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主仆嬉闹
明朝的时候古风并非是极为的严格,至少没有像唐高宗颁发过“禁露”令。她们也喜欢穿裙子,花样也是繁多,如“月华裙”、“凤尾裙”、“合欢裙”以及用整幅缎料折成的“百褶裙”。这种裙前面平展无褶,周围加有装饰的花边,里面填以彩绣花纹,左右两边打细褶,最多的有一百五六十褶。
但像是旗袍这样要露小腿的衣服还是有些不太适应。相比于现代女性的薄、透、露,那是拍马也追不上的。
为此,杨晨东可谓是苦口婆心,劝说了很多。像是什么女人的美就是要给别人看的,女人本就是造物者手中的神奇之物,以美为天性,即然是这样,为何不想办法展露出去呢?天天裹着,孤芳自赏不成?
女人真正属于青春的岁月就那么多年罢了,一眼就过去了,倘若不好好珍惜,那真是太对不起自己了。且这样的旗袍能展现女人的完美体态,穿旗袍的女人一般是要端庄的,站要直,挺胸而收腹;行要稳,如闲庭漫步;坐也应挺身,不能勾腰驼背的。时间一长,是不是也就都成大家闺秀了。
好处还有可以提高个性修养:穿一身典雅亮丽的可体旗袍,女人心理都会受到一种感应,变得更娴静而文雅,更女性化。风风火火或者站没站相、四腿拉胯的女人是不宜穿旗袍的。
穿旗袍还能显示出拥有良好的营养,因为穿旗袍的女人需要皮肤有光泽,白里透红,身段丰满窈窕,皮肤细嫩。这样穿起一身旗袍,人衣合壁,完美无缺。如果面黄肌瘦的,旗袍再好也穿不起来。
同时回头率高:士为知己者用,女为悦己者容。穿上一身可体旗袍,自然会吸引无数异性眼球,说不定还可以一衣定终身呢。
总之旗袍是最能体现东方女性的曲线美的衣服。
说了很多,四位姐姐都有些意动,但还是没有人去率先的尝试。最终杨晨东不得不拿出了杀手锏。说这本就是赚钱的一种工具,最终是要在整个京师游行起来的,倘若是四位姐姐都不肯穿的话,那别人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好处,到时候卖不出去,岂不是要赔本,那样每个月拿什么给例银呢?
当然,这不过就是杨厚东想要借机给四位姐姐找回自信罢了。真要推销的话,他大可以打其它性格开放的女人来穿,弄一个模特队也不是难事,那样的效果才会更好。更不要说,神仙居大火之后旗袍就会跟着火起来,这一点他是十分自信的。
果然,在说到钱的事情上,四位姐姐终于下定了决心。六弟如此帮她们,若是连这一点小付出都不肯的话,也太说不过去了。如此四位姐姐包括巧音都红着脸入了试衣间,改穿旗袍。
杨晨东和四哥杨阳两人就在正堂中品着茶,等着做首批的观众。
大约是过去了两柱香的时间,终于五个女人一身旗袍的出现在了正堂之中。
走出来的时候,因为第一次
穿,自然是有些不好意思,甚至还有些扭扭捏捏的,但她们不知道,这样子越发显得她们风情万种。至少在杨晨东看来是这样。
在看杨阳,早就不争气的瞪大着眼睛,口水顺着那嘴角就流了出来,也不知道是茶叶还是什么。总之五女换上了一身的旗袍之后,那气质 完全改变了,当真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甚至是仙女下凡之感。
“六弟,这样的东西应该还有吧,给四哥几件,我让你嫂子们回家穿给我看,那个时候一定是美极了。”反应过来的杨阳顾不得去擦拭着嘴角上流出的口水,抓着杨晨东的手臂就急切的说着。
被抓的有些痛的杨晨东连忙点头,“好好,一会一个嫂子一件,就当是见面礼了。”
这才喜的杨阳满意停了手。四位姐姐这一会也是一脸的羞怯,这旗袍一上身,给了他们一种感觉,好似又回到年轻时的那样子,是那么的美丽鲜艳。
当然,是不是真的回到那个时候先不说,至少在心态上是回归了年轻。一时间五女都不愿意在托下旗袍,且还是一脸的阳光灿烂,那是满足的微笑。这样的笑容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在她们的脸上展现了。
......
与杨家四位姐姐一样,脸上同样展现着笑容的还有胡嫣。
祖父和父亲午时回到了府中之后就都是脸带笑容。随后管家来传话,说是今天晚上全家聚餐。
聚餐!
这样的事情在大家族中是常有之事,但基本上都有定例。比如说只有过年过节等重大节日和喜事的时候才会出现。可今天即不是年,也不是节,却是要聚餐,那只能说明一点,便是有什么好事情发生了。
好奇是人的天性,尤其对于女人而言更是如此。胡嫣让小青去打听,还给了半两的岁银子。
大家族也是如此,想要拉拢人心,让更多人喜欢你,直到为你所用,好处是必须要给的。下人们都要过日子,都要生活缺了银钱怎么能行。
有了半两碎银子去打通关节,很快就从胡长宁身边的长随身上打听到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是胡长宁今天做事情引得了皇上的高兴,被赏了一把绣春刀。
此刀非是尚方宝剑,但一样也显示出了皇上对胡长宁的看重,心中有了好印像,以后加官进爵就会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而说起赏刀的原因,那自然是绕不开杨晨东的,当丫环小青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杨家六少爷敲了登闻鼓的原因之后,这时的胡嫣小姐才知道,原来她心中早就藏着的那个才子竟然到了京师。
最为关键的是小青还打听到了今天正是这位六少爷献上了大吉之物,竟然是亩产可以达到二十石以上的粮食,这可是解决天下百姓肚子的大问题呀,当场就被封为了太子洗马,官至从五品。
“小姐呀,杨家六少爷不过才十八岁,但就已
经是从五品的官员了,这样的事情似乎只有开国时洪武年间才有的事情吧。啧!这个六少爷真是厉害,小青还真想去见见这个人呢。”
看着丫环小青露出了一幅花痴般的样子,胡嫣就是抿嘴一笑,“怎么了,小青又动了春、心吗?那要不要小姐我给你当媒人,去给说说呀?”
原本是想开小青的玩笑,谁想到她竟然脸都不红的就答应了下来,“好呀,好呀,小青去说媒,到时候小青就可以和小姐一起嫁过去了。”
“啊!什么呀。”听到事情最后绕到自己头上,胡嫣哪里肯依,当即两人就笑闹成了一团。
过了好一会,两人疯够了,小青喘平了气又说着,“小姐你不知道呢?这个六少爷不仅有才,还是真性情呢。”
“什么叫真性情,你连人都没有见过,怎么就敢下这样的结论?”胡嫣有些不相信的摇了摇头。她只当是小青因为崇拜所以认为杨晨东什么都好。可事实证明,沽名钓誉的人多的是,往往坊间传的这个人多好多好,可是只有真正的接触了,才知道此人不过就是一个衣冠禽、兽罢了,那些优点都是故意表露出来的,是经不起长时间考验的。
“不是的小姐,这位六少爷是真性情呢?你不知道,就在今天早上,他先去了琉璃厂附近,打了他的七姐夫。”小青想起听那长随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不由就是脸上一乐,脑海中想像着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杨晨东会有着什么样的风范。
胡嫣原以为小青就是因为崇拜,一听还有这个故事,当即就叽叽喳喳的问着:“等等,你说六少爷打了他的七姐夫,这是怎么回事?”
“事情我也是听老爷身边的长随说起的,是这样的...”接下来,小青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给了胡嫣听,听的她先是双眼愤怒,接着由忧变喜,随后还挥了一下胳膊说着,“好,打的好,这样对妻子不好的男人就是该打。哦,对了,那个王苟可是翰林院的学正,是有官身的,这样就把人打了不会有事吗?”
“不会,不会。这就是六少爷聪明的地方,他竟然说是因为他想把土豆的大吉之事告诉皇上,可苦于无门,就不巧的来到了王宅,想着是自家的七姐夫,应该有办法,谁知道就误打了人呢。”小青说起这些的时候还咯咯的直乐,心中赞扬着六少爷的机变力果然厉害。
“有这样的事情。”胡嫣听到之后也乐了,随后就喜道:“好,打了这样的混蛋还不用背官司,当真是在好不过了。”
这一刻,胡嫣显然是与杨晨东站到了一起。当真是爱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可是很快,她就重新变得不高兴起来。
一旁还一脸幻想面容的小青突然见到小姐的面色一变,不由也是一脸的担心,“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说着话,她还伸出手来向胡嫣的额头之上摸去。
第六十二章 九艺坊
“没有。”胡嫣摇了摇头,躲过那伸来的玉璧,双手托腮一脸苦楚的说着,“小青,你说女人嫁到了夫家,就真的要任命了吗?想那杨家七小姐以前一个多活泼的人,在娘家的时候也是于万千宠爱于一身吧。可是嫁到了王家,竟然要做侍女和下人才做的活计,竟然还一点办法都没有呢,当真是太苦了。”
知道小青忧心的是什么,小青连忙摇着头道:“不会的,小姐如果出了嫁,有老爷和大人给您做主呢?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不。”胡嫣执拗的摇了摇头,“杨家七姐儿的身份同样不简单,她的父亲可是杨荣老大人,比起我祖父丝毫不差的,还要更强,但还不是一样要受那份苦吗?唉,小青,我突然不想嫁人了。”
胡嫣这般一说,一时间小青也不知道如何相劝,也跟着一起托腮座在了一起,看向着窗外说着,“女人注定是要嫁人的,还要给那些男人生孩子,这就是我们的命呀。”
“可是命也分好与不好。一旦真嫁了一个像是王苟那样的人,那岂不是一生都要毁了,那还不如不嫁做一辈子姑娘好呢?”胡嫣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对她心理产生了极大的动摇,竟然让她生出了一种现代人有的婚前恐惧症。
眼见胡嫣真是有些心灰意冷,小青害怕了。真是这样的话,怕是老爷和大人知道了一定会找自己问罪的,那可如何是好。想到此,她也有些惶恐,可跟着一个人名字跳入到了脑海之中,“小姐,你可以嫁给杨家少爷呀,你看他为了自己姐姐的事情,不惜犯法而去打人讨一个公道,这样的男子应该是可信的吧。”
“嫁给杨家六少爷?他当真就值得托付终身吗?”在这一刻,胡嫣心中开始认真的考虑起了这个问题。
......
花街!
位于京师外城崇文门附近,这里一到了晚上,便是灯红柳绿,无数的达官显贵,富豪商贾都可以在这里看到,
明朝有规定,不允许文武官员夜宿、娼处。凡官吏宿娼者杖六十,媒合人减一等,就是要打六十下板子,连介绍人都要打。官吏子孙嫖、娼,也是打六十大板。
曾有广东海南卫指挥使以进表至京宿、娼。事觉,谪戍威远卫!意思就是有军职之人不得宿、娼,也不得娶教坊司的乐人为妻,否则就调到其它卫所当差。不过,尽管是处分,也还带着俸禄。
一首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杜牧两句诗,将歌女当然也包括妓(女)们狠狠地钉上了耻辱柱,仿佛她们天生就是贱胚。然则,这不过是红颜祸水论罢了。商女为谁而唱?还不是为那些肩负国家兴亡的肉食者们?没有他们要听,歌女们无聊到对着水唱吗?对着树唱吗?对着风唱吗?说白了,这些可怜的女人们,不过是无能耐无气节的男人的替罪羊罢了。
对此,杨晨东的看法与其它人确是不同的。在他看来,存在就是
合理,就像是娼、妓,自古以为何时断过。就像是共和国刚建立的时候,严重打击下消失了,可经济一发展起来不是一样重新出现了吗?
这本是一种需求,即然有求就要有应。只要利用好了,还能够减少一些犯罪的事情出现。当然,管理起来要规范,比如说要交税,要定期的检查身体,以保证安全等等。
当然,以杨晨东现在的身份,是不可能提出这些事情来的,那就是没事找事。
花街不同于普通的柳巷,这里的法律管制也弱了许多,这里的人大多都带着技艺,且多半都是卖艺不卖身的。除非真正看对眼了,那就要另当别论。正因为此,官员出现在这里才不需要那么的害怕。
今天晚上来到这里,杨晨东也是抱着看看的心态,同时也是在找寻人才。
所谓三十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个状元指的是什么?当然就是人才了。
就像是后世的那些女明星们,不能否认有好的,有干净的,可是大多是什么样的状态,怕是只有她们自己心中清楚。其实骨子里也不想变成那样的人,但是在大环境下,要她们怎么办?不被潜就没有戏可接,如此一来二去,反正别人都是这样红的,后继之人也就无所谓了。但不可否认的是,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火了起来,她们也都有一定的能力,算得上是人才。
从杨家庄一路而来,杨晨东早就从四哥杨阳的口中知道,花街中有两个非常出名的花魁,她们以技压群芳而闻名,是多少显贵的座上之宾 。最重要的是,她们当真是卖艺不卖身,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中,坚持做到这一点,还是让杨晨东内心中非常欣赏的。
而今天先来的地方名为九艺坊。
众所周知,古人有六艺之说,分别是礼、乐、射、御、书、数。
传闻花魁香娘子确有九艺,尤其是舞,那身段不知曾让多少男子流连忘返,食不下咽。
就四哥杨阳所说,这个香娘子天生就带着异香,让人闻之欲醉,便是靠近一些,都可让人思绪放飞,美妙不可言也。
对此,杨晨东是相信的。后世就常听人说某某人身上带着体香,这并不出奇,不过就是汗液有着特殊的味道,让人闻之带香罢了。
只是虽然听说过,当时竟忙着在完成着各种任务了,对于这样的女人倒还真的没有接触过。现今有了机会,倒是想去感受一二。
杨阳本就是一个纨绔,像是九艺坊这样的地方,以前自然没少来的。只因为囊中并不富裕,所以每一次花销并不如何的痛快,给人印像不深罢了。
如今有了六弟在旁支付银子,杨阳一脸的兴奋和激动,今天晚上到了他要好好显摆一下的时候,也是要到他一掷千金的豪迈之刻。
座着马车来到了九艺坊之外,等着车子刚刚停好,杨阳就兴奋的掀帘钻了出去。借此,杨晨东也注意到眼前的九艺坊大
门足有近三丈宽,显示出它那深厚的底蕴来。
那个时候,看一个人家实力如何?往往从大门的宽度就可以看的出来。这就是给杨晨东留下的第一印像。
下了马车,身边留下了虎芒和杨二,让赶着马车的杨三和杨四留在这里,观察一下来往的都是些什么人后,在兄长四哥的拉扯下,拿着一把折扇,同样还穿着青衣的杨晨东就大步走进主九艺妨中。
一入大门,便先有小厮迎了上来,给他们带着路,只是又前行了二十余步后,就来到了一个高二层的大院子面前,人还未入其中呢?便已经可以听到一阵莺莺燕燕的说话之声。
“呦,这不是杨四爷嘛。”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三十多岁正在门口迎客的妇人看到了杨阳,并一眼认出了他的身份,当即就装做惊喜的样子叫了一声,随后香风扑鼻,就这样的冲了过来。
“哈哈。”杨阳见此情景先是仰天大笑,随后很自然的任由那妇人冲到面前,挽住了他的胳膊,随手间,一块五两重的银子就放入到那妇人的手腕之中,尔后自然的问着,“香娘子可在吗?”
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以前的杨阳可没有这么大方过。如此一来,那迎客的妇人是一脸的喜色,用着嗲声说着,“杨四爷的运气好,今天晚上香娘子会弹唱一曲,怕是一会就要开始了呢。”
“是嘛,那感情好,着人带路就是。”杨阳笑着点头,随后手在对方的下巴处摸了一下,即哈哈大笑的向院内而入。
此时早换了另外一个侍女走上前来,打着灯笼,引领着杨四一行向院里而入。一边走,杨阳一边对着跟在身边的杨晨东说道:“刚才那位是迎客女,是由一些过了气的女艺人来担任的。其实她们年轻的时候也有些名气,只是如今年老了,跳不动了,唱不动了,弹不动了,又是贱籍出身,无路可去,便干起了这样的营生。说起来也蛮可怜的,为此,有能力照顾一下时通常客人们都会拿些银子给她们的。”
似乎是怕自己给出了五两银子,六弟会怪罪自己,杨阳便解释的说着。
“无妨,四哥看着办就是,银子无碍的。”杨晨东笑着摇了摇头,对他而言,这区区的五两银子真的不算什么了。怕是随便高雄他们出去抢一下,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个五两银子进帐。
见杨晨东果然一幅无所谓的表情,杨阳心中有了底气,这才就对着前面带路的少女说道:“爷不差钱,找一个好位置,这是赏你的。”说着话,二两银子就这样送了过去。
“谢爷打赏,奴家这就领您去最好的位置。”看着打赏给自己都如此般的大方,那侍女一脸的高兴,带起路来更加的殷勤。
院子里是灯火辉煌,也不知道点燃了多少的蜡烛、挂了多少个灯笼,仅是这一项开支想必就不会太少。当然,能来这里的客人也都是小有家资,随便的打赏维持费用是足够了。
第六十三章 恩主与古曲
还在四处观赏的时候,杨晨东就已经被领到了一个方桌之前,那上面摆好了一些瓜果和茶水,且位置也算是靠近场台(艺姬表演的地方)虽然不是最近,但也算是不错了。
杨阳很自然的在那里座了下来,随后目光就开始游离着,还不小心的看到了好几个熟人,扬扬手打了招呼。
看着杨阳那明显有些炫耀的表情,杨晨东无奈般的摇了摇头,“四哥,你做什么呢?”
“和熟人打打招呼。哎,六弟呀,你是不知道,平时我可是很少能座到这样的位置,哎呀,能座在这里仅是桌面费就是二十两银子呢。”杨阳一边讲解着,一边有些心疼的说着。
“嗯。看似也是值得的。”杨晨东也打量了一下四周,看着这里的环境,还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也开始衡量着与自己装修的图纸比,是不是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看着杨晨东丝毫没有心疼的样子,杨阳放下了心来。虽然是自己的亲弟弟不假,但终花的是人家的钱,要说一点不亏心是不可能的,他就感觉到自己是在拉大旗扯虎皮。而为了显示自己存在的必要,主要也是为了不愧对六弟,他小心的指了指距离更近场台的那两张桌子说道:“六弟,看到那两张桌子上的人没有?”
杨晨东的目光随之而动,视线之中两张桌子上分别的座着两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们锦衣绸缎,神态居傲,看似是目空一切。
知道六弟这是在注意着他们,便嘿嘿一笑,凑上近前小声的介绍着,“东边那看似稍微年长一些的公子就是徐承宗。西边的那一个名叫张德。”
“哦!”杨晨东眉毛一扬,“可是魏国公和英国公的后人?”
“六弟果然门清呀。徐承宗便是现在魏国公徐钦的长子,如今他身体不太好,都说会传爵位给此子的。那个叫张德的不过是英国公张辅的次子,估计是承接公位没戏,但听说与其长兄张懋的关系不错,想来也应该是一生衣食无忧。”为了讨好自己的六弟,或者是说为了可以有更多的银子可花,杨阳是知道多少就倒了出来了多少。
杨晨东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这两个人他都是知道的,且之前安全局就曾做过一份详细的调查。
魏国公徐钦,中山王徐达之孙。
当初徐达可是素有大明开国第一功臣之称,他的子孙自然是享受着极其尊贵的地位的荣耀。
只是后人终是后人,并没有出什么真正的能人,在加上历代皇帝都担心他们会功高震主,一直就在压制着使用,更难有一番作为了。而如今的徐钦身体也很不好,天天在家卧床养病,做为其长子的徐承宗继位的呼声是越来越高,此人的地位也自然是随之水涨船高了。
至于另一人张德,他乃是英国公张辅的次子。之前就提过张辅此人,立功不少,堪称一代名将。只是如今宦官当道
,确是被压制的不轻,有关此事,前面章节中曾经介绍过。
但无论怎么样,有英国公这个大牌子罩着,也并非是什么人都能惹得的起的。
一个九艺坊罢了,竟然能使得两位国公之后都在这里捧场,由此可见,这个香娘子应该很有些水平才是,不由间杨晨东更加的期待起来。
安之若素的座在椅子上,不时的抿一口茶水,杨晨东自得其乐的在这里座着。初来京师的他认识的人极为有限,这倒也省去与其它人虚以委蛇和打招呼的麻烦。
时间一点点的推移着,整个大厅中也是越来越热闹,不断有各色人等被侍女引入到方桌之前座下,慢慢的厅中的气候也开始升高,各种各样的汗味也充斥在这里,使得杨晨东的鼻子轻轻一蹙,又摇了摇头,这里的通风设备并不好,以使得这里的味道无法快速的被消散出去,仅是这一点,便显得下乘了不少。
不像是自己要开的神仙居,不仅有透明的窗户,在其外还布置有一层纱窗,如此一来,能够保证即通风还不进各种的蚊虫,那才是气味清新之地了。
在等待之中,或也可以是在煎熬之下,大厅中的入座率也达到了七成之上,一阵轻轻的走步之声,两名模样还算是周正的少女一人抱着一个琵琶走上了场台。
一旁的杨阳一直在观察着杨晨东,随时准备以讲说员的身份做讲解。眼看上来了两个少女,便又将头凑过来说道:“四弟,这两人是暖场的,并非是什么正角。”
“嗯。”杨晨东点了点头。后世的时候大剧院也是这套程序,先有暖场的出现,真正的角只能做为压轴出场。
随着两位暖场的少女出现,整个大厅中果然安静了许多。随后两女先是弯腰行礼,接着怀抱着琵琶的两女就此慢慢启开了樱口,唱了起来,“红蜻蜓,飞在绿杨枝上。蜘蛛儿一见了,就使网张。痴心痴意将他望。蜘蛛,你休望我,这般圈套劝你少思量。费尽你的神思也,只是不上你的网。”
曲风很慢,往往一句话都要唱上半天,很是有后世昆曲的一点味道。这一首也是当时著名的有蜻蜓词,有些人还欣赏般的不住的点头摇头,似是在念着四书五经,知乎者也一般。
可不管别人如何,这一会杨晨东确是一幅要睡着的样子,显然习惯了后世的流行音乐,对于眼前的这一套实在是欣赏不来。
一曲足足唱了有近半个时辰,在这不知道是谁一声叫好之下,将以欲沉睡的杨晨东给唤醒了,接下来在抬起头的时候,两位少女已经弯腰行礼退了下去,换上来的是一位三十多岁年纪,面容姣好的女人。
以杨晨东的位置看去,正好可以看到那女人眼角中所带的一丝忧郁,他自我猜测着,想必那应该是生活的一种积累吧。成年累月的在欢场之中渡过,要说一点委屈都没受过,那是不可能的。相反,什么样的人都要
笑脸相迎,什么样的人都可能会带你脸色。可即然是开门做生意,那就只能笑脸以待,长久相往,这份忧郁自然也就与灵魂融合到了一起。
“四弟,此人就是这里当家的鸨儿崔娜儿,年轻的时候可是非常漂亮的,即便是现在,追求她的人也不少,只是一直以来,她都洁身自好,未曾与任何男子有染,后来被东主看中,管理着这个九艺妨,说起来也是不容易的女子呢。”一旁的杨阳有了表现的机会,哪里还会客气。他在心中羡慕姐姐和妹妹,她们竟然一个月可以从六弟手中拿一千两的月例,而做为兄弟,确是什么都没有。
这让他感觉到不公的同时,也动起了心思,那就是讨好自己的这个六弟,弄到更多的银子,至少也要像姐姐和妹妹们靠拢,拿到银子再说。至于做四哥的去讨好六弟,会不会因此而被人看不起,那他就不管了。天大地大,银子最大不是吗?
“还有,崔娜儿都上场了,那就证明香娘子快要登场了,她上来是要赏钱来了,这也叫讨赏,一会谁给的钱多,就有可能会受到香娘子的青睐,若是机会好的话,成为客上宾也是极有可能的。”杨阳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讲着,此时,已经有人向场台之上扔去了银两和铜钱。
在这里要说明一点的是,大明是没有银票的,甚至就连白银都很少。
明朝人使用的货币,在明初时为宝钞,但宝钞非常快就贬值,以致同如废纸,没有人肯用。民间交易,主要使用铜钱与白银,但在晚明海外白银流入之前,明王朝的白银存量是有限的,朝廷又禁止开采银矿,所以市场中流通的白银并不充实。
中国第一家票号出现的时间,大约是在清代道光初年(1820年之后),这第一家票号,叫做“日升昌”,也从那个时候开始才有了银票的出现。
没有银票,这也导致着大家出行时候的交易很不方便,往往都需要带上大量白银或是铜钱去交易。便像是现在,给赏钱,想要引起香娘子的注意,一时间银钱是漫天般的飞向着场台之上。
当然,向台上扔钱的只是一些小散户罢了,给的太少,所以混水摸鱼,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也是个慷慨之主罢了,只因囊中羞涩,便有了这样的方法。像是真正有钱的主,那都有龟公端着盘子走到桌前讨要,一旦收到了银钱还会大声的唱喝一句,以褒奖着打赏人身份的尊贵。
自然,这样的做法也可以引起一种竞争的机制,能让更多男人这里一掷千金,让她们自己收获更丰。
龟公开始行动,走到了一个个桌前,那铜盘之上的银钱也开始渐渐的增多,杨厚东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这些与他之情脑海中想像的都完全不一样,自然是有些好奇。
边看边想像着自家酒楼开启时要启用什么样的机制时,突然间一记唱喝将他惊醒。“谢王公子赏银五十两!”
第六十四章 大额打赏
顺着那道声音,杨晨东扭头看去,正看到一位看似风度翩翩的年轻人正笑着将十绽五两的银子放在那铜盘之上,目光还时尔四处飘离着,似乎在向别人炫耀自己的高、富、帅。
“六弟,只有打赏超过五十两银子才会被唱喝,也才可能会被香娘子记住。你看,一会我们打赏多少?”注意到杨晨东似乎有些意动,一旁的四哥杨阳连忙加缸的说着。
反正是杨晨东的银子,不打赏给香娘子也未必就会给自己,即是这样,还不如多多打赏一些,如此一般的话,他自然也是跟着出风头的。
“哦,还有这样的说法吗?”杨晨东闻之一笑,随后就向着身后站着虎芒竖起了一根食指。
“一百两吗?六弟有气魄。”杨阳自以为懂了,看着这个手势呵呵的笑了笑,随后就安座于原地,等着那龟奴来到自己桌前的时候好好出一把风头。
龟奴喝唱着,尔后将铜盘上的十绽银子以及其它人打赏的一些吊钱交给了身后另一个小龟奴,就接着向另外的桌子旁走去。
但似乎好运气用完了,或者是今天所来之人大多都是囊中羞涩,总之在没有喝唱过,直到来到了杨晨东这桌前的时候,龟奴先将头低了一下,以表示尊敬,然后目光就放到了不远之处两位国公爷后人的桌上。
能够做为前来收赏钱的龟奴,那相对而言也是有些身份的,更是有些眼力的。什么样的人能打赏出多少钱,他自然一眼就能看个大概。在他眼中,杨阳可非是第一次来了,这还是人家第一次座的如此好的位置呢?但怕也就是这样的能力了,赏钱或许会有,但一定不会太多的,若不然就座到两位国公爷所座的正位上了。
杨阳早就知道了结果,便一直等待着龟公的到来,好好的表现一把。这便也就把龟公的一切变化看在了眼中,眼见对方正眼都不瞧自己,不由就是一声冷笑,随后学着刚才杨晨东的样子向站在身后的虎芒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赏!”
虎芒可会不听杨阳的,尽管这是自家的四少爷。可有之前杨晨东的命令在先,听到这个赏字的时候,便听话的把身上的包裹解开,随后取出了银两就向着那铜盘之上放了下去。
相比于刚才王公子的打赏,这一次的银子都是二十两一锭的,这一放就是接连不断,五锭是转眼而入。杨阳便一幅等着龟奴去唱喝的样子,可谁想到,虎芒依然还没有停手的意思,手中的银锭继续“砸”了下去。
十锭、二十锭、三十锭、四十锭......
杨阳的脸色大变,这已远远超出了百两银子,可依然还没有停止的意思,这虎芒不会是傻了吧,他要做什么?
有心想要出声制止吧,又担心会因此失了面子。便只得将目光向着六弟杨晨东的身上看去,但依然是不得其解,因为他的六弟笑容满面,就像是没有看到眼前的事情一般,依然是那样的云淡风轻,不为所动。
龟奴此刻也傻了眼。
原以为杨家四少爷最多也就是的打赏个三五两银子顶大天了,谁成想,二十两一锭的锭银那是眼睛都不带眨巴一下的,向着铜盘中扔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不绝于耳,以至于他都不得不双手去托可依然还是支撑不住。好在他身后的小龟奴有些眼力价,早就上来帮忙,这两人四手才勉强的撑住。
以前有人打赏银子的时候,龟奴只是感觉到高兴和兴奋。接着规矩,他也是能拿到一定的提成,也就是说,受赏的越多,他得到的自然也就越多。
只有今天,他感觉到了压力,也是头一次生出了快快停止打赏的想法,因为他的双手实在是有些支撑不住了。
杨阳和龟奴的脸色早就变了。不仅如此,整个大厅之中看着这一幕的众人脸色都变了。就是站于场台之上的崔娜儿也是脸色变得通红,不知道是惶恐还是激动,亦或是兴奋。
这一幕同样惊到了其它人。两位国公看到之后面色也在随之改变着,眼见大批银两出现在铜盘之上的时候他们在认真打量着杨阳还有座在其身边一边淡然之色的杨晨东。
杨阳是什么人,经常在这里碰到自然是早就清楚了。一个落魄的杨家四公子而已,是不可能拥有着这般的财力。
当然,这并非是看不起杨阳,因为就算是他有了这么多钱,也不会全数都拿出来,总要过日子的吧。更不要说,就算是拿出了这么多银钱来,也未必就可以得到香娘子的垂青了。要知道,这些银钱在手,已经不知道可以娶下多少的妾室了呢。
还有其它人,在看着这一幕的时候,同样是震惊不已。其目光中有羡慕、妒忌,还有恨。
就像是刚刚打赏了五十两的王公子,原本还一脸自傲的神色,可是这一会确是连头都低了下来。自己不过才打赏了五十两就这般的沾沾自喜了,与杨家人打赏这一比,岂不是太显得无知和愚昧了吗?
且不管其它人怎么去想的,虎芒按着杨晨东的命令,将一块块银锭掏出,最终在拿出了足足一千两之后,这才停了手,随后将身上那巨大的包裹收住了口。
一千两银子,折合成斤数就是一百斤,但那包裹好似并没有少多少一般,不由的让人难免会去猜疑,那包裹中到底还剩下多少的银两,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虎芒的力气,背着这么重的包裹也不见其腰弯上一下。
在看这两位龟奴,早被一百斤的银锭给压的弯下了腰,远处不得不又走来了两位龟奴上前帮忙。那领头的这才抽出了空来,喝唱了一句,“杨四爷有赏,纹银一千两!”
喝唱声一出,顿时全场都是一片的安静,但跟着就变得鼓噪了起来,一些之前与杨阳打过招呼的朋友们还远远的站起抱拳相望,此时他们都为认识这样的朋友而骄傲。
出尽了风头的杨阳当然也是起身向四周抱拳行礼着,大嘴都快咧到了耳后根,
别提多高兴了。
这绝对是他有生以为最为自傲的一天,这一刻他感觉到人生似乎都走到了顶端,整个人的身份也随之像是被抬高了许多一般。
但他不知道的是,但凡聪明者,目光根本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在一旁安座的杨晨东身上徘徊着。甚至更有聪明者,已经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龟即都快将头低到腰根了,来了弯弯一鞠躬。要说打赏千两银子的人以前不是没有,但确是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的,且距离上一回还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至少在他当龟奴收赏钱的这段时间里,这还是第一次。可想而知,他心情的激动,一想到自己能得到的提成,那都乐的合不拢嘴。
龟即最终还是离开了,又去了其它的桌子旁。只是有杨阳这璞玉在前,别人的打赏自然是很难在入众人法眼了。就算是徐承宗和张德一人打赏了一百两银子,怎么就感觉龟奴喝唱的时候显有那么无力呢?
打赏这一环节过了,当家的鸨姐儿崔娜儿又是鞠躬行礼,随后缓步退了下去,取她而代之的是一名身穿红纱的少女带着四名模样同样周正的侍女走上了场台。
来的正是香娘子,她什么都没有做,不过是刚刚一出场,顿时就引来了厅中众人的大声叫好之音。
杨晨东抬头望去,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给六少爷的第一感觉就是艳!
美艳而不可方物怕就是形容的这种人,很有后世香港女星关之琳年轻时的一丝意味,给人一种妖魅、香艳、气质美之感。
杨晨东在看向对方的时候,正值香娘子也是举目看来,当下四目对视,这一刻六少爷感觉到心似乎都跟着砰砰的多跳动了几下。
“六弟,她在看我哎,看我哎。”这种美好的感觉,很快就被四哥杨阳所搅,就见他一幅猪哥的模样,口水都快要流了出来,扯着杨晨东的衣袖不断的重复着。
杨晨东的思绪瞬间归位,尔后嘴角噙出了一丝可有可无的微笑。他已经知道,这个香娘子的厉害之处,那便是可以轻意的勾人心魄,往往一个眼神就让男人不能自己了。
香娘子一出现,现场顿时变得有些狂燥了起来,大家的目光更是有如雨箭一般的,刷刷刷直向着场台之上飞去。对此,香娘子似乎早就习惯了,依然是我行我素般的先是歉然一礼,接着面前就多了一个木桌一个古琴,那洁白如玉的双手向前轻轻一抬,落到了琴弦之上,接下来先是一声动人心魄的琴音发出,瞬间让全场就安静了下来。
这就是花魁的实力,能够在瞬间压住场台,起到镇场的作用。随之就见她一双玉手不断的抚动着古琴,一道道优美的旋律应声而出,入人耳中,让人顿时间有一种心旷神怡之感。
第六十五章 王思的刁难
随着那玉手轻拔,只见那芊芊玉指在琴弦上风快的弹奏着,琴声尖利,高昂,却不突兀。犹如无数烈马跑去,壮怀激烈......
杨晨东也被这美妙的音乐所打动,这一刻他耳中的琴声亦扬亦挫,深沉,婉转而不失激昂。
就在六少爷沉浸其中的时候,突然间琴音一转,化为了一道娇媚的柔情之意,香娘子也是终于开启了香唇,缓缓而道:“约情人,约定在花开时分,(预把)牡丹台芍药栏整葺完成,等着那花发芽,(便是)奴交运。将近清明了,(一个)花蕊头儿(也)不见生,(想去年花)此际将开也,(今年怎么)这等迟得很...”
这是明朝曲目中很著名的《花开》之曲,讲叙的是男女之情,甚至还很是露骨。
做为对这些曲目极为熟悉的众看官们,自然听的是声声入耳,点头不已,可在杨晨东的耳中听来,确是那般的让人不舒爽。
这除了欣赏境界的不同之外,杨晨东还是认为这样的曲子让香娘子这样的美人来唱,实在是有误人子弟之意。就像是一个唱美声的大歌唱家,你弄一首儿歌的曲子让他去唱,那怎么可能会给人好的感觉呢?
不喜之下,杨晨东自然就摇了摇头。而这一幕,连身边的杨阳都没有发现,或许他已经沉浸在得娘子这美丽的声音之中,但有一个人确是看的真切,便是距离此桌不远的王公子。
王公子自然也是有其名字的。王思,字宜子,翰林院编修,正七品的官职。
当然,这些并非是重要的,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身份,就是吏部尚书王直的长孙。
祖父就是吏部天官,可而想知,以后的王思前程会何其的远大了。而就是刚刚,被杨阳给折了面子,虽然说他骨子里并非是瑕疵必报之人,可是能有机会把场子找回来,自是再好不过。
刚才听曲时,他无意中看了一眼杨阳这边的桌子,毕竟刚才的风头可都是被这一桌人给拿走了。这无意一看,就看到了杨晨东摇头的一幕。
他很确定,此摇头非彼摇头。不是那种听进去了,欣赏般的摇头晃脑,而是不理解,不赞同,不喜欢之意。
这下子就让他自以为寻到了一个机会,竟然不顾香娘子还在那里开口唱着,大家都在享受般的听着的时候,他就突然间由座位上站了起来,手指向杨阳这一桌,大声的喝问道:“敢问这位兄台,何故摇头,莫非是嫌弃香娘子唱的不好吗?”
原本大家都沉浸在美乐之中,突然间被打断,还是这么大的声音,一个个都由闭目享受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只是在看到发飙之人是王思的时候,顿时很多人就停下了去怒斥的想法。
香娘子正在唱着,沉浸在故事之中,突然被打断,也是脸色不悦。但当看到是王思的时候,同样知道得罪不起。只是即然她在场台之上,自然而然的
就要起身先道了一声万福,随后用着有如黄莺般悦耳的声音说着,“王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
“香娘子,这不关你的事情,我说的是那位听曲不满之人。嗨,说你呢,即然有胆量摇头,为什么没有勇气站起来。”王思打断了香娘子的话。如果是平时,此女主动和自己说话,他指不定会有多高兴,可是现在,他正在气头上,还是为了心中的女神而叫屈,自然不会做更多的回答,矛头正是直指在杨晨东的身上。
自王思第一声喊起的时候,杨晨东就知道这是有所而指了,且指的还正是自己。
原本,他只是因为听不惯这个时代的曲目而摇头,外加感觉到以香娘子的条件唱这样的曲子实在是有失风雅,有**份。可未曾想竟然被人发现,还当场给指认了出来。
王思的身份,刚才四哥杨阳就已经说了,是吏部尚书王直的亲长孙。拥有着这样的身份,自然底气十足,眼高于顶了。当然,这只是在旁人看来,于杨晨东的眼中,那都不过就是浮云罢了。
莫说是王思,就是他的亲爷爷王直在,杨晨东也是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绝对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而委屈了自己,任由人去指责的。为此,在目光看了一眼王思之后,他就轻笑而道:“怎么?难道说有规定听曲之人只能赞好,而不能有其它的看法不成?”
“这个...”王思一直无语。哪里可能有什么规矩去要求听曲之人呢?这本就是消遣,随心情就是了。
只是虽然没有规定,可在台上演场的是香娘子呀,那可是王思一直日思夜想的人儿,若非是考虑到对方的出身,怕是早就央求爷爷纳其为妾了。只是花魁也是贱籍,凭着这一条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得王家大门的。
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正是因为这份得不到,使得王思更是感觉到香娘子的好处,但有闲钱了,就必会来此捧场。杨晨东确是如此看不起自己心中的女神,就凭此,这一口气他便咽不下。“是,没有哪一条律法有此规定,但来这的人都是为了香娘子而来,难道你要说不是吗?如果不是,为何又要出现在这里,那就麻烦你现在就出去。”
说着话,王思就指向着大门方向,一幅义愤填膺的表情。
王思没有愧对他的名字,的确是很聪明。知道无法用律法来说事,这便借用起了香娘子的名头,一时间果然引起了众人的愤懑,大多数人为了讨好香娘子,此刻都站起了身,尔后齐向着杨晨东怒指着,并开口声称,“不想看就马上出去。”
不远之处两位国公的后人,并没有加入到声讨的队列之中,反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他们早就猜出了杨晨东的身份,很可能就是今天引大喜之物献给皇上的杨家六公子,因此得了一个太子洗马的从五品职务。
如此大的手笔,外加有之前的杨报在先,他们可不认为这是可
以任由其它人随意拿捏的主。但现在形势不妙,倒也想看看这个杨家六少爷要如何的破局。
这么多人突然间都将矛头指向了杨晨东。虎芒和杨二本能性的就要闪到少爷面前进行保护。只是六少爷自己确一幅无所谓的样子摆了摆手,他注意了一下,那般愤怒之下王思只是说让自己出去,连一个滚字都没有加,如此可见,此人还是讲道理的,至少不是那种满嘴喷粪给自己招祸的蠢货。
说白了,无非就是因为之前的打赏压了人家一头,在加上自己表示出了一丝对香娘子的不敬,才引来了事端罢了。这不过就是年少轻狂下的思想而为。
若是平时,杨晨东只会笑一笑,随后离开这里又有何妨。这样做,或许别人会说他软弱了,但真正的软弱不是别人怎么样的评价,而是看自己是否有一颗强大的内心。
无疑,杨晨东是有一颗强大之心的。但他一样不会离开,不为别的,只因这与他的计划不符。
从进入到九艺坊,杨晨东就在实施着自己招揽人才的计划。包括一千两的打赏也是如此。看起来是一掷千金般的豪爽了,可实际上他不过就是借此给香娘子的心理留下深刻的印像,随后好借与其近距离的攀谈罢了,他相信对自己对声乐方面的了解,说服此人加入自己的势力应该并不困难。
因为抱着招揽之心而来,且香娘子又是一个人才,符合自己的看人标准,那他就不能这般随意的离去。丢面子是小,破坏计划事大。
“这位是王公子吧?”杨晨东决定反击了,这同时也是自己表现的一个好机会。但凡是机会,他都会紧紧的抓住。
“正是。”王思见杨晨东没有因为自己语言上的刺激而生出丝毫的不悦来,相反还以礼相待,心中的那愤懑即少了许多。
“本少杨晨东,这里有礼了。”六少爷呵呵笑笑,隔空抱拳。
报出了自己的名号之后,杨晨东就等着看众人那变幻的脸色。事实也没有让他失望,果然很多人脸上就发生了急剧的变化。不管是之前的杨报,还是今天的大吉之物土豆,都足以让他名扬千里,而非是一个无名之辈。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大名一报之后,很多人的态度就发生了转变。知道这是杨报的创始人,射雕、小李飞刀等书的作者,又知道人家现在还是一五品的官员,很多自恃实力不够者,都连忙的闭上了嘴巴。
这就是现实。
当一个人的实力强过你太多的时候,你是不是还要去找麻烦就要另当别论了。这可以说是自私,但也是人性使然。在说了,大家来看雪娘子不假,但不会为了此女,还是这么点的小事情去得罪一个五品官,还是如此年轻的五品官员。
名头一报,突然间很多人就闭上了嘴巴,回到座位上重新座下,与刚才起哄的样子判若两人一般。
第六十六章 不后退一步
风向一变,王思的眉头就是轻轻一皱,随即很快的调整了心态,冷笑出声道:“怎么?杨洗马是要以势压人吗?”
“没有,没有,不过就是为了报上名头,好让大家更好的指责我而已。”杨晨东微笑般的摆了摆手。随后不在这件事情上做纠缠,话峰一转反问着,“之前本少爷摇头,是因为感觉到这样的曲子并不适合香娘子所唱,曲目太过幽怨了一些,这才摇了摇头罢了,不想被王公子看了一个正着,呵呵,倒是让人见笑了。”
主动说出摇头之事,表明并非是看不起香娘子,而实在是因为曲目不协所致。这般一来,马上就引起场台上香娘子的感谢一睹。
之前把矛头指向了自己,便是让香娘子心自不喜。她不过就是一个花魁,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有些名气的戏字罢了,所作所为之事就是想多赚一些银子,生活过的更好一些,到了晚年可有所依靠罢了,又怎么愿意参与到争斗之中去呢?
表面上,这些人是为自己叫屈,但不过就是想要好好的表现一下罢了,想留给自己一个更深的印像,继尔去夺自己的身子罢了。这样的事情她可是见多了,不管是争斗的结果如何,对她个人而言似乎只有坏处没有什么好处的。
只是欢场上就是如此,花魁之间的勾心斗角,客人间的尔虞我诈,总是避免不了,避之不及。刚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就想退出场台,奈何这些人都是冲着她而来的,如果现在退出,怕还不知道要引起什么样的风波。
就在她无能为力的时候,杨晨东主动站出,表示此事与自己无关,怎么能不让香娘子面露感激之意呢。
杨晨东不过是一句话,便把所有的事情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这般一来,倒是显得他大度得体,别人的不是了。
王思眼见人家此言一出,就把香娘子摘了出去,自己这便是气势一弱,连被牵累者都没有追究的意思了,若是自己在为其打抱不平,岂不是有些小人所为了。当下他也是聪明,即然不能把矛头指到香娘子的身上,那就指向你杨晨东身上好了,看你何解。
“哦?这么说来,倒是我等冤枉了六少爷。”只说是六少爷而不提官职,这也是王思的聪明之处,毕竟比官职的话,他还要用下官来相称,只会让他气势更减。“但六少爷素来是多才之人,写的几本书更是精彩万分,让人看之即废寝忘食。这般有才华的话,想必在乐之一道上也有高见才是吧。王思不才,愿意领教一二。”
王思不屈不挠,或者是说想要借此来找回场子。只需要杨晨东说一句不懂乐道,那他便会你明明不懂,为何还说别人的不好为由进行攻击了。
而如果说懂乐道的话,那也必然要让他当场献曲,如此一来的话,一个堂堂的御赐举子,五品官员却要去唱什么情爱的风雅之曲,岂不是会让人贻笑大方吗?
总而之言,这本就是一
个死局,一个说什么都是错的死局。
大厅之中不乏一些聪明之人。闻之王思之言后,便都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看向着杨晨东,在等待着他入毂和丢脸。
四哥杨阳自然也是聪明人,要知道在京师当一个纨绔不仅仅只有一点身份就可以做到的,很多时候也是需要动脑子的。眼看着有人直指自己六弟,他便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想要反驳什么。然不等他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被杨晨东给抓住了臂膀,随后一股子巨力传来,让他不得不老实的座回到椅子上。
杨阳还在好奇六弟哪里来的这股大力时,杨晨东的声音也在此刻响起,“乐之一道,本少爷还真是懂得一些。”
“啊!他这是承认了?”听着这般的回答,顿时全场中人都变得兴奋了起来。在他们看来,杨晨东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如此面子丢了一些就罢了,至少不会引起多大的影响力来。可他竟当场承认了,那王思岂会放过于他?
果然,听到杨晨东说起对乐道也略懂之时,王思心下大喜便迅速出言道:“哦?那不知道六少爷可否高歌一曲,也让我等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曲子才算是好曲,可让人不摇头而对呢?”
语速急快,这一刻王思是生怕杨晨东会反悔一般,竟然说完这些之后,还向着场台之上的香娘子施了一礼后道:“劳烦小姐把古琴让出来,给我们六少爷一个表现的机会。”
这番作为就等于把杨晨东架于马上了。此时此刻,六少爷在退出的话,只能被人视为是说大话的家伙,被人鄙视之。
“啊!六弟不可呀,我想起家中还有急事,我们先回去吧。”杨阳眼看着这一切,终于知道事情闹大,连忙起身,用着别人也可以听到的声音说着。
“哈哈哈。”顿时,一阵阵哄笑之声响起。显然大家都看出这是杨阳在找台阶,找理由要离开了。
“这个杨阳倒是反应颇快呀。”一直安座于桌前看戏的魏国公之子徐承宗哈哈笑了笑,眼中还带着一丝欣赏之意。他在心底也认为此时的杨晨东只有这一个台阶可下了。
不仅是徐承宗,几乎大半人的都是这样认为的,甚至他们中还有些人眼露失望之意,因为眼看着一场好戏就要结束,乐子没有了。
正自所有人都认为杨晨东是必离开无疑的时候,就见他突然开口问道:“这么晚了,家中不会有事。要是有事也是心中有事?”
“拒绝了?”所有人都清晰听到了杨晨东的声音,随后一个个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惊讶,好奇,但更多的还是兴奋。
这个杨晨东终于还是受不了激,入了毂。如此一来的话,岂不是有好戏看了?一想到今晚之后,他们就可以和朋友吹嘘,见到了一名朝廷五品官员在唱着情爱的小曲,那绝对是很雷人的一件事情吧。
“六弟你.
..”杨阳都已经给出了台阶,不惜为此而引起别人的讥笑,万不曾想,这个六弟竟然不承这份情,一时间他愣在那里,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
倒是杨晨东,轻拍了一个四哥杨阳的肩膀,表示感谢他的这一份好意。随后大笑着就向看台之上走了过去。
杨晨东的这一动作,迅速吸引了全场的眼球。有些人心中还自惊讶的没有回过神来。“这是怎么了?这杨家六少爷不会真的上去唱小曲吧,如果是这样,那乐子可大了。官员中虽然没有规定不能这样做,但如此之事有辱斯文,想必事情之后,就会有人在朝堂之上弹劾于他,弄一个不好,就会创造出,今日封官明日罢官的千古笑话来。
此时,便是徐承宗和张德两位国公之后都有些要忍不住站起身体。他们都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果真在朝堂之上被人弹劾了,他们做为在场者,当事者想必也因此而被斥责的。回头家父少不得来一个禁足之类的事情。
场台上,香娘子早就惊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她当然明白,朝廷对她们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更明白,一旦杨家六少爷,这个朝廷的五品官在她这里登台献唱了,会有什么样的严重后果。轻则是九艺坊被抄没她人被分配到教坊司(官、妓),重责便是会被分配到边疆充军,那便当真是生不如死了。
想着这些可怕的可果,香娘子自然一步上前想要拦下杨晨东。只是较他先这一步,六少爷露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香娘子,你且在旁站着,看看我带来的这新曲目如何?”
似乎是受杨晨东的笑容所感染,又或许是被对方的气势所迫。总之这一刻的香娘子是连退数步,将场台交给了一身青衣长衫的杨晨东。
站到台上,杨晨东发现更可以清晰的看到场中的每一个人,随后先是绽放出了一记微笑。随后言道:“之前听了《花开》的曲目之后,感觉到虽有意境,但终还是太过缠绵了一些,无法做到人人可唱,朗朗上口。”
“什么?人人可唱,朗朗上口?”听之闻之的众人面色大惊。开什么玩笑,他们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随意的去唱曲呢?那岂不是自跌身份?
当然了,是不是真的承认当时的曲目太难,非是人人可唱出那个调调来的,这一点是不会有人去承认自己能力不足的。
似乎早就知道大家会惊讶一般。杨晨东大笑而道:“本少爷接下来要唱的曲子也有一些意境,但更重要的是朗朗上口,除非是五音的确不全者,不然的话,人人学之一遍即可会之,接下来,献丑了哦。杨二,东西拿来!”
杨晨东这一声喝,把众人给吓了一跳,但接下来一道黑影由空中飞出,接着稳稳的落到了杨晨东的手中。随后就见他将那包裹东西之物的黑套子一摘,顿时一个有些像琵琶但不是琵琶的东西落入到了大家的视线之中,被杨晨东给挎在了身上。
第六十七章 说唱脸谱和探清水河
此物正是吉它,也是现代的产物,是杨晨东宿舍里的东西,跟着大仓一起出现在了这里。
以前就说过,杨晨东为了完成各项任何是什么人都会扮演的,曾经学过声乐,也是为了接触目标。如今正是可以好好表现一次的时候了。
手把着吉它,杨晨东一身的自信向外溢出。他带着此物,原本就是为了与香娘子商量事情所用。
杨晨东知道,对于有才之人,尤其像是香娘子这样的人,钱财怕只能居于第三位。爱情和才气才是她们最为看重的东西。
爱情这东西,杨晨东自然是无法现在给她们的,他是连正妻都没有,倘若是先纳上一个贱籍的话,怕不知道别人会如何的指责自己。在当时来说,这可真是众矢之的事情呀。
即是如此,只能给予才气了。相信音乐的美好是共通的。就像是后世之人还有喜欢京剧、昆曲之人。那他不相信,后世的歌曲会在这里行不通。那脍炙人口,朗朗上口的感觉,想必一旦接触就会难以忘记吧,就像是他教的几首军歌,便已经有了明证。
即然军歌都能被当代人所接受,且还问过小雨,她说军歌真的好听,那优美的旋律,非是现在那些人可以演唱出来的。
正是小雨的话,让杨晨东拥有了自信,这才敢于站在这个台上进行表演。
只是尽管心中有底,刚开始,杨晨东还是不想用太过先进的东西来刺激别人。比如说弄一个周董的双节棍出来,估计那太快的语速,一个哼哼哈哈就把人给绕蒙了,听都听不清,还怎么去学习呢?所以他要先弄一些大众化的,比较接受这个时代的,虽然一样的遥远,但至少能够理解这语汇中的意思。
今天,杨晨东不仅要唱,还要教,而在场中人就是他的第一批听众兼学生。
决定演唱了,整个会场中大家都是屏气凝神,想要看看这位被人称为多才多艺的六少爷到底要唱什么。
就在大家都酝酿着情绪的时候,杨晨东(突)然将身上的吉它向后一背笑道:“大家如此的给面子,今天本少爷按着规矩先来一个热场的,来一个激荡一点的,如何?”
话是问出去了,但下面竟然久久没有回音,因为大家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些什么,只有虎芒和杨二反应较快,高答了一声“好!”
这两人是习惯于六少爷的出类拔萃了,在他们眼中,但凡是六少爷要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也没有做不好的,唱歌自然也是一样。就像是那几首军歌不正是出自于六少爷之口吗?如今他们都会唱,人人都说好听呀。
“哈哈。”眼见只有两人捧场,杨晨东也不在意,而是身体先是一松,接着一紧当即就拿出了演唱的把式,接着宏亮的声音就于他的口中响亮般的传了出去,“那一天爷爷领我去把京戏看,看见那舞台上面好多大花脸,红白黄绿蓝咧嘴又瞪眼,一边唱一边喊,哇呀呀呀呀好像
炸雷,叽叽喳喳震响在耳边。”
一个开场白,当下把所有人都给震到了。那清晰的声音,毫不托拉的一字字就是是一把猛锤般叩响着他们的心灵,让他们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阵畅快之感。
“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黑脸的张飞,叫喳喳……”
突然间是**部分开始,这也是最易让人学唱的,歌词一出,顿时很多人神情变得肃穆,甚至是激动了起来。
此刻,徐承宗和张德张大着嘴巴...
找毛病的王思同样也张大着嘴巴,露出一幅不可置信的表情来。
整个大厅中也是安静异常,只有杨晨东那高亢的声音依然在激荡的传出着。
“说实话京剧脸谱本来确实挺好看,可唱的说的全是方言怎么听也不懂,慢慢腾腾咿咿呀呀哼上老半天...”
第三部分随口而出,但这似是意有所指,说的就是刚才香娘子所唱的节奏太慢,甚至第一次听的人还会有听不懂的感觉。此词一出,可以明显的看到一旁站着原本就不知所措的香娘子这一会是连忙把头低下,那不是害怕,而是羞的。
接着又是一段的**“紫色的天王托宝塔,绿色的魔鬼斗夜叉,金色的猴王,银色的妖,灰色的精灵,笑哈哈……”
为了能让全场人都听上一个明白,一个清楚,甚至是大概的理解其中的意思,杨晨东是不厌其烦的连唱了五遍,直到感觉嗓子都有些冒烟的时候,这才停了下来。
好在的是在第三遍的时候,于**部分时,就已经有人开始跟着在唱了。毕竟这本就如杨晨东所说,词曲简单,好理解,好上口。
而在第四遍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跟着附唱;等到第五遍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可以跟下来了一大半了。
就在大家都习惯了这个旋律,想着继续跟下去,直至跟会的时候,杨晨东(突)然停了下来。这《说唱脸谱》声音小了可不行,他真是感觉到口干了。
好在有理解他的人,虎芒早就准备好了茶水在一旁等待着,看到六少爷一停,他便连忙的递过了茶水,杨晨东很是豪迈的一仰而尽之后,便转身又向场台之上走去。
此时,有太多的人还沉浸在《说唱脸谱》之中,他们头一次听到旋律这么简单而又高昂的曲目,感觉到这似乎才是给他们男人准备的东西。像是这样的东西,便是当着别人的面唱了出去,又有何妨?又有何碍呢?
正自大家还沉浸在这激昂的《说唱脸谱》中,一道极为轻淡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们一愣之后,随后就向着场台上看去,看到的正是杨晨东一边轻轻波动着吉它一边轻轻的说着,在很久以前,有一个火器营,旁边住着松老三一家,他们无所事事,还吸食大烟(大烟这东西六朝时代就有,唐朝为贡品。明末后期国内吸食的人已经很多
了)。
老两口子膝下无儿,所生一女起了个乳名叫大莲。
大莲长到十六七岁的时候,真可谓是亭亭玉立,说媒的人踢破了门槛,但是松老三两口子整天吃喝玩乐,不关心女儿的婚姻大事。
后来遇到本村青年农民佟小六,他们两个就偷偷地相爱了。有一次小六来到大莲家,他俩在偷偷地幽会当中被父母发现了,这一下可惹了大祸了,这是辱没祖宗、败坏门庭。
大莲的父亲就用皮鞭子把大莲打得皮开肉绽,给她一把菜刀、一根绳子、一把剪子叫她自裁,最后大莲被逼无奈,一狠心就跳了门口的清水河。
小六听说大莲已经跳河死了,他带着烧纸来到清水河,在一个凄风苦雨的夜晚,来祭奠他的大莲妹妹,祭奠完了以后可怜的小六也跳了河,这讲的是一个双方殉情的悲惨爱情故事。
先以叙事的方式说出了故事的来由,随后吉它声还是加快了响动之音,伴随的还有杨晨东那清澈的嗓音,“桃叶尖上尖,柳叶擎满了天,
在其位的这个明啊公,细听我来言呐,此事哎出在了西京蓝靛厂啊,蓝靛厂火器营,有一位松老三。提起这位松老三,两口子抽大烟,一辈子无有儿生一个女婵娟哎...”
在轻声唱颂之中,故事被慢慢的吐出。
内容清晰,旋律易懂,让人很快就进入了其中,全场之中那原本因为说唱脸谱而燥动的人心情开始平复,接着被带入到了故事之中,无法自拔。
尤其是站在一旁的香娘子更已经是垂泪欲滴,显然她是以己度人,想到了自己。从某些方面而言,她们这些贱籍又何偿不是如此,许多事情上都是身不由己,尤其是在爱情上哪里有什么她们可以更多选择的机会。
杨晨东的声音还在继续着,依然是为了让大家听一个明白,他一遍之后只是略一停顿就唱上了第二遍,然后在第三遍的时候,香娘子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拿着古琴开始配合起杨晨东来。
不得不说,花魁就是花魁,论对乐曲的理解和接受能力的确比杨晨东快上了许多。至少换成是他的话,想在听了两遍之后就完全把旋律搞清楚是那是很难的。
香娘子做到了,不仅如此,因为歌词的简单易懂,她甚至都开始跟着唱了起来。而在后台,当家的鸨儿姐崔娜儿此刻正在快速的拿着毛笔记录着歌词。她有一种感觉,这首探清水河马上就会大火起来,如果她们九艺坊可以率先的将其传唱出去,那必然是明声大燥,那个时候,客人将会接肿而至,生意也会好上现在的数倍,便是打赏的时候也能有更多的银两了。当然,这前提要得到六少爷的授权才可以。
这一次连唱了四遍,看到香娘子学的差不多时,杨晨东这才哈哈一笑,停下了吉它,站起了身,目光落在了还一脸意犹未尽的王思身上道:“王公子,不知我刚才的曲子如何?”
第六十八章 新曲之朋友
“好。”王思倒也磊落,直接就站身而起。不仅叫了一声好,同时还带着感叹和一丝歉意的说着,“之前是王思小看了六少爷,在这里诚挚的给你赔个不是,希望六少爷不要计较。”
“哈哈,计较什么?说起来你也是有功。若非是你如此相激的话,怕是本少爷也不敢上台来献丑呢。”杨晨东没有丝毫怪罪之意的哈哈大笑着。
王思也是一个妙人,当下笑道:“那我们岂不是没有这等耳福,可以享受到这般美妙的乐曲了吗?哈哈哈!”
顿时两人是相逢一笑泯恩仇,当下引得其它人是纷纷叫好。
受气氛所染,魏国公之子徐承宗也站起了身,他的年纪明显比杨晨东要大上一些,但依然还是抱拳说着,“六少爷,徐承宗少有佩服的人,你就是其中一个,有礼了。”
“徐大少有礼了。”杨晨东没有想到徐承宗会在此时站起,这可是国公之后,而且会是下一个魏国公,当下不敢怠慢的抱手还礼。
另一边,英国公张辅的次子张德也起了身,同样抱拳施以一礼,“六少爷,你所演奏和乐曲的确是通谷易懂,且朗朗上口,张德有意结交你这个朋友,但不知道可否还有其它的曲目可供人一赏呢?”
张德此话一说,顿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杨晨东的身上,便是香娘子也是满脸的期盼之意。
“哈哈,还没有尽兴吗?”杨晨东听后倒是爽朗的一笑。想着打铁要趁势,趁着这些人对于新乐曲能够接受之即,应该在推出一些才是。当下便重重点了点头,“好,即是如此,刚才张二少也说了,交个朋友,即是如此,下面就把一首《朋友》送给大家。”
一笑而过的杨晨东当下又拿起了挎在身上的吉它,开始轻轻弹奏起来。“这些年,一个人,风也过,雨也走,有过泪,有过错,还记得坚持着什么,真爱过,才会懂,会寂寞,会回首,终有梦,终有你,在心中...”
一段看似很是平和的乐曲,倒出了一个人成长过程中的点点滴滴,随后声音突然高昂,目光也向着张德、徐承宗、王思、杨阳、虎芒、杨二还有场中的众人身上一一看去的唱道:“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朋友不曾孤单过,一声朋友你会懂...”
每当杨晨东的目光落在谁的身上时,顿时那个人不由就是身子一挺,在为得到了六少爷的目光而激动着。
这可是周华健当年的成名曲之一,此曲一出,自然无与争锋,仅是在两遍之后,台下应喝的人是越来越多,甚至很多人眼中还隐隐的闪着一丝的泪光,似乎从这一曲中重新体会到了朋友的含义一般。
《说唱脸谱》《探清水河》《朋友》三首新曲子一出,所有人在看向楚非凡的时候,目光中更多了一道崇拜之意,也不知道
是谁率先喊了那么一声,“东帅!东帅!再来一个!”
“东帅来一个!东帅来一个!”
当真是响声如雷,响震的声音由九艺坊中向外传出着,引得路过这里的百姓是纷纷驻足相视,弄不明白,这里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喊声之下杨晨东收起了吉它,大笑着走下了场台,重新的回到了自己的桌旁,一直在这里座着,巴掌都拍的通红的四弟杨阳这一刻早就是满脸通红,眼见晨东座了下来之后,便道:“六弟,真有你的,一旦今晚的事情传出去,明天你的名号就会响彻在整个京师了。”
杨晨东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这才哪到哪,他所知道的那些东西才拿出来了多少就引得京师震动了,若是让这些人去一趟赤嵌城看看,那岂不是眼珠子都要掉了下来了吗?
杨晨东是一脸淡定的表情,但全场中人确有如打了鸡血一般。听闻了三首曲风完全不同的歌曲之后,他们已经渐渐的接受了这种新曲风。更有几个人凑到了一起,开始记忆起三首歌的歌词,你一言我一语的快哉无比。
做这些事情的不过是没有身份的人,或是自我感觉身份不够格。像是徐国公之子徐承宗、英国公次子张德还有吏部尚书王直的孙子王思并不屑于那样去做,反倒是一个个端着酒杯来到了杨晨东的这一桌前。
能来到九艺坊,又成为这里的常客,都是对音律爱好之辈。被三首歌曲震到的三位,这一次主动来到杨晨东这一桌,可并不是看中了他年纪不大,就已经是从五品的官职,而是因为对其才情的仰慕。
刚才的三首歌曲让他们知道了什么才是高山流水,什么才是天籁之音。
可以说,三首歌曲的出现,完全打翻了他们以往对于音乐的认知,这一刻他们对杨晨东的才情当真是佩服不已,走上前来,不过是一种本心之举罢了。
有心结交权贵的杨晨东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当下与三人把酒言欢,在加上四哥杨阳一共五人,倒是聊的投机,大笑之声不时响起。
“东帅,你的这三首歌曲当真是让人听之不忘,心旷神怡啊!”摇头晃着脑的徐承宗脸色通红的说着。
“不错。相比以前听的那些曲子,这一相比,实在是高下立判,以后怕是有的苦受了。”英国公张辅之次子张德一脸可惜了的神态,似乎在为以后听不到这样的曲子而伤悲。
“唉,张二公子此言次矣,有东帅在,以后何愁听不到这般动听的曲子呢?是不是?”王思说着话,还直向着杨晨东眨眼睛,那样子分明是说,以后我们想要听曲可就去找你了。
三人在这里一问一答着,看似是各抒己见,实则不过就是在试探自己罢了。对此,杨晨东是心知肚名,并不点破,反而是顺其言道:“以后想听曲子可不能找我,怎么说本少爷也是朝
廷的五品官员,若真这样做了,那些御史还不把我告到皇上面前呀。”
一说到御史,三人当下都是脸色一变。
时朝等级森严,将人分成了三六九等。戏子便是贱籍,是最为让人瞧不起的。但凡大户人家便是纳妾都不会娶这样出身的女人,更不要说杨晨东还是一名朝廷的五品官员了。
虽然说这个官是一个散官,是因为献了土豆大吉之后封赏所得,但那也是官不是。以后一旦有了太子,他的权力自然可以运用起来。倘若让他去唱歌的话,那成何体统,定被视为是丢了朝廷脸面的举动,真到那个时候,怕是御史言官的吐沫就会将整个朝堂给淹没了吧。
真到那时,不仅是杨晨东,便是整个杨家人都要受到连累。想及这个后果的时候,徐承宗三人不由都是神色一怔,然后齐齐摇头。
看着三人都知道了严重的后果,杨晨东呵呵笑笑,余光正注意到不远之处的香娘子正向这里眺望着,身边站着一脸急色的鸨了姐崔娜儿,嘴角便是微微上翘,月牙骨的折扇“唰”一下子打开,轻轻扇动着那优雅、帅气的英俊脸庞。“来,吃酒,吃酒,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招呼着徐承宗几人的同时,杨晨东在等待着鱼儿上钩。
场台的一侧,香娘子双手紧握,因为用力太紧的原因,纤纤玉指上开始泛起了一丝的白色。但她确浑然不在意,目光只是紧紧的盯着杨晨东的那个方向,抿唇不语,哪里还有一点之前淡定的模样。
香娘子的身边,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崔娜儿正自喋喋不休的说着:“香儿,你真的打算拜六少爷为师吗?虽然他刚才的三首曲子姐姐听了也是惊为天人,但人家可是官老爷,是贵人。我们不过是最下贱的戏子罢了,身份相差太远,就算你是名动京师的香娘子,若要拜师的话,怕人家也不会答应,你去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原本已经鼓足了一些勇气的香娘子双拳这一会握的更紧了,眼神上也现出了挣扎之意。但最终脚步如绑了巨石一般,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
座在那里吃酒与几位新友谈笑风声的杨晨东,余光注意到前香娘子最终没有走过来,反而在鸨儿姐崔娜儿的拉扯下消失在了场台的一侧,心中便忍不住一声长叹,“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了香娘子,她始终是一个女人,论身份还是被卑微的那一种,竟然连请教一下自己的勇气都没有。原来打算今天出现之后就可以收其麾下的想法也只能暂时的放弃了。”
尽管计划暂时的遇到了一些难题,但在杨晨东看来,也并非是什么坏事。至少今晚上借着三首曲子打出了名气。香娘子或许顾虑太多,可终会有大胆的女艺人出现。机会永远是给有准备的人而准备的。
又喝了三杯酒,九艺坊外的街道上,响起了更夫打更点的声音,一更一点!
第六十九章 雪娘子的决定
明朝法律有“夜禁”律。规定明确,一更三点敲响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才开禁通行。在二、三、四更在街上行走的,笞打五十下;在一更夜禁后、五更开禁前不久犯夜的,笞打四十下。
鼓点一响,大厅中的客人就开始有向外走的。杨晨东家住京城之外,自然更要提前一步,若不然的话怕是来不及赶到南城门了。
“几位,时辰到,告辞了!”杨晨东起身而立,向着徐承宗等人抱了抱拳。
“东帅慢走。”徐承宗等人脸挂微笑的起身相送,虽然是刚刚认识,可却大有一幅相见恨晚的感觉。
要说今天晚上杨晨东除了打响名气之外还有什么收获,怕就是结识了这三位朋友吧。
当然,更重要的意义在于,就在当天晚上有关三首新曲的事情正飞速的在京师之中传播着,待到第二天的时候,街头上就已经有人开始哼起那即带着一股新鲜,又朗朗上口的新词曲来。“桃叶尖上尖,柳叶擎满了天,在其位这个明啊公,细听我来言呐...”
一早上,丫环小薇儿像平时一样出门买早点。刚刚出了院门就听到大街上两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哼哼着这首从未听过的曲子。
一时间,小薇儿感觉到一种清新扑鼻的感觉涌向心头,一时间站在那里竟然听痴了。
直到那两个书生都走远了,这她才清醒过来,然后带着满心的好奇前往最近的早点铺子。直到打完早点回到院里,看着正相梳妆打扮的小姐时,这才有些魂不守舍的把早餐盒放在了圆木桌之上。
随后就是双手托腮,脑海中仔细回想听到的那曲子,然后嘴中轻轻的随声哼着。
只是哼了两句之后,便是用力的摇着头,一脸急急的样子,似乎是失去了什么心爱的东西一般。
“小薇,你这是怎么了?”如此的反复之后,小薇儿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呢?耳庞传来了小姐那有如黄莺一般的悦耳之声,“你在哼唱什么?感觉很好听的样子呢。”
“啊!小姐!”此时小薇方如大梦初醒,但已经是一脑门子的汗水了。“我...我就是刚才上街买早点的时候,听到有两人在那里哼唱着这首曲子,给我的感觉耳目一新,便学了两句,只是可惜没有记住。”
此时的小薇一幅恨透了自己的样子,似乎没记住词曲就像是犯了天大的错误一般。
“什么?”就见那小姐神色突变,“小薇你是说,刚才你哼的是听大街之人在传唱出来的新曲目?”
“啊!小姐,这是新曲目吗?是什么新曲目呀,为何小微重来就没有听到过呢?”
被丫环小薇抓着胳膊轻摇着的小姐此时尚未未完全的穿戴好衣物,使之在红衣罩体下,修长的玉颈显露无疑,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
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似是诱人般的邀请。
如果有常来花街的人在这里的话,一定会一声惊叫,伴随着一声“雪娘子”,叫出她的身份来。
雪娘子,全名邵玉雪。是京师花街有名的花魁之一,曾与香娘子董含香一起被人称为美半城。
意思就是两人皆美丽动人过半城,若是二者合一的话,那便是美全城了。
昨天晚上,香娘子因为女人生理的原因,正在百花堂后院休息,加上年轻嗜睡,还并不知道发生在九艺坊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新出的那三首曲子。
只是一早起来,听到贴身丫环小薇在那轻声的哼哼着,被吸引过来,想要问一个究竟罢了。
“这当然是新曲子了,你也知道小姐是做什么的,倘若是老曲目的话,那我不可能没有听过的。”语气十分的笃定,雪娘子不仅肌肤如雪,更是嗓音美妙,对于琴、棋、书、画更是精通非常,若真是以前的老曲目,那她是绝对不会没有听闻过的。
“是新曲子!那小姐就快一点学会,想来吟唱的时候一定会惹得更多人来到我们百花堂,那就可以压下九艺坊一头的吧。”小薇一脸激动的表情。自然是不是因为她自己想听这一首曲子那就不为外人所知了。
“呸!”雪娘子红唇轻轻张启着,当真有吐气如兰之态。“即然是新曲子,小姐当然也没有听过了。你个妮子,有这工夫还不如快点去打听一下这曲子的出处。”
“哦,小薇马上就去。”被提醒到的活泼的小薇答应了一声,人就风风火火的冲出了屋子,看得身后衣衫还略有不整的雪娘子直摇头,“这个小薇呀,都已经十六岁了,做事情还是毛手毛脚的,也不知道以后谁会娶了她。”
说起嫁娶之事的时候,雪娘子的眉头不由就是轻轻一蹙,她想到了自己的出身,想到了小薇的出身,像是她们这样的人,是没有什么权力去追求幸福的,或许最好的结局就是在百花堂中终老吧。只是真到老了的时候,这里能容下她吗?
花魁!听起来似是蛮有名气的样子。
可说到底,吃的不过就是青春饭罢了。一旦年纪大人,人气便一天天的衰竭下去,那个时候自然会有更年轻,更漂亮的女子顶替她们,时间一长,哪里还会有人记得她们年轻时的风光呢?
就像是后世歌词中所说的:“一步踏错终身错。舞女也是人,心中的痛苦向谁说?为了生活的逼迫,颗颗泪水往肚吞落。难道这是命?注定一生在那风尘过!”
正是因为有了无数前辈的经历告诉了她们,像是雪娘子这样的人,心中早就有了准备。只是想着趁年轻的时候能够多赚一些,如此到老了也算是有能力解决自己的温饱。而新曲目的出现,往往就是最好的机会,可以让一人由籍籍无名变得天下闻名,到时候自然少不得来一些有钱的恩客,追随者众多也就是她们人生中最为风光
的时候了。
雪娘子有一种感觉,这首曲子如此清新,如此与众不同,与自己之前所学完全不同。一旦学会,传唱下去必定会火,她一定要学会这首曲子。
......
胡府。
胡嫣像往常一样起床吃饭看书。
当然,这所谓的看书并非是杨报中的那些精彩故事,而是当代女子必学的女训、女德等书籍。
做女人当然是要去嫁人的,且人生的大半时光要在夫家渡过。如何能成为一个好妻子,替丈夫操持家事,就成了多数人一生中都在打交道的事情。
想要做事,自然德行为上。这就要求女人要知书达理,更要学会三从四德。
所谓的“三从”、“四德”也就是当时女性立身的根本.
“三从”,是指: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
“四德”,是指德、容、言、工,就是说做女子的,第一要紧的是品德,能正身立本;然后是相貌(指出入要端庄稳重持礼,不要轻浮随便,)、言语(指与人交谈要会随意附义,能理解别人所言,并知道自己该言与不该言的语句)和治家之道(治家之道包括相夫教子、尊老爱幼、勤俭节约等生活方面的细节)。
不仅这些,接着还有什么三纲五常的等等等等。
正是因为这些所谓先贤书籍的礼仪和教导,使得女人的社会地位一直就不是很高。倘若是嫁给了一个喜欢自己,愿意和自己分享一切的男人还好说一些,至少在家中还是说了算的。但凡是遇到一个不知疼人的男子,就可能会像是杨七姐儿一样,渐渐的就要沦为一个下人了。
胡嫣的祖父胡还活着,虽然年纪不小了,但依然是身体建朗,且又是朝廷重臣,是宣宗的“托孤五大臣”之一,更兼有礼部尚书之职。
父亲胡长宁时任锦衣卫镇抚使之职,兼有重权,四十多岁生龙活虎一般。
有着这样的祖父和父亲,胡嫣暂时是不用愁的,便是嫁与到夫家去,凭着这样的娘家怕也不会吃得什么大亏。
只是最终日子还要靠自己去过,依仗娘之终非是长久之计。这就要求胡嫣自己本身够硬,才会一生衣食无忧。自然,像是什么女德女训之类的就是每天的必读功课了。
或许是被祖父和父亲宠坏了吧,胡嫣一到读这些书籍的时候就犯困,尽管是刚起不久,但双眼依然无神,脑袋也像是少了什么支撑一般,不时的顿下头,可偏还勉强的支持着,让人看起来当真是可爱之及。
“小姐,小姐。”正自犹豫着是不是在与周公战上三百回合的胡嫣,在一声声惊叫之声,瞬间惊醒。当下“周公”也被吓的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
喊声过后,丫环小青就冲进了书房,带起了一阵的旋风,估计这速度去跑百米的话,也应该勉强算是能够及格了吧。
第七十章 朝堂上的弹劾
“小青。”看着丫环那满头大汗,一点也不矜持的样子,胡嫣佯装成什么生气的样子嘟着小嘴怒斥着:“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持重,什么叫做矜持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有胡家丫环的样子,亏得你还跟了我那么长时间,怎么就学不会呢?”
胡嫣还一幅逮着机会要好好教教小青做人的样子。哪成想,小青根本就不听这些,而是用着一双明亮乌黑的大眼睛向着胡嫣说着,“小姐小姐,昨天晚上东帅去花街了。”
“什么?”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破了功,让原本还想摆出小姐身份的胡嫣顿时变了另外一个样子,原本嘟着的嘴已经张大,可是接下来确是猛然合紧,用着几近咬牙切齿的声音说着,“没有想到,他...他也是那般不知廉耻的男子。”
“啊?”原本还想来此邀功的,也是证明一个自己这个“包打听”身份的名符其实。不成想,一句话竟然让小姐误错了意思,小青这才连忙改口的说着,“错了,错了,东帅是去了花街,但非是寻常的烟柳之地,而是去了九艺坊,不仅如此,还在那里高歌了三首曲子,听说每一首都听的人心旷神怡,心神震撼呢!”
这一回,小青是不敢有丝毫的保留,一口气把打听到的都说了出来。
“什么?他还会唱歌?他懂音律?”此时,胡嫣方才知道自己误会了杨晨东。但此刻她是不会认错的,因为她的身心已经被一个更好的话题所吸引。
“不仅懂,听说其中有一首曲子讲的还是一个悲惨的爱情故事呢,讲的是在很久以前,有一个火器营,旁边住着松老三一家,他们无所事事...然后其中有一位叫小六的男子和一个叫大莲的女孩...”
小青也是一知半解,并没有完全的听明白,也只是听了别人的复述,过他人之耳的东西原本就不是很清楚。
胡嫣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还是听出了一个大概,“他就是六少爷,这个小六莫非指的就是他,那个大莲难道是他在建宁认识的哪家女孩吗?只是以故事演乐,他真的懂吗?”
“我打听到的人告诉我,东帅不仅懂,还非常的厉害。一曲下来,便是那有着美半城之名的香娘子都汗颜无地,主动的把场台让了出来,退到了下面在也没有脸面走出来了呢。”小青想着自己花了一点碎银子,听到了昨晚正巧在九艺妨的那位书生所陈述事情的经过时,不免内心是激动不已,这位东帅,还有什么是他不会做的呢?
“有这样的事情?”胡嫣自然也是瞪大着眼睛,一脸的喜色,感觉就像是她做了什么丰功伟绩一般。
“当然了。我还听说,百花堂的花魁,另一个有美半城之称的雪娘子已经做着轿子向城南的杨家庄赶去了,说是要拜师学艺呢。”小青是越说眼睛瞪的就是越大,那完全是一幅与荣有焉的表情,好似被拜师的那个人就是自己似
的。
原本还听的入谜的胡嫣,一听雪娘子去杨家庄拜师了,当即脸色就变得一片的羞红。“不知羞,东帅怎么会收她这样的人为徒呢?她去不过就是自讨苦吃罢了。”
似乎是下了什么断言一般,当下胡嫣又道:“东帅也是,会曲子就在自家唱好了,为何要去九艺坊呢?他这样做,就不怕那些言官和御史弹劾他吗?”
一边说着话,还一边把秀拳放到了嘴唇处,似乎是在着急着什么。
这一幕被小青看到,她是当即就哈哈大笑起来,“小姐,你是东帅什么人呀,怎么替他如此的着急呢?”
“我是他...”一说到这里,胡嫣是然大悟,这才知道上了小青的当。立时脸色变得羞红一片,握着秀拳就展开了“凌厉”的追击,一时间两个妙龄女子在书房中展开了“马拉松”大赛。
......
朝堂之上,今天群臣们的心情都不错。
概是因为昨天见识到了能产二十石以上的高产粮食,解决了大明发展的一个大问题,如今人人都是脸上带笑,便是平时关系一般的同僚之间,今日见面也难得的相互点了一下头,表现出了胸怀大度的模样。
英宗朱祁镇心情也很是不错。昨天晚上,在钱皇后的寝宫之中,他是着实的被好好赞颂了一番。
说起钱皇后这个人,当真是举止得体,贤良温淑。出身于海州,父亲钱贵是都指挥佥事,正统七年(1442年)立为皇后。从此之后,她的眼中就只有朱祁镇这一个人。
在别人看来,朱祁镇是英宗,是皇帝。可是在钱皇后的眼中,他就是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天,她把全部的爱都奉献了给了这个人。
大明历史中记载,明英宗于土木之变中被也先俘虏,为迎英宗回朝,她把自己宫中的全部资财输出,每天悲哀地呼天号地,祈求神灵保佑英宗。累了就就地而卧,以致伤残了一条腿。终日哭泣,又哭瞎了一只眼睛。后明英宗返回京师被囚禁于南宫。期间,生活困难,钱皇后用手工针织补贴二人生活,这一做就是七年。
直至有了后来,朱祁镇死后怕钱皇后会被周贵妃欺负,特命钱皇后过世后“与朕同葬”之殊荣。
可以说,钱皇后是淑德的典范,平日想让这样的人对他阿谀奉承几句,说上几句赞美之言那是相当困难的。可就是在从杨家庄见到了土豆回来之后,钱皇后是一反常态,那是说不尽英宗的好话,说这是因为皇上有德,才天赐如此高产大吉之物,英宗更应当尽心于国事,为大明昌盛而努力执政才是。
得了钱皇后的表扬,便是在侍寝的时候也热烈主动了许多,这让一早上起来,朱祁镇是容光满面,喜不自胜,心情也是为之大好。
皇帝的心情好了,百官们自然也跟着高兴。在早朝的时候,众臣间说话也变得和气许多
,报上的一些事情也都得以看似是圆满的解决。
近一个时辰过去了,英宗以较之往常几倍的效率接连的处理了好几件大事。待看到群臣满意之时,英宗也是额首而喜,朱祁镇本人是喜欢这样皆大欢喜的场面,如此你好我好大家好岂不是最好。
“好,今日朝堂气氛甚好,当真是君臣同心呀,朕心甚悦。”朱祁镇是一脸高兴而满意的说着。而在说完这些后,便欲轻抬右手。这也是他的常用动作,这是准备退朝了。
一旁的司礼监总管王振也是张嘴欲喊退朝两字时,突然朝班中走出一人,其身材短小精悍,出班后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皇上,臣徐有贞有本奏。臣听闻昨天晚间花街之中,新任太子洗马杨晨东在九艺坊中唱曲高歌,竟然与戏子同台,这实在是有失臣子的体面呀,臣请皇上责罚。”
大好的局面,英宗也正是心情高兴之时,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人,跪地大呼不说,竟然指责的还是昨天才立下了天大之功的太子洗马杨晨东,这般喊声,也让原本十分和谐的君臣如睦场面为之一变,所有大臣看向徐有贞的时候,面色都不仅含着怒意。
做为朝中大臣,去花街固然有失体面,尤其还与戏子同台高歌,更是有失臣子的颜面。
要说徐有贞做为都察院中的一名御史,还是正七品的都事,风言奏事是没有错的,可也要看什么时候,什么场面吧?
就在昨天,皇上刚封了杨晨东为太子洗马,今天你就去弹劾他?这是什么意思?要表示皇上的反复无常吗?
这一刻,不仅是群臣恼怒,便是英宗也是一脸的不喜之色。站在他一旁的王振更是眉目向着右都御史陈镒身上狠狠的盯着,意思这就是你的属下,怎么如此的不知进退,如此的不知趣呢?
对此,右都御史陈镒也是一脸冤枉的表情。他虽然是御史的头不假,可并非是所有御史上奏时都要经他同意才可以的,但凡是列班之人,都拥有这样的权力。给你面子和你打一声招呼,不给面子突然袭击的事情是数不胜数。
显然,这一次徐有贞就没有和他通气,而是选择当朝直谏。
直谏之事,多数都是会得罪的人,往往这样的人以后也难有什么好下场。毕竟官场讲究是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偏有人不想团结,想生事,那也自然不被大家所容。
偏生御史不属于这一类的,他们原本的职责就是直谏,诉不平之事,闻之于天庭,送达于皇上之耳。所以,从职责来看,徐有贞的做法是没有错的。不仅如此,皇上还不能杀他,不斩御史也原本就是明太祖朱元璋所制定的。
徐有贞这一跳了出来,尽管英宗心中甚是不喜,却也无之奈何。只得重新的将准备抬起的右手收回,随后目光看向群臣问道:“都议议吧,此事要如何办理?”
第七十一章 徐有贞是忠臣吗
说的是办理,而非是处理。这本身已经表明了英宗的一种态度。
昨天刚封的官,还是因为献上了大吉之物土豆。按说若非是杨晨东的年纪太轻的话,一个从五品的官职都太轻了一些。这朱祁镇才说,等着神仙居开业的时候,他若有时间会去捧场。
这便是一种变相的补偿。
所有大臣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但确无人去反对,因为这是杨晨东应得的。
可仅仅一天。不!连十二个时辰都还没有到呢?就有人弹劾杨晨东,这哪里是在奏事,分明就是在打皇帝的脸面。
所谓主辱臣死!大臣们都知道,今天他们有义务更有责任去替杨晨东开脱。若不然的话,以己度人,等自己因事立了功劳,那岂不是也有可能今天封赏,明天收回了吗?
唇亡齿寒也好,官官相、护也罢,总之群臣现在是被逼的不得不站在杨晨东的立场上去说话了。
只是不等众臣们想好说词怎么样去表态,朝班中又站出一人。他拿着笏板向前那么一站时,众臣们就心知不好,有些人脸上更是现出了焦急之色。
“禀皇上,臣于谦附议徐都事奏请之事。身为朝廷官员,理应谨守法度才是。可非旦流连于烟花之所,竟然还与戏子同台高歌,实在是丢了我朝臣的脸面,请皇上下旨责罚。”说着话,一脸的正气,一身傲骨的兵部左侍郎于谦双膝跪倒在地,俯身而拜。
于谦,字廷益,钱塘人士。少年时期即刻苦读书,志向高远。他敬佩仰慕文天祥的气节,悬文天祥像于座位之侧,几十年如一日。
此于谦非是那个抽烟、烫头喝酒的那位捧哏巨匠,实是明朝的忠臣和名臣之一。他重名节,轻名利,(死时家无余财)重成仁,轻杀身(土木堡之变后死战瓦剌不退)重社稷,轻君王(土木堡之变后推举朱祁钰为帝时声称,我们完全是为国家考虑,不是为个人打算)。
于谦之强,便是王振拿其也没有办法,是少有的让王大总管很无奈的官员之一。
此时,他站了出来,并一力支持着徐有贞,让形势变得更加的复杂和严重起来。
“臣有不同意见。”似乎是生怕在会有官员与其附议一般,户部尚书王佐一步而出,持笏板而言道。
正皱眉凝目的英宗朱祁镇,忽听有臣子说有不同意见,当下心中一震道:“说。”
“皇上,九艺坊虽在花街,但确非同一般的寻花问柳之地,算的上是其中一片净土。杨洗马前往那里,并不算是违制。”王佐一言而当先,将九艺坊与花街直接分开,这便是脱罪之词。
“其二,君子六艺,其中就有乐字一说。杨洗马开创杨报,多才之能早为天下知,如今不过是高唱几曲也算不得什么的。相反,臣认为这是了解民间情事,也更能彰显大臣之风范,大臣之无所不能,无所不会。”
“第三,杨洗马毕竟年轻,且又是初入京师,难免会为这里的繁华所吸引,而做出一些并不太过适宜的举动来,这完全可以理解。”
“臣以此三点,叩请皇
上开恩,无罚于杨洗马,彰显皇上宽阔之胸襟。”王佐说完,又是一头拜倒在地,高呼万岁后再拜。
王佐一站出来,跟着站出来的就是吏部尚书王直。
今早一起,孙子王思就前来请安,并跪地将昨天发生在九艺坊中一事做了详细的复述。用他自己的话说,若非其激将的话,杨晨东就不会上台高歌,也就不会有了麻烦。若是真有御史弹劾,还请祖父尽可能出言相帮,若不然的话,杨晨东治了罪,他做为从犯也一样好不到哪里去。
王直听完之后,就有些恼怒,自己这个孙子什么都好,学习也算是用功,当差也算是尽职,但就是太过喜欢出风头,尤其还喜欢流恋于那些烟花之地。就这件事情,他已经不止说过一次,这到好,不思悔改不说,还弄出了大事情来。
只因上朝在即,王直也没有时间去训斥自己的孙子,只想着入朝回来后再说。可未曾想到,终还是有人借此说事。眼见皇上和众臣的态度一致,王直略一犹豫,便也一步迈出,替杨晨东出言。
“皇上,臣认为王佐大人之言甚宜。年轻人,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且杨洗马所歌之内容于朝局无关,还请看在其立有功劳的份上,给他一次机会吧。”王直说完,也是拿着笏板,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杨洗马所为虽然听起来荒谬,实则确是年轻人间的玩笑罢了,臣认为根本不必在朝堂之上讨论,老臣请皇上不必过于理会。”礼部尚书胡也慢悠悠的跪倒在了地上。
做为礼部尚书,他都认为杨晨东所为并不违礼制,那自然别人就更不好说什么了。加上他的话,便是三位尚书重臣替杨晨东说话了。
有三位大人在前,其它的众臣们一一跪倒于地,高声附议着。
便是站在皇帝之旁的王振也借机小声的对朱祁镇说道:“皇上,杨冼马之事根本无伤大雅,不必追究。您圣明都可以让他去开酒楼做买卖,唱几首曲子罢了,又算的了什么。您完全可以乾纲独断,另外御史风言而奏,也应该给予褒奖,此事便可过了。”
神仙居就要开了,那里可是有着王振的一成股份呢?那一个月不知道会多出多少的收入来,倘若是现在出了事情,神仙居定然会受到连累,这等于是伤及到自身利益了,自然是要站出来说话的。
臣众求情,又有王振之言,英宗心中有数了。轻轻额首之后,声音朗朗而出,“臣之所言皆有道理。杨洗马不过就是年少好动罢了,加上初到京师,见什么都新鲜,做出一些略微出格的事情也自在情理之中,大可不必深究详问。至于徐都事,做事认真负责,给予褒奖,任其为都察院经历司经历一职好了。”
都察院经历是正六品的官职,较之原来的都事的正七品等于是连升两级。如此也算是给此人一个交待了。
当下,众臣欢喜,皆大呼皇上圣明。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得到了解决,众臣都欲起身的时候,谁想刚被升官的御史徐有贞又继续的将头磕在地上问道:“皇上,若是今后杨洗马继续高歌词曲的话,是不是可做为例外,不在
追究了呢?”
皇上都给你升了官,但你依然还是要咬着事情不放,这就是不会做事,不会做人了,一时间一些个臣子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的严厉。
徐有贞以前给他们的感觉并不是这样,此人可是八面玲珑,很会来事的,调其去都察院也不过就是一个历练罢了,积攒资历的手段而已,可今天此人怎么如此的一根筋?难道非要惹皇上不快不成?
这一会,英宗的确被问的有些生气了。眼见徐有贞还想抓着事情不放,大声斥责道:“朕说了,杨洗马年少好动,又多才多艺,杨报中的故事正是他所为,即然写个故事能被大家所接受,唱唱曲子又能如何?以后在有这样的事情不必上报,你们有那工夫,还不如多体察一下民间百姓的疾苦,在去看看大臣们是不是都尽心尽职做事好了。”
明显这是英宗对都察院有意见了,引得右都御史陈镒是低头不语,不敢多言。
感觉到英宗似乎气有不顺,其它臣子们自然都不敢在多言。唯有徐有贞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竟然跪地直呼,“臣知道了,以后但凡有杨洗马之事,不在上报。”
“哼!”英宗也是恼怒的盯着徐有贞看了一眼,随后也不等王振喊什么退朝了,就起身大步由龙椅之上离开了。
众臣也随着皇上的离去而离去,便是右都御史陈镒都没有去搭理一下依然还跪在地上的下属徐有贞,同样与众臣一起离开。整个朝堂之上很快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一个是跪地的徐有贞,另一位就是给其附议的兵部左侍郎于谦。
“徐经历,快起来吧,皇上和大臣们都离开了。”伸手将徐有贞扶了起来,此时的于谦一脸的敬佩之色。
于谦此人刚正不阿,便连王振那般势大,他同样没有低头过,且对方还奈他不得。要让这样的一个人去佩服别人,那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可是现在,徐有贞做到了。
被于谦扶起的,徐有贞有些受宠若惊,“于大人,多谢,多谢。”
“徐经历不必如此,倒是我应该多谢你才是。御史就应当像是徐经历这般,不畏强权,闻报而奏事,便是那被言指之人立有滔天大功也是亦然。”说起这些话的时候,于谦是义正言辞,面色严肃。
他不仅是这样说的,事实上也一直是这样去做事情的。只是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刻的徐有贞确早就是一脸的惭愧,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何今天会有这般的所为,他的内心远非是于谦看起来那般的圣洁,相反还是十分的肮脏。
只是不足为人道矣!
“于大人过谦,过谦了。”身上流出了一层冷汗的徐有贞生怕留下来会不知觉的露出什么马脚,遂抱拳告辞离去。
留下了于谦一人站于朝堂之上,目光远眺,似乎是穿透了整个皇城,穿透了整个京师,到达了城南的杨家庄一般,喃喃自语着,“杨晨东呀杨晨东,先是弄出了一个扬报,控制了一定的舆论导向,接着一到京师就弄出如此的动静,你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是官是商?是忠是奸呢?”
第七十二章 有人在调查六少爷
昨个可谓是忙碌的一日。
一早上先打了七姐夫王苟,接着敲响了登闻鼓、上得了朝堂,见到了皇上,献出了大吉高产之物土豆;下午又见了久违的大哥二哥等人,到得了晚上更是不消停的去了花街九艺坊,弄出了三首让人闻之一惊的三首曲目之后,杨晨东再回到杨家庄之后,是倒头就睡,直到今天日上三竿了,这才在丫环巧音的服侍下起了床。
非是杨晨东一定要用巧音帮忙,为了这件事情他拒绝了很多次,直到有一回巧音哭着在他的面前问,是不是少爷不想要她了。这才引得杨晨东不得不退让。
不得不说的是,这个时代的男人还是很有福气的。
收拾得当,圆桌之上早就摆好了厨娘易秋儿做的早点,一边大口的吃着,一边听着站在身边的虎芒汇报着今天早朝上的事情。
“少爷,徐有贞收了我们的银子之后,果然于今日上朝时出班弹劾了您,随后就是众臣求情,皇上也说了,以后关于您的事情无需再度上报。”虎芒瞪着大眼睛,用着十分崇拜的目光看向着杨晨东,敬仰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就在昨天晚上,出了九艺坊的时候,杨晨东就把任务交给了虎芒,让人带足了银子去找一个叫徐有贞的御史,尔后如此这般。
刚接到任务的时候,虎芒自然是万分的不解,他弄不明白,少爷这是要做什么?花钱请别人来弹劾自己,难道是疯了不成?
只是长久以来的训练,让他养成了服从的本性,终还是去照做了。果然,在找到了徐有贞的家后,潜入院中,拿出了足足两千白银时,那人的眼睛都变得亮了起来,只是略一犹豫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就有了今天早朝上的事情。这一切,看似是有人在妒忌着杨晨东的得势,大家都跟着这个思维走了,又哪里知道,这不过就是六少爷自编自导之戏罢了。
借着刚献上了大吉之物的兴头上,有人弹劾他是一定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大臣们考虑着唇寒齿亡、皇上考虑着自己的颜面,这一切都被杨晨东算计在其中,这才行此一险。
行险之后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以后在朝堂上不会有人在拿这件事情来说事了,如此他就可以大方做一个富人,一个真正的官商,一个大家公认的有钱人。
大家都知道他有了钱,在做起事情来的时候自然就会顺利了许多,顾虑也同样会少了许多。
至于为何用徐有贞,而非是旁人,这正是杨晨东先知的优势所在。
徐有贞,身材短小长相一般,但其人多智数,喜功名,善于察言观色,见色使舵。历史中,明英宗复位的时候他就立下了奇功,后成为了大权在握的重臣,期间还曾与与石亨、曹吉祥展开了统治阶级内部的明争暗斗,相互倾轧。
这样的一个人显然是有些本事的,又看重利益,偏生还有着
御史的身份,若不拿来利用一下岂不是浪费吗?
古人早就说过,宁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本着这个原则,杨晨东对于君子本着敬重的原则交往,对于小人是用利益相拉扯,如此一来就能面面俱到,将很多的危险消灭在无形之中。
自然,像是徐有贞这样的人,能利用当然是要好好的利用一下,若是真有才干,也会给予发挥的机会。但说到用心相交,那就差的远了。
“不错。”听着虎芒把前后的情况都汇报了一遍,杨晨东满意的笑了笑,“你们安全局的人辛苦了,赏银百两给有关人员,你做为局长看着处理吧。”
有功就要赏,这一点杨晨东深刻铭记,唯有如此,才会有更多人的愿意为你卖命,安心做事。
“谢过少爷。”虎芒略带激动的说着。百两银子对于花钱如流水的安全局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重要的是杨晨东对他们工作的满意态度,这才是他们所追求的。“对了少爷,杨家庄外来了一软轿,其中一位姑娘还递上了名贴...”
“贴子呢?”杨晨东正将最后一口早点放入口中,随后轻拍着双手问着。
“那个...在巧音那。”虎芒这一会低着头,有些不敢抬头去看杨晨东。
“嗯?呵呵。”杨晨东闻之一笑,随后就起了身,来到隔壁书房,果然在那木桌上公整的放着一个拜贴,上面写着绢秀的小字。
巧音很懂事,是不会在大事上为难杨晨东的,只是耍耍小性子,让人知道,有些事情她是知道的,甚至还有些不喜欢确还是可以的。杨晨东也把这样的事情当成是女孩子的一种另样美,吃醋美。
知道这是巧音在提醒,不要与前来求见的姑娘关系太过密切,随之脸上就是一笑拿过了那拜贴。
拜贴外书,杨六少爷亲启的字眼。待打开之后,顿时一股香气扑鼻,上面还有一行绢秀的小字,“奴邵玉雪见拜六少爷,谈曲论调,万请莫辞。”
“郡玉雪?”杨晨东拿着那拜贴走出了书房,来到了一脸恭敬的虎芒面前。
知道这是在问自己,虎芒只是略一思考,脑海中就跳出了此人的身份,“少爷,邵玉雪是雪娘子的大名。”
“原来是雪娘子呀,呵呵,她倒是机灵。对了,那位香娘子来了没有?”杨晨东脑海中回忆起昨天晚上董含香一脸挣扎的表情。
“没有。”虎芒摇了摇头,心中怒斥着香娘子的不懂事。少爷都亲去你九艺坊了,又唱曲三首,这样的机会你都不知道好好的把握,当真是让人无话可说了。
杨晨东的脸上明显闪过了一道落寂之色,也不知道是在为香娘子可惜或是在感叹着时下人们观念的陈旧。“罢了,即然这位雪娘子亲自登门,便见上一见罢了,倘若是可造之才的话,少爷我倒也愿意教她一些东西。”
“这是香娘子
的福气呢。”虎芒听到此女可得少爷亲自教导,顿时一脸的羡慕之色。随着杨家体系的越来越大,能够有机会受到六少爷亲自教导的机会也是越来越少了。但凡出现,无人不努力的抓住机会。
“这样,你通知人进庄吧。还有,去找一下巧音,安排人把我昨晚回来准备好的东西都送出去。记住了,绝对不可以错漏一家,但凡在京师五品官以上的府砥都要送到,还有我那些哥哥姐姐家,也全数不能拉下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杨晨东可不想送个东西出去在得罪了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是。”虎芒自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当下一口答应着。但确没有马上离去,而是一脸犹豫的表情。
“怎么了?还有事?”知道虎芒一定是有事要问,杨晨东便带着好奇之色的看着。
“那个...我们安全局的人打听出了一个消息,说是有人在四处打听少爷的过往事情...”虎芒也是刚说到这里的时候,便感觉到房间中的气氛一阵的压抑,就见杨晨东的脸色变得极为的严肃,甚至是有些冰冷,“是谁?”
“少爷,不是旁人,是礼部尚书胡的孙女,锦衣卫镇抚使胡长宁大人的女儿胡嫣,这是她的一些资料。”由怀中拿出了一个小本本后,虎芒是转身就走。
此事可非是有人在惦记六少爷的安全,而极有可能是男女之情,即便他是少爷的身边人,这样的事情也是插手不得的。
“竟然是一个女子?”杨晨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弄得有些发晕,待打看小本子一看,里面详细的记载了有关胡嫣的事情,更着重讲明,此女已经十六岁了,然到现在竟然没有发现有人前去提前。后安全局的一调查这才知道,是胡长宁大人的意思。
小本中还记载着胡嫣知书达礼,且美若天仙,人又机灵可爱云云。
看着这些,杨晨东如何还能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思。此刻,关于胡长宁会突房建宁府杨家老宅的事情自然也就瞬间的想通了,这一刻杨晨东方才明白,当时的胡长宁拜祭父母是假,相观察自己才是真呀。
“胡家的女儿,似乎出身还是不错的。”杨晨东想想之后笑了笑。怪不得虎芒会如此纠缠下,才把情况汇报给他,想必也是知道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吧。说真的,这一次若非是安全局查到有人在查六少爷的话,也自然不会注意到胡嫣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了。
“罢了,感情一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翻看完了小本本之后,杨晨东就将其放进了书房的小柜子之中,对他而言,现在谈论感情的事情还是尚早,如何成功布局打好基础才是大事。
杨家庄侧堂之中,雪娘子正在丫环小薇的陪同下人这里安座着。
座着是座着,但此时他确是一脸的紧张,以至于小脸都是红扑扑的,看起来更加的妖娆了几分。
第七十三章 教授雪娘子
看出了邵玉雪的紧张,一旁的丫环小薇打气的说着,“小姐,你不必如此的,尽可以放松。想不知道多少贵族的公子少爷花钱去了百花堂,不就是为了见小姐一面吗?这个六少爷也一样是男人啊!想必和他们也是一样。”
“不!不一样!”雪娘子竟然出声反驳着。“杨报上的精彩故事,你不是没有看过。还有今天你哼过的那首曲子,那感人的爱情故事,能写出这些东西来的人,怎么可能与其它的公子少爷一样呢?不一样的。”
还未见面,杨晨东在雪娘子心目中已然就变得高大了起来,仅此一点,也就不怪她会如此的沉不住气,如此的紧张了。
小微眼见小姐似乎有些魔障了,便想出言在安慰几句,但此刻屋外已然响起了脚步声。随后一身青衣的杨晨东在丫环巧音的陪伴下走进了偏堂。
脸上带着淡然的身份,下鄂微微扬起四十五度角,那梭角分明的脸庞,尤其是脸上自信般的微笑,更像是有一种魔力般的将雪娘子还有小薇的目光深深吸引着。
巧音此时也注意到了两女的表现,当即是骄傲的一昂头。在她眼中,六少爷无疑是最完美的男子,其它的女人这般的看待自家的少爷完全就是应该的,也是合情合理的。
她们打量着杨晨东的同时,他也在看着两女。尤其是那雪娘子竟然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仔细体验一下,方才感觉到,此女长的竟然有后世女星许晴的影子,尤其是脸庞处那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更使其神似不少。
拥有着类似于许晴的容颜,皮肤白暂如雪,但在年纪上又更加的年轻,且身上还有一股妖娆的气质,让男人见了之后不仅会柯尔蒙激发,会产生出一种十分原始的举动。
好在的是杨晨东自制力足够的强大,在身体有反应的瞬间就给压制了下来。随后露出了一个极富魅力的男性微笑,来到上首位置座了下来,手中的月牙骨折扇打开,轻轻扇动着,一幅翩翩俊公子的模样。
直到杨晨东寻着椅子座了下来,雪娘子这才转醒,想着刚才的表现,不由一阵的羞意与脸红,随后身子就是一矮,弯腰行礼道了一声万福,“奴家董含雪给东帅请安。”
“请起。”杨晨东笑着伸出虚空一扶,雪娘子趁势站起了身体。随后眯笑着的六少爷笑说道:“久闻雪娘子素有美半城之称,且精通于曲调之美,不知可否有幸听一曲天外之音呢?”
杨晨东的投其所好,让雪娘子面色一松,她最怕就是对方会以身份来说事,如此本是贱籍的她便不知如何自知了。这主动说起了音律一道,倒是让其心美不已。
“如此,奴家献丑了。”对于杨晨东的要求,雪娘子可是不敢拒绝的,更不用说今天还是主动求人,就更需要放低些姿态才是。
雪娘子轻声细雨的答应了一声,随后施了一礼后向着随身丫环小
薇说道:“准备古筝。”
小薇做事干练利索,很快就将随身所带的古筝摆放在了偏堂之中,就见雪娘子缓步而足,来到古筝之前座下,抬头向着杨晨东妩媚一笑之后,十指纤纤落于古筝之上,轻轻拔动着弦乐。
“你侬我侬,忒煞多情,情多处,热似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们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在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锁南枝捏泥人》此词出自元初的书画大家赵孟的妻子管道升,背景是赵孟50岁时想效仿当时的名士纳妾,又不好意思告诉老婆,老婆知道了,写下这首词,而赵孟在看了《我侬词》之后,不由得被深深地打动了,从此再没有提过纳妾之事。
此曲由雪娘子口中唱出来,另有一番的韵味,着实将妻子劝夫的情谊表现的是淋漓尽致。一时间一旁站着的巧音确是听的痴了,眼眶中甚至还有泪水在流动着,这一刻她似乎看到了不远的将来,自己的丈夫娶妻纳妾时,她应有的感觉。
倒是杨晨东,丝毫没有被打听,这与他听不惯这些腻腻歪歪的曲调有关,但同时也因为他此时正忙着,忙着盯着雪娘子那高耸的(胸)脯看着呢。
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三年了,虽然以正在长身体为由,未近女色,便是连一直呆在身边的俏佳人巧音也没有吃下去,但这并不代表他不需要,只是因为需要做的事情太多,需要付出的精力也太大,这才暂时想不起来罢了。
时值今日,房间中没有了旁人,只有自己和三位妙龄美少女,那青春的萌动就有些不可抑制了。尤其是雪娘子的身材那么美,皮肤是那般的白暂,他便忍不住盯着对方的胸脯多看了几眼。
雪娘子整日流连于花街之中,形形色色的男人见多了。其中更是有很多男人会盯着她的身材看个没完,有的眼神还十分的大胆。对此,她更多的感觉到那些男人比较的猥琐,有时候也会感觉到有些尴尬,甚至是恶心。可是今天,面对着六少爷的目光,他非旦没有那些反感之意,相反还有一丝的骄傲,其中还参杂着一点的窃喜和开心。
为什么自己不会生气,反而会开心呢?难道说六少爷身上有着某种吸引力,让她根本不会去怪罪。还是先入为主,知道这是一个有才情的男子,本性就想着去接近呢?
雪娘子不知道此刻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倒是杨晨东听到一曲完毕后,神色急忙的收回,同时有意的板了板身体,借着余光去观察一下一旁站着的巧音。
还好,巧音闻了曲,听得出神,此时完全沉浸在其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的失态。
高悬的心放下,向着雪娘子轻轻一笑,一幅刚才的事情只有你知我知的模样之后,便轻咳一声之后说道:“雪娘子的声音果然有如天籁,让人闻之
欲醉呀。”
“东帅过奖了,奴家实在是献丑了。听闻昨日在九艺坊,东帅以三曲震天下,那才是天籁之音,如今京师的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这件事情呢有。”雪娘子谦虚之余,暗中点破昨晚之事,也是在借机告诉杨晨东,她此来正是为了那三首曲目的。
“呵呵,不过是随便之作罢了,怎当天籁之音呢?”杨晨东摇了摇头,并不承认昨天之曲如何之精妙,如何之精彩。
眼见杨晨东否认了这件事情,雪娘子心下有些着急。她以为这是六少爷在拒绝自己,当下心情道:“东帅,奴家所为正是为了新曲,自一早上听到街上之上哼哼新曲的曲调时,闻之欲醉,便控制不住,投贴拜问,还请东帅不要拒绝。只要肯教奴家新曲,有任何的要求和条件尽管来提,奴家...奴家定当全力的满足便是。”
说起满足两字的时候,雪娘子的一张脸娇滴般像是可以挤出水来一样。看着这里,杨晨东也是心动不已。若非是巧音和小薇在场的话,怕是他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那个...这三首曲子只有一首适应雪娘子去唱。在好的曲子也是要因人而宜的嘛。”杨晨东强行压下心中的想法,谈笑而说着。
“只有一首嘛,那也好过什么都没有。只要能够唱出一首来,想必百花堂的生意也会因此大好的吧。”听着杨晨东的回答,雪娘子有一丝的失落,但很快又想开了,自己又不是东帅的什么人,人家肯教自己一首曲子便已经是大恩了,怎又敢要求太多呢?
心中很快接受了现实,雪娘子又躬身倒了一个万福道:“还请东帅赐教。”
眼见雪娘子是求曲可渴,杨晨东不在拿着架式,而是对一旁的巧音说着,“音儿,把少爷卧室那把挂着的吉它拿过来吧。”
早就想听一听少爷的新曲目为何的巧音,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走,很快就把吉它取回送到了杨晨东的手中。
看着这一把类似于琵琶之物的东西,雪娘子十分的好奇,这还是她平生仅见,想着难道这就是东帅手中的乐器吗?
正想着的时候,吉它轻轻被弹奏着,传出了动听的声音,接着杨晨东那独有男中音慢慢响起,“桃叶尖上尖,柳叶擎满了天,在其位这个明啊公,细听我来言呐...”
语词紧凑,没有多余的废话,也没有什么靡靡之音的意味,有的只是在讲叙一件最为平常,最为普通的事情罢了,但那独有的旋律确是让人一听就免不上被喜欢着,甚至在第三遍开始的时候,三女都不由自主的跟着轻哼了出来。
杨晨东吐字发音十分的清楚,相比于昨天晚上在九艺坊,他唱的更为认真。三女听的自然也是清晰无比,等到第五遍的时候,雪娘子凭着对乐曲的独特能力,竟然已经学会了大半,除了个别音律还不是很准之外,已经学到了七八成。
第七十四章 送礼就送卫生纸
“哈哈,不错。”独听了雪娘子自唱一遍之后,杨晨东满意的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在这方面,此女的确很有天份。
能够被杨晨东所夸奖,雪娘子自是一脸的喜色与娇羞。心中也是高兴无比,即为可以见到东帅真人,又为可以学到新曲而高兴着。
而在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雪娘子心中激动,心跳加速。“雪娘子,我看你似乎很喜欢用古筝,即是如此,我在教你一首新歌,正是用古筝弹奏的,可好?”
“啊!奴家多谢东帅。”听到竟然有幸可以听到第二首新曲,当下雪娘子自然是激动不已,连忙不断的做揖着。
“好了,这里没有什么外人,不必如此多礼。”眼见这一会的工夫,雪娘子都道万福十几次了,杨晨东看着都累,这便随便摆手而说着。
但就是这一句话,确是让雪娘子一脸的通红,一句这里没有外人,显然让她有些想歪了。
杨晨东说着话,已经来到了古筝之前,然后俯身拨动了两下琴弦之后终还是摇了摇头,他的水平也就能勉强的弹奏一下吉它,像是古筝这个东西他实在是不行。
好在的是,接下来的这首歌曲曲调并不复杂,想必自己轻轻一唱之后,以雪娘子的理解能力,学会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这样吧,我来轻唱,你来谱曲可好?”杨晨东并没有说自己不会古筝,而是随意的问着。
能够与杨晨东一起唱喝,这自然是雪娘子求之不得的事情,只是她担心自己弹不好,所以一脸紧张和兴奋的问着,“我...我行吗?”
“我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杨晨东哈哈大笑着答应着,随后就手握着折扇,轻轻踱步,嘴唇慢慢的张启而唱着:“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一首宋朝苏轼的水调歌头缓缓而出,一首古诗词罢了,在经过了杨晨东的加工之后,竟然变成了一首非常清淡又别有云韵味之曲。此曲一出,顿时给人一种耳目一新之感,让人倍感亲切的同时,又体验到了不一样的美乐之音。
杨晨东轻轻吟唱着,一旁的雪娘子已经在眼神的鼓励之下开始轻弹古筝伴奏着。
刚开始的时候还因为不熟悉有些配合不周,可是没用多一会,两人的默契产生了,当下曲目一同而出,当真是给人一种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的感觉。
在又轻唱了两遍之后,杨晨东就已然闭口不言,把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了雪娘子,由其自谈自唱着,那韵味很快就赶超了杨晨东,并远远在其音韵之上了。
一首曲子,也听得巧音和小薇儿感概不已。为何以前就没有想过把这首词做曲呢?这一刻她们看向杨晨东的目光中更多了一种崇拜和敬仰。
......
胡府。
侧门处突然驶来了一辆马车,接着
一名膀大腰圆的汉子由马车上跳下,看向在这里看门的胡家看门官说着,“这是我家大人的拜贴。”
看门官走上前恭敬的接起,待看到上面写有太子洗马杨晨东的字样时,心下了然,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后便笑说着,“但不知杨大人有何事情呢?”
“是这样的。我家大人研制出了一种新鲜的软纸,名为卫生纸,是给贵人们便后所准备的。”说着话,那大汉已然手抱着两提用袋子所装之物递给了那看门官道:“一捆是给胡尚书的,一捆是给胡大人的,还请收下。”
将袋子放下之后大汉便离开了,倘若是此时胡长宁在这里的话,一定可以认出,正是在建宁府和自己两名属下交过手,并完胜的那位杨二。
相同的一幕不仅是只出现在胡府门前,便是所有在京以上的五品官员以上的都收到了,最后由虎芒带队,更是将卫生纸送到了皇宫之中。所不同的只是,皇宫得到的比例大一些,足有十大包。其它的官员只有一包罢了,像是胡家两位五品官以上的自然得到的就是两包。
所有接到杨晨东礼物的人尽数接了下来,便是自榜为文天祥的兵部侍于谦都收上了礼物。这对于家而言,是极少发生的事情。
之所以收下这个东西,于谦是想看看这个太子洗马到底要干什么?做什么?只是当看到送给他的竟然是便后所用的卫生纸时,一时间怔然无音。
这东西的确柔软非常,用来洁身自然是极好之物。但送这个东西多少有些失了儒雅文人的气势不是。
想着这东西怕也值不了多少钱,于谦便难得的留在这里中,没有退回去,这倒是引得夫人喜不自胜。
胡府。
看门官拿着两包卫生纸去了后院,见了胡长宁的夫人。
胡的妻子胡于氏年岁已经大了,不在管理后院之事。胡家又没有分家,但后院之事便尽由胡长宁的夫人做主。
胡夫人姓王,外称胡王氏。她在看到这两大包卫生纸之后,也是一脸的然,待在接下来弄明白是做什么用的之后,更是一脸的无语。这位六少爷也是胡闹,像是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如此公然的送到府中,还递给了看门官呢?
文人爱的就是一个面子,虽然说吃喝拉撒乃是人之长情,谁也避免不了,但也不好如此公开的送这样的东西吧。
只是即然送来了,当然不好在退回去。这就着人准备将东西送到后院仓房就是。至于是不是好用,她一个女人家碍于面子,也是不好亲自去试的。
但东西还未送出,急促的娇喘声和慌乱的跑步声就先一步传了过来。
来人正是胡嫣。她是听到了包打听的丫环小青所说,说是六少爷派人送来了礼物,当下心喜不已,便跑过来要看上一看。
“娘,东帅给我们府中送东西了?”一入堂中,站都没有站稳,胡嫣那有如黄莺一般的美妙声音就响了起来。
“嫣儿慢点,莫要在摔倒
了,都快成大姑娘了,怎么做事还如此的毛燥。”看到来的是自己的女儿,胡王氏不由先是娇嗔的说了一句。
“娘,东帅送给我们的东西在哪里呢。”胡嫣没有去听母亲的唠叨,而是一脸着急之色的问着。
“那个就是了。”知道不回答的话,女儿还会追问,胡王氏索性就一指地上那两包正准备给放到入仓房中的东西说着。
“啊!”胡嫣先是一声惊叫,接着就走到那两包东西之前,随手拎起了一袋细瞧着。只是这样似乎不过瘾,竟然直接就打开了一包,将其扯出来,在手中摩挲着。
看着胡嫣的举动,胡王氏脸色一红道:“嫣儿,你这是做什么,这可是...”
“可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呀?摸着好生的软弱?写大字用吗?似乎不对吧。”任胡嫣自认多么的聪明,在第一见到到卫生纸的时候,依然还是看不出其妙用来。
“嫣儿过来。”一向被教导的知书达礼的胡王氏感觉到有些话不好启耻,这就将女儿拉到了身前,尔后对其耳旁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啊!”就见胡嫣的脸色一变,先是一阵的羞红,接着就轻啐了一口,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竟然送这样的东西,真是不知羞。”
“嫣儿,你说什么?”胡王氏显然没有听清。
“没有。”胡嫣脸色一慌,接着说道:“女儿是说这东西看着软软的,用做那个似乎正是合适。这样吧,女儿先把东西拿走了,如果好用的话,在给娘送过来。”
说完话,也不管胡王氏是不是答应,她和小青一人抱着一抱转身就跑了出去。
“哎,慢点,慢点。”胡王氏自不会心疼这两袋子卫生纸,她也根本不知道其妙用,只是担心女儿会跑的太急摔倒罢了。
此事就似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胡王氏根本就没有在意。不仅如此,很多收了东西的官宦们都没有太在意,直到第二天上朝的时候,一个个才知道那卫生纸是何等的尊贵。
......
杨家庄,偏堂。
雪娘子接连学会了《探清水河》与《但愿人长久》两首新曲目之后,一脸的欢喜表情。在连唱了几遍,得到了杨晨东的肯定后,更是喜不自胜。
“奴家多谢东帅的教导之恩。但不知道这两首新曲能不能拿到百花堂去唱呢?”说着些话的时候,雪娘子是一脸的小心翼翼,生怕杨晨东会不同意。
“没有问题,你愿意唱就去唱好了。”杨晨东呵呵笑了笑。
新曲想要被世人所接受,总是需要一个过程的,百花园正可以扩大这种影响力,他何乐而不为?至于新曲的版权问题,杨晨东是全然不在乎,这样的歌曲他还不知道有多少。若非是考虑到这两首歌词曲干净,比较适合于古筝、琵琶之物的话,他能教授的还有更多。
眼见杨晨东答应了,雪娘子当下就喜极而拜。
第七十五章 百花堂
对此,杨晨东并没有阻拦,虽然他不可能做雪娘子的师傅,但毕竟教授了人家,受这一拜也是应该的。
拜过了,眼看着时尽午时,知道东帅可能要吃饭了,不敢在做打扰,满心欢喜的带着丫环小薇就此离开了杨家庄。两人走后不久,京师中就传出了消息,今天晚上,花街的百花堂将会有两首新曲出现,只唱一遍,机会不多,请君把握。
消息一出,顿时很多人自认为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和少爷们都纷纷约好了晚上前往百花堂一事。
且不说如今城中变得多么热闹,就说在杨家庄中,在午饭的饭桌上,巧音一边吃着易秋儿做的可口饭菜,一边小声的问着杨晨东,“少爷,您不是说要雪娘子和香娘子收为己用吗?你还说她们都是人才,可为何刚地只字未提呢?”
“嗯。”杨晨东一边扒拉着口中的饭菜,一边摇着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若是我现在下手的话,难免会让人以为本少爷在趁人之危,且等等吧,好在的是时间还有。”
杨晨东自然有他心中的打算。现在不说不代表以后不说,只不过是时机未至罢了。
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他是懂得的。
尽管如今以他的身份如果是强行要人的话也并非不可行,但如此一来的话,难免会落人口实,一个他欺负女人的名生怕就要落下了。这可非是他想看到的。
相比而言,杨晨东更喜欢水到渠成的感觉。而在此之前还有其它的许多事情要做,比如说现在就有一件事情需要巧音去做。
“音儿,少爷安排你做一件事情如何呀?”
“什么事情。”一听到有事情可做,巧音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一脸兴奋的表情。
“事情并不难,是让音儿去京城一趟,寻找些十四到十八岁的孩童。男的女的都可以,人数各五十名,要求长相端正,身材要好,尤其是个头一定要尽量的高一些,然后将他们全数的雇佣下来,签上三年的契约,带回到庄中。”杨晨东也放下了碗筷,想着另一个计划,微笑的说着。
这是杨晨东要开始寻找神仙居的服务员了。准备了足足一百人,其中男的为服务生,统一黑色马夹;女的为服务员,统一黑色旗袍。这就是着穿上的统一。这样做给你的第一感觉就会非常的震撼。
只是仅仅服装上的统一还不够,还需要步调、行为举止的一致,另外他们还需要对神仙居的经验范围非常的了解,万一要是有客人不懂问起来,他们知道如何的解释,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衣服上的事情好解决,早就在从赤嵌城离开的时候,制衣厂厂长周花就已经按着要求做好了衣服,现如今都在杨家庄里放着呢。但素质培养这一块确是非常的需要时间。为此,杨晨东把事情交给巧音去做的时候还特意的强调,“不要怕花钱,但凡是人看中的人,也愿意来做工的,一个人一月
就给他二两的月银。但你还要告诉他们,要能吃苦,能识字的优先。如果一旦有人受不了要离开的话,那他不仅得不到一分钱,还要付给我们钱以弥补损失。”
杨晨东并非是真想要这些人的钱。如今有了赤嵌城做为基地,高雄他们已经控制了那一片的整个海域,但凡是想路过那里的,要么货物被抢,要么就要付出极重的代价和赔偿才会被准许通过,这使得大量的银钱由海上流入进来,杨晨东并不缺钱。
更不要说,神仙居一旦开业的话,那绝对可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一个人一个月才二两银子,实在算不得什么。
当然,这所谓的不算什么也是要看跟什么人去比。像是普通的百姓,尤其是十几岁的孩子想要赚到那么多,这样的机会绝对很少,甚至是根本就没有。杨晨东正是了解了这些情况之后才让巧音去做这件事情。
杨晨东也相信,以巧音的性格,她一定会做好这件事情的。而且但凡是能被她看中的人应该都不差。毕竟跟了自己这么长时间,别的没有什么,比起眼界来确是少有人可敌了。
打发着巧音出了杨家庄,安排杨五随身进行保护,同是还有仇五一队护卫也跟着出了庄,在加上他杨晨东的名头,想来出事的可能性会非常之小后,椐晨东就转身进了书房,随身身影一闪而没,出现在大仓之中。
一入大仓,杨晨东就向着俱乐部而去,那里有电视和放像机,还有全本的《易中天品三国》,他来这里就是学习来着,他要弄一个杨晨东品三国。
这一入就是两个时辰,待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杨晨东这才从书房中走了出来。迎面就看到虎芒等待着自己。
少爷的书房非有重要事情不能进入,且要进入的时候还需要先拉“门铃”,即所谓的一个拉绳装置,外边一拉里面就可以听到声音,得到允许之后才可以进入。
这是杨晨东对所有身边人的要求,便是巧音和虎芒都不能去破坏规矩。这也是杨晨东给大家养成的一种习惯,如此需要他进入到大仓中的时候,就不用担心外面会有人突然出现来打扰自己。
看到虎芒在外面等着自己,面色平缓,就知道并无什么急事。杨晨东即一边走过来一边问向着虎芒,“事情都办妥了?”
“办妥了,所有京师中五品和五品以上的官员包括各国公府、侯府、伯府、包括皇宫都按着之前订好的数目送去了。”虎芒恭谨的回答着。
“很好,有没有人不收的?”
“没有。”虎芒思考了一下,下面的确没有传回谁没收卫生纸的消息,便肯定的点了点头道:“全部都收下了。”
“不错。”这个答案倒是有些出乎了杨晨东的意料。原本以为会有独力特性的人不收礼物的,就像是于谦这样的直臣。未曾想竟然是全部都收下了,看来他们是认为这个东西不值钱,这才拿的如此得心安
理得。
即然是这样,那回头就重重的敲击一下他们,让他们明白卫生纸可不是大白纸,那是比之更昂贵许多的存在。“嗯,我们仓库中的卫生纸准备的充足吗?”
“充足,只是应付京城一地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另外,赤嵌城方面正在加紧赶紧,第一批货已经在来京师的路上了,王振也派人送来了东厂的通行令牌,可以保证一路上货物的畅通无阻。”虎芒把东厂刚刚来人送了过路令牌的事情一并讲出。
“呵呵。”听闻至此,杨晨东笑了笑道:“这个王振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没有付出就难有回报,这样倒好,省去了我们许多的麻烦。”
“是的,有了东厂的令牌,一路上我们的货物将会更加的安全,也会少了更多的麻烦,还可以省下不少的沿途孝敬。”虎芒也是一脸的兴奋之意。
“不。”杨晨东闻言伸出食指摆动一下道:“应该给的沿路孝敬还是要给的,要知道很多时候县官不如现管,没和必要为了省那么一点的银子去结什么仇家和麻烦。”
见杨晨东说是如此肯定,虎芒神情就是一凛道:“是,虎芒记下来了,回头我就吩咐他们。对了,四少爷派人送来了贴子,说是今天晚上百花堂会有新曲出现,请少爷一同前往。”
“不必了,晚上我还要和厨娘易秋儿弄各种口味的饮料,百花堂我就不去了。但你要派人去盯着,把那里的情况如实的反馈给本少爷知道。”杨晨东摇了摇头。虽然他也很想去看看雪娘子的风采,但的确需要他做的事情太多了,甚至是事事他都要亲为才行,等以后,事情步入正轨了,他也就可以放松一些了。
“是。”虎芒答应一声就去安排人做事,杨晨东迈着大步向着后院厨房方向而去。趁着巧音招人还没有回来,他正好抓空进入厨房做事,若不然等其回来,难免又会说什么君子远庖厨的话来警醒自己。
......
京师花街。
百花堂中,此刻是人满为患。尽管离规定的开场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可这里早就座满了人,像是昨天出现在九艺坊的徐承宗、张德、王思等人也出现在了这里,且座的还是较为靠近场台的位置。
原本他们都是九艺坊的常客,在那里地位也比较特殊。但自从昨天听了杨晨东的三首新曲之后心态发生了改变,对于以前那些早就听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曲子自然失去了兴趣。今闻听百花堂有新曲出现,还听说是雪娘子在白天去了一趟杨家庄后才传回的新曲消息,那哪里还能按捺得住,马上就吩咐了家中的下人来这里订上了位子。
不仅是他们,昨天九艺坊新曲目的事情早就传遍了京师,听说因为这件事情还上了今天的早朝,便是连皇帝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呢。此事一炒,那更是人人皆知,闻名而来者自然是数不胜数,一时间整个百花堂大厅是座无虚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