了啊!呜呜呜……”朱由骢心酸啊,咋就没注意到路上的小石子呢?谁那么坏啊,放在这里!不是害人么?还有……还有怎么看那骡子都好象是在偷笑呢?

    “混帐——”

    “滚开——”

    陶府家丁可不知道前面这小胖子是谁,拿出了一惯的彪悍作风,其中一人更是高高的扬起了鞭子……

    “小王爷……小王爷啊……谁这么没长眼睛……”本被这一幕给吓呆了的忠臣小乐子挨卢象升一黑脚后回了神,赶紧悲呼着冲了出来!

    “小王爷?”陶府家丁傻了,即将出口的污言秽语进了肚,高举的鞭子被瞬间定格!

    王爷?整个大明的人都知道洛阳只有一个王爷!那就是先皇最最宠爱,要不是士人们阻止就成了皇帝的——福王朱常洵!小王爷?洛阳人也知道,福王府有四个小王爷,最小的那个更是福王的心尖肉!

    看着眼前这个小胖子,反应快的家丁感觉到了晴天霹雳!看这年龄……该不会就是那个前福王世子,现镇国将军吧!好吧,这不是小王爷,这只是镇国将军!可……可那也是皇亲国戚啊!家丁们后悔了,今天陶大人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啊?怎么正耍着威风,就冒出来个小胖子呢?要是其它要胖子也就罢了,吓一吓、哄一哄、大不了赔点钱呗!

    天啊!撞了镇国将军,还骂他,更……更举起了鞭子!家丁们没读过什么书,但仿佛也看到身着红衣、面目狰狞的刽子手正微笑着偷窥自己!

    PS:据《大明一统志》载,明洪武年间洛阳县人口曾一度达9570户,比元时河南府所辖9县的户数还多。永乐十年又发展到83124人,成化十八年(1482)为85124人。明末因天灾**人口减少,到清初洛阳县人口约有5万。

第二十四章 耍赖?俺有帮手

    “何事停下?”豪华马车内的人显然还没搞清状况,迷迷糊糊的声音中依然带着威严!

    一个胆大的家丁赶忙跑到了车旁,汇报着前面发生的紧急情况!

    “什么!”

    一阵呯呯嘣嘣的乱响,仿佛还夹杂着女人的娇呼声,豪华马车内蹿出一个衣衫凌乱的中年人,连滚带爬的冲向正倒在地上鬼哭狼号的朱由骢。

    “这……这是怎么回事?”陶御使可不敢对着朱由骢大声说话,只能向着旁边傻楞楞、浑身颤抖的家丁咆哮。

    “呜呜呜……疼啊!”见一直没人上来安慰自己,朱由骢干脆直接扯着嗓子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声波攻势!

    “小……小王爷……”陶御使也顾不上询问原由了,大冬天里头上汗水直冒。心里更是诅咒那群齐党!要不是那群jiān佞一直不告诉自己辽东鞑子提高了盐粮收购价,自己怎么会在这大冷的天长途跋涉回洛阳来呢?现在连陶御使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出门没选好rì子了,要不怎么会刚进城门就摊上这档子破事?

    “大……大人……”一旁的家丁壮着胆子,抖抖索索的还是把事情给说了出来。

    “嗯?”不愧是读书人,长期在朝堂之上打滚的jīng英,一下就嗅出了yīn谋的气息。突然冒出来的小王爷?又突然被撞倒?听上去咋跟京城里那些无赖一样的招数呢?

    愤怒了,陶御使的愤怒值瞬间达到满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了一张面孔,一脸正气地道:“小王爷!汝在闹市纵马狂驰,被吾家丁拦下训斥,如今又使这无赖之术,如此胡闹就不怕本官上奏朝廷?”

    “父王啊……儿……儿被人欺负了啊……”朱由骢可不是那么好吓的!不过眼前这家伙反应挺快的么,还倒打一钉耙?还好,俺还有后手呢!要不今天这一下不但白摔了,恐怕还得反到赔礼道歉!咦?俺的帮凶呢?咋还不出来?该不会吓傻了吧?

    “大胆!何人在此阻街?”朱由骢很怀疑这顾锡畴是不是看过后世的jǐng匪片,要不怎么会这么能挑出场时间?娘的,你再晚点俺这大将军说不定就要被人给拧着衣领扔一边去了!

    “大人!你可要为我家小王爷做主啊!”小乐子一见援兵到来,连滚带爬的过去就抱着顾锡畴的大腿开始哀号!

    “来啊!把这群冲撞皇家贵胄的狂徒给我拿下!”顾锡畴耐着心等小乐子胡扯完事情经过,“啪!”先把章给盖上,把罪名给定死!当即指挥众衙役上前,将陶府的家丁都给锁拿了。

    “顾九畴!你……”陶御使一见顾锡畴出现,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娘的,我怎么给忘了呢,现在这老家伙是洛阳知府啊!自己没事找事啊,要筹粮,派个亲信回来趟不就完了?偏偏还带着几个小妾回来,摆啥谱啊!还好,还好,这老家伙还是讲道理的,知道动不了本官,只敢拿手下人出气!

    可惜陶御使高兴得太早了,顾锡畴是拿他没办法,可不代表某个无耻的小胖子没招啊!朱由骢对一直偷偷注视着自己的小乐子使了个眼sè,无言地道:“揍他!”

    得了令的小乐子可没那么多顾忌。在他看来,得仙人青睐的小主子的命令比那圣旨还神圣。别说是揍御使了,就算是……好吧,面前最大的也就这御使了,揍就揍呗!

    “嘭”

    小乐子猛然爆发,一下撞在陶御使的肚子上,待陶御使疼得蜷缩在地上了,他继续牙撕嘴咬、拳脚并用的扑上去一顿痛揍;边揍还边哭喊着:“小……小王爷,奴婢……奴婢没照顾好你啊!奴婢……奴婢这就给您报仇!奴婢跟这jiān佞同归于尽了!”

    “快快!把他们分开!把这忠心护主的随从也拿下!”要不说跟着好人学好人呢?顾锡畴才跟了小胖子没多久也变善良了,直等小乐子把陶御使揍得脸上都快开杂酱铺了才喊人制止。再瞧瞧,人家这话说的多有水平!忠心护主哦,就算因悲伤过度做事过了头,那也不能严惩的;说不定还得给发朵大红花呢!

    “哎呀!陶大人……”顾锡畴蹲下身,看着满脸鼻涕、眼泪混合着血水,脑袋肿得象个猪头的陶御使心疼的掬了把伤心的泪水,对旁边人道:“快,把陶大人也扶到衙门里!”

    “不……本官……”陶御使也不傻。今天这事,摆明了姓顾的老家伙跟那小胖子就是一伙的么,现在还没进衙门,自己就已经挨了揍;要到了你们的地盘,大门一关,还不知道自己会惨成什么样呢!

    “小将军啊!是谁这么狠心,把您伤成这样?这是要毁我大明根基,亡我大明皇家血脉啊!大人,您可要秉公执法!将这等反贼上奏朝廷,抄家灭族!”大堂之上,匆匆“赶”来的卢象升可比顾锡畴狠多了,直接义正严词的将陶家定义为反贼了。

    “胡说!”陶御使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挣扎着趴起来大声吼叫。这还有道理吗?小胖子碰瓷咋就变成了俺造反呢?想我大明朗朗乾坤,怎么在这洛阳就出了这等jiān佞?回京,待俺回了京城一定要好好参你们一本!

    “肃静!卢建斗,汝乃一介草民。有何资格在这堂上大呼小叫?”顾锡畴一拍惊堂木,先训斥了一番卢象升才道:“关于镇国将军受伤一事,本官为曾亲见,尚有待调查;但陶大人受伤经过本官可是历历在目!来啊,先将陶府家丁押下侯审;将那伤害陶大人之贼带上堂来!”

    陶御使这一刻看着堂上的顾锡畴,竟然感觉他比自己的亲娘还亲。对啊,俺挨揍可是有人证的,比不得那小胖子受伤时旁边都是自己人!不愧是咱东林士人啊,知道在关键时刻拉兄弟一把!赶明儿,俺一定好好上门答谢一番!

    “堂下所跪何人?”顾锡畴先偷偷使了个眼sè,这让陶御使安心不少,才一脸正气的对小乐子询问起来。

    “小人是福王府内侍!”小乐子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演,但他知道顾锡畴是不会让主子吃亏的,一切跟着走就是了。

    “内侍?汝乃宦臣?”顾锡畴好象第一次见到这个整rì里跟在朱由骢身边的小太监。

    小乐子依然有问有答。“回大人的话,奴婢六岁进宫,八岁入的福王府,有案可查!”

    “这……”顾锡畴故做沉吟,思索半晌后才道:“既为内侍,那本官就无权过问了。来啊!将此人押往京城宗人府!另外,这卢建斗身为王府小吏咆哮公堂,一并押送!”说完还不忘转过头,对陶御使道:“依陶大人之见,如此可好?”

    可好?好你个大头啊?陶御使这下是搞明白了,眼前就是坑啊!明里看是没有谈自己撞伤朱由骢的事,甚至一直是在庇护自己;可等那两个祸害进了京入了宗人府,还不得把白的说成黑的?特别是那个什么卢建斗的,不载自己一个谋反的罪名那才怪!

    “顾大人……顾大人……”陶御使也慌了,要真按顾锡畴说的那样办,落在宗人府那几个王爷的手里,自己别说丢官、丢命,就是整个家族也得跟着完蛋!

    “哦?陶大人还有何赐教?”

    “这……这事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本官不和阉宦之人计较!”陶御使很明智的决定服软了,不就挨了顿揍吗?忍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圣人都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么!

    顾锡畴闻言连连摇头,道:“那可不行!本官受天子之托守牧一方就得秉公办理!再说陶大人身上这伤……”

    “家门不幸啊……这伤……这伤是家里那几个小妾给打的!”陶御使可不能说是撞的,那样谁信啊;当然更不敢说实话了,那还走得出这门么?至于惧内,不是啥丢脸的事!

    “那这事?”

    “揭过!就此揭过!”可怜的陶御使显然是低估了正趴在那边干嚎的小胖子,心里还嘀咕着是不是自己家人在洛阳惹了这家伙,才遭至自己被一顿惨揍!

    “不行!”他想就此了结,可旁边的小胖子还没达到目的呢!这不,朱由骢跳出来了,不依不饶地道:“本将军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下人殴打了朝廷官员就该治罪,他撞伤本将军的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王爷……小王爷!”陶御使觉得现在身上更疼了!这得有多大的仇啊,揍了自己不算,还想着把事给闹大!家里谁这么不长眼啊,怎么惹着这个小胖子了啊?就你小子也是良民啊?他这是要赶尽杀绝啊!“我的小王爷哟!您就饶了下官吧!要是下官家里哪个不长眼的惹了您,下官回家立刻绑来交王府论处!要是……要是下官惹小王爷不高兴了,还请小王爷您明示……”

    这么就服软了?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俺刚才还琢磨着要不要让人回家去搬自己的杀手锏呢,结果这堂堂御使就这样认输了啊?没骨气,太没骨气了!朱由骢一边摇着头,一边想着眼前这家伙留着还有用,他不是跟辽东做交易么?正好,先敲诈完了,以后就用他的商队溜达过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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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帝曰:“要矿山?找胖子!要油田?找胖子!要……回来回来,培养人才发展科技这种事还是交给本院长处理好了!” 崇祯帝云:“有人造反?找骢弟!异族妄动?找骢弟!又看上人家的地盘了?找骢弟!那边的第九十九次战争开打了?跟骢弟卖军火去啊,朝堂不讨论这些琐事!改善民生选拔官员?哦,这属于内政,朕来办!” 大明百姓对小国皇帝道:“咱是全球特等公民,就欺负你又咋了?你有天灵盖,咱还有胖福王呢!” 朱由骢——倒霉的穿越者,福王世子大明镇国将军说:“论无耻是俺的美德,耍无赖是俺的特长,闲得无聊是俺的爱好!谁有意见?李自成的拆迁大队呢?大明的百万雄师呢?休假的三大舰队呢?跟俺一起去和他讲道理!”大明福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明福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明福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