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家人
杨荣的执政能力毋庸置疑,便是在生孩子上也不惶多让,一共有十三个孩子。其中六男七女。在那个医疗并不发达,对很多产妇而言,生孩子就有如过鬼门关的大势下,这些孩子竟然全部都长大成人了,除了二女杨霞是因为生病而亡故之外,其它的都好好的活着呢。且哥哥们都在做官,姐姐们大多都嫁给了有官身的人。
大哥杨恭,字玉山。任尚宝司丞,正六品虚职。主管皇帝的玉玺、符牌,印章等务。但也不过就是说起来好听罢了,实际上与他没有丝毫的关系。
二哥杨让,字兴达,众人中算是混得最好的,礼部主事,正六品,也是唯一有些实际权力的。杨三调查的结果表明,这位老二正想取代大哥而成为了杨家的领头羊。
三哥杨锡,字万明,礼部司务,从九品的官职,常催督、勾销、薄书之事。说到底,就是比一般的小吏强上一点罢了。
四哥杨阳,字成德,原任国子监监丞,正八品。后因为打了人退了下来,如今呆在家中,没事就吃吃喝喝,成为了一个彻底的纨绔。
五哥杨贵芳,字文林,詹事府正字,从九品。为皇家内务服务的,也是虚职一个。
以上就是杨家杨晨东以上的五位哥哥。看着这份名单记录,六少爷苦笑的摇了摇头。他想过杨荣去世之后,杨家后人的日子会不如往昔。但不曾想竟然如此的不堪,这基本上等于是要被清出官场与朝廷了。如果这一代人在没人努力的话,想必到了下一代,便是要彻底的泯然于众人矣了。
想要扭转杨家的局面看起来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还需要杨晨东做不少的事情。
“罢了,即然我来了,局面自然会有变化的。”杨晨东在心底里自信的说着。随后拿着六位姐姐的资料看了起来,不知不觉就进入到了梦乡之中。
第二日,也就在杨晨东来到了京师杨家庄的第二天,这里就迎来了第一批客人。正是杨家的四哥儿杨阳、五哥儿杨贵芳、五姐儿杨丽和六姐儿杨琴以及大哥儿子杨奏、二哥儿子杨严、三哥儿子杨伦。
突然间来了这么多的亲人,杨家庄的正堂里变得是热闹非凡。
杨晨东也一改昨日疲倦的样子,变的是精神抖擞。依然是一身青衣的他挨个向哥哥姐姐们见礼。
这还是“杨东(非是那个杨晨东)”第一次看到这些亲人们。母亲去世的时候,虽然他们也曾亲自或是派人回到了杨家老宅,可那个时候,杨晨东正处于伤心的昏迷之中,根本就没有见到。
“哈哈,六弟呀,你的精气神可比小时候好多了,怎么样?身体没有问题了吧。”四哥杨阳生的体形高大,便是比此时的杨晨东还要高出半头的样子,一见面上来就亲热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看到杨晨东无动于衷,一幅丝毫无事的样子,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身板还行。以后就跟着四哥混,我回头带
你去见识一下京师的繁华,但凡有不长眼睛的,我们哥俩一起揍他们,哈哈哈。”
纨绔就是纨绔,这刚一见面,就相邀一起去打架了。
“四哥,六弟刚来,你就不要带坏他了。”五哥杨贵芳倒是生了一幅书生的面孔,看起来人也是忠厚老实,他生怕四哥真把杨晨东给带坏了,便出言解着围。
“行了,老五,你不愿意与四哥一起去打架,就不要拦着六弟了好不好。自从父亲去世,你看看我们杨家都变成什么样子了,便是夹着尾巴做人,也不至于连出个门打个架的胆量都没有了吧。”越说越来气,杨阳似乎要借着这个机会发泄什么一般。
对此,杨晨东心中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但确没有点破。安全局的调查毕竟只是表面文章,自己的这些哥哥姐姐到底是什么品行,他还需要靠自己去了解。
“好了,好了。”眼看着刚一见面,自家人就要吵起来了,五姐杨丽连忙出声打岔着,六姐杨琴更是看都不看自己的两个哥哥,反而对着杨晨东笑说着,“六哥儿,你这一路上走的很辛苦吧,我可是听说了,福建正闹兵灾呢?你没有碰到吧?”
“没有,我躲着呢。”杨晨东呵呵的笑着,一幅没有城府的样子,可心底里确因为这句关心而高兴着。
上一世的杨东是一个孤儿,从小在村子里吃百家饭长大的,以至于后来参军又是忙着四处跑,连家都没有成。更没有什么兄弟姐妹来关心自己,现在有了这些哥哥姐姐,有人关心在意他了,这倒让他开心的紧。
“对,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躲着就对了。”杨琴也跟着咯咯的笑着。
杨晨东不住的点头,然后让巧音去把准备好的果盘拿出来,这都是厨娘易秋儿做的,是根据杨晨东提出的意见进行修改之后的吃食,味道自然不错。
果盘端了上来,兄弟姐妹们尝过之后都大声赞好。尤其是三个侄子更是吃的满手满嘴都是,便是肚皮撑的紧了,依然还是一幅没有尽兴的样子。
“不要紧,一会走的时候,一人带两盘回去,都给家人尝上一尝。”杨晨东依然是嘿嘿的笑着,同时心中也有些苦涩。要说这些果盘虽然味道不错,但要说能让杨家人吃成这般样子,似乎也是不能。可还是有着这样的结果,可见杨家后人过的都不是太好,至于远比他想像的要差。
“哈哈,六弟这里的东西果然美味,那一会走的时候就带些回去给你嫂子们也分享一下。”杨阳当仁不让的说着。随后目光落在了杨奏等一众侄子的身上挥了挥手道:“人也见了,东西也吃了,你们且出去玩吧。”
“是。”杨奏等三人本就感觉到呆在这里有些别扭,有机会出去放松一下自然人人答应。很快,正堂中就只剩下了杨晨东和两位哥哥两位姐姐。
没有了孩子在,杨阳的面色突然就严肃了许多。“六弟,这一次你来到京师,准备做些
什么?”
“当然是做官了。六弟虽然年轻,但已经有了官身,还是正九品,当然要做官为朝廷效力。”不等杨晨东回答,五哥杨贵芳已经替他做出了决定。
“做官?”杨阳听到后声音中就传出了不屑之意,随后而道:“几位兄长包括以前的我都在做官,可又都做了什么呢?无非就是在混日子,是在消耗父亲留给我们的遗泽罢了。如今宦官当道,我看这官做不做没有什么意思。”
杨阳就是因为打了一个不长眼睛的小太监,如果杨荣还在的话,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可如今太监的身份何其之高,若非有父亲是杨荣这个大牌子在,且那小太监的确没有什么身份,怕是这一会杨阳早就被下了诏狱,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
“不做官还能做什么?总要去过日子的呀?”杨贵芳并不同意四哥的意见,话语中也带着一丝的反驳之意。
“过日子的方式有很多,如今六弟手下有这么一个杨家庄,足够养活自己了,何需去当什么官,受那个鸟气。”杨阳是越说越激动,脸色间也是一片的潮红,似乎想起了自己的过往一般。
看着四哥五哥又要吵起来,杨晨东当然不想破坏这份和谐,当下笑着出声说着:“不做官也可以经商的,那样赚钱多,足够养活自己了不是。”
原本,杨晨东不过是想说,不做官还有很多的其它路子可走,可以有很多的选择。可不成想,这话一说出来,当即整个堂屋中都变得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多了一些的惊讶与吃惊。
“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杨晨东一脸的不解,仔细回想刚才的表现并没有什么过激之地。
“那个...六哥儿,你就不要取笑六姐了,我是嫁了一个商人,但他对我还是不错的,我挺满意。”六姐杨琴开口了,且一边说着话,一边低着头,就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嗯?这是怎么回事?”杨晨东更加的迷茫了,他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这样看着自己,更加不知道六姐为何会这样说。
杨晨东张大着嘴巴,一脸的不解,看在了五姐杨丽的眼中,“六哥儿,你真的不知道吗?你六姐嫁的是商人,你也知道的,商籍便只是比奴籍和贱籍好上一点罢了,连普通百姓都不如的。”
“哦!”这一瞬间,杨晨东忽然想起,在大明,人是分等级的。
具体来说就是分为五等。第一等是贵籍,一般以世家大族为主。
第二等是良籍,指的是普通的老百姓。
第三种是商籍顾名思义便是行商之人。
第四等是奴籍,就是奴隶身份,一旦卖身可能就是一辈子的奴籍,除非主家开恩,舍得给官府一大笔钱去改籍,不然的话生下的孩子也会直接成为奴籍。
第五等便是贱籍,这贱籍是指那些妓子,戏子等人。
第四十七章 给我查
明朝等级极为分明,直到后期明朝进入衰落期的时候,商户籍慢慢的发展到和良民一个档次,自古都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哪里都说的通。
偏偏六姐杨琴就嫁给了一个商人。就因为这件事情,当时杨家的大哥儿,二哥儿都非常的看不惯,只是父亲已经去逝了,母亲还在又不反对,这才成为了事实。
刚才杨晨东一句无意中说,可以经商赚钱,也就难怪大家会这般的看他。包括六姐杨琴还主动出言解释着,会以为是在暗中影射自己也自是在情理之中。
突然间想到了这些的杨晨东马上就向六姐杨琴说道:“是弟弟的错,我刚才真没有想那么多。而且我说经商也并非是指别人,这是我的真实想法。”
“真实想法?难道六弟真的要去经商不成?”快人快语的四哥杨阳瞪大着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
“是。”杨晨东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要提前的说一个清楚,不然等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哥哥姐姐在来相劝,那面子上就不好看了。“经商可以赚钱,可以壮大国家的实力,有何不可。在说了,我并非只是经商,我可以一边为官一边经商,如此一来,不是还有一些的优惠吗?”
“一边经商一边为官?”这一次轮到五哥杨贵芳摇头了,“六弟,你可知道,为官者想要经商的话,最低也要官居五品或是以上才可以,你现在不过才是九品官身罢了,谈何容易呀。”
由九品升到五品,那岂止是连升三级,而是要跨过从八品,正八品再到七品、六品才至五品。哪怕就是要达到从五品,那也是连升七级才可以达到。
纵看杨家混的最好的老大与老二两人,不过都是正六品而已,便是他们想要提升半级,那都是何等之难。杨晨东才多大的年纪,又没有什么贡献,想要做到这些无异于是天方夜谭一般。
“呵呵,无事,小弟心中有数的。”杨晨东只是镇定自若的笑了笑,他即然要经商,自然知道这里的规矩,早就想好了办法,且也相信搏 上一个五品官并不是多难。
杨晨东这般说了,大家只当是他要面子,不想示弱罢了,便也不在纠缠这件事情,而是聊起了其它的事情。
这一聊,杨晨东的心情又变得十分不好,甚至心中还有着震怒。
按着五姐杨丽的说法,得知六弟来到了京师,按说众兄长们姐姐们是应该都来的,但大哥、二哥自恃身份,他们即是长者,官阶又比杨晨东高出太多,正理应该是六弟去拜访他们才是。
至于老三,心中正赌着气,他努力了多少年,才有了官身,还是一个从九品。但是他的六弟比他年轻那么多,就已经是正九品了,这让他面子实在是挂不住,这才与大哥二哥一样,派人自己儿子前来,算是走一个过场。
哥哥们是这样,姐姐们确并非是有意要拿捏着身份。他们都有各自的原因和苦衷。
大姐杨菲,的确是因为身体有恙,且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听说已经好了很多,但没有完全好,就不想把病体带给小弟,这便没来。而其它的三姐杨静、四姐杨梅和七姐杨朵,确是因为身不由己。
这个己指的是,她们根本在夫家说了不算,且因为杨家的败落,以至于她们在夫家的身份急剧下降,如今便是明知道六弟由建宁老家来了京师,一样也请不到假,不能来瞧上一瞧。
大哥二哥三哥,他们是好面子也好,不好意思也罢,没来就没来了。反正杨晨东的年纪最小,大不了去看他们就是。但三姐、四姐和七姐的事情确让杨晨东气怒不已。
做为一个女人,自己的亲弟弟由几千里外赶来,竟然连见上一面的自由都没有,这到底是嫁人,还是给人当佣人,当老妈子去使唤的?
这一刻的杨晨东非常想提枪杀上门去,去问问那三个所谓的杨家亲家,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是不是嫌活的不痛快了。
杨晨东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五姐杨丽连忙就闭上了嘴巴。倒是一旁的四哥杨阳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着,“这又怪得了谁?当初嫁人的时候又没有人逼她们,都是自愿的。尤其是七妹当时要嫁的那个王苟,我当时可是反对的,贫苦人家出身,不过是一朝得了势,进入翰林院成为了一个学正,那也不过才是区区正九品而已。就已经显示出了老大的官威,这样的人家嫁过去还能有好,还有她那个婆婆严氏可是有名的难缠,极不好伺候。可我说了又有什么用,她肯听我的吗?”
杨阳还在那里叫屈,冷不防杨晨东忽然语气有些暴怒的质问着,“即然明知道七姐过的不好,那身为四哥为什么不管?父母都不在了,还要等谁来做主?啊!”
杨晨东忽然间的发火让正堂中的众人都是一愣。
大明包括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嫁出去的女儿有如泼出去的水。在婆家生活的不好,那只能说明她的命不好,哪里还有在让娘家操心的事情?便是皇帝的妹妹,公主下嫁之后也是要嫁鸡随鸡的,也同样有不少吃亏吃苦的先例在那里摆着,皇家又如何了?也没有看到他们在这件事情上做过什么事情。
杨朵不过就是杨家的七女罢了,如今即然嫁到了王家,那就是王家人,与杨家已经没有多少的关系。这让杨阳如何去管?
这些道理是个成年人就懂得,便是那些不识字的人家也都清楚,可现在杨晨东确是一幅质问的口气,当下让四哥杨阳有些面色不悦。“哦?这么说还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是了?这件事情大哥二哥也知道,也没见他们要去管的。在说了,你老六能,那你去管管给我看看呀。只是别说做哥哥的没有提醒,你要是真管了,一旦告到官府那里,怕是你会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没有脸面的只能是自己。”
“够了,即然不敢管就不要在那里说什么风凉话。待看六弟我去管上一管。”杨晨东下定决心的说着。他
可是后世来的人,对于当下的这些规定,如果合情合理,他自然会遵守,但若不是的话,那对不起,一句去他娘的见鬼吧。
杨晨东定是要管上一管,拥有如此强的实力,确连亲姐姐受苦都要置之不理,连话都不能多说一句,那拥有这样的实力做什么?来到杨晨东的身上又做什么?
岂不是太对不起上天对自己的眷顾了吗?
“六弟,你要慎重呀,莫要一时被怒气迷了心,而做了错事。如今父亲不在,真出了事情,怕是没人能帮我们杨家了。”五姐杨丽和六姐杨琴都是急声劝慰着,她们看的出来,自己这个六弟这一会是真的生气了。
杨丽都有些后悔把实情说出,原以为六弟知书达礼,做事当是谨慎才对,可哪像会是如此鲁莽的性格,早知如此她是打死也不会去说的。
“没事,五姐六姐,我知道要怎么做。”杨晨东虽然有些暴怒,但并不是是非不分,他知道这是姐姐在关心自己,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因为杨晨东忽然间转变了态度,甚至还质问了四哥杨阳,这让大家的脸色都变的有些不好看,原本是准备留在这里吃午饭的,以至于大家都没有了兴趣,各找理由先行离开了。
留下了杨晨东一个人在正堂之中,脸色十分难看。
“少爷,您是怎么了?是不是什么事情惹您生气了。气大伤身,遇事一定要想开呀。”巧音走了进来。刚才是杨家自己人在说话,她不过就是一个丫环的身份,当然不好在那里呆着了,便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妨,音儿无需担心。”杨晨东强压下了心头的怒火,笑颜对巧音说着。但接下来话峰一转,变得极为冰冷,冲着堂屋之外喊着,“虎芒,你给本少爷滚进来。”
一道身影像是鬼魅般的突然出现,虎芒扑通一声就半跪在了地上,“请少爷吩咐。”
虽然不知道六少爷为何生气,但虎芒感受到了一股杀气。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少爷说要杀谁,他是绝对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去,查一查那个叫王苟的人,还有他的那个母亲严氏,我要知道我七姐现在的生活状态。查完马上来报,如果天黑之前没有消息,所有在京的安全局人员,通通罚俸一年,各领十个军棍。”
“是。天黑之前没有消息,虎芒提头来见。”身子一起,转身而起。这一刻虎芒是把那个叫王苟的给恨死了。
巧音这才知道是因为杨家七姐儿的事情惹得少爷心烦了,她是连忙起身来到杨晨东的身后,轻捶着肩膀小声道:“六少爷,可是七小姐过的不顺心吗?”
“不是不顺心,而是非常的不好?音儿,你说难道女人就这般的命苦,嫁到男人家就只能夫唱夫随,来不得半点的反对声音吗?而且还有和几个女子一同分享一个男人,就这还要笑颜同开,当真有人可以做到吗?”
第四十八章 痛打王苟
杨晨东说着这些,想着在后世社会,都说男女平等,女人能顶半边天。可是真实情况,女人都被宠得上了天。稍有不顺,那就是以离婚相威胁,以至于有些大城市的离婚率竟然都高过了结婚率。而就算是那样,女人心中依然是不平衡,认为自己运气不好,没有碰到好男人。那如果让她们来到这里,怕是很快就会反思,就会晓得,她们是多么的幸福了。
杨晨东还在为当代的女人叫不屈,确不想巧音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说着,“嫁鸡随鸡,这本就是自然之事。女人天生就是如此的,就是要以男人为主,男人就是她们的天,他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当然就会做什么了。如果惹了男人生气,那就是我们女人的不是了,错就在我们身上。”
“呃...”杨晨东再一次的无语,他发现现在与巧音谈论什么女权的话题,那根本就行不通。尽管是为了她们好,可是在根深蒂固几千年的教育下,有些事情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得到改变的,就算是真的可以为她们好,怕就是这个接受也是需要时间的。
“罢了,罢了。”杨晨东摇了摇头,放弃了与巧音讲道理的想法。或许不管怎么改变,有一样是不会变的,那就是莫要与女人去讲道理,不然的话,受伤的一定是男人。
虎芒的动作很快,仅仅是两个多时辰就来到了杨晨东的书房,随后有关王苟的一些资料就被送到了书桌之上。
杨晨东挥了挥手让虎芒去休息,相信对方一定是连饭都没有吃。在没有了旁人之后,他这才拿起资料看了起来。
王苟,南京人士,出身普通。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到了他这里,因为读书用功,先后中了秀才、举人。加上本人长的是仪表堂堂,这当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狗命不错,入了翰林院成为了一个学正,有了正九品的官身。
随后,入了京的王苟就撇下了在南京乡下伺候多年的女,转而娶了杨家的七女杨朵。
王苟这样的人,能够娶以故的工部尚书之女为妻,这本就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为此他也着实是自得了很久。可是直到娶过来后,这才发现,自己的这个妻子虽然说模样周正,但就是一个花瓶,家务事是样样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引来了母亲的不满,婆媳的关系一度非常的紧张。
起初的时候,王苟还会向着杨朵说上几句好话,可是时间一长,他发现这个女人除了长的好看,实在是一无得处。在加上杨家的影响力越来越弱,最后他也开始变得嫌弃起来,初时只是骂上几句,以至于后来就发生了打罚的事情,直到现在,便是连出家门的权力都给收了回去。
做这件事情之初的时候,王苟还是有些害怕的,因为他知道杨朵在京师有五个哥哥,五个姐姐,一旦这些人找上门来,怕是他的脸面上不会好看。可是时间一长,竟然根本无人过问,他便彻底的放下心来,直把杨朵当成了一个侍女去使唤着,另找
了一个长相一般,花言巧语的妾室相陪。
按说像是这样的事情,在大明不知凡己。但凡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也只能是忍耐了。若是娘家的实力足够大,或许还能给些影响,若是娘家势弱的话,那便无人会管,无人会过问。就算是真有一天,女方死了,娘家也只能叹息命数不好罢了。
这就是国情。面对着这般普遍的现像,仅靠一两人之力是根本无法扭转的。
只是很不巧,杨朵是杨晨东的姐姐,虽然就个人感情而言,两人并不是很好。以前的“杨晨东”也不会去管七姐的闲事。但是放在现任的六少爷身上确是不行。
且不说他大话已经在哥哥姐姐面前说了出去,单就说凭着他是杨家六郎,就不会允许别人欺负杨家人。
一直想着来到京师要怎么闹出一点动静来,现在看来,事情的突破口就在眼前了。
第二天一早。
杨晨东没有晨练,带着虎芒匆匆吃完了早饭之后便骑上新管家杨能备上的骏马直向京城而去。
十五里的路程,杨晨东两人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已经赶到。下马看着头顶之上那游走龙蛇的永定门三个大字,六少爷语气坚定的说着,“虎芒带路。”
进了永定门,穿过了琉璃厂,没走多远,就来到一户临街的人家面前。
大门上王宅两个大字异常的明显,与之旁边的小门小户比起来似是如鹤立鸡群一般。
“少爷,就是这里了,是不是我去敲门。”虎芒下马走到杨晨东的面前请示着。
“敲什么敲,给我砸开!”杨晨东的眼中冒着怒火,这里就是自己七姐下嫁的王宅,也是那王苟的家宅。昨天虎芒就打听清楚了,今天王苟休班,正在家里呆着,这正是收拾他的好时机。
“是。”虎芒昨天调查之后,就知道了七小姐的遭遇,所谓主辱臣死,他当然理解六少爷的怒火。当下答应一声后转身来到了那两个木门之前,轻喝一声,把气送到丹田之中,随后双掌猛然向前推出,那看似还算是结实的大门就轰然一声倒塌在了地上,扬起了一片的灰尘。
一大清早的,突然的轰响之声顿时引起了街道上人们的注意,很多双眼睛不由自主的向这里看来,他们带着迷茫,弄不明白,这到底是发什么了什么事情?难道说是有贼人出现?但这可是大白天呀,没有坏人拥有这般的胆量才是。
门被推开,杨晨东手握着马鞭,背着手就走了进去,身后跟着的是同样一脸气势汹汹的虎芒。
王宅的院落里,一名长相周正的儒生模样之人此时正站在那里洗脸。在他的一旁,一名气质不凡,但神色极为黯淡的盘头女子正手拿着一块布帕站立着,似乎正等着给那男人擦脸。
轰然一声巨响之后,将两人的注意力完全的吸引了过去。待烟尘落下,一名青衫男子出现在他们
的视线之中。
“六...六哥儿。”一看到来人,那拿着毛巾的女子先是一愣,接着就变成了一脸的惊慌,随后就把头一低,转身欲走。
“等等。”身边的男子一伸手将其手臂抓了一个结实,“你刚才说什么?你认识这个人吗?“指着正大步而来的杨晨东,王苟脸露阴狠之色。
砸人大门与打人脸面无异。这一大清早的王宅大门被砸,就等于王家的脸面被人给打了。如此一来,王苟怎能罢休,又见一旁杨朵的神态似有躲闪之意,哪里还不明白来人定与她有关系呢?
“他是我的...”杨朵很想否认,可是一想到自己说了假话,回头王苟和他母亲还指不定的怎么欺负自己呢,当下就变得紧张了起来,支支吾吾的半天没有说个清楚。
借着这一会的时间,杨晨东已经走到了王苟的面前。在看到此人竟然用力的抓着六姐的胳膊时,脸色更冷,“你就是王苟?”虽然已经猜到了什么,要准备动手了,在此之前还是要弄清正主的身份才是。
“本官正是王苟,不知你是何...”王苟仗着这是在自家院落之中,也并不怕杨晨东。又见对方年纪并不是很大,当下心中更是有了底气,应该就是一个纨绔,或是杨家找来的帮手,但不管怎么样,自己有官身护体,除非是来头大的不得了,不然谁敢私自动手。
这便头一扬,王苟还想着以势慑人。只是不等他把话说完的时候,一个大巴掌已然来到了他的面门之处,在瞳孔之中无限的放大着,随后“叭”一声脆响,干净利落的挨巴掌声音随即响起。
这一巴掌,杨晨东用的力气可是不小,包管半个月内红肿都不会退下,这也是他真的生气了,动了真怒所致。
硬挨了一巴掌,王苟只是感觉到眼冒金星,面前是金光闪闪的,接着就是脸上传来巨烈的疼痛,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从口中掉落了下来。
本能的伸手接过,三颗牙齿就此带着鲜血掉落在了他的手中。那一刻他是吓的都快哭出了声音,喃喃的说着,“出血了,牙掉了。”
做为一个只知读圣贤书的人,讲究的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何时见过杨晨东这样的,一言不合上来就打。莫说是他没有防备,便算是有了防备,这一见血也已经思维大乱了。
“啊!”眼见自己的丈夫被打,还是被自己的弟弟所打,杨朵先是一声惊叫,捂住了嘴巴,随后脸色变得煞白,上前惊慌的说着,“六哥儿,你怎么能伤人呀,他可是有官身的,你...趁着还没有人发现,你快走吧。”
说着话,杨朵用尽力气的推着杨晨东的身体,想让他快一点离开这里。
“什么人?谁敢在王家造次!”一记河东狮吼突然传响在院落之中,接着一个身材肥胖的女人就从后院跑了出来,那样子走在地上,都似可以引得地动山摇一般。
第四十九章 不许装晕
“啊!”待那老妇来到了院前,看着王苟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手中还捧着三颗带血的牙齿时,当下就如被点燃的炮仗一般,立马发出了一声尖叫,接着是面露狠色,“贼子,我与你等拼了!”
老妇倒也是有些胆量,说着话,一头就撞了过来,那样子分明是要想与来人同归于尽一般。
“滚开!”一旁的虎芒早就手痒的难受。只是六少爷没有下令,他不敢动手。现在那老妇冲了过来,像是殴打女人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让六少爷动手,他当仁不让的走上前去,抬起一脚就踢了过去,强大的力量下,那老妇扑通一声倒飞了出去,足足飞起三四米远后这才落到了地上。
这一脚虎芒也收着力呢?他也知道今天的事情以教训为主,是不能够杀人的,不然麻烦不会小。但就算是如此,一脚下去,也让王苟的母亲严氏脸色上是痛苦万分,一落到地上之后就有如杀猪一般的狼嚎了起来。
“啊呀,杀了人,杀人了呀!”座在地上,忍着身上传来的巨痛,严氏的双手不断向地面上拍打着,完全就是一幅泼妇的形像。
“还敢叫,在抽她一鞭子!杨晨东很是厌恶的看了一眼严氏。就在刚才杨朵无意中抓他手臂的时候,让他看到,六姐那原本洁白如藕的玉臂上此刻尽是淤青,如果所猜不错的话,应该都是用力掐拧留下的痕迹。且大多应该就是这个老妇的手段。
即是这样,杨晨东哪里还会饶了对方,只是多抽一鞭子罢了,如果可以,他甚至都想直接杀人,以泄心愤。
“不要呀。”看到六弟还要打自己的婆婆,杨朵原本苍白的脸色更是无一点的血色,是当真的吓坏了。
虎芒只听六少爷的,有了命令就必须去执行。二话不说中,上前两步,一马鞭就抽了过去,正中那严氏的面部,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由额头连接到了下巴,十分的明显。随后,鲜血也由那伤口中向外不断的溢出着。
这一鞭子的疼痛感远超刚才那一脚的力量,痛得嘴直抽抽的严氏果然不敢大叫了,只是当她手向伤口上摸去,碰到的是殷红的鲜血时,这一刻他是神色巨变,人一瞬间就要晕倒过去。
“不许晕,不然打也要把你打醒。”杨晨东打人只是手段,教训他们要对自己的亲姐姐好一点才是目地。在此之前,任何人都别想晕过去装傻。
果然,头一晃就想歪倒的严氏,猛一听杨晨东之言,登时就来了精神,强撑着身体不敢向地上倒去。
要说恶人还需恶人磨,这话在有些时候还真是有些道理。杨晨东一进院里来的一系列动作,还真是吓到了王苟和严氏。
见到两人都安静了下来,还用着恐慌的眼神看向自己,杨晨东就是一声冷哼道:“你们听好了,本少爷杨晨东,是杨家的六少爷。杨朵是我的姐姐,你们竟然敢欺侮她,这就是对我们杨家的不敬,今天我代替我以故的父母来教训
你们。如果你们以后还敢这般的对我姐姐,下一次就不是教训这么简单了。当然,你们可以不信,但我要说,想去试一试的后果非是你们可以承担的,毕竟命只有一条。”
冷冷的丢下了这些话后,杨晨东面色一转,看向着浑身在发抖的杨朵,多了几分的和善之情,“七姐,以后他们不敢在这样对你了,要不然弟弟还会揍他们。还有,如果七姐不想和他过了,只管和弟弟说就是了,我让他与你和离。”
和离即是离婚的意思。这等于是双方自愿的,如此以后女方还想嫁人的话,也不会坏了太大的名声,与被休妻那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本来杨晨东是想直接带着七姐离开的,可是昨天晚上巧音说,人的路还是要靠自己去选择,谁也不能代替别人做主。如果六少爷真的要强行把七小姐带回来,很可能就会逼死一条人命。
杨晨东一点也不怀疑这句话的可信度,因为他知道,这很可能是事实,这就把选择权交到了杨朵的手中。
“六弟。”这一刻的杨朵早已经是泪眼滂沱。多少年了,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杨家也没有一个人管过她。她知道家人一定是有苦衷的,在父母去逝之后,杨家已然是自身难保了,又有谁能替她出头,会替她出头呢?
可是今天,六弟来了。不旦来了,还帮自己出了气,这一刻她感觉到是那么的惬意与痛快。至此,便是马上死去也是值得了。可同时她也十分的担心,担心六弟因为这件事情会摊上官司,怎么说王苟也是有官身的人,一旦上报,那是定然要被追究责任的。或许她留下来好好的赔罪,还能让王家少些怒火,六弟还能少些罪责呢。
所以,她是不能走的,不仅不能走,还要劝杨晨东快一点离开,这里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五城兵马司的人应该很快就会赶到了。真到那个时候,被抓了现形,便是想走也不能了。
这一会,杨朵就做出了决定,接着以无比肯定的口气说着,“六哥儿,你快走吧,七姐谢谢你能帮我出气,让我知道自己还是杨家人。但你打了人是真惹了祸,快点离开,离开这里,凭着父亲当年的一些关系,或许还能从轻发落的。”
杨朵言辞诚肯,此时还在为杨晨东考虑着,这也让他感动万分。
“无妨,七姐只管放心,他们愿意告就让他们告去,我不会有事,你要相信你的六弟。还有,我会时刻的派人来这里打探消息,如果七姐出了事情,我就要让王家所有人陪葬,那个时候怕是你六弟就真的万劫不复了。如果你想要这样的结果,那就尽管去寻死。反之好好的在这里呆着,日子会好起来的。”
杨晨东很担心在自己走后七姐会做出什么让人后悔的事情来,如此就只能以这样的理由来威胁着了。他相信如此一说的话,就算是为了自己,七姐也会选择先活下去,看看情况再说。
“这...”听
到六弟说,如果自己出了事情,那就要让王家人陪葬,这一刻她是真的相信了。她只是感觉到几年不见,自己的这个六弟完全变了,变得她有些认不出来,自然也就看不出这话是不是在骗自己,可如果是真的呢?她可不敢去尝试,那样的后果,便是她死之后也无法安生,也无法在九泉之下去见自己的父母。
杨朵犹豫了,杨晨东看在眼中,心中就有了底气,知道自己这个七姐应该不会做傻事,当即就是一笑道:“好了,七姐,六弟还有事情要去做,回头再见。”
说完话,杨晨东是看也不看在地上还愣着神的王苟和严氏,是转身带着虎芒就走了出去。他相信,自己的话刚才两人一定听到了,在没有扳倒自己之前,他们应该不会在有胆量对七姐下手,因为那种后果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了。
人打了,警告也送了出去,杨晨东感觉到一阵的解气。出了王宅的大门,远处就看到身穿鸳鸯战袄的五城兵马司的人正向这里疾赶。他先是嗤之以鼻,随后对着虎芒说道:“马上回到杨家庄,按本少爷的吩咐去做事。”
“少爷放心,少爷小心。”虎芒答应了一声,上了马就先一步离去。留下了杨晨东一人站在马旁等着五城兵马司的人来到自己身边,将他包围。
只是不为人知的是在外围,护卫一组的队长仇五正带着九名兄弟们在不远处看着,可以保证一旦有人对六少爷不利,他们就会迅速出手,稳定局面。
“院里的人可是你伤的,你是什么身份,做什么的,叫甚名谁?”带队的一个小旗粗略的看了一眼院中的情况后,就一脸严肃的向杨晨东问着。
“少废话,告诉本少爷登闻鼓在哪里。”杨晨东对于小旗的问话,是理都未理,而是以着反问的口气说着。
“登闻鼓?你要做什么?”小旗一脸的不解。
登闻鼓,是中国封建时代于朝堂外的悬鼓,以使有冤情或急案者击鼓上闻,从而成立诉讼。
明太祖朱元璋也设立了登闻鼓,并设有专人管理,一有冤民申诉,皇帝亲自受理,官员如有从中阻拦,一律重判。
杨晨东问起登闻鼓在什么地方,这分明是有重大情况要诉,一个小旗而已,如何敢拦?
“做什么?凭你也有资格去问吗?告诉你,快点带路,若不然的话,后果非是你可以承担的了。”杨晨东一脸的沉着与自信,这幅样子也吓坏了小旗。
“好,我带你去。”小旗官虽然弄不清状况,但确知道,如果眼前之人真是要去敲登闻鼓的话,他还真不能阻拦,不然不仅是他,全家人都要跟着倒霉了。
小旗官权衡了利害关系,想着杨晨东已经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逃是逃不掉的,即是如此跟着去看看又有何妨。当下他带路,五城兵马司的士兵站在杨晨东的左右两侧,即像是保护,又像是防止他会逃走一般。
第五十章 二见胡长宁
大街之上,这也成为了一景。许多不知情的人,看着大早上竟然有人被五城兵马司的官兵给保护着向皇城方向赶去,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这个俊少爷到底是何身份。
杨晨东根本没有丁点意识到自己犯罪的样子,走在京师的大街上左顾右盼着,这就是大明的国都呀。他何其有幸,竟然可以亲入其中,仔细瞻览。
一行人速度并不是很慢,只是用了半个时辰多点就来到了长安右门外的登闻鼓处。
当一面有半人高的大鼓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杨晨东跃马而下,大步来到鼓前,咚咚咚就是连敲了三下,那鼓声顿时传播甚远,弄得不远处的皇城中也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原本小旗官还想看看杨晨东是不是真的敢击鼓,未曾想,人家连犹豫一下都没有,就给敲响了,当下他是脚步连退。知道今天终于见到了一个狠人。只是打人者还要鸣冤,这样的事情他倒还是头一次遇见。
皇宫大殿之上,朝会正在进行着。
兵部尚书邝野正在汇报着有关福建邓茂七造反一案。
“启禀皇上,邓茂七自称“铲平王”,已经攻下了福建二十余县,多数官府府库被抢,里面的所有东西被抢掠一空,如今正有向浙江一带运动之意,臣肯定皇上下旨派兵剿匪。”邝野一脸诚肯的说着。
做为兵部尚书,他最近心情并不是很好。原以为不过就是一个泥腿子罢了,带些百姓闹事,只需调集附近的几个卫所出兵即可。但万不曾想,接连几次县衙突遭袭击,以至于防线不攻自破,也使得邓茂七的势头越来越大,有了不可阻拦之势。
邝野当然不会知道,这正是冷松带兵所为,他遵循着多抢东西多抢人的思想,借着邓茂七的名义是接连偷袭拿下了几处重要县城,也因此让官兵制定好的防线出了漏洞,使得战火越烧越烈。
“不过是一群愚民罢了,怎会生出这般大的事端?”高高在上,身着金龙龙袍英宗朱祁镇很是不解,一边说话一边看向着站在一旁的司礼监王振。
王振察言观色之本事极为出色,注意到英宗的目光后,便向下问着,“邝尚书,可是附近卫所出兵不利,从而延误了战机吗?”
“没有,他们都尽心尽力,无奈贼人势大,不可抵挡。”邝野也不因换成王振问话而有丝毫的不敬之意。事实上,在朝堂上,王振替皇上问话的事情早就屡见不鲜了,时间一长,大家自然也就习惯了。
邝野与王振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关系谈上不好,也算不得坏,这位司礼监便没有故意的陷罪之意。再者他也知道,内部动乱,朝局不稳为国之大忌,便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起什么幺蛾子,这便回身看向着英宗说道:“皇上,愚民受蛊惑而不信皇威,依咱家之见,应该派重兵围剿稳定其势才是。”
“好,即然先生也是这个意思,着派佥都御史张楷、宁阳候陈懋以及梁、陈豫等率京军二万人,江浙漕运二万七千人,利用蒙古族、回族组成的精兵前往镇压。”英宗是很相信王振的,即然先生都这般说,
便不在迟疑,当堂就下了圣旨。
“皇上圣明!”眼见英宗决意派军前往,当下众臣们都是跪倒在地,一片的歌赞之声。
按说事情到了这一步,英宗就要表示出明君之态,来一声众卿平生,便算是皆大欢喜了。事实上,他也正准备这样去说,但突然间三声鼓响传出,便是入了朝堂上依然还是清晰可闻。
“这...这是登闻鼓!”有见多识广的老臣,马上就听出了这声音的来历。
登闻鼓非有重大事情不可相敲,这一点大家都知道。所以多少年来都不曾闻过鼓声了,可是今天,突然响起,引得大家都是神情一颤,心中都在想着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莫非又有哪里有造反不成?
从臣都是一脸担心惊慌之措,唯有英宗一脸的喜色。他当皇上到现在也有十三年了,朝堂之上什么样的事情没有见过。可这登闻鼓响还是头一次,不由兴趣大起,“先生,快着人去看一看,是谁在敲鼓,将其带上来让朕瞧瞧。”
皇上发话了,王振不敢不依,当下就给手下一个小太监使了一个眼色,随即就有人飞奔而去。可怜了一众老臣们,此时还跪在地上,没有皇旨,不敢起身。
登闻鼓前,一众五城兵马司外加闻鼓声而至的锦衣卫将一身青衣长衫的杨晨东紧紧包围着。
所不同的是,被围住的杨晨东一脸的轻松惬意,时不时还会伸手去摸摸那登闻鼓的边缘,似乎想看这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倒是包围他的那些士兵,一个个紧张不已。
胡长宁镇抚使正在人群之中。
也是赶的巧,今天他当值。原本注意力放在朝堂之上,因为谁也不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没准就有不长眼睛的大臣惹怒了皇上,会被给拉出去,那时就要他们锦衣卫出力,像是这样的事情以前也是常有发生的。
今天倒好,完全反过来了,事没有发生在皇宫之上,而是之外的登闻鼓前,在一听到鼓声响起,他就暗道一声坏事,带着几名手下飞快的赶了过来,这其中就有上一次带去建宁府的两名属下。
此时,这两人已经认出了杨晨东,一脸的佩服之意,虽然此时不亦说些什么,可从他们的眼睛中还是能够看出,他们对于六少爷的胆量还是很敬佩的。
杨晨东自然也认出了胡长宁等人,当下心生一计,今天的事情注定功劳不会太小,即然是顺水人情,当然送给对自己充满善意的是最好了。
“胡大人,下官见礼了。”杨晨东想罢脚步向前一移,来到胡长宁面前抱拳拱手。
“杨知事有礼。”胡长宁想不通杨晨东要干什么?难道是因为知道自己闯了祸,想要来套近乎吗?他刚才可是听五城兵马司的那个小旗官说了,此子胆大妄为,竟然于大白天公然去了王苟家,行殴打之事。
朝廷早有明文定律,官员只有皇权才能制罪,任何人私自动手,不管你有何等的理由,那都是要重处的。这也就可以说,杨晨东如今已经是犯官了,与这样的人交好会有什么好处吗?
换成
了旁人,胡长宁一定会义正言辞,本着公事公办的态度说话,毕竟和一个犯官谁愿意与其发生什么关系?
但杨晨东不是旁人,自己女儿的心思别人不知道,胡长宁岂会不知。要是让胡嫣知道,六少爷就出现在父亲的面前,但父亲理都未理,反而公事公办的将其送入到了诏狱之中,怕不知道会有多久不理自己。倘若是如此做的话,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胡长宁心中并不认为杨晨东会做出这等鲁莽的事情来。两人曾经接触过,此子给他的感觉绝对不像是其它年轻人那般的浮躁。
现杨晨东即然主动问好,他也就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至少能帮的地方伸手帮上一把便是。就算是看在以故的杨荣老大人面子上,这样做也是应当的。
“杨知事,你可知道今天犯了大罪。先是殴打朝廷官员,接着又击了登闻鼓,你到底是要做什么?”两人走进到一起,胡长宁这就将声音压低一脸不悦的质问着。
“啊呀胡大人,一切都是冤枉呀。”杨晨东一脸喊冤的表情,似乎他就是那个受害人一般。
“到底是怎么回事?如实说来。”胡长宁也被这幅表情给欺骗了,当然这是他还不了解六少爷,等以后接触的多了,就会知道此子是什么样的人,以后怕在与其一起办事的时候就多少会留些心眼。
“是,不敢欺瞒胡大人,事情是这样的。”杨晨东那一幅老实人的模样,看着就先让人同情上了三分。
“下官是昨天来到的京师,直接去了城南十五里外的杨家庄。一入庄中,顾不得车马劳顿,当下就先去了庄园,看到了一大吉之事,心下便再也忍不住想要报知皇上与朝廷知晓。只因城门已经关闭,入不得其法,这才不得不留在庄中,以待天明。如此一夜辗转反侧不得安睡,天一亮,便骑马入城而来。”
说起这些的时候,杨晨东身体还很配合的晃了一下,似乎就像是真的没有休息好一般。
这一倒还正向着胡长宁身边靠来,让这位老实的胡大人条件反射的伸去手扶,正扶了一个正着。
靠着胡长宁的肩膀,杨晨东做出一幅身体好点的样子继续说着:“入了城,下官这才想到,以我小小的九品微官怎么可能有机会见到当今皇上呢?凝眉思考间,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琉璃厂外,不巧的是在这里看到了家中七姐,本想上前寻问一下登闻鼓在何处,想必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下官面圣见皇吧。谁曾想,我那七姐夫竟然不问事非,不分清红皂白的上来就欲打下官。若是平时,下官也就忍了,谁让人家是我的七姐夫呢?可是一想到还有重大事情要报知皇上知晓,一时情急,就反手推了一下那王苟,不曾想,他身体竟然如此的不结实,被我一推即倒,羞怒之下又要上来与我拼命,当时那眼珠子可都是红的。下官一看,这分明就是入了魔,便打了一巴掌,想要将其打醒。可谁知那王苟之母正好赶来,误会了下官,又要上来拼命,同样是双眼通红,下官的家丁为了保护下官就扬手给了一马鞭,也算是打醒了那妇人。”
第五十一章 尿不湿的妙用
故事继续讲着,按杨晨东的意思他的所为完全都是被动的,都是被逼的,属于无奈的,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杨晨东讲到这里的时候注意了一下胡长宁的观色,发现他正认真的听着,当下嘴角就是一笑,继续说道:“打醒了妇人之后,下官就想上前去赔礼道歉,谁曾想此时五城兵马司的官军正好赶来,下官这才想起还有大事要办,当下就询问官军小旗官登闻鼓在何处,有关这一点,胡大人尽管可以去询问,事情就是这样的。”
最后一句杨晨东说的自信,也皆是因为说了这么多只有这一句是事实罢了,是经得起任何人去查的。
胡长宁任由杨晨东将身体靠在身上,仔细的听着,待没有了动静之后,他也将整个事情做出了一个推断,当下断定语句不实。
说什么巧合下来到了七姐家门前,京师这么大,怎么可能会如此之巧?一定是早有预谋罢了。
只是事情的关键不在此处,而在于杨晨东所说的大吉之事,这到底是何等事情能够让杨家六少爷这般的有恃无恐,敢去堂而皇之的殴打朝廷官员呢?
杨二的身手到现在胡长宁都记忆尤新。杨晨东如果只是想报复王苟对他七姐的不好,只需派出此人半夜下手就是,这样才是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可是他没有,反倒是选择光明正大,选择了众人皆知。
难道说杨晨东不了解大明的律法吗?这一点胡长宁并不相信,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连普通百姓都清楚的事情。但他还是这样做了,那只能说他心中的底气十足。但这个底气到底是什么?
胡长宁想不到,更猜不出来。便侧头看向杨晨东想去问一个清楚。
“胡大人,你也不用问我了,下官也不敢在这样大吉之物上说大话的。现在您只需要进宫把下官刚才给您说的那些启奏给皇上听听就是,到时候有了功劳,自然也有您的一份不是。”杨晨东嘿嘿的笑着。正是此时余光注意到远处来了几名太监,当下就连忙低头说着,“胡大人快些去吧,若是晚上,让这些阉人抢了头功,那就不美了。”
胡长宁自然也注意到了远来的太监,知晓了杨晨东话中的意思,这便点了一下头道:“好,我且相信你一回便是,但你记住,胆敢骗我,定不轻饶。”
“放心,放心。”杨晨东很是没大没小的拍了拍胡长宁的肩膀,笑嘻嘻的回着。
怎么说胡长宁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被一个不满二十的小伙这般的轻拍肩膀,不由双目就是一怒,想要发火。“胡大人快去,不然真的没有立功时间了。”杨晨东早就预想到这样的结果,又是连声催促着。
果然,此话一说,胡长宁也只得先压了找杨晨东算帐的想法,转身飞快的向着皇宫内奔去。只是在路上他还想着,如果杨晨东敢耍自己的话,事后绝对不会轻饶了。只是反过来一想,人家根本
没有坑自己的必要,怎么说他还去建宁祭奠过杨老大人和老夫人的,就凭着这一条也没有必要来坑自己吧。
登闻鼓前,胡长宁刚刚离开,那边就来了三个太监,其中为首一人手拿拂尘,一脸的虚白之态。人未站稳,那公鸭嗓子的声音就先传了出来,“是谁敲了登闻鼓呀?”
“回公公,是下官,建宁府知事杨晨东。”尽管心中不愿,可是形势不如人,六少爷还是微微弯下了腰,拱手以一礼,随后就直起了腰板。
“为何击鼓?可是有冤情?”来的太监本能的就以为击鼓者当然是有冤屈之事,且应该还冤屈不小,若不然的话怎敢行此大事。
“没有。”杨晨东摇着头。
“那是何事?”太监心下有些不悦了,他为杨晨东的不识相而不高兴。在他看来,自己到了,对方应该主动交待问题,而不是他问一句,人家才答一句。
这位太监哪里知道,杨晨东对这些阉人素来就没有什么好印像,不知道多少的忠臣明君正是毁在了这些人的手中,刚才施以一礼,也是大势所迫,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让步了。现在又岂会给对方太多的好脸色看。
“当然是大事,且此等大事只有见了当今皇上才能去诉说。”杨晨东脖子一梗,一幅不见正主就不会说话的样子。
“大胆!”眼看着杨晨东竟然如此的狂傲,见了太监还是这般的做态,那太监小头领就眼睛一瞪,生气的说着。
杨晨东丝毫不为对方的话所吓,反而摇了摇头道:“事情我已经请胡长宁大人去通报皇上和群臣了,若是这位公公自我感觉身份地位够高够稳,都可以大过王公公的话,那大可以抓了下官下诏狱,只是如此一来的后果可是要想一个清楚才是。”
对于杨晨东的恐吓之言这位公公根本不怕,他是太监,有着一个强大的太监集团做后盾,并不怕事。但那口的王公公确是着实吓到了他。
太监不怕文臣武将,因为他们都要听皇上的,但他们确怕太监。因为这些人的手段往往不经过皇权就能把事情办了,这才是让人感觉到的可怕之处。
又因王姓是大姓,王公公在宫中就不知道有多少,万一是哪一位当权的,岂不是自己要吃亏了。
本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想法,这位太监再说话的时候带了几分小心,“不知你说的那位王公公是...”
“当然是司礼监王公公了。”杨晨东就知道对方会这样问,早就等着了,说起这些的时候,那是气都不带喘一下的。怎么说,杨报中还有有王振的两成干股,月月都是不少的银子呀,拿他的名头一用,想来应该无事。
人的名树的影。王振的名字一报,那太监果然就是面色一变,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刚才这位大人说自己叫什么?”
“大人不敢当,下官建宁府知事杨晨东。”
“哦,原来是六少...原来是杨大人,失敬失敬。”一瞬间的工夫,那太监的脸色就是一变再变,由之前的怒气冲天变成现在的笑靥如花,这般的变脸速度当真是可以去演戏,还有成为大明星的潜质。
显然,这一会的工夫,这位太监已经想起了杨晨东的身份。这阵子在宫中可没少听过六少爷的名头,现摆在皇宫中的三面镜子可都是此人的手段呀。只是因为建宁距离京师太过遥远,一时间众人都没有往那里去想罢了。
如今即然知道了杨晨东的身份,这位太监就马上转换了态度,变成了一脸的笑容。“杨大人,不知今日敲鼓所为何事呀。”
人家的态度变好了,杨晨东也不会自拿身份,当下就把头凑了过去小声的道:“好事。”
“好事?”太监小首领惊讶的问着。
“对,大好事,还劳烦公公带路了。”杨晨东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并且说着话,手中就多了一包东西递了过去。
凭着习惯,太监小首领伸手接过,还用手惦量了一下,只是感觉到根本没有什么分量,面色不由又是一紧。这并不是银子,那是何物呢? 不等这位太监小首领问出什么来,杨晨东已经主动的说着,“这个东西叫纸尿裤,惦于裆部可起洁净的作用,保证任何时候都不会有异物传出。对了,这东西是一次性的,用不了多久,以后公公需要尽可差人找杨某来取就是。但不知道大人名讳?”
听到是洁体之物,太监小首领先是一惊,接着就是一喜。不为别的,只因为太监没有了那个东西,往往一有便意的时候便很难能忍住,往住就会异味传出。平时还好一些,一旦在皇上面前当差的话,那被皇帝感觉到,被其厌烦,往往丢了美差事小,丢命都是常有的。
如今竟然有东西可以帮助解决此问题,怎能不让人欣喜。“咱家司礼监随堂牟木,官小位低,只是偶尔在圣上面前当差罢了。对了,杨大人所说的这东西当真有奇效吗?”
“这是自然,牟公公只管放心使用,若是杨某骗了你,大可以事后为难于我。”杨晨东很是自信的说着。这东西可是他让周花的制衣厂制作出来的,给好几十个婴儿都用过了,包裹大小便都没有丝毫的问题,更不要说对付小小的太监之事了。
知道了牟木是司礼监随堂,杨晨东也有意结交着,虽然按着司礼监的制度,除了王振,下面还有提督、掌印、秉笔最后才是随堂,可越是这位低的也越是好结交,真成为了“朋友”之后,等于在宫中有了一个眼线,会方便以后的很多事情。
郎有情、妾有意。杨晨东与牟木都有了想结交对方的心思,当下两人聊的那叫一个火热呀。杨晨东甚至还出主意给牟木,让他先用下纸尿裤这个东西,如果效果好的话,只管派人去杨家庄去取,随后可以送给王振公公和一些要好的太监,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第五十二章 登闻鼓震朝堂
听的牟木是心喜不已。他虽然在司礼监任职,但双方可是隔着好几层呢,王振那是何等的高高在上,哪里轮的到他去孝敬,就算有了机会,他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可是有了杨晨东的支持就完全的不一样了,有了这个好东西,讨好与拉近关系不过就是分分钟的事情罢了。
从见面的不愉快到现在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不过就是一会的工夫而已。这一刻牟木正拉着杨晨东向皇宫大院而去。此时在朝堂之中,胡长宁正跪在地上,重复着之前杨晨东所说之言。“杨知事说他无意中就来到了琉璃厂外,不巧的是在这里看到了本家七姐,就想上前寻问一下登闻鼓在何处,想用这个办法见到皇上。谁曾想,他那七姐夫竟然不问事非,不分清红皂白的上来就欲行打人之事,被迫之下杨知事只能还手...”
胡长宁还在那里说着,但是满朝的文武脸色都是隐忍着难受。什么凑巧,巧合之事?也就骗骗三岁孩童罢了,能站在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谁人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呢。
想着杨晨东不过是刚到京师第二天,刚入京城第一天,竟然就动手了打了官员,说起来这还真是一个奇葩般的人物,要用年少轻狂来形容倒是一点也不为过。
群臣们此时都已经站起了身,站在那里忍笑着,听着胡长宁在那里讲荒唐的故事,几乎人人都知道这一切应该就是杨晨东有意的。但只有一个人听的是兴致盎然,此人正是英宗朱祁镇。
仅仅只是刚满二十岁青年罢了,能成为当今皇上,不是因为他有多大的能力,而是因为他的命好,有一个好老子,有一个好家世,这才继承了这一切,包括九五之尊的皇位罢了。
要说有多少阅历?甚少出宫的朱祁镇那几乎与孩子差不了多少,他所知道的,不过都是由群臣口中讲出的那些罢了。而以往都是什么天下太平,百姓安康,高呼万岁的。要么就是哪里又有愚民在坏人的蛊惑之下造反了,但只要朝廷大军一至,便可瞬间平息,百姓又重新的可以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等等。
偶尔有些官员被治罪下了诏狱,也仅仅只是书面上的文字,看起来也好,听起来也罢丝毫起不到什么兴趣。哪里有像胡长宁所说的这般有趣?
杨晨东本就是一个讲故事的高手,他痛打七姐夫的事情经他口中这般一说,倒像成为了一个精彩的故事一般。只是里面他是好人,王苟是恶人罢了。
听的有趣英宗高座于龙椅之上就不住的点着头,直到胡长宁闭上了嘴巴,他这还意犹未尽的问着,“胡爱卿,接下来呢?”
“嗯?”口干舌燥的讲完了这些,胡长宁刚住了嘴,冷不防皇上就突然这样问着。
“我问你接下来呢?那个王苟还有他的母亲怎么样了?是不是与杨知事又打了起来呢?快快讲来。”英宗一脸兴致盎然的问着。
此话一说,群臣默然无语。他们此时才想起,他们的皇上年纪也并不是
很大,正是爱玩的时候。
跪地的胡长宁被这一问,先是一头的雾水,接着听到了一声轻咳之音,他再是熟悉不过,知道那是父亲胡在一旁提醒自己,当下他就把头向地上一磕,又道:“回禀皇上,杨知事心系大吉之事,便没有与那王苟家人纠缠,而是借着五城兵马司的到来,借问了登闻鼓之地,接着就是响鼓之音传来之时了。”
“这就完了呀。”英宗明显有些不喜这样的结局。但当注意到其它臣子包括先生王振都是一脸木然的时候,这才想到,这是在朝堂之上,而非是在私下里先生在给自己讲故事。这便也身子一板,座直了身体道:“杨知事欲献大吉之征兆,为此不顾车马劳顿,其举可嘉。至于误入王苟家一事,实是情有可缘,朕看就不必深究了吧。”
“皇上圣明。”一时间群众又跪倒在了地上,高呼着万岁。
王苟是何人,估计朝堂之上没有几人知道。杨晨东虽然同样年轻,但大名早已经在外,尤其是上一次王振还出言说其好话,又有吏部尚书王直的推荐为官之举,又会有几人不知。
更不要说,杨晨东之所以敢去敲响登闻鼓,怕是的确有好事上奏,那此时谁还会与六少爷去一般计较。他们大都为了那所谓大吉之事而被调起了兴趣,一个小小的翰林院学正,被打就被打了吧。好在是官打官,非是民打官,这就不算是打了群臣的脸面。
见到众人高呼圣明,英宗心情也是不错,继续的说道:“胡爱卿打探情况有功,当赏。待杨知事入了大殿,说出了吉祥之事后一并论赏。来人,宣杨晨东进殿。”
“皇上圣明。”
“谢皇上。”胡长宁又磕了一个头,心下高兴不已,这个杨晨东总算是没有坑自己,说自己有功果然就是有功。
皇上下了旨意,要亲见杨晨东,看看那所谓大吉之物为何,群臣一个个也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等待着,等待着这个杨家六少爷出现,看看他拿出的是何大吉征兆,也要看看能写出那些精彩故事之人到底长何模样。
有太监出去传说,此时牟木正陪着杨晨东来到了殿外。闻听皇上要召见,当下抱拳一脸笑意的说着,“恭喜杨大人了。”
“哈哈,牟公公实在是太客气了,同喜同喜,也欢迎此事之后,牟公公常来杨家庄座座。”杨晨东同样抱拳还礼。
“自然自然,以后少不了叨扰杨大人的地方呀,哈哈哈。”
朝堂之中,一片静寂。几位尚书和重臣都站在那里闭目养神,只有几名沉不住的年轻官员目光时不时会向大殿外看去。仅从这一点上来看,就能分辨出,比起镇气工夫来,姜还是好的辣。
“来了,来了。”大约是半盏茶不到的工夫,殿外在一名年轻小太监的引领下跟来了一位身穿长衫的年轻男子。
身材修长,面如朗月。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自信的气质体现着,丝毫没有因为进入的是
皇宫大殿而过多的紧张。
当然,要说一点不紧张是假的。怎么说这也是杨晨东第一次走进皇宫之中,只是他很好的调整了呼息,使得他的面部一直保持着让别人看起来的沉静罢了。
进入展中,大步而行,待来到距离皇位还有二十步远的时候,站定身形。接着就跪倒在了地上,口呼:“臣建宁府知事杨晨东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爱卿平身。”英宗一脸的好奇之色。射雕英雄传、小李飞刀、笑傲江湖三本书他都看了,一度为其精彩的内容所吸引,如今终于见到文章的作者,免不了是会好奇的。
杨晨东道了一声“谢皇上”之后起身而立,然后也打量了一个座于龙椅上的朱祁镇。给他的感觉是年轻,还有那么一点的帅气。当然,比起帅气来,杨晨东自然认为他还是要面胜一筹的。
“你就是杨晨东,是你击的登闻鼓?”英宗饶有兴致的问着。
在场中的众大臣,包括王振都在打量着杨晨东。事实上,这些人中除了站在一旁列班的胡长宁之外,其它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年轻人,这个杨报的创始人。
“回皇上,正是臣敲的鼓。实在是有大吉征兆现世,臣一时性急,方才敲鼓而动天下,还请皇上恕罪。”
“无妨,爱卿之心意朕可以理解。倘若真有大吉之事,朕赐你无罪便是。可若是你敢欺骗于朕的话,当数罪并罚,你可知晓?”英宗说着说着突然就板起了脸,一脸的严肃之态。
都说伴君如伴虎,尽管朱祁镇年纪不大,可也当了十三年的皇帝,一旦威严起来倒也是有一股余威显现。
数罪并罚,而非是两罪并罚。如此可见,英宗把之前杨晨东打了王苟母子的事情也算在其内了。由此可见,这个朱祁镇并不糊涂,只是有些事情不愿意去思考罢了。
“臣知晓,容臣俱禀。”杨晨东并没有因为皇上之言而有丝毫的惧怕之意,因为他马上要汇报的事情的确算的是大吉征兆,甚至其影响可传千古,可震惊世人,还会惠及于千万之百姓。
拥有着如此多的影响和作用,杨晨东自然是底气十足了。
“嗯,杨爱卿说说吧,朕与众臣们都在倾听。”英宗点了下头,一幅洗耳恭听的样子。
此时不仅是朱祁镇,便是满朝的文武都竖起了耳朵,他们都想听听,这个敢敲登闻鼓而引动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是大吉兆,还是随便找了一个由头,来逗弄群臣。
感受到了朝堂中的气氛过于紧张,杨晨东嘴角一翘的同时,并没有先直奔主题而是抱拳说道:“皇上,在臣汇报此事之前,不知可以不可以先问众大人们一些问题。”
“哦?这可是有关系?”英宗还等着听吉兆呢,本来兴致正高,忽闻杨晨东的要求,脸上就是一幅便秘的表情。
“有关系,有大关系的。”杨晨东回禀着。
第五十三章 满朝皆晕
“好吧,即是如此,你且问就是。众爱卿,杨爱卿不管问你们何事,只需如实回答即是。”英宗见杨晨东说的是言之凿凿,便强压下了好奇的心思,他倒要看一看,此人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谢皇上。”有了圣上的允许,杨晨东先是抱拳以谢礼,随后目光转向看着朝堂上两边的文武大臣。
目光一扫,众臣中有很多人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他们弄不明白这个杨家六少爷要做什么?又会问些什么问题,倘若是事关机密和**,那要不要做答呢?
不答就是欺君!答了就可能把自己陷进去,这一刻,很多人都在心中骂着杨晨东,斥着他的多事。
对于众人的心态,杨晨东不愿去多想,他之所以这样做,不过就是为了接下来的计划罢了。有句话怎么说的,有对比才会深入人心,他现在要找的就是对比之术。“敢问哪一位是户部尚书王佐王大人?”
此话一出,朝堂中顿时多了几许的粗重出气声。显然,这些人在看到杨晨东没有点自己名字的时候,不由都放松了许多,以至于呼吸时的气息都加重了少许。
声落,朝堂的前班走出一人,仪表端凝,很有大臣之风,年纪在六十岁左右的样子。“老臣即是王佐,但不知杨知事可是有事情要问?”
王佐字孟辅。贯通经史百家,精于理财之道,时任户部尚书之职。
“王大人,下官有礼了。今叫王大人,是想请问,如今我大明粮食是否充裕,百姓又是否温饱?”杨晨东对于有本事的人还是很尊敬的,面对王佐那弯腰一礼时,也是有感而发,真诚无比。
王佐侵淫了官场几十栽,那是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早就炼成了火眼睛睛。刚才杨晨东那一礼是否真诚还是做做样子,他自然是分的出来的。眼见人家是真心请教,遂答道:“我大明粮食还算是充裕,至于百姓温饱,尚有些边疆之地未能完全的解决。”
不愧是老臣,反应机敏。明明是粮食并不足够,但偏生说的是如此委婉,以地域之分来回答。如此就算是杨晨东接下来说,有人吃不饱饭时候,他也有话可反驳,不算全无还手之力。
杨晨东对于王佐的老成之言不予评价,这原本也非是重点所在,故继续的发问着,“再请问王大人,为何我大明皇上圣明,臣子尽心,如此之鼎胜之期,依然还会有吃不饱饭的百姓呢?”
“杨知事,注意你的言行,不可偏题了。”礼部尚书胡一直没有开口,但是此时突然出言提醒,意指杨晨东的话有些过激之意。
这倒非是胡要为难杨晨东,相反还是在帮助此子。怎么说因为他的原因,胡长宁有功可立,凭着这一点,他也要有所表示的。
“多谢大人提醒,下官会注意的。”杨晨东并不认识胡,也自为不知其为何人。只是从对方的话语之中,他能够感受到有一丝的善意,当下便抱拳以谢。然后,在看向
王佐的时候,话风一转而道:“请问王大人,我大明有多少的耕地,又有多少的百姓呢?土地以亩产多少为准,又能养活多少百姓?”
这个问题直接关系着国之根本,王佐自然不会轻答。但有些问题他还是能够回答的,“土地与人口之比例稍有欠缺。土地以亩均产两石左右为准,若是碰到了丰收之年,自然百姓吃食无忧,但若是碰到了灾年的话,就会有些捉襟见肘了。”
王佐的回答有理有据,且直指老天爷,意思就是百姓种田原本就是靠天吃饭,若是风调雨顺自然是国泰民安,粮食丰收。反之的话,那出了问题也不在于人,而在于天了。
“是呀,是呀,这老天的脾气谁都摸不准,是风调雨顺还是旱涝之年谁也无法预测的。”一时间,下面的众臣议论之声骤起,他们似乎在感叹着什么,但其实也就是在借此告诉杨晨东,这老天爷的脾气可不是谁都能左右的。所以一时间粮食不足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下面在议论着,便是高座于龙椅上的英宗朱祁镇也是赞同般的点着头。他曾不止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说了,也认为是合情合理之事,甚至有时候因为天灾的原因,还会有御史直指是自己这个皇上,这个天子做了不宜之事而引至的。次次皆是气的他不轻,确又无从反驳。
众人皆是若有所悟的想着什么,或是小声说着什么。冷不防,站于朝堂当中的杨晨东忽然间开口说道:“那敢问王大人,倘若是有一种粮食可以突破亩产两石之数,又会不会改变粮食紧张的问题呢?”
“嗯?”被问及的的王佐本能之下反问着,“但不知杨知事所说,亩产突破两石之后的数字是多少呢?”
“如果下官说是十五石呢?”在几经问题之下,杨晨东终于抛出了他预谋以久的大杀器。
静......
极为安静。
原来还有些热闹的朝堂之上顿时间变得是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在这一刻禀住了吸呼,更有甚者,直接瞪大着眼睛,张大着嘴巴,而那嘴巴目测塞下一个灯泡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唰!”
极静之后就是疾动。就见已经六十多岁的王佐突然间变得轻灵了许多,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杨晨东的面前,猛的伸出双手以迅雷之势抓住杨晨东的双手,眼含激动的问着,“杨知事,你刚才所言可是真的?”
这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杨晨东的身上,只等着他的回答。若是现在此人敢说是开玩笑的话,估计不少人的吐沫星子就会马上喷到其脸上,甚至夸张一些说,淹没了他都是有可能的。
杨晨东自我感觉警惕性已经很高了,但还是被王佐给抓了一个结实,由此可见,潜力的力量当真是无穷的。
“那个...那个...”
眼见杨晨东不回答了,反而有些支支吾吾,王佐是生怕对方是在开玩笑,一脸着急的催问着,“什么
这个那个的,杨知事倒是快说呀?”
杨晨东脸一红,“那个王大人,你把我的手给抓疼了。”
“呃...”换成了王佐老脸一红,当下把手一松,但神情依然是紧张无比,“快说,你刚才所言可是实情?”
“是。只是我所说的亩产十五石是指...”
未等杨晨东把话说下去,一旁的朝臣们有嘴快的就说道:“看这样子应该就是特例了,开什么玩笑,天下间怎么可能有亩产那么高的粮食。”
“也不一定,就算是偶尔能达到极致的十五石,可平常怎么也要在五石左右吧,那以经是很高了。”有些人替着杨晨东抱打不平。
原本要说话的杨晨东忽听耳边之言,就没有在说下去的意思,反而站在那里看着左右,等待着他们把话说完。
“你们都给老夫住嘴。”倒是王佐看不下去了。做为一国的户部尚书,钱粮是他打交道最多的东西。
而粮食又是一国之根本!
没有了粮食,士兵吃不上饭,还打什么胜仗?
没有了粮食,百姓吃不上饭,就只能造反。
没有了粮食,国将不国,基业不稳呀。可是一国的土地就那么多,百姓的数目确是在逐年增加着,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王佐也不知道想了多少的办法。可一直都没有找到方法。原本以为有生之年就只能这样了,事情也只待交由后人去解决了。
确不曾想,杨晨东忽然站出来,说是有亩产可达十五石左右的粮食,怎么能不让他大喜。话现在说的正是关键的时候,确有其它大臣在一旁说风凉话,又怎能让人不气?
王佐这一痛斥,瞬间原本有些燥动的群臣们又变得安静了起来。由此可见,王佐在臣子中还是有一定威望的。说来也是,得罪了此人,他随便的给谁穿一个小鞋,涉及到你要钱的时候晚拨一些,找借口少拨一些,怕是谁都会受不了。
全场重新的安静了,王佐看向杨晨东时,目光中又露急切的期望之意,“杨知事,他们都闭嘴了,请你继续说吧。”
“好的。”杨晨东点了一下头,随后脸上突然多了几丝的笑意言道:“我所说的的亩产十五石还是指大灾之年,便是平常的年份也可以达到二十石左右,倘若是遇到好年景,达到二十五石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轰!”
这一瞬间,朝堂上在也无法安静下来,众人都是一幅没有听清的样子看向着杨晨东,那粗重的呼吸之声是比比皆是。
“需要我在重复一遍吗?”杨晨东似乎习惯了这种突变的气氛,笑着问向王佐。
“需要,需要。”王佐的头点的像是小鸡啄米一般的快速。
“我说,亩产十五石是最指最低产量,多可达到二十,甚至二十五石也是有可能的。”杨晨东再一次以着万分肯定的口气说着。
第五十四章 高产土豆
这一回,大家可是竖着耳朵听了一个清楚,在确认没有听错之后,众臣们都变得激动了起来。礼部尚书胡反应更是快速,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面朝着英宗方向泣说着,“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有了此物,我们大明将不会在受饥饿所扰,接下来当是国泰民安,国富民强呀。”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一时间,众臣们除了杨晨东之外全数都跪倒在了地上,更有甚者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笑着,就似是神经病发作一般。
龙椅之上的英宗这一会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当然知道粮食的重要性,现听到有了解决之法自然是大喜不已。在看向杨晨东的时候,也是一脸的喜色,丝毫没有因为此人没有下跪而生气,反倒是声音中带着亲切之意问着,“但不知道杨爱卿所说的亩产如此之多的粮食所在何处呢?”
圣言一出,众臣们一个个面面相俱。他们光顾着高兴了,竟然忘记了此物到底在哪里。莫要再说成是在海上,那就难为人了。毕竟杨晨东从海上给宫中弄来了三面神物镜子的事情人人知晓。甚至还有不少的大臣去瞻仰过,那当真是可以把他们的发毛都清晰可见的照出来,说是神物亦不算是过份。
好在的是,接下来杨晨东并没有在去刺激大家的神经,很是自信的回答着,“东西就在城南十五里外的杨家庄,只是因为现在多数还在生长期,还没有完全的长成熟,所以并不适合于现在就去收获。”
听说东西就在京师十五里外,英宗还和众臣哪里还能等待。“这个不能收获,看看总是可以的吧?”自然,这个话是由王佐问出来的。
“当然可以,不仅可以看,还可以少量的收获一些,甚至还可以弄出一些给大家尝尝,也正好体验一下这新粮食的味道如何。”即然决定献出土豆了,自然而然,杨晨东没有丝毫藏着掖着的意思。不管他是不是会对大明失望,会不会取而代之,但有一点总是没有错的,那就是这东西是造福于百姓之物,有了它,就可以让更多的百姓避免了因为饥饿而死的结局。
听到不仅可以收获一些,还可以尝尝口味,当下群众激动,便是连英宗都变得龙颜大悦。“好,即是如此,众臣与朕一起去杨家庄看看,看看我们这大明真正的吉祥之物。”
皇上下了旨意,自然而然的,众臣们是齐声答应着。接着锦衣卫还有太监就忙碌了起来。皇帝要出宫呀,这可不是什么小事,线路的问题,安全的责任都要一一准备一个明白才可以。
王佐等重臣知道了地点,哪里还能在等待下去,一个劲的催促着,便连王振在一旁挤眉弄眼,提醒众臣遇事要沉稳的意见都视而不见了。
英宗正是二十岁的年纪,也是座不住的人,眼看着这般准备下去,还不知道要多久,当即就挥手而言,“不用弄的那么大张旗鼓了,
朕跟着群臣一起,怎么会有危险。让锦衣卫和东厂各安排五百人护驾左右便是。”
小打小闹还是出动了一千人,这让杨晨东听之乍舌。可是群臣确又一次跪倒在地,直呼皇上圣明。
杨晨东算是看出来了,不管皇上做了什么,只要不是砍大臣的脑袋,随便说上一句便是圣明之言。怪不得大多数皇上都会被忽悠,这样的天天赞颂的情况之下,想必没有几个人能扛得住吧。
群臣急切,英宗也很是着急,只是换了一套走路更为方便的金龙服这就跟着大家一起向皇宫之外走去。
一时间,净街开始,五城兵马司的人也跟着出动维持着城中治安。而一众人等由紫禁城而出,过承天门、大明门、正阳门到了外城,由永定门直向杨家庄方向快赶而去。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看的路旁的百姓都是好奇不已,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皇上都出宫了。且看龙辇之旁跟着的是文武百官,且大家还是行色匆匆,脚步急促,给人感觉生怕慢一点就跟不上队伍了一般。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瓦剌打过来了不成?”
百姓还在猜忌着,但队伍确是越走越快,直到消失于京师之中,留下了一路的烟尘茫茫...
杨家庄。按着六少爷的吩咐,虎芒早就做好了准备,数口大锅被支在了庄园之旁。厨娘易秋儿激动的脸像是红透了的苹果一般。
刚才虎芒可是和她说了,今天要在这里做饭给别人吃。只是这食客非是旁人,很可能是大明的众位大臣,甚至有皇帝出现都是有可能的。
“天呀!”这可是给皇帝做饭,那不成为了御厨了吗?此时此刻,易秋儿的激动可想而知。
老管家杨海带着杨能向庄外翘盼着。时不时他还会教导自己的儿子两句,“六少爷是一个大能人,是那种几百年不会出一个的大才,以后跟着六少爷一定要尽心尽力才是。”
杨能是一个长相憨厚之人,事实上性子也是稳健老实,听着父亲不知道说了多么次的嘱咐,还像是第一次听到一般的说着,“父亲放心,能儿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好好侍候着六少爷。”
“不对,是少爷。能儿呀,你没有看到,巧音、虎芒包括厨娘易秋儿都是叫少爷的吗?告诉你,杨家以后全靠六少爷了,叫少爷并不亏心,你知道吗?便是别人想叫,也还没有那个资格呢。”杨海回身训斥着儿子杨能。
“可是父亲,为何您还要叫六少爷呢?”杨能一脸的不理解。
“能儿呀。父亲是跟着老爷的人,加上年纪也大了,不能也没有精力在去伺候其它的主子了。这六少爷的称呼我是无法改口,但你不一样,明白了吧。”杨海摇了摇头,他若是年轻上二十岁,又何偿会把跟着杨晨东的机会让给别人呢?好在杨能是让他最满意的儿子,也算是好处没有
外流,肉终还是烂在了自家的锅里。
“哦。”杨能这一次不敢反驳了,不管理不理解,还是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就在两人说着话的工夫,远处跑来了几十骑,其中领头之人正是锦衣卫镇抚使胡长宁。
当时在朝上他听到杨晨东所说的大吉之兆竟然是有可达亩产十几石二十石的粮食时,也是被惊到了。随后他就想明白了,这一回是跟着沾了光,高兴之余,便亲自打头,想先来杨家庄安排一番,莫因为庄中人不会做事在惹怒了龙颜,这才是因小而失大。
“来了!”杨海看到远处有穿着飞鱼服的官军赶了过来,便连忙向着儿子杨能说着,“打开庄门,在去通知庄里的人,家小什么的不要外出走动。”
杨能跑着去通知了,留下杨海还有虎芒和杨二迎上了胡长宁一行人。
没有注意到旁人,一眼看到了杨二,胡长宁就是瞳孔一紧。尽管事隔了许久,但他依然还记得对方收拾两名下属的事情,那当真是有如大人打孩子一般的容易。
“吁!”接住了马疆,胡长宁带头由马上而下。“本官锦衣卫镇抚使胡长宁,里面谁来答话?”
“在下杨家庄管家杨海见过大人。”杨海抱拳迎了上去。
“原来是杨管家。”胡长宁也是抱拳见礼,随后就急着说道:“皇上还有文武百官马上就到,你们速速做些准备,庄中但凡老幼...”
不等胡长宁说完,杨海已经笑而答曰,“请胡大人放心,六少爷早有安排,庄中一切也做了准备,请大人只管放心就是。”
抬起右手拍了一个脑门,胡长宁苦笑着。心中对于杨晨东更加看中,此人竟然早就算计了好了一切,怕是一早上殴打王苟的事情也都在计划之中吧。如此年轻,就有如此的谋略,今天将又有大功奉上,如此一看的话,怕是前途将不可限量,倘若真是女儿嫁给了这样的男子,倒也是一桩美事了。
接下来,胡长宁还是带着一众锦衣队进庄中认真查验了一遍,毕竟皇上亲至,万事可是一点都马虎不得的。而在看到庄园中果然是井然有序,便是用来提前收获的土地前都站了十名精于庄田的农户做好了干活的准备,这一刻他是彻底的放下了心来。
也不过就是小半个时辰之后,杨家庄的门外行来了一群浩浩荡荡之人。众人拱卫着龙辇过了庄门口,最终停在了庄家地的面前。
一众的东厂和锦衣卫番子将这里完全的包围着,以保证连只鸟儿都飞不进来。英宗朱祁镇这才在先生王振的陪伴下走出龙辇,来到庄稼地头。
认真来说,这应该还是英宗第一次真正来到庄稼地前,脸上还带着一丝丝的好奇之意。伸手指了指这一地的干土问道:“杨爱卿何在?你说的这亩产可达十五石以上的粮食就在此处吗?”
第五十五章 官至从五品
“回皇上的话,正是。”杨晨东从众臣中强挤而出。没有办法,就是刚才那一会,好几位重臣拉着他问东问西,问这东西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吃法。
弄得他是回答了一个又一个,都是同样的答案送给大家。但依然还有好些人没有与他说过话,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心中有闷气呢。
英宗点了点头,随后又仔细看了看脚旁的土地,上面密密麻麻的茎叶已有枯黄之意,便好奇的问着,“杨爱卿所说的可是此物吗?”
眼见一片的茎叶在上,远看就像是还在种植期的大豆一般,这一刻不仅是英宗,便是其它的重臣们也是一脸的费解。他们不明白,这东西看起来也不如何的密集,怎么就能亩产达到十五石以上。还有就是这东西怎么吃?当菜叶子去食用吗?
杨晨东心知大家心中一定迷茫,当下便大步向前走去,待来到一颗壮密的茎叶之前指着说道:“这是茎叶,是不能服用的。当然,饿急了也可以吃,但味道并不好,它真正的奥秘就在这茎叶底部,因为生长在土中,又形似几十倍大的豆子,故起名为土豆。”
一边解释着,杨晨东一边就弯下了腰,随后向着众人一笑,手臂微一用力,当下连茎叶在内连根而起。而在那被拔出泥土的根部上,赫然有几个拳头大小的土黄色的果实就呈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眼看着杨晨东手中的土豆,在太阳光的照射之下熠熠生辉,众大臣们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见土豆根上带着四个拳头大小的土豆,每个超过一斤,这还了得,一株就产四斤,一亩地种一千株岂不是就有四千斤,如此说来,(一石等于188斤左右)岂不是亩产就达到了二十石以上吗?
此时,所有的怀疑都烟消云散了。
大家都处于震惊之中,只有杨晨东还是一脸不满足的样子说着,“这一株才四个,应该有五六个的才是。还有,这还是没有完全的成熟,若是在过了半个月,那还会长大一些。”
说着话,在万众瞩目之下,杨晨东又弯腰拔起了一株土豆,这一次上面赫然接着六个果实,且体积也并不比刚才小上多少,这杨晨东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通!”在众臣之中,看着这一幕后,有些心脏不好,承受能力弱的人已经晕倒在了地上。一株六果实,这就是六斤呀,这岂不是说亩产可以达到三十石以上了吗?
晕倒的大臣被锦衣卫的人抬了下去,早有随着出行的御医上前进行医治。那些没晕倒的大臣确是一个个向前挤着,想要亲自拔上一株试试。
眼看着众人一起上前,难免就会发生践踏豆秧之事。此刻,吏部尚书王佐发挥了他老臣的作用,“全部往后站,再有进前者斩!”
一声喊下,果然众人安静了许多。随后王佐一脸泪水的向站在地头的英宗跪了下去,“皇上,请您治臣越权之罪。”
“无妨,无妨,王爱卿也是情之所至,朕理解,理解。”英宗哈哈的笑了笑,伸手扶起了王佐,“接下来,我们君臣一起各拔一株土豆,看看谁拔的数量最多可好?”
能够与皇上一起做事情,当然是众臣求之不得的,哪怕就是一起收庄稼也是一种荣耀。一时间多少羡慕的目光落在了王佐的身上。
王佐确是未闻未见,如今他的目光都落在了土豆之上,没有什么事物可以在引起他的注意了。
“臣遵旨。”王佐低腰答应了一声。
英宗哈哈笑笑,看向一旁的杨晨东道:“杨爱卿,朕与王大人这样做无事吧?”
“没事,没事,这里才只有十亩地,是经过了催产的,原本就是为了给皇上和众位大人们采摘所有,尽管施为就是。一会走的时候大家在带一些回去给家人尝尝。”杨晨东呵呵的笑着,完全就是一幅无所谓的表情。
“好!那就我先与王爱卿一起,一会大家两两组合,记住,万不可践踏和浪费了这天赐之物。”英宗口出天言,把土豆的出现定为天赐之物,一时间众臣自然都是大声的叫好,倒是杨晨东苦着一张脸,明明是自己的功劳,怎么就成了天赐之物呢?
好吧,连他都是上天给弄到这里来的,包括整个大仓,那让上天占些便宜也似乎是应该的吧。
再说英宗的运气还不错,竟然一下子拔出了六个果实的土豆。王佐差上一些,拔出的只有五颗果实。但这也足以让他们去兴奋了。事实已经证明,亩产二十石是最低的产量,如此天下百姓在不会因为没有粮食而面临饥饿之苦了。
这边英宗和王佐刚一退出,那边胡就与兵部尚书邝野走上前去,充当第二拔开始拔土豆。杨晨东不去理会众臣们的行为,就算是有些践踏和浪费,也于大局无碍,现在是应该让大家尝尝土豆美味的时候了。
走到了英宗的和王佐面前,杨晨东笑脸说着,“皇上,王大人,你们不介意下官拿着你们拔下的土豆做菜吧。”
“哈哈,当然不介意,朕倒也想尝尝这土豆的美味呢。”英宗哈哈大笑着。
王佐的心情也是极好,“好,那我就沾皇上的光,也尝尝这美味的土豆。”
“还有咱家这个,也请杨知事一块拿去做。哦,现在不应该叫杨知事了,立此大功,皇上定有封赏。”王振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也手拿着一株带有六颗果实的土豆。
当然,这是不是他自己拔出的六颗,还是从别人手中“抢”过来的,就不为人所知了。
王振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杨晨东自然报以感激的微笑,怕是能在皇上面前如此邀功,如此直言的也只有王振才可以了。其它的大臣就算是想要请功也要避讳一二的。
“不错。”被提醒的英宗重重点了点头,“这一次杨爱卿立功颇大,当以重赏。”
说是重赏,但一时没有心理准备,英宗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提升杨晨东才是,这便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王佐身上问道:“王爱卿,依你之见,如何封赏杨爱卿为好呢?”
“臣斗胆建议请调其户部...”王佐对杨晨东的观感不错,有如此的好东西奉献出来,足以证明不是自私自利之人,他当然想要提拔一下,先调到自己的部门,观后可以随时进行调整。
一听这是要任实职呀,杨晨东马上摇了摇头,抢口说道:“皇上。臣不敢贪天之功,土豆的出现,正是因为皇上仁爱治国为天所感动,这才赐下吉物,大功当归皇上的。至于臣不过就是机缘巧合得到了此物罢了,实在算不得什么大功。臣还年轻,还很贪玩,这初到京师,还没有见过这里的繁华,还想开一家酒楼好好游荡下人间的风情呢。”
把功归于在皇上的身上,这本就是应该之事。那句话怎么说的,你立了功,那是领导领导的好,你做错了事,那就是体会不了领导的意图,与领导没有丝毫的关系了。
杨晨东把功劳送给了英宗朱祁镇,这也本就是应该之事,只要自己的好处少不了就是了。而借机提出自己还年轻,还想在玩上几年,想必没有谁会不理解的吧。
站在地旁的英宗原本已经准备准王佐所奏,将杨晨东送入到户部之中。但又闻杨晨东之言,顿时飘飘然起来。
土豆这等吉物的出现,竟然是因为自自己仁爱治国所为,看样子自己是一个明君呀。一时间心情大好,又知杨晨东年纪还小,想要在玩上两年,便笑着答应了下来,“即是这样,杨晨东听封。”
“臣杨晨东接旨。”这一刻,杨晨东倒是老实的跪了下来。没有办法,在这种体制下,想不膝盖软都不可能。
“赐杨家杨晨东举人出身,官晋洗马(又称先马,辅助太子的职务),即日生效。”没有过多的语言,英宗略一考虑后就给了杨晨东奖赏。
赐举人,便是杨晨东不需要在由秀才上考了。洗马官职,为从五品,具体的职责为太子侍从。只是现在朱祁镇还没有太子呢,此即为闲官了。
朝廷虽然没有规定,但私下里早就达成了协议,便是官职在五品或是五品以上的才能够进行经商,英宗这般的决定,是考虑到接下来杨晨东会开酒楼,是在为其开道呢。
从正九品升到了从五品,这等于连升了七级,外加一个举人出身的身份,比之献出土豆的贡献虽然还差上一些,但也相距并不遥远了。最主要的还是杨晨东的年纪太轻了些,只有十八岁而已,以后还有很多晋升的机会。如此看来,倒也算是赏赐丰厚。
杨晨东要的就是一个五品的官位,做起事情来才能明正言顺,至于实职他还真没有想过,也没有那精力和时间去给朝廷做事情。现如今得偿所愿,当下就跪着高呼万岁,领旨谢恩。
第五十六章 神仙居
但在谢恩的同时,也讨了一个恩旨,那就是为了培育土豆,他需要住在杨家庄,且没有重大事情可能无法上朝。
对此,英宗心情大好之下,自然一一准了。不过一个从五品散官罢了,上不上朝还真的没有必要。至于要住在京师之外,即然喜欢,就由得他去便是。
这也是杨晨东在为以后布局做准备,得了圣旨以后别人就无法催促他入住京师了,如此一来,安全上就有了各大的自主权,说白了,就是有了更多的保障。
鲤鱼跃龙门,杨晨东几乎在瞬息间完成了别人许多年都无法完成的事情,在站起身的时候,身边响起的就是一阵阵的恭贺之音。
同样抱拳向着众同僚们表示了谢意,随后就大笑道:“今天即然众位来了,就敞开肚子尝一尝土豆的美味,下官已经安排了厨娘做了很多的样式。”
“好。”喜得如此产量的土豆,人人都是十分的高兴,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且又无关谁的利益,自然而然的都跟着一起开心。但也有些精明的官员,心中想着怎么样结交杨晨东,然后拿到更多的种子回到自己的庄园去耕种,如此一来,以后就不用在考虑用钱买粮食的事情。
官员们各自打着小九九,户部尚书王佐早就洞察于心,先一步的向皇上提出,种子要合理的分配才行,不然此物一旦流传到域外,怕是敌人就会壮大起来,从而威胁到大明的安危。
这便是老成谋国。在明朝末年的时候,山西八大晋商就曾把大批的军械、粮食运往辽东卖给了建奴,使得他们越发的壮大起来,最终引得大明年年花费巨额的军资,导致国库空虚,不得不从百姓身上取食,引得农民起义越来越盛,从而由内部瓦解了大明,给建奴进入明朝创造了机会。
如今土豆有着如此之高的产量,倘若种子被流传了出去,一旦瓦剌他们得到,有了足够的粮食就可以召得更多的军士,如此一来,他们越大的同时对大明的威胁自然与日俱增。
英宗虽然年轻,经验少,但土豆的重要性他还是知道的,当下就看向王佐问道:“王爱卿有何办法?”
“皇上,完全杜绝的办法是没有的。刚才我问过洗马杨大人,土豆的栽种非常的方便,只需等土豆成熟升出胚芽就可以栽种,来年便可以得到大量的果实出来。那除非是所有的土豆都不外流,不然的话,就难免被别人所得。且这么好的东西也应该全国种植才是,只有广泛使用了,才能让更多的百姓受益呀。”王佐摇着头,世上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再说就算是防,你也要先能防得住才算。
“嗯?”原本以为,王佐说了这么多,是有好的办法了。可听来听去确没有办法解决,不由脸色也变得难看的问着,“即是如此,王爱卿所言为何?”
王佐犹豫了一下,他知道接下来自己说的话可能会得罪了一些人,但是想到大明的昌盛
永久,似乎也只能去得罪了。这便道:“皇上,臣之意思是想请您下一道旨意,任何国家的使团在临走边境时定要检查是否挟带土豆,一旦发现,所有使者扣下,以奸细罪拿之。但凡发现有我朝子民贩卖土豆出境者,重罚,株...株九族。”
说到株连九族的时候,王佐的心也格登跳了一下,他知道,这样有些太狠了,处罚也太重了。可是考虑到此物所能带来的影响,他还是认为这样的惩罚并不为过。一个眼中连国家都没有人的,他们也不能称之为人了,如此怎么样惩罚都不为过。
王佐说的时候心惊,英宗听的时候也一样是眼睛骤然瞪大了许多。可也仅仅只是霎那间就恢复了过来。大明可是朱家的大明,如果说这个国破了,或许官员叛投之后可以继续为官,但他确无论如何当不了皇帝了。所以,一旦土豆流传了出去,损失最大的就是自己。他还有什么狠心不能下的呢?
“好,朕知道了,代朕回宫之后即拟旨,召告天下。”英宗朱祁镇十分果断的就做出了决定。
“皇上圣明。”王佐汇报完了这件事情,当即就感觉到身体一松,全身的力气在这一刻也似乎被抽出去了大半一般。
“土豆烧排骨好了!”伴随着杨晨东的这一声叫,顿时大锅中香味四溢,外传三里,引得那些刚收完了土豆的百官们一个个有如馋虫一般的围拢了过来。
将排骨和土豆等洗净处理好。把排骨放入锅中,放料酒,再开大火煮,将煮好的排骨捞出沥干备用。在锅中放油、花椒等,翻炒排骨,加生抽等调色调味。然后倒锅中压制,再放土豆翻炒,最后放味精出锅即可。
“酸辣洋葱土豆丝好了!”
土豆切丝用清水浸泡,洋葱去皮洗净切丝,青红椒洗净切丝;炒锅倒油爆香葱姜蒜和干辣椒;倒入土豆丝翻炒片刻,可加少许清水,再把洋葱丝倒入翻炒均匀;加入酱油,糖,和适量的盐翻炒均匀在放入青红椒翻炒。淋入香醋翻炒均匀,再加入香油炒均即菜成。
一荤一素两道土豆菜出炉之后,接着还有剁椒土豆片、干煸土豆条、酸辣土豆丝、茄子炖土豆、红烧土豆鸡块、米饭土豆饼、香辣干锅土豆片、蜜(汁)土豆、葱香土豆烙、焦香脆皮土豆、肉沫土豆茸等等。
另整个的土豆蒸着吃也能充饥,甚至对于很多第一次品尝土豆之人亦是感觉到是一种美味。
一个土豆竟然做出了十几近二十种的菜品来,惹得众人大快朵颐的同时亦是高声赞美着。外加厨娘易秋儿的手艺原本就不错以及杨晨东弄出来的味精(只在建宁有,未流传到京师)等料,更是让众人吃的是满嘴流油。
便连英宗也是连就着菜吃了两碗米饭和一个干蒸土豆,若非是一旁伺候的王振出声提醒,怕是还能在吃上一碗。吃了这么多,英宗也是一脸欣喜的表情说道:“朕都有些期望杨爱卿所开的酒楼
何时营业了。”
“回皇上,快了快了,一个月内应该就差不多了,到时候皇上有时间可以来指导下意见哦。”杨晨东呵呵笑着,他没有与众臣一般抢吃土豆,对他而言,这个东西吃了几十年早就失去了最早的新鲜感。所以,他一直充当着服务员的角色,看着摆出的露天桌子上哪一个盘子空了,就指示人上菜,倒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回答英宗之言可不是敷衍,酒楼早就在来之前便让杨海选好了位置,连新任的管理者都找到了,正是自己的表兄杨富。
杨富在建宁府的时候与杨晨东合作的非常愉快,赚了不少的钱。眼看着六少爷要去京师了,他也动了心思,便找其商量。杨晨东正想着什么人经营酒楼最为合适,看着杨富跳了出来,当下就表示了同意,以一成的份子钱雇佣杨富管理。
杨富深知京师不比建宁,那里人事关系之复杂,远非是他这么一个商人能弄的明白。有了六表弟这个大旗,做起一些事情来就会轻松许多。在说一成的干分子也不少了,当下就接受同意,拿着杨晨东所画的图纸来到了京师。
也只有来了京师,看到了那设计图纸,杨富才知道自己这个六表弟有着如何的大手笔,仅仅是初期的投资就达到五万两之多,仅仅装修一项的报款就又是十万两,这是要建什么?要建小皇宫不成吗?
杨富当然有些不理解,只是随着所需的东西一件件进入酒楼中,他才知道,自己之前是多么的孤陋寡闻,方才知道自己那一成股份值了多少钱。
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此时他方才知道自己在建宁府的四海酒楼当真是如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简单了。
先不提酒楼,单说在地旁,英宗听着杨晨东的邀请,想到人家立下如此大功,这一点小小的要求是应该满足的,当即点头道:“好,到时候若是有时间,朕倒是要去看看的。”
仅仅这句话一说,那其它的群臣自然都心中有了数。以后找谁的麻烦也不要去找杨家酒楼的麻烦了,那弄不好可是会得罪于皇上的。
杨晨东还在忙碌着,还招呼着众人走时把已经挖出来的土豆带走一些,回去给家人尝尝,这自然又受到了所有群臣的叫好之声。
英宗先行吃完了,这就准备回去,便叫来杨晨东道:“杨爱卿,我会留下一支锦衣卫和东厂在这里,帮你看守那些还没有收获的土豆。”
“谢皇上。”杨晨东自然知道,即然土豆曝光了,那就不在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所以早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很好。”十分满意杨晨东的态度,英宗又说着,“有关留下多少土豆种子,还有如何分配的问题,我会留下先生你们一起讨论。对了,你的酒楼叫什么名字呀?”
“回皇上的话,神仙居!”杨晨东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是一脸的自信。
第五十七章 和王振的谈判
“神仙居!好名字呀,好名字,哈哈哈。”英宗听到这三个字,先是一愣,接着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很好,等神仙居开业的时候,朕会亲自前往,品尝一下你们那里酒楼的美味。”
“臣定会扫榻而迎皇上的到来。”杨晨东如何看不出,这是英宗在卖面子给自己呢,刚才只说是有时间,现在确已经定了下来,这就是态度的改变,当下就又一次跪倒在地,高呼万岁。
这一幕,其它群臣也看了一个清楚,一个个不由都用羡慕的目光看向着杨晨东。此人才十八岁吧。想当初,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读书,有的甚至连秀才都没有考中,可是人家就已经是从五品的官员了,更是得到了皇恩眷顾,这还真当是人比人气死人的。
大笑声中,英宗在一众东厂侍卫的保护下离开了杨家庄,只是群臣都没有走,他们有的还没有吃饱,吃过瘾,还有的则是在等待着,等待着杨晨东兑现自己的诺言,将多余的土豆拿几个给他们带回府中与家人分享。
即然说了出去,杨晨东当然是说到做到,安排虎芒和杨海、杨能等人将扒出的土豆先给予集中,然后按着官职大小进行分配,以保底的方式,每位官员最少拿十斤,至于不够的话,在去扒便是。至少现在土豆的分配事情还是自己说了算。在说这样结交百官的机会可是不多见,好不容易碰到了,杨晨东又岂会轻易的放弃?
因为杨晨东的大度,百官皆是满意而归。便是一向素有“抠门”之称的户部尚书王佐也是满脸的笑意。只有在走的时候对杨晨东说,“杨洗马呀,那些土豆可是要照顾好了,还有我户部的种植园要先订下一万亩地的土豆种子,这一点可不能打折扣。”
“放心,放心。”杨晨东拍着胸脯保证着。土豆在大明还是一个稀罕货,在赤嵌城周边确早就已经种上了,一旦种子不够用,从那里调拔就是。在说了,大仓中还是成袋堆积如山的土豆,如果需要,马上就可以拿出来。
要说大仓还有最大的一点好处,那就是凡是放在那里的东西都十分的新鲜,完全没有保质期一说,这就可以让杨晨东放心的使用那里之物,只要不取出来,随时就跟新的一样。
有了杨晨东的保证,王佐满意而去。百官走了一个精光,只剩下了王振带着一众徒子徒孙们在附近溜达着,不时安排东厂的人要把守好各个关节,除了现有的杨家庄人之外,其它人不得随意的靠近,不然的话,就直接抓了下诏狱。
王振似是不厌其烦的嘱咐着,杨晨东看着这一切笑眯眯的,他清楚,这并非是此人工作负责,而是想和自己聊一聊,要些好处罢了。
并不想节外生枝,最重要的是势力还有些单薄的杨晨东也急需寻找盟友,倘若王振此人的确能够帮上忙,他并不介意和对方享受一些好处。当然,还是要看此人是不是识相,不然的话,真惹急了,走出京师就是,那个时候天上之大,可容身之所就太多了。
“王公
公,请入庄中的书房一座如何?”眼看着王振的余光都在自己身上扫了不下五遍,杨晨东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在熬下去,就可能会糊了。
“哦,杨洗马实在是客气了,正好本公有些口渴。”王振倒也是识趣,给了一个台阶就走了下来,随后两人哈哈相视一笑,向着杨家庄内而去。
书房里,杨晨东禀退了所有人,包括巧音都没有留在身边伺候,只有他与王振对面而座,摆开了一幅谈判的架式来。
王振大权在握多时,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到过,此时也是不慌不忙的,一边品着手中的茶叶,一边轻轻点头,一幅很享受的样子。
杨晨东能拿出来的茶叶并不算太好,仅是比普通街面上略高级一些罢了,是无法入见过很多极品茶叶的王振眼中,但有时候品茶品的不是茶,而是一种心情,亦是一种气氛,显然现在的气氛让人家很享受,自然就忽略了茶叶品级的高低。
与聪明人打交道无需过多的废话,杨晨东没有弄什么无趣的开场白,单刀直入的说着,“王公公,刚才多谢你的美言,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
一边说话,一个小盒子也被推到了王振的面前。
王振果然是聪明人,都没有问这是什么,伸手就当面将其打开,里面正是一份契约,一份写有神仙居一成股份的契约。
只有一成罢了,王振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而就是这样用随意的目光打量着杨晨东,显然他是要一个交待。
“王公公,不瞒您说,神仙居的总投资估计不下三十万两,甚至还会更多。”仅仅是第一句话,就把早已经是处事不惊的王振给吓了一跳,他那突然跳动的眉毛就已经证明了一切。
不过就是一个酒楼,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投资?王振显然是有些不相信的,可他又知道,只有杨晨东是一个聪明人,就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骗自己,他可随时可派人去查的。而杨晨东是一个聪明人吗?
至少今天的事情证明,对方是很聪明的,那他还是说出了这人数字,岂不是说投资的真的有那么多吗?
眼见这一会的工夫,王振的脸色是一变再变,杨晨东便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事情我不说,以王公公的能力也可以查的到,所以就容我先搬门弄斧吧。单说神仙居的占地,在正阳门与大明门相接之地最繁华的一条街上,不仅如此,我还让人买下了左右,足足扩大了两倍不止,仅仅是一个大厅,就可以容纳一千人以上一起用餐,仅是这投资买地的钱就花费不少的,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日子才能够赚回来。”
对这一点,王振是表示赞同的。这些年来,大明的日益强盛,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京师的地价飞涨,那当真是一年一个价。这还是因为将地方选择在了外城与内城之间,倘若全是在内城的话,那仅是这地皮一项投资,又是这么大的规模,怕就至少需要十万两以上了。
看着王振轻点了点头,杨晨东笑
了一下,继续的说道:“刚才我说的是一楼可容纳同时一千人就餐厅,而在其周边还有不下五十个包厢,。在楼上更是有雅间与包厢一百个,仅仅是装修这一块就至少需在十万两银子才能搞定。哦对了,忘记和王公公交待,这一次的装修不同以往,我采用的全是从外夷弄过来的透明玻璃和新式家俱,这些东西的价值不菲,仅仅是运输这一块就需要不小的花费呢。”
“全透明的玻...玻璃?”王振终于忍不住吃惊问了起来。脑海中闪现过了镜子的模样,便略有些激动的问着,“杨洗马说的可是镜子吗?”
“不是。”杨晨东摇着头,“镜子可以反射影像,把人清晰的反照出来。玻璃是透明的,没有照镜子的功能,但确即有隔绝的作用,又能清晰的让人视线不受阻碍。哦,这一点怕是一时半会解释不清,等到时候装修好了,王公公自然就可以看到,不过这是一个新鲜的事物倒是真的。只是可惜本钱有限,若不然的话,我还真想多弄一些,那可是发横财的好时候呢。”
说起这些,杨晨东不断的咂吧着嘴巴,一幅有些遗憾的样子。
“本钱?需要多少?”听到是可以赚大钱的新事物,王振也来了兴趣,倘若可以像是镜子那般神奇的话,那一定是好买卖,那赚钱的速度可想而知。他就想插一脚上来,谁会嫌弃钱少呢?
“这个,要大批量进货的话,最少需要五百万两才勉强可以。当然,若是有更多,自然最好,赚的也会更多了。”杨晨东皱着眉,似乎深思熟虑后才给出了这样的结果。
一听到需要五百万两,还只是勉强可以,王振马上就放弃了投资的想法。开什么玩笑,且不说他现在手中有没有这些,单就说如今的杨晨东还不值得他如此的放心,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银子交给对方,万一要是被坑了,那岂不是多年来的努力都毁之一旦?
杨晨东见对方没有了动静,便没有在去说服的意思。不知道的人,自然以玻璃的本钱很高,但在赤嵌城玻璃厂已经可以大量生产的时候,这东西的成本就非常之低了,只是不足以外人道罢了。
而在说完了地皮与装修之后,杨晨东又继续的放雷道:“神仙居的正中央会有一块大的表演舞台。介时,会有评书,歌舞在上面展露,且我可以保证全是新曲,到时候您想一想,会是何等的盛况,怕说是一票难求也不过份吧。在加上佳肴的独特美味,您今天也尝到了土豆,仅是这一个食物,就可以做出近二十样来,那在添上其它的美食,味道如何想必已经可以让人垂涎欲滴了吧。当然了,演奏歌舞这些成本也不会太少,粗略一算也在几万两银子的,在加上酒楼之旁还有杨家的天外天贸易商行,那里会卖出许多大明没有的东西来,先一步就需要投资,少进一些货的情况下成本也不会低于十万两的,这总体来算,三十万两还是捉襟见肘呢,而这其中王公公什么都不需要拿出,就可以得一成的份子也不算少了吧?”
第五十八章 兄长们来占便宜了
说完这些,杨晨东拿起茶杯就喝了一口,嘴角还抖动了几下,给人的感觉好似十分心疼一般。
如果说是真有三十万两投资的,白给出一成份子那还真不算少了,粗略的算一下,估计每月得到的最少也有三千两银子上下了。这让王振知道了杨晨东气魄。
“那不知道需要本公做些什么?”王振可不认为天上会白掉馅饼,如果没有好处给对方的话,就算是暂时的联合,也必将不会长久。
“王公公痛快,我需要的是安全。需要王公公保护神仙居和天下天贸易商行的绝对安全,至少不能有人这里闹事。另外就是进货的时候大多都是由外夷而来,我已经吩咐他们运到最近的天津卫,如此由那里到京师的一路安全还希望王公公能给出保障,当然,兄弟们的茶水钱也会一分不少的拿出来的。”
杨晨东就等着王振问话呢?付出就要有回报,这本就是一个交易罢了。尽管以杨晨东现在的实力,一旦露出獠牙的话,保障安全也不是难事,但那些可是私兵,是不能示人的,至少现在还不行。
王振听着杨晨东提出的要求,略一沉吟,感觉到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他只需要给东厂和锦衣卫打上一个招呼,便不会有不长眼睛的人前去闹事了,如此就可以干得一月最少三千两银子的收入,一年就是三四万两,这怎么看都是值得的。“好,成交。”
“王公公痛快,来,下官以茶代酒,敬您一杯。”杨晨东也是满意的大笑。
“哈哈,好。”王振心情似乎是不错。在他眼中,杨晨东就是一个财神爷,与其处好关系,那是两利的事情,他当然高兴。而从始至终杨晨东未流露出一点要加官进爵的意思,只是一幅商人的嘴脸罢了,这更让王振放心。
王振喜欢权、钱。但一定要说最喜欢的当然还是权力。在这一方面,杨晨东没有丝毫要与其争夺的意思,只有利益,没有纷争,王振当然是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了。
满意的王振离开了。杨晨东看着前来收拾桌子的巧音说着,“去,把那套茶杯给扔掉。”指着王振用过的,六少爷一脸的嫌弃。
若非是自己实力还太弱的话,又不想让大明子民因自己受战乱之苦,这样的委屈事杨晨东才不会随意做出的。
“是。”巧音乖巧的答应着。然后又是抿嘴一笑,显然对于六少爷有时候表现出来的小肚鸡肠感觉到可笑。
“呦呵,长本事了,竟然敢笑本少爷,即是如此,准备好打屁屁了吗?”注意到巧音在那里轻笑,重要的是到最后都笑的花枝招展,全身颤抖了,使得那高耸的双、峰也跟着在不断的抖动着,给人视觉上强大的冲击,便让杨晨东止不住有些手痒,就想用家长来惩罚。
所谓的家法,这是杨晨东自己说的,那就是打屁股。自从一次无意玩闹中打了巧音的屁股之后,杨晨东就喜欢
上那种肉肉的感觉。
巧音似乎也并不烦感,还有事没事的招惹六少爷。如此家法就开始流行了起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当真是趣味无穷。这一刻杨晨东又要行家法之事,说白就是了手痒罢了。
一听到家法,巧音也是俏脸一红,心中欢喜的同时嘴上还说着,“少爷不要呀,巧音知道错了。”
“知道了吗?现在晚了,哈哈哈。”说着话,杨晨东就一幅大灰狼的嘴脸笑着走近着,而小白兔确是一点跑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还傻愣的站在那里,一幅任人施为的样子,那“讨打”之意在是明显不过了。
杨晨东知道又可以满足一下手感了,脸上也是贼笑突起,然一切的美好在接下来都没有了下文,虎芒突然出现了。
虎芒也知道此时出现不是时候,但没有办法,杨家庄之外,大少爷二少爷等一众杨家人都来了,他们要见六少爷。这可都是杨家的直系人,虎芒可不敢拦着不见的。
“怎么了?”看着虎芒于此时出现,杨晨东马上恢复了一脸沉静的脸色,双手负于身后,与刚才和巧音玩闹的样子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少爷,大少爷和二少爷等几位少爷和小姐都来了,现就在庄外,东厂的人将他们给拦了下来。”虎芒将把头放低着,随着杨晨东的光芒越来越盛,他对六少爷的恭敬与敬仰是与日俱增,说话间越来越没有了以前那般的随意。
“大哥他们终于肯来了吗?”杨晨东听后鼻中发出了一声轻哼。还是些亲兄弟呢,一样都是势力眼,自己昨天还只是正九品的官身,他们都推脱太忙不肯出现。如今自己是从五品了,比他们还要高了,当下一个个都靠了过来,这就是现实的社会。
心中虽然多少有些不悦,但杨晨东还是决定见一见,怎么说这些都算是自己的亲人,他即然占了杨晨东的身体,当然也想还一些福利,如此百年之后也好去坦然面对。“好了,告诉东厂的人,这是本少爷的哥哥和姐姐,不得阻拦。”
“是。”虎芒恭敬的答应了一声转身而去,巧音也马上去了正堂,开始带人收拾桌椅。
杨家庄之外,杨恭、杨让、杨锡、杨阳、杨贵芳杨家五兄弟都来了,一旁站着的还有三姐杨静、四姐杨梅、五姐杨丽以及六姐杨琴。除了大姐杨菲和七姐杨朵之外其它亲人可谓是全数到齐。
众人此时都站在杨家庄外,看着东厂的人挡在面前,他们不敢表露出丝毫的不满,只是目光不时的向着庄中眺望着,表达着他们想要见六弟的迫切心情。
终于,在盼望之中,一身伴读打扮的虎芒出现了。刚一走近就向着负责安全的东厂档头说道:“这些都是六少爷的兄长和家姐,劳烦让他们进来。”
有了杨家庄的许可,东厂这才放人,杨恭等这才有机会进入庄中。而一旦摆脱了东厂的监视,几位杨家兄弟的
面色又变得有些孤傲了起来,尤其是二哥杨让,更是一脸不高兴的表情说着,“你就是虎芒吧,这小六子在忙些什么?我们这些哥哥姐姐都来了,他难道不知道出来迎接吗?就派你这么一个下人过来?”
杨让身为礼部主事,正六品的官职,身上官威日盛,便是与大哥杨恭见面的时候,都难免会怼上几句,更不要说是面对虎芒这般的下人了。
对此,虎芒什么都没有说,他眼中的主子只有一人,那就是杨晨东六少爷,至于其它人,他不会搭理,更不曾有过多的交往,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来。
发了一句牢骚,但未得到丝毫的回音,此时正好走到杨家庄院的正门之前,杨让感觉到脸色上有些挂不住,便有些气不可竭的说着,“虎芒,本官在与你说话,你可听到了?这般的没有家教,就给我站在那里,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在离开。”
一怒之下的杨让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训斥起虎芒等人来,那是一点的心理压力都没有。
虎芒被这般一说,脚步当下变得迟疑起来,又一想到杨让怎么说也是六少爷的二哥,终于他还是停下了脚步,站在了原地,不在动上一下,当真是一幅站在那里似乎要认错的样子。
守在杨家庄院正门的是杨五与杨六,在看到虎芒被人喝止住后,两人相视看了一眼,随后杨五悄然一闪而没有,留下杨六一个人站在那里盯着。
“二哥,六弟忙得一天了,已经很累了,在说我们是自家人,没有出来迎接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需要那么较真吧。”一向看不惯,也被人看不惯的六妹杨琴看着杨让又借机拿势了,当下就语带不喜的说着。
“什么?你说是我较真?六妹,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咱们家就你一个人嫁了商人,不知道丢了祖宗多大的脸面,现在还有脸在这里说话?”杨让饱读读书,又在礼部上班,那语言能力可不是盖的,只是一言就迫得杨琴有些不知所措,接着眼泪就在眼眶里打圈,要流出来的样子。
“二弟,都是自家人,何苦如此的说六妹呢。”大哥杨恭有些看不过眼了,想着从中调解一下。
“大哥,不是二弟说你,你的脾气就是太好了,这才弄得我们杨家没有了以前的样子。要我说呀,这人,有时候就要去管,若不然的话,没有了规矩,就不成方圆了,也不成了体统,那时我们只有被人欺负的份。”杨让根本不顾忌大哥杨恭。在他眼中,自己的这个大哥也就是生的好,是杨家的长子这才有了正六品的散官官职,若是换成了自己的话,现在最少也是五品官员了。
“说的好!”一声突喝之音由庄内响起,一身青衣的杨晨东大步走了出来,“二哥说的好呀,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要不然只能被人欺负。但是六弟想问,之前三姐、四姐和七姐被人欺负了,敢问几位兄长在做些什么?”
第五十九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赤(裸)裸的打脸!
杨晨东刚站出来,就给了几位杨家男丁脸上一巴掌。一脸质问的表情,让几位杨家兄弟都不由老脸一红。
老四杨阳此时正将头深深的埋下。就在昨天,他还质疑杨晨东管不了七妹的事情。可人家一早上就去打了王苟,甚至连他那不像话的老母严氏也给了一马鞭,偏生的到现在还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杨晨东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他为悍卫杨家权益的决心。相比之下,做为四哥不仅没有去支持,反而还一直在质疑,如今想来,果真是让人汗颜与羞愧呀。
不止是老四杨阳,便是老大、老三、老五这一会都是满脸通红,显然他们也知道在这件事情是自己是有些理亏的,此时是无法反驳什么的。但只有老二杨让还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着,“小六子,你这话就不对了,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她们已然出嫁,就不在是我杨家的人,生活的好与坏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放屁!”
震怒一喝,杨晨东这是真的生气了。而这一声喊,也是让众人吃惊的同时,更是无法理解。杨晨东可是十三岁就中了秀才,现在更是被皇上亲赐了举人的身份,那如此地位下怎么可以口出污言呢?
众兄长姐姐们都有些无法理解,只有巧音、虎芒还有几位杨家家丁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他们的主子就应该是这样,该赏赏,该罚罚,该乐的时候乐,该骂的时候也要骂呢。
现场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但也就是两息之后,已经变得一脸愤怒的杨让突然就跳着脚向杨晨东咆哮着:“小六子,你刚才说什么?竟然敢如此的对你二哥不敬,该打知道吗?”
一边喊着,杨让就果真的向着杨晨东所站之地冲了过来。只是虎芒还有杨五和杨六早就组成了一道人墙,堵在了杨让的面前,让他根本无法靠近六少爷。
没有办法冲上去,杨让心中的怒火得不到发泄,便张牙舞爪的向着三名杨家家丁身上挠着,几下的工夫,弄得衣襟破开,活脱脱就像是一个村妇在撒泼打架一般。
“够了,你们三个让开,我倒要看看本少爷这个好二哥是怎么动手袭击朝廷官员的,哦,对了!还是高他一级的朝廷官员。”看着杨二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杨晨东怒从心头起,大喝了一声。
命令下达就必须执行。虎芒三人听到之后就向一旁闪开,根本没有提防的杨让一下子扑了个空,窟通一声就趴在了地上,与地面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
“噗!”几位杨家姐姐终于再也忍不住,捂着嘴轻笑了起来。
被人笑话了,杨让感觉到脸面上过不去,这就连忙的爬了起来,想冲杨晨东冲来。
早就看出杨让的色厉内荏,杨晨东一声冷笑,“来呀,打我一下试试,看看门外的东厂番子会不会抓你去诏狱。”
还真准备动
手的杨让一听到东厂和诏狱,马上就如泄了气的皮球摊了下来,人站在那里,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兄弟,不过就是开一个玩笑罢了,事情说过了就算了。”此时,大哥杨恭又开始站出来当老好人了。
杨恭就是这样的性格,尽管看到二弟吃瘪他内心也非常高兴。但他没有忘记父亲死时对他说的杨家要团结之事,做为老大,他能做的就是谨遵父命。
大家都习惯了大哥的活稀泥,自然没有感觉这句话有什么过错。只是杨晨东不习惯,就见他摇了摇头说道:“不!本少爷没有开玩笑,我在问你们,三姐、四姐和七姐在婆家吃了亏,你们为何不管不问。难道真如二哥所说的,嫁出去的姑娘就是泼出去的水,真不用在问了吗?如果是这样,那他们为何还要姓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亲情都不见了吗?这分明就是冷血和无能的表现。如果是这样,现在我们已经各自分了家,也无需在有什么走动了,也不必互相帮助了。”
杨晨东借机发出了自己的声音,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如果是昨天,杨晨东敢这样说,几位哥哥一定会齐声的痛斥他,说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可是有了今天早上王家的事情之后,大家不敢在这样说了。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的这个六弟当真是说到做到,相比起来,他们的确是无能了许多。此时此刻,他们能做的除了低头还是低头。
便是二哥杨让,这一会也冷静了许多。他想到了杨晨东一早上打王苟的事情,想到了现在此人深得圣恩,还是从五品的官员,比自己官位还要大上一级。他想到,现在的小六子怕已经不能当弟弟来看待了。
没有人说话,只有三姐杨静和四姐杨梅站在那里小声哭泣着。
就在今天上午之前,她们在婆家依然过着度日如年的生活。但是王苟的事情一出,她们的转机来了。尤其是两人的婆家派人去出打听,得知王苟和其母严氏被打,正是因为对杨晨东的七姐杨朵不好,才有了这样的结果。瞬间他们对自己的夫人都变得关心了起来。当得知夫人要去杨家庄看看自己的六弟时,哪里还有人会阻挠,马上就表示了同意。
这就是大势。杨晨东打了王苟和其母,非旦没有受到皇上的责罚,反而还官升七级,满朝的文武都没有一人说杨晨东的不是。相反拿了不少土豆回家,得了好处的他们反而还说是王苟对杨朵太过苛刻,被打也是活该。
这些风声一传出去,哪里还有人敢对杨家人不满?莫说是特意去生事了,不被别人找事就不错了。
如此这般,三姐杨静、四姐杨梅这才有机会走出了婆家,来到了杨家庄与兄长姐妹们一聚。
而这一切,都要感谢着初来京师的六弟杨晨东,若不是自己这个弟弟,怕是她们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样的罪呢。
两位姐姐在那里哭泣,杨晨东心中不忍
,便示意给了巧音一个眼神,当下音儿便走过去,与五姐杨丽六姐杨琴一起扶着三姐四姐向堂屋中走去。
四位姐姐进了堂屋,杨晨东看了看这五位哥哥说道:“走吧,有什么事情进屋里在说。”
转身杨晨东带头而入,身后跟着的是大哥杨恭等人,最后是一脸气色的二哥杨让。他心中虽然恨六弟的不给面子,但更想知道这杨家庄发生了什么事情,做为六品官员,及时的了解朝廷中的风向那是十分必要的。
堂屋之中,大家分位置大小而座。但值得一提的是,座在首位的杨晨东而非是大哥杨恭。
这里是杨家庄不假,但确是杨晨东建立起来的杨家庄,他便是主人,座于首位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对此,众人似乎有些疑义,但碍于刚才杨晨东表现出来的强势,大家都识相的没有问些什么,可那眼神确分明是在逼迫。
有些话,杨晨东原本不想说的那么清楚,只是即然几位兄长都有意见,那确是不得不说了。“众位兄长,有一件事情容六弟先行说明。此杨家庄虽然叫杨家庄,但与建宁府老家的杨家庄确是不同,那个杨家庄是我们兄弟共有的,而脚下这个确是六弟自己的。”
京师的这个杨家庄可有良田两千亩。又距离京师不远,其价值可想而知,现一听被杨晨东据了己有,当下五位哥哥的面色都是一变。
只是不等他们问些什么,杨晨东又继续的解释道:“六弟知道几位哥哥在想着什么,但我要说,这个杨家庄所有投资都是六弟一人所拿,一共用了黄金两千两,这些都是我与杨富表兄弟合作,在建宁开酒楼还有办《杨报》赚下来的。不仅如此,接下来六弟还会在京师开一家神仙居酒楼和一家天外天贸易商行,两项用银应该在三十万两以上。这些事情今天已经禀报给了皇上,这里面还有王振太监的一成干股,有杨富表兄的一成股份。”
语不惊人死不休!
杨晨东把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是和盘托出。即然连一个小小的杨家庄,他们都要打主意,那事情不提前说清楚了,以后免不了有各种各样的麻烦找上门。至于说有王振太监的股份,想必这样的大事他们也不敢随便的讲出去的。
原本杨晨东说此杨家庄与众兄弟们没有关系,他们还想反对来着,还想问问没有关系的话,那买庄子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可是一听到杨晨东说又投资不下三十万两弄了一个酒楼和一个商行,一时间他们都吓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三十万两说拿就拿出来了,那一个小小的杨家庄还真算不得什么了。更不要说人家还与王振有着如此亲密的关系,这般看来,谁想找麻烦那无异就是要找死呀。
杨晨东看着从兄弟们那脸色是一变又变的,心中不由的一阵的舒爽。有意提出王振的名字,就是要借名头来吓唬人的,如此看来,作用果然还是不小的。
第六十章 旗袍亮相
堂屋中因为杨晨东的这一番话,陷入到了一片的安静之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老大杨恭有着一丝不确定的口气问着,“一个杨报和一个酒楼当真可以赚到那么多钱吗?”
杨晨东当然不会说,钱多半是由高雄他们在海中抢来的。所以只能点点头,“杨报每一次出刊都是供不应求,自然是赚钱的。对了,那里也有王振的两成股子。”
听到连杨报都有王振的份子在里面。众兄弟们都不在多问了,那可是他们现在得罪不起的存在。绕着走,还怕躲不过来呢?更不要说去主动招惹了。
看着众人都不说话了,杨晨东继续的说着,“至于建宁府老宅的杨家庄,还是按着母亲离开时的意思,那里的收益分成六份,分别是我们六兄弟的。只是那个庄子并不是很大,一年所能赚取的钱财有限,想要指着那个发财是不太可能的。而六弟即然有了京师的杨家庄,那里的份子便不要了,就由五位兄长去分取吧。”
杨晨东大度的说着。建宁府的杨家庄扣除了各种费用之后,一年的利润也就在一千多至两千两之间,五位兄长平分一人不过也就是三四百两银子而已,这点钱他现在还真的看不上。
说完了庄子的归属问题,接着杨晨东又把目光落在了四位姐姐的身上说道:“建宁府老宅的杨家庄与几位姐姐是一点的关系都没有的,你们全靠着当初那些嫁妆在婆家度日。没有了进项,便是金山银山也会座吃山空的,这样不行。”
摇了摇头,杨晨东深知钱财的重要性。人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甚至还有人说有钱可使磨推鬼的。
如此可见,钱财是多么的重要。几位姐姐之所以到了婆家地位日渐低下,除了杨家势微也因为银钱不够使,无法建立自己的权势,巩固自己的地位罢了。而想改变的话,仅仅是靠打上一顿怕是难以解决问题。这一次可以有缘由,那下一次呢?
杨晨东可不保证每一次打了人都不会被追究。所以他想到了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法,那就是给钱。有了充足的金钱做为倚仗,想必就没有人敢在看不起了吧。
“三姐、四姐、五姐、六姐,以后每月弟弟给你们拿月例,一个人就先给一千两银子吧,如果有其它的急事尽可以张嘴,我来相办法解决就是。还有,大姐与七姐那里,也是一样,回头你们去帮着弟弟通知一声就是了。”杨晨东脸带微笑的看着四位姐姐。
“当然,如果姐姐们感觉到生活的不如意,想要离开现在的婆家,也尽可以说。别人不做主,弟弟来做主,别人不愿意管,弟弟来管。必要的时候,弟弟还可以去求见皇上,请皇上为你们做主。到时候和离之后,在重新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就是。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还有的是嘛。”
杨晨东习惯性的就把一些后世的语言给说了出来。
这一说,顿时几女噗嗤就是一笑。随后过的并不好的三姐杨
静就抿着嘴说,“六弟又在说笑了,如今三姐都三十多岁了,孩子都有了两个,怎么可能会和离,在嫁人呢?”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人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男人有,女人也有,总之日子过的不满意就来找弟弟,由我来为你们做主便是。”杨晨东摇着头,他很想反驳一下三姐的思想,想说在他的那个时代,便是四五十岁的女人离婚的也有很多。可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这是千古以来的思维,无法一时间得到改变。
一番话讲出,已经是听得四位姐姐,包括巧音都是垂泪不已。
这个时代,能有一个如此理解女人的男人,当真是非常的不容易。尤其是巧音,更以自己可以跟在六少爷身边而骄傲和自豪。
四位姐姐确是高兴不已,一个月就可以得到月例一千两。有了这些钱,她们在婆家做什么事情都可以了,都是自己的钱,用起来仗义,也可以借机拉拢更多的人,想必以后的日子一定是充满着期待。
相较之下,五位兄长的脸色难看了许多。
这哪里还像是六弟说出来的,分明杨晨东才是老大嘛。
这口气像老大不说,杨晨东现在也足够硬气。比钱嘛,五个加起来也不如人家的一个小指头。自从父母去世之后,他们的生活来源就几乎断绝了,除了杨家老宅那个杨家庄每年的几百两银子,便是官位所得的俸禄。那些钱放在小门小户的身上当然没有问题,可他们五兄弟,哪一个不是娶了妻子又纳了妾室的,上上下下几十口子人,钱哪里能够用呢?
比官职吗?
昨天还可以借此来压杨晨东一头,可如今人家是从五品,他们最好的才是正六品,一样的压制不了。
这般一来,还拿什么和六弟说事。理不顺法不通的,一个个顿时感觉到了无聊与无趣。就像是二哥杨让,这一会都想起身离开了,可若非是考虑到还没有弄清杨家庄的变化由何而来,还有外面为何多了这么多的东厂番子,怕是他已经扬身而起。
“小六...六弟呀,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连皇上都来了杨家庄,还有那么多的文武百官?”杨让眼见自己不问,怕是杨晨东是不会说出来的,忍不住下,终于开口相询着。
“没什么大事。”本来这也不是秘密,相信很快就会传的京师大街小巷上都是了,即是如此,告诉兄长们也无妨。当下杨晨东就把事情的始末大概讲了一遍。
当他说及所种植的土豆竟然可以亩产达到二十石以上的时候,五兄弟又一次被震撼到了。此时此刻他们终于知道为何六弟会突然间咸鱼翻身,又是升职,又是打官无事的。
终于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杨让便感觉到没有留下的必要,怎么感觉留下来就是给人打脸的呢?当下他起身告辞。
杨让一说要走,大哥杨恭也提了出来,接着老三,老四,老
五都是一样。
知道今天自己的话伤到了几位兄长。现在留下来只会是面色上难看,即如此就先分开好了,待以后有机会在慢慢弥补便是。“好吧,几位哥哥走的时候每人带十斤土豆回去尝尝鲜,六弟我已经来到了京师,以后相处的机会多了,不差这一时的。对了,四哥留下,我有事情与你商量。”
被点名的老四杨阳先是一愣,接着就是一喜道:“好好,四哥原本回去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叨扰一下六弟了。”
其它的大哥二哥三哥还有老五,带着羡慕的看了老四杨阳一眼之后,在虎芒等人的引领下拿了土豆离开了庄子。留下的四哥杨阳一脸激动和好奇的问着,“六弟,找四哥什么事情呀?”
“是这样,晚上吃过了饭后,你带我去京师中的花街看一看。”杨晨东一幅很随意的样子说着。
花街。
便是指人们所说的花街柳巷,那里通常都是寻欢作乐的场所,也就是“妓、院。”当然,花街中也有高级的地方,那是卖艺不卖身的,专供一些有艺的女人在那里生活。像是明末的陈园园最早就是歌、妓,就曾当过花魁的。
之所以留下四哥,是知道这个兄长就是一个纨绔,只有官身确没有正了八经的差事,又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壮年,对这样的地方应该不会陌生才是。
果然,听到要去花街看看,四哥杨阳马上就露出了一个我懂的眼神,随后就一脸贱笑着,“是呀,六弟已经十八岁了呢?到现在怕还是童子、身吧,是应该去见识一下的。”
对于四哥如此露骨的语言,杨晨东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摇了摇头,不在去理会,而是跑去和几位姐姐说话。
四位姐姐也听到了杨晨东与老四杨阳的对话,现看着六少爷跑了过来,自然是一脸的轻笑。巧音站在一旁,正是一脸的愤恨,那样子似乎是在说,如果少爷有需要找她就是,何必去那样的地方呢?可不会有什么好名声。
看着众人的眼神,就知道是大家误会了自己。杨晨东也只好摊了摊手解释着,“几位姐姐,六弟还没有那么不堪,这一次去是有目地的,你们也知道了,我要建一个酒楼,而大酒楼中怎么少的了歌舞呢?我这是去寻找人才呀。”
“原来是这样。”杨晨东说的是一本正经,且不说几个姐姐是不是真的相信了。巧音就是第一个相信之人,因为如果少爷真的有需要,一定会找自己而不会去花街胡闹。
只是解释了一句之后,杨晨东就不在提此事,而是问起了几位姐姐京师的一些轶事。
因为之前杨晨东又为他们出气,又给银子,四位姐姐都感觉彼此间的关系在瞬间拉近了,这一聊起来当真是无话不说。后来关系越来越近,杨晨东便突然起了主意,让巧音去了一趟后院库房,从中取出了一些女式的胸衣、底(裤)外加旗袍给几位姐姐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