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眼光
停止了露骨肉麻的严肃谈话后,都轻松了,开始随便聊聊家常。女生们挺期待五一,说任务完成后要好好放松。大家都不赞成杨景行这种只有工作没有娱乐的状态,决心担负起带动他的责任。
王蕊不怕打击杨景行:“除了和我们,你也没什么玩的。”
刘思蔓也同情:“每天一个人呆到半夜,孤苦伶仃回家。”
郭菱补充:“好浪费资源。”
杨景行不同意:“你们别无视自己。”
邵芳洁抓住把柄:“那你还请勿打扰?”
柴丽甜呵呵:“我们无视了。”
刘思蔓突发奇想:“我卖四零二门票,十块钱一个人……”
谈笑了个把小时后,杨景行才把几个女生送走,没多大会又迎来了喻昕婷。虽然还是十二块一斤的苹果,但是杨景行不准备奖励自己了,让喻昕婷先走。
星期四上午的体育课,钢琴系和指挥系又要打篮球友谊赛。之前杨景行已经代表指挥系出赛过了,今天就在钢琴系同学的邀请下以同行的身份登场,许学思大骂他是叛徒。
赛场上并不激烈,大家还怕伤了手指呢。杨景行又哗众取宠,表演了一阵三分球的准头,大家多多少少给点面子。
下课后,许学思和另外几个人邀请杨景行一起吃午饭,杨景行没有拒绝,并接受了别人请客的饮料。
边吃边聊,不愧为同门师兄弟,杨景行表现得对大家都挺了解,成功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分散开来,知道作曲系的有什么作品作业,了解钢琴系的是那个教授的学生。
吃完后杨景行就回家洗澡换衣服,然后去附近的理发店剪头发。这家所谓的设计中心距离付家烧烤大约一百米,规模不小,只是硬件和人文环境看上去都比上次三零六去的地方低了一个档次。年轻的男女店员们甚至没有统一的服装,好多人顶着前卫但是并不好看的发型。
杨景行没有什么熟识的设计师,和往常一样,走进去后就说理发,不洗不烫不染,平头。这种生意没什么赚头,不过服务员今天比以往热情,劝杨景行:“你洗一下吧,试一下我的手艺,很舒服的。”
杨景行摇头:“刚洗过。”
“那你坐这边吧。”服务员拉椅子,又问:“吃饭了没?”
杨景行点头:“随便谁理,快点。”
服务员点头:“好……我们中午在付家吃的,没看见你。”
杨景行看服务员一眼,说:“我也不常去。”
服务员呵呵说:“我认得你的车……我们和付飞蓉很熟的,以前经常一起玩。”
跟过来的两位也连忙表明她们和付飞蓉是老相识,并且记得杨景行已经来这里理发好多次了。
杨景行说:“我就是喜欢你们这有效率,最多十五分钟。”
一个顶着红色爆炸头的十七八岁女孩说:“你只剪平头,当然只要一会。”
杨景行说:“今天也一样,快点吧。”
理发的来了,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在服务员的介绍下吃惊起来,和杨景行握手:“四零二,是吧?荣幸荣幸。”
一个扎着五颜六色冲天马尾的服务员说:“我们都听过程瑶瑶的歌。”
另一个保守的披肩发说:“我昨天中午还看见付飞蓉了。”
“她现在每天都打扮得好潮!”
“不过她歌确实唱得好。”
“回来后就来洗过一次头……都去雅姿做头了。”
“去换程瑶瑶的歌。”
杨景行制止:“别,我想剪得好看点。”
大家不笑,设计师倒是来了兴趣,说要给杨景行怎么怎么设计,杨景行连忙说不需要。
重复听着劣质音响效果的《豆蔻》,承受着一堆服务员设计师的围观,杨景行的那点头发每被梳十次才会剪掉几根,搞了一刻钟后好像才开始动工。
付飞蓉好像成了这一带的话题人物,都知道她现在好美丽了,而且发了财,穿的衣服都是名牌或者算不上名牌,她认识的都是些好厉害的人物,据说很快就要成明星了……
服务员问杨景行:“你是不是也是星探?”
理发师自荐:“她的头发其实我们也能做。”
连店长也关心:“你们写歌的,赚钱没歌星多吧
?”
杨景行所有的回答都围绕两个中心思想。一,付飞蓉没发达,只是换了一个普通歌手的工作,并且应该还是愿意和老朋友们一起玩的。二,麻烦快点,下午还有事。
托付飞蓉的福,杨景行今天的这个平头似乎更帅一点,理完后洗头工给他洗得也好温柔好仔细,并且没人一再推销什么其他产品和项目了。
杨景行付出的代价是迟到,不过还好没挨贺宏垂的训。这个周末是各种彩排准备,基本上也没什么时间再好好练习了,贺宏垂和龚晓玲都对今天下午十分重视。完整地听了三遍,断断续续的片段提高更多,让十几个女生都挺累的。
五点半才解散,贺宏垂难得温柔地叮嘱:“保持好状态,这几天放松但是别松懈,练兵千日,别让你们的汗水白流。”
龚晓玲也说:“是时候绽放你们的光彩了,我提前恭喜你们。”
贺宏垂看杨景行:“我们这几天非常忙,你照看好她们,别出什么问题。”
杨景行得意了:“听我的。”
女生们不搭理。
两位老师走了后,齐清诺还有话要说:“别吃多了,保持好身材。做好门面工作,别长痘痘。克制**,别闹绯闻。”
蔡菲旋不同意:“没绯闻就没关注度!”
“好。”齐清诺说点头,“这个任务就交给你。”
年晴问:“文字还是图片?”
何沛媛建议:“最好有图有真相。”
王蕊有义气:“我们都是淑女,男的上,没损失。”
郭菱有想法:“双剑合璧才够猛!”
刘思蔓举双手:“我赞成,老大,糟蹋他!”
邵芳洁拿手机哈哈:“我拍照。”
齐清诺看杨景行。杨景行有点内疚:“你们终于看出我的真实目的了。”
齐清诺却说:“你想得美!”
说笑间解散,杨景行看着齐清诺收拾东西,问:“这两天在干什么?”
齐清诺说:“忍着不见你。”
年晴受不了:“要不要我先走?”
齐清诺笑:“要你帮忙。”又问杨景行:“什么事?”
杨景行说:“致谢词你写吧。”
齐清诺提醒:“老贺点的你。”
杨景行说:“我不知道写什么?”
齐清诺说:“那就不写。”
杨景行怀疑:“不好吧?”
齐清诺背起包包,奇怪:“你都不知道写什么,我有什么好写的?”
杨景行屈服:“我写。”
齐清诺拿出钥匙反锁门,想起来:“鲁林他们准备三十号过来,你知不知道?”
杨景行点头:“昨天打电话了。”
齐清诺又说:“还有乐队的事,我爸想再和你商量一下,你给他打个电话。”
杨景行说:“我送你们过去。”
齐清诺说:“我们不回去,你自己去。”
杨景行问:“去哪?”
齐清诺笑:“泡妞。”
杨景行奋勇:“算我一个。”
齐清诺不信:“你还有兴趣?”
年晴不耐烦:“你要是舍不得就我一个人去。”
齐清诺催:“快点,六点了。”
杨景行又问:“不要送?注意安全。”
两个女生健步如飞地离开了。
杨景行吃过晚饭就去了接付飞蓉,一起去辉煌。这两人在一起除了工作也没啥可说的,付飞蓉还在练习读谱的能力,此外就是持续保持美丽,简直成了负担。
杨景行问:“嫂子不让你做事了吧?”
付飞蓉点头,也没多高兴,抬眼问:“你中午去康剪理发了?”
杨景行笑:“消息这么快?”
付飞蓉解释:“听我嫂子说的……我没跟她们起过你,可能是我嫂子。”
杨景行说:“有你的面子,给我剪得好认真。”
付飞蓉短暂地笑一下,说:“以前经常和她们一起玩。”
杨景行说:“现在也可以,你上班其实不忙。”
付飞蓉点点头,说:“酒吧给我涨工资了,一场两百。”
杨景行问:“够开支了吗?”
付飞蓉说:“差不多,
除了必要的,我没什么地方用钱。”
杨景行笑:“你必要的有点多。”
然后就说起给付飞蓉配乐队的事,杨景行暂时的想法是找一些年纪稍微大的人,这样能照顾付飞蓉,还会少许多可能的麻烦。
在杨景行的要求下,付飞蓉努力说点自己的要求和想法。一个是水平要够,然后是水平方向要适合,再就是价钱要合适。
杨景行说如果要面试乐队,付飞蓉得当面试官。付飞蓉不拒绝,但是有点惶恐。
杨景行说得有点多:“保持平常心,记住你的目标。”
付飞蓉点头。
杨景行问:“是什么?”
付飞蓉说:“唱歌。”
到了酒吧后,杨景行就和齐达维商量乐队的事去了。齐达维的意思是他愿意把酒吧作为杨景行乐队的大本营并承担一部分开支,也只能是一部分,因为辉煌酒吧并不是个靠音乐赚钱的地方,养一个乐队似乎不划算。
齐达维笑得态度明朗:“我们这算是在商言商,我不能让你雇人免费为我演出。市场价,按付飞蓉的标准,乐手一场一百块,保底四首歌。这不算低,最大的问题是我这里没小费。”
杨景行说这不算很低了,齐达维却说要请就要好点的乐队,不然也对不住杨景行的要求。杨景行说还是大卫的名声更重要。齐达维又说可以就在酒吧搞面试,这方面他还能把把关提提意见。
杨景行只好说:“真是太谢谢您了。”
齐达维笑:“你谢谢小冉和诺诺。小蕾知道你不肯给老张歌,很感动。老张是大度人,你不用担心。”
两人正聊着,冉姐过来责怪杨景行不去跟她打招呼,并问:“诺诺呢?”
齐达维知道:“和朋友去玩了。”
冉姐问杨景行:“你怎么没去?”
杨景行说:“我来跟大卫哥商量乐队的事。”
冉姐说:“乐队我要用,诺诺给我保证过。”
杨景行笑:“她说了算。”
酒吧慢慢热闹起来,杨景行听了两首歌就告辞,在回去的半路上接到齐清诺的电话:“到哪了?”
杨景行说:“刚从酒吧出来。”
齐清诺说:“说你走十几分钟了。回不回来?给你介绍我的妞。”
杨景行说:“算了,我眼红。”
齐清诺问:“眼红谁?”
杨景行说:“我没见过你的妞。”
齐清诺笑:“你可以相信我的眼光。快回来,证明我的眼光。”
杨景行又掉头回酒吧,进酒吧就看见齐清诺,年晴和一个女孩子坐在远离舞台的一桌。杨景行走过去,齐清诺对同桌指了一下他的方向。
年晴瞟了一眼杨景行,那个女孩子的目光就礼貌得多,配合着微笑欢迎杨景行。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和齐清诺差不多年纪,坐姿端庄,披肩发偏分刘海,戴了一副看起来文静的眼镜,脸蛋偏圆,皮肤干净,五官标准,身材不胖,但是好像有双下巴。
三个女生面前都摆了一杯鸡尾酒,一点小吃还没怎么动。杨景行不请自坐,对女生点点头:“你好。”
齐清诺和年晴都不介绍,继续安静地坐着。杨景行就自己来:“我叫杨景行。”
女生不礼尚往来,认真地对齐清诺说:“我觉得,差了点。”
年晴一下得意了,指着齐清诺:“喝!”
齐清诺喝酒,还是不说话。
杨景行自觉保持肃静,那个女生对他笑了一下:“我们开玩笑的,你好,我叫沈澄。”
杨景行说:“看得出是开玩笑的。”
沈澄说:“其实你不用介绍自己,我早就知道你的名字了,不过不是齐清诺说的,是晴儿。”
杨景行镇定:“谢谢晴儿。”
年晴瞥沈澄:“小心我报复社会。”
沈澄依然微笑:“我让你赢了,想我说实话?”
年晴鄙视:“你们果然一路货色。”
沈澄又对杨景行微笑:“不好意思,其实我觉得你配得上诺儿的眼光。”
杨景行点头:“谢谢诺儿。”
沈澄问:“他是不是被你们欺负傻了?”
杨景行点头:“也有你的功劳。”
第二百一十八章 属龙
杨景行是背对舞台的,听见付飞蓉开唱就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要了一杯啤酒。
沈澄理了一下快要挡住眼镜片的刘海,看着杨景行表情不开玩笑了:“不好意思,叫你回来却没惊喜。”
杨景行问:“你们看不出来?”
齐清诺对沈澄说:“你是他在这搭讪的第一个美女。”
沈澄怀疑得有点惋惜:“不是搭讪吧?不然好没水准。”
杨景行摇头加摆手:“不是不是。”
沈澄呵呵:“我对你的了解已经够多了,公平起见,介绍一下自己……”
杨景行问:“听谁说的?”
“她们。”沈澄在齐清诺和年晴之间摆动指头。
杨景行耍无赖:“我也要听你们说。”
齐清诺对年晴推卸责任:“基本上都是你。”
“公平起见……”年晴调整坐姿,像看闺蜜一样凑近杨景行,小声八卦:“那谁,北交大,大四,认识十几年了,美女,风骚入骨……”
杨景行对沈澄说:“还是你说吧。”
沈澄却正有兴趣呢,一脸笑催年晴:“继续呀!”齐清诺笑得清淡一点。
“我没说你好话,仅仅是模拟情景……”年晴提醒杨景行了继续:“好脸蛋,好身材,知书达理,温柔贤惠……”
沈澄好像意识了问题严重性了:“够了,住嘴……你以为我没说的?”
年晴也懒得吹捧了,喝了口东西后看着齐清诺说完最后一句:“不过我觉得没意思。”
齐清诺也看着杨景行补充一下:“我烦的就是好脸蛋好身材假文化,不过勉强可以接受,看习惯了就是一普通人。”
杨景行对沈澄笑:“我还没习惯。”
沈澄宽慰:“我假期完了才回学校,快了。”
杨景行的啤酒来了,他举杯讨好:“敬你们好朋友聚首。”
三个女生给了面子,沈澄说:“久仰久仰……不过我还有好多疑惑,他们不能解答,只能问你。”
杨景行说:“我尽量。”
沈澄喝口酒了放下杯子,说:“你到底是花心还是专一类型的?”
杨景行想了一下摇头:“不知道。”
齐清诺对沈澄笑:“你要是问出来,就太伤我自尊了。”
沈澄不是很失望:“至少知道他不简单,你不是喜欢简单类型的吗?”
齐清诺提醒:“别让他暗喜。”
年晴建议:“说点轻松愉快的话题好不好?”
杨景行问沈澄:“你们放假这么早?”
沈澄解释:“回来找工作,好几个面试,还不一定能去给你们助威。”
杨景行对年晴说:“你男朋友也毕业了。”
年晴点头,沈澄和齐清诺帮她说明,原来那个很优秀的男朋友要等年晴先找好工作了再决定,如果年晴能在浦海谋得一份不错的工作,他就回来;如果年晴在这边不理想,就把她接去平京,在那边发展。
杨景行还挺关心的:“家里同意?”
年晴敏感:“你觉得我不行?”
杨景行摇头:“我觉得你要求有点高,宏星愿不愿去?”虽然现在许多公司已经沦落到只要一个键盘加一台电脑的程度,但是宏星还是尊重乐手的,坚持做真音乐。
年晴吃惊:“给你做事?不干。”
沈澄解释:“晴儿想做自己的音乐,不想当棚虫。”
杨景行说:“慢慢来。”有许多成名乐手歌手也是当了很久的“棚虫”才找到机会的。
年晴鄙视:“你没资格说这种话。”
齐清诺呵呵笑:“你们现在都还心高气傲,没经历社会磨砺。”
年晴自嘲:“女怕入错行,男怕娶错娘。”
现在乐手的生存空间确实不太好,别说幕后用键盘加电脑做音乐,就是台前,观众和歌手们已经都习惯了伴唱带。
段丽颖为什么受圈内人尊重,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原来相当长时间里一直是坚持带乐队真唱,这给了许多业内人生存发展的机会,也是对观众听众起码的尊重。可段丽颖后来还是扛不住环境压力,不少商业演出都是伴唱带凑合了。因为主办方要赚钱,能用伴唱带何必带一群乐手花那么多冤
枉钱呢?
在这方面,程瑶瑶可能也是受段丽颖的好影响,据说从来不假唱,而且尽量带乐队上场,她现在也有底气谈这个条件。
至于那些开演唱会也用伴奏带的人,未免太对不起为他们付出太多的乐手们,也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爱音乐了,而且台下那些狂热的粉丝多半也不是为了欣赏音乐而去。
伴唱带跟假唱有什么区别,歌手每次都机械式演出,乐手越来越难混……长此以往,音乐还怎么发展?
四个人讨论了好一会,越来越觉得这不是个轻松的话题,付飞蓉现在正用伴奏带唱得好投入呢。
杨景行说点好笑的:“我妈上次去曲杭听昆曲,也有伴奏带了。她们没那么好说话,砸场子要退票。”
沈澄评价:“欣赏艺术和追星的要求不一样。”
杨景行说:“她就是追星,要签名差点把包丢了。”
齐清诺笑着怀疑:“不会要你转行吧?”
杨景行有自知之明:“我没那种水平。”
沈澄对这个还不是太了解:“昆曲和京剧有什么区别?”
年晴简洁:“更装!”
沈澄看年晴一眼,呵呵笑再瞄杨景行,挑拨离间:“她说你很能装。”
齐清诺笑得有些放肆,问面不改色的年晴:“这么具体?”
年晴否认:“我点到为止,她自己联想的。”
杨景行失意:“是我装得不好,被看出来了。”
沈澄呵呵,好心建议:“露一手吧,别让我觉得传说中的四零二也不过如此……其实我有蛮多期待,才诺儿叫你回来。”
“露一手。”杨景行点头,边从碟子里夹起几颗开心果,又开始玩杂耍。
看杨景行抛接了两轮后,齐清诺问:“你无聊成这样了?”
年晴都不屑正眼看,沈澄在笑容上给了点面子,嘴上却说:“一般。”
杨景行剥开心果吃了,问:“你和她们一起读高中?”
沈澄点头:“嗯,我和年晴高一级。”
齐清诺提醒朋友:“转移话题了。”
沈澄警醒,责怪杨景行:“说你呢。”
杨景行建议:“说点轻松愉快的吧。”
沈澄笑:“你有多沉重?”
杨景行纠正:“沉闷。”
沈澄说:“有个笑话,两个人聊天,一个人说聊天沉重的,另一个就说聊对方的体重,这个又说聊点轻松的,是肤浅的,另一个就说聊对方的智商。”
年晴和齐清诺的表情不怎么给朋友面子,杨景行倒是笑得多一点,说:“你们是要沉重还是肤浅的?我都能胜任。”
沈澄哈哈:“你有多重?”
杨景行估计:“**十公斤。”
沈澄吃惊地仔细打量:“看不出来……不过像你这样的,中年容易发福……你多大了?”
杨景行说:“十九。”
“也没看出来。”沈澄笑着短暂心算,再问:“属兔还是属龙?”
杨景行说:“龙。”
齐清诺提醒沈澄:“喂,太心急了吧?”
沈澄继续:“八八年几月?”
杨景行回答:“五月。”
“五月还没到。”沈澄有点不满:“小我两岁了。”
杨景行强调:“我没装。”
沈澄对齐清诺乐:“比你也小一岁多。”
“我会算。”齐清诺看杨景行,问:“五月几号?算清楚点。”
杨景行诚实:“十八号。”
年晴抬望眼:“我没听见。”
沈澄好像找到强项了,看着杨景行认真分析道:“金牛座,金牛男通常有点呆板,固执。你又属龙,自我中心,偏见,要求超高蛮不讲理……”
杨景行笑:“中西结合也没一句好话?”
齐清诺怀疑杨景行:“你骗我们?”
沈澄继续:“优点更多,属龙的人充满活力和动力,金牛也是一样……你和处女或者摩羯座比较般配,诺儿是处女!”
杨景行惊喜:“这么大优点!”
沈澄再接再砺:“属龙的人生活有目标,不怕失败,而且特别大方……”
年晴讥讽地笑:“这些可以忽略不计了。”
齐清诺也有点冷淡:“缺点说准就好了。”
又就星座属相命运什么的讨论了一会,虽然都是女孩子家,年晴和齐清诺在这方面的知识还真是比沈澄差了一大截。
讲起属龙的金牛座可能存在的种种特点,沈澄说:“玩艺术的,通常有点……所以你们还不是真正的艺术家。哎,艺术家,露一手啊。”
年晴对杨景行说:“我的错,不该吹牛,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吧。”
看杨景行又扯开一张纸巾玩花样,齐清诺站了起来,去刚刚闲下来的话筒边说:“下面由杨景行为大家献上一首,钢琴曲。”
酒吧的老板,服务员和歌手都鼓掌,还挺热烈。沈澄比其他客人热情一点,并且眼神鼓励杨景行。年晴像赶苍蝇一样挥手。
杨景行去了钢琴前,歪着身子在话筒前说:“一首齐清诺写的曲子,希望你们喜欢。”然后坐了下去。
沈澄看着杨景行的样子对年晴评价:“真的有点装。”
杨景行瞥眼:“听见了。”
沈澄嘿嘿,又拍掌几下。
不知道是大家更尊重钢琴还是杨景行确实在酒吧有点名气了,客人们安静了不少,一些人礼貌注目。
杨景行抬手触键,很轻很柔的感觉,《我想知道》的前奏并没让看着他的齐清诺有意外的表情,这姑娘也是礼貌的眼神。
进入主旋律后,杨景行并没开口唱,琴键下流淌出柔和的旋律和浪漫的和弦。也注意着杨景行的齐达维似乎不感兴趣了,去忙着摆杯子放酒,齐清诺则轻笑了一下。
齐清诺的原版不管吉他还是唱腔都是有力度甚至略感沧桑的,可是杨景行现在的钢琴弹得很温柔,甚至节拍上也慢了一些。在专业者听来,最大的变化是杨景行配的和弦,失去了专业者甚至天才的严谨规律,严重趋于随性浪漫,听起来甚至和旋律的诉求有点冲突。
今天这些客人听的钢琴曲和当初感动一群宏星人的《我想知道》基本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坦白说简直低端不少,或许有人会觉得更“好听”,但是叫甘凯呈或者张彦豪来听这钢琴曲,他们肯定不会被杨景行打动。
尤其是**部分,杨景行虽然弹得挺认真,但是完全不能让人感觉到一点齐清诺那种发自肺腑的投入感。钢琴难,三弦难,二胡难……大家都喜欢说器乐如何如何难,其实唱歌才叫难,最简单的往往是最难的。
杨景行表情虽然专注,可是十个指头并不忙,但是他也并没有摇头晃脑地去诠释感情感觉。那些看了杨景行一会的客人发觉似乎只用耳朵就够了,甚至那个喜欢观察杨景行的女服务员也移开了视线。
不过专业的齐清诺似乎被感动了,她靠在舒适的藤椅上,视线比沈澄更认真地定格在杨景行身上,一点点笑容也老早就没了,不知不觉又摆起了那个左手抱右臂,右手放在人中上的姿势。
**结束,杨景行扭头不慌不忙看齐清诺一眼,给点笑容。沈澄似乎发现了齐清诺没有回应,帮她笑了一下。年晴拿着杯子,自己喝了一口。
弹完后,杨景行站起来直接回座位,没有感谢听众们还算热烈的掌声。沈澄的巴掌拍得高频率,年晴也意思一下,可齐清诺也垂着眼睛甚至低着头,没有欢迎杨景行。
沈澄对坐下的杨景行举杯:“够我想象了,敬你。”
杨景行客气:“借花献佛,敬你们。”
年晴拿起杯子,齐清诺也抬头,笑得挺灿烂地问沈澄:“不是很差吧?”
沈澄夸张地说:“听晴儿的意思,才冰山一角。”
年晴说:“你完全曲解我的意思了。”
都喝了一口后,沈澄扶一下眼镜,对杨景行爆料:“我准备给诺儿介绍的男朋友也会弹钢琴。”
杨景行笑笑。
齐清诺也笑:“这个你还真刺激不到他。”
沈澄问杨景行:“你觉得我的眼光会差吗?”
杨景行摇头:“不会。”
(本来是计划十五之后更新,奈何……谢谢亲们的支持鼓励。区区小的鄙人在下将再接再砺。祝大家龙年身体健康,笑口常开)
第二百一十九章 纯建议
吧台里的钟已经指向九点半,这个别的酒吧才开始热闹的时间,辉煌却已经开始进入最高峰,十张桌子只空出一张小的了。在这个不用开空调的短暂季节里,室内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酒水和清新剂混杂的味道,不过人声并不嘈杂。
沈澄热情说明她准备给齐清诺介绍的男朋友是她男友的好朋友,还拿来和杨景行对比:“比他矮一点,但是篮球打得很好,不过样子比他文艺一点。哎……”沈澄看向齐清诺,评价杨景行:“他的线条比较硬,其实也该留长发,中和一下比较好,受众面广一点。”
齐清诺观察一下杨景行,然后笑着点头。
沈澄又略微惋惜:“不过男人太帅了,个人能力就不太容易得到认同,跟女人太漂亮了一样……其实男人更难。”
齐清诺问:“有体会了?”
沈澄反击:“给你敲警钟。”又看向杨景行:“其实那个帅哥的个人能力不差,不过说起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好多女生喜欢他,学生会的工作邮箱收到的全是情书……不过行业不一样,你们就也不一定。”
杨景行同意:“隔行如隔山,太不一样了。”
沈澄猜想:“你应该也不差吧,她们一直说你们学校的男生质量也不怎么样。”
杨景行说:“没人喜欢我,更没收过情书。”
沈澄用眼神询问朋友,像是想得到揭穿,不过年晴很严肃地点点头:“这点我可以证明。”
沈澄看着杨景行,深思地说:“物极必反。”
齐清诺扑哧笑起来,和年晴一起哈哈一阵后稳住气息,问沈澄:“你打击他还是吹捧啊?”
杨景行说:“我很坚强。”
年晴凑热闹地分析:“其实是这样,一般当然先看外在,可是他这样的,外表看不出什么门道了,个人品质就摆在第一位了。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都吓跑了!”
杨景行点头表示明白:“这个肯定是打击。”
沈澄问齐清诺:“有什么问题?”
齐清诺摇摇头:“我还没跑。”
沈澄笑,看年晴:“你说。”
年晴也摇头:“我没从那个角度看过。”
沈澄委屈了:“这种重任不可能交给我吧?”
杨景行说:“不早了,你们还有活动没?”
年晴抬手几乎指着杨景行的鼻子,问沈澄:“看出来没?”
沈澄不回答,问杨景行:“你是不是那种学业和事业为重的人?”
杨景行摇头:“不知道。”
沉默了一下,沈澄有点惋惜:“听了你的那么多故事,见面反而觉得好……模糊了。”
杨景行怪年晴:“肯定是你描述有问题。”
年晴不屑:“别自作多情,我没那么八婆,也描述不出你!”
沈澄看一眼杨景行的憨笑表情,呵呵劝告年晴:“别这么直白嘛,别人是习惯了众星捧月的人。”
杨景行有点生气了:“直白总比诬赖好。”
沈澄睁大眼睛,对年晴说:“这点他们比较像。”
年晴同意:“两个装神。”
齐清诺提醒:“别殃及池鱼啊。”
沈澄问杨景行:“不然你也不叫四零二了?”
齐清诺说:“真的是诬赖,他没想那么多。”
杨景行说:“我是致敬。”
感觉话题有点干了,沈澄建议:“我们干了,再来一杯。”
杨景行一大杯啤酒还剩一多半,就不干了。三个女生一人换了一杯后,沈澄对杨景行说:“去年就听说你,不过过年没回来,我们全家去马来西亚了。”
杨景行说:“我在年晴家看到过你们的照片。”
沈澄看年晴:“是不是高中哪一张?那时候我好胖。”
齐清诺问:“这都记得住?”
杨景行说:“你们肯定是好朋友,我多看两眼……没觉得胖。”
沈澄说:“小时候就是我最胖……小学的时候晴儿最漂亮,初中高中诺儿就慢慢赶上来了,只有我还原地踏步。”
杨景行问:“你等她们?”
齐清诺谴责:“马屁拍得太明显了!”
沈澄说:“我们三个晴儿发育最早,小学毕业就一米六了……不过诺儿后来居上,高度,厚度都大大胜出了。”
杨景行笑:“都不差。”
年晴抬眼:“我小我自豪,起码我领先过。”
齐清诺说:“别饿汉不知饱汉撑,厚有厚的烦恼。”
……这些无聊的话题倒是说得满热火。
过了一会,沈澄接到电话,看样子是家里的,她答应尽快回去,而且不是敷衍,挂了电话就说解散吧。
杨景行问年晴:“你们呢?”
年晴说:“我回去。”
杨景行又关心沈澄:“你住哪?”
沈澄说:“浦东,我打的。”
杨景行看齐清诺:“我送你们。”
齐清诺阻止了杨景行结账,说今天她请客。杨景行跟付飞蓉说了一下后,几人出了酒吧,马上就拦到车了。
沈澄挥挥手:“拜拜,杨景行。”
杨景行回应:“路上小心。”
沈澄又笑:“其实我们是好姐妹,不过不是闺蜜那种,开你和诺儿的玩笑,你别有压力啊……看得出来你比晴儿说的要好。”
杨景行说:“你以后再别看我。”
年晴也笑:“我就是看腻了。”
沈澄又说:“我也不是追星族花痴,物以类聚,你了解她们就知道,不过还是很高兴认识你。”
杨景行点头对齐清诺说:“谢谢。”
沈澄赶忙上车了:“拜拜拜拜,五一我尽量抽时间。”
沈澄刚走,年晴又抬手叫停一辆出租,并对一脸无辜的杨景行说:“我没开玩笑。”然后钻进车里就走了。
齐清诺笑着给杨景行建议:“她不给你面子,你也不用给她面子。”
杨景行说:“我给自己面子,走吧。”
两人肩并肩走去取车,齐清诺左手插裤兜,摆着右手看了一下表:“十点了,习惯了没?”
杨景行不明白:“什么?”
齐清诺的双眼在路灯下也闪光,
不过眼神有点鄙视:“明人不说暗话……你以前每天十点干什么?”
杨景行笑:“还好。”
齐清诺陪笑:“这算不算轻描淡写?”
杨景行为难:“我也不知道怎么量化。”
齐清诺说:“这个简单,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感情,要多重的砝码你才愿意开始新的。”
杨景行为难地摇头:“不知道。”
齐清诺侧头看杨景行的脸,具体化:“比如,沈澄,假如我们不认识,你愿不愿意和她这样的邂逅一下?”
杨景行说:“没试过,不过想象中我不喜欢邂逅。”
齐清诺评价:“比较严重啊……何沛媛!不算邂逅了,想不想和她彼此多了解一点?人漂亮,性格也好,我要是男人就追她。”
杨景行谦虚:“我不敢。”
齐清诺问:“不敢还是不想?不要你追,她追你呢?”
杨景行说:“她没这么轻浮吧。”
齐清诺好笑:“不用这么小心,你对她没意思也打击不了她……真的很严重啊?”
杨景行怀疑:“不能这么判断吧?”
齐清诺说:“极限法,假如现在有个无可挑剔的完美女人,无论相貌身材,学识修养,家世,性格……都符合你的终极追求,想要和你开始一段轰轰烈烈的感情,全心全意治愈你的感情创伤,你愿不愿意尝试?先互相了解一下嘛,从做朋友开始。”
杨景行思索:“我先想想我的终极追求是什么……你不会是暗示什么吧?”
齐清诺正色:“你误会了,我也不想做个完美女人。”
杨景行笑:“还是不想,肯定不能这么度量。”
齐清诺怀疑:“是不够具体没有吸引力吧?不然我就太绝望了,难道她是你生命中的唯一?哈哈。”
杨景行狡辩:“是这种比较没有道理。”
齐清诺用辩论赛的气魄问:“怎么没有?”
杨景行是温和派的:“每个人都是唯一的。”
齐清诺好笑:“我们讨论的是谁是你的唯一?你说这话的时候想到的是谁?”
杨景行假正经:“对我来说都是唯一,你无权否认。”
齐清诺同情似地温柔:“别这么拙劣好不好?谁看不出来你现在的样子?以为自己多高端呢,也就是个普通人!别把自己逼太狠,留点余地。”
杨景行看着齐清诺,挺好奇:“我应该怎么样?”
齐清诺好像被问住了,把手从裤兜里抽出来了看看手机短信,然后说:“调整心情,放流,放飞,放纵一下也好。”
杨景行笑:“外行指导内行。”
齐清诺警告:“别戳我痛处,错在你!咦,沈澄看好你。”
杨景行笑:“是不是你好朋友?”
齐清诺点头:“是,不过有时候有小矛盾,我和年晴从来没有。沈澄自尊心很强,有点好胜,你别得罪她。”
杨景行点点头。
齐清诺突然微微皱眉:“糟了!”
杨景行眼神询问。
齐清诺迎着杨景行的视线,眼神似乎在装可爱:“理论上说爱情中的女人很幼稚,我现在就很幼稚!”
杨景行移开视线说:“你别这么有牺牲精神。”
齐清诺笑:“你还是这么理性。不过还好,你现在已经是残花败柳了,对我没那么大吸引力了。”
杨景行有些气愤:“你这么幸福?幼稚到弱智了。”
齐清诺双手插裤兜笑:“我可以帮你,早点恢复完璧之身。”
杨景行笑:“谢谢。”
齐清诺客气:“不用,完璧了归我。本来想等你自动修复,等不及了。你残到什么程度了,难度大不大?”
杨景行建议:“你找原装的好。”
齐清诺鄙视:“没逼你,全凭自愿,想走我绝对不留。我不怕,你怕什么?”
距离停车处还有几十米,杨景行掏出了钥匙,没说话。
走了几步,齐清诺笑问:“是不是我这种方式,太不浪漫了?”
杨景行摇头:“不是,太假了。”
齐清诺说:“假一点有回旋余地,我不能保留一点姿态?”
杨景行嘿嘿笑。
“站住。”齐清诺自己站住了,用命令的语气:“看着我。”
杨景行停下脚步侧身,微微低视线就能注视齐清诺的眼睛,说:“别玩我。”
齐清诺不笑,靠前半步,微微仰头让自己的额头距离杨景行的下巴只有二三十厘米的距离,而且一双眼睛除了真诚好像还陡然变得非常深邃了。
齐清诺微微张口,然后又闭了一下,抿了一下,然后开始说:“我不保留了,嗯,我对你有好感。你是什么天才,是不是受过伤,我不在乎,我只珍惜自己的感觉。别误会,没暗恋你。要说爱,更是胡扯,了不起有点喜欢,彼此了解就那么多,没到茶饭不思的地步。就偶尔想想,可能吃点醋,开开玩笑幻想一下,都很正常,没那么严重。现在你失恋了,我作为朋友应该安慰,不过你对我也没恶感,你单身我光棍,尝试一下是不是理所当然……”
诚恳而快速地说完一长串话后,齐清诺停顿一会,不过视线一直和杨景行交锋的,然后语气变得更温和一些了继续:“你用不着避之不及,成不成也不要你负责,在我这里你还没那么高大。要是你觉得不合适,我不会死缠烂打。如果我觉得不开心,也不会同情你……你觉得呢?纯建议,不是表白也不是追你,都不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吧?”
齐清诺说完后几秒,杨景行才把视线移开,深长平稳地呼吸了一下。
齐清诺催:“你觉得呢?有什么直说。”
杨景行突然来了个灿烂的笑脸:“你对我有好感?”
齐清诺神采奕奕的眉毛微皱:“你没这么迟钝吧。”
杨景行说:“上车吧。”
钻进车里后,杨景行并没马上开走,齐清诺也没看他了。杨景行开了灯倒是看向齐清诺,欣喜甚至得意:“平衡了,我对你也有好感。”
齐清诺侧头,闪亮的眼神表示自己在听,不过眉毛似乎有点不耐烦。
杨景行不笑了:“我也不保留。作为同学,我欣赏
你,作为朋友,我喜欢你。认识这么久,还有很多要谢谢你……”
齐清诺有些不高兴:“不保留也别恶心。”
杨景行歉意地干笑一下:“从男女角度来讲,如果你有男朋友,我会羡慕他。其实我还有过好多想法,幻想。不是恶心你,第一次见面我其实是鼓起勇气才跟你打招呼的……”
齐清诺的眉头不皱了,表情变得很舒展,但是看着杨景行眼睛的目光却好凌厉。
杨景行继续:“不过你说的有道理,我是残花败柳,不管内在外在,别人看还是自己看,现在都不适合……打你的主意。”
齐清诺没怎么意外,问:“不适合还是不愿意?”
杨景行说:“不合适。这么说,错过你肯定是遗憾,但是有时候遗憾是无法避免的。”
齐清诺笑:“也对,这点遗憾和之前的比起来确实不算什么。”
杨景行急忙说:“不是这个意思。”
齐清诺把笑容变得温和一点:“小气话……开车。”
杨景行起步,车子过减速板的时候轻轻颠簸了一下,齐清诺很快再开口了:“有没有合适的?想想办法。”
杨景行摇头:“不说这个了。”
齐清诺也摇头,还叹气:“好打击人啊!哎,你喜欢陶萌多久?别保留!”
杨景行说:“几十一百年。”
齐清诺伸直脖子:“你也不用这么安慰我吧!?还是你长远打算。”
杨景行雄赳赳地说:“我对你的好感不会比你的少,要不是输在这上面,肯定会拼命追你,轮得到你嚣张!”
齐清诺笑:“能让你输的人太多了……你不想再输一次吧?”
杨景行摇头:“不想。”
齐清诺问:“就是还有余地?”
杨景行说:“我当然要对自己好一点。”
齐清诺咯咯用力笑一阵,慢慢松懈了后抬起手指擦擦眼角说:“理解你的心情,当初我那么平淡无奇的分手失恋,过后也好久不想动凡心。”
杨景行吃惊:“那你是考验我啊?”
齐清诺也吃惊:“你不会是和我一样的原因吧?”
两人都笑笑,齐清诺又说:“我今天也算失恋了,你怎么安慰我?”
杨景行狡辩:“本质上是我失恋。”
齐清诺好笑:“你这反应也太平淡了,不说去青藏,起码陆家嘴兜一圈啊。”
杨景行说:“带你去就没感觉了。”
齐清诺笑笑,看向窗外。
车内安静了一阵,车速不慢,眼看就快到了齐清诺家了。杨景行突然问:“你们谁有好点的相机,没有我去买一个。”
齐清诺说:“我家有。鲁林他们过来你要安排住处吧?他们和女朋友同居没?”
杨景行笑:“**,没问。”
齐清诺说:“我问吧,好订房间。早点,五一不好订。开幕式他们进不去,你安排参观练团吧?”
杨景行笑:“他们主要是想看人。”
齐清诺也变成轻松愉快的语气了:“我和鲁林视频过,他寝室的全加我好友了。”
杨景行点头乐:“听他说过。”
齐清诺不要脸:“你体会不到他们的乐趣吧?”
杨景行说:“我珍惜眼前。”
齐清诺笑笑:“都带人过来,要不要我帮你顶几天?”
杨景行说:“不看见你他们也不会罢休。”
齐清诺问:“喻昕婷她们有什么安排?”
杨景行说:“没什么。”
安静几秒,齐清诺说:“你回去可以顺便接付飞蓉。”
杨景行说:“不用,他哥哥会接。”
车子开进小区,停在齐清诺家楼下。齐清诺直接开门了:“路上小心。”
杨景行也客套:“早点休息。”
齐清诺下车关门,走去开了楼道门,进去。
杨景行直接回家,路上给鲁林他们打了电话,关心一下朋友们对五一的活动有什么要求。
鲁林犹豫了好一会后惋惜:“分开睡……他们呢……还是分开,和许维老婆住一间,我们就住你家里,开多了浪费。”
章杨的立场坚决:“我一个人去……西瓜老婆!”
到家后,杨景行先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收拾打扫了一番,然后坐在书桌前戴上耳机听还没听过的cd。凌晨两点的时候,窗外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并不大,但是春雨的味道清新,杨景行在阳台欣赏了好一会后就睡觉了。
星期五早上,雨还没停,温柔地洗刷着四处可见的新绿。杨景行到学校后就去四零二了,大开着窗户抱着吉他构思。陆陆续续有几个人来参观,包括平日难得一见的四零二成员。因为学校今天开始大幅度为五一音乐节宣传造势了,校内到处是宣传海报和条幅,浦海的那些电台也都有消息播送。
今年的音乐节持续五天,从一号到五号,室内室外的各种新式音乐会大大小小十多场。并不是所有场次总共上百个节目能都确认无误,但是大家综合各种信息可以肯定的是一号上午开幕式开场乐是《就是我们》,在贺绿汀音乐厅。
五月二号晚上在老音乐厅,有那一对已经靠演奏《风雨同路》小有名气的情侣组合继续为大家呈现这件钢琴小号合奏作品。
五月三号上午,三零六将在隆重布置的操场上接连演奏《雨中骄阳》和《云开雾散》。五月四号,杨景行可以休息一天,五号的室外闭幕式上,三零六又将把《就是我们》呈现给更多更多人。
至于四零二那几首更为广泛出名的流行歌曲,也是有可能被声乐系的学生带上舞台的,不过还不确定。
虽然这个音乐节有很多学生作品登场,但是杨景行这个大一新生一个人就至少有三件,还是举足轻重的场次,已经足够让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欢迎这些来慰问他的人了。
很早以前认识的那个指挥系热情男生今天还是带着女朋友来跟杨景行叙旧情,还说要给杨景行介绍女朋友。
许学思和骆佳倩来的时候碰上了正在黑板上丑化杨景行的王蕊跟柴丽甜,双方还久仰久仰一下。
杨景行招待着客人又接到录音老师的电话,确认下午他能准时去当教学工具。
第二百二十章 彩排
雨丝一直在飘,但是天空挺明亮的。午饭时间的校园里流动着花花绿绿的伞,鲜艳好看。
杨景行到食堂门口后把伞收拢,甩一下水滴,顺便看一下大柱子上贴的音乐节大海报。海报以校徽和音乐节logo主打,左上方印了好些专家名家的名字,十几二十个。右下角是优秀学生作品,包括创作和表演者,字体小了一些,却只列出了十几件作品加一个“等”字。
《就是我们》,作曲:杨景行,演奏:三零六。居然是写在最后一位的,看样子是按照年级顺序。《云开雾散》,作曲:齐清诺,演奏:三零六,位置居中。
一个人吃完饭后,杨景行回四零二,接到鲁林的电话:“诺言刚刚打电话了,嘿嘿,你搞西瓜。”
杨景行也嘿嘿:“怎么了?”
鲁林气愤道:“开房啊,这种事你让她问,我好意思说?你有点坏!”
杨景行说:“我订三间,你们自己分配。”
鲁林嘿嘿担心:“我想和许维一间,他不一定同意,就算他同意,他老婆不一定同意。”
杨景行说:“不同意也是为了你,够兄弟。”
鲁林继续嘿嘿:“服了诺言,她说订标准间,慢慢来。西瓜,你妈知道了,我还敢回九纯啊?”
……
开房问题成了五一活动的重中之重,鲁林挺期待兴奋,不过也有点惋惜:“你鸡毛……不过我估计我老婆和陶萌也玩不到一起。”
杨景行笑:“就是留给你玩。”
鲁林压低声音:“我假装和她开玩笑,不过她说愿意和我住一间房。”
杨景行连忙问:“许维他们呢?”
鲁林气愤:“不知道,他守口如瓶!诺言就是这个意思,怕过去了不好说话,要我们先商量好。章三说一个人去?”
杨景行说:“跟我也这么说。”
鲁林更气愤:“他西瓜啊,更不好搞了……诺言说这样的话就带许维老婆去她家,或者给杜玲开一间,他们两个男的住一间,我和我老婆。”
杨景行怀疑:“你自己想的办法吧?”
鲁林极力否认:“鸡毛,我好意思!?她说的,我说再问下你。”
杨景行笑:“我肯定帮你办好事。”
鲁林又义气了:“我一个人,不好意思,章三肯定要挖苦我。”
……挺简单的一个事,两个男人却嗦好久,最终决定就先订三间房,到时候再随机应变。
鲁林还挺为杨景行的钱包着想:“一个星期啊,最低好几千,可以找首富报账嘛?”
杨景行气愤:“我去曲杭不可能叫鲁局长签单吧!”
鲁林又打听:“你去年到现在,赚了多少钱?”
杨景行说:“亏了近百万。”
“我操,牛叉。”鲁林还挺羡慕的,“不算用的,拿了多少?”
杨景行不保留:“几万块。”
鲁林肯定道:“亏的都是首富的,赚的是你自己的。”
……
一点多,录音老师就给杨景行打电话把他请去了办公室,先喝杯茶,几个人聊聊天,说的还是那些话。
到时间后,杨景行就被带去录音棚,被介绍给几个录音专业大三的学生。老师鼓励学生们应该有和最优秀的演奏家歌唱家合作的理想,用最扎实的技术并结合实际,把优秀之人的优点还原表现出来。
老师说:“杨景行我不用多介绍,他的钢琴演奏得到了各方面的大力肯定,今天我把他叫来,他也是百忙之中抽空,大家珍惜这次机会……欢迎!”
几个人鼓掌,杨景行不好意思地表示会尽量配合教学需要。
原定的是两个小时,可从两点一直捣鼓到了近六点才结束。杨景行不但要当教学工具,还得对不同的录音效果方式发表看法,评价优劣。好在他也可以趁机学不少东西。
解散后,杨景行婉拒了几位录音专业同学请客吃饭的热情,取车回家,在附近的三星级酒店订了三间标准间,然后吃了饭再回学校。
二楼喻昕婷的钢琴声已经响起,可能是被李迎珍批评了,这姑娘没再盯着《升c小调奏鸣曲》疯练,现在弹的是一些基本的练习曲,听起来还算沉稳。
杨景行在四零二坐了好一会后,楼下才飘来自己奏鸣曲的声音,喻昕婷完整地弹了一遍,感觉比在研讨会上的效果还好。
又听喻昕婷针对一个片段练了几十遍后,杨景行去关上了窗户,这样他敏锐的耳朵也可以休息了。三零六倒是一直安静着的,可能大家都不愿意冒雨来勤奋,何况温度也有所下降。
快十点的时候,喻昕婷准时敲门进来四零二送苹果,而且兴冲冲:“给你说个秘密。”
杨景行轻松:“说,反正我没有。”
喻昕婷嘻嘻笑一下,坐下了小声:“早上体育课室内上的,中午有个男生等安馨吃饭。”
杨景行问:“秘密呢?”
喻昕婷说:“男生是大二的声乐系的,他们算是老乡,认识好久了。安馨说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才不会这样。”
杨景行笑:“我也等过你们。”
喻昕婷伸脖子,十分严肃道:“不一样,真的!安馨经常接电话,这几天晚上肯定是!”
杨景行猜想:“在追安馨?”
喻昕婷点头:“肯定是……那个男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安馨没有,我觉得她是在矜持。”
杨景行说:“勉强算个秘密。她有没有你的秘密?”
喻昕婷受了冤枉一般鼓眼睛摇头:“没有。”
杨景行坏笑:“我去问她。”
“不行!”喻昕婷有点急,“除了你,我没男生朋友,普通的也没有。”
杨景行担心:“以后安馨可能没时间陪你了。”
喻昕婷不在意:“还有甜甜……我为安馨高兴,他们要是能成就好了。”
杨景行问:“你有老乡没?”
喻昕婷摇头:“有,不过不太认识。我有你一个好朋友就够了。”
杨景行责怪:“这么没理想!朋友不嫌多,还要找男朋友。”
喻昕婷嘿嘿,摇摇头:“不!不找
。”
杨景行赞同:“也是,要等人来找你。”
喻昕婷身体后靠又前摇:“也不。天气预报说后天就天晴了。”
杨景行点头:“嗯。五一和安馨去玩吗?要不要相机?”
喻昕婷说:“你自己要用,而且我不想玩,加油练习。”
杨景行建议:“劳逸结合才好。你今天应该奖励自己,晚上弹得不错。”
喻昕婷有点得意:“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开心。”
杨景行说:“回去早点休息,听听安馨打电话说什么。”
喻昕婷点点头:“你带伞了没?带了。那我先走了。”
星期六,照常上课,不过很多人的心思都已经放在音乐节上了。午饭过后,杨景行就去北楼帮三零六搬设备,因为下午两点就要彩排了。
和大部分女生一样,齐清诺今天的发型有点恢复原样了,要她们自己搞得那么精细确实有点难度。早上还飘雨了,所以女生们也都穿得保暖。
齐清诺对杨景行说:“上午来了一遍,感觉还行。你房订了没?”
杨景行点头:“订了,七天订了七天,三间,他们自己分配。”
齐清诺笑:“鲁林好积极。他们没驾照,不然借辆车给你们。”
杨景行说:“那时候开车是自寻烦恼……我去拿吉他。”
三零六的乐器设备都搬去音乐厅拥挤不堪的后台。一号上午这里一共只有二十几个节目,但是表演者却近百人。其中奉献人数最多的是一个优秀的研究生写的交响曲,虽然只演奏一个乐章,但是也得五六十个人上场。此外就是三零六奉献的人数最多了。
大伙都怜香惜玉,在老师的指挥下努力在最前面腾出一片地方给三零六落脚,甚至能坐下。
女生们在这里都能和几个熟人说上几句话,齐清诺前后左右打招呼。杨景行轻松一些,只要和老师确认三零六已经就位,然后社交场合一样认识一些人。
舞台上,交响乐团的椅子和谱架已经整齐地摆放好,靠后的地方是定音鼓竖琴什么的。指挥台和钢琴在前面,都是不挪动的。舞台边还准备了一套不好搬运的架子鼓,因为除了年晴外还有两个节目也要用,所以她今天就轻松了不少。
观众席上,来监督视察的老师领导们也已经入座。后台导演好不容易确定所有表演者都已经准备就绪后,就宣布彩排开始了。
主持人先上场,是一对年轻男女老师,采用的还是充满政治感的风格。宣布音乐节开始后,应该还有领导讲话,专家名家致辞什么的,不过这些现在就省略了,直接进入下一环节。
主持人其实只有简单的报幕,什么:“五月的春风,吹拂着美丽的面庞;五月的花朵,盛开在青春的枝头……下面由作曲系龚晓玲教授为大家介绍今天的第一首作品。”
本来坐在台下的龚晓玲已经早已经准备好,可她出去只说了一句:“欢迎青春美丽的三零六组合为大家献上杨景行作曲的大型民乐作品,《就是我们》。”
十几个姑娘闻风而动,抱拿着各自的乐器快速轻盈地上台。高翩翩的古筝是自己抱,于菲菲的扬琴有后台剧务帮忙,蔡菲旋麻利的插电……不过大家都等齐清诺的双排键由两个男生搬运着先就位,然后再快速按照预定阵型站好。
女生们快速地眼神交流完毕后视线都落在了齐清诺身上,齐清诺面向观众席,带领大家鞠躬,然后大家坐下。再度准备几秒钟各就各位后,齐清诺抬手指挥,三零六完成了一个前奏就停止了,再度起立鞠躬,退场。
台下的十几个人也敬业,还给了点掌声。
齐清诺到后台了找到忙得不可开交的导演,说希望正式表演的时候,场上的椅子能先给她们摆放好,她们表演完了后再归位为交响乐团准备。
导演连连点头:“可以可以,他已经说过了,键盘古筝都先放好……等会你们再确认一下,明天就不动了。”
走场嘛,也挺快的,唱歌的唱一句,几重奏的也就坐下摆个姿势,都挺顺溜。只是最后的压轴节目,也就是那个研究生的交响曲需要一点时间来准备。张家霍担任指挥,他本来是坐在台下的,上来开始后却收不住了,一直赶着乐团演奏完一个乐章才罢了。
整个过程没什么差错,好些人先走了,后台渐渐宽敞起来。三点的时候,杨景行代表所有学生上台致敬,他也装领导,只有简单几句场面话,然后主持人就宣布这个美好的上午结束了什么的。
三零六和杨景行留在了最后,把双排键这些大家伙摆好。高翩翩今天带的可是收藏级古筝,舍不得放在这里过夜,就决定一号一大早再送来。导演挺敬业地,还提议把位置怎么变动一下好,可大家都不同意。
架子鼓,双排键,电吉他,扬琴……都仔仔细细就位了,在这隆重的舞台上挺有美感的,一群人围着看。
杨景行笑:“就差你们了。”
刘思蔓呵呵:“还差你。”
龚晓玲提醒:“我今天是简单说一下,到时候你们别心急,等我叫你们……要不要这里再试一遍?”
女生们观察齐清诺和杨景行互相看看,杨景行说:“不用了。”
天气预报说一号是好太阳,女生们都很高兴,可是就算刮风下雨,她们也一定会穿上那些美丽清凉的衣服登台亮相的。
一号一大早还要去做头发,这是早给理发店说好的,约的是七点钟,应该来得及。杨景行说到时候会接送,而且应该是两辆车。
一听杨景行要把父亲拉来服务,女生们一阵惊吓,表示万万不可。其实几个女生家里都有车,还轮不到他那么无私奉献。
王蕊问:“你父母什么时候过来?”
杨景行说:“明天下午,晚上。”
“什么时候走?”
“他们忙,住不了几天。”
于菲菲说:“你朋友也要来,估计你有点忙。”
“不会缺席。”杨景行保证了建议:“晚上一起吃饭?”
可好几个女生都有事,刘思蔓说:“上午不见下午见,庆功宴留着以后吧。”
其实除了以三零六成员的身份在音乐节期间上台,
有几个女生还有个人节目表演。刘思蔓,高翩翩,何沛媛,于菲菲……杨景行表示了解情况,但没说一定会到场。
蔡菲旋说已经有六个乐队表示想见见杨景行,看来她也直白地说这六个队伍杨景行都不一定看得上眼,所以还会继续发动。
何沛媛说五一期间本来很好挣钱的,她损失大了。王蕊说她旁边就有一座金山,加油加油。何沛媛似乎不屑一顾。
说了一阵后就解散,齐清诺叮嘱大家手机保持开机状态,三十号下午再集合练习一次,说不定顺便还能给大家介绍帅哥。
星期天下午六点,杨景行在家里等到父母和姨妈,表姐。萧舒夏提议杨景行请客吃晚饭,因为他也算挣钱了。都是一家人,不用讲什么排场,选一个实惠可口的地方,杨景行算地主了。
真是其乐融融喜气洋洋,姨妈和表姐都信了萧舒夏的话,以为杨家出了个艺术家,王卉还要给表弟敬酒。
萧舒夏乐呵呵一点不谦虚,只有杨程义泼杨景行的冷水:“我不否认你的学习成果,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我们不能报喜不报忧。”
萧舒云不同意:“有什么忧?她妈喜得想辞职住到浦海来了!”
晚上杨景行就不用去四零二奋斗了,因为父亲要和他谈话。这里没书房,就在杨景行的卧室中进行,其他人回避。
杨程义有几点意思,一是希望杨景行不要被一点点小小成绩冲昏了头脑,眼界要高远一点。二呢,虽然目标要高远,但是杨景行不能陷入名利争夺中去。
杨程义好歹不是文盲,对现在这些艺术家或者文人学者还算有点了解,所以很不希望现在已经不得不接触名和利的杨景行走错了路看错了方向。
不过杨程义的表情和语气也没有以前那么严厉了:“到目前为止,你没有让我和你妈失望。不过你上次问我有多少资产,让我比较担心。我虽然是商人,但是从来没有给你灌输唯利是图的思想,你妈虽然袒护你,但是这方面她也做得很好。那八十万你没动,我很欣慰。”
杨景行点头笑:“我有好父母。”
杨程义严肃说:“你姨妈说得也没错,目前来看,你算是个佼佼者。不过成功的滋味对你来说还太早了。别看你妈眉开眼笑的,她其实和我一样担心,真的是想辞职过来……你是成人了,现在不是说管你,而是帮你把关,提醒你。”
杨景行怕:“你们教育我二十年了,不信我也要信你们自己。”
杨程义说:“所以我们最终决定不来。社会生活不是学习知识创作音乐,你不要对自己那么信心十足,各种诱惑各种陷阱,稍有不慎,万劫不复。这不是吓你。”
杨景行点头:“我知道。”
杨程义问:“你知道什么?”
杨景行说:“比如毒品。”
……
父子间的谈话只持续了一个小时,因为杨景行似乎不但事业学业上是佼佼者,而且社会生活的防御方面也固若金汤,知道怎么防微杜渐,远离各种危害。
杨景行甚至连父亲难以启齿的女人话题也不避讳,说自己有遗传因子,不会随便乱来,也会分辨好坏。
听杨景行把自己说得跟个柳下惠似的,杨程义又开始鼓励了:“女朋友是正常的,应该的。不要太挑剔,最重要的是性格要好,别想什么国色天香,美丽大方就行。”
杨景行笑:“我要求还没你高。”
杨程义似乎也受了萧舒夏的影响,蛮有信心地问:“有没有不错的女孩子对你表示,一点意思?”
杨景行嘿嘿:“**。”
可是等杨景行洗完澡后出来,萧舒夏就不像杨程义那么尊重杨景行的**了,而且发怒:“没有?没有你**什么?”
杨程义投给儿子一个歉意的目光。
等杨景行几乎发誓自己真的因为没遇见合适的而没有女朋友后,萧舒夏就怪起杨程义来:“跟你一样,挑啊!”
杨程义哈哈笑,杨景行也不尊重地乐。
可怜天下父母心,萧舒夏和杨程义根本不是来玩的,他们有一堆日程安排都是围绕杨景行计划的。不过杨景行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杨程义选择了尊重儿子,商量着进行。
星期一,阳光明媚,虽然气温还只有十几度,但是太阳晒得人很舒服。杨景行陪着父母姨妈逛了一上午的商场,自己也收获不少。
下午两点多,杨景行就去接朋友们了。为了方便杨景行接,朋友们都是选着时间坐车。远一些的章杨还先到,果然是孤身一人。
两个边聊边等了半个小时左右,鲁林的电话就来了:“我们到了!”
人头涌动的车站里碰头也不容易,都笑着互相走近了,彼此观察一眼,杨景行对朋友身边的女孩点头:“辛苦了。”
鲁林先向章杨发难:“你真的一个人?”
章杨不出所料:“没你不要脸!”
鲁林骂:“滚回去。”
章杨鄙视:“浦海也是鲁风仁地盘?”
亏得鲁林和许维身边的女孩子脸上那点笑容都继续保持着。
鲁林看杨景行,表情立刻变平和了,或许还有点不好意思:“我老婆,张柔。”
杨景行再次问好:“比照片还漂亮。”点头的张柔是算漂亮,有点圆的脸白白净净,小巧的五官笑得聚拢,扯动盖住耳朵的短发。她身高一米六多一点,身材偏瘦,穿一件蓝色的薄外套,里面是白色体恤,下身牛仔裤加运动鞋,好看而普通。
章杨又找鲁林的刺:“你也能找到这么好看的老婆!?”
张柔的笑容这下几乎消失了,看章杨的眼神并没有感激。
许维连忙杀了出来,下巴指指自己身边靠得挺近的女孩:“王曼怡。”
杨景行也神经了,质问许维:“你也能找这么好看的老婆?”
不过王曼怡没生气,笑得更深了一点:“谢谢。”许维比鲁林高半个脑袋,王曼怡也比张柔长出几厘米。她偏长的脸型和五官都整齐好看,可惜皮肤没张柔那么好,有些斑点和小痘痘。王曼怡的身材更曲线一些,穿得更漂亮一点,紧身牛仔裤和紧身的长套衫,显得比张柔时尚一点。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太多
许维背了一个沉甸甸的旅行包,王曼怡提了一个鼓囊囊的。鲁林拖个小行李箱,张柔背上也背了一个小包,不过更多的是装饰作用。
杨景行装绅士朝王曼怡伸手:“我帮你拿。”
王曼怡摇摇头:“不用,不重。”
出了车站距离停车的地方还有段距离要走,在拥挤的国际大都市不能像在九纯那样横成一排,杨景行就和章杨配对了走在前,两对情侣跟在后。
章杨倒是回头对张柔温柔:“你们吃饭没?”
张柔点头:“十一点吃的,我们一起。”
现在是三点过了,杨景行对鲁林说:“晚上我妈请客,先不吃了。齐清诺她们在学校,去不去?”
鲁林严肃:“先去看看。”
许维问:“杜玲过去没?”
杨景行说已经打过电话了。
上车,章杨坐前面,两个女生挤在后面中间,身边是各自的男朋友。张柔和王曼怡看起来比较熟了,她们先开始聊,几个男人倒好像无话可说。
交通状况不是很好,王曼怡说:“其实不用接的,我们查了怎么坐地铁。”
鲁林说:“兄弟有车还要地铁么?”
王曼怡解释:“我是觉得有点麻烦。杨景行,你们学校办音乐节,你肯定很忙吧。”
杨景行说:“还好。”
张柔举报:“鲁林几天都在说要看美女看美女。”
鲁林解释:“看的是他的美女。”
杨景行说:“兄弟给我看美女,我不能不讲义气。”
鲁林嘿嘿:“我给你看的是我老婆呢!”
杨景行自卑:“我还是不够兄弟。”
张柔推了一下男朋友的胳膊,娇羞地责怪:“你好不要脸。”
许维问:“谁最不够兄弟?”
章杨自觉:“兄弟有美女,我还要带?”
王曼怡认真问:“章杨,是不是你女朋友没空过来?”
章杨不给面子:“我不要她来!”
鲁林狠心:“肯定是他老婆丑,没面子嘛。”
“我操!”章杨怒回头。
“哎。”杨景行高声发表意见:“这是张柔的错,不然鲁林没底气说这种话。”
张柔瞠目结舌,王曼怡倒是轻笑点了一下头表示有道理。
章杨冷笑:“老婆漂亮有什么用,你还是这么丑!”
鲁林不在乎:“比你帅点。”
王曼怡呵呵:“章杨一表人才,女朋友肯定也好看。”
鲁林受不了:“他一表人才,我求你!”
张柔想制止火药味,温柔地劝男朋友:“你别乱说。”
鲁林更嚣张了:“你不让我骂他,他恨你!”
章杨看得明白:“张柔是怕你吃亏。”
王曼怡咯咯凑热闹:“你们好有意思。”
“有意思?”章杨嘿嘿得意,又打击鲁林:“你又沾我的光。”
杨景行也来了兴趣:“你们继续,我也沾点。”
许维也不甘落后:“来,谁怕谁!”
可章杨和鲁林似乎比较小气,不肯继续了。
王曼怡有点羡慕地说:“看得出来你们真的是好兄弟,真的。”
鲁林抢占先机:“有他这样的兄弟,是我十几年的悲哀。”
章杨满脸笑容:“你没我惨!”
杨景行喊:“谁敢比我惨?”
许维自告奋勇:“明显是我!”
……
到学校停车后又去门口等了几分钟杜玲,这姑娘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几个好朋友都定眼看了一会。
杜玲化妆了,因为她皮肤好还是裸妆。不妖不艳,淡淡的眼部色彩和粉润的唇膏加上很薄的粉底让原本就好看的脸蛋更加清新精致了。
杜玲的装着也很漂亮,上身的红色薄外套有点蝙蝠衫的味道,但也能配合下身的白色修身裤勾勒身材曲线。
可杜玲似乎不在意自己给朋友们的惊喜,还是那种笑容和步伐走近,先热情地和同类打招呼:“美女!”
鲁林简直无语:“你搞什么西瓜?”
许维中肯:“弄这么漂亮干什么?”
章杨又想放光:“你成功了,吓死我了!”
杨景行也看杜玲的脸蛋:“早知道先去接你。”
“你……”杜玲白了杨景行一眼,问章杨:“你的呢?”
章杨反问:“你的呢?”
杜玲不用介绍就转眼说:“张柔,王曼怡,你们离章杨远点,他最可恶。”
张柔笑,王曼怡说:“不觉得呀。”
杜玲又关心朋友们的东西是不是放去酒店了,嘿嘿:“杨行给你们订的三间房。”
章杨警惕地看杜玲:“我不和你睡!”
“滚。”杜玲踢了一脚,问杨景行:“这两个美女了,还去看美女啊?”
杨景行问:“她们谁不是美女?”
杜玲瞪眼娇笑:“我不是!走吧。”
杨景行带着朋友们去了北楼,张柔似乎对传说中的音乐学院的硬件设施比较失望。楼道口,朋友们驻足看看海报,鲁林指着字对张柔炫耀:“就是他。”
张柔点头:“我知道!”
大家都仔细看看,王曼怡好奇:“你在学校没用艺名?”
鲁林突然做出狂热粉丝见了超级偶像的表情和动作,喊叫:“四零二四零二,签个名!”
杨景行解释:“艺名就是这个作用,骂也骂不了本人。”
张柔直白:“反正我不太喜欢程瑶瑶。”
杨景行急忙澄清:“我和她没关系。”
张柔不好意思地笑:“不过我听歌。”
几人上楼,门卫并没对一群陌生面孔提出质疑,还和杨景行打招呼。二零四没人,三零六们也是关着的,上四楼就听见四零二传来女生们的叽叽喳喳声了。
杨景行推开半掩的门,发现三零六全员到齐,喻昕婷和安馨也在。虽然椅子和乐器都是按照演出阵型摆好了,不过大部分女生都在练习化妆。何沛媛正给柴丽甜勾勒眼线,齐清诺在往王蕊脸上扑粉,高翩翩自己忙活自己的,喻昕婷和安馨在一旁学习……
“呀!”王蕊最先尖叫,“帅哥来了!”还想转身背对门口。
可能是为了维护杨景行的面子,朋友们没用粗犷的方式登场,都挺安静地走进教室里,还笑得那么文艺。
自己还是素面朝天的齐清诺站起来灿烂:“美女伺候。”
教室里的其他女生也笑容欢迎,大部分人都多看一会观察一下,刘思蔓更热情一些:“欢迎欢迎。”
齐清诺抢杨景行的任务:“都是他的好朋友,姑娘们不要害羞。”
杨景行也对许维他们说:“都是齐清诺的朋友,你们也别害羞。”并给齐清诺介绍:“鲁林的女朋友张柔,她是许维的,王曼怡。”
齐清诺都问好,并和还在观察环境的杜玲开玩笑:“你的呢?”
杜玲摇摇头,问:“都在化妆?”
王蕊仰着一张半成品脸凑近了:“真的都是帅哥美女。”
许维礼貌:“不好意思,打扰了。”鲁林和章杨目光还在游移,似乎不好意思盯着女生看却又想看。
喻昕婷一脸笑地主动和杜玲打招呼:“你今天好漂亮。”
“你也是。”杜玲微笑回应,又问:“杨行,晚上吃饭她去不去?”
杨景行说:“就能给你们看一眼,陪吃陪喝不行。”
齐清诺像卖菜一样大声对鲁林推荐:“是不是都比照片漂亮?”
鲁林憨笑点头。
王蕊催杨景行:“介绍一下,连帅哥名字也不知道。”
在女生们的原地注目或者凑近围观中,杨景行挨个介绍了朋友们的名字和就读学校。然后齐清诺也介绍一下女生们和她们主修的乐器,让两帮人互相微笑致意或者说句招呼话,都挺热情的。
齐清诺还猜测:“喻昕婷和安馨,应该见过吧?”
许维实事求是:“没有,第一次见。”
齐清诺怀疑:“他们关系最好!”
杜玲说:“我们见过,杨行他妈上次请我们吃饭。”
齐清诺问杨景行:“你父母呢?你们一辆车过来的?”
杨景行说是,然后摆出恳请的态度:“不早了,你们快点画完,我先带他们出去看看。”
刘思蔓建议:“别化了吧,快点开始。”
齐清诺同意,叫大家准备,很快就都各就各位了。
四零二是中等教室,面积没三零六大,三零六的椅子摆好后就没啥余地了,杨景行和朋友们都只能挤站在讲台边看。许维他们几乎是凝神聚气地看一群女生准备乐器摆好姿势,而女生们的那一点点害羞也消失了。
齐清诺把杨景行的双排键设置了一下后对一群观众说:“有点长,女生坐着吧。”
王曼怡摇头:“不用。”说着还把小相机从包包里拿了出来准备好。
齐清诺就开始了,随着柴丽甜笛子悠远地奏起,观众们的目光就不再频繁游移了,鲁林他们的眼神中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了,大方而专注。
半个小时不算短,三零六的女生们演奏时也会观察一下这群普通听众的反应,如果不考虑给杨景行面子的问题,听众们似乎都听得很入迷。王曼怡只在开始的时候照了两张照片,然后就没举起过相机。
结束后,杨景行带领朋友们鼓掌,三零六的女生们呵呵,喻昕婷观察着那些第一次听见这作品的人。
张柔最先对男朋友说:“好羡慕她们啊!”
鲁林点点头。
章杨这次反应没那么快,等了一下才奚落:“羡慕她们?羡慕他!”
杨景行对三零六说:“谢谢,谢谢。”
“太好听了……感觉好不一样!”王曼怡又举起相机咔擦了两下,提议:“我们合张影吧。”
安馨主动伸手:“我来拍。”
许维不同意:“定时。”
捣腾了好一阵才拍出两张来,女生们分两排蹲或者坐在前面作亲密幸福状,几个男生站后面,杨景行是摄影师,在最边上。
王曼怡似乎好这口,镜头又对准了三零六的乐器,连柴丽甜的笛子也不肯放过。
杜玲刺激章杨:“你不和美女合影?”
章杨满足:“已经合了。”
杜玲甩冷眼:“我鄙视你。”
章杨一挺胸膛迈向前一步,对正在收拾包包的何沛媛高傲地邀请:“美女,合个影。”
何沛媛站起来,呵呵笑着捋了一下自己的长发:“好呀。”
两人并排站着让王曼怡拍。何沛媛姿势很端庄淑女,虽然是穿着平底鞋只比章杨矮一点点了,她笑得很甜美。章杨没面对朋友时那么嚣张的表情,一开始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直到被鲁林指手画脚地鄙视了才怒乐起来。
闪光灯亮了一下后,章杨马上和何沛媛拉开礼貌的距离。
何沛媛的笑容依然甜美,鼓励章杨:“还有这么多。”
杨景行却先行动了:“有人带头我就不客气了。”也站去何沛媛身边。
何沛媛咯咯乐,可是语气很不高兴:“你耍我?”
王曼怡不了解情况但很敬业:“看镜头,好,俊男美女。”
可是没人跟杨景行的风,齐清诺就指使何沛媛:“你也玩玩他们的美女!”
许维呵呵申明:“我是无辜的。”
鲁林说:“我也是。”
何沛媛鲁莽地去挽杜玲的胳膊:“就是你了。”
杜玲没扫大家乐呵呵的兴致,跟何沛媛合影。
喻昕婷也凑过去看成果,而且要求:“看看上一张。”
似乎很快熟识了,也该见好就收了,杨景行和三零六商量了一下明天早上的安排就带朋友们离开。大家高兴地美女帅哥互相叫着,挥手再见。齐清诺多送两步,喻昕婷也跟着出来。
鲁林正经地对齐清诺说:“有空一起吃饭。”又看喻昕婷:“你也一起来。”
齐清诺说:“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吧?”
鲁林说:“今天他父母请客,我们说话不方便,明天或者晚上?我们六号才走。”
许维提议:“你有时间就给杨景行打电话。”
章杨说:“你才是浦海人,带我们玩。”
齐清诺说:“我们主要就是明天,上午必须去,下午还不知道。”
章杨说:“时间还多,祝你们演出成功。”
齐清诺笑:“你们玩得开心。”
许维废话:“电话联系。”
齐清诺点头:“我有鲁林电话。”
“那我们先走了。”鲁林搞得跟分别一样,“你去忙。”
张柔也配合男朋友:“拜拜。”
喻昕婷也摇摇手:“拜拜。”
下楼去取车,走了一段路后张柔问杨景行:“她们只学乐器?毕业自己找工作?”
杨景行点头:“学
的人少,找工作不太难。”
王曼怡赞同:“对,不像我们,随便那个学校都有这个专业……不过肯定不好学。”
张柔笑:“我一看见那么漂亮就以为是要当歌星的,长头发那个真的好漂亮!”
王曼怡中肯:“我觉得短头发的也很有气质。”
张柔对杨景行说:“他们肯定好羡慕你,这么多美女,真的都好看……有个有点胖。”
许维澄清:“我不羡慕。”
王曼怡问杨景行:“你们考试要看长相吗?”
杨景行说:“理论上不看,实际会参考,不能太夸张。”
鲁林呵呵:“你的意思是你很帅?”
杨景行说:“我是考理论的。”
张柔好奇:“考你们学校都要天赋吧?”
杨景行摇头:“更多的是靠努力。”
鲁林讥笑:“你有多努力?”
张柔责怪:“不努力会这么能干,特别好听,我觉得比歌还好听!”
鲁林说:“能干有鸡毛用,还是我兄弟。”
章杨听不下去了:“求你了,你贬低自己我没意见,别带上我。”
王曼怡好奇:“你们创作音乐,到底是怎么写出来的?”
杨景行说:“就跟学语言了写作文差不多。”
鲁林又贬低自己:“我学了十几年语文还不会写作文呢!”
许维笑:“那这肯定算一部长篇小说。”
张柔怀疑:“肯定要好多时间。”
杜玲对张柔揭穿:“杨行以前最能玩,现在变性了,给他介绍美女也不去!”
章杨鄙视:“要你介绍?!”
杜玲模仿章杨的样子:“美女,合个影……恶心!”
……
七个人挤了一闷车先去酒店放东西,女孩子肯定要简单地洗一下。三张房卡,目前这个局面真的不好分配,杨景行就递出去,让朋友们自己拿。
鲁林抽了一张,许维拿了一张,都没说什么。章杨抢了最后一张,又提醒杜玲:“我不跟你睡。”
杜玲不生气,很平淡:“杨行,给我开一间。”
王曼怡说话了:“杜玲,我们睡一间。”
杜玲呵呵笑:“我回学校,不远,杨行送我。”
王曼怡瞟一眼装局外人的张柔和鲁林,劝杜玲:“有房间睡何必麻烦,你带衣服了吗?”
许维也建议:“你们住一间,有伴,我和章杨一屋。”
杜玲看杨景行:“你等会送我回学校拿东西。”
王曼怡说:“洗的用的我都有,不用。天不热没出汗,衣服可以明天换。”
杜玲还是问杨景行:“也行哦?”
杨景行点头,杜玲则从许维手中接过房卡。
一群人进电梯,气氛似乎比较尴尬,鲁林靠稳行李箱后打个哈欠哼一声,稍微活动一下筋骨,想起来:“多少钱一晚?”
王曼怡也重视这个问题:“对呀?”
杨景行说:“你不是说我是你兄弟吗?”
鲁林有点怒气:“我问问而已,又不给你钱。”
杜玲呵呵:“你给我也不给!”
四楼而已,就是出电梯的三间双号房。鲁林他们是左边的,两个女生中间,两个男生右边。
杨景行跟进许维他们的房间,门还没关上章杨就开始计划:“这事一定要给鲁风仁汇报。”
许维鄙视:“你开房不知道开了多少回了。”
章杨坏笑:“留证据,晚上偷拍。”
杨景行也堕落:“七天,还有机会。”
许维摇摇头:“催他们快点。”萧舒夏给儿子的电话已经打了好几个了。
半个小时后才出发,除了杜玲把脸洗干净了之外大家都没什么变化。鲁林又讥笑杜玲,说她还是不敢花枝招展去见首富。
今天不是杨景行请客了,地方选得高档,杨景行带着朋友们进包厢的时候,父母和姨妈表姐好像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不过那一大张圆桌别说十一个人,二十个人估计也能挤下。
萧舒夏对儿子的朋友也好一阵亲热,并轻松的审问出两个没见过的女孩子都是属于谁。章杨说自己没女朋友为的是陪杨景行一起单身,可几个人立刻戳穿他。
萧舒夏简直被气坏了,指着杨景行骂:“不争气,不争气!”
王曼怡倒是自来熟:“阿姨,杨景行这么优秀,女朋友的事完全不用担心。”
萧舒夏看儿子:“他优秀?他哪里优秀?”
章杨在长辈面前挺乖巧:“虎父无犬子。”
杨景行说:“我也可能生女儿。”
萧舒云抱着妹妹笑,杨程义笑中带威:“点菜,喜欢什么点什么。”
高级地方一人一本菜单,可萧舒夏还是纠缠老问题:“从小到大的朋友,都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了,你们也要督促杨景行,共同进步……一人一个鱼翅捞饭啊?”
鲁林长辈面前也放肆:“我觉得他是身边美女太多了,不知道选谁。”
萧舒云更不信:“美女?我一个没见着……要是有,丑女我也认了。两个女孩子,你们不要客气,我们和许维鲁林他们的父母都是很好的朋友,你们以后做九纯的儿媳妇,别说被我亏待了。杜玲,你也该交男朋友了。”
杜玲呵呵:“我是真的陪杨行单身。”
虽然儿子很丢人显眼,不过萧舒夏的情绪并没受到影响,她还是很快活开朗,督促着孩子们点了好多菜。
鲁林向萧舒夏保证:“真的好多,十几个,一个比一个漂亮!”
看晚辈信誓旦旦的样子,萧舒夏将信将疑:“真的?他的那么多同学我就见过一个,那姑娘姓喻,不矮,就是看起来个头小小的,有点怜人……杜玲见过的。”
杜玲点点头。王曼怡说:“今天也见到了,还有几个漂亮得多的。看得出来她们都很喜欢杨景行。”
杨景行劝告:“你要当九纯儿媳妇的,别乱讲话。”
萧舒夏来了兴致:“杨景行有个高中女同学,叫陶萌,你们经常过来,见到没?”
几个朋友看杨景行,章杨反应最快:“没见过。”
萧舒夏说:“那个姑娘不错,我见过几次。”
似乎点不动菜了,杨景行叫服务员:“你推荐一下。”
服务员专业:“你们都是九纯人吧,那么我们酒楼的大部分菜都应该很适合你们的口味,今天我们主打的清酒鹅肝……”
第二百二十二章 热爱
萧舒夏着重关心一下几个女孩子。王曼怡就是曲杭人,口味和大家差不多。张柔是湘南人,但是说自己不挑食。杨景行了解湘南人爱吃辣,特别关照一下。
一大桌菜了开吃,萧舒夏祝孩子们学业有成,王曼怡带头谢谢杨程义夫妇并祝他们身体健康。女生们一碗鱼翅饭就很难消灭完,男生们则狼吞虎咽大杀四方。
萧舒夏再次关心一下儿子是不是给朋友们都安排好住处了,杨景行抗议母亲怀疑他的能力和诚意。
萧舒夏还是要问:“杜玲不回学校吧?是不是三人间?”
章杨点头嗯:“是。”
萧舒夏有些责怪儿子:“前几次来都是睡地上,你这朋友怎么当的?不过今天晚上他不能陪你们玩了,明天要发言。”
许维说:“我们知道。”
王曼怡也说:“我们下午听了,特别特别好听,等露天演出的时候我们都会去。”
“不知道好不好,我们还没听过。”萧舒夏有些怀疑,“不过那几个教授都喜欢他,亲自给我打电话呀。”
杨景行想起痛处:“说起叫家长我就怕。”
鲁林嘿嘿笑:“你有我怕?”
章杨够义气:“我也怕!”
杜玲咯咯娇笑对张柔说:“读初中的时候,几个局长和杨叔叔经常被老师请去开会啊。”
萧舒夏哈哈乐:“鲁林,你爸爸给你们老师取了外号,你知不知道?”
鲁林不好意思地点头:“秦县长嘛……他那时候还没当局长,是被县长关照多了才升的。”
大家哈哈乐,杨程义说:“你们秦老师是个好老师。”
许维同意地点头:“那时候有点恨他,现在好了。”
萧舒夏有点自卑:“就你们杨叔叔不是当官的,也被老师通知得最多。”
鲁林说:“他带头嘛。”
许维说:“所以他现在最有出息。”
萧舒夏不这么认为:“他有什么出息?你们以后都可以当官当老板,他那点本事,搞不好饭也吃不饱。”
杨景行对朋友们说:“你们当官当老板,我要是吃不饱饭,这么多年兄弟就白做了。”
鲁林急忙表明理想:“我不当官,当官肯定贪……”
谈笑着酒足饭饱后已经是近八点,也不要长辈送,还是杨景行一闷车把朋友们送去酒店。因为萧舒夏的一再交代,朋友们就不准杨景行上楼去坐会了。许维表示明天上午他们会去学校捧场,但是不用杨景行过问。
章杨当着大家的面警告鲁林:“晚上早点睡!”
鲁林骂:“关你西瓜事!”
杨景行也犯贱:“我怕嫉妒你,睡不着。”
鲁林也不客气:“滚鸡毛!”
许维劝:“你早点回去,慢点开。”
杨景行回家后就被母亲姨妈拉着试今天上午买的衣服,都挺好,萧舒夏不满意的就是杨景行的发型,太不艺术家了。
杨程义突发奇想,要杨景行把明天的发言再练习练习,可把王卉笑坏了。萧舒夏对外甥女也不客气,责骂这么严肃的事情有什么可乐的。
十点多,杨景行就被赶进卧室去了……
五月一号早上六点,已经洗漱完毕的萧舒夏看见儿子出房间就赶忙把准备好的蛋花和包子牛奶都放进蒸锅里,喊:“快去洗。”
杨程义则守在卫生间门外,看着儿子往上涂剃须膏,回忆:“我在你这年纪,没这么多胡子……等会开我的车。”
杨景行说他不用导航,音乐会也不是车展,而且他的车不脏。
六点半杨景行就穿着新礼服和亮闪闪的黑皮鞋下楼了,出小区的时候遇见了等在路边的嘉嘉父女,停车下来接受了祝福和嘉嘉拿着的几朵小花。嘉嘉父亲说等会就要去机场了,不然一定会去给杨景行加油的。杨景行十分感谢。
一路电话打着走,到学校才六点五十分。校门口花团锦簇,特别漂亮。进去几步就是各种欢迎或者庆祝的条条横幅。
等着的柴丽甜,邵芳洁,刘思蔓和喻昕婷麻利地上车。很好的天气,旭日东升万里无云,只是气温还不高,几个女生都在演出服外加了外套。
还是一路电话,高翩翩在出租上,年晴,王蕊跟何沛媛在齐清诺车上,郭菱已经到了……
到了理发店后下车,刘思蔓才有心思夸一句杨景行很帅,然后冲进去,郭菱和于菲菲已经在洗头了。
才两个洗头工两个造型师,可也怨不得别人,实在太早了。造型师看看杨景行的装束和表情,感觉可能事态严重,说:“店长今天有事,我打电话叫两个……麻烦你们自己洗一下。”
女生们立刻开始行动,也就是淋湿一下,等会好吹造型。看见杨景行拿毛巾什么的,喻昕婷也赶快帮忙。
郭菱洗完后起身也夸奖杨景行:“礼服!帅!”
蔡菲旋很快来了,送他的男朋友把提着的两个摩托车头盔一手抱住后跟杨景行握手,然后说起找乐队的事,十分热情。
高翩翩也是男朋友送来的。李竟小心抱着那收藏级古筝的盒子,审视着主动跟他打招呼的杨景行,皮笑肉不笑的。
齐清诺她们也没迟两分钟,何沛媛突然不温柔了,责怪发型师办事不力,说好了的事怎么才准备这么两个人,然后她能搞定自己,重点是其他人。其实何沛媛已经搞定了,她现在的造型跟那天从专业人士手中出来的效果没啥两样,甚至点缀得更漂亮。
王蕊还是先观摩一下杨景行,甚至伸出了咸猪手揩油,被拿出相机的齐清诺一阵鄙视。齐清诺的相机挺高级的,不过也可以当傻瓜机用,杨景行表示不用熟悉了。其实杨程义也带了相机过来的,不过萧舒夏要在观众席上用,尽管杨程义说别人表演的时候照相不礼貌。
另外两个造型师赶到的时候,郭菱和于菲菲才刚刚完成并被齐清诺和何沛媛检查通过,都快七点半了!
何沛媛拿出自己的梳子,操起店里的吹风机,不管刘思蔓愿不愿意地把她按在了座位上。嘿,何沛媛动作还挺麻利的。
年晴则摆
出不小的化妆盒抓住了于菲菲,郭菱自己对着镜子先展开遮瑕工作,被分心二用的何沛媛提醒不均匀。
齐清诺和杨景行还在电话忙……
难道是化好妆了去打仗?几个造型师都不和女生们聊天了,全神贯注做完一个马上接下一个。
喻昕婷一直当洗头妹,尽心尽力。为了把头发擦得干一点,女生们不客气地一人用几条毛巾,还到处瞎扔。不过现在她们人多势众,几个店员不敢不满。
八点过点的时候,导演的电话也打到杨景行这里来了,火急火燎地催快点,说别人都到齐了。
似乎也只有杨景行不急,来回踱步夸这个好看赞那个漂亮。虽然他放过了高翩翩,可李竟的眼神还是不太友善。
高翩翩搞得差不多后一声喝:“李竟,去叫车。”
李竟动作之迅速简直是执行军令,抱着的古筝像武器。
女生们做好发型后就赶快去化妆,跟流水线一样。最后齐清诺跟何沛媛在大家的注视下把自己弄得眉飞色舞后,就大功告成了,赶快回去。
蔡菲旋为了不让自己的发型被破坏,选择了坐齐清诺的车。她男朋友的小摩托叫得很嚣张,在不太繁忙的马路上绝尘而去。
根本没心思欣赏学校里的喜庆热闹氛围,两辆车直接开到贺绿汀音乐厅后门,已经是八点半了。
等着的是萧舒夏夫妇,贺宏垂,龚晓玲,李迎珍,张楚佳和副院长,还有许维那一群人选择了蹲站在路的另一边。杨景行的姨妈和表姐没来,因为音乐厅二楼的座位挺紧张,反正她们应该更愿意去逛街。
奥迪车在前,喻昕婷下去很快,喜悦地跳到萧舒夏面前打招呼:“阿姨好。”
萧舒夏也乐:“小喻……”不过视线很快转了出去。
刘思蔓她们也陆续下车,章杨他们就也围了过来。这三个女生也都化妆了,看风格,张柔和王曼怡也是出自杜玲之手。不过她们似乎没旁边那一大群那么意气风发光彩照人。
鲁林并没过多看三零六,而是对着从后备箱提了一箱水出来的杨景行大呼小叫地鄙视:“哎呀呀……你好鸡毛哦!”
许维也呵呵:“这么夸张?”
杜玲摸摸杨景行的衣服,章杨向下车的齐清诺点头致意。
一群青春女生,一张张动人的脸,比到处可见的美丽花坛盛开得更娇艳。不过贺宏垂已经看习惯了,着急地清点人数:“都到了吧?十个,高翩翩进去了,快点快点!”
龚晓玲却不急:“这是杨景行的爸爸妈妈,来看看你们。”
“您好。”“阿姨好。”“叔叔好。”女生们一个个笑颜如花,此起彼伏。
杨程义依旧是淡定的笑容。萧舒夏却是连连点头,把十几份笑容一起堆在了脸上,简直有些扭曲:“你们好你们好,辛苦了……”从车停下开始她的眼睛就一直忙得不可开交,现在似乎在犹豫到底该停歇在何沛媛还是齐清诺身上。
王蕊还是最积极的,笑得那么夸张:“您好漂亮好年轻啊。”萧舒夏今天的装扮确实很让杨程义有面子。
刘思蔓也配合:“真的,杨景行是遗传您。”
可导演这时候跳了出来:“快点!快点!就等你们了!”
齐清诺跟鲁林说完话后再走到萧舒夏面前,微笑:“现在没时间跟您仔细介绍了,不过我们不会让您失望。”
萧舒夏又连连摇头:“不会不会……祝你们演出成功!”
贺宏垂叮嘱:“拿出平时的水平!”
李迎珍也说:“不要有压力。”
龚晓玲笑得最轻松:“先进去吧。”
杨程义问儿子:“我给你停车?”
贺宏垂摇头:“就停这里,我们到前面去。”
杨景行关心朋友们:“你们去哪?”
许维烦:“你别管,快去准备!”
张楚佳拍拍杨景行的肩膀,再握握齐清诺的手,说加油。
萧舒夏盯着儿子和女生们进了门才舍得离开,似乎还在深思什么,把照顾鲁林那一群人的任务留给了丈夫。
喻昕婷跟着一起,不过她没资格上二楼,等会要和张楚佳一起坐楼下。喻昕婷对萧舒夏说:“阿姨,演奏肯定很成功,她们练了好久了,一直特别好。”
萧舒夏慈爱:“小喻,李教授说你也很不错啊。”
喻昕婷点头:“我也在努力练习。”
杨景行和女生们进去后台,还是那么拥挤,但是比较安静,倒是外面的观众席嗡嗡响成一片,和彩排时截然相反。
今天的后台秩序也挺好,上场的地方空出了一大片来。已经换上白色衬衣和学生裙的高翩翩孤零零坐在那里,像是被周围的人划清界线了。
最先上场的三零六果然是最后到的,她们羞愧地急急忙忙躲进了女更衣室,留下杨景行被围观。交响乐团的人也是礼服,不过看起来都没杨景行那么光鲜标志。
女生们的上衣鞋子是早穿好了的,麻烦的是裙子短裤什么的。不过今天王蕊都没心情去戳别人的身体了,更不可能开门出卖同胞。
众人沉默地期待了十来分钟后,三零六从更衣室那边过来了。等得抓耳捞腮的导演一下没了脾气,眼睛发直:“好……好了就好。”
所有的视线齐刷刷朝那一群白衣飘飘的姑娘射过去。
齐清诺白衬衣灰裤子,清爽大方,帅酷得有点显眼。
何沛媛纯白的上衫和过膝裙,加上一头温柔飘顺的半扎长发,就是一个漂亮!
刘思蔓和邵芳洁是情侣装,简洁的白色的连衣长裙,一个稍瘦,一个略胖,清新自然。
王蕊,淡粉色的长套衫介于清纯和性感之间,紧身裤凸显她不错的腿型,看起来那么温柔动人。
蔡菲旋的长裙和二胡组合的是对比,有点复杂,整个人有些张扬和洒脱的感觉。
年晴,紧身体恤,修身长裤,瘦瘦的身材,看起来那么洁净。
柴丽甜的白衬衣和黑短裤有比较多的时尚味道,而她有点娃娃脸,衬托得很好看。
郭菱和于菲
菲都是白衬衣和黑色吊带裤,但是又完全不一样。郭菱的稍微奔放一点,于菲菲保守一些。
高翩翩站起来欢迎同僚们,笑一笑。女生们不管周围的目光了,互相检查审视一下,显得对彼此都还满意。白哗哗的一片美丽重点缀了一点红黑,简直惊艳。
三零六周围有几十个礼服包裹的交响乐团成员,有那些穿着夸张的礼服还在补妆的声乐系女生,也有统一一片黑的几重奏表演者……但是看样子大家都更喜欢欣赏白色。
杨景行最近距离地欣赏,笑得很是满足,举起相机咔擦了几张。
刘思蔓说:“你也该穿白色。”
王蕊边戴义甲边问:“我们美不美?”
杨景行点头:“太美了。”
一些人来和三零六打招呼,大部分预祝演出成功,一些夸她们很漂亮。女生们热情回应,可是笑容不是那么真诚。
齐清诺招呼大家聚拢,自己伸出手掌来。年晴马上伸手盖上,然后大家蜂拥而上,十一只白白的胳膊和手掌很快集合。
杨景行又准备拍照,可齐清诺的目光不太和善,他只好也挤进去,把自己的大巴掌压在了于菲菲的小手上。
等大家眼神交流后,齐清诺说:“多的不说,完了后有福利!”
大家都顺着齐清诺的视线看杨景行,杨景行的笑容好像是默许。
然后就坐着休息,准备好自己的乐器,补妆,喝点杨景行送到手中的水,急急忙忙去下厕所。
众目睽睽之下,杨景行突然蹲下,帮已经戴好义甲的王蕊把松散的鞋带重新系一遍。其他女生先看看脚下,然后就一起闷声讥笑有点傻愣愣的王蕊。王蕊先是承受了一阵,然后愤然反抗,差点把刘思蔓的发卡扯掉了,最后干脆用怒视狠踢杨景行来表明立场。
马上九点了,主持人上场了。还是那天的那些话重复一遍,后台的人已经不用听。三零六几个女生去偷看了前台,说好多好多人啊。
主持人在前面带领观众对今天与会的诸位专家和名家表示欢迎,说一个名字就是一阵掌声。
然后是校长讲话,很简短,他也意识到这是学生音乐节,就预祝全体学生和校友能散发光彩共享这场盛会。
导演又来了,催杨景行快准备好,杨景行说早就准备好了。
校长讲话之后是学生会主席讲话,一个大三女生慷慨激昂,比校长还嗦。三零六倒是淡定,静静地等候着,没有不耐烦。
接着,不怕麻烦的主持人又上台,讲两句好听的话了介绍龚晓玲上台介绍今天的第一件作品。
换了一身衣服的龚晓玲对三零六笑了之后上台,脚步轻缓,接过主持人的话筒后先给观众们一个持续的笑容,然后用略显轻柔的声音开始诉说:“同学们,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在这里把美丽时光献给了音乐。
你们中的很多人,在别的孩子还在无忧无虑的玩耍时,就开始了为自己的梦想奋斗,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努力。
谢谢你们把动人的青春献给了音乐,这是个恋爱的季节,谢谢你们把花前月下的浪漫投入了音乐之中。
每一年的每一天,这个校园里从早到晚都是你们追求梦想的声音,声乐器乐,永不停息,八十年了。
同学们,我知道你们也有迷茫的时候,有想放弃的时候,但是我不会责怪你们,因为我知道你们选择的是一条多么艰难的道路。
我知道,献身音乐,让你们失去了很多。可是我不为你们惋惜,因为我知道你们将得到更多。汗水和泪水之后那一次次满足和喜悦,我曾经感同身受,我为你们高兴,为你们自豪。
同学们,这是我要对三零六说的话,也是对你们说的话,因为三零六和你们一样,都是那么热爱音乐的孩子。
下面,让我们一起欢迎三零六这十一个坚强努力的美丽女孩,为大家献上杨景行作曲的大型民乐作品,《就是我们》!”
不知道观众们是给自我沉醉到动容的龚晓玲面子还是三零六的名头实在很大,反正掌声是陡然响起,原本那么安静的音乐厅跟突然打雷了一样。二楼的杨程义本来是慢条斯理,可看贺宏垂也那么拼命,就不得不在手臂上多用点力。
在场边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三零六现在是一点笑容也没有,在杨景行送别的目光中,迎接着龚晓玲欢迎的笑容,齐清诺领头走了出去。
十一个女生也好长一条了,她们走得不紧不慢不卑不亢。掌声仍旧在持续,可女生们却没挥手致意一下。
等十一个女生在龚晓玲身边站成一排而且都对台下浅浅笑容后,主要来自楼下学生的掌声渐渐停止。
龚晓玲还没完:“下面我为大家介绍,这是齐清诺,大三作曲系,师从贺宏垂教授……”
齐清诺真是有狂热粉丝,台下马上有人开始恬不知耻地鼓掌,甚至煞风景地吹口哨。齐清诺鞠躬,几乎没啥笑容。
龚晓玲继续:“这是蔡菲旋,大三现代系,主修电吉他,师从陈志向老师。”
跟欢迎名家一样,蔡菲旋也得到一些掌声。接下来的高翩翩她们也是一样,只是何沛媛得到的强烈回应让龚晓玲不由得笑了一下,那受欢迎程度几乎不输给齐清诺啊。
后边的导演却着急了:“超时了超时了,龚教授哇……”感觉受龚晓玲算计了的导演却又看杨景行:“你也该上去的!”
可能这确实是龚晓玲的私心,她这样介绍的话,二楼的那些名家专家们,有可能会记得某一位,在将来多多少少能给这些爱音乐的孩子提供一点机会。
龚晓玲介绍完后就下场了,舞台上明亮温暖的灯光之下,雪白美丽动人的三零六在齐清诺的带领下再度集体鞠躬,然后在几个人的巴掌声中就坐。轻微的椅子挪动声音在音乐厅里能回响得特别清晰。
二楼的前排,九十来岁的丁桑鹏老先生吃力地朝旁边的校长扭头,校长立刻俯首帖耳凑过去。
丁桑鹏的声音苍老无力:“杨景行,我记得,齐清诺也是。”
校长汇报:“非常优秀的两个学生,很有前途。”
第二百二十三章 掌声
坐下后依然一片亭亭玉立的三零六迅速做最后调整,王蕊抱好琵琶,于菲菲握好琴条,高翩翩再稍微挪动一下椅子,何沛媛把一丝胸前的长发捋到肩后,蔡菲旋以防万一地轻轻试音……
三零六的每个女生都有或多或少的舞台经验,她们也集体在老音乐厅面对数百观众表演过,还自己组织过露天演奏会……她们不会怯场。
现在,十一个女生身着统一漂亮的服装,聚光灯让她们脸上的眼影唇彩更加鲜明美丽,连头发也闪闪放光。
看着前面楼上楼下满座的观众,听着细微但是混响成一片的议论声,再瞄瞄舞台边双手插裤兜身姿挺拔面带笑容的杨景行,三零六却笑不出来了。
齐清诺的表情十分平淡,只有眼睛放射着光芒挨个和姐妹们交流。柴丽甜微微点头后把笛子举到了嘴边,坐在最后面的年晴还有心情耍手花,只不过是藏在鼓后的。
齐清诺手起,柴丽甜小巧明艳的吹奏口型让一线渐强的笛声悠远地响起,这笛声温柔婉转,却瞬时把台下那些窃窃私语都掩盖湮灭了。
柴丽甜给了大家一个完美的开始,早已握好弓弦的刘思蔓和邵芳洁也精确无误的切入,音准音强无可挑剔,同样是婉转亲和,却又让人期待。
仅仅是这十来秒旋律的呈现,台下的好多观众就已经可以开始猜想或者期望他们今天将听到的东西,应该和之前他们听见“民乐”二字时所想象的内容很不一样。
果然,接下来古筝,扬琴,琵琶……甚至架子鼓跟合成器,都在不知不觉中悄无声息地加入,那么自然贴切,美妙得神不知鬼不觉。
新颖而讲究的织体超出了想象,二楼好些拿了贺宏垂恭送上的谱子后还没看的专家名家们现在都翻开了那厚厚一本,可这里灯光昏暗。
丁桑鹏不看身边人帮他翻好的谱子,继续用那张苍老的脸上唯一有精神的双眼看着台上,右手哆嗦着戴上厚厚的老花眼镜。
前奏的整体越来越丰满,旋律线条虽然有序交织,可蕴藏的那么多精彩和动人又让好多人耳不暇听,进而更加期待。
前奏进行到一半,楼上楼下上千观众的目光几乎都停留在了舞台中的那片美丽之上,看着于菲菲手中的琴条轻快起落,高翩翩的手指前后飞舞,二胡左右开弓,年晴举重若轻……
各件乐器代表性的主题或者动机在前奏里呈现得并不是那么清晰而独立,因为作曲者要为了前奏的整体和谐性考虑,更是为了动听,为了吸引耳朵。但是这个起落飘逸,结构灵动的乐段仍然给了听众一个扎实的想象基础和广阔的情感空间。
前奏的结尾是一个渐弱,最后只剩下一线游丝的笛子声悠扬地飘远。台下那么多观众也有不了解情况的,这个前奏结构的完整性和首尾的呼应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乐曲结束了,于是有人开始迫不及待地鼓掌。
零星但是很热情的掌声有些刺耳,不过由高翩翩奏起的古筝动机马上就让掌声停止了,并且把氛围调节了回去。这才刚开始呢!
古筝的协奏部分用龚晓玲的话说就是“用传统的宝贵力量去突破新的境界”,前面的独奏部分的旋律明亮而怀旧,但是随着主题的变奏跟和声的进入,乐曲的行进方向又一次给了观众惊喜……
此前,除了那些被邀请的老师和躲在北楼偷听的学生之外,没什么人完整地听过《就是我们》。然而偷听的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大部分人都只是闻其名不闻其声,闻其声也只是一些小片段。
现在的音乐厅,现在的三零六,给人视觉和听觉的感受都是全新的。杨景行和龚晓玲在场边聚精会神欣赏或者监督着三零六的表演,等古筝当起主角后,导演也不忙活了,站在龚晓玲这边陪同欣赏。
随着更多的表演者加入导演的队伍,杨景行身后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后台也完全安静了下来。大家或坐或站,似乎都忘记了自己的紧张和期盼,思绪表情都随着前台的音乐而去了。
对大部分听众来说,旋律是最贴近自己更容易欣赏的。杨景行显然了解这一点,所以他目前为止的作品在这方面都是再接再砺精益求精,《就是我们》尤其如此。
古筝部分的旋律虽然始终有一种怀旧的感觉,但是仔细分析,自和声进入后,古筝的旋律就开始走向活跃,节奏感愈加明显,线条越来越时尚化。就像是一种小心翼翼的尝试却取得了非常成功的效果,越来越动听。
突然,一直表现优异的高翩翩弹错一个旋律音!这个错音在杨景行和三零六自己听来肯定都异常刺耳,不过对观众的影响并不大。
还好高翩翩没有一错再错,她并没有去迎接齐清诺的目光,继续专注演奏,行云流水地拨弄出两个月以来练习了无数次的动人旋律。
龚晓玲曾经夸张地说过,《就是我们》整首作品中充满了妙不可言的乐句乐思,让人一次又一次不断地体会听觉上的愉悦和感动。确实,如果杨景行把这些东西稍加改编,估计可以写出好几首让甘凯呈拍掌叫绝的流行歌曲。
现在贺绿汀音乐厅里的听众们就是被台上传播开来的一个又一个的精彩乐思,一段又一段的旋律带领着,畅游在音乐的海洋里,海水温暖而清澈,甚至微甜。
每一件乐器的协奏部分都有或真或假的**,而大部分都是让人意犹未尽的那种,古筝部分也不例外,因为这些意犹未尽都要留到后段真正的**部分再爆发,而且是爆发之上再加爆发。
就算是意犹未尽,可是古筝部分慢慢结束后,台下又响起了零星的掌声。杨景行身后也有人轻轻意思了两下,换得杨景行回眸一笑,吓得同样是大男人的对方连忙回避。
台上接下来就是郭菱唱主角了。如果说古筝部分的作曲手法可算新颖,那么胡琴部分简直就是大胆了。郭菱才前仰后合地拉了半分钟,二楼的专家们都不交头接耳了。全新的感觉,美妙中似乎还带着一种不安。不过这种不安渐渐地就消失了,因为作曲家对整体把握得很好,那种大胆依然收放自如。
台上的每件乐器甚至每个人对台下的观众来说都是那么熟悉,可是今天他们听到的音乐却那么陌生。奇怪的是,和这个陌生人第一次见面就让人觉得那么亲切,那么想要亲近,那么想要了解她的全部,她的美丽,她的气质,她的内涵……
胡琴结束后,连零星的掌声也没了。整个音乐厅里,除了台上的十一个女生在热情而专注的演奏,前面的观众和后台准备着的演员都变得那么安静了。
刚刚得空休息了半分钟的于菲菲在一个自然美妙的过度后抬起了手中的琴条,开始自己的表现。
这一次,和声是和旋律一起进入的,但是乐曲的进行没有让已经更加满怀期待的听众们失望。
情绪表情确实是慢慢转换了,在于菲菲的琴条之下,那件有着数百年历史的乐器表现出来的除了让人无法克制联想起的文化和情怀之外,还有时代的活力和憧憬,有青春的力量和热情。
和声的配合更是让人耳目一新,琵琶的和弦配合,笛子和二胡的旋律衬托,古筝出其不意的点缀……没有了锣鼓喧天的大型民乐似乎让人难以适应,可那美妙却又无法割舍。
从热情再次进入到舒缓怀旧后,扬琴休息了,和声继续进行。突然,和声几乎全部消失了,扬琴陡然再一次强化登场。那种瞬间的落差完全没有古典乐的深邃和讲究,可听觉上的冲击却让人无法避免,旋律上简直可说是在“煽动”观众的情绪了。
大部分对这种“煽动”买账,好多人伸长了脖子挺直了腰杆……可是等待他们的是又一次意犹未尽。
再接下来就是琵琶引领风骚了,依然是靠超脱继承的旋律和新颖的织体制胜。王蕊完全没有平时那种故意的忸怩作态,那么端庄淑女地抱着自己心爱的乐器准确地拨弹出每一个音,音乐中充满了她看起来并不具有的感性和内敛。
琵琶的**部分比较真,这让好些楼下的观众不管不顾了,小面积不礼貌的掌声起码持续了几秒钟才停止。
王蕊眼睛星光闪闪地把接力棒递给了柴丽甜,柴丽甜不负众望,笛子的音色依然那么明亮纯正。
柴丽甜还没开始一会,二楼的丁桑鹏老人就抬起了干瘦的右手,其实也没抬到那么高,但是说话很用力:“很不错,很不错!”
校长立刻回应:“这是冯教授的学生。”
丁桑鹏说:“都很不错。”
这就是一场听觉盛宴,似乎每一个音符都是前所未见的,似乎三零六给每件乐器的每一个音符都赋予了新的生命和含义。柴丽甜在这方面尤其做得好,几乎把作品的精彩表现到了淋漓尽致。
除了音色上传统的感觉和情怀,观众们
得到更多的是台上女生们用努力和天赋表现出来的充满新鲜感的美妙旋律。如果说作品前面的部分还是在给观众施加或者强调这种感觉的话,那么笛子部分就已经开始深入引导听众去享受这种感觉了。
可能是整个音乐厅里最乐盲的杨程义和萧舒夏都开始享受了,杨程义现在的表情说明他绝对没有在脑海中纠结生意上的那些复杂纠结。萧舒夏也定定看着台上,好久没问丈夫到底哪个漂亮了。
柴丽甜出色圆满地完成了任务,放下笛子的那一刻展现出的浅浅笑容让观众席前排的男男女女都看得发呆。
大家似乎摸清规律了,没有掌声了,都正猜想着接下来是哪件乐器登场呢,齐清诺的双排键却模拟小号,用一个较长的引子把乐队带入了作品的过度部分。
说是过度承上启下,其实也能算一个再呈现,总结和展望。归纳表现了前面的内容,并预告接下来的。
让好多人没想到的是接下来架子鼓当起了主角,而且乐曲快速地进入状态让他们根本没有时间担心想象架子鼓该怎么样别出心裁地精彩,就开始享受了。
前所未见的节奏型,前所未见的搭配,年晴轻柔的鼓点毫不客气地表现着隐忍的力量,在同伴一次又一次的美妙邀请中,隐忍逐渐绽放,但是并没有爆发,而是把那些力量平和地释放出来。
这里,架子鼓的表现简直超脱了所有学生对它的印象和理解。鼓,原来也是可以这样打的。当然,这肯定也得靠民乐乐器的衬托或者配合,不然那么干打的话肯定不会好听。而且,架子鼓的力量应该是摇滚,现在台上这种未免有点不过瘾。
还好过瘾的很快来了,在两把二胡和一把琵琶的配合之下,年晴越来越充满干劲,一阵急速的节奏表现出了她扎实的基本功,也让观众们的神经和情绪瞬间高涨了一下。
可是这种情绪很快就没了,因为年晴把主角让给了两把二胡。二胡部分好像让龚晓玲有点担心,她自我安慰:“不会出问题。”
如果乐曲前面的大部分已经让听众们喜出望外的话,二胡部分开始他们就要叹为观止了。
龚晓玲和贺宏垂一致表扬过杨景行在这一部分所表现出来的才华横溢和诚恳态度。前面那些动人感人,遇见莫须有的罪名难免被说是卖弄,但是要说杨景行在这一部分卖弄才华,只会被别人讥笑。
二胡部分也只有短短三分钟,可是从头到尾奇妙乐思的运用和结构都是严丝合缝。那超出想象的多个旋律线条,织体构成,各种歌曲手法的运用几乎都是无可挑剔。前面有些部分是能改编歌曲或者独奏的,而这一部分会让绝大部分人无从下手,否则就是自讨没趣。
刘思蔓和邵芳洁没有让所有人失望,两张弓拉得行云流水。认识和不认识的同学,声乐器乐的老师专家,教授她们的恩师,幕后的作者,身边的搭档,都被开始那一个半分钟的二重奏熏陶得如痴如醉。
接着,就要慢慢进入**了。各种配角出其不意的切入,带领着二胡旋律逐渐走向激昂。
这种激昂并不是音高或者节奏上的,而是逐渐铺陈开的恢弘表现出的深沉的情绪力量。龚晓玲曾经说这种表层的恢弘之下其实是暗淡的,是伤感的,是无奈的……而最里层却又是博大的,深邃的,充满希望和激情的。
不管是表层的恢弘,还是恢弘之下的暗淡,又或暗淡之下的希望,这一切都是靠旋律跟和声来表现的,更重要的是二胡的旋律。
贺宏垂也说过二胡部分是《就是我们》最具有艺术价值的段落之一,是全曲的精神中心,是作曲者意志最深刻的体现……所以刘思蔓和邵芳洁多少个晚上加班加点的练习,现在有了效果,也有了回报。
从乐曲前所未有的逐渐恢弘后,台前幕后的上千听众们,不管男女老少,那些礼貌的注目或者淡然的审视都越来越少了,大家都开始温和地倾听,感受,好像并没被那内涵丰富的恢弘挑拨起激动的神经。
在后台一直和学校交响乐团老师以及首席们喋喋不休的张家霍现在也住嘴了,因为没人理他了。
让大家感受了前所未有的三分钟后,二胡部分意味深长地结束了,根本没人要鼓掌喝彩。
接下来是电吉他,这简直让龚晓玲和贺宏垂也预想不到。蔡菲旋抱着杨景行的好琴,穿得那么时尚女人,也是淑女地坐在椅子上,感觉和摇滚完全没关系。
事实上乐曲也是这样,效果器没那么重的金属味电子味,旋律温和得让人不理解作曲者为什么要在这里用电吉他,蔡菲旋弹奏的样子也是让人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学电吉他。
不过大家都很快适应了,听着其他乐器和电吉他的配合,原本格格不入的音色在旋律的帮助下那么紧密贴切,连二楼那些老专家们也是一脸新奇表情。
让大家新奇了一阵后,吉他在短暂的solo中把乐队带入下个部分,真正的**。
先是远远而来的缓沉鼓点逐渐加强,这也能让大家意识到他们的耳朵接下来很可能要经受一阵洗礼。跟随着鼓点而来的是略感悲情的二胡,还有齐清诺的小号短暂划破长空。
接着,就是其他人纷纷登场,基本上每个音色都是有单独旋律的,但是这些旋律都简洁而且错综排列,所以整体并不紊乱,还和前面的二胡部分情绪呼应一下。
大家一起,在鼓点的带领下慢慢前进,缓板,慢板,快板,交响结构之下,越来越强的节奏感之下,当旋律和节奏都铺垫到不得不发之后,最先破茧重生的是琵琶的主题变奏**……
并不是瞬间的迸发,却也马上有了天高地阔的感觉。接着是一个短暂的下沉,可马上古筝也化茧成蝶了,却飞舞得像一只雄鹰……
此时舞台上的氛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原本淑女温和的三零六姑娘们个个精神抖擞,面色绯红。
年晴的鼓槌在充满力量的细胳膊之下上下飞舞,高翩翩按弦似乎要用上全身的力量,刘思蔓运弓拉得发丝纷飞。齐清诺双眼如炬,双臂按键上身抖动……
古筝刚刚结束,笛子又腾空而起,然后是三弦……越来越让人情不自禁的节奏里,大家一次又一次地用出乎意料的方式不断冲击**!
听众们心潮澎湃,根本没有机会随着三零六起起落落,几乎一直停留在最高点,听之任之地感受着音乐厅里回响着的一个又一个奇迹。
几乎每个人都鲤鱼跃龙门一次后,是集体的迸发。这个迸发只有三个小节,但是力度却是全曲的最高点,那感觉就是要用音乐的力量去挑战天地万物。
这三个小节结束,好几个姑娘的额头已经冒汗了,可她们得赶快准备接下来的结尾。
还好,观众们都在震惊中,没人为这个**鼓掌。接下来,何沛媛的美丽柔和跟三弦的铿锵有力一起慢慢调节观众的情绪,让他们慢慢地,不知不觉回归情绪基点。
三弦的情绪完整而具体,并没那么深奥,好些听**听得瞠目结舌的人也慢慢松弛了下来。
三弦带入的是全曲的尾声,像是总结,像是祝福,像是鼓舞……反正就是那么结束了,一点也不像个结尾,让人不敢相信,不愿接受。
半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没有余音绕梁,音乐厅里鸦雀无声。
台上的十一个女生的胸口都微微起伏,脸上自然的绯红格外好看。柴丽甜放下了笛子,刘思蔓还握着弓,高翩翩手还停在弦上,何沛媛双眼直视前方,年晴也和大家一样没啥表情,齐清诺垂下了双手看着键盘……
在丁桑鹏努力站起的时候,掌声先从楼下响起。丁桑鹏被身边的人扶直站正后,二楼的人差不多都起立了,大部分开始鼓掌。
楼下的学生们是逐渐起立,逐渐鼓掌,逐渐吹口哨……都不是很整齐,但是慢慢趋向统一。
三零六还是坐着的,看着台下的师兄弟姐妹们的屁股纷纷离开椅子,然后仰视发现二楼的老家伙们已经是全体起立鼓掌了。
刘思蔓眼神示意齐清诺,齐清诺这才看观众席,然后率先站了起来。其他人早等着的,立刻起立。
观众席上已经没人坐着了,所有人都在拍手,掌声并没潮水那么汹涌,但是很坚实清脆,那些吹口哨的也消停了。只有掌声!
后台是龚晓玲和导演带头鼓掌,那些也等待期盼着今天属于自己掌声的人纷纷给面子。杨景行也抬手了,虽然台上的女孩还没空看他。
楼上楼下所有人都看着舞台上的,十一个站着的美丽女生尽量和观众们眼神互动,偶尔也互相看看。楼下的七八百学生好像是要给楼上的留下个好印象,大家都站得端正,巴掌拍得热情干脆。没人出声,没人交头接耳。
全体起立的观众让掌
声持续着,没有增强没有减弱。这场景对音乐学院的老师和学生们来说都不陌生,就算少数人没有身临其境过,至少也在电视上看过。不同的是,今天台上站着的是十一个青春美丽时尚的女孩,她们身边摆着没有经历过这种场景的乐器组合。
这掌声,就像是夜里的大雨打在芭蕉叶上,干净纯粹。那一双双眼睛,就像是儿童,纯洁无暇。
齐清诺带领的三零六没有退缩过,她们有成功的信心和决心。带着十几年的努力,两个月的苦练,她们登上这个舞台,她们坚信自己会获得掌声。
可是女孩们现在都知道,那些掌声中没有那些是特别给齐清诺或者何沛媛的,那些眼神中没有那些是专门看“美女组合”的。这片持续不断的掌声,是她们用努力得到的承认,不是靠美女的噱头,不是靠音乐的取巧。
真诚的努力,真诚的热爱,演奏出真诚的音乐,这些真诚的掌声女孩们受之无愧。没有谁脸上有害羞的神色,三零六这十一个女生和上台的时候一样,依然不卑不亢,不喜不悲,也不动。只是好像灯光亮了,她们更亮!
后台的掌声结束得很快,除了龚晓玲和导演恭喜杨景行之外,其他人也没啥表示。可是前面的掌声已经持续半分钟了,导演边欢喜边叫主持人:“上去上去……好的开始,继续加油!”
于是男女主持人上台,神清气爽喜笑颜开地走到三零六身边开始说台词:“真是美丽的女孩美丽的音乐……”
三零六看情况就准备谢幕了,大家朝齐清诺周围集合一下。
可是主持人谢谢三零六的声音被持续的掌声打压了,他们嘹亮地说完了半分钟的台词后,观众席上一点变化没有。在三零六集体深深鞠躬后,台下依然是整齐的站立,掌声还更密集了。
楼上,丁桑鹏周围的人看着他,好像是担心他年老体衰支持不住,可老人干瘦的双手不比别人拍得慢。老人也不说话,就是一直看着台上鼓掌,每拍一下巴掌身体几乎就要摇晃一下。
说光了台词的主持人保持着笑容站在三零六旁边,陪着听了十几秒掌声后,男主持人又开始随机应变了:“在这里,代表三零六谢谢各位同学各位老师的热情鼓励。吴晓啊,你刚刚在后台说要三零六签名的,把握住机会也帮我要一张。”
女主持人笑着点头:“是呀,我一定不会让她们跑了。我相信一定还有很多人有和我一样的想法。”
不管主持人的笑容如何灿烂,音乐厅里的掌声没有任何变化,站着的人们基本是纹丝不动。
明亮的灯光下,十一个女生站成一排,好多还抱着自己的乐器。之前她们从这里传播出去的美妙音乐赠与了上千人,现在一千人的掌声回馈过来,可她们似乎觉得这千篇一律的打击音并不难听,还听得很认真。
风度翩翩的男主持人又说话:“三零六,再次谢谢大家吧。”
女主持人附和:“对呀,多么热情的掌声,谢谢大家。”
齐清诺现在似乎很没主见,又深深鞠躬,其他女生连忙跟上。可是她们也没用,观众还是不买账,甚至变本加厉,尽管三零六身后已经有人开始搬运双排键什么的下台了。
似乎台下的已经看腻了,十一个女生互相之间的眼神交流越来越多。齐清诺有若隐若现的笑容,刘思蔓比她灿烂得多,年晴酷酷的,柴丽甜甜甜的,高翩翩抿着嘴……
王蕊抱着琵琶在对身边的邵芳洁嘿嘿乐,她突然一眨眼,两滴泪水挤了出来。邵芳洁不但不安抚,还别过脸了不看。
王蕊可不管那么多,抱着琵琶就往还比她矮的邵芳洁身上依偎。
可能这就是台下那群人孜孜不倦所追求的,一点点小动静却让掌声猛然汹涌起来。抿着嘴的高翩翩笑了一下,然后低头落泪,被身边的刘思蔓抚肩安慰。可能是为了给朋友打掩护,郭菱也和于菲菲拥抱……
连锁反应,柴丽甜不笑了,眨巴着眼睛克制住表情。何沛媛变得更加淑女,低头看脚下一会后再抬头,柔顺的头发一阵飘动。
齐清诺依然淡定,扭头看台边躲着的杨景行一眼,笑了一下。其他女生也看过去,都得到杨景行的笑容回应。
导演突然想出了好办法,推杨景行:“去带她们下来,严重超时了!你们机会还好多好多!”
杨景行一点也不给面子,一动不动。
龚晓玲看看杨景行,拍他的肩膀:“去吧,你也该为她们喝彩。”
杨景行走上台了,可他似乎并没像学校论坛上所说的那么不招人待见,掌声并没减弱,也没人罢站。
除了台下观众的瞩目,台上的女孩们也都或笑或笑中含泪地迎接杨景行。杨景行走到齐清诺身边后驻足,面对观众,九十度鞠躬。
这下轮到二楼的萧舒夏泪光闪闪了,可她还是记得:“真该带王卉她们来!”
杨程义点点头。
杨景行对观众们鞠躬后又向左转,面对着十一个女生,再一次九十度鞠躬。看来舞台不光需要音乐,还需要煽情,台下的掌声就跟《就是我们》的**一样,瞬时又朝上冲了一截。
女生们不看台下了,都看着杨景行,看他脸上的笑容,和他尝试隐藏笑容的动机,似乎眼睛中还有感动。
女生们也笑,笑得出笑不出都笑,含泪也笑,耍酷的也要笑,幸福是笑,感动也是笑。
“鞠躬,走吧。”杨景行好像舍不得把那些笑容和别人分享。
尽管掌声还在继续,可女生们再集体鞠躬后,还是在主持人的热烈欢送下跟着杨景行下台了。后台又是一阵由龚晓玲和一些女生们的好朋友带头的掌声。
前台的掌声终于被主持人竭尽全力压了下去,两位主持人临时加了些夸赞三零六的台词,不知轻重地说她们是音乐学院的骄傲。
杨景行也挺高兴的,对女生们说:“谢谢。”
大家笑,高翩翩说:“是我们谢谢你。”
王蕊放下了琵琶,众目睽睽之中朝杨景行伸手:“我要福利!”
杨景行笑:“我不能恩将仇报。”
王蕊懒得嗦,扑上去抱住了杨景行,头脸在他肩上,双手在他的背后贴得很紧。
其他女生立刻忽略了周围的恭喜表扬声,都注目监视王蕊得了什么样的福利。不过可能是人多顾忌朋友面子,没人出言讽刺。
王蕊抱了两秒后略微松开,仰脸对杨景行说:“怪叔叔,我知道你为我们做了很多,真的谢谢你。”
杨景行笑一笑,又说:“我也谢谢你们。”
王蕊没要人拉扯就松开了杨景行,自动让到一边。刘思蔓立刻替补了上去,但是她没王蕊那么主动,只是说:“我呢?”
杨景行轻轻搂一下刘思蔓的肩膀:“辛苦了。”
然后就没人投怀送抱了,王蕊显然怕自己被抓住把柄,换回本来面目催杨景行:“你不懂主动点!”
杨景行被好几十双眼睛盯着的,可他的脸皮已经厚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他先后轻轻拥抱了不欢迎也不拒绝但是脸上都有笑容的几个女生,都互相说谢谢。
似乎这样的情景在音乐学院也不是那么恶心,周围居然没人吐。
柴丽甜之后是高翩翩,杨景行也不怕,还是用胸口轻微接触的姿势抱了一下,说:“今天弹很好。”
高翩翩说谢谢。
然后是何沛媛,杨景行说:“加油。”
何沛媛比较严肃,双手在杨景行后背回应了一下:“谢谢。”
再就是于菲菲,这姑娘好像觉得特别可乐,笑个不停地和杨景行拥抱了后避开众人目光。然后是年晴,她还是酷酷的,只愿意伸一只手拍拍杨景行的后背。
就剩下和龚晓玲说话的齐清诺了,龚晓玲也乐呵,提醒:“该你了。”
齐清诺原地不动,看着杨景行,似笑非笑:“我们能不能留着?”
杨景行主动走过去,还是准备采取那种礼貌的姿势。齐清诺微微仰头,下巴就搁在了杨景行的左肩上。
王蕊嘿嘿:“你们俩,要多抱会。”
齐清诺右手抬过杨景行的左臂,左手从杨景行腰边穿过。杨景行也只能复制这样的姿势。
这个看起来很热情很投入的拥抱持续了好几秒,杨景行说:“谢谢你。”
齐清诺手上用力,笑:“成你的福利了。”
福利确实让人嫉妒,现在周围很多目光表情就说明这一点。
齐清诺主动放手,可杨景行还不满足,又看向龚晓玲:“谢谢龚教授。”
龚晓玲可就有风度得多了,主动和杨景行轻轻拥抱,笑得好和蔼可亲地鼓励他继续加油。
第二百二十四章 裸奔
第二个节目已经上场了,是管乐系的学生们大号小号长号圆号萨克斯风单双簧管齐登场,五重奏的曲子被改成了十来个人集体亮相,略显嘈杂。
三零六没时间关心舞台,在对她们自己作总结。两个月的练习没有白费,今天的演出毫无疑问是成功的,令人喜悦的,尽管还有些小瑕疵。
虽然大家都满面笑容,可高翩翩却严格要求自己,她对同伴们和杨景行歉意:“当时真的有点紧张,手有汗,错了一个音。”
杨景行笑:“我也紧张,没听出来。”
邵芳洁安慰:“不光你紧张,我好几处都不准。”
刘思蔓最了解:“特别是后面那个e,你降多了,f又升多了!”
邵芳洁庆幸地连连点头:“是,对,还好有你!”
于菲菲也高兴地对杨景行说:“我就双颤确实有点失误,其他还好。”
年晴也反省起来:“最后我底鼓偏重了。”
蔡菲旋说:“我没觉得,其实重点还好。”
龚晓玲表扬大家:“都很好,表现都很好!”
高翩翩又中肯地看柴丽甜:“甜甜,我觉得你今天特别棒,王蕊也是……”
柴丽甜呵呵:“正常发挥吧。”
王蕊喜欢讲实话:“都别谦虚了,好得不能再好了好不好!真的,就算没这么轰动,我也无怨无悔,对得起自己了……也对得起怪叔叔。”
杨景行和大家一起乐,齐清诺取笑王蕊:“你最轰动。”
看众人神情,王蕊觉得自己又成了公敌,她龇牙咧嘴跺脚:“哎,你什么意思?就我啊?别以为我没看见……还有没看见的!”
被王蕊犀利的眼神点名后,之前谢幕的时候或多或少失态过的女生都收敛了一些笑容,于菲菲不好意思地找借口:“可能是之前没想过,有点突然。”
郭菱呵呵:“刚开始没动静,我当时好怕砸了!”
刘思蔓乐有知音:“我也是……感觉整个人有点懵。”
邵芳洁悄悄大声透露秘密:“我是后来才懵。”
于菲菲几乎雀跃:“好舍不得下来呀。”
龚晓玲对似乎不好意思自夸的女生们说:“意料之外,但是也是情理之中,你们应得的。”
王蕊指杨景行:“最意外的就是他!恶心!”
齐清诺点头:“我同意。”
杨景行伤心:“我发自肺腑就恶心?”
高翩翩的神情也豪迈起来:“我差点也对他鞠躬……还好没有。”
年晴呵呵:“那就真恶心了。”
何沛媛挽住了齐清诺的胳膊责怪她:“你不带头!”
齐清诺自嘲:“我比较了解他。”
杨景行恨:“所以你不让我如愿。”
王蕊建议:“让标杆再给你福利一下。”
何沛媛也会反击:“你别这么饥渴好不好……”
其他人都在好好酝酿准备的后台,一群女生花枝招展地闹闹喳喳,估计让好多人静不下来,可也没人好意思来制止这理直气壮的高兴庆祝。
杨景行倒是担心:“有点冷吧?把衣服换了。”
空调虽然不大,但也不至于冷,何况女生们都兴奋着呢。而且等会还有集体谢幕,女生们想保持这样的美丽上台。
导演来再次恭喜后就建议女生们把设备拉走,杨景行再次要求女生们加衣服裤子,可龚晓玲这次不站他这边了,说由着她们去。
从音乐厅后门去北楼的距离并不远,杨景行抬着双排键带着一群集体行动的女生,大家都觉得阳光很温暖。
尽管好多学生都在音乐厅里,可校园的干道上还是比平日热闹。三零六的出现,这热闹就变成了繁华。
一团女生一改平日低调的风格,活跃到了有些耀武扬威,好像挺享受远远近近的目光。轻松的几位勾肩搭背,抬着扬琴和背着古筝的也脚步轻快,互相表扬或者嘲笑。
刘思蔓关心起杨景行的朋友来,有些遗憾那几位帅哥美女没见识到今天的轰动。郭菱则说自己视力好,能看见二楼杨景行的父母很高兴的样子。
进北楼没了太阳,女生们说有点冷。来帮忙的门卫仔细观察了后说这样的气温这样穿肯定是有些凉的。
进三零六后,女生们大部分坐下尽情放松,郭菱感叹:“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
杨景行建议:“回去吧。”
刘思蔓说:“急什么,起码还要两个小时才轮到你。”
邵芳洁煞风景地拉起了之前自己没处理好的那点点内容,被一阵责怪。齐清诺安排一下时间,说今明两天下午还是要练练《雨中骄阳》和《云开雾散》。大家都同意,尽管密集练习《就是我们》期间偶尔也会玩玩这两首。
于菲菲乐:“终于不用一人通关了。”
刘思蔓抬起往后耷拉的脑袋:“别说,我有点怀恋了,我们刚开始那会才几个人,到处拉人,邵芳洁你还老不愿意!”
高翩翩呵呵:“要不是老大那么热情,我可能也不会来。”
王蕊悔恨:“我也是被她勾引的!”
齐清诺对杨景行笑:“我为你牺牲了多少色相。”
杨景行冤枉:“怎么是为我?”
“不对不对!听我说。”蔡菲旋大声吸引注意力了坏笑
,“是老大为我们牺牲了色相。”
在一片赞同声中,杨景行嘿嘿:“我也不是光看她的姿色。”
齐清诺瞪眼问:“还有谁的?”
刘思蔓说:“你该问你除了美色还有什么。”
柴丽甜正经地说:“老大看人的眼光确实比较毒。”
高翩翩笑:“要不然怎么当老大。”
年晴申明:“我没把她当老大,一直是小弟。”
高翩翩继续说:“其实在这里习惯了之后,一直都挺开心的。”
齐清诺笑:“还没习惯吧,这么肉麻。”
王蕊对杨景行爆料:“那时候想留住翩翩好不容易,差点解散了。”
高翩翩很严肃地解释:“因为那时候对老大的音乐理念还不了解,也需要时间慢慢接受!”
刘思蔓说:“都需要磨合期,我们经受住了考验。”
蔡菲旋不怕分裂:“我其实是带着一颗金属的心入团的,被漂白了。”
杨景行笑:“我其坐享其成了。”
于菲菲说:“主要是你和老大的理念契合,不然可能不会这么顺利。”
何沛媛问大家:“记不记得第一次?前年!”
邵芳洁说给杨景行听:“那时候翩翩还没来,古筝是江紫鸿,毕业了,你不认识。好惨啊,比管理系还冷清!”
何沛媛纠正:“不是那个第一次,翩翩来了后,在活动中心!”
……
忆苦思甜,三零六这一路走来也不容易。曾经不到十个人在教室演出,捧场观众连教室也坐不满。曾经彼此之间也有一些小小怀疑或者摩擦,曾经甚至名存实亡过。不过她们还是走过来了,不光身为带头人的齐清诺付出了各种努力,其实其他人也一样在朝共同的目标前进。
就是现在这十一个女生,她们第一次集体感受成功的喜悦也是在前年。那一次她们突击训练一个星期齐清诺加班加点完成的《魂斗罗》,然后集体去请求老师,获得了零五年五一音乐节期间在学校那小小的活动中心上台一次的机会。
其实那次根本不算音乐会,只是学校为了安抚一些没在音乐节上没有获得演出机会的一些学生而临时组织的杂乱表演,好多演出者和部分观众甚至不是浦音的,一堆节目也是良莠不齐。
就是在那一次,三零六获得了热情的掌声和欢呼。
现在回忆起来,女生们都还激动兴奋,郭菱说:“我当时就知道肯定行,比今天有信心得多!”
于菲菲简直幸福:“当时都好高兴,我们第一次一起去唱歌喝酒就是那天晚上,都醉了。”
杨景行羡慕:“可惜我错过了。”
邵芳洁安慰:“比今天差得远……不过确实激动。”
蔡菲旋看杨景行:“准备怎么庆祝?”
杨景行说:“你们决定,好好庆祝。”
王蕊特立独行地翻白眼怀疑:“那就你一个人没多高兴。”
杨景行笑了一下,说:“今天是我进校后,第一次,有点自豪。”
女生们震惊,互相看看,刘思蔓哈哈:“才有点?!”
何沛媛也笑:“好打击我们。”
刘思蔓问:“开不开心呢?”
杨景行点头乐:“开心。”
郭菱来了状态,醉眼迷离地伸出手掌深情诉说:“当潮水般的掌声久久不肯停歇,你,有没有心潮澎湃,热泪盈眶不能自已?”
都没怎么笑,看着杨景行。
杨景行点头:“谢谢你们。”
杨景行这么不够意思,女生们也只呵呵一下。郭菱正经说:“杨景行,你最应该谢谢老大,真的。”
一句话除了齐清诺之外的人都说正经了,杨景行说:“其实不用你提醒。”
刘思蔓提醒:“那就该有点表示啊。”
齐清诺不给杨景行思考时间,保持着微笑说:“我就不要了,不过要不是你在这里影响气氛,我们说不定都裸奔欢呼了,补偿一下。”
杨景行同意:“我也觉得自己破坏气氛。”
于菲菲安慰:“没有,你有你的风格,都了解。”
蔡菲旋也说:“又不是刚认识。”
杨景行豁出去了:“这样,你们提个要求,能做到的我尽量。活跃气氛为目的,别故意刁难。”
“裸奔。”年晴这时候反应比谁都快。
柴丽甜和大家一起呵呵:“还个太夸张了。”
高翩翩也建议:“换个稍微简单点的。”
年晴说:“那就裸吧,不奔。”
杨景行笑:“这对我没难度,你们敢看?”
年晴嗤笑:“看得多了。”
刘思蔓也表态:“我无所谓。”
齐清诺举起自己的手臂:“同意裸的举手。”
何沛媛比年晴还迅速地投支持票:“玩大了吧?”
年晴举手,刘思蔓举手,蔡菲旋举手。在那五双眼睛的期盼中,邵芳洁躲着杨景行的目光小小竖了一下手掌。
杨景行松口气:“没通过,换一个。”
王蕊可算举手了,据理力争:“六比五,七比四了,怎么没通过!?”
郭菱风轻云淡地举手:“八比三。”
杨景行看犹豫着的另外三个女生:“就你们是好女孩了。
可是压力是巨大的,柴丽甜在各种威胁中呵呵咯咯着也举手了,然后于菲菲也埋着脑袋内疚地沦陷了。
十比一,高翩翩实在扛不住,微微抬手,担心:“别太过分。”
形成了统一战线后,每个姑娘都敢于看杨景行了,看他到底是不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齐清诺笑得嘲讽,年晴一脸挑衅,刘思蔓坏笑,蔡菲旋简直期待,何沛媛笑得甜,柴丽甜根本不害羞,高翩翩一脸担心……
杨景行绝望地点头,对高翩翩说:“好女孩先出去。”
几个女生欲动,年晴一声吼:“这没好女孩坏女人,团结就是力量。”
王蕊慷慨激昂:“我们都是三零六!”
何沛媛折中一下:“就脱个上半身吧。”
柴丽甜支持:“也好。”
杨景行有些气愤:“你们刚刚从艺术的舞台上走下来,对得起那些掌声吗?”
年晴不屑:“这个有成就感得多。”
王蕊兴奋:“喜上加喜!”
看杨景行还想抵赖,刘思蔓急了:“怕什么?你不吃亏。”
杨景行点头:“也对。”
看杨景行解开了礼服外套的那颗扣子,年晴突然站起来提起自己的椅子推过去:“站上面!”然后她居然坐到鼓后面去了!
这下真玩大了,但是都乐了,蔡菲旋开始连忙插线开设备,齐清诺热情帮忙。刘思蔓去把门反锁,于菲菲她们离杨景行远点……
王蕊提醒杨景行:“鞋子脱了。”
郭菱似乎在催:“你还要上台呢。”
在十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注视之下,杨景行坐下,脱了鞋子,然后站到椅子上去了。齐清诺抱手,于菲菲捂嘴,高翩翩别头,其余的基本上都睁大了眼睛……
年晴比在音乐厅有活力得多:“音乐准备!你先来。”
蔡菲旋大笑但是无声,试了一下音后开始,一个大长度的尖锐滑音,把好多同伴吓得一个激灵。
然后蔡菲旋就开始了,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好摇滚好金属!年晴马上跟上,先是一阵密集的军鼓,然后一阵轮,底鼓踩得十分有力。
杨景行站在椅子上,孤立无援任人宰割的绝望样子。可能这就是成就感吧,好些女生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
齐清诺拍手:“脱,脱……”
老大还是有几个追随的,王蕊刘思蔓几人也助威,开始喊脱。何沛媛也拍手,但是不喊,可能是笑得没空喊了。
杨景行却完全不配合放纵的音乐,他就像个要用脱衣来挽救战友生命的战士一样,脱下礼服外套的样子没有扭扭捏捏,但也绝说不上心甘情愿。
齐清诺去接过了杨景行手中垂下的外套小心拿好,然后示意大家继续制造氛围。
杨景行又不卑不亢地扯掉了领结扔给齐清诺,齐清诺带领大家鼓掌喝彩。高翩翩象征性的拍手动作表示她对这个节目完全没兴趣。
杨景行又扯掉了礼服的腰带,这次换刘思蔓接手了,她还研究一下。再随着杨景行开始解衬衣扣子,女生们脸上的笑越来越放肆了。
看样子杨景行是想少受屈辱,动作越来越快,几下就把衬衣解开,脱了下来。
光着上身的杨景行一身结实的肌肉线条,视死如归的眼睛平视前方。可女生们并没欣赏,而是被何沛媛带领着一个一个哈哈大笑起来。尤其是齐清诺叫杨景行转圈后,蔡菲旋的吉他都弹不下去了,年晴也懒得打鼓了。
一阵一阵持续不断的娇笑声无情地肆虐冲刷着杨景行的自尊,不过他好像并没什么自尊,不但没渗出晶莹的泪水,还死皮赖脸地笑。
女生们狂笑欢笑或者娇笑,注目侧目或者断断续续或多或少看几眼。这恶心堕落的情景,让音乐厅那些人看见,准得气得吐血。
王蕊还喊:“裤子!裤子!”
高翩翩急了:“够了!你们别这样!”
柴丽甜也说:“行了,还不满足!”
王蕊嘀咕:“又不脱内裤。”
何沛媛当好人:“穿吧穿吧。”
杨景行连忙从椅子上跳下来,快速套衬衣。女生们似乎有点内疚,都来帮忙。不过齐清诺帮杨景行系领结的时候,王蕊还在擦笑出来的眼泪。
刘思蔓说:“这事要是传出去,你在浦音就混不下去了。”
高翩翩严肃:“当然不能说!”
蔡菲旋也正经:“谁也别说,不是开玩笑。”
柴丽甜警告:“谣言越传越夸张!”
杨景行嘿嘿:“现在知道后悔了?我要传!”
王蕊气愤:“我们是为了你的形象!”
齐清诺把领结系带拉好,问:“紧不紧?”
杨景行摇头:“合适。”
齐清诺又从刘思蔓手里接过腰带,双手环过杨景行的腰围上。杨景行自己接手:“可以了。”
刘思蔓表扬杨景行:“刮目相看了。”
于菲菲说:“其实没什么,朋友开玩笑嘛。”
杨景行说:“一辈子的英名。”
女生们乐,王蕊说:“怪叔叔在我心目中的英雄形象一点也没贬值。”
蔡菲旋说:“更亲近了。”
杨景行对年晴说:“我还是恨你。”
年晴笑。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处分
时间也不早了,三零六的女生们护送杨景行回音乐厅,持续的兴奋让她们一路欢呼雀跃,商量着是不是再准备一套衣服给五号的露天音乐会,或者计划结束之后要怎么庆祝。
刘思蔓说杨景行下次就要脱裤子了,何沛媛却群嘲:“最好不要,女人保守不住秘密。”
年晴说:“对,你最女人!”
齐清诺指着杨景行对大伙说:“他最近有个小秘密,你们知道吗?”
王蕊很感兴趣:“什么?”
刘思蔓猜想:“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齐清诺大声问:“谁敢说我不是女人?”
何沛媛哈哈:“你快说,不然严刑逼供!”
郭菱讨好:“你最女人了。”
王蕊突发奇想:“我们会不会走桃花……”她说起上一次三零六得到成功后团里的大部分女生身价飙升,刘思蔓的男朋友是那之后谈的,于菲菲,柴丽甜都收到过媚眼……齐清诺更是一举成为大众情人,何沛媛的受欢迎程度也是雪上加霜。
看女生们的样子,似乎不反感这种效应,有几人更是希望这种效应也能发生在杨景行身上。
大家猜想说不定通过这个五一的成功,能让更多的人,尤其是让学校的女生了解到杨景行并不是那么孤傲孤独的,不是不可接近的,三零六的所有人都愿意证明这一点。
可女生们的那种期望和关心简直带上了厚厚一层同情的味道,郭菱甚至担心:“说不定更惨,我们都被涮下来了,还有谁敢上?”
齐清诺怪何沛媛:“你的错。”
何沛媛无辜:“我是清白的!”
王蕊也拉开距离:“我是无辜的。”
杨景行不肯坐以待毙了:“你们都不要,谁还肯要!”
齐清诺奇怪:“说这话要经过我同意吧。”
郭菱看着杨景行得意了:“喏,你问过老大没?”
大家好像适应这种玩笑了,感觉齐清诺又宠幸调戏了一名团员。蔡菲旋靠近杨景行说:“和外面的人说起你,都以为你在学校肯定好多女生喜欢,会追你,呵呵。”
邵芳洁点着头嘿嘿乐,小声爆料:“我们寝室的最搞笑……说他肯定在外面有。”
刘思蔓惊喜:“说不定啊。”
齐清诺安抚军心说:“我百分之九十肯定,没有。”
杨景行好奇:“还有百分之十呢?”
齐清诺说:“你还不满足?我没了解你到九成呢!”
刘思蔓傲视群雌:“主流的说法,还是眼光太高。”
女生们呵呵,表达一些赞同和怀疑,可这惹恼了齐清诺,她怒问:“高哪去了?无视我呢?”
杨景行摇头叹气:“我还以为都是朋友了。”
于菲菲安慰:“都是开玩笑的,高兴嘛。”
邵芳洁说:“平时想说也没机会,憋着难受。”
刘思蔓嘿嘿:“主要是你这样没着没落的,我们也悬着了。我还好,可这些光棍,别人还以为对你有什么想法呢。”
杨景行问:“就那么丢人?”
大伙哈哈乐,郭菱又把话题往回带:“尤其是最应该有的都没有,那就奇怪了。”
王蕊大声同意:“就是,何沛媛现在冷清好多了!”
何沛媛指杨景行怒视,可转眼又把指头对准了齐清诺:“你的错!”
齐清诺抱拳:“心领了。”
几人笑得要跌倒,年晴拍齐清诺的肩膀:“越来越佩服你了,这脸皮,当我老大吧。”
杨景行都无力反击了:“你们尽兴啊,今天表现好,我不计较了。”
一群人回到音乐厅后台,虽然停止了低俗的聊天的内容,但是似乎个个都更意气风发了。女生们开始穿穿外套补补妆,发发短信打打电话,或者去和别的学生交流一下鼓励恭喜。
已经十一点了,上午的内容才进行了一半。之前的每个表演都是成功的,但也只有《就是我们》是当之无愧的轰动。
也有些不认识的人来祝贺又开始装低调的杨景行,真诚地表达对作品的欣赏。
也是,对作曲系来说,某人写了一两首小红的流行歌曲,会被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有人脉或者运气好。又或者是有一两件还不错的器乐作品,也会被认为是得到了什么狗屎运的灵感,或者是特殊的帮助。
其实音乐学院并不是那么一个高雅脱俗的地方,学生或者老师们彼此之间评价估量的时候,最重要的参考标准还是名气,资历。至于水准,有水准了肯定会有名气的嘛。
四零二这名头在学校基本是人所共闻,但是要轮社会名气?别说那些有好多年成就积累的专家教授,就是一些优秀的声乐器乐系学生也要比作曲人“四零二”出名得多。
或者就说“杨景行”。这个学校千多号人,说不定还真有好多清高脱俗的不屑于关心他到底是不是作曲系的希望,更别说关注他和齐清诺之间的关系,或者是统计他今天是不是又在北楼守夜了。
可是这个学校里的所有人都是在音乐的世界里浸淫了好多年的,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有自己对音乐广博的理解能力和欣赏品位。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但是在音乐学院里,钢琴系的不敢说自己就比学二胡的更了解古往今来的钢琴作品和演奏大师。拉二胡的也不敢吹牛自己肯定比弹电吉他的更会欣赏体会民乐精髓。
今天三零六在台上演奏完了后得到的那些掌声,没有多少是跟风起哄的。好多学生或者老师,可能他们并没在自己的领域里做到足够出色出名,但是没人敢说是他们对音乐还不够热爱。那些默默无闻的学生的掌声,并不会比楼上那些专家的少了一丝真诚,更不会低贱半分。
就算彼此对音乐的理解不一样,就算世界观价值观完全背道而驰。不管是欣赏杨景行的才华还是讨厌他的作风,是仰慕三零六的姿色或者看不起她们做音乐的方式,但是当最后大家一起鼓掌,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那些掌声,肯定不是给杨景行这个人的人品或者名气的,也不一定全是给三零六那十一个女生的整齐美丽或者努力奋斗的。那些掌声,都是给作品的肯定。
杨景行真诚而谦虚地接受了好些人的表扬或者中肯点评,并认真感谢。
并不是所有人都说好话,比如一个拉提琴的大四男生就说《就是我们》中的
某些段落涉嫌用旋律跟和声强制暴力性地掩饰作品对乐器传统特点的挑战。虽然这种尝试不算失败,但是如果没有了那些令人拍手叫绝的旋律,很可能那种挑战就完全行不通了。
也就是说,《就是我们》的成功中的有一部分是很难被复制的,同样的手法,却是别人模仿不了的。要模仿的话只能是旋律的雷同,那就成了抄袭了。
师兄说这话的时候很小心谨慎,好像很怕在这个举校欢腾的时间里打击或者得罪了天才四零二:“……其实谱子我很早以前就拿到了,看几次了有点这种感觉,今天听还是觉得有点……不是说作品不好,就想问问你,我的看法对不对,我但愿我错了。”
杨景行没翻脸,还有点高兴:“你的想法和我最开始写的时候一样,好多时候我的思路就是这样。不过我后来想通了,我会这么想是因为自己期望太高了,想要在前人的基础上做出全新的感觉。后来我干脆不想了,抛弃基础……”
师兄的眼睛顿时发亮:“我明白了,懂了,懂你的意思了。我确实是带着眼镜看的,听的,不应该,不好意思。”
杨景行却笑:“不过我现在又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了,基础是扔不掉的,我有点急于求成。”
师兄连连摇头:“不对,你错了,我也错了,没有第一步就没第二步,开始往往是最难的。”
两个人交谈愉快,拉小提琴的对《就是我们》的研究还挺深刻的,除了那一点点怀疑,剩余的全是肯定和鼓励。
男女主持人抽空恭喜了三零六,并没要签名,然后就和导演一起来找杨景行研究一下是不是该审时度势,把后面他上场的台词改变一下,不然肯定对不起观众们之前对三零六那么隆重热烈的反应。
三零六的女生们对这个议题也很有兴趣,旁听一下。不过听杨景行说随便主持人怎么夸赞三零六,但是不能抬举他自己后,女生们就有意见了,说就是要吹捧四零二,但是不能标榜三零六。
商量的结果的是大部分台词保持不变,杨景行的发言也不用修改,只是主持人有权利在原本的台词上加上几句感叹的话,用女主持的话说,那样能把观众的情绪调动到《就是我们》演奏结束后的状态。
今天后台最大牌的当然不是杨景行或者三零六,而是舍己为人鞠躬尽瘁要为学生作品当指挥的著名指挥家张家霍。
杨景行来的时候就是去跟张指挥问过好的,不过后来他和三零六风光后就没时间再去向忙着跟团员们分析作品的张指挥表达谢意了,而且他这边的热闹跟靓丽也有影响别人研究艺术的嫌疑。
所以在王蕊带领着女生们又发出一阵不大不小的娇笑声后,也是一身礼服身姿挺拔的张家霍从座位上站起来,快步走到杨景行面前,用毫不掩饰的艺术的愤怒命令:“你们安静一点!”
女生们收声肃穆,杨景行站起来小声:“对不起,张指挥。”
“不值得这样忘乎所以!”张家霍自己却不安静,声音简直洪亮,他又盯着杨景行:“我奉劝一句,求名求利的方法有很多,就是别拿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下手,那是糟蹋文化,那是哗众取宠!你们像是做音乐的吗?”张家霍扫了杨景行周围的女生们一眼。
这下是所有人都安静了,好多人注目,有些人低头。三零六的女生们简直有点懵了,大部分惊呆或者看别处,只有齐清诺和年晴盯着张家霍。
杨景行介绍:“张指挥,她们是做音乐的。”
张家霍继续奉劝:“杨景行,这里是音乐学院,不是什么娱乐公司,别把那恶俗肮脏的一套带到这里来,污染这里的纯净。民乐!?你好意思说自己做的是民乐?日本人糟蹋得不够,你们也跟着学!?”
杨景行在众多的同情目光中摆出一副不需要同情的神情,也是奉劝的口吻:“张指挥,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请您多批评。不过她们只是负责演奏哗众取宠的东西,而且做得很好,用不着您批评。”
咦!杨景行换风格了,张家霍也是瞬时的瞠目结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张家霍抬起了手指:“说的就是你!你这样的我见了很多,得到一点点小承认就忘乎所以,以为自己就成了大师,天才!你才学了几年,学了多少?那样胡拼乱凑也敢叫大型民乐?哪有一点民族情怀?肤浅,媚俗,低级!”
杨景行是准备虚心接受批评的样子,可一直坐着的年晴却开口了,声音不大不小,表情不冷不热:“英雄冲锋陷阵,小人冷嘲热讽。”
简直像是扔下了一个无声炸弹,一下把所有人的表情都炸开锅了。周围除了震惊,更多的是佩服。年晴淡然地接受着,左腿在抖啊抖。
张家霍面部充血,指着年晴的鼻子怒声喝问:“你叫什么名字?”
年晴高声回答:“年晴,大四,马上毕业!”同时挡开了何沛媛想要安抚她的手。
张家霍抖着手指警告:“我让你毕不了业!”
年晴抬头,眼中的愤怒不输给张家霍。这时候齐清诺向前一步,有点急不可耐的自我介绍:“我叫齐清诺,不毕业算我一个!”
张家霍还来不及骂,何沛媛又开口了:“我叫何沛媛,算我一个。”
王蕊也站了起来,可齐清诺却猛一声吼:“你们别理他!”
好多人被吓了一跳,女生们没人再敢开口,不过刘思蔓和王蕊都朝齐清诺靠近,柴丽甜于菲菲她们稍微挪步。集体靠拢后,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昂首挺胸目光如炬,但是十一个女生的气场已经凝结起来了。
杨景行似乎不怕齐清诺,对张家霍说:“我不用自我介绍了,也算我一个。”
可怜,这时候能说上话的大人物都在前面二楼坐着呢。后台可怜的几位年轻老师看样子连劝架的勇气也没有,等到导演急匆匆过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开始数落杨景行要他们道歉后,才有几位也来劝解扣子扔谱子的张家霍消消气。
导演可不管什么天才不天才,跳着脚对杨景行吼:“道歉,你们先给张指挥道歉!”
杨景行居然谈条件:“我可以道歉,她们不行。”
年晴是越来越嚣张:“你也不用!”
王蕊也讲义气,冷声嘀咕:“不毕业?你以为自己是谁?”
齐清诺又火:“别说话!”三零六的大部分人都听她的,围成一堆了不看在一旁叉腰喘气怒叹世风日下的张家霍。
在导演的推搡下
,杨景行朝张家霍靠近一步后说:“张指挥,是我不好,希望你原谅。”
张家霍看都不看杨景行,开始对导演吼了:“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除了导演,最急的好像就是今天张家霍指挥演出作品的作者,那个研究生几乎是央求三零六:“你们道个歉吧,毕竟是张指挥呀!齐清诺,我们也算认识,你帮个忙,回头谢谢你。”
齐清诺绝情地轻轻摇头:“不好意思。”
前面台上的女高音正唱得好有滋有味呢,二楼的贵宾和老师们看见有人来在院长耳边嘀咕了一句后,院长就很快召集了一个副院长,贺宏垂,龚晓玲等几个老师起身快步离开了。
这群能和张家霍说上话的大人物快步从楼上下来后台时,导演正在竭尽所能安抚下一个节目表演者的情绪,而其他人,都好久没挪动过了。
看见那七八个人急匆匆赶来,张家霍摆出了一个痛心疾首的表情,连连摇头。杨景行看了一眼老师们的严厉目光,表情好像挺愧疚。三零六也看看老师们,胆子小的几个略有低头,齐清诺几人却还是趾高气扬。
张家霍最先说话,气愤之外还有惋惜心疼:“这些学生,太不像话了。”
和杨景行没讲过两句话的校长眼神没贺宏垂和副院长那么严厉,他先握住张家霍的手说对不起,然后看男主角:“杨景行,给张指挥道歉。”
杨景行很听话,微微鞠躬:“张指挥,我向您道歉。”
张家霍不理会,还在对老师们说:“这几个学生,连一点批评也接受不了,还张口骂人!”
杨景行说:“张指挥,刚刚这除了您没人骂人。不过您骂我是对的,我向您道歉,希望您接受。”
贺宏垂怒斥:“还顶嘴。”
副院长也生气:“杨景行你别说了!”
龚晓玲依旧和蔼,走到齐清诺身边轻声问:“怎么了?你们。”
齐清诺抿抿嘴唇:“他觉得我们哗众取宠。”
可校长好像不想问究竟,直接对张家霍说:“张指挥,对不住,你跟我们去前面吧。这些学生我们会处理。”然后对导演说:“今天不辛苦张指挥了,让学生们自己表现吧。”
副院长也说:“张指挥,我们去前面吧,您请。”
李迎珍来狠狠敲了杨景行几爆栗子:“回头收拾你……张指挥,别和学生们生气,我们走吧。”
张家霍一点也不给面子,好像气糊涂了:“太不像话了,我好歹是长辈前辈,怎么能张口骂人!?”
贺宏垂道歉:“张指挥,是我教导无方。杨景行我们一定会处理!”
和张家霍关系要好的指挥系主任也邀请张家霍到前面观众席去消气,叫不动就干脆伸手拉。
张家霍急了就抬手指:“这几个女生,要严肃处理,气焰太嚣张了……”
杨景行一声吼:“你没见过嚣张的吧?冲我来!”
洪钟似的男中音让好多人身体一震,三零六的女生们都眼冒星光。可李迎珍却一阵巴掌拍得杨景行脑袋啪啪响,还骂:“你吼,你喊!叫你闭嘴!一点不尊重长辈,你今天发疯了!?”
可能是被杨景行的神经刺激了,郭菱也发话了:“不值得尊重就不用尊重!”
平日温文尔雅的校长突然瞪眼怒声:“都闭嘴!杨景行,不管你是谁,记过处分!”
杨景行居然点头:“我没意见,是我不对。”
校长又威胁:“要是影响了演出,后果更严重!三零六,你们坐着,示威呀?!”
三零六在齐清诺和龚晓玲的带领指挥下都表面消停了下去,而张家霍在一群人的邀请赔礼之下也愤愤然走了。
就龚晓玲留了下来,她也不太清楚真相,问了两句后就责怪杨景行:“怎么这么冲动了?”
齐清诺实事求是的态度:“是张家霍说话太难听。”
一个老师说:“你们也不该冲动,忍一忍就过去了……一个人说得再不好听,能代表什么!?”
年晴指出真凶:“我看不下去,他低三下四的样。”
杨景行哑口无言,郭菱还愤愤的:“难怪名声不好,太没风度太没肚量了,大指挥冲我们火什么!”
王蕊更是一口恶气:“说我们,说怪叔叔媚俗低级,他能耐他写去啊!”
何沛媛冷笑:“今天算见识了,还有这种人。”
刘思蔓也摇头:“匪夷所思!”
女生们七嘴八舌起来,纷纷鄙视张家霍。龚晓玲还呵呵:“不生气,不生气,你们今天最应该高兴,别影响了心情。”
齐清诺笑:“我们高兴,高兴才给他点教训!”
龚晓玲很责怪:“你也乱说话!别说了,别担心,杨景行不会怎么样,我保证……这事别给你父母说,我要到前面去,你们别瞎来,回头再说。”
学生们纷纷表示情绪稳定。
后台形式暂时稳定了,可围观还在持续,舆论开始制造,人声开始嘈杂。
杨景行对三零六不好意思地笑:“连累你们了,他其实是不喜欢我。”
王蕊看得明白:“肯定是恨你没多巴结他。”
邵芳洁觉得自己一针见血:“我们没要指挥。”
高翩翩还在咬牙:“败类!”
刘思蔓笑:“年晴那句话解气。”
柴丽甜似乎在调整情绪:“我觉得说得很对,那个人简直……不可理喻。”
年晴气息均匀了,挺享受的感叹:“都是好姐妹……你也勉强像个男人了。”
被集体取笑的杨景行笑:“我是被逼的。”
王蕊又嘿嘿:“怪叔叔刚刚好怕怕……你找他单挑!”
高翩翩可能误会了,说:“杨景行以后的成就,肯定超过他一万倍。”
杨景行急忙劝:“小声点,小声点。”
有围观群众轻笑,然后有人表示一下支持,说张家霍是有点过分了。作曲的研究生也不知自己是福是祸,但还是拉着替换上的指挥系学生说换了也好。
(对不住。这章是我昨天晚上十二点回到酒店用酒店的电脑上网看了书评后用酒店的电脑码的,输入法没词组。小风波吧,对大家都说声谢谢,因为我厚颜无耻觉得都是为我好。说声对不起,小矛盾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没办法,我不会断更的。希望都开开心心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杀伤力
看上去,杨景行和三零六并没有因为被指挥家臭骂了一顿而乐极生悲垂头丧气,周围的人也不用同情他们了,议论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那位因为要上台而错过重头戏的钢琴系师兄干脆来跟杨景行打听细节,说他在前面隐约听见杨景行大吼了。
事态总算暂时平息了,可导演却很后怕,他建议杨景行带着女生们去楼上的休息室避避风头压压惊,免得节外生枝,更重要的是可以让还没上台的演员们免受各种可能存在的打扰干扰。
二楼的休息室可不是给一般人用的呢,但是这点福利并没让女生们平和下来,上楼的时候她们还在感叹惋惜气愤堂堂大指挥怎么如此狭隘可恶。
杨景行安慰:“他不是针对你们,是不喜欢我。”
邵芳洁瞪眼:“那也不行!”
刘思蔓说:“他喜欢叫啊骂,都这么说。”
于菲菲还是怨气:“那不是骂,是侮辱,就敢对我们耍威风……杨景行发火就不敢说话了!”
邵芳洁怀疑:“不知道是怕还是吓。”
蔡菲旋鄙视:“明显是懵了!搞错对象了吧,我们和他又没什么交集,轮不到他唧唧歪歪。”
郭菱说:“杨景行当时把导演都吼懵了,不敢和他说话了。”
高翩翩笑笑:“我也吓了一跳。”
柴丽甜呵呵:“我也是……不过看他挨打又好好笑。”
王蕊嘻嘻求杨景行:“怪叔叔,以后不准吼我们,我们好怕啦。”
杨景行怒火冲天:“闭嘴。”
女生们哈哈,何沛媛打击:“这个差远了!”
年晴皮笑肉不笑的,视线从杨景行脸上掠过,轻快地说:“谢谢你。”
杨景行吃惊:“说反了吧。”
年晴不理了,何沛媛现在才惊喜:“有点幸福感呢,被保护了。”
王蕊高兴:“我说怪叔叔是好男人吧。”
刘思蔓鄙视:“系次鞋带就被收买了?”
王蕊伸手就掐:“我是这个意思!?”然后转头委屈:“怪叔叔,她们欺负我。”
杨景行笑:“大快人心。”
王蕊不伤心,但是岔开话题:“可惜喻昕婷错过了。”
齐清诺批评了:“你还怕知道的人少?这事出去了别说。”
郭菱觉得无望:“我们不说有什么用?论坛肯定炒翻天,不信晚上看。”
刘思蔓正经:“别人说和我们说不一样。”
何沛媛也说:“树大招风。”
高翩翩想得开:“身正不怕影子歪。”
一群人到宽敞舒适甚至豪华的休息室坐下或者走动欣赏一下,齐清诺没进去,而且叫住了杨景行:“等一会。”
年晴斜眼:“你们干什么?”
齐清诺鄙视:“高层谈话,进去。”
关上了休息室的门,齐清诺看了一眼识趣快速离开的老师,神色有点凝重地通知杨景行:“不管怎么样,这事你和我负责。”
杨景行不乐意:“何必,我就够了。”
齐清诺说:“不是你说了算。要道歉,我和你一起去。要处分,没理由全让你扛着。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就看他们怎么处理。”
杨景行说:“随便处理,我无所谓,你不行。”
齐清诺不高兴:“凭什么?”
杨景行说:“女孩子,你们没做错什么。”
齐清诺质问:“你就错了?别说了,就这么定了!他们多半也是这个意思。我不是为你,年晴肯定不会道歉。”
杨景行点头:“看情况吧。”
两位高层进去休息室,也没人关心他们密谋了些什么,齐清诺也制止大家继续讨论关于张家霍的话题,倡议都把精力注意力用在接下来的准备上,或者聊聊衣服头发也是好的。
齐清诺的话很有用,没多大会,几个女生就开始互相鉴赏起身材来。大伙都说邵芳洁确实瘦了,但是蔡菲旋瘦过分了。
刘思蔓鼓励蔡菲旋:“你要是再多点点肉,腿型就能和何沛媛一拼了。”
蔡菲旋站着拉起自己的裙子,暴露出一半大腿:“不行,我有点外八字,哪有她那么直……
这都是命,命里无时别强求。”
坐着的何沛媛弯腰摸自己绷直的小腿:“你们看,这样就能看到肌肉……命苦,站太多了。”
年晴鄙视:“去你的,好身材就是站出来的,好多人上课还在练马步。”
何沛媛说:“其实翩翩的比例很好,皮肤也好……我有点毛-囊角化。”
高翩翩收起自己的腿,比划摸索一下:“我的……不圆。”
王蕊哇哈哈:“不圆?你是三角罩杯?”
柴丽甜笑得好甜:“把老大的放在何沛媛身上,杀伤力就大了!”
齐清诺气愤:“我就这么点可取之处?”
蔡菲旋正经说:“你的身材符合西方审美,他们看何沛媛就会觉得太细了,肩膀小。”
郭菱提醒杨景行:“你别只顾着看!”
杨景行收回目光,呵呵:“都好看。”
王蕊不信:“好没诚意!”
一群人在楼上无聊了半个小时后就来人通知下去准备了。女生们似乎收拾好了心情,带着笑容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实最后一个节目才刚刚开始,前台传来的交响曲结构精致,配器讲究,虽然旋律略显平淡无奇,但是线条是流畅自然的,能自然而然引起耳朵的注意。
虽然大家都忙着准备集体谢幕或者之后的离去,但是后台并不嘈杂,都给了这没让人失望的压轴节目足够的尊重。年轻的作曲者现在也安静地坐着,像是沉浸在自己的音乐里不能自拔。
或许让张家霍指挥会更好的,所以三零六和杨景行似乎都对作曲者比较歉意,现在听得尤其认真。
十来分钟的一个乐章,整体素质超越了音乐学院每年都会产出的几部交响乐的通常水准。
音乐学院的学生或者老师写大型作品,尤其是交响乐,基本上是没什么野心的。那感觉就像是一个水平很高的现代陶艺者,虽然是倾注了心血去完成一件作品,但是也不会幻想自己的产品会像官窑汝窑那要妇孺皆知人人追捧。
但是今天这件作品不是那种论文式或者作业式的,从作曲者那明显的创新态度上就能感觉到,这件作品是有市场追求的。偶尔旋律上的流行化,和声间或表现出来的通俗化,都说明作曲者让自己在浦音数年积累的专业高雅知识向市场和大众妥协了。好在这种妥协并不是投降,更说不上媚俗,这一个乐章对作曲者理论知识的厚重扎实有比较全面的体现。
听到一处,齐清诺看杨景行,低头沉思的作曲者也抬头瞄了一眼今天让自己的作品和大指挥失之交臂的人。
都是作曲系的,很容易听出来刚刚那一段迸发式的配器形式以及旋律进行和《雨中骄阳》的**部分很像。当然,这说不上抄袭,更应该说是一次精彩的借鉴或者移植。
杨景行却好像没感觉到,继续专注地听着。
音乐停止后,观众席上掌声整齐热烈地响起。很不错的作品,能让人遗憾只能听到一个乐章。那怕作曲者在学校远远没有杨景行这么出名,可是后台也还是响起了掌声。三零六的女生们不是带头的,但是附和得热情,杨景行也一样。
作曲者被几个朋友拉起来庆祝拥抱,齐清诺也凑热闹,对研究生师兄说:“本来准备给你道歉,现在看来不用了。”
如释重负的研究生摇摇头:“别说了,我也是没办法……谢谢,谢谢,谢谢大家!”
杨景行伸手:“祝贺你。”
研究生手臂用力摇:“也恭喜你,谢谢。”
虽然掌声并没持续很久,但是已经能让作曲者高兴到眼圈发红了。导演也终于能稍微放松下来,急忙协调组织大家保证队列。
交响乐团就不下场了,等着主持人说完了这部分台词后,就是杨景行和齐清诺带着三零六,和所有演员们按照节目顺序上台。
掌声又一次响起,但是也不能确定是给三零六还是所有演员的。现在台下也没那么规矩了,开始有人拍照,挥手。
演员们迅速站好后,主持人满脸喜庆的笑容又开始了,先是谢谢了所有演员,再就请《就是我们》的作曲者,大一作曲系杨景行同学代表所有演员对观众们致谢。
杨景行
在主持人的邀请下站出去,先深鞠躬,然后并不是那么感激或者兴奋地说:“曾经我以为,我们的学校好小,我还以为我们的任务只是努力认真去学,去做好自己想做的事……
好多人看杨景行,这和他彩排的时候说的不太一样啊。尤其是二楼的,贺宏垂皱眉了,李迎珍伸脑袋了,萧舒夏紧张了……不过楼下的人不知道,好多在拍照,喻昕婷拿着杨景行的小数码不停亮闪光灯。
虽然不喜庆,但杨景行的神情语气挺真诚:“可是慢慢的,我发现每个人都有一片宽阔的音乐世界,每个人的世界都和别人有交集。这些交集让我们的学校无限宽广,这就是对音乐的热爱。我发现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互相感谢,感谢我们为彼此织出这片美丽的音乐世界。作为学生,谢谢每位师长和前辈,谢谢你们给予的教诲和成就。还要谢谢老师前辈们教导出的每位同学,音乐学系,录音系,表演系还有作曲系,是大家的努力让我们的学校充满了动力和感动。”
贺宏垂不皱眉了,杨景行现在的发言虽然比之前准备的版本肉麻嗦而且自私了不少,但也不是那么糟糕。
杨景行继续陈述:“后来我发现,对音乐的热爱远远没那么简单,这些热爱融入了我们的生活和感情,这些热爱,影响并滋润了我们的友情,爱情,亲情,师生情。这些美好的感情,在我们追求梦想的过程中滋生成长……所以代表所有人谢谢所有人,祝所有人感情美好,祝浦音八十岁生日快乐,祝大家音乐节快乐。”
杨景行再次鞠躬后就回去站着了,一阵礼节性的掌声响起。看样子张家霍也挺有肚量,跟随着周围的人拍了两下巴掌。
然后主持人再说一阵台词,可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半,一顿不吃饿得慌的学生观众们开始退场了。
演员们也忙着离开,三零六刚去换衣服,杨景行就接到贺宏垂的电话:“你和齐清诺她们先别走,等着!”
杨景行似乎有预感,问:“我一个人行不行?”
“不行!”贺宏垂斩钉截铁。
贺宏垂并没让学生们久等,几分钟后就和龚晓玲来了。两个老师先没多说话,把一群犯错的人往二楼带,到二楼走道后站住。
贺宏垂的严厉眼神针对每一个人:“得意忘形!”
龚晓玲也说:“张指挥好歹是前辈。”
贺宏垂很激动的样子,手抬起来指了一下杨景行又放下去,非常难以理解地问:“你说你,啊,为这种事挨个处分,说出去好听?你父母高兴?”
龚晓玲安慰:“我给你爸妈说你有事,让他们等一会。”
贺宏垂一直吼:“你们从台上下去的时候,龚教授还在流眼泪……跟着你们就干出这种事!我们脸上有光?一点光都掉没了!”
龚晓玲倒想得开:“不能全怪她们,先别批评了。你们去道个歉,校长他们都在,不会怎么样。”
杨景行积极:“我去。”
齐清诺不甘落后:“我和他一起。”
刘思蔓说:“要去一起去,道个歉嘛。”
年晴好像不明白:“道什么歉?谁给谁道歉?”
龚晓玲急忙劝:“别说赌气话,做做样子,这么多人陪着,不看僧面看佛面。”
杨景行几乎求情:“龚老师,贺老师,真的只能我去,我自己无所谓,要她们道歉,我想不通。”
年晴说:“谁去我也想不通!”
王蕊说:“又不是你顶撞他,你才别去。”
郭菱认同:“本来就是。”
贺宏垂气急了:“是不是我去?”
龚晓玲要安抚所有人:“都别说了,先让杨景行去,你们等着,听话。”
齐清诺上前一步:“我也去。”
杨景行笑:“不用这么争先恐后吧?”
齐清诺斜眼,很不高兴到有点吼:“那你什么意思?”
龚晓玲也急了:“这种时候你们应该听杨景行的,男子汉能屈能伸,也是为你们,还闹!齐清诺你一个女生去,张家霍更有话说!杨景行都道歉了,还要你们干什么!”
女生们很憋屈,看着杨景行跟着两位老师朝另一头走去。
第二百二十七章 脑袋
进会客室的门之前,贺宏垂又给了杨景行若干警告叮嘱,还列出各种理由。
龚晓玲也有些无奈地劝告杨景行:“就当别人什么话也没说过,这种时候不是讲对错和道理的,不光今天,以后你也要有这种心理准备。”
杨景行点头:“我知道了。”
贺宏垂推开门,和龚晓玲先走进去两步,看看屋里的几个人后回头命令:“进来!”
杨景行进屋,看见张家霍和校长分别坐在居中的两张单人沙发上,左右附近则还有副院长,李迎珍,指挥系主任和导演,大家脸上似乎都有点笑容。
几个人看杨景行的眼神各不一样,校长算平淡,李迎珍批评,副院长不耐烦。导演其实只是个管理系的年轻老师,在这里说不上话,所以他的视线还停留在领导的茶杯之上。
张家霍也不看杨景行,而且似乎根本没发现他进来,还在继续和校长说话:“……我和老周在莫斯科的时候只有几次碰面,没想到回来却成了至交,我帮过他不少忙。每次他来浦海或者我去蓉城,必定一醉方休。”
校长点头:“我最近一次见他是去年十月份。实在太忙,只能偶尔电话联系。他太太住院,我也没去看看。”
张家霍奇怪:“住院,什么时候?”
校长说:“去年夏天,腹部做了大手术,听说康复得不错……”他眼观六路,手势制止了起身的导演,然后命令:“杨景行,去给你老师倒茶。”
已经坐下的贺宏垂和龚晓玲监视着杨景行的一举一动,这个学生还是平常的样子,走路,弯腰,端茶杯,接水……每个动作都稳重扎实,就和他的眼神一样。
张家霍瞄了杨景行两眼,想和校长继续话题:“他太太是什么病?”
校长叹息了一下:“结肠癌。他们的儿子,比杨景行大不了两岁,年纪也还小。”看着杨景行把茶杯放在老师面前后,校长声音提高了一点:“年纪小可能难以担当,但是也要懂得最基本的礼貌。杨景行,过来。”
杨景行站在了张家霍和校长面前,微微低头。
张家霍平视前方,像是在放松休息。
校长像是开工作会一样:“学校一直强调德育,培养学生的人格,可是今天张指挥这么生气,看来我们的工作很不合格。”
杨景行摇头:“不是,是我自己的错。”
李迎珍严厉地问:“知道错了?”
龚晓玲有些催促:“知道错了就道歉。”
“等一下。”校长却不急,居下临高看着杨景行:“杨景行,你的名字在你进校之前我就听过了,现在听得越来越多。对你的评语也很多,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条是谦虚低调看来很多人都错了,对你根本不了解!李教授他们都为你骄傲,也错了,你今天的表现,让人失望!八十周年校庆,学生音乐会,都不是为你一个人举行的。是你大还是学校大?”
校长是在发问呢,杨景行就回答:“学校大。”
校长再问:“我们的校训是什么?”
杨景行回答:“和毅庄诚。”
“什么意思?”校长似乎想难住杨景行。
杨景行说:“和睦协和,坚毅刚毅,庄重端庄,诚恳诚挚。”
校长点头:“你做到没?”
杨景行摇头:“没有。”
校长问:“你有什么资格骄傲?”
杨景行还是摇头:“没有。”
校长有些惋惜:“李教授,贺教授,龚教授,都是尽心尽力在帮助你,你首先对不起的就是他们,首先就要向他们道歉。”
杨景行看看情况了就鞠躬:“各位老师,我错了。”
龚晓玲说:“知道错就好。”
李迎珍警告:“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贺宏垂却自责:“是我教导无方,我也要检讨。”
李迎珍连忙帮忙:“贺教授别这么说。我也有责任。”
张家霍的二郎腿抽经似地一翘一翘,不看杨景行。
校长看着杨景行:“年轻人,最重要的是知错就改。虽然张指挥大人大量不会和你计较,但是你也应该道歉。”
杨景行又鞠躬:“张指挥,是我不好,对不起。”
张家霍抬起视线看看杨景行,抬起一个巴掌
摇一摇,微微叹气:“算了吧。”
李迎珍提醒:“谢谢张指挥。”
杨景行点头:“谢谢。”
张家霍放下二郎腿,开始教育杨景行:“年轻人,要脚踏实地做人做事,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不要搞得乌烟瘴气,对自己对学校都不好。”
李迎珍说:“记住张指挥的话,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龚晓玲也说:“正确合理的批评都要虚心接受,何况是张指挥。”
杨景行点头:“我记住了。”
校长又说:“还有那么多重要的客人等着我们,就是因为你!虽然道歉了,但是教训一定要有,记过处分,你有没有意见?”
杨景行摇头:“没有。”
张家霍又说:“其实这些话不光是对你说,那几个女生也是,在学校我们和老师不批评,以后走入社会,吃亏的是你们。是叫年晴吧?”
杨景行说:“她们也知道错了,我代表她们向您道歉。”
张家霍冷笑中的轻蔑很明显:“为什么要你代表?学校里,不要有拉帮结伙这种风气,何况男女同学之间。”
杨景行说:“是女孩子面子薄,自尊心比较强。我觉得张指挥如果能原谅我,肯定也不会追究她们……”
校长教训:“张指挥不是追究你们的过错,这是对事不对人,希望你们知错就改。为什么给你处分?就是树个典型,不然我为什么不给你们每人一个处分?所有学生都应该知道,就算是你杨景行,只要还在学校,就不能为所欲为!”
副校长接着说:“这件事,影响肯定很不好,应该有个处理。”
杨景行说:“我会记住教训。”
校长点点头说:“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忙了一上午……张指挥,你还有没有什么对杨景行说的,没有我们就去见丁老他们。”
张家霍摇摇头:“没了。”
校长就对杨景行开恩了:“你去吧。”
杨景行不识相:“我有话想说。”
所有人看过来,吃惊或者担心,张家霍甚至警觉。校长镇定一点:“说吧。”
杨景行诚恳地看着张家霍:“张指挥,您的成就和名望值得我们每个学生尊重。今天我,像你说的是得意忘形了,一时冲动做了错事,谢谢您接受我的道歉。不过我知道您的原谅对那几个女生也同样重要,虽然她们不好意思来道歉,但是她们现在还等在外面,所以我请求您原谅她们。”
副校长催赶:“张指挥已经不怪你们了。”
李迎珍训斥:“因为你是杨景行,才有这样的要求,张指挥会随便批评人吗?既然不怪你了,更别说几个女生。”
杨景行继续看着张家霍:“张指挥,您批评我们也是希望我们好好做音乐,不好的地方我以后努力改正。因为今后几天还有演出,所以您的原谅和鼓励真的非常重要,我想请求您,您能不能亲自告诉她们您不生气了,谢谢您。”
每个人的眼神不一样,指挥系主任开口表扬了:“还是明白道理的嘛,别说在音乐学院,在浦海,就是全世界,张主席也是举足轻重的!”
张家霍端详着杨景行。
龚晓玲有点激动:“张主席,你看,是不是……”
校长点点头:“动机是好的,也是知错的表现。”
张家霍笑一笑:“这有什么……叫她们来吧。”
龚晓玲立刻起身:“我去。”
焦躁等待了几分钟的三零六看见龚晓玲急匆匆过来,就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战斗了。龚晓玲走近后却笑了一下:“没事了,都过去吧,都别多说话。”
齐清诺问:“怎么了?”
龚晓玲强调:“没事了,你们就过去,不用道歉,也别说气话,不然杨景行和我们都不好办……叫他声张指挥就好了。”
三零六进会客室的时候,屋里几个前辈师长脸上的笑容比杨景行进去的时候更多了一点。女生们都没有笑容,都站在了杨景行身旁身后。齐清诺和杨景行对了个眼神,年晴跟何沛媛被刘思蔓拉在了后面。
校长对女生没那么严厉,而且一开始就是表扬:“今天在台上,你们都很不错。很多老师前辈,包括丁桑鹏老先生都很喜欢但是并不是说就十全十美了,肯定是有不足的。千万不要因
为掌声自满,那应该是动力……既然你们知道错了,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张指挥有话跟你们说。”
一部分女生看张家霍,没有那种渴盼仰慕的眼神,更多的是冷傲甚至不友善。
张家霍身体微微后靠看着女生们,挺和蔼的:“并不是要否定你们,就像杨校长说的,不要满足,不要骄傲,继续努力,希望你们取得更好的成绩。”
杨景行点头:“谢谢张指挥。”
没坐下的龚晓玲眼神急切地催促着,于是刘思蔓带头了:“谢谢张指挥。”
几个女生前前后后小声附和了一下,齐清诺殿后地说了声谢谢,只有年晴跟好朋友没表示。
校长好像急着离开,不问张家霍意见地宣布:“你们去吧,不要有思想包袱,好好准备。”
一群学生出会客室,和老师领导们走反方向。没出去几步,还没开始讨论呢,李迎珍就快步跟上来了。
杨景行奇怪:“您不过去?”
“走!”李迎珍挺不耐烦的样子。
感觉李迎珍比张家霍还可怕,战战兢兢走到走廊尽头,李迎珍一声命令:“都站住!”
大家驻足,女生们躲躲闪闪的眼神和垂头顺耳的样子像是真知道错了,准备迎接批评。
李迎珍扫视着三零六,很不高兴而且激动的语气:“你们是一个整体,什么整体?就是一个人的行为会影响其他人!今天的事我问得清清楚楚了,不是问杨景行,他我太了解了……你们说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后果?有没有想过对杨景行的影响?你们可以无所谓,可以张牙舞爪随心所欲,可是杨景行不行……”
杨景行斗胆劝慰越来越火大的老师:“她们没做错什么。”
“你闭嘴!”李迎珍瞪杨景行,“你以为我舍得打你,骂你?我更舍不得你一次又一次朝别人低头认错!”
杨景行嘿嘿:“给您丢脸了。”
李迎珍根本没听见,面对女生们抬手指戳着杨景行:“你们今天得到的掌声,有多少人一辈子也祈求不到,那些东西,都是从这颗脑袋里出来的,这颗脑袋不是拿来给人鞠躬作揖给你们擦屁股的!你们有没有一点意识?我气死了!”
大部分女生都懵了,年晴狠皱着眉头视线斜向别处,齐清诺看着杨景行的眼睛一动不动。
杨景行也皱眉,急切地给老师解释:“是张家霍说话过分,她们是帮我。”
李迎珍责问:“你用得着谁来帮?帮你得罪人?”
杨景行点头,用力申明:“用得着,我感觉很爽。我不怕得罪他,不值得我们尊重。”
李迎珍怒问:“那你道什么歉?有我在,张家霍还把你们吃了?”
不等杨景行开口,齐清诺又扑扇着水亮亮大眼睛外的睫毛,清脆利落洪亮地对他开喊了:“你到底那句话是真的?”
一群女生是越来越懵,杨景行看样子也头大,咬牙切齿地表明:“都是真的。”
年晴这个主犯这时候语气最平稳了:“随便他真真假假,我不后悔。”
何沛媛抬起头,稍微深呼吸:“我也是。”
短暂的安静和互相观察,刘思蔓靠近李迎珍一步轻声说:“李教授,其实我们也是在乎杨景行。”
李迎珍看看女生们动人动容的表情,有几个都眼泪汪汪了,包括齐清诺,她长叹一口气道:“在乎他就要听他的,他能忍能不在乎,你们怎么不能忍……小不忍乱大谋。”
齐清诺看着杨景行说:“我也不想看他给别人低头。”
被群体注视后,杨景行扯扯嘴角算是笑,然后深深低头:“别说了,这个低头代表谢谢。”
没人笑,高翩翩打破沉默:“李教授,我们不想给杨景行难堪,其实我们都不想他去道歉,是他自己坚持……我们不敢不听。”
李迎珍情绪好像平复了很多:“如果你们不冲动,不久什么事都没了。”
杨景行说:“不一定,我那时候马上就忍不住了,被抢先了。”
王蕊说:“他一开始就在维护我们,我们不可能让他受窝囊气!”
李迎珍好奇了:“到底怎么回事?管理系的老师说是你们先闹个不停……”
姑娘们都猛然踊跃了起来,争相发言,喊冤诉苦……
第二百二十八章 真面目
感觉总算有人愿意主持公道了,女生们争先恐后七嘴八舌,甚至添油加醋,把张家霍丑化成了一个彻底的反派。
王蕊义愤填膺的样子:“最受不了的是他的语气,我们什么时候哗众取宠了?哪里恶俗肮脏了?我们有老师,轮得到他指手画脚!”
何沛媛实事求是:“根本不是批评,简直是侮辱……打击报复!”
李迎珍的脸色难看,邵芳洁火上浇油:“我觉得不光是侮辱我们,也侮辱了老师和学校。”
郭菱解气地评价:“年晴说得太对了,就是英雄冲锋陷阵小人冷嘲热讽!”
李迎珍问杨景行:“张家霍真这么说?”
杨景行点点头,笑:“就算她们都破口大骂,我也不会让她们道歉。”
李迎珍觉得很晦气:“为什么不骂?白白吃个大亏!”
杨景行高兴:“我觉得她们很理智很有风度,不算吃亏。”
王蕊戳穿自己:“我心里骂他祖宗十八代了!”
女生们笑,刘思蔓说:“随便叫在场的人评理,不信有人说我们不应该。”
“没人说全是你们的不是……”李迎珍叹口气,“总的说,你们今天应该表扬。这事过去了,就别想太多,出去也别乱说,影响不好。你们先去忙吧,我有话和杨景行说。”
女生们离开了,李迎珍看着杨景行安抚:“男子汉,要心胸宽广有担当,你今天没做错。张家霍这个人,我对他就没好印象……贺主任和我们都是偏向你的,你应该看得出来。”
杨景行点点头。
李迎珍又说:“但是抛开张家霍不说,你以后还是要注意,人呐,一旦出名……为什么人怕出名猪怕壮,你今天应该体会到了。”
杨景行笑笑:“还好,我不出名。”
李迎珍突然自责起来:“也怪我,没保护好你。”
杨景行急了:“您千万别这么说,我觉得已经被保护得好严密了。”
李迎珍说:“总之,以后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外面,遇到事情要三思而后行,尤其说话要谨慎,往往祸从口出。”
杨景行点头:“谢谢您。”
李迎珍又小声严肃一点:“这方面我还不太担心你,我担心的就是那些女生。你们关系那么密切,她们一旦有点什么事,社会上那些七嘴八舌肯定就会牵连到你,这不是吓唬你。人言可畏众口铄金,你现在的传言已经够多了,你自己知不知道?”
杨景行笑:“谁还没点传言,没关系,影响不到我。”
李迎珍眼神严厉:“无风不起浪!你要从现在开始珍惜自己的名誉,不让以后会后悔莫及,那些人会揪住你的小辫子一辈子不放!”
杨景行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李迎珍松口气:“明白就好,事业是男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事……你快点去吧,父母等着的。今天的事别说,不然我没法交代。”
杨景行嘿嘿:“肯定不说,要挨骂。”
杨景行下楼,后台剩余的几个人都看这个今天不知道是喜还是悲的人,互相给点礼节性笑容。
出门呼吸清新的空气,明媚到刺眼的阳光之下,父母和朋友们等着的,个个喜笑颜开。三零六走了一半,齐清诺几人留下了,正在接受萧舒夏和杨程义的夸奖。喻昕婷也来了,对杨景行展现灿烂的笑容。
萧舒夏一点也不顾及风度,喜滋滋急匆匆问儿子:“老师说什么?”
杨景行笑,何沛媛帮忙回答:“除了表扬还是表扬。”
杨景行说:“表扬的是你们。”
萧舒夏对儿子有点歉意:“我留那几个女孩子吃饭,都不肯。”
杨景行说:“那是我的事。”
杨程义建议:“你和鲁林他们一起去,都是大学生。我们去接你姨妈她们,晚上再请老师。”
齐清诺不说话,何沛媛顶上:“不用了,叔叔阿姨难得来一次,他们也是。我们下午还有事,你们好好玩。”
王蕊也说:“平时请我们无数次了。”
鲁林责怪朋友:“没义气,不叫我们来!”
齐清诺对杨景行说:“我们先走。”并怂恿鲁林:“别给他省钱。”
鲁林哼笑:“还用你说。”
杨景行看喻昕婷:“张楚佳和安馨呢?”
喻昕婷说:“安馨,和别人去吃饭了,师姐不知道,没过来。”
王蕊邀请喻昕婷:“跟我们
去,有话给你说。”
杨景行说:“晚上我叫你。”
喻昕婷点点头:“李教授也给我说了……我刚才祝贺她们了,也恭喜你。”
杨景行乐:“你小心被报复。”
喻昕婷嘻嘻:“那我跟她们去玩了……叔叔阿姨再见,拜拜。”
鲁林一点也不顾忌朋友的父母在场,对齐清诺说:“他西瓜多,晚上我们聚餐。”
齐清诺笑:“你要我带几个。”
鲁林看看何沛媛她们,慷慨道:“随便,有空就一起。”
齐清诺点头:“我给你打电话,六点吧。”
齐清诺的宝马离开后,杨程义再问谁去坐他的高配a6,可是朋友们宁愿挤旧a4。刚上车,朋友就咋呼开了,取笑杨景行今天如何帅如何风光。
许维也不客气了:“真的,你妈说的,起码五分钟。”
杨景行不孝:“你们还不了解我妈,就喜欢吹牛。”
王曼怡说:“看得出来,肯定是真的,阿姨特别高兴!”
鲁林直摇头:“我正在打boss,你妈来电话,只喊快点过来,吓我一跳,以为你被打了。”
杜玲在后面用力拍着副驾驶的头枕吸引杨景行的注意力,问:“喻昕婷和你什么关系,兴奋成那样!?”
张柔说:“鲁林好后悔没去看。”
章杨看杨景行:“确实有点损失呢。”
杨景行不屑:“西瓜,一群人自娱自乐,没意思。”
王曼怡很不同意:“这么说就不对了,昨天晚上我还和杜玲说,你的东西真是很好听,她手机里有程瑶瑶的歌,可惜我的蓝牙好像坏了。”
杜玲愤懑:“老子经常听,提醒我有些人好没义气,忘恩负义。”
鲁林赞同:“确实,这么多美女,还要我们来安慰。”
杜玲大声:“说不定就是看不惯才不要他了!”
车里安静了一下,章杨问杨景行:“你晚上到什么时候?”
……
路上杨景行先后接了贺宏垂,许学思,李迎珍,张楚佳的电话,还有几条短信,都是些一般认识的人,一副挺忙的样子。
还是高规格的午饭,萧舒夏先强制分配一人一个鲍鱼,然后抓紧时间给姐姐描述:“都是好不得了的人,丁桑鹏好老了,和我们握手差点没认出来。”
杨程义简直无地自容:“年轻你就认得出?!”
萧舒夏奇怪:“怎么了?唱他作曲的歌长大。《春华》,《秋夜曲》,《中华魂》……差点丢人了,还好有你们龚教授。”还是丢人,对丁桑鹏一生的成就而言,那几首全国人都会唱的歌几乎可以不提。丁桑鹏,首先是个学术泰斗,而且不光音乐。其次,他的几件大型器乐作品在全世界来说要比主旋律味道的歌曲著名太多了。
王曼怡说:“这些歌我们也会唱。”
王卉看着杨景行鄙视:“原来你悄悄玩卡丁车的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很没出息呢。”
萧舒夏对姐姐说:“他们呀,要成熟懂事,就是一夜之间。”
萧舒云点头:“是说变就变。”
杨景行期盼:“不知道那一夜什么时候来。”
吃完饭已经快三点,萧舒夏带儿子去给老师们买礼物的打算没得到支持,因为杨程义也对儿子说:“你这几天除了学校,最重要的是陪好许维他们。今天晚上是没办法,代课老师能来不能来的,你都打个电话。”
杨景行不能穿着礼服到处丢人现眼,得回去换一身,然后也没啥时间了。朋友们懒得跟着跑,鲁林提议去网吧。
章杨又把握住了机会:“杨鸡毛都一堆美女了,你还带一个美女去网吧!”
鲁林白眼:“操,不然怎么办?你回石陵去好好学习!”
杨景行说:“一个能带着走的美女比一堆只能看的强。”
张柔呵呵:“你加油啊,也带一个。”
“他不用加油吧。”王曼怡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要考虑的比我们多。”
杨景行点头:“嗯,考虑怎么不让别人看出真面目。”
鲁林打击:“别考虑了,我们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张柔有点新奇:“好像是这样,是谁……一个国外好有名的女演员,她选老公就是要没看过她的电影的人。”
许维呵呵:“你是不是要选没听过你的歌的?”
杨景行头大:“世界上这么
多美女,才排除几个?”
王曼怡分析:“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不希望别人只看她的表面。”
杨景行说:“我只有表面勉强能看。”
章杨鄙视:“你比鲁风仁还不要脸。”
鲁林哈哈大笑:“赶章叙国差点。”
朋友们只要杨景行送回酒店,说他们就随便逛逛。杨景行给几个代课老师打了电话,语文和英语都没落下,甚至体育。每个老师都很给面子,体育老师很不好意思,先打听清楚都有谁赏脸,知道语文老师也去了后才放心。
杨景行也给在外旅游的胡以晴打了电话,说三零六今天的表现不错。胡以晴为杨景行高兴,并说班主任江老师问起过他几次。
杨景行再打给高中班主任,是毕业后的第一次,但是江老师并没责怪他,还挺高兴。江老师关心祝福了杨景行的大学生活,并说:“在尚浦我一共带了三届,每个学生记忆都很深刻,不过只有你是让我改观最大的。”
杨景行说:“您当时的鼓励对我也很重要。”
江老师呵呵:“其实鼓励你也是有压力的,还好现在看来我们都没选错。杨景行,你的性格我了解一点,就算你不给我打电话,我也不会怪你。”
杨景行高兴:“谢谢江老师。”
江老师问:“和同学们联系也不多吧?”
杨景行不好意思:“是有点少。”
江老师安慰:“这并不是说你不重感情。去年,教师节吧,陶萌给我打电话,我们还说起你,我知道你在音乐学院也很用功,为你高兴。”
杨景行说:“我以后要更加努力。”
江老师:“呵呵,我都看得出来,你和陶萌,还有任初雨,那时候很要好。陶萌我也了解,条件虽然比较特殊,但是对同学都很好,是特别有抱负有眼界的女孩子,可是我看得出来,她那时候就比较欣赏你。”
杨景行问:“您还当班主任吗?”
江老师说:“还当,零六-四班,都是九零后了,和你们很不一样。”
杨景行说:“一样的是他们运气好,遇见您。”
江老师呵呵:“陶萌今天和你在一起吗?”
杨景行说:“没有……我们谈过一阵朋友,后来分手了。”
江老师并没沉默太久:“青春就是这样,有欢笑有泪水,有感动有伤痛,你们要记住最好的那些,忘掉不开心的。”
杨景行说:“我记得以前也听您说过这样的话,谢谢您。”
回到家后,杨景行先在父母的催促下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打电话,然后就开始接受母亲的盘问。萧舒夏想把儿子和三零六的关系了解到点点滴滴,旁听的杨程义也没因为妻子对齐清诺和何沛媛表现出了强烈兴趣而提醒。
萧舒夏甚至侮辱儿子的理想:“难怪死活要考音乐学院!是有搞头!你还藏着掖着,怕什么?我还不知道你!”
杨程义笑:“我并不认为这是你的目的,但是你-妈的思路也没错。”
杨景行求情:“同学,合作,就像同事。”
萧舒夏不屑:“又没工作,哪来同事?那个付家姑娘能算同事,是员工,这些怎么能算!看你们的关系就不一般,快点说,不然我自己去问!”
杨程义提醒老婆:“你也别太兴奋了,都是大三大四,这种浪漫的地方……”
萧舒夏说:“女朋友年纪大一点没关系……哎哟,都有男朋友了吧?
杨景行想不明白:“以前跟防贼一样,现在怎么生怕我没人要?以前叫我要慎重再慎重,现在是人都行?”
萧舒夏看儿子似乎不高兴了,就苦口婆心:“你想你现在,再有个漂亮的好女朋友,就完美了!”
杨程义苦笑:“你妈是完美主义。”
萧舒夏还有理由:“有这种条件却没有,才叫人担心。你现在说不定还能找一个风雨同路的,照这势头下去,以后就不一定遇见些什么人了!”
杨景行叹气:“我换衣服。”
杨景行关上卧室的门,先打开电脑,然后换衣服。换完衣服后上网,发现鲁林他们果然去网吧了。
杨景行又上高中校友录看了看,没人在线,最新的帖子是一个女生昨天在新加坡机场的自拍照,倒数第二个却是四天前的了。根本没人出来祝大家劳动节快乐。
点开相册,杨景行再没找到自己和陶萌的那张合影,被删除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重视
杨景行没给父母时间继续盘问自己,说要去见朋友们。买了些喝的提进网吧,杨景行发现朋友们坐成一排,除了王曼怡,都在玩游戏。
两个女生谢谢杨景行的周到,鲁林责怪自己的女朋友:“谢他鸡毛,应该的!”
张柔呵呵,对杨景行说:“我玩过你的号,好多人要杀你。你玩不玩?我让你。”
王曼怡说:“玩我的吧,你们一起。”
鲁林遗憾:“这时候玩什么?打本没人,打架没意思。”
许维建议:“玩把对战。”
于是杨景行坐在王曼怡的位置,和朋友们一起玩了一把rpg对战。曾经的感觉都还在,朋友们之间互相责骂讥笑但是同心协力,杨景行也嘿嘿乐。
在开始调戏虐待对手后,鲁林接到齐清诺的电话,确定他们晚上有着落了。杨景行也被母亲催快点回家。
快五点了,是该准备了,杨景行说送朋友们回学校跟齐清诺碰头,可鲁林说还早,而且齐清诺会来接他们。
杨景行离开的时候,鲁林追了上来,开门见山:“借点钱。”
杨景行拿钱包:“只有一千多,卡给你?”
鲁林讽刺:“比我还穷!先拿着,我卡里还有两千,差不多了。”
杨景行嘿嘿问:“准备去五星级开房啊?”
鲁林鄙视:“吃饭!你们肯定还是去那家,我们过去晚点,你搞完了直接过来。”
杨景行建议:“等我结账……其实那儿没意思。”
鲁林犹豫了:“我也觉得……我操,你龙虾鱼翅,我们吃小炒!?关键是不熟悉,不知道去哪。”
杨景行说:“齐清诺知道,问她。”
鲁林还是犹豫:“再说吧。你少喝点,我们要搞你!”
杨景行笑:“你晚上还搞不搞?”
鲁林小声:“分床睡的,真的!见鬼了,我好快就睡着了。”
杨景行嘿嘿:“他们估计好晚没睡着。”
鲁林哈哈乐。
杨景行和父母五点半到学校去请老师。龚晓玲已经帮忙把人集合了,一共十个人,有贺宏垂,李迎珍,张楚佳,英语,语文,近代史,体育,视唱练耳,辅导员。大家都体体面面,连体育老师也是西服领带,更别说张楚佳和还算年轻的女英语老师了。
李迎珍负责介绍,萧舒夏和杨程义挨个认识握手。杨程义表示歉意,因为在宝贵的假期打扰老师们休息了。
当配角的体育老师高兴且荣幸:“杨先生,你们这样的人才是大忙人,我们没什么。”
面对一群文化人,杨程义也挺有气质了:“不肖子承蒙各位老师关心教导,我和他母亲从心底感激,真是谢谢各位老师赏脸。”
萧舒夏还是来直接的:“我们来得急,什么都没准备,真的不好意思。杨景行也是,连自己老师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杨景行不要脸:“我让你们好意思来就行了。”
龚晓玲哈哈乐:“好意思,太好意思了,父母肯定很骄傲!”
其他老师附和,英语老师说:“不但是父母的骄傲,也是李教授,贺教授,龚教授他们的骄傲,尤其是今天!”
杨景行自吹:“我英语成绩也不错。”
英语老师笑得嘴巴张老大,连连点头证实:“是,是很好!”
龚晓玲说:“我们刚刚就一直在说,他真是各方面都很好,每个老师都喜欢。”
杨景行越来越不要脸:“体育课我也积极。”
体育老师拍着杨景行肩膀对杨程义夸奖:“好身板,有遗传。操场上也是明星,三分球百发百中。”
萧舒夏承认:“他是喜欢打球……”
基本上每个老师都有车,但杨程义还是自责着邀请教授们上车,并准备让老婆打的。李迎珍把自己的车钥匙交给张楚佳,叫杨景行快点给喻昕婷打电话。
最终还是开出来五辆车,龚晓玲和语文老师上了a6,英语老师跟李迎珍一起,贺宏垂照顾辅导员他们,杨景行只用去接喻昕婷。
等在校门口的喻昕婷换了衣服,灰白色长袖t恤和白色小包包很搭,浅蓝色牛仔裤配白色运动鞋,两条麻花辫辉映着浅浅笑容。
杨景行夸赞:“好漂亮,新衣服。”
“他们呢?”喻昕婷拉拉安全带,并没扣上。
“前面,追。”杨景行手脚一阵激动,可车还是龟速。
喻昕婷笑笑,又陡然换了表情语气:“网上好多人骂张家霍,可是论坛删帖!”
杨景行还是笑:“你骂没?”
喻昕婷懊恼:“我下午才看,好多人被禁言了,不准说上午后台的事,影响不好。”
杨景行问:“想不想骂?骂来听听。”
喻昕婷怒视前方,呼吸都不均匀了,嘴唇微动后蹦出一句恶狠狠的:“他奶奶的!”
杨景行哈哈大笑好一阵后表扬:“骂得好。”
喻昕婷气焰更嚣张了,紧捏拳头像是要把怒气发泄在杨景行身上:“太不要脸了,怎么这么多这种烂人,不得好死!”
杨景行连忙安抚:“这太严重了,就他奶奶的,他爷爷的。”
喻昕婷不乐,表情还委屈起来:“今天没机会,以后见到这个人我还要骂!”
杨景行说:“这种人就是讨骂,别满足他,不理他最好。”
喻昕婷不肯:“可是我听她们说就好气人,难以想象!”
杨景行点头:“要是以后敢说你,你就好好骂。”
喻昕婷早有决定:“不要他听,他不配!”
杨景行支持:“这都不配,更不配听你骂他了,你多难得骂一次人,多宝贵。”
喻昕婷笑一下了马上凶恶起来:“我骂一下午了!”
杨景行急了:“收回来,快收回来!”
喻昕婷很不情愿地嘻嘻乐一下,问:“你不生气啊?”
杨景行说:“不,无视他。”
喻昕婷支持:“就是,算个屁,屁都不算!”
杨景行生气了:“还骂?”
喻昕婷捏着拳头努力冷静:“哼,反正还有那么多人帮你骂……中午的时候我们边吃饭边骂,好过瘾。”
杨景行还是心疼:“可惜了……怎么骂?”
喻昕婷嘿嘿,欲言又止的样子:“年晴最厉害,她说……她说他妈勒隔壁的犯贱,王蕊咒他被母猪强奸,是百年老母猪!”
杨景行笑得很夸张,还是遗憾:“可惜了,没听见。”
喻昕婷却不好意思:“当你的面肯定不会说。”
杨景行说:“张家霍倒做了件好事。”
喻昕婷笑一会:“其实他也可怜,今天所有人的掌声是对他最好的反击。”
杨景行说:“别说他了,等会也别说。”
喻昕婷点头:“我知道,齐清诺说了,李教授给我说过。不说不高兴的了……其实都好高兴,尤其叔叔阿姨。甜甜她们也是,下午练习的时候都没有一点不开心了。不过好多人去教室,齐清诺后来把门关了。我觉得其实没有必要,别人会觉得你们自大。”
杨景行说:“会理解的。”
喻昕婷点点头,瞟着杨景行小声:“她们还说上午的事了,教室里。”
杨景行没一点自尊地哈哈:“只要你不传,就还是我们的秘密。”
喻昕婷信誓旦旦:“我才不会!谁都不说!”
杨景行高兴:“想吃什么,我帮你点。”
……
到了酒楼后,已经在经理那儿树立起大款形象的杨程义受到了热烈欢迎,豪华大包厢一下子来了一群服务员。
先请老师们坐下,几个配角自觉集中。李迎珍挨着语文老师,张楚佳再靠着恩师,喻昕婷挨着师姐,杨景行挨着喻昕婷,他身边是母亲。
母亲提醒看菜单的儿子:“菜点好了,就看老师们喝什么酒。”
杨景行当然知道,但还是继续:“我再看看。”
喻昕婷的视线远离菜单,不过等杨景行再补充了两个菜后就被张楚佳揭穿了:“给你的。”
萧舒夏化解喻昕婷的害羞:“随便点,小喻我已经好熟悉了。”
杨景行还问:“喝酸奶吧?”
喻昕婷垂着的脑袋用力耷拉一下。
杨程义谦虚,说自己平日接触的都是些粗人,不知道该怎么招待。贺宏垂表示自己能喝一点,不过语文老师和体育老师都是海量。龚晓玲又说杨程义有儒雅风度,萧舒夏具富贵气质,一家三口实在让人羡慕。
萧舒夏倒是谦虚:“他爸爸,只能说不是文盲,平时喜欢看看书。”
李迎珍说:“家庭影响是最大的,杨景行在这方面受益应该最多。”
杨程义认真地说:“对他的教育我们是尽心尽力,可是也做得很不够。家庭很重要,但是环境更重要,也有运气。唯心地说,如果我们当初不下决心把杨景行送到浦海,他就遇不上李教授,可能也进不了音乐学院。最近两年变化不小,大部分值得肯定,真是要谢谢各位老师,和学校。所以我一再提醒他,不要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只是站在巨人肩上了。”
杨景行说:“这种话我不敢说,最多是在往巨人膝盖上爬。”
贺宏垂呵呵笑:“谢谢的话你们不要再多说,这是我们的工作,杨景行靠的是自己的努力,我很少表扬他,但是确实很努力。今天来,主要是想借这个机会,我们各位老师多和家长沟通一下。因为杨景行的现状有喜也有忧,丁桑鹏老先生上午就给我们说了这个问题,他这种特殊的情况,以后怎么发展,怎么样才能健康持续,我们能做些什么,要重视这个事情。”
杨程义也挺严峻的样子:“不瞒各位老师,其实我也有很多担心。毕竟年纪还小,他们所处的这个时代,又好又坏。他选择走这条路,我们始料未及,其实到现在我们也还没找到一个好的方向引导他,太外行了。”
本来以为是高高兴兴请客吃饭喝酒聊天呢,谁知道还没上菜就展开了这么严肃重大的议题,萧舒夏都不乐了。
李迎珍说:“杨景行,今天我们说这些话你要认真听,不管是表扬还是批评,你要严肃一点,不准插科打诨。”
杨景行点点头,连喻昕婷也认真关注。
李迎珍继续说:“其实我也一直在寻找一套适合他的方式,在
思考他到底应该走一条什么道路。爸爸说他让家里始料未及,其实对我们也有点措手不及。贺主任龚教授他们,现在基本是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他身上。研究他的作品,多少个通宵达旦!他的钢琴演奏和作曲,有时候也让我,混乱!其实教学上我向来对所有学生没有偏颇,但是他逼得我不得不多思考,总结。当然,这不是说我们辛苦,累点也高兴……”
萧舒夏挺感动的样子:“确实辛苦了,杨景行经常说老师都对他好。”
李迎珍感叹:“老师最高兴的事就是教出好学生,最怕最担心的就是毁了学生,尤其是我们这一行。比如楚佳,对她我比较自责,我帮她选择错了一次。”
张楚佳急了:“我从来没后悔,以后也不会,不读研我才后悔!”
杨景行对师姐笑:“幸好你读研了。”
龚晓玲说:“张楚佳现状也还不错,以后机会也多。”
李迎珍却说:“普通人的一生,机会其实就那么多,能抓住一个可能就成功了。但是杨景行不一样,他的机会实在太多了。我们要怎么取舍?作为家长和老师,我们能给他什么建议?”
贺宏垂说:“我的意思和李教授差不多,我们经常一起说这个事。以前李教授是想杨景行好好弹钢琴,但是现在我们的想法一致了,怎么样让杨景行发挥出他最大的天赋,还有努力,朝什么目标。现在其实是个关键时刻,我们不能迷茫。”
龚晓玲带着笑容:“尤其是杨景行很有理想,而且理想很宽广。比如他在唱片公司做事,刚知道我是不高兴的。但是后来聊天,他说音乐是人类共同的语言,他进唱片公司就是想更好地了解这门语言,我就支持了。”
好认真的杨程义点着头接话:“说起迷茫和唱片公司,我还有个担心,就是怕他自己迷失了,花花世界呀!”
李迎珍睁大眼睛:“既然爸爸自己说了,我也要讲。这确实是杨景行的一个问题,对女孩子,他有时候是不分好坏,一律宠着护着!可是社会上好多女人,就不像昕婷这样的了!音乐上再有天赋,这些事情还是要靠社会经验的。”
除了杨景行自己笑,其他人都严肃。
贺宏垂补充:“而且这只是一方面,社会很复杂。”
萧舒夏愁:“我也担心,人要经历才能成熟。你说好多人初中高中就谈恋爱,可是他马上十九岁了,也没正正经经交过女朋友,这样是不是不好?”
都看杨景行,龚晓玲连忙说:“其实我觉得这方面倒不用太担心,杨景行最让我感动的地方,他是个特别有心胸有担当的男子汉。我相信他是个特别有责任心的人,不管是对别人还是自己。不过任何人都会经历坎坷或者失败,甚至做错事,这方面我们不能对他太高要求。”
贺宏垂似乎对这个话题分支没兴趣,又绕回去:“这些事我们基本上插不上手,最多也只能从思想状态上着手。丁老就很重视这个问题,他可能还要见杨景行,肯定会给他建议,尤其是专业道路上。”
语文老师也点头:“这确实要重视,要有个清楚的认识。我也发现杨景行,他是努力在各个方面都做到最好,但是这样可能会有压力。有时候我还希望他逃一节课。”
英语老师说:“我的课也从来没缺过。”
李迎珍说:“这是个表现,所以杨景行不但天资上特殊,他这个性格也罕见。这点父母应该比我们更了解,他这个内心……”
看李迎珍似乎难以表达了,龚晓玲接上:“其实他现在已经要承受很多了,以后肯定更多,能不能还这样举重若轻。对他这样的年纪,现在这种高强度高要求的生活状态,是不是好的?”
贺宏垂坦白:“这方面,其实我们都没什么经验。丁老今天说的一句话让我想了一天,这个学生,他的感情世界,到底能不能承受那种理性和感性的剧烈冲突。这种冲突表面看起来精彩,其实很可怕。理性很强,感性更强,有时候真让我们胆战心惊,这在他的作品里有很多体现。所以今天好多人不相信那是一个大一学生的作品,都问我们。”
龚晓玲有点内疚:“丁老目光如炬,看问题比我们深刻很多,我们以前几乎没想过这个问题。”
本来欢天喜地的萧舒夏和杨程义现在乐不起来了,连旁边的服务员都收起了服务性的笑容。杨程义复杂的表情像是在自责不懂音乐,不能去关心儿子的内心世界。萧舒夏的手在餐巾上一遍又一遍的摸,都快变熨斗了。
杨景行还在笑:“其实我现在感觉挺好的。”
体育老师终于能发话了,而且很严肃:“不,有时候自己不一定意识得到。”
李迎珍说:“没有问题是最好的,龚教授说得没错,你身上确实承载了不少,你能轻松面对,我们当然高兴。”
龚晓玲说:“因为你现在在学校时间更多,所以这些问题我们要和你父母沟通。”
萧舒夏简直有点怕:“我是不是应该过来,看着他,多关心一点。”
杨景行第一个反对:“不用,压力增大几倍!”
萧舒夏条件反射地凶恶起来,揪住儿子的耳朵训斥:“你想搞什么?”
大家乐了。
第二百三十章 到齐
龚晓玲又夸赞杨景行有大将风度,显然具备担当重任承受重压的那种神经。萧舒夏谦虚自己的儿子纯粹是吊儿郎当,说压力什么的对他而言完全没用,因为他没有和压力对应的事业心进取心。
杨景行承认自己确实贪玩比较多,而且那些看起来的努力其实也是玩,对他来说堆音符好像和搭积木差不多。
张楚佳倒是认为这是一种很好的心态,做事求学,如果有太重的功利心态,肯定会失去乐趣而且影响水准。
服务员抓住轻松的时机问能不能上菜了,杨程义夫妇担心这群老师饿了,连忙催快点。
一队服务员进来出去,华丽的菜肴就在桌上摆了一圈。杨程义端酒号召家人一起敬各位老师,杨景行表达尊重感谢后也提醒喻昕婷:“你也要谢谢。”
喻昕婷拿着插吸管的酸奶盒子为难脸红,害杨景行被萧舒夏训斥。可能是心中过意不起,喻昕婷就勉为其难:“谢谢老师……还有叔叔阿姨。”
龚晓玲呵呵乐着借题发挥:“我觉得杨景行和喻昕婷之间,还有齐清诺三零六她们,都很纯真很美好,我常常觉得感动。”
喻昕婷更害羞了,杨景行依旧脸皮厚:“这下真的好大压力了。”
龚晓玲不介意:“这在音乐学院很不简单的,有时候也希望杨景行保持这种淡泊名利的心态。”
杨景行不好意思了:“我还没资格淡泊。”
贺宏垂纠正:“心态不该说有没有资格,任何人都可以。”
李迎珍补充:“有些事情,不要盲目追求就行,是你的就是你的。”
萧舒夏陪了一会笑脸后反应过来:“吃菜,真对不住各位老师,李教授,龚教授……”
夫妇分工,杨程义就招呼一下几个能喝酒的男老师。杨景行负责喻昕婷和张楚佳,喻昕婷虽然没对食物评头论足,但是吃了点什么合胃口的后就会给杨景行一个短暂的幸福笑容。
龚晓玲似乎想更多地对杨景行提出表扬,几个配角老师都愿意配合她,慢慢的话题就统一了方向。
龚晓玲的理由是:“杨先生杨太太要对他有绝对的信心,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修行就要多方面的支持,家庭是主要的。”
萧舒夏连忙表态:“他要去段丽颖公司培养歌手,家里一次给八十万,原来买乐器一次性就拿五十万,他爸爸的车才五十多万。”
杨程义补充:“事业和学业,家里并不约束他,我一直认为有自己的理想是好的。因为我们不懂,所以不能在专业上过问。至于钱,只要是正当用途,我和他母亲都量力而行。我们不是大富大贵的家庭,赚钱不轻松。”
李迎珍在这方面对杨景行提出表扬,说他并没有公子哥的做派,更没有大手大脚花天酒地。
萧舒夏又骄傲了:“这是他爸爸的遗传,会赚钱但是不会花。”
杨景行才不承认:“我要是赚钱了,肯定随便花。”
萧舒夏觉得丢脸,说儿子对不起早上的掌声:“言谈举止没有一点风度!”
龚晓玲宽容:“人要有些缺点才可爱。”
杨景行伤心了:“我还以为是优点呢。”
萧舒夏更加确定了:“太不成熟了,老师们以后要多批评。”
英语老师说:“我觉得他是心态好,有些学生,好容易翘着尾巴做人,他不会给人这种感觉。”
贺宏垂又说:“心态是最重要的,杨景行在这方面,我觉得还有一些需要调整的。”
萧舒夏很感兴趣:“对,贺教授您说。”
贺宏垂并不太严肃:“人嘛,都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是普通人。不管你从事什么行业,有什么样的理想,什么样的父母和家庭,但是在生活上,也要把自己当个普通人,不要太清高,太特立独行,尤其是心态上,不然你会活得很累。”
杨程义对儿子点头:“尤其是不要看不起人,我给你推荐的小说,《了不起的盖兹比》,开篇就讲了这个道理。”
……
边吃边喝边聊,话题始终离不开杨景行的为人处事学习生活。有喜有忧,喜的是眼
前的真真切切,忧的却感觉有些杞人忧天了。可能这就是艺术家的神经质,萧舒夏并不是特别重视的样子,严肃了一阵又很快高兴起来。
七点半左右,杨景行接到鲁林的电话,说他们和齐清诺准备开饭了,在经济实惠的地方。杨景行表示知道地方。
鲁林又说:“她没开车!”
杨景行提醒:“斯文一点。”
鲁林担心:“假如她要搞,不能给你丢面子吧?”
杨景行说:“我没面子。”
鲁林鄙视:“老子觉得她比你够兄弟!”
杨景行说:“我等会过去。”
这边吃到八点,虽然没喝多少酒,但是到底没有开会的氛围,越到后来越是闲谈居多。虽然没有划拳扯皮的热闹,但也不算冷清。
酒足饭饱后,杨程义要继续请老师们去洗脚喝茶什么的,杨景行却说朋友们还等着自己的。父母虽然不高兴,但老师们很宽宏大量,说杨景行也是难得轻松。
杨景行又问张楚佳:“你是老师还是学生?”
李迎珍说:“楚佳跟着我,昕婷你跟杨景行去玩。”
喻昕婷听话地点头。
上车后,喻昕婷开始关心:“这顿饭多少钱?”
杨景行说:“不知道。”
喻昕婷想知道:“大概多少?”
杨景行估计:“一万多,几个菜贵,酒也是。”
喻昕婷兴奋地感叹:“够吃几十次烤鱼了!”
杨景行问:“没烤鱼好吃?”
喻昕婷连连摇头:“不是,我现在没多想吃烤鱼了。主要是因为今天的烤羊排有点少,我就有点想那种大串大串的羊肉串了,不过没这个好吃。我觉得今天最最最最好吃的就是烤羊排,就是太贵了。如果在盼盼家,这么多肯定只要几十块钱,可惜他们做不出来……你觉得什么好吃?”
杨景行说:“都好吃。”
喻昕婷有点泄气:“唉,我以前觉得火锅就是最好吃的了,以为这些好贵的都是好看而已。”
杨景行说:“如果让你连续吃一个月馒头,然后可以大吃一顿,你选火锅还是这个?”
喻昕婷犹豫了一下后嘿嘿:“我选火锅。”
杨景行失望:“你果然还是最喜欢火锅。”
喻昕婷却眼睛发亮:“有没有特别特别贵的火锅?”
杨景行说:“好吃才是硬道理,钻石又不能吃。”
喻昕婷点头:“也是……要是天天吃鲍鱼,肯定也会觉得一般了,我还是最喜欢火锅!”
杨景行说:“放完假我们去吃。”
喻昕婷问:“你这几天都要陪朋友吧?”
杨景行点头:“尽量。”
喻昕婷说:“其实你也可以请她们吃一顿特别特别好的。”
……
到了学校附近那家杨景行和三零六聚餐的固定小酒楼后,服务员不用他们问就主动带路,而且挺兴奋:“今天几个男的啊,女的少了!”
狭窄的短过道里就能听见包厢里传出来的笑声,很疯狂那种。杨景行推门进去,看见醉红着脸的鲁林提着啤酒瓶站在离桌子一米的地方,弯腰捧肚子,姿势表情都很夸张,恐怖的笑声吓得喻昕婷缩在后面不敢露面。
章杨和许维也是大张着嘴巴前仰后合捶桌子,不过许维好歹看见了杨景行,擦着眼泪朝他招手。女生们矜持一些,除了张柔,王曼怡和杜玲都笑不出声了,王曼怡还站起来欢迎。制造笑料的应该是齐清诺,她只是微笑而已。
杨景行走过去早给他们准备好的座位边,遗憾:“我来迟了。”
鲁林把手臂搁在张柔的椅子靠背上埋头继续哈哈了一阵后抬起身,满面通红努力止住笑声,但是表情控制不住地跟杨景行讲义气:“给你讲个笑话……他听过没?”
齐清诺摇头:“没机会讲。”
王曼怡在关心喻昕婷:“坐,你们吃没?”
喻昕婷点点头:“吃了……不用,不渴。”
鲁林只管继续努力控制自己的笑神经,扑哧扑哧地给杨景行讲笑话:“说
江主-席和李-总理……哈哈,去非洲考察……吃饭的时候,用的象牙筷,哈哈,他们都看上了……”
这笑话就那么好笑?几个听众刚刚稍微冷静下去的笑神经又骚动起来。一个半分钟能讲完的笑话,鲁林讲了一分钟,其他时间都在自娱自笑或者控制面部神经。
听完这个被给予了好多期望的笑话后,喻昕婷掩嘴呵呵乐,杨景行也哈哈。
鲁林却有些失意:“没她讲得好笑。”
章杨立刻发飙:“是不是多罚一杯?”
鲁林大度了:“一杯嘛,了不起?我先给诺言倒。”
其他人就看着鲁林给齐清诺倒满一杯啤酒,两人站着碰杯后一口闷了,然后鲁林又毫不婆妈地自罚了一杯。
杨景行还没来得及鼓掌,鲁林的矛头立刻对准了他:“罚几杯,你自己说!”
杨景行问:“你们喝几杯了?”
章杨更坏:“你准备罚几倍?几倍!我三杯加一瓶。”
鲁林说:“我五杯加一瓶!”
许维还是好人:“我三杯。”
王曼怡解释:“鲁林和章杨赌气,吹了一瓶。”
章杨气愤:“我操,我和他赌气!?”
鲁林看也不看一眼章杨:“那笔帐等会算,先看你的表现,等你半个小时!”
杨景行犯贱:“我听你老婆的。”看着张柔问:“我喝多少?”
张柔嘿嘿一下,但是马上意识到自己责任重大,一群人都对她胡乱吆喝。杜玲说至少要吹一瓶,清脆的声音掷地有声。章杨跟狮子吼一样,要求两瓶起底。鲁林不只说不做,提了两瓶啤酒重重搁在杨景行面前。许维嘿嘿嘿,拿起子开瓶。王曼怡嘿嘿说大家都好坏。
齐清诺也逼杨景行:“最好的朋友,你看着办。”
喻昕婷陪着笑脸小声:“他刚刚喝过了。”
章杨吼:“罚更多!”
尽管杨景行笑得很谄媚,可高富帅算个屁,老公才是最大,被鲁林握住肩膀一阵摇后,张柔说:“两瓶,分开喝。”
鲁林气急:“分开?要不要我陪你?”
杨景行一手握起一瓶啤酒,大声喊:“谁都可以瞧不起我,兄弟不行。”
看着杨景行仰头两只手举起来,两个瓶口都对准了嘴巴,王曼怡担心:“慢点,开车。”
鲁林不怕:“我敢坐!”
两个瓶口的酒流出来,几乎一滴不洒地灌入杨景行张大的嘴巴。杨景行喉结动得很快,没有耍赖,半分钟后才把两个空酒瓶用力杵在桌面上。
鲁林高兴了:“够兄弟!”
杜玲却不肯休息,看着刚坐下抹嘴的杨景行问:“你够兄弟,她够不够姐妹?我不多,两杯。”
张柔好像融入氛围了,很快附和:“我也两杯。”
王曼怡也汇报:“我一杯,这杯正准备喝。”
章杨也掺和:“诺言四杯!”
大祸临头的喻昕婷看杨景行,不过似乎没有求救的意思。
杨景行对喻昕婷指指张柔和王曼怡:“别相信她,问她。”
张柔呵呵乐,王曼怡连连摇头:“别问我!为什么是我!”
可喻昕婷已经笑得好甜美地看着王曼怡了。许维不怂恿女朋友,其他人也不咋呼,王曼怡犹豫了一下说:“先喝一杯吧,慢慢来,我们也刚开始。”
还好杯子不大,也没人追究杨景行没给喻昕婷倒满。喻昕婷端起杯子后还说话:“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然后咬牙皱眉闭眼一小口一小口灌了。
鲁林招呼杨景行:“不好意思啊,粗茶淡饭,没好菜,随便吃点。”
杨景行不给面子,给自己杯中倒酒,说:“最好的朋友,都到齐了……”
杜玲提醒:“没有呢,行哥哥!”
章杨教训:“那是朋友么?”
杜玲呵呵:“也对。”
杨景行愤懑地纠正自己:“最坏的朋友,都到齐了,敬你们一杯,我干了,你们随意。”
鲁林赶忙给自己满上:“鸡毛跟你随意!”
第二百三十一章 豪饮
许维看自己的女朋友似乎不准备当杨景行的朋友,就号召大家一起来。鲁林已经给张柔倒上了,章杨把齐清诺的杯子添更满一些。杜玲很有自觉性,并带动喻昕婷。
杨景行又装绅士:“女生随意。”
鲁林才不那么做作:“感情深,一口闷!女生怎么了?”
看看大家目光,喻昕婷似乎被针对了。杨景行提醒张柔:“让他给你代了。”
鲁林很正直:“不行!”
杜玲警觉:“你想给谁代?别玩这些老把戏了。”
杨景行羡慕章杨:“还是你聪明,心疼女朋友。”
章杨不买账:“西瓜,少诽谤我!”
王曼怡说:“这杯该喝,大家一起吧,恭喜杨景行和你们。”
鲁林赞同:“就是,难得有机会和艺术家喝酒。”
杨景行把酒杯用力搁下,耍赖:“我不喝了。”
鲁林笑死:“你要不要脸?你以为你是艺术家,我说的是……她。”
中枪的喻昕婷呵呵笑,似乎不介意。王曼怡认真:“钢琴确实是艺术,真的!”
齐清诺呵呵:“我吃醋了。”
鲁林满足:“你更艺术,行了吧。喝!”
同饮这杯酒后,喻昕婷已经掩口难受,可杨景行还能大口吃菜。鲁林似乎一刻也闲不下来,又转过来给喻昕婷倒酒,他虽有醉态但理由充分:“我们和杨鸡毛,起码十年朋友了……”
杨景行伸杯子:“你眼花了,我在这。”
鲁林根本不理,继续对喻昕婷说:“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我敬你一杯。”
杨景行郁闷:“我好不容易有个朋友,你还搞破坏。”
王曼怡也劝鲁林:“她肯定没你们强,休息会。”
鲁林好伤心地问杨景行:“我这是搞破坏?你西瓜鸡毛,吃饭只带她一个,我能破坏!?”
喻昕婷急摇头:“不是,是老师叫我去。”
鲁林好奇:“怎么不叫我?齐清诺也没去。”
齐清诺高兴:“这是重点!”
杨景行逞英雄:“有不满对我来。”
鲁林安抚:“你别急。我承认我搞不赢你,但是,别嚣张!今天我兄弟多!”
朋友充满豪气地一声吼让许维也哈哈乐了:“玩的是义气!”
杜玲尖笑拍桌子:“够狠!”
章杨吼着为对头助威:“你先上,不行了我来!”
可鲁林对喻昕婷依然温柔:“倒满,但是你随意,我干了。”
杨景行说:“喝一小口。”
鲁林像个女人一样斜眼看喻昕婷补充:“就看你瞧不瞧得起我们。”说完抬起自己的杯子就是一大口,不过也比较吃力了,不少啤酒从嘴角流了下来。
杨景行还想护花,把自己的杯子递过去让喻昕婷分给他。喻昕婷摇头扭身,用力呼吸看着自己的杯子,然后就开始努力,皱着眉一口一口艰难地证明了自己瞧得起鲁林。接连着的三杯,让这姑娘已经难以笑出来了,她小心坐下,像是怕溢出来。
可鲁林显然很爽,甚至有点感动地对杨景行评价:“比刘苗够意思!”然后气愤地对张柔描述:“我们一起吃饭,酒倒着,叫她舔一口也不给面子!”
章杨又打击:“你纯粹是嫉妒行哥哥。”
鲁林承认:“确实,我就一个老婆,不过一个也没有的估计更嫉妒。”
杨景行拍案而起:“我嫉妒谁了?你要不要脸?”
朋友们哈哈乐,齐清诺问:“他老婆多?”
鲁林正经了,摇头:“开玩笑的……妹妹比较多。”
杨景行问张柔:“你八几年的?”
张柔呵呵,鲁林叫杨景行滚远点。
杜玲危言耸听:“要是刘苗和夏雪在,我们这些当兄弟的都要靠边站。”
齐清诺问:“怎么不一起过来?”
许维实事求是:“高三,快考试了。”
鲁林坐下后靠在张柔身上问杨景行:“肯定都要到浦海来读书?”
章杨有忧患意识,向杨景行邀战:“搞,下学期没机会了。”
齐清诺朝鲁林伸手:“酒。我还有没有机会?”
鲁林嘿嘿递酒瓶:“再过来玩只能找你了。”
杨景行抗议:“我再吹一瓶行不行?”
玲哼笑:“不是我夸张,那两个,行哥哥就是她们的哥哥,保镖,钱包,司机……九纯的大姐大。”
鲁林中肯:“不,你才是九纯的大姐大。”
杜玲不屑:“我没动不动就打杨行的招牌。”
杨景行无所谓了:“这里随便你们造谣,没效果。”和章杨干了一杯。
王曼怡也呵呵掺和:“杨景行艳福不浅。”
章杨同意:“是啊,本来高高兴兴来安慰他,现在变成凄凄惨惨恭喜他,我操!”
大家笑开怀。喻昕婷红彤彤的脸蛋却有些扭曲,然后脖子一哽,眼看是要吐了。杨景行连忙招呼关心,不过喻昕婷似乎又忍住了。张柔还是挺担心的,说要陪着去洗手间,王曼怡也闻风而动。女生似乎对一起上洗手间有先天性的爱好,齐清诺也不例外。
几个女生都离开包厢后,朋友们立刻充分运用这短暂时间。鲁林给杨景行描述齐清诺是如何跟他们喝酒的,觉得她很够意思。章杨说昨天晚上听见鲁林的叫-床声了,而且许维在床上和隔壁的王曼怡发短信也够恶心。杨景行检讨自己房间订少了,不然许维说不定可以成就好事。许维说这次是时机不好,人太多了,没有**空间。大家一起骂许维够无耻的,想赶他走。
不过杨景行也想明白了:“可以分头玩一天,五号吧,那时候估计条件比较成熟了。”
章杨命令鲁林:“和你老婆带杜玲啊!”
鲁林求饶:“真是分开睡的,我拿章叙国发誓。”
章杨冷笑:“你那么猥琐,谁信?”
鲁林换话题,问杨景行:“你和齐清诺,比跟喻昕婷,谁关系好?”
杨景行说:“都从来没同房睡过。”
鲁林很烦的表情:“你想和谁睡?”
章杨谴责:“满脑子肮脏思想。”
许维嘿嘿:“你从来不肮脏?”
章杨不中招:“我只在该肮脏的时候下流。”
鲁林还是说:“我觉得齐清诺确实不错,至少没架子。”
……
女生们不大会就回来了,杜玲很了解异性似地坏笑:“说什么?”
喻昕婷似乎没事,不用人扶也走得稳当。不过鲁林还是歉意:“不好意思,没事吧?”
喻昕婷摇头笑笑:“没。可惜我不行,不然一定陪你们喝。”
张柔给喻昕婷倒饮料,让她中和一下。喻昕婷喝不下去了,还有些不好意思:“你们别管我,我看你们就觉得开心。”
齐清诺就对杨景行说:“他们我都喝了,就剩你了。”
杨景行接着,但是说:“本来想谢谢你帮我招待朋友,不过发现你们更朋友,算了,干了。”
齐清诺说:“你可以吃他们的醋。”
看两人平平淡淡地喝了一杯,王曼怡说:“齐清诺这样的性格,肯定好多朋友。”
齐清诺摇头:“不是,交配交之人,**做之事!”
大家乐呵,鲁林和章杨反应更激烈。章杨由此说起自己在学校时,身边不是傻帽就是二百五,没有一个能让他觉得配交的人。
这里好多大一生呢,和这个话题能引起共鸣。不过许维和王曼怡都觉得这种和环境不融洽的现象在音乐学院应该不普遍,因为三零六就是个很正面的例子,多么其乐融融。张柔猜想这是因为音乐学院更需要交流的原因。
一说起来,感觉这一桌人也不是只会吃喝吹牛的主,大家对还漫长的大学学习生活还是很有期待的,而且是满怀理想的。
齐清诺被王曼怡当学姐请教了,希望她给这些新鲜人一些宝贵建议。齐清诺给出的建议却是人人都会说的“认真努力”,可以玩,可以疯,但是不要忘记正事。
就鲁林不太喜欢这个话题,催许维继续给杨景行灌酒。可王曼怡还是要奉承齐清诺:“我觉得你肯定是有感而发,不然不会到现在还不交男朋友,其实我也觉得谈恋爱有弊有利。”
齐清诺笑:“许维让你肯定觉得利大于弊。”
章杨指鲁林:“你就是弊大于利了。”
“你有资格评价么?”鲁林脸皮也够厚的,问张柔:“是不是?”
张柔还是呵呵笑,然后挺感触地说:“缘分,有时候躲也躲不掉,挡也挡不住。”
张柔话语中的幸福感简直让大家震惊,杨景行都忍不
住了,羡慕嫉妒恨地吼鲁林:“喝酒。”
张柔连忙说:“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分,只是需要时间等待,该来的总会来。”
可鲁林已经给自己倒酒了,杨景行跟着豪爽起来:“不行,敬你们一杯。”
齐清诺问张柔:“你们才半年时间吧?”
张柔一丝害羞:“五个多月了……正式在一起。”
齐清诺简直羡慕:“该多么幸福才有这种感叹呀!”
杨景行和小两口碰杯后干了,还想跟鲁林取经:“你教我两招啊。”
齐清诺哈哈乐:“张柔教我。”
一直陪着笑脸的喻昕婷也主动对王曼怡说话了:“还有你们,也要说。”
王曼怡和许维都呵呵。齐清诺不放过,问许维:“多长时间了?”
许维不害羞:“几个月,之前追了几个月。”
王曼怡怀疑:“有几个月啊?两个月不到。”
杜玲吃惊:“两个月!你知不知道我们高中多少女生喜欢许维?”
杨景行又给许维倒酒:“偶像,敬你一杯。”
和许维他们喝完了,杨景行又找杜玲:“你也是偶像,走过了师大众多男生的枪林弹雨依然屹立不倒,不过也别太挑了。”
杜玲冷脸不给面子:“挑鸡毛啊!老子不喝。”
鲁林醉醺醺问:“哎,你们是不是都醉了?”
杜玲很气愤:“我妈叫我回家我没回……现在说这种风凉话!搞西瓜!”
许维劝:“怎么是风凉话?肯定有人追你。”
王曼怡猜想:“估计不少,不过师大的男生可能没我们那么多就是了。”
齐清诺说:“师大,打一成语。”
鲁林第一个感兴趣:“什么?”
齐清诺不卖关子:“凶多吉少。”
章杨最先哈哈大笑,跟着许维和鲁林也明白地嘿嘿嘿嘿,杜玲咯咯骂:“你们好恶心!”
鲁林说明:“是胸多,鸡少嘛。”
喻昕婷笑得有点茫然,看着坏乐的杨景行。
杨景行解释:“女生多男生少。”
喻昕婷想了一下后呵呵,也不知道到底明白没。
难得鲁林乐过之后还记得正事,提醒:“杜玲,你和他把这杯喝了,我们等着的。”
杜玲不太情愿地拿起杯子,对杨景行说:“张柔她们都不是外人了,我有话直说,你现在,我们都为你高兴。不过我提醒你,别忘记朋友,不然,老子不管你是不是首富,回九纯了照样骂你一条街!”
鲁林哈哈:“你骂民族路我骂建设路。”
章杨说:“我用高音喇叭从学校到水库!”
杨景行干了:“不可能让你们得逞。”
王曼怡说:“在曲杭的时候许维和鲁林就经常说起你们,你们这么多年的朋友,肯定不会忘的。”
张柔点头。
杜玲对王曼怡正经:“他变了,我们没变。你们说,他变没变?”
鲁林似乎瞬间不醉了,祝愿:“再怎么变,我们的兄弟感情不会变。”
章杨表扬:“你终于说句人话,吹一瓶!”
许维也支持:“搞!”
杨景行立刻起立。
看男生们一人提一瓶,杜玲发飙了:“不把老子当兄弟是不是?”
章杨提醒:“这里不是九纯,你别发疯。”
杜玲喊:“杨行,罩不罩我?”
杨景行点头:“尽力。”然后递给杜玲半瓶酒。
杜玲更气愤:“什么意思?”
杨景行说:“你兄弟怜香惜玉你也有意见?”
“滚!”杜玲还是接过了。
鲁林没忘记齐清诺,看着她犹豫:“诺言,还能不能喝?”
齐清诺说:“你们先来。”
杜玲白了鲁林一眼后带头碰瓶,狠狠教训:“好好对你们女朋友,别整天逃课。我要找个帅哥,别给我丢脸,让他说我兄弟不行!”
许维呵呵:“尽力而为。”
鲁林简直凶狠:“西瓜鸡毛胆子大!”
章杨笑:“起码张柔和王曼怡不说你不行。”
“滚!”杜玲仰头开始灌。
四个男生可不想输给女生,也仰头豪饮。鲁林比较让人担心,张柔一直小心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