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目击者
聂晓柔和权浩康的脚印比较凌乱,看得出当时非常急切,两个人应该是疯狂的逃跑。
根据这雪地上留下的脚印,秦山海他们也能想象得出当时是怎样可怕的场景。
权浩康拉着聂晓柔疯狂的逃,那个凶手就在他们后面一路追。
不过最终权浩康还是被凶手被杀死了,聂晓柔身上倒是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是晕了过去,身上被冻的青紫。
秦山海他们一路搜寻,顺着脚印把这个工厂来来回回走了一大圈儿,从脚印可以看得出权浩康与聂晓柔跑了大约得有一公里。
那个跛脚的凶手应该在他们后面,一直跟随着他们身后来到了这个废弃的工厂,最终追上了权浩康,并将他杀死。
秦山海越看越觉得很疑惑,不过暂时不是讨论问题的时候,他们必须得抓紧时间先搜集现场的证据,然后询问周围的住户,看看他们能不能提供有用的线索。
不过最后他们除了脚印之外并没有多少收获,毕竟倘若真的有人听到了权浩康与聂晓柔的求救,或许他们两个应该就死不了了。
忙活了整整一整天,一行人才回到了县局,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太好,毕竟这个案子实在是有点太凄惨了。
本来只是一件简单的学生走失案,而且一般来说,这种离家出走的学生在外面把钱花光了,呆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回家的,这只是年轻人一时的冲动而已,谁承想竟然演变成了一起凶杀案,而且是一起极其残忍的凶杀案。
回到县局之后,杜文斌说道:“一个跛脚的凶手,追了他们一公里,权浩康与聂小龙他们两个,都没有把这个跛脚的凶手给甩掉。
只要他们在努力努力,大约三百米开外就能找到村子了,可是他们恰恰就在那个工厂里被人给杀死了,怎么想?怎么有点说不通?”
冯哲皱起眉头说道:“这有什么好说不通的,多么简单的一件事儿啊,权浩康跟聂晓柔,肯定是跑到工厂之后,以为自己安全了。
毕竟那个凶手是跛脚的,就算是那个跛脚的凶手拿着刀在后面追杀他们,那肯定也跑不过这两个学生啊,权浩康跟聂晓柔肯定是认为他们跑到工厂就已经安全了,没有看见那个凶手的背影,所以放松了警惕,才被那个凶手找到了空子给杀死的。”
杨春茂点了点头,他暂时也认同冯哲这个说法,不过秦山海却不这么认为,因为他当时仔细观察了地上的脚印。
因为没有目击证人,只能根据脚印来判断当时他们的情况,在秦山海的眼中,这些脚印除了凶手的脚印之外,权浩康与聂晓柔的脚印一直是凌乱不堪的。
说明两个人的心在追逐的过程中一直是凌乱的,两个人从来就没有觉察到安全过,凶手是跛脚没有错,速度肯定没有两个年轻的学生跑得快,倘若真跟冯哲分析的那一般情况,两个人在进入了废工厂之后,觉察自己安全了。
所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正好被凶手抓到了,那两个
人的脚印在后半段,应该是处于自己认为安全了的心态之下留下来的。
可是秦山海却见地上的脚印一直是凌乱不堪的,说明他们两个从来就没有觉察安全过,甚至那个凶手就在离着他们不远的地方,在他们眼睛能看到的范围之内。
发生凶案的那个夜晚月亮很圆很亮,再加上前些天刚下了一场大雪,地上白雪皑皑,月光反射到地面,把周围映照得更亮堂。
即使是黑夜,仍旧能看见很远的地方,秦山海觉得当时,那两个学生一直能看得见凶手,所以才会留下如此凌乱的脚印。
而不是像冯哲所说的那样,他们两个在进入了废工厂之后,已经觉得自己安全了,所以停留了下来,正巧被凶手抓到,权浩康因此而丧命。
不过杨春茂他们倒是认同冯哲的说法,毕竟在主观意识上凶手是处于跛脚的状态下,一个跛脚肯定跑不过双腿健全的人,尤其那两个人还是两个年轻学生。
聂晓柔在被送进医院之前,他们都看见过,聂晓柔并不属于那种柔弱不堪的女生,身材挺健美的,看上去不像那种身体孱弱的女孩,应该不会因为跑的不快导致最终被凶手追上。
蒋羌看见秦山海紧皱的眉头,似乎并不认同他们的想法,于是便问道:“山海,你是不是有什么意见?你要是想到了什么,可以直接跟我们说的。”
秦山海点了点头,把自己刚刚想到的通通说了一遍,其实他也不肯定自己的想法就是对的,但是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比刚刚说的那个更靠谱。
杨春茂听了秦山海的说法之后点了点头,不过他仍旧保持之前的意见:“的确,你说的没错,他们两个留下的脚印一直是凌乱不堪的,说明他们当时很焦急很急躁。
可能在被追逐的过程中,心都是焦躁不安的,尤其后面还跟了一个可能迟到的凶手,他们虽然在逃跑,可是仍旧怀揣着急躁不安的心情。”
秦山海摇了摇头,否决了杨春茂的说法:“我觉得当时两个人,之所以一直处于焦躁不安的状态,是因为他们能感受到凶手的位置就在离着他们不远的地方,你看看他们两个当时的脚印,从第一开始到最后几乎都是处于一个状态,倘若真如冯哲刚刚所说的那样。在最后的时刻,他们两个因为确定身边安全了所以停了下来,但是我们在检查脚印的时候发现,不管是进入废工厂之前还是进入废工厂之后,他们的脚印都是凌乱的,从来就没有一直往前跑的那种感觉,仿佛是跑了一段,就回头看一看凶手的位置。”
说到这儿之后,秦山海还专门拿了刚刚洗出来的照片儿,他拿着其中一张说的:“你看看这一张上面拍摄的脚印,有没有发现权浩康的脚印,在这一个时刻特别凌乱,仿佛在原地转了个圈儿。”
秦山海说完之后,就在原地比划了一下,仿照当时权浩康可能出现的状态,往前跑了两步,然后急速的回头,转过身来张望后面。
虽然秦山海复原当时的情景,因为场景的限
制,他并没有在光滑的地板上留下多少脚印,但仅仅只是做了个示范中人也能看得出,秦山海说的,可能就是真相。
秦山海手中的那张照片儿,是一团凌乱的脚印,经过刚刚秦山海的示范,的确像是权浩康扭过头去张望后面凶手位置,然后留下的脚印。
而类似的脚印还留下了不少,从一开始直到最后,留下了不少相似的脚印,这说明权浩康可能一边在往前跑,一边在张望后面。
在每一次张望之后,权浩康都得到了令人绝望的答案,那个凶手一直就跟在他们身后,所以他们的脚印从一开始到最后都是凌乱不堪的。
杜文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不敢想象当时这两个学生心里有多么的绝望,拐了这么多个弯儿,甚至跑进了废工厂里面,也没有甩掉背后那个杀手,这两个孩子还不到二十岁,就被这样残忍的手段伤害,实在是太令人唏嘘了。
杜文斌忍不住说道:“这到底是怎样的深仇大恨啊?非要对这两个孩子下手才行。”
蒋羌摇了摇头说道:“并不是非要对这两个孩子下手,而是非要对权浩康下手,我们当时不是看了聂晓柔的情况吗?她已经晕过去了,但我觉得可能是被活生生吓晕过去的,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只是被动的有些低体温症。”
经过蒋羌这么一提醒其他人才反应过来,对呀,死的人只有权浩康一个,说明凶手只是跟权浩康一个人有仇,凶手那么穷追不舍的在他们身后,目标就只有一个人,要不然聂晓柔是不会活下来的。
毕竟聂晓柔晕倒的位置,离着权浩康死亡的位置也并不是太远,只是当时被草丛遮挡住了,一时之间并没有发现而已。
冯哲皱起眉头,脑海中冒出来个大胆的答案:“你说会不会是这种情况?权浩康当时为了保护聂晓柔,让聂晓柔一个人先躲到了草丛里,他自己为了保护女朋友,所以跟凶手决一死战?”
的确是有这个可能,可是他们现在刚刚展开调查还没有进一步的了解,还需要法医鉴定,才能测评出当时权浩康有没有跟凶手搏斗过?
杨春茂一想到聂晓柔,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个聂晓柔,应该被刺激到了,经受过这样的波折,我想她一时半会应该缓不过来。”
“我觉得这肯定是仇杀,要不然就是精神病,不过倘若是精神病的话,杀死了一个,另一个也没跑才对,除非这个精神病只是杀人一时爽,杀死了一个之后,觉得满足了,所以第二个就放过了。”冯哲皱了皱眉头说道。
关于杀人的原因,他们暂时还想象不出来一个统一的答案,因为案情刚刚展开,他们所得到的线索有限,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聂晓柔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倘若聂晓柔能够醒过来,那调查起来就容易的多了,毕竟聂晓柔是全程在场的,想到这儿众人才想起来吴宏伟好像跟着聂晓柔的救护车去了医院,现在还没有个消息,也不知道聂晓柔那边到底苏醒了没有?
第一百二十章 受了刺激
几个人正考虑着,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周越连忙接通了电话,跟那边交流了一会儿之后便挂断了,转过头来跟大家说道:“聂晓柔醒了,就在人民医院,咱们赶紧过去看看吧,权浩康的父母好像也去人民医院了。”
一听这个,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权浩康的父母去了人民医院?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情好像正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杨春茂想了想,赶紧招呼秦山海与杜文斌,打算三个人一起前往人民医院,蒋羌留下来指挥工作,在去往人民医院的路上,杨春茂他们仍旧在讨论这个案子。
吴宏伟已经在电话里告知清楚聂晓柔所在的病房,所以秦山海他们进了人民医院之后,直奔三楼三零七病房去了。
刚到三楼,就听见了一声凄厉的哭嚎。
这种凄厉的哭嚎对于秦山海他们来说倒是挺熟悉,因为就在刚刚的现场他们听了好久。
这就是权浩康母亲的哭嚎声,一听见这个声音,秦山海他们立马就知道,权浩康母亲在人民医院大闹了起来,这对聂晓柔的病情很是不利,毕竟刚刚受到了那么大的刺激,结果权浩康的母亲却在病房外面大哭大吼。
杨春茂他们赶紧带着秦山海往病房的方向走去,就看见权浩康的母亲瘫软在聂晓柔病房的门口,眼泪哗哗的往外流。
有医生和护士上来劝解,却被权浩康的母亲双手乱挥给挥开了,她扯着嗓子冲着病房内的位置,质问着:“我早就说了,你就是拖累死我儿子的孽种,我果然说的没错。
我儿子现在被你给害死了,你现在竟然还活着,凭什么?凭什么我儿子死了你现在还活着?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你就是一个狐狸精,把我儿子给害的那么惨,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我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给我儿子陪葬!”
权浩康的母亲是越骂越难听,聂晓柔的母亲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从病房里冲了出来,质问道:“你儿子死了,是我女儿杀的吗?那是凶手杀死的!凶手为什么杀死你的儿子不杀死我的女儿啊?那还不是你们家自己招惹的事情,连累了我女儿,在冰天雪地里冻了一晚上都冻出病来了,我还没质问你呢,你竟然在这儿骂起来了,你说谁不要脸?我看你才不要脸的,你儿子死了,你还不赶紧给你儿子预备后事儿,在这儿撒什么泼?”
权浩康的母亲一听,气得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伸出手就想给聂晓柔的母亲一巴掌,正巧被赶到门前的杨春茂给拦住了,秦山海也没想到情况竟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
看着权浩康的母亲想要打自己,聂晓柔的母亲也不是吃素的,挽起袖子就要跟权浩康的母亲干仗。
秦山海连忙上前用身体拦住了聂晓柔的母亲,要不是他们这些警察都是年轻小伙儿有劲,两个妇女肯定就在这儿厮打起来了,全然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和尊严。
医生跟护士也在外面又劝又拦,这两个人就跟疯了一样非要打一架才可以,尤其是权
浩康的母亲,如同发疯了一般。
权浩康的母亲质问聂晓柔的母亲,说聂晓柔是个贱人之类的话,聂晓柔的母亲说,权浩康的死全都是权浩康家里惹出来的,要不然为什么凶手单单杀死了权浩康一个人。
两个人是越吵火气越大,把过路的病人家属都给吓得不敢往前走了,也影响到了其他病房里的病人,医生和护士十分的为难,好几个人上来拦住两个人。
可是两个人根本就不管拦住他们的人到底有多少,也不去听周围劝慰的话,只顾着把心里的火给撒出来。
秦山海一脸无奈,这种情况在派出所工作遇见的最多,本以为在县局重案组学习就不用看见类似的场景,没想到调查凶杀案,两方的家长竟然也现场打骂了起来,而且越骂越凶,几个拉架的民警手上都被抓出了血道子。
考虑到痛失爱子,秦山海也能理解当母亲的心情,只能耐心劝说,过了足足十分钟,才把两个人的情绪给稳定下来。
杜文斌还好些,秦山海直接累出了一身白毛汗。
刚刚被聂晓柔的母亲用指甲在脖子上抓出了好几道口子,现在一摸脖子就感觉一股火辣辣的疼,在脖子上烧。
没想到劝两个女人不要打架自己竟然负伤了,还真是头一次!
聂晓柔的母亲终于不再动手,开始哭上了,一边哭一边拿着手绢儿擦拭眼角的眼泪。
权浩康的母亲被医生和护士拉到了一楼,把两个人彻底隔开,才没有了吵架的空间。
其实秦山海现在十分担心聂晓柔的情况,两个人在楼道里大吵大闹到这种程度,也不知道聂晓柔心情如何。
在刚刚收到了那一番刺激之后,又看见了这样的情景,不管心理承受能力有多强,估计都有点受不住吧。
秦山海不去管聂晓柔的母亲在外面哭哭啼啼,皱起眉头,推开了病房的门刚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水的味道,然后就看见了床上,睁着大大的眼睛却双目无神的聂晓柔。
这个女孩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花板,眼中没有任何的波动,仿佛是一个会睁开眼睛的植物人,外面不管多吵多闹都影响不到她。
看见这样的聂晓柔,秦山海忍不住在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这个女孩子已经被刺激到这副样子。
全身一动也不动,仿佛是一个睁着眼睛的死人,看的秦山海心中一酸。
这诸多的打击已经让她承受不住了,本应该花一般的女孩子如今却成了这副样子。
秦山海随手在旁边拉了一个椅子过来,就坐在了聂晓柔的床边。
聂晓柔仍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天花板,似乎没意识到床边民警的到来。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伤心,甚至不愿意面对这一切,可是,有些话我还是要说的,你喜欢的那个人如今惨死,我们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倘若你帮助了我们,帮助我们破掉这个案子抓住凶手,让权浩康能闭上眼。”秦山海用这辈子最温柔的语调说出了这些话。
可惜聂晓柔仍旧好
像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模样,一双眼睛毫无神采。
恰在这时护士推门进来,要给聂晓柔换药,看着秦山海一身警服,再加上今天听别人说的事情,这个护士也能猜到秦山海来,这儿是想问些什么。
这个护士轻叹了一口气,好心的告知:“这位病人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现在你跟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需要有医生来给她做专业的疏导才行。”
秦山海听到之后,无奈的点了点头,看来只能这样了,聂晓柔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或者说应该是把自己关到了一个独立的世界里。
不想跟这个真实的世界有任何的接触,她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吧,以前秦山海在书籍上看见过类似的案例,这是接受到过强的刺激之后,产生的一种自我保护行为。
秦山海叹了一口气,其实这样也好,刚刚那一场闹剧真的被聂晓柔看见,将会进一步加深她的病情。
这时候杜文斌与杨春茂也进了病房,后面还跟着吴宏伟,刚刚吴宏伟从病房里出来之后就帮着拉开争吵的两个女人,不小心也被这两个女人给伤到了。
秦山海把聂晓柔的情况给他们说了一下,几个人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们几个倒是和秦山海想的一样,也幸好现在聂晓柔处于自我保护之中,要不然看见刚刚那番场景,估计会更加难过了。
想要在聂晓柔嘴里得到些什么?估计还要等一段时间,聂晓柔需要专业的医生给她做心理疏导才可以,看来他们今日这一趟算是无功而返了。
秦山海等人从病房里出来之后,吴宏伟忍不住开始吐槽,他是一路跟着救护车来到人民医院。
“这聂晓柔的母亲还真不是省油的灯,你看看他刚才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你不知道在来的路上聂晓柔的母亲就开始对权浩康的母亲冷嘲热讽的,看来她们两家之前也是认识的,而且结下的仇怨还不轻呢,我现在都开始怀疑那个凶手是不是聂晓柔的母亲过来的,这一路上我就听聂晓柔的母亲在骂人了,不管如何权浩康现在都已经死了,聂晓柔的母亲竟然连权浩康都一起骂着。”
秦山海无奈的擦了擦脖子上,已经干涸的血,伤口的位置还火辣辣的疼,刚刚杜文斌想要拉着秦山海去下面给他包扎一下。
被秦山海给拒绝了,虽然被抓伤了,但也只是小伤口,擦点消毒水就没事了。
杜文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还以为今天我们会有所收获,看来这下算是完了,虽然说做心理疏导,聂晓柔应该就能从这种保护意识当中突破出来,可是谁知道这个心理疏导要做多长时间呢?
一般心理上的疾病不是很难根除吗?需要的时间会花上很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治好的,治上几年都有可能,要是咱们等聂晓柔能开口,鬼知道要等到什么猴年马月。”
秦山海点了点头,刚刚一听那个小护士这么说,他心里就凉了半截儿,一般心理疏导都是需要很长时间,他们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看来让聂晓柔提供线索的这条路算是走不通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医院争执
就在这时,身后的病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秦山海等人被这声尖叫给吓了一跳,愣了愣之后立马反应了过来,因为这一声尖叫发出的地方就是刚刚聂晓柔的病房。
四个人赶紧转过身来推开病房,就看见刚刚那个小护士,正一脸狼狈的按着聂晓柔的双手,此时的聂晓柔就跟发了疯一样,不断的在挣扎,已经把手背上的针给拔了出去。
秦山海等人看见之后赶紧上去帮忙,把一直在尖叫挣扎的聂晓柔给摁回去,护士也赶紧转身去叫其他的医生过来帮忙,拿了固定带之后,把聂晓柔固定到了床上。
几个人忙活了一通又累得满头大汗,别看聂晓柔是个女生但力气却不小,尤其是疯了死的挣扎,几个大男人都险些要摁不住他。
医生一看这种情况立马给聂晓柔先打了一针镇定剂,想让她先安静下来。
秦山海心里一凛,心里就朝着最坏的方向去想了,现在的聂晓柔可能因为刺激过大已经彻底疯掉了。
被打了一针镇定剂之后,聂晓柔的挣扎慢慢的在减弱,不过她仍旧在尖叫,眼中满是血丝,看上去极为可怖。
就在这一时,聂晓柔突然大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放了我们吧,我求求你放了我们。”
说完这句话之后,聂晓柔就彻底晕厥了过去,秦山海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些别样的神色。
彻底睡过去的聂晓柔,终于安静了下来,医生们也松了一口气,他们倒是没有想到你小时候会突然发疯,本以为聂晓柔已经进入了自我保护的状态,没想到会突然癫狂起来。
几个人从病房里出来之后,秦山海赶紧拉住,刚刚给聂晓柔打镇定剂的医生问道:“医生,聂晓柔的情况如何?她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
那位医生,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我们还不好说,对于精神方面的疾病,其实有很大的变数,这个还得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医生说到这儿语气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过我看这位病人的情况有点儿严重,甚至有了一些自残的倾向,估计要治疗一段时间。”
听到这句话之后,秦山海等人既对聂晓柔感到可怜,又觉得这件事情他们还真是够倒霉的,唯一的证人,疯掉了,看来接下来他们的调查,又要陷入困难的死角了。
聂晓柔的父亲从楼下匆匆赶了上来,刚才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看到有警察过来,聂晓柔的父亲表情顿了顿,看上去好像不太开心。
吴宏伟先跟聂晓柔的父亲打了个招呼,聂晓柔的父亲点了点头,表情不太好的表示道:“我女儿现在的情况十分的不乐观,不能再受到这类的刺激了。对于权浩康的死,我也很遗憾,不过警察同志,既然权浩康已经死了,对于活着的人,咱们要更加保护才对,不是吗?
我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问我女儿,有关于权浩康的问题,就当权浩康与我女儿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不行吗?”
杨春茂被说的脸
色瞬间就不怎么好看了,聂晓柔父亲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自然也听得懂,想了想,十分直接的说道:“这位先生,你放心就好了,我们绝对不会在你女儿还在生病的状态下,说一些特别刺激人的话去刺激她。我们是非常专业的警察,绝对不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我们会根据医生的嘱咐去询问他一些问题,法律有规定,每一个公民都有配合调查的义务,不是你不想让你女儿什么都不说,她就能什么都不说的,不过我们也不会刺激她,你放心就好了。”
聂晓柔的父亲听到之后,脸色也不好看,看得出来他并不想让自己女儿再牵扯到权浩康的任何一件事。
可是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他们自己能左右得了的,毕竟已经出了人命,聂晓柔又是唯一的证人,有些话聂晓柔是不得不开口的。
聂晓柔的父亲冷哼一声,什么话都没有继续说,转过头就进了病房,秦山海跟杨春茂他们,也不想在医院里再继续呆下去。
毕竟这边的事情还要跟县局那边说一声,几个人商量了一下,便立马回了县局,回到县局之后,蒋羌正在那儿焦急的等待着他们这边的消息。
杨春茂简单的把医院那边的情况说了一遍之后,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聂晓柔的情况十分的不妙,受到了过强的刺激之后,聂晓柔的精神状态已经特别不稳定了。
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并且把当时发生的情况说出来还是两回事,再加上聂晓柔的父母好像并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再牵扯到这个案子里面去了。
冯哲一边喝水,一边吐槽道:“看来两边的父母对这一对儿苦命鸳鸯十分的不看好啊,看来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同意两个人在一起,这件事情被两边的父母知道之后,肯定来了一首棒打鸳鸯。
两个人觉得自己的爱情没有得到父母的同意,于是便商量着离开学校,离开父母,过着两个人的生活,结果却遇到了这种事情。”
秦山海还点了点头,这一次冯哲说的话,他倒是挺同意的,光看两方父母那个架势就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这件事,父母都已经知道了,但是他们的父母全部都不同意,甚至为此还起了争执。
所以刚刚权浩康的母亲才会那么说聂晓柔,两个年轻且冲动的孩子,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所以才会出走。
“现在咱们先别把希望放在聂晓柔身上了,她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想要恢复过来怎么也需要很久,咱们肯定不能等那么长时间,还是把目光转移到那些脚印上吧,看看能不能在那些脚印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秦山海无奈的说道。
杜文斌点了点头,他们现在也只能先这么办了,不过一提到那些脚印,杜文斌就想起了之前所说的话。
“对了,你刚刚说那个凶手一直在追着权浩康和聂晓柔两个人,那这个凶手应该手里有手电筒的,要不然就算是那个凶手眼神儿再好,两个年轻力壮的学生在这么一通快跑之下,他这一个跛脚的肯定会落下很远的距离,在这么七拐八拐。这个跛脚估计很快就会把这
两个人跟丢的,如果手里有手电筒的话,就能追着地上的脚印一路追踪过去。”
秦山海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那个跛脚不可能跟得太紧,毕竟也算是半个残疾,肯定不如正常人那么快。
倘若那个凶手一直跟着脚印跟过去,这还是很有可能的,一想到这儿,秦山海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倘若没有下那一场大雪,说不定这两个人最后会平安无事的,可惜那场大雪之后,他们再从地上行走过去就会留下一片深深的脚印,给那个凶手指明了方向。
“咱们接下来就要派人去调查一下权浩康父母,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仇人之类的了,不过到底让谁去啊?”杜文斌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说道。
其实他说出这句话就代表着自己是真的不想去走访权浩康的父母,毕竟两个妇女的战斗力刚刚他已经领略到了,秦山海在刚刚的战斗中还受了伤,被抓出了好几道血印子。
或许是以前有了类似的阴影,不管是权浩康的母亲还是聂晓柔的母亲都不是善茬,对于这种人杜文斌则是避而远之,很不想去接触这两个人。
杜文斌说出了这句话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极度的沉默之中,就连秦山海也不想去,因为他看得出来这两个中年妇女绝对不好对付,就算是面对警察,她们也毫无畏惧,极其难缠。
蒋羌自然看得出,重案组里的所有人都不想去,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去做的,他们不想去,自然需要自己出马,但是也不能自己一个人去做调查。
“你看你们一个个的,就不能胆子大一点嘛,虽然他们的父母脾气有点大,你们至于这副样子?”
杜文斌听了这话之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小声嘀咕道:“何止是脾气有点儿大呀,简直就是两个泼妇好不好?一言不合就动手,跟她们交流简直就是冒着生命危险。”
虽然杜文斌这话是小声嘀咕的,但周围几个人都听清了,忍不住暗自点了点头,秦山海的遭遇他们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虽然那两个女人不是有意抓伤秦山海的,但看见秦山海被抓伤之后,聂晓柔的母亲竟然没有任何表示,就当做没看见,似乎是民警自找的,来拉架受伤就是理所应当。
像这样的素质,交流起来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状况。
蒋羌看着周围人脸上不言而喻的表情,心里也特别清楚,面对这样的人调查起来肯定困难重重,说不定还能吵起来,引发争执。
但是他们碍于公职人员的身份不能跟他们有太多的冲突,有的时候只能忍气吞声,所以他们才会这么不愿意去调查,这也是实属无奈。
蒋羌忍不住敲了敲桌子,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就是干这一行的,不要整天想着怕麻烦就不去,麻烦的事情以后会遇见更多,像你们这种态度怎么能做好工作?行了别东想西想的了,该去的还是要去的。算了,我带着山海还有文斌一起去权浩康的家,剩下的人去聂晓柔家里走访一下,看情况那边调查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结仇
蒋羌说完这句话之后,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权浩康的母亲真的很难对付,相比之下聂晓柔那边还算比较好沟通。
而且现场的情况聂晓柔父母并不知情,而唯一知情的只有聂晓柔一个,现在还没办法正常交流。
聂晓柔没受到什么伤害,是不是说明这件凶杀案跟聂晓柔没有直接关系,凶手的目标就只有权浩康一个,所以至关重要的调查就集中在权浩康家了。
秦山海一听说要去权浩康家,心里就忍不住咯噔一下。
倒不是秦山海嫌麻烦,而是一想到权浩康母亲那张牙舞爪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往后退,有的时候他宁愿对付持刀的歹徒,也不愿意面对这种蛮不讲理的妇女。
可是蒋羌的任务都说了,他也不能表示什么,只能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跟身旁的杜文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深深的无奈。
这一次是蒋羌直接带队,领着秦山海与杜文斌两个去了权浩康的家,因为权浩康是非正常死亡,所以现在权浩康的尸体必须先运回县局交给法医进行尸检。
权浩康家那边儿想要办丧事的话,还得等尸检完毕之后再把尸体运回去。
刚刚进入权浩康家的小区,就能感觉到一股富贵的气息,由此可以看出权浩康家还算是比较富裕的,属于中产阶级。
因为居住的小区是县城里价格比较高的地方,刚一进去就看见了好几辆高级轿车,之前已经调查过权浩康家的具体位置了,所以蒋羌出示证件询问了保安之后,很快就找到了权浩康的家。
刚一进楼道便听到了一阵阵凄厉的哭声,那哭声虽然被楼道的墙面所阻隔,但可能是因为声音太过巨大,即使在楼道里也能听得清楚。
杜文斌一听这声音,就不想往前走了,他忍不住拉了拉秦山海的袖子说道:“山海,现在那个权浩康的母亲,肯定精神特别崩溃,咱们就算是进去了,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要不然等他情绪稳定了再说。”
秦山海忍不住瞪了杜文斌一眼,压低了声音,不敢让前面的蒋羌听到:“我说你给我闭嘴吧,都到这儿了,咱们再回去,这不是开玩笑吗?我告诉你,不光是现在还包括以后,别老是打退堂鼓好不好?”
杜文斌忍不住轻哼一声,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也知道秦山海的话十分有道理,在这种时候的确不能说这样的话,毕竟都到门前了。
蒋羌一路而来十分的镇定,即使听见了凄厉的哭声,仍旧面无表情的敲了敲门。
门是被权浩康的父亲打开的,一看是之前调查这些案子的警察,就连忙把门给打开了。
可以看得出权浩康的父亲还是很愿意配合警察的调查的,毕竟这事关他儿子死亡的缘由,他也不愿意让儿子就这么死不瞑目。
权浩康的母亲瘫软在沙发上,可能是听到了有警察上门,刚刚那凄厉的哭声止住了,拿着纸巾不停的擦着脸上的泪水。
秦山海能想象的出权
浩康母亲的痛苦,毕竟亲眼看见儿子那一般死状,一般人都承受不住。
权浩康的母亲朝着秦山海他们挥了挥手,意思是请他们坐下。
几人都松了口气,本以为权浩康的母亲对警方的态度估计不太好,没想到她还算客气,招呼民警坐下。
权浩康的父亲还给他们倒上了茶,权浩康的母亲止住了眼角的泪水,但是那种悲痛到绝望的眼神还是让秦山海一行人坐立不安。
“我们这次来就是想问问你们,之前你们有没有跟人结过仇?
我是说那种深仇大恨,以至于想要找你们儿子复仇的那种仇恨。”蒋羌跟他们客套了两句之后,直接开门见山,提出了他们这一次想要询问的主要问题。
蒋羌说完之后,刚刚停止流泪的权浩康母亲,再一次涌上泪水。
杜文斌十分懂事的递过去卫生纸,权浩康母亲又擦了眼泪之后期期艾艾的说道:“我刚刚也在想这件事儿,可是想了半天,我也没想得出,到底跟谁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以至于要捅死我的儿子。”
权浩康的父亲挥了挥手,让妻子先闭嘴。
可以看得出权浩康的母亲现在的状态特别的不好,已经快到了崩溃的边缘,但因为性子比较强,所以现在还强撑着。
权浩康的父亲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想刚死了儿子又丢了妻子,于是便先让权浩康的母亲去里屋先歇着,接下来的问题由权浩康的父亲负责回答。
权浩康的父亲虽然也悲痛不已,可毕竟是个男人,心里虽然痛惜自己儿子的死亡,但是也记挂着想要找到凶手为儿子报仇。
权浩康的父亲强提起一口气,仔细想了想,自己家这么多年来的过往,脑海中涌出了很多已经被时间磨灭的片段。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勉强说道:“其实我们家这么多年过的挺好的,儿子争气,我们两个赚的钱也比平常人多上一些,算是吃喝不愁了。只是没想到活到这把年纪,竟然还要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之前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谁跟我们家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
虽然我们也不算是那种至诚至善的人,但却也恪守道德底线,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要说跟人有过争执,也不过是半年以前跟楼下的,吵过一次架。
然后就是跟我那边的亲戚朋友关系,有一些并不太好,总之都是一些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小事情,根本不至于升级到要杀人的程度。”
权浩康的父亲百思不得其解,他觉得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情,虽然不能说大仁大义,但是却没有出格过,为什么会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
蒋羌皱了皱眉,他接触过这样的案子已经有许多了,权浩康父亲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其实在蒋羌看来并非如此,因为有些看似一件小事,在一些人眼中却是天大的事。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疑惑,觉得自己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可是往往就是因为你觉得没有做
那么多过分的事情,可是却在别人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烙印。
我之前接触过很多像这样的案子,甚至有一个人杀人的理由不过是因为十块钱而已,你自认为没什么的事情,有的时候往往会演变成杀人的理由。”
秦山海忍不住点了点头,其实很多时候的确是这样的,毕竟世界之大什么人都有,你不能了解一个人的内心,可能就是因为一件小事触碰了他的逆鳞,以至于痛下杀手。
蒋羌看着权浩康的父亲,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现在希望,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只要是有过争执的事情,都希望你能跟我们说一遍,我们记录一下,说不定就能在这里面甄别出真正的凶手。”
权浩康的父亲点了点头,他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先是用双手狠狠的搓了搓自己的脸,让自己的精神镇定一些,然后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权浩康的父亲才说道:“在我记忆之中,最深刻的,应该就是半年前的那次争执了,我们夫妻俩虽然收入不错,但归根结底还是给人家打工的,平常就是干完自己的活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跟同事也没有太大的冲突,毕竟都一把年纪了,唯一算得上冲突的,就是半年前跟楼下吵了一架。因为我儿子有个习惯,就是有的时候会在屋里打篮球,我妻子呢,特别喜欢高跟鞋,有的时候也喜欢穿着高跟鞋在屋里走来走去的。
你也知道楼上楼下的吗?有的时候楼上有什么动静,楼下也会听到的,其实我妻子跟我儿子也没有经常那么吵,可是我的楼下就说受不了我们了,先是把我们投诉到了物业,说我们扰民,然后又上来跟我们吵架,甚至还报了警。我妻子就觉得他们小题大做,所以就跟他们吵了起来,当时吵得挺凶的,楼下住着一对老夫妻,老夫妻还有个儿子,那对老夫妻说,因为我们扰民,所以他们每天都被我们影响的,在楼下没有办法正常的生活,他们说他们身体不好年纪也大了,只要一听见有巨大的动静,心脏就扑通扑通的跳,让我们赔偿他们医药费。
我妻子听了之后觉得他们无理取闹,其实我们真的没有整天在屋里闹腾,只是偶尔有时候我妻子会穿着高跟鞋在屋里走,我儿子会在屋里拍两下篮球,这其实也没什么,就被他们说的好像我们要杀了人一样。
后来这一片的片警来了,我们跟他好说歹说,但是他们却不依不饶的,一直说要让我们赔钱什么的,反正我的什么钱也没有给,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权浩康的父亲说完这句话之后,皱了皱眉开始思考,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楼下的那一对老夫妻的儿子,觉得十分的气愤,所以杀人?
听着权浩康父亲的叙述,秦山海跟杜文斌在笔记本上刷刷的记着,生怕漏掉权浩康父亲说的每一个重点。
之后权浩康的父亲又说了一大堆,的确就跟他所说的那样,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跟亲戚们表面上好像很不错,但是私底下几乎都互相抱怨。
第一百二十三章 邻里纠纷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些事情的确都算不上什么大事,跟权浩康的父亲交流了大约有两三个小时,才把所有的事情全都记录下来。
当然这也是权浩康父亲所能记住的全部了,了解完权浩康父亲这一边儿的消息,蒋羌便带着秦山海他们告辞了。
本以为蒋羌会带着秦山海他们回县局,没想到他直接在楼道里转了个弯儿,带着秦山海他们去了楼下那一家。
这一套让秦山海十分的意外,敲响了那一家的门之后,开门的是一位老大爷,看上去大约六七十岁,长得还算是和蔼可亲,一看他们穿的是警服,老大爷一脸的诧异。
在说明了来由之后,老大爷给他们开了门,这位老大爷姓赵,秦山海他们就直接叫赵大爷,屋里还有一位赵大妈。
两个人在这个小区住了得有五六年了,就像权浩康父亲说的那样,他们的确有一个儿子,这房子是他们的儿子给他买的。
赵大爷请他们在沙发上坐下,还亲切的为他们倒了茶水,其实秦山海倒是很疑惑,蒋羌这么快就把他们带到楼下,难道是不相信刚刚权浩康父亲的那些话吗?
赵大爷一听他们是因为权浩康的父亲,就是他们楼上那一家来的,一开始还是很惊讶的,不过后来仔细想想,他们楼上那一家好像出了人命,便也了然了。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想调查楼上那家儿子的情况,说实话我们家跟他们家关系不好,对于他们家的事情,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多少,你们要是想调查那家的儿子,不如去问问其他的邻居。”
赵大爷看上去挺实诚的,这些话一听就是真话,可是蒋羌来这儿可不是为了问权浩康的事情。
“大爷,我们来这儿并不是问权浩康的事情,而是想问你一点别的问题,就是一些简单的小问题,您不用紧张,如实回答就好了。”
听到蒋羌这么说,赵大爷倒是挺惊讶的,心里也十分疑惑,他跟楼上一家接触的本来就不多。
蒋羌挑了挑眉,一字一顿的说道:“大爷,您刚刚也说了,您跟您楼上的关系特别的不好,之前发生过争执,刚刚我们也了解到您跟楼上的确发生过争执,我们来这儿就是想问问你,您跟楼上是怎么发生争执的?原因是什么?过程是什么?”
蒋羌说完这些话之后,不光赵大爷面露惊讶之色,就连秦山海与杜文斌都十分的惊讶,明明刚才已经问了权浩康的父亲为什么来到楼下之后还要问赵大爷呢?难道说蒋羌怀疑这件事情是赵大爷做的?
刚刚他们下楼的时候,蒋羌一句话也没说,这一时之间秦山海与杜文斌也摸清两枪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突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赵大爷先是惊讶了一下,不过还是如实回答了:“我们家跟楼上的争执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他们家三天两头的在上面闹动静,而且每一次动静都挺大的。
楼上的那个女的,每天下班之后都穿着高跟鞋在楼上走来走去,嘎噔嘎噔的听得我们老两口心头直发抖,还有楼上
那个小子,就是他们的儿子,好像就是出了事儿的那个吧,也不知道是在打球还是在干什么,咣咣的往地上砸东西,一声接着一声的梦想,我们老两口睡的早,**点的时候就已经睡了,但是他们楼上还闹腾个没完。
他们越闹腾,我们在底下越睡不着,心脏病都要犯了,本来是不想找物业的,可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们家几乎天天在上面闹腾,我们一把年纪了,真的是受不了了,为此我们还想过要搬家呢。”
经由赵大爷这么一说,秦山海与杜文斌他们都愣住了,刚刚权浩康父亲的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权浩康的父亲说,他们家的确闹出过动静,但是那是极少数的,只是偶尔为之,并没有吵到别人。
可赵大爷却说,他们家几乎天天闹出很大的动静,不是在拍皮球就是在砸东西,要不然就是穿着高跟鞋在楼上走来走去,十分的影响他们楼下的生活。
赵大爷越说越生气:“说实话,我们本来也没有想找他们楼上的麻烦,只是想把这话说开了,让他们注意一下,就通过物业联系他们了,结果他们倒好,我们不过刚把问题说了出来,他们就火了。
指着我们的鼻子就开始骂人,我儿子当时气的都想跟他们打一架了,这一家人简直就不可理喻吧,当时好多邻居都看见了呢。
就算他们心里有火,也不能指着我们老两口鼻子骂呀,当时我们都快被他给气死了,明明是他们加在上面闹腾个没完,竟然还把错怪在我们身上,说我们两个是老不死的。
那家的女人脾气特别的坏,我们就说了两三句,意思就是想提醒他们注意一下,结果那女人简直不讲理,后来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他们家人越来越过分,我们就报警了。”
赵大爷说完这些之后,仍旧觉得气愤难消,又想到了之前那令人恶心的一幕又一幕,心里十分的不痛快。
秦山海挑了挑眉,下意识的问道:“他们家是每一天都闹腾?”
赵大爷点了点头,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们没跟他们闹之前,他们家几乎就是天天在闹腾,他们家生气往地上砸东西我们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而且他们家生气专门挑晚上生气,我们正睡的香呢,他们就开始吵架了,就开始往地上砸东西了。”
听完赵大爷说的这些,秦山海一时之间心里涌现出很多想法,他突然明白了蒋羌为什么要带着他们来到楼下,看来蒋羌是不想听权浩康他父亲的一面之词。
又跟赵大爷聊了一会儿,他们一行人才告辞,临走之前赵大爷还塞给秦山海一个苹果让他在路上吃,这是他从老家那边带来的,可甜了。
秦山海拿着手中的苹果,跟在杜文斌与蒋羌的身后,再一次在心里涌出各种各样的想法。
这一次他们直接回了县局,路上的时候蒋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第一开始的时候说了一句,有什么话等回去的时候大家一起商量。
回到县局之后,调查聂晓柔家那边的人已经回来了,那边着实没有什么可调查的问题的,关键还
是在权浩康家。
他们倒是记录了不少,但经过赵大爷的事情,让他明白,很多事情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蒋羌把从进小区开始的所有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所有人都竖起耳朵认认真真的听着,听完了之后不少人唏嘘不已。
冯哲说道:“权浩康的父亲明显是偏向他们自家说话,嘴里说着自家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也没有跟人结过什么大的仇怨。
可是你看看他们家的做法,明明是他们家的错,竟然还指着人家两个老人家的鼻子骂,看得出来赵大爷没有说谎,要不然赵大爷也不会说邻居们都看见了,要是他们不信去问问邻居。”
蒋羌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权浩康的父亲说,最后闹腾的还报了警,我就觉得这件事情可能不小,不会像陈浩康父亲说的那样,他们一直扮演着好人的角色,并没有闹腾的很严重。”
杜文斌扯了扯嘴角说的:“我想起医院那一天发生的事情,我就觉得后脑勺凉,刚刚权浩康的父亲还把他老婆形容的那么好,我就觉得十分不靠谱。
他老婆的素质并不怎么样,在人家病房门口就开始骂人,而且骂的特别难听,我一个男的都听不下去了,幸亏里面的聂晓柔因为精神上的原因听不到权浩康的母亲在骂些什么。”
蒋羌在杜文斌说完之后,突然开口道:“我带着你们两个下去,其实也并不是为了检验权浩康父亲是不是在说谎,或者他这些话是不是一面之词,而是为了想要看一看权浩康父亲的人品。”
蒋羌说完这句话,秦山海突然就明白了过来,怪不得蒋羌一言不发的就往楼下去了。
蒋羌接着说道:“咱们其实对权浩康的父亲并不了解,从别人的嘴中得到的消息,我怕并不全面,不如就自己检验一番权浩康的父亲到底是怎样的人。
毕竟想要调查清楚这件事情,就必须要知道权浩康的家以前做过什么事情,跟什么人发生过争执,或者冲突。
其实人跟人发生冲突,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人的人品如何,在发生冲突之后这个人的反应如何?有的时候两个人发生了争执或者冲突,最后不了了之。
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两个人还都比较克制,人品还算是比较过关,可是倘若发生争执的一方人品特别的不过关,说话特别的难听,让人心里特别的不舒服。
就好比权浩康的母亲这样的,你觉得很多事情会不了了之吗?估计会记恨上吧。”
蒋羌说完之后其他人纷纷点了点头,觉得他这个观点很正确,就看当时权浩康的母亲在医院里的座位就能看得出权浩康的母亲平日里是个怎样的人。
而且经过刚刚的事情也检验得出,权浩康的父亲人品也不咋地,说出来的话十分偏向家里人,而且有撒谎的成分在里面,这一家子人,除了性子还不确定的权浩康之外,都不怎么样。
其实这样的人很容易得罪人,他们得罪了人,还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过错,那么问题就大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展开调查
秦山海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觉得咱们的调查遇到了阻碍,权浩康的父亲根本就不肯说实话,可是很多事情倘若权浩康的父亲都不说实话的话,咱们根本就不得而知,真是难为死人了。”
杜文斌点了点头,觉得这件事情的确是不好吧,唯一的人证聂晓柔疯掉了,根本就不可能为他们提供线索,权浩康这边儿呢,父母用满嘴瞎话,他们调查起来还真是困难重重啊。
秦山海想了想,干脆两手一摊说道:“不如我们现在去调查事情发生的现场吧,之前我们虽然搜索了一遍,不过我觉得还是要把细节看一看。
当初在调查苗安河那个案子的时候,倘若不是我们无意之中发现了那块砖头,之后的事情根本不可能调查的那么顺利。”
杨春茂点了点头,觉得现在再去现场看一遍是十分必要的,蒋羌点了点头,不过他扭头看了看时间,发现现在已经快到下班的时候了,这个时候再去现场,那就有点晚了。
便先让大家下班回家,这件事情等到明天再说,秦山海跟杜文斌刚一出县局的门口,就看见李映雪站在县局大门外,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张望。
杜文斌一看这场景,立马一脸被虐到的感觉:“我的老天啊,还让不让我活了?辛辛苦苦累死累活的上了一天班儿,一下班就看见你女朋友在门口等你,多么好的一个女朋友啊。
我怎么就摊不上这么好的事儿呢?现在还是一条单身狗,让你这个好哥们儿给我介绍对象,你还跟我推三阻四的不愿意,真是要气死我了。”
秦山海感觉好笑,拍了拍杜文斌的肩膀说道:“给你介绍对象的事情我心里有数,过段时间吧,等我跟李映雪相处一段时间之后,我再跟他说这件事情,你放心,我怎么会把你给忘了呢?”
杜文斌翻了个白眼,很想说,明明你真的就是把我给忘了,要不是我提醒的话,你根本就不会想到这茬儿,不过因为看见李映雪朝他们挥手,他只能把这些话活生生在给咽回肚子里。
“行了行了。我不给你们当电灯泡了,我撤了。”杜文斌坏笑着挥了挥手。
等杜文斌走远,李映雪才缓缓的过来。
两个人已经确定了关系,她犹豫了一下,想要挽住秦山海的胳膊,不过忽然响起之前的那些事情,又让她放弃了这个想法。
“你是专门来接我的,还是路过呀?”秦山海看出了她的窘迫,很自然拉住了她的手。
李映雪笑了笑,佯装自然拉着秦山海朝着东大街那个方向走,“应该算是路过吧,我刚刚去了姑姑家一趟,正好回来这条路,路过你们公安局,又想到快下班了,所以就在这儿等一等,咱们去东大街那边吧,那边全是好吃的小吃。”
秦山海点了点头,他们两个确定了关系之后,还没有请李映雪吃一顿好的,这段时间他也挺累的,正好借此机会好好吃一顿,缓解缓解自己紧绷的神经。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李映雪突然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扭过头说道:“听说一个小孩被人给捅死了,还是一个
高中生。
本来这条新闻我是想要报道的,但我们主编却觉得这么严重的事情应该交给更有经验的人去报到,所以就把这个事儿交给了我同事。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听说现场挺惨烈的,那个小孩被捅了好多刀,肠子都出来了,到底是怎样的深仇大恨啊?还有一个小女孩,他们两个是私奔了,对不对?”
秦山海点了点头,把能说的事情都说了,一些不能说的机密就隐瞒了下来,不过只是说了那些,也让李映雪着实惊讶了一把。
李映雪忍不住感叹道:“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刚刚发生了一起命案,结果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对了,那个几年前的连环杀人案,一直没有找到的那个凶手,就是被你们给找到的对不对?
那个杀人犯是不是个变态啊?几年前的那起连环杀人案,我还专门找了报纸去看呢,就觉得那个凶手不是个变态就是个疯子,要不然怎么会做出那么疯狂的事情。”
秦山海摇了摇头说道:“那个杀人犯不是疯子,也不是变态,是一个可怜人。”
随后秦山海便把苗安河的经历简单叙述了一遍,李映雪听到之后,惊讶的好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苗安河身世竟然如此凄惨,被他杀死的人各有各的恶,其实有的时候就是这么无奈,站在情感立场说,苗安河的经历的确值得同情,站在法律角度却是罪无可恕。
“其实苗安河这样实在是有点过激了,那些被他杀死的人就算再错,可是也罪不至死,他思维太偏激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倘若所有做过错事的人都应该去死,那天底下能活着的没几个。”李映雪叹了一口气之后,一脸惋惜的说道。
秦山海深以为然,其实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如果苗安河能够以其它方式宣泄愤恨,应该也没有如今这样凄惨的下场。
为了人们更好的生活,这个世界上就会有很多规矩,这种规矩就是法律,尽管它并不完美,但也一直在进步。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很快又聊到了新的案情,这个案子不光让秦山海很纠结,也让其它参办案的同事很苦恼。
本来以为这个案子有人证,或许会解决得比较快,可是聂晓柔这个目击者,却因为受到了刺激,精神产生了问题,根本回答不了警方任何问题,这往下调查就难了许多。
这还不算最难的,最令他们头疼的是权浩康父母的态度,在权浩康父亲的嘴里,他们这一家人是勤勤恳恳,从来不做亏心事情的一家人,可是经过警方的调查,权浩康父亲的话根本就不能信。
仔细问过权浩康父亲好多遍,他都没有把话说到重点上,一直以自我为中心,认为并没有得罪什么人,也没有结下什么仇怨。
这让秦山海他们特别头疼,目前来看,最重要的切入点就是从权浩康家里获取一些线索,可是权浩康父亲却难以提供关键的东西。
这让他们接下来的调查会遇见很多困难,倘若权浩康的父亲仍旧这样自以为是不配合,那么接下来只能按照权浩康父亲所提供的
“疑似”结怨的人,挨家挨户的走访。
秦山海把内心的纠结说了一遍之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实话这种事情,他真的很烦,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只要权浩康的父亲如实的把经过说出来就好。
可是不管警方怎么旁敲侧击,权浩康的父亲仍不开窍,这就加大了警方的工作量。
李映雪听了秦山海的苦恼之后,露出了无奈且同情的表情,这的确是一件挺让人烦的事情:“之前我就遇到过不少这样的人,因为往往是这样的人才会跟别人结怨,才会把事情闹得很大。
然后就会引来我们这些小报的记者,我曾经采访过很多像权浩康父亲这样的人,他们总是认为自己没有什么错,是别人找他的麻烦。
但经过我的调查了解,事实却恰恰相反,错更大的一方往往就是那些自以为是的一方,我劝你还是不要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了,他们是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就算是你们把道理说的再清楚,他们也不会理解,反而会认为你们不识趣,甚至会觉得你们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所以还不如暂时将重点从权浩康家转移,把调查方向放在别的地方。”
秦山海点了点头,他知道李映雪是什么意思,在古河镇呆了这么长时间,也解决过不少阵子上村民们的纠纷,见过不少性格迥异的人。
在有些人眼里,明明是好话,明明是为他们着想,明明是把事情掰开了,揉碎了,让大家好好谈谈,可是他们就是不愿意配合,反而会怪别人多管闲事,甚至认为警方偏袒对方。
秦山海是见惯了这种人的,也知道其中利害,接下来并不能在权浩康父亲那边得到更有用的线索,只能从别处想办法。
一想到这儿,秦山海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看来接下来的调查估计会很艰难了。
李映雪这一路上没少劝慰秦山海,李映雪也知道这段时间秦山海其实很累、很疲惫,把所有的精力全部都放在了案子上,她也很乖巧的并没有让秦山海花更多的时间去陪她,只是跟秦山海说,倘若以后闲下来了有时间了,两个人可以去看场电影。
听到李映雪这些话之后,秦山海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很混蛋,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自己最初竟然如同榆木疙瘩一般的不开窍。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了秦山月之前的那些话,她说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其实现在想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
第二天一大早,秦山海就来到了办公室,一看见杜文斌竟坐在办公桌前跟冯哲闲聊,就默不作声走了过去,伸手在杜文斌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
这一下拍得把杜文斌吓了一跳,转过头来一看见秦山海板着脸,还诧异的说道:“怎么这个表情?干嘛呀?这一大早的,是不是被人给欺负了?你这表情真难看。”
秦山海强忍住笑,咬牙切齿的说道:“臭小子,今天我一大早就去你们家找你了,阿姨说你出去了,但是阿姨不知道你是不是去上班了,然后我就围着村子找啊,你竟然自己来上班了,都不知道跟我说一声吗?”
第一百二十五章 再次勘查
秦山海真的是气得够呛,早上天不亮就去找他,结果扑了个空,本以为杜文斌只是有点别的事出去一会,但绝对不会是去上班了,因为两个人从来都是一起去上班,结果秦山海等了一会不见人,出去找了一大圈愣是没找着,来到县局之后才看见这小子竟然在这儿跟冯哲闲聊。
杜文斌听秦山海的话之后,一脸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我还以为你没有回去呢?昨天你不是跟李映雪走了吗?”
秦山海一听这话脸都绿了,很想给这家伙的嘴拿臭袜子堵上,“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怎么就不回家了?我不回家去哪儿啊?别整天看那些无聊的电视剧,脑子里全是些什么东西啊?”
秦山海气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这小子整天稀里糊涂的,不过说到这儿也不想继续说下去了,鬼知道这小子接下来会说出什么让人难堪的话来。
冯哲听了两个人的对话之后,别有深意的看了秦山海一眼,嘴角一勾,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容。
秦山海看见这两个人的表情之后,知道越解释越麻烦,只好转过头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还好大家上班来得都挺早,秦山海刚刚坐下,蒋羌也就跟着来了,不到十分钟大家就都聚齐了。
昨天秦山海就跟蒋羌说了,今天要去现场再勘探一番,之前虽然已经勘探过现场,不过秦山海觉得现场很大,案发当天勘查的有些粗略,今天要好好再仔细检查一遍,说不定能发现线索。
等人都到齐了之后,秦山海刚想站起来和杜文斌、吴宏伟再去现场,冯哲却敲了敲桌面,拿出刚刚法医给他的鉴定报告。
“你们先等会儿走,我先把刚刚法医交代给我的事情,给你们全都说一遍,你们心里有数了,再去干别的事情吧。”
一听法医那边儿有话交代,几个人顿时提起了精神,这个案子刚展开调查就受阻,让大家都有些闷闷不乐,接下来每发现一条线索,都算是给一种鼓励。
冯哲拿着文件,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经过我和法医的讨论,现在有了个大致的现场情况的预估,和实际情况出入应该不大,权浩康是先被人在身后砍了一刀,当时的应激反应使得他用胳膊去挡凶手的刀,导致胳膊上也被砍了一刀,这时候权浩康摔在了地上,然后凶手疯狂的在他身上捅了二十多刀,手法极其的凶残,有泄愤的嫌疑在里面,看来这个人跟权浩康有很大的仇怨,咱们接下来调查的方向,可以确定在跟死者有仇的人身上,比如他的同学或者朋友之类,或者和他家里有过矛盾的人,不过有一点疑惑,那就是把权浩康砍翻之后,凶手立马又在他心脏的位置补了一刀,这说明凶手就是奔着杀人去的,而不是吓唬吓唬或者弄残,其中心脏位置的一刀的力气极大,估计是怕他死不透,致命的一共有三刀,心脏的一刀加上追赶时的两刀,伤口砍的特别深,力道都不小,可后来又捅了那二十几刀的力道就小了一些,虽然看上去像是泄愤,但是用的力道却不如第一开始的那三刀。其实倘若力气相差的不大,应该鉴定不出来,可是因为力道相差的确有点儿大,所以法医在最初的检查就能看得
出来。”
冯哲说完之后,所有人都在思考。
包括秦山海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觉得这条消息特别关键,应该能给他不少提示。
最初的三刀力气很大,后来的那二十几刀力道就小了很多,可狂捅二十几刀,分明就是在泄愤!
如果是泄愤,应该用上所有的力气才对,可为什么力道反而小了呢?这实在是有点让人想不通。
难道说后来的那二十几刀,凶手是没力气了?或者只不过是想制造一个泄愤的假象?从而给警方一种错觉,让警方展开调查的时候,把方向集中在仇杀这个范围。
秦山海还越想越觉得很有这个可能,不过也只是初步的判定而已。
就在这时冯哲突然说道:“会不会是他受伤了?我是说凶手受伤了,毕竟死者在被砍了一刀之后反抗了一下,说不定就在这个时候,凶手受伤了。”
杜文斌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不是,一共有三刀的力量是差不多的吗?在砍完那两刀之后,凶手又在死者的心脏位置捅一刀,那一刀的力道和前面那两刀的力道是一样的,这又作何解释呢?”
冯哲转过头来看着杜文斌:“这就更好解释了,你想想,凶手捅在死者胸口的那一刀,应该是害怕死者还有力气反抗,人在性命攸关的时候肯定会放手一搏,毕竟死者在此之前还是抬手抵挡了一下,就是因为反抗了才令凶手受伤的,这让凶手十分的害怕死者还有力气反抗,致使他再次受伤。所以他才用更大的力道捅在了死者的胸口上,后面的二十几刀虽然在泄愤,可是这个时候凶手已经受伤了,所以那接下来的二十几刀,都没有用上太大的力气。
或者他换了另一只手捅的,咱们也知道平常惯用哪一只手,哪一只手的力气就比较大,倘若把右手换成了左手那力气就会少上许多,也把握的不太准,就会产生这种现象。”
秦山海点了点头,大约明白了冯哲这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在冯哲猜测这件事情是这么发生的。
凶手趁着死者不备先砍了他背后一刀,死者反应迅速,再转头的过程中,虽然胳膊也被砍了一刀,但是却也反击而伤到了凶手。
凶手是害怕死者还有反抗的机会,所以才迅速在死者的胸口捅了一刀,让他失去反抗能力,后面那二十几刀,是因为凶手受伤了,所以才会力道减小。
秦山海想了想,这种推理的确有很大的可能性,但是真相究竟如何还需要进一步论证。
其他人也纷纷点了点头,虽然嘴上没有附和什么,但看众人的表情都知道,他们还是很认同冯哲刚刚的观点,就现在所掌握的线索来看,冯哲所说的,的确是最有可能的。
就连杜文斌也觉得冯哲这样解释还是很合乎情理的,冯哲略带得意的看了众人一眼,继续拿起刚刚的文件。
“刚刚法医还在死者的衣服里发现了别的东西,不过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三个普通的大白兔奶糖,两封情书,还有点零碎的硬币,应该是乘坐公共汽车用的,还有就是在死者的口袋里发现了一些白色的粉末,现在法医还在鉴定,等过一
会儿结果就能出来了。”
冯哲说完之后,其他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在死者身上发现的东西目前并无特殊。
蒋羌看了冯哲一眼问道:“情书的内容是什么?一会儿你去找法医,把情书拿过来让我们看看。”
冯哲点了点头:“法医刚刚也把情书的内容写在上面了,其实内容很简单,就是想跟你过一辈子之类的话,反正就是一些特别幼稚的山盟海誓。”
众人围坐讨论了一会,冯哲出去拿来了那两封情书,情感丰富的朗读了一遍,酸倒了众人的牙,反正就是我喜欢你想和你过一辈子,我们两个是天生一对儿之类的话。
听完之后,并没有在这些话之中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便也只能作罢,秦山海见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就带着杜文斌和吴宏伟,再一次去了那个权浩康死亡的地点废弃工厂。
因为前段时间这里发生了命案,警方拉起了警戒线,由于地处偏僻又是荒废的地方,这个工厂在平时就很少有人来,秦山海进去的时候一眼望去,除了荒凉再无其他,连偶尔窜出来的野猫野狗都不见了,雪水导致地上的血迹干涸。
权浩康死亡的地方还画着白线,秦山海缓缓走了过去慢慢蹲了下来,从权浩康死亡时的视角开始,前后左右把周围全部都看了一遍。
杜文斌也跟了过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之后,一脸纠结的说道:“他们两个应该很害怕吧,大晚上的被一个持刀凶手追杀,最终还没有逃掉。
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我想想都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何况是两个孩子,在没有死之前权浩康应该经历了极度的恐惧。”
秦山海微微点头,就算不去仔细想,也能感受到权浩康临死之前的那种恐惧,所以聂晓柔才会被吓晕了过去,只不过聂晓柔吓晕的位置杂草丛生,离着权浩康死亡的位置还是有一点距离,要不然警方也不会一开始没有发现聂晓柔就倒在不远处的荒草之中。
吴宏伟下意识的说道:“你说权浩康被砍的时候,聂晓柔在干什么?是不是那时候权浩康就让聂晓柔赶紧跑,然后聂晓柔看见了权浩康被人捅死的过程,活生生给吓晕了过去。”
秦山海轻叹了一口气,点头说道:“就算不是个女学生,是个成年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估计也会接受不了,何况被砍死的人,是自己的男朋友,而且还是好到可以私奔的男朋友。”
杜文斌冷哼一声说道:“我越是想到那天晚上他们两个经受过怎样的恐惧,我就越是对权浩康的母亲感到愤怒,难道她儿子死了,就是聂晓柔害的吗?
那聂晓柔为什么没有被凶手杀死了?她就不会考虑这一点,反正就把所有的错误全都归结于聂晓柔身上,两个年轻人之所以逃跑就是因为父母不愿意他们两个在一起,想要拆散他们,权浩康母亲对聂晓柔的态度很是厌恶,估计平常没少说聂晓柔的坏话,甚至当面羞辱她。
这些也就算了,聂晓柔都住院了,精神也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她竟然还要跑到聂晓柔病房闹事,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简直太没有人性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阻扰
但不管如何,他们现在还是得去调查论证做工作。
找聂晓柔的主治医生了解情况,看看他怎么说。
聂晓柔的主治医生姓陈,看上去四十多岁,不过却已经早早谢顶,看来这么多年一定在精心研究医术。
秦山海一行人来到办公室,出示了证件和陈医生寒暄了几句,就说明了来意:“我们这一次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些情况,聂晓柔之前表现出来的那种状态,在医学的角度来说,是否正常?”
秦山海这么一问,倒是把他给问住了,陈医生皱起眉头,不明所以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是医学角度的正常状态?”
“哦,是这么回事。”秦山海轻咳一声,再次组织了一下措辞说道:“我的意思是,之前您不是跟我们说,聂晓柔因为受到的刺激太过强烈,然后就进入了自我保护的状态,这种状态就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拒绝与外界沟通,除非更强的刺激才能引起她的注意,但是有可能加重病情,可是她之前发作的那次我们就在病房里,那时候我们本来是打算要离开病房的,那一段时间我们并没有出格举动,只是在聊我们自己的事情,我敢保证当时并没有刺激到她,但是她突然就发疯了,明明是处于自我保护的状态就突然的发疯,这种表现之前有没有在其他类似病人身上出现过?”
秦山海这么说,倒是让陈医生明白了过来,陈医生是一位在医院里干了二十多年的老医生了,对精神和心理方面研究的也算是透彻。
他仔细考虑了一下说道:“我现在懂你的意思了,你其实就是想问,之前聂晓柔突然发作,是不是属于正常的病理现象。其实聂晓柔之前的这种状态,我也是有疑问的,之前我并没有在其他的病人身上看见过这种状态,我是说在其他受到刺激产生自我保护的病人身上。并没有这种突然发作的状态。
当然,我没见过也并不等于就违背医理,精神方面的病症,在国际上都属于摸索阶段,并没有任何组织机构能够承诺完全治愈,这和很多客观因素都有关系,像聂同学这种情况,一般来说,如果她意识到了外界的刺激更容易发作,如果是安静平稳的状态下,一般不会发作,你们不是说了吗?你们那时候并没有试图与她交流,倘若是这种情况,聂晓柔应该不会在这种失去思维的状态下苏醒过来才是。
而且聂晓柔的情况比较严重,自我封闭及其严重,不会突然就发作的,这也是我所疑惑的,但是精神方面的变异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还需要再多观察观察。”
陈医生说完之后,秦山海心里就有数了,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心中已经有一定的把握。
聂晓柔现在的状态很可能是装出来的,她的演技的确不错,骗得警方团团转,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发现这是她的诡计。
秦山海刚想站起来跟陈医生告辞,陈医生却突然说道:“或者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我之前的判断并不正确,当时的聂晓柔并没有处于拒绝交流自我保
护的那种状态,倘若她不是的话,那突然的发作还是有可能的。”
有怀疑就要论证,尽管这个过程很艰难,秦山海在心里暂时排除聂晓柔真疯的可能性,因为之前的那一些证据表明,这个女孩子很可能就是在装疯卖傻。
加上医生现在的一番话,已经有理有据,这个女孩子善于伪装,要不是抓住一个细节不放手,可能真的要被她瞒天过海。
从陈医生这里出来之后,秦山海就一直紧皱眉头,一句话也没有说,杜文斌跟杨春茂都好奇的看着秦山海,其实两个人现在也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来对付聂晓柔。
现在只能把希望放在秦山海身上,希望他能想出一个万全的办法,既能让聂晓柔开口,又能让聂晓柔的父亲不掺和其中加以阻挠。
一想到聂晓柔的父亲,杜文斌就头疼的不行:“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倘若想要聂晓柔开口的话,就得把她父亲先支开。
毕竟有聂晓柔的父亲在旁边,咱们说什么都不方便,可是聂晓柔的父亲防我们跟防贼似的,人家女儿病了,当父亲的陪护天经地义,想要让他离开也是个难事儿,我现在反正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就算是对付聂晓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丫头的演技这么好肯定不会轻易认输的,她要是不轻易认输就不会张口,那我们不管再怎么努力,到头来也是一场空啊。”
杨春茂也看向了秦山海,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首先聂晓柔的父亲对他们很是防备,倘若想要让聂晓柔开口,肯定会说一些比较刺激人的话,可是聂晓柔的父亲在身边,肯定要起冲突。
一时半会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肯定会受到聂晓柔父亲的百般阻挠,那时候警方就被动了,再被打上伤害病人的标签,被讹上都说不定。
想要让聂晓柔真正的开口,就必须支开他父亲,到时候想办法让聂晓柔吐口。
秦山海一边朝着病房的方向走,一边思考着各种问题,刚一回头就看见杜文斌跟杨春茂同时用期许的目光看着自己。
秦山海无奈的抽了抽嘴角,他就知道这两个人现在肯定指望着他了,可他能想出什么万全的办法?
他现在也很无奈,这个女孩子的演技不错,算计更是天衣无缝,拉着家人为她遮挡风雨。
一遍遍回忆聂晓柔的几次表现,以至于秦山海内心深处都有点矛盾,虽然一直推测她就是在装模作样逃避警方的追问,但心里还是存有一丝希望,期望这个女孩子不是演戏,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恢复如常。
可是调查结果表明有很大的可能聂晓柔是在装疯,秦山海隐隐有预感,这种预感让人内心一阵阵的冰凉。
很残酷的是,要验证真假,必须要再次刺激这个女孩子。
倘若真的连番刺激让她病情加重,不光对案子进展于事无补,那将会惹出更多的麻烦,一想到这儿秦山海就觉得心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
对于这种精神类的疾病,有的时候真
的是束手无策,但没有十足的把握,一个掌握不好,可能会把局势推向最惨烈的状态,那就真的闯祸了。
看着秦山海一言不发紧皱眉头的样子,杜文斌跟杨春茂都一脸的疑惑,心中满是好奇,也不知道秦山海现在到底有没有想出法子来。
反正他们两个是黔驴技穷了,倘若连秦山海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他们现在在医院里呆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县局大家一起讨论,也要将这副重担交给组长大人。
“大哥,你有没有想出法子来?接下来我们到底要怎么办啊?”杜文斌一脸纠结的说道。
秦山海白了杜文斌一眼,问他现在应该怎么办,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会瞬间解决问题。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现在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告诉聂晓柔,我们已经知道她在装模作样了,看看她是不是对我们这些话有什么反应。
倘若她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的话,那我们这么做就是在打草惊蛇,不知道她会接下来做何反应。”
杨春茂皱起眉头说道:“这个先不管,聂晓柔就算是清楚我们已经怀疑她在装模作样了,那又如何?我们找人盯紧医院不就好了,让她不能在我们眼皮底下消失。”
杜文斌点了点头,觉得杨春茂说的很有道理,秦山海也觉得这样做还是可行的,于是便知会杜文斌让他先回县局把这边的情况汇报一下,然后找些人手来盯紧聂晓柔。
只要聂晓柔还在警方的掌控之中,那么接下来就好办多了,可是现在还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怎么才能把聂晓柔的父亲给支出去。
有聂小罗的父亲在病房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会受到百般阻挠。
“不如我们就撒个谎吧,现在撒谎也是无奈之举,是不是?”杨春茂突然开口说道。
杜文斌走了之后,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想了半天其实也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于是杨春茂就觉得不如铤而走险说个瞎话,把杨春茂的父亲给支出去,虽然说谎并不好,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秦山海挑了挑眉,疑惑的说道:“撒谎,撒什么谎?咱们说什么聂晓柔的父亲才会出去?就算聂晓柔的父亲出去了还不是有聂晓柔的母亲,看这个情况,父母两人估计要轮班,她女儿才读初一,家里肯定不会让女儿身边缺了人,而且我们去了这一次,他们家里肯定对警方有了防备,很害怕咱们在说出什么来刺激到他的女儿。到时候聂晓柔的父亲肯定会不依不饶,闹到县局对咱们来说就是污点,谁听你的长篇大论解释?唉!还真是太麻烦了,他们不配合咱们真的是很难做。”
杨春茂点了点头,刚想继续跟秦山海讨论,房门就被聂晓柔的父亲给推开了。
聂晓柔的父亲一愣,他没想到几个警察竟然还没有走,脸色再一次从平和转为厌烦。
秦山海刚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杨春茂给拦住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反应
杨春茂挤出了个笑容,温和的开口说道:“其实我们这一次来,还带着别的事情,就是那个凶手不止对权浩康家有仇恨,对你们家也同样有怨恨的,我们这一次来其实就是想调查这件事,我们害怕那个凶手潜藏在某一个地方打算伺机而动,更害怕他对你或者你家里人产生危害。”
杨春茂一脸义正言辞,根本就不像是在说谎。尽管杨春茂事先已经说明,秦山海还是一头雾水。
听到杨春茂这些话之后,聂晓柔的父亲脸色果然一变,虽然心底里还是有疑惑,可是毕竟站在他面前的是两位警察,而且之前那个凶手的凶残程度他早已了解,捅了权浩康那么多刀可是刀刀见血,这不得不让聂晓柔的父亲胆寒。
“是吗?可是我们家就是普普通通的工薪家庭,一直生活得很平淡,从来就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也没有跟谁结过仇,你们别是调查错了吧?”聂晓柔的父亲一脸疑惑的说道。
杨春茂表情严肃,坚定的摇了摇头:“这些话,权浩康的父亲也曾经跟我们说过,他也说他们一直勤恳善良与世无争,从来没有跟谁结过仇。我们之前经手过不少的案子,很多受害人的家人,事先都根本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得罪了谁,等到事情发生之后,说什么都晚了。”
杨春茂说到这儿,聂晓柔的父亲脸色果然已经难看到了极点,皱巴着一张脸,心底里既不愿意承认,可是又害怕杨春茂所说的话是真的。
秦山海早已反应了过来,连忙添了一把柴:“所以我们这一次来,就是想先看看您的反应,不过您好像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不如这样,你跟我们副组长去一个安静的地方了解了解情况。这样我们有了线索就能尽快抓住凶手,病房这边我替您看着,我也知道你女儿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我心里有数,肯定不会给您惹麻烦了。”
聂晓柔的父亲一听这话,心底里自然是不愿意的,不过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说什么话来反驳秦山海。
这时候杨春茂满脸堆笑,嘴上非常客气的挽住聂晓柔父亲的胳膊,微微用力,不露声色的往外走去。
边走边一脸郑重的跟聂晓柔的父亲聊,聂晓柔的父亲被半拉半拽着离开,几秒种后,病房外面就只剩下秦山海一个人。
秦山海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他知道接下来的任务十分艰巨,好不容易把聂晓柔的父亲给引开了,那么接下来就要全看他的了,虽是一个问话,却担负着不小的责任。
推开聂晓柔的病房门,秦山海再一次看见同样状态下的聂晓柔。
秦山海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来到聂晓柔的身旁随手拉了一个椅子坐在了她的身边。
怔怔盯着她的眼睛突然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其实能听得见我说话,也看得见我。
很多事情,你以为瞒天过海,但事情只要是你做的,就肯定会遗漏下不少的蛛丝马迹,我们这次来呢就是想让你说实话,我更好奇你为什么要做帮凶?”
秦山海第一句话就开门见山,虽然语气看上去似不经意,但眼睛却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聂晓柔。
他明显的感觉到,在说出你为什么要做帮凶这句话之后,聂晓柔的眉间微微一动,眼睛在一瞬间聚焦,然后又恢复了空洞。
这一刹那神情有细微的变化,虽然竭力掩饰,却被秦山海细心铺捉到。
果然聂晓柔现在的状态就是装出来的!在确定了这一点之后,秦山海在内心都要给聂晓柔鼓掌了,这是他这辈子见到的第一个演技这么好的人。
“我之前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让你心里那么怨恨,甘愿去做一个帮凶来杀死自己的男朋友?说实话,第一开始我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去见过你的同学,他们都说你们两个的感情很好,就算权浩康的母亲说出了很多难听的话执意要拆散你们两个,可是你们的感情仍旧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甚至让你们更加坚定了要在一起的执念。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让你痛下杀手?到底为什么你要那么做?难道你不爱他了?或者说你另有隐情?是不是你不想要让权浩康再缠着你,可是你又不愿意背负被判的名声,所以才想要这么极端的方式来了结你的男朋友?”
秦山海说到这儿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聂晓柔脸上浮现了一层愤怒的神色,虽然聂晓柔极力的掩饰,可是依旧没逃过秦山海的锐利目光。
刚刚说那些话其实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要刺激聂晓柔张口说话,可是聂晓柔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定,竟然还能保持镇定。
秦山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似不经意的继续说道:“后来我又想到,是不是你特别讨厌权浩康的母亲。因为权浩康的母亲曾经羞辱了你,所以你想要杀死他的儿子,让权浩康的母亲沉浸在痛苦之中,你这是在报复?”
说到这儿的时候,秦山海明显感觉到聂晓柔的呼吸比之前急促了,突然转过头来死死盯着聂晓柔。
不过聂晓柔很会调节自己的心情,还是之前那副木木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因为之前的那些话而有什么反应,可是那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却告诉秦山海,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接下来秦山海又说了很多话,有刺激,也有宽慰,甚至说了只要聂晓柔现在坦白从宽的话,她最后的下场并不会十分严重,毕竟她现在还是未成年人。
可是不管秦山海怎么说,怎么威逼利诱,聂晓柔就是不肯开口,到后来似乎已经对秦山海的话产生了免疫力,连表情和呼吸都没有了变化。
看着聂晓柔现在这个样子,秦山海竟然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他也是有些黔驴技穷了,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让聂晓柔开口,看来只能暂且收兵,和同事一起商量对策。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病房的门被敲响了,秦山海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用完了。
果然杨春茂带着聂晓柔的父亲一起走了进来。
聂晓柔的父亲进了病房,先看向自己女儿仍旧是之前那副模样,心中松了一口气,继而瞪了秦山海一眼。
秦山海目光看向别处,联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心中有些不忍,似乎在聂晓柔父亲眼中自己是个
坏人一样。
杨春茂进来之后冲着秦山海打了个眼色,秦山海默默摇了摇头,杨春茂心底一沉,知道这一次应该是没有太大的收获。
不过杨春茂也没有太过失望,这是早就预料到的结果,既然谈话已经结束了,他们也把聂晓柔的父亲给送回来了,那也就没有理由继续待在医院里,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便开始跟聂晓柔的父亲客套的告辞,可能是因为刚刚跟杨春茂谈的比较好,聂晓柔的父亲对他们的态度没有第一开始那么冷淡了。
最后竟然还十分客气的说了一句:“你们也是辛苦,以后行了有机会,我请你们吃饭。”
这句话让秦山海很是诧异,明明之前聂晓柔的父亲看见警察来打扰就烦,现在竟然说要请他们吃饭,这简直是飞一般的变化,可见杨春茂和他沟通的不错。
出来之后,秦山海就满是好奇的询问杨春茂,刚刚跟聂晓柔的父亲到底谈了些什么,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
杨春茂轻笑一声说道:“还能有什么?有些事情没有涉及到自身,他们自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一旦牵扯到他们自己身上,自然就开始重视,态度也会随之转变,我不是撒谎说那个凶手可能会对他们下手吗?聂晓柔的父亲越听越觉得应该重视,于是对我们的态度也开始改变了,为的就是害怕这件事情牵扯到自家人身上。”
听完这些话之后,秦山海忍不住嗤笑一声,心中暗道,人性果然就是如此,没有牵扯到自己身上,自然不愿意再牵扯其中。
就算已经死了一个人也根本不在乎,可一旦牵扯到自己身上,那态度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杨春茂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聂晓柔的情况,他说完那句话之后,立马继续问道:“聂晓柔那边儿情况如何?难道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秦山海摇了摇头:“反应倒是有,而且我看得出来聂晓柔能听得懂我说话,在我说到比较重要的话,她还是有反应的,只是她从头到尾都不愿意回应我。
这个聂晓柔是打定了主意,什么话都不愿意说,估计她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毕竟她现在在别人的眼中是得了精神病的,是已经疯掉的,是不能回答我们问题的。
倘若聂晓柔一直这样装下去,咱们还真的没有办法,难不成还能给她戴上铐子押进看守所逼她开口?她现在的身份可是受害者,更是受了伤害的精神病人,她心里肯定是早就计划好的。所以刚刚我虽然不停试探,可是仍旧不愿意张口说一句,但是我可以确定她能够听懂,因为她表情的细微变化我可以捕捉到,但即便这样的话,咱们以后也难办,要是她一直不愿意张口,就这么装疯卖傻,咱们现在还真没有办法。”
杨春茂一听,脸上露出了喜色之前,秦山海冲他摇头,杨春茂还以为聂晓柔从头到尾都没有反应,或许是真的疯了呢。
现在看来聂晓柔的确是装出来的,既然能看得出聂晓柔是装出来的,那以后他们做起事情来就不用顾忌太多了,这也算是一个比较好的消息。
第一百三十章 现场的粉笔末
“你不用这么沮丧,既然聂晓柔是装出来的,那咱们接下来就能放手去做了,现在我们两个虽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让聂晓柔开口。
可是我们回到县局之后肯定会进行一番讨论,咱们集中众人的智慧,肯定能想到一个让聂晓柔开口的办法。”
两个人正说着,杜文斌那边已经带人过来了,因为已经打草惊蛇,决不能让聂晓柔脱离警方的视线,于是便让杜文斌去县局请示,安排人手在聂晓柔的门外守着,确保她随时在警方的掌握之中。
杜文斌气喘吁吁的从远方跑过来,在其他方面可能表现的并没有这么优越,但是办起事来还是挺靠谱的,速度也挺快,看来他这一去一回也很急。
来到两个人身前之后,杜文斌立马就开始询问聂晓柔现在的情况,秦山海表示等回去之后再告诉他。
县局已经安排好了盯梢值班的警力,秦山海不放心,又嘱咐了让他们一定要盯紧聂晓柔,绝对不能让聂晓柔离开,要不然真的就前功尽弃了。
安排好医院这边,秦山海一行人立马赶回了县局。
确定聂晓柔是在演戏,必须第一时间告知蒋羌组长,就像之前杨春茂说的,要集众人的智慧对付这个一直糊弄他们的聂晓柔。
三个人回到办公室之后,秦山海把这边的情况一说,众人都稍稍的松了一口气,起码现在聂晓柔这边已经有了重大的突破,虽然现在还是不愿意开口,但起码已经能证实这个聂晓柔并没有疯,是可以接受刺激的,而且受到刺激之后并不会加重所谓的病情,从而让警方担责。
在这种时候,就算她不愿意开口,那也必须得想办法让她开口,毕竟这涉及到人命。
冯哲听了秦山海的话之后,叹息道:“这个女孩子不简单了,之前把你们骗的团团转,演技超群啊,没想到,这个女孩子竟然是凶手的帮凶,间接杀死了权浩康,真不知道这个女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两个之间不是山盟海誓吗?看那情书上写的,都要酸倒我大牙了。”
杜文斌也点了点头,他现在对聂晓柔已经彻底改观了,之前认为只是一个受到伤害的可怜女孩子,现在看来这个聂晓柔简直就是城府极深的心狠女子,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你们猜,聂晓柔为什么要帮助凶手杀了权浩康?或者说权浩康其实就是聂晓柔雇了凶手杀的人?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除非这个聂晓柔是个变态,要不然为什么会杀死自己的男朋友呢?她作案的动机又是什么呢?还是说聂晓柔是被迫的,可是为什么被迫呢?”冯哲皱起眉头,满脸疑惑的说道。
在确定了聂晓柔就是装模作样,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帮凶,随之而来的就是聂晓柔杀人的动机,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两个的感情不是很好吗?聂晓柔为什么要做出这么极端的行为呢?而且看聂晓柔的演技,这个女孩子应该也是城府极深的,这件事已经被一团迷雾给遮挡住了。
现在暂时没有能力破开这层迷雾,
唯一能下手的点就是聂晓柔本人,只是现在这女孩一直装腔作势,打定了主意不开口。
冯哲之前去聂小龙与权浩康的学校进行了一番调查,尤其是在同学之间仔细询问了一遍,老师那边也了解了情况,对于聂晓柔与权浩康的感情,冯哲最有发言权。
于是秦山海便询问冯哲:“你在学校那边了解的情况到底是怎样的?你之前跟我们也说了,两个人的感情很好,但是好到什么程度,两个人之前有没有吵过架?有没有什么令人疑惑的小细节?”
这些问题十分的关键,既然现在初步判定聂晓柔为帮凶,那么当下就要推测聂晓柔作案的动机,只是他们现在实在是无法理解聂晓柔为何要杀掉权浩康。
除非这个聂晓柔心理有问题,要想出天衣无缝的计划来杀掉一个人,除非有滔天的仇恨,可他们暂时掌握的情况来看,两个人之间不光没有大的仇恨,而且两个人的感情还是很好的,好到离家出走也要在一起。
冯哲放下手中的钢笔,仔细想了想说道:“之前我调查的时候,专门私下里见了几个跟权浩康还有聂晓柔关系好的几个同学,他们都说两个人的感情特别好,已经在一起一年多的时间了,两个人一开始是互相爱慕,后来在一起之后也经常一起去吃饭,平常也没有见过他们两个吵架。
反正是一对儿十分令人羡慕的情侣,你们也知道,谈恋爱这种事情,在老师的眼里是一回事儿,但是在同学的眼里又是另一回事儿。
我在老师那边掌握的情况就是,十分反对两个人早恋,但是这件事老师之前是不知情的,也就是说最初老师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两个在谈恋爱,所以两人相处的情况只有同学才了解。我问了几个人,他们都众口一词,说两个人的感情特别好,而且根据他们的了解,最近并没有发现他俩有什么矛盾,至于细节嘛,真正的细节可能就只有他们两个知道,旁人不可能知道的很仔细。
反正我暂时掌握的情况就是这些,要说矛盾的话,那就是权浩康的母亲知道了两个人在谈恋爱十分反对。”
秦山海听到前面那些话的时候,一直紧皱着眉头,可是在听到最后一句,突然就抬起头来了:“权浩康的母亲,是怎么知道两个人在谈恋爱的?又是如何反对两个人在一起的?
之前咱们也有了解,权浩康的母亲对聂晓柔的态度十分恶劣,在聂晓柔的病房外叫骂,而且之前我在说到全靠母亲的时候,聂晓柔明显是有些反应的,虽然聂晓柔极力的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是我还是观察到了。看得出来聂晓柔对权浩康的母亲反应很大,这种反应肯定不是那种偏向于好那个方面的反应,而是特别厌恶。虽然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太大的矛盾,但是聂晓柔跟权浩康母亲的矛盾就很大了,大到聂晓柔即使演技这么好,都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
蒋羌听了他们所说的之后,紧皱眉头说道:“那接下来我们不如就调查一下聂晓柔跟权浩康母亲之间的矛盾,可以从这个方面下手,刺激聂晓柔
,让她不再装疯。”
蒋羌说完之后,其他人都点了点头,觉得这个方法还是可行的,就在这时,法医老陈突然从法医鉴定室那边匆匆的赶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他刚刚写完的报告。
看见老陈过来,所有人都转向老陈的方向,老陈手中不光拿着报告,还拿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了一些白色的粉末。
老陈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了过来,赶紧把粉末举起来,冲着大家抖了抖,然后指着粉末说道:“这个白色的粉末,检验结果出来了,竟然是粉笔。”
第一开始,老陈还怀疑这白色的粉末是毒、品一类的东西,没想到最后测验的结果竟然粉笔留下来的碎末。
老陈说完之后,每一个人脸上都是惊讶的神色,没想到在权浩康的口袋里,竟然检验出了粉笔留下来的粉末。
虽然一个学生的口袋里有粉笔,这件事情其实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可是联系起之前在废弃工厂墙面上看见的记号,那就不同寻常了,为什么粉笔会在权浩康的口袋里,这是一个意外吗?还是个巧合?
之前法医就在权浩康的衣服里发现了两封情书,还有这白色的粉末,一开始大家都这个白色的粉末没什么好奇,可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这应该是个巧合吧,毕竟是学生,口袋里随时装着点粉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冯哲瞪大了眼睛说道。
杨春茂一脸严肃的说道:“这的确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世间巧合不会那么多。”
秦山海说道:“咱们不用这么惊讶,虽然他口袋里有粉笔末,结合咱们之前掌握的证据来看,的确是容易联系起来,可是这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巧合,就算权浩康口袋里的粉笔末就是留下记号的那些粉笔,这也不能说明那些记号就是权浩康留下来的,或许聂晓柔一开始就把粉笔随手放进了权浩康的口袋里,等到需要用的时候,聂晓柔又把权浩康口袋里的粉笔拿了出来,毕竟你们也知道,聂晓柔这个女孩子绝对不是那种简单柔弱的女孩子。聂晓柔之前能把我们骗得团团转,就说明她的心机有多深,更进一步想,这或许就是她故布迷阵的一个想法呢?
把粉笔放到权浩康的口袋里,等到需要用的时候,她在从权浩康的口袋里拿出来,这样可以顺便洗清自己的嫌疑。”
秦山海说着说着,都自己觉得这些话听上去有点不靠谱了,一个高中生、一个女孩子真的有那么深的心机吗?能提前计划好那么多的事情?
甚至连粉笔的事情都计划在内,倘若他把粉笔的事情都计划在内的话,那留在废工厂上面的标记应该早就被擦掉了才对。
现在秦山海头一次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种无法挣脱的漩涡之中,感觉很多事情都理不出来头绪,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才好。
“不如我们把聂晓柔曾经穿过的衣服也拿过来鉴定一下,看看里面有没有粉笔留下来的粉末。”冯哲仔细想了想说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 故意留在现场
秦山海一听这话,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想法:“对了,你们谁记得,当时聂晓柔在草丛里的状态,聂晓柔当时不是晕过去了吗?她手上有没有粉笔留下来的痕迹?你们当时看见了没有?”
第一个发现聂晓柔躺在草丛中的是吴宏伟,吴宏伟出于职业习惯,当时仔细了观察了一下聂晓柔当时的状态,所以记得很清楚,“我是第一个发现聂晓柔躺在草丛中的,当时我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并没有注意到聂晓柔的手上有粉笔,不过这也可能是聂晓柔在事发之后,处理掉了手上的痕迹。”
杜文斌仔细想了想之后说道:“一开始我想的是,聂晓柔当时可能就是把粉笔放在了权浩康的口袋里,在有需要的时候把粉笔从权浩康的口袋里取出来,她心思这么缜密,而且心机那么深,为了掩盖事实迷惑我们,她多布下几个**阵也未尝没有可能。”
这个问题刚刚秦山海也想到了,不过他现在暂时推翻了这个想法:“你说的这个的确有可能,可是你也要想想,倘若聂晓柔当时真的考虑了那么多,计划的那么缜密,那为什么她不在第一时间把之前留下来的记号给抹去,却都原原本本的留在了废工厂的墙上?而且上面并没有被人擦过的痕迹。”
当时警方发现聂晓柔躺在草丛里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聂晓柔是被吓晕了过去,可现在想想,聂晓柔可能连当时被吓晕的状态都是装出来的。
倘若是那样的话,那聂晓柔完全有时间在杀死了权浩康之后,返回之前做标记的地方,把留下的痕迹全部都除掉。
冯哲皱起眉头下意识的说道:“会不会是聂晓柔忘掉了?布这么大的局,有所疏忽也是正常,她忘掉了自己曾经留下了记号,所以才没有在第一时间把那个记号给擦掉,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蒋羌轻笑一声说道:“的确有可能,不过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了,既然聂晓柔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那这么重要的事情她不可能忘掉的。
既然是她故意把粉笔放到权浩康的口袋里,这就说明之前就计划好了一切,既然计划好了,为什么会漏掉这么关键的一项?”
说完之后,其他人都点了点头,觉得蒋羌说的有道理。
一时之间,众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秦山海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说道:“行了,我们暂时还是别在这儿瞎猜了,虽然从权浩康的口袋里检测出粉笔留下的粉末,但也不能说明这根粉笔就是在墙上留下记号的那根,还需要取样化验,这期间咱们的重点还是要放到聂晓柔身上。
她才是我们接下来要攻克的最大难关,只要她愿意开口,那么很多事情都会迎刃而解,也不用那么麻烦了。
难就难在尽管我们知道她是装的也没办法,突破点很重要。”
秦山海说完这句话之后,所有人从之前那根粉笔的纠结中挣脱出来,把问题的关键放在了聂晓柔身上。
他们现在的确不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了,只要聂晓柔能开口,那很多事情就不用他们这么费劲的去探究了。
蒋羌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我们现在的重点就是要让聂晓柔开口,不过不仅要让聂晓柔开口,还要拿聂晓柔之前穿过的衣服去鉴定。
咱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就算聂晓柔真的开了口,倘若咱们掌握的证据不足,也不一定能证明得了聂晓柔说的是实话还是假话,咱们要做好两手准备才行。”
蒋羌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安排冯哲去医院,把之前聂晓柔穿过的衣服拿回来送去老陈那边做鉴定,然后继续与众人讨论,要怎么才能让聂晓柔开口这件事。
冯哲走了之后,杜文斌就突然开口说:“我觉得咱们这样去思考一个理性的答案,实在是太麻烦了,要是这个聂晓柔软硬不吃,咱们岂不是在浪费时间。既然她装作没有知觉,不如这样吧,咱们挠她痒痒,很多人都坚持不住的,她一天不说就挠一天,两天不说就两天。”
杜文斌说完这句话之后,秦山海暗笑,这小子说的话,简直太天马行空了,还要挠人家痒痒。
你以为这是在开玩笑吧,这种事情要是做出来的话,他敢保证,聂晓柔的父亲肯定会把他们这些人给告了。
不过杜文斌这些话,成功的把凝重的气氛给搞乱了,引的众人不住的低笑,杜文斌耸了耸肩,他觉得自己并不是在讲笑话,而是一个很有可能实施的方案。
他很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却接收到了秦山海警告的眼神,只好悻悻的闭上了嘴巴,什么都不说了。
秦山海皱起眉头,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现在必须要找到能够让聂晓柔张口的方法,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倘若没有聂晓柔,他们估计会进行的很缓慢。
这一陷入沉思,就直接到了下班的时刻,等到杜文斌拍秦山海的肩膀,秦山海才反应过来马上就要下班了,他无奈的伸了伸懒腰,肩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这一天虽然也没有干多少事情,可是却觉得很疲累,是从精神里散发出来的疲累。
秦山海与杜文斌下班之后,刚出门就看见了等待在那儿的李映雪。
李映雪看见秦山海出来了,立马朝着秦山海挥手,杜文斌一看情形就知道今天估计又要自己回家了。
虽然秦山海从来没有在杜文斌的面前炫耀过感情上的事情,可是每一次看见李映雪徘徊在秦山海的周围,杜文斌就觉得自己被深深的虐到了。
看着缓缓朝着他们走过来的李映雪,杜文斌苦着脸说道:“你再这样下去,我可就要哭了,能力上比不上你就算了,连女朋友都找不着,这么好的女朋友我估计也遇不上,我一想到这儿就觉得窝火,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啦,我说你就不能看在咱们这么多年哥们儿感情上,你就拜托一下李映雪给我找一个对象,行不行?
每一次我这么跟你说,你总是推脱,说等一段时间再说,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了,还要等多久?要是再等下去,我可就真成了老光棍了,你就这么忍心看着我变成老光棍?”
秦山海一听杜文斌这话,头就大了,每一次杜文斌看见李映雪总是三句话不离自己找不着对象这回
事儿。
其实秦山海之前已经给杜文斌解释过好多次了,现在他就向李映雪提出给杜文斌介绍女朋友,这样有点失礼。
李映雪这时候已经走到了他们两个跟前,一看见蔫儿了吧唧的杜文斌,就轻笑一声问道:“怎么了?一看见我,怎么就是这个表情?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了?”
秦山海一听,连忙摇头,刚想说点什么就被杜文斌给打断了:“没有没有,哪能啊,就是有点儿事儿我一直拜托大海,但是大海一直不愿意帮我解决。”
李映雪一听,眨巴眨巴眼睛,好奇的说道:“什么事情啊?你说出来给我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决。”
秦山海一听这话,刚想再次张口却又被杜文斌给打断了:“其实这事儿就是得拜托你,就是把我现在还单身呢,看着你们小两口感情那么好,我心里直泛酸啊。
你要是有什么认识的小姐妹儿,跟你关系好的,你可以介绍给我呀,我人挺好的,我还是个警察,要是有的话,你可千万别忘了我。”
秦山海一听杜文斌这话,就翻了个白眼,合着自己之前跟杜文斌说的那些话全部都白费了,这小子,真的是一门心思想要找对象。
李映雪倒是很大方,十分爽朗的说道:“你还别说,还真的有,等我回去之后跟他们联系,让你们两个见一见,我那个好朋友,人挺好的,长得也挺好看的,是个老师。”
杜文斌一听这话,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了,秦山海感觉这小子眼睛都要冒金星了,兴奋的在原地蹦了两下:“老师好啊,她是老师,我是警察,正好能凑成一对儿。
对了,那个你可要给我说点好话呀,就是夸夸我,让人家给我留一个好印象,这样我们两个也好相处不是吗?”
秦山海感觉好笑,其实他本来只以为是开玩笑,可是这话听着就知道这小子当真了,“当然会帮你说好话,也会夸你。
可是那话也不能说的太过分,毕竟你们两个是要见面的,你又不是那种能隐藏脾气的人,跟人家一见面,你这可就什么都遮挡不住了。”
杜文斌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什么叫做遮挡不住啊?我平常怎么了?我平常那么好一人,需要遮挡什么呀?”
秦山海知道自己要是接下来说实话的话,杜文斌肯定跟自己没完,只好憋住了下面的话。
不过李映雪倒是挺喜欢杜文斌这种性格的,觉得他这种性格十分活泼,跟他相处的话一定不会觉得烦闷。
自己那个朋友跟自己聊天的时候曾经说过,以后她若找男朋友的话,就找一个性格活泼的,李映雪觉得,杜文斌跟自己那个朋友,还是很相配的。
其实今天李映雪是真的路过,本来秦山海是打算带着李映雪去吃饭的,却被李映雪给回绝了,今天她还是要去姑姑家办事,只是路过县局门口,所以想跟秦山海打个招呼而已。
跟秦山海聊了一会儿之后,三个人就分开了,李映雪去了姑姑家,秦山海与杜文斌回镇子上。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上门探访
这一路上杜文斌就像是个拔了嘴的葫芦一样,什么话都往外冒,啰里啰嗦的说了个把小时,秦山海压根没仔细听,脑子里还在想着工作的事。
架不住这小子一再提高嗓门,一直问东问西,要是开始烦人,那就是真的很烦人,秦山海好几次想要让他闭嘴,不过看着杜文斌如此兴奋的模样又觉得好笑,
就任由这小子朝着自己说些幻想中的“恋爱生活”,毕竟杜文斌打好久之前就想着找一个女朋友,可惜却没有人给他介绍,他自己更没机会结识年轻女孩,就只能把秦山海给赖上了。
不过一想到这个,秦山海又想起之前在派出所的时候刘所曾经说过,以前给杜文斌介绍过对象,可是却被他给拒绝了。
但是在杜文斌的嘴里却是没有人给他介绍对象,他愁得很,不想继续单身下去,想要找个女朋友然后结婚。
“我说,我问你个问题,你之前跟我说没有人给你介绍对象,所以你才这么求我,可是我却想起来刘所长曾经给你介绍过,是你自己不愿意,你别告诉我刘所在撒谎。”秦山海看着杜文斌说的。
杜文斌尴尬的咳嗽一声,眼神有些躲闪:“那个刘所之前的确是给我介绍过对象,不过那些对象都是村里的,看上去没有一个能入眼的。
我当然不愿意了,倘若刘所给我介绍的对象是李映雪那样的,我当然一百个愿意了,举双手赞成的那种。”
一听这话,秦山海算是反应过来了,原来杜文斌这小子是挑肥拣瘦啊,还以为真的没有人给他介绍对象呢,其实在秦山海的眼里,杜文斌的条件也不差,要是想找对象的话应该早就找了。
杜文斌显然不想让秦山海停留在这个话题上,赶紧话锋一转:“对了,你有没有想到咱们明天要怎么对付聂晓柔啊?让聂晓柔开口的话,应该很难吧。”
秦山海点了点头,如果想要让聂晓柔开口的话,就必须要找到一个能击中聂晓柔内心的话,最好能抓住她的弱点,这样才能一击必中。
可是现在一时之间又找不到聂晓柔的弱点,之前秦山海曾经用权浩康去刺激聂晓柔,可是聂晓柔的反应并不是很大,除了一开始略有反应之外,后面聂晓柔好像已经对秦山海这些话产生了抗体,根本就不理会了,不管秦山海在说什么,都好像跟听不见一样,躺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甚至和之前一样一动也不动了。
一说到聂晓柔,杜文斌就觉得自己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之前看见聂晓柔的时候,觉得这是个十分可怜的女孩子,可经过这些事情的洗礼,让杜文斌不止对聂晓柔刮目相看。
“我就好奇了,聂晓柔对权浩康到底有多大的仇恨,才会让她甘愿做凶手的帮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权浩康死在自己的眼前。”杜文斌一边摇头一边说的。
秦山海皱起眉头,语气十分平淡的说道:“之前不是调查过了吗?两个人感情很好,并没有很大的仇怨,或许聂晓柔是被逼迫的。
也说不定凶手拿住了聂晓柔致命的弱点,让聂晓柔不得不答应他,标注他们的
位置,让凶手很容易就能找到他们所在的位置。”
杜文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就是个悲剧呀,感觉咱们越调查,就越能看清人性的另一面,就跟你之前说的那样。
要说聂晓柔对权浩康有怨恨,也应该集中在权浩康母亲身上,你看看全好看母亲那个态度,恨不能让聂晓柔去死。”
秦山海点了点头,权浩康的母亲的确是很过分,秦山海也在让人查权浩康的母亲曾经做过什么,可是暂时还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第二天他们去上班的时候,一路上两人还在讨论权浩康的母亲到底做过什么。
两个人到达县局的时候,其他人已经都来了,他们两个竟然是最后一个到的,秦山海不好意思的冲着其他同事笑了笑,蒋羌挥了挥手表示无所谓,先让他们坐下再说。
“大家都到了,那接下来分配一下任务,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攻克聂晓柔这个难关,一定要让聂晓柔开口。
不能让他再继续装模作样下去了,其实聂晓柔这件事情的确挺棘手的,首先聂晓柔得的并不是身体上的疾病,而是精神上的疾病。
有关精神上的疾病是很难鉴定的,聂晓柔又装得很像那么回事,以至于让我们束手无策。
即使我们让医生去判断聂晓柔现在的状态是不是真的有病,估计医生也不能拿出十分的把握。
所以咱们只能另辟蹊径,今天我带着副组长,还有山海,一起去医院,目的就是要让聂晓柔开口,跟上次一样,副组长先支开聂晓柔的亲属。”
蒋羌说完之后,杨春茂赶紧点了点头,秦山海也跟着点了点头,本以为这一次还会带着杜文斌一起去,没成想组长竟然要亲自出马。
蒋羌对这件事情很重视,虽然他之前没有去过医院,可现在最终还是忍不住了,想要亲自去医院会一会这个聂晓柔。
“周越,你去调查一下权浩康母亲与聂晓柔之间有什么过节,你一定要把这件事情给搞清楚,起码要知道聂晓柔跟权浩康母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我们还不清楚聂晓柔为什么会做帮凶,这总得有个目的。
倘若聂晓柔与权浩康母亲之间并不是那种化不开的纠葛,那就只剩下聂晓柔被凶手胁迫这一个可能了,毕竟聂晓柔跟权浩康的感情很好。
就算是两个人感情不好,即使分手聂晓柔也应该不会想要弄死权浩康吧。”
聂晓柔做帮凶的目的,也是他们没有攻克的难题,他们现在还没有弄清聂晓柔的真实想法,倘若聂晓柔就是不肯开口,他们还是必须要调查这个的。
安排完了这一切之后,蒋羌便带着秦山海与杨春茂再一次去了医院,这一次杨春茂轻车熟路的跟聂晓柔的父亲打起了招呼。
来之前杨春茂已经把理由想好了,于是跟聂晓柔的父亲寒暄了两三句之后,就直接进入了主题:“那个凶手我们已经发现了踪迹,他还真的有可能对你们下手,现在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要去问你一下。”
一听发现了凶手的踪迹,而且那个凶手
还可能要对他们家下手,聂晓柔的父亲果断跟着杨春茂走了,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中年男人是从心底里开始恐惧了。
看着如此轻易就被支开的聂晓柔的父亲,秦山海与蒋羌两个人在心里深深的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聂晓柔的父亲会在这儿跟他们纠缠一会。
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秦山海与蒋羌对视了一眼,便同时推开了病房的门,聂晓柔此刻仍旧是之前那副模样平躺在病床上,脸上没有多少血色,睁着大大的眼睛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这还是蒋羌第一次看见这样状态下的聂晓柔,这个女孩子的演技果然非比寻常,倘若不知道前因后果,第一次看见这个样子的聂晓柔肯定会心生怜悯,认为这个女孩子的精神受到了非常大的刺激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很难想象这竟然是演出来的。
之前跟杨春茂交代过,让杨春茂拖住聂晓柔的父亲至少一个半小时,这样也给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跟聂晓柔交流。
秦山海与蒋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两个人同时拉了旁边的椅子,坐在聂晓柔的旁边。
按照路上商量的对策,秦山海第一个开口道:“聂晓柔,你是不是很烦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询问你,其实我们也烦,倘若你能跟我们说实话的话,我们就不会来烦你了。”
秦山海说完这句话之后,聂晓柔并没有任何的反应,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秦山海缓缓抬起头看向窗台上摆放的一盆枯死的水仙,语调很轻道:“就算你不肯开口,我们也会把事实的真相调查清楚,倘若这件事情真的与你有干系,你知道你最后的下场会是什么吗?”
聂晓柔仍旧是之前的状态,对秦山海的话毫无反应,秦山海也全然不在乎,继续说自己的。
“倘若这件事情,你真的是帮凶或者是主谋的话,你就要进监狱!不过你可以继续装疯卖傻,那么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到来之后,不光是你,就连你的看护者,你的监护人都要受到牵连,倘若你犯了这么大的罪过连累到父母,总不是你的本意吧?他们可真的不知道你曾经做过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就这样让你的父母受牵连,你于心可忍吗?”
当然,监护人受到牵连,这种事是必须有一定条件的,只是现在秦山海与蒋羌并不愿意把实情说出来,他们来这一趟的目的并不是要警告聂晓柔,而是想要她真正开口,所以有些话还是不必说出来。
其实这只是一种试探,聂晓柔在如何有心机,总归是个未成年的女孩。
果然在秦山海说完这句话之后,聂晓柔的呼吸略显急促了一些。
秦山海与蒋羌很注意观察,在这么寂静的条件下,他们判断一个人的呼吸还是很容易的。
就算聂晓柔再会演戏,可是对自己的心情起伏还是无法控制,被蒋羌捕捉到了聂晓柔的一瞬变化。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微微的点了点头,看得出来,父母的确是聂晓柔的一个弱点,聂晓柔应该并不是那种冷心冷情的人,对自己的父母还是很关心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万块钱
秦山海再次加大马力道:“我知道你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性格也很好,学习也很好,在学校里老师都常常夸奖你。
你跟权浩康是很完美的一对情侣,虽然你们两个这种行为是在早恋,不过倘若是那种相互促进的恋爱,对双方都有益的话。
这种恋爱还是可以持续的,毕竟学校防止你们同学早恋,目的就是害怕在你们心智还未成熟的时候干扰你们学习。
你的父母对此也不是太打压,我之前在跟你母亲聊天的时候,你母亲就曾经说过,你是一个很好的孩子,从小就学习好。
既听话还爱帮母亲分担家务,你母亲视你为骄傲,虽然他这些话并没有对你说过,可是这些话却是你母亲在心底里积攒了很久的,你现在出了事,你母亲很伤心,之前为了你还跟权浩康的母亲打了起来。”
秦山海说到这儿的时候,聂晓柔的呼吸再一次急促起来,蒋羌甚至能看得出她想要蹙起的眉头,但是聂晓柔极力忍耐着自己脸部的所有表情,并没有真正把眉头蹙起来,鼻尖却有了一丝颤抖。
秦山海眉峰一皱,看来刚刚那些话对聂晓柔的刺激很大,权浩康的母亲跟自己的母亲打起来对聂晓柔还是有很大的刺激的,但是其中的原因到底是来源于自己的母亲,还是因为权浩康的母亲?
秦山海继续说道:“其实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我能感觉得出你其实不愿意做帮凶,你是无奈的,可是你又不得不做。
但是你这样做的确是连累了你的父母,倘若你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说出来,到时候我们把这个案情移交给法院的时候会说是你积极配合案情,到时候法官会考虑从轻处理,也就是说你的监护人会得到相应的从轻。”
这些话当然也有掺了水的成分,可是现在秦山海也没心情顾及这个了。
聂晓柔听了这样的话之后,眼珠子都在眼皮底下转了转,不过最终还是归于平静,这种反应全部都看在眼里的蒋羌,觉得只要接下来他们继续加一把柴,聂晓柔应该就会实话实说了。
可恰在此时,房门突然被人给撞开了,秦山海与蒋羌抬头一看,竟然是聂晓柔的母亲,聂晓柔的母亲正瞪着大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秦山海与蒋羌,那模样仿佛要把两个人吃掉一样。
“我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儿?之前跟你们说的,你们难道没有听见吗?我女儿现在都这种状态了,你们竟然还雪上加霜?她又能说什么?他的精神受到了这么大的刺激,就是应该静养!警察同志,你们能不能体谅一下我们病人家属的情绪啊?她要是再受了什么刺激导致病情加重,那我们应该怎么活呀?她还是个孩子,你们简直太过分了。”
聂晓柔的母亲扯着嗓子,指着秦山海与蒋羌大喊道。
秦山海一看聂晓柔母亲这样的状态就知道今天算是问不出什么了,聂晓柔的母亲肯定会拦着的。
这样一想心中便是无限的可惜,就差那么一点儿,就差那么一点儿,聂晓柔就会把话说清楚了,可是恰在这时候聂晓柔的母亲冲
了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秦山海皱了皱眉头,他对聂晓柔的母亲和聂晓柔的父亲这样的态度,其实已经渐渐涌上了一股怒气,倘若聂晓柔真的受不了刺激那也就算了,可是聂晓柔这种状态是装出来的,他们这样的行为,就是在阻碍他们破案。
“我们自然知道不能再刺激聂晓柔了,我们很掌握分寸的,绝对不会再刺激她,还请您不要打扰我们办案,我们这样做也是实属无奈。”秦山海皱紧眉头,声音铿锵有力的说道。
聂晓柔的母亲听到之后,双手掐腰冲着秦山海喊道:“你可拉倒吧,我才不听你们这些鬼话,反正我就是不让你们见我女儿,我女儿什么都不知道,那个权浩康死了跟我女儿没有任何的关系,死了就是死了呗,我女儿都成这个样子了,难不成你们还想我女儿去跟那个权浩康赔命吗?”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果然跟这种人吵架,就是总能扯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竟然还振振有词。
他们有公职在身,又不能真的跟这人发生争执,只能把所有的气全都咽回肚子里。
蒋羌伸手拦了拦秦山海冲着秦山海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现在既然已经不能再继续审问了,那就不要在这儿浪费时间。
两个人一脸无奈的想要离开病房,聂晓柔的母亲竟然直接拦在了他们两个面前,瞪着一双恶狠狠的大眼睛,看情形似乎不愿意放过两人。
“我真不知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竟然要小柔的衣服!小柔的衣服哪里有问题了?你们说拿走就拿走,还说这是公务,你们到底要查什么?”
秦山海皱了皱眉头,就知道聂晓柔的母亲应该并不会配合他们,可这些必须做的就是要做:“有些话之前我已经跟您的先生说过了,既然您的先生并没有告诉你,那我就再重复一遍,配合调查是每一个公民的义务,懂不懂?”
聂晓柔的母亲一听这个,立马再次吼道:“别跟我扯什么义务不义务的,我只关心我的女儿,你们要是再这样审问我女儿,我就跟你们没完,我告诉你,我女儿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义务不义务的?这些义务不应该让一个病人去负责!你们要是再这样我就去告你们,警察了不起啊?”
听到这些话之后,秦山海连冷笑都笑不出来了,有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无奈,不过蒋羌显然应对这样的局面十分的熟练,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拉着秦山海扭头就走。
杨春茂那边儿还跟聂晓柔的父亲聊的很开心,看见秦山海跟蒋羌下来了,脸上还一脸的诧异。
不过蒋羌显然没有心情,现在就跟杨春茂解释什么,而是朝杨春茂使了个眼色,又挥了挥手,杨春茂会议赶紧快速的结束了跟聂晓柔的父亲的聊天,然后急匆匆的跟在秦山海他们的后面离开了医院。
离开医院之后,蒋羌把刚刚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杨春茂听了之后直呼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聂晓柔就要把真相说出来了,可是却被聂晓柔的母亲给打断,之前他们只防着聂晓柔的父亲,没想到
聂晓柔的母亲竟然半路杀了出来,而且还质问他们为什么要拿走聂晓柔的衣服,跟聂晓柔的母亲讲道理,她愣是一句话也不愿意听。
蒋羌一脸无奈的对着秦山海说的:“下一次你再遇见这样不通事理,不听别人话的人,你不需要跟他们讲道理,说多了都是废话。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愿意听你嘴里的道理,只相信自己衡量世界的那一套标准,所以你只需要扭头就走或者用法律来警告他们。
要不然其他的都是废话,这种人我见过的多了,他们总是这样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根本就没有能力去扭转他们的世界观,也不需要去扭转。”
秦山海点了点头,他能听得出蒋羌这些话背后的愤怒,虽然蒋羌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显得很轻松,可是秦山海却听出了蒋羌这些话里包含了太多的无奈。
虽然只差了那么一点点,但起码证明还是有希望的,只要他们之后挑一个合适的时间,就真的能让聂晓柔开口。
一想到刚刚聂晓柔的那些反应,秦山海说道:“看得出来,聂晓柔对权浩康的母亲特别的愤恨,要不然刚刚我说那些话,他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反应。
两个人的恩怨很深啊,权浩康的母亲是什么时候知道两个人在一起的?又用了什么手段警告聂晓柔呢?看来这些事情咱们必须在短时间之内搞清楚,要不然对于咱们接下来的调查很不利。”
杨春茂跟蒋羌点了点头,觉得秦山海说的很对,三个人一边聊一边回到了县局,这时候周越已经对权浩康的母亲进行了全方面的调查。
看见秦山海他们回来之后,周越连忙开始汇报:“冯哲刚刚去了权浩康母亲的单位,那边并没有得到太多有价值的信息。
不过我却在权浩康的母亲的银行账户上有发现,在三个月之前突然支取了一万元现金,本着怀疑的态度,我刚刚跟权浩康的父亲通了电话。
询问权浩康的父亲在三个月之前是不是有什么急事需要一万块钱,权浩康的父亲听到我这么问,显得很惊讶。
听那个口气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看来这钱是权浩康的母亲单方面从银行拿走的,并没有经过权浩康父亲的同意,应该是不想让他知道,咱们要不要调查一下这笔钱花在什么地方了?”
秦山海他们听到之后显得很惊讶,从银行账户里支取了一万块钱,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这一万块钱够一个农民辛辛苦苦干上好几年的了。
也不知道权浩康的母亲为什么要拿走这一万块钱,又要去干什么呢?而且还不让权浩康的父亲知道。
蒋羌皱起眉头说道:“当然要调查一下,最好能调查的清楚,咱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周越听到之后就点了点头,准备开始着手调查,秦山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权浩康的母亲在三个月之前取走了一万块钱现金,而且还不让权浩康的父亲知道,这件事会不会跟这个案子有所牵扯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抓捕嫌疑人
一万块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要是真调查起来,还得要通过权浩康母亲那边才能得知这一万块钱的去向。
就在这时,秦山海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脸激动的说道:“不行,咱们不能让权浩康的母亲有所准备,现在,现在就去权浩康的家,询问权浩康的母亲这一万块钱到底用在了什么地方。
之前已经算是打草惊蛇了,要是权浩康的父亲跟她通了气,让她有所准备,那咱们之后调查起来就麻烦得多。”
秦山海说完之后,杨春茂也反应了过来:“你是说咱们来个趁机不备,突击询问?!”
秦山海点了点头,倘若权浩康的母亲被他们询问的时候表现的十分手足无措,那这笔钱的用处就很值得商榷了。
秦山海说完这句话之后,蒋羌赶紧招呼杜文斌,让杜文斌跟着秦山海一起去权浩康的家,杜文斌一听说要单独跟着秦山海出去,立马高兴的站了起来,招呼秦山海赶紧走。
虽然他已经在县局里呆了有一段时间了,可能跟县局里的同事相处的并没有那么熟,每一次杜文斌跟他们出去都显得有些畏首畏尾的,没有跟秦山海相处的自在。
秦山海看见杜文斌这种状态也是无奈,这时候他也没有时间跟杜文斌纠结这个,而是立马带着杜文斌一起去了权浩康的家中。
也算是秦山海他们比较幸运,虽然之前周越通过电话跟权浩康的父亲联系过,告知了权浩康的父亲那一万块钱的事情。
可是因为权浩康的母亲还没有下班,所以权浩康的父亲还没有时间把这件事情告知权浩康的母亲。
那他们接下来调查起来也就方便得多,权浩康的父亲一开始以为秦山海他们再一次来他们家是为了询问他,没想到秦山海却说是在等他妻子下班。
说是有些事情必须要当面问一问权浩康的母亲,权浩康的父亲听到之后显得很诧异,不过却没有过多的询问什么,只是端来了茶水招待秦山海与杜文斌。
过了大约一个半小时之后,权浩康的母亲才从工作单位回到了家,一推开门就看见秦山海与杜文斌两个人正端坐在他们家的沙发上。
本来权浩康的母亲因为过度伤心,已经起不来床了,精神也受到了很大的摧残,可是权浩康的父亲却说,倘若一直让权浩康的母亲就这样待在家中,一直对于权浩康的死不能释怀,那样只能让权浩康的母亲被彻底击垮,不如让权浩康的母亲出去工作,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这样还能让权浩康的母亲渐渐振作起来。
一开始听到权浩康父亲这么说的时候,杜文斌还觉得权浩康的父亲简直有点不近人情,儿子都死了,还让做母亲的去工作单位上班,真的只是为了让权浩康的母亲转移注意力?
不过等看见权浩康的母亲精神比前段时间好了一些,杜文斌才惊讶的发现,转移注意力这个说法还真的能让一个人精神恢复一些。
权浩康的母亲一听警察来家里是来找她的,显得很惊奇,不过秦山海并没有让权浩康的母亲
惊奇的时间过长。
看到权浩康的母亲坐下来,秦山海就直接开门见山:“经过我们的调查,你三个月之前突然从银行账号里,只取了一万块钱现金。
您能跟我们说一下这一万块钱,您到底花在了什么地方?这件事情对我们很重要,我们是必须要调查的,希望您能配合我们的调查,不要用谎话来搪塞我们?”
秦山海这些话说得既严肃又不客气,直接把权浩康的母亲给镇住了,权浩康的母亲在听到三个月前,那一万块钱的时候,脸色明显难看了起来,可有看出她并不是想对谁不客气,而是心中惊慌。
秦山海没有想到权浩康的母亲竟然露出如此表情,好像是被吓到了,眼神也开始躲闪起来,秦山海瞬间就明白了,看来这一万块钱,还真是花在了不该花的地方。
而且之前秦山海就已经在心底里计划好了,一定不能放过权浩康母亲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在说完那些话之后,秦山海就死死地盯住权浩康母亲的脸。
他惊讶的发现权浩康的母亲眼神虽然在躲闪,但躲闪的目标并不是对权浩康的父亲,而是对他们,这也说明,权浩康母亲做的事情很有可能是不合法。
权浩康的父亲在听到秦山海他们这些话之后,显得很惊讶,他眼神全部都注视在自己的妻子身上,可是自己的妻子却眼神躲闪,不敢直视警察。
这一种表情让权浩康的父亲在心底里咯噔了一下,他不是傻子,看得出妻子是不对劲儿的,这钱肯定是花在了不该花的地方,甚至犯法了。
“你不要企图遮掩过去,因为我们会把这件事查到底,你只要说谎了,我们一查就会查出来的,你还是实话实说吧,咱们也不用浪费功夫。”秦山海一字一句的说道。
权浩康的母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现在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特别抵触秦山海的提问,但却又不能不回答。
“这件事跟你们调查案子有关吗?这要是和你们调查的案子没有关系的话,我有权不回答的,这钱是我自己赚来的。
花在什么地方也是我自己乐意,你们警察无权干涉,所以我也没有义务回答你们的问题。”权浩康的母亲佯装镇定说道。
秦山海轻笑一声,他早就料到对方不可能轻易把真相吐露出来,“的确,这钱是你自己赚来的,你怎么花当然是你自己的事情,可是我们却认定你这钱花在了不该花的地方。
我们就是要调查到底,虽然你这一万块钱可能跟这个案子牵扯不大,可是你就这么肯定,这一万块钱不是你儿子死亡的真相吗?
我们现在并没有证据证明这一万块钱跟你儿子的死无关,所以我们就是要知道这一万块钱你到底要花在什么地方了,你还是不要跟我们打马虎眼。
你要是坚持不肯说的话,那么我们就有合理的证据怀疑你做了违法犯罪的事情,对你进行传讯。”
秦山海说完这句话之后,已经在摸腰间的手铐了,权浩康的母亲在听到秦山海这句话之后,变得十分激动,秦
山海能看得出权浩康的母亲是彻底慌了,是打心眼儿里开始慌乱的。
“这一万块钱,我借给别人了,那人现在跑了,是我很久以前的一个朋友,叫什么我也给忘了,一时之间想不清楚,要不你们给我点时间让我仔细想一想。”权浩康母亲的声音都带着丝丝颤抖。
她现在这话骗小孩子都不一定会相信,何况是两个经验丰富的警察。
“看来您不愿意配合我们的调查了,一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你说借给别人就借给别人了,你的那个朋友跑了,你还不知道名字,这话骗小孩子,都不行的。”秦山海冷笑一声说道。
权浩康的父亲算是彻底看出来了,自己的妻子的确在说谎。
可是权浩康的父亲满心的惊讶,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的妻子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要在家里拿走一万块钱?他到底拿着这一万块钱去做什么了?
看着妻子躲躲闪闪的目光,权浩康的父亲越想越吃惊,越想越觉得浑身发冷,本来失去儿子这件事,已经给这个家庭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再加上如今自己的妻子,竟然做了一次很有可能是违法犯罪的事情,这让权浩康的父亲心脏骤疼,一时之间两眼发黑,直接就昏了过去。
秦山海这边儿正问着呢,就看见权浩康的父亲身子一阵晃悠,然后直接摔在了地上,杜文斌与秦山海看见这种状况,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不过秦山海的反应还算是快,赶紧蹲下身来把权浩康的父亲从地上扶了起来,微微晃了晃权浩康父亲又叫了他两声,可是权浩康的父亲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显然是彻底昏了过去。
这下就连权浩康的母亲也慌了,杜文斌赶紧让权浩康的母亲打120叫救护车,权浩康的母亲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过仍旧拿起了家里的电话,一边哭一边给医院打求救电话。
这下彻底乱了套,权浩康的父亲被送到医院的过程中,秦山海与杜文斌是全程陪同的,当然还有权浩康的母亲在一旁哭哭啼啼。
权浩康母亲哭得肝肠寸断,险些也晕了过去,秦山海与杜文斌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无奈,今天他们可没有想到会来这一处。
不过其实这种情况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最爱的儿子被人给捅死了,对这个家庭的打击,绝对是前所未有的。
再加上自己的妻子,还做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这让丈夫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权浩康的父亲被送到医院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医生告诉他们:“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最近一段时间精神一直不好,没有得到充足的睡眠,加上刚刚又受了刺激,所以才昏厥过去的。
先让他好好休息一下,过个一两天,他应该就能缓过来了,不是什么大事,你们放心就好了。”
听到医生这么说,权浩康的母亲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下,不过眼泪仍旧滴滴嗒嗒的往下流,似是愧疚,似是惶恐,至今权浩康的母亲不敢抬头去看秦山海。
第一百三十五章 拒不认罪
秦山海心里已经有底了,虽然按照情理,不能这么快给这个家庭带来连番的打击,可是很多事情,本就是无奈,权浩康的母亲的确疑似做了违法犯罪的事情,他不能视而不见。
于是秦山海压低了声音,在杜文斌的耳边嘱咐,让他汇报县局,派几个人过来控制住现场,一方面是联系亲戚照料昏倒的中年男人,继而要传讯这位中年妇女。
权浩康的母亲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警察列为嫌疑犯了,在权浩康母亲的意识里,自己虽然没有交代清楚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可是自己做了违法犯罪的事还只是警察们的猜测,警察应该不会马上就把她控制起来,但是没有想到在她来到医院刚刚过去两个小时,就有一批警察,在她的手腕上铐上了银色的手铐。
权浩康的母亲被铐上手铐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懵懂懂的,被带回县局的过程中,权浩康的母亲还挣扎着说想要陪自己的丈夫。
不过秦山海却十分镇定的说道:“你放心,你丈夫这边儿的事儿,我会找人盯着呢,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来逮捕权浩康母亲的人,领头的是吴宏伟,在来之前吴宏伟还带来了权浩康母亲的资料。
秦山海把权浩康母亲的档案拿来看了两眼,这时候秦山海才知道权浩康的母亲叫做孙凤兰。
之前因为事情太多了,秦山海都没有仔细研究过这个中年妇女,孙凤兰是本地人,从小就学习优秀,家境也比较优越,结了婚之后,就在本地当了公务员,活到现在一直是家庭美满的小康家庭,从来没有因为钱而愁过,夫妻很和谐,儿子也挺上进。
这应该是很多女人羡慕的一生,可是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样子,这里面当然也有孙凤兰自己的问题。
被带回县局的这一路上,孙凤兰就没有消停过,一张嘴就在跟警察分辨事理,口口声声说你们没有证据,是没有理由拿人的,而且孙凤兰还义正言辞的说自己没有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警察是抓错人了。
不过孙凤兰显然低估了警察们的耐心,一开始杜文斌还回复孙凤兰一两句,到了后来不管孙凤兰说什么,全车的人都没有人理他了。
孙凤兰最后实在无法再一次眼泪涌出眼眶:“我儿子都死了,丈夫也病了,你们能不能看在我已经到这种地步的份儿上,让我回去照顾我的丈夫呀?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干,你们去查,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你们这是在冤枉我,你们不能这样做,我丈夫要是醒来之后没有看见我会着急的。
他脾气比较急,而且性子也比较别扭,你们留在那儿的人根本看不好他的,我求求你了。”
秦山海一直看着孙凤兰的每一个反应,其实心里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孙凤兰从银行里提出那一万块钱之后,是不是做了伤害聂晓柔的事情?
虽然现在他手里没有任何的根据证明这个想法,可是现在看见孙凤兰的这一举一动,让秦山海不得不联想到这个可能性。
根据孙凤兰居住地片警提供的消息,这个人生活
中很自负,自认高人一等,看不起很多人,而且睚眦必报,只要让她不舒服的人,她就不会让别人舒服。
倘若孙凤兰真的拿着这一万块钱却伤害了聂晓柔,那这件事情推理起来就很合理了,聂晓柔为什么要做帮凶?为什么要害死对自己那么好的男朋友,这一切就有了根由。
可是秦山海内心中却宁愿事实不是这样,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秦山海感觉自己脑子都要被这个案子给撑爆了,也不知道这个案子最终会走向何方。
孙玉兰被抓捕回县局之后直接带到了审讯室等待审讯,秦山海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脸色有些难看,杜文斌倒显得挺兴奋的,毕竟这个案子已经有了很明确的进展,起码有了一个方向,接下来的调查应该会顺利一些,可是杜文斌转头一看,却发现秦山海竟然脸色十分难看的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现在杜文斌已经把秦山海当做风向标,一看见秦山海脸色难看,杜文斌的心就跟着扑腾了两下,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秦山海的面前,皱起眉头,一脸纠结的说道:“怎么啦?怎么是这个脸色?是不是想到什么事情了?还是说这个案子你又想到其他问题了?”
秦山海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满脸关怀的杜文斌,顿时就知道这小子的心思,他无奈的苦笑一声。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想到,这个案子调查到现在,方向应该是没有错的,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有点难受罢了。”
杜文斌下意识的询问道:“什么其他的事情,我之前可很少看见你脸色这么难看的?”
秦山海无奈的抬起头,看向天花板:“我想到了现实,有的时候,现实往往能让人特别的难受,不愿意看见,可是却又真实发生过,就像心口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
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有,每一个人都有一种独特的思想,都会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可是这些事情会伤害到别人,会让人觉得这个人就是个疯子,是个变态,是个不可理喻的人,算了不跟你说了,总之很难受就对了。”
杜文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听秦山海这些话,他真的是一头雾水,感觉秦山海像是在感叹人生又像是在宣泄,可是他现在根本就理解不了秦山海的心情。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你怎么开始研究起来哲学了?你是不是最近看了什么哲学之类的书?说起话来都让人听不懂。
算了你还是不要想这些了,过一会儿组长肯定会让你跟着他一起去审问孙凤兰的,你还是准备准备吧。”
秦山海点了点头,杜文斌说的对,估计过一会儿蒋羌就会来叫他。
最近但凡有什么事情蒋羌总是愿意带着他一起,一是为了锻炼他,二也是因为组长觉得他很有调查案子这种天赋,有他在旁边会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果然过了差不多五分钟之后,蒋羌那边儿就呼唤秦山海跟着他一起去审讯室了,秦山海只能强提起精神,缓缓的从
座位上站起来跟在蒋羌的身后,慢慢朝着审讯室的方向走去。
一推开审讯室的大门就看见孙凤兰皱着眉头,满脸惊恐的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
看见有人进来,孙凤兰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秦山海心中了然,这个孙凤兰果然还是修炼不够啊,心里有些不安就全都会写在脸上,跟聂晓柔一比,那简直是千差万别。
果然有的时候城府深不深,不能光看年龄,还要看这个人的性格以及经历。
秦山海与蒋羌坐下之后,还没张口询问了孙凤兰那边儿就抢着开始说话了:“警察同志,我这个人呢,就是遇见什么事情都挺慌张的,之前我儿子的死对我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很多时候都慌里慌张的让你们产生了怀疑,不过我向你们保证,我绝对没有做违法犯罪的事情,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让我出去,我丈夫现在还在医院里生死不知。”
秦山海轻笑一声:“你真的这么担心自己的丈夫吗?医生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你丈夫只是一时之间受到了一些刺激。
加上前几天没有睡好而已,打个点滴再睡上一觉身体就会好,你不用那么担心,根本没有到你说的那么严重的地步。
倘若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我们也会放你出去的,等我们查证好了,你自然能安安全全的走出县公安局的大门,可是你真的做了什么?那我们可就要把你暂时羁押在看守所了。”
孙凤兰听到看守所三个字之后,脸色已经苍白,似乎就要晕过去,全身都在发抖,整个人的精神看上去都有点支撑不住了。
本来蒋羌想说些什么,却被秦山海给拦住了,秦山海努了努嘴,意思是你是领导,只要一说话基本上都会刺激到孙凤兰,还不如我来试探一下,让她张口。
蒋羌看懂了秦山海的意思,秦山海再一次张口说道:“孙凤兰,接下来我们会对你取出的那一万块钱进行调查,你不要以为你做的事情很干净,我们什么都查不到,我可以这么跟你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做过什么事情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我们也会查得出来,倘若你现在把这些事情交代了,咱们也都省心,到时候卷宗上面,我们也可以跟法院那边说你是主动交代的,很配合我们的工作,这样会给你减刑的。”
本来秦山海并不打算说的这么明白,可是一想到聂晓柔,秦山海却突然有一种快刀斩乱麻的想法。
孙凤兰听到这句话之后,全身都跟着颤抖了起来,果然她是被吓到了,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眼神恍惚不定,这是很明显的心虚表现。
“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们去查就好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不要把我送进监狱,你们没有证据是不能把我送进监狱的,不要让我进去,我不能进去,我这辈子还没有活够呢!”孙凤兰打着哆嗦说道。
秦山海心道,看来这个孙凤兰还是挺执着的,舍不得自己吃穿不愁的幸福生活,这些年一直活得自由自在,如今让她进监狱,简直就比杀了她还难受,她当然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