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二二章:遭遇
雄阔海知道自己遇上天大的麻烦了,而且还是无解的麻烦.在他的身后,姚长坤指挥的征北军主力衔尾追来,在他的前方,云昭统领的第六第七两个野战营以及大量的蒙骑已经攻克安陆,他被关在通州之内,再也无法撤回卫州以及上京了.
雄阔海所部现在接近两万人,基本上都是秦家军,其中五千余人是自己从绥化带出来的兵将,其余的都是在秦柔娘翻盘之后,从南方解救出来的原属于秦鹏程的军队,当时为了化解与苏灿之间的矛盾,将他们一股脑地调到了雄阔海的麾下,统一指挥.至于陈风笑带领的卫州镇军,在双燕山及来燕周边已经成了姚长坤的盘中之餐,雄阔海所部的撤离成了这支军队垮掉的最后一根导火索,陈风笑哪怕占据了有利地势,有弟经营半年之久的防线,仍然只挺住了数天,就被征北军卢城营,磐石营,第四营从数个方向之上同时突破,溃不成军,陈风笑于来燕城下向姚长坤投降.
此时,汇集在通州的征北军已经超过十万之数,而自己麾下,只不过有两万疲惫之师,而且这支部队如今的战斗意志已经大大下跌了,任谁在面临绝境的时候都会有这种心理的,包括雄阔海也是一般无二.
通州之战,他有败无胜.
一万八千余秦家兵,拥有两千余骑兵,其余的都是步卒,即便是抛弃了所有的重型武器,轻装前进,一天能走个五十里便算是了不起了,前途茫茫,雄阔海不知道那里会是自己被终结的终点.
“大将军,这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我们东边方向上约七十里,是通州的金华县,也是距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县城了,眼下,我们只能去这里,占据这个县城,然后,然后……”郑国说到这里,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即便占据了金华县城,又能如何?难不再还能期望金华是第二个绥化么?左右也不过是将失败的时间拉得再长一些而已.
“金华县城里有多少驻兵?人口几何?能不能有足够的粮草?”雄阔海问道.
“大将军,金华县是通州比较大的一个县,以前我们在金华驻有一些镇军维持地方治安,现在通州成了这样一个局面,他们那里如何还不得知,但我敢肯定的是,这个地方绝结还没有被征北军所占领,看征北军现在的意图,倒并不在意一城一地的占领,而是一心一意想要吃掉我们.”
“哪就去金华,军中粮食所剩无几,不管如何,在金华总能得到一些补充!”雄阔海道,去卫州,回上京是不可能了,这条路上,必然是险阻重重,只能暂时去金华,过得一日算一日了.”传令全军,转道金华.”
命令很快便传到全军,秦家军迈着机械的步伐,开始向着东面行军,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麻木没有任何表情,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即便是最普通的士兵,也知道自己所属的军队已经四面受敌了.曾打过绥化之战的军队还好一些,毕竟他们有过一次四面受敌的经历,但从南方赶来的秦家军就没有这么好的心理能力了.
“大将军!”一骑飞奔而来,在雄阔海面前停下,一员将领跳下马来,”大将军,距我军二十里,发现敌人骑兵!”
雄阔海一惊,来得好快.
“打探清楚了没有,是那支部队,有多少人?”雄阔海急急地问道.
“回大将军,应当是从安陆那边过来的,看旗号,是隶属于征北军蒙骑的马里汉部队的一支前锋部队,人数大约有一千骑左右,正在向我们迫近.”哨探有些紧张,先锋到了,那主力部队也就不远了.
“秦海,秦丰!”雄阔海大声喊道.
“大将军,末将在!”两名将领大步奔了过来.”大将军有什么吩咐?”
“敌人先锋骑兵距我们已不过二十里,顷刻之间便会抵达,你二人率步卒迅速向金华方向撤退,我率骑兵为你等掩护,记住了,能走多快就走多快,明白我的意思了么?”雄阔海厉声道.
“明白了!”秦海秦丰点头应命.
“郑国,集合全军骑兵,随我迎敌!”雄阔海转身上马,提起了自己那柄大刀.
这支正在接近秦家军的蒙军骑兵来自征北军蒙骑马里汉所部前锋,统兵将领却是当年纵横大漠的马匪阿尔布古,说起此人,倒也算是一个传奇人物,他与沈风算是同一时代的人物,不过比起沈风要年轻许多,当年沈风率鹰嘴岩马匪纵横大漠,威名赫赫的时候,能与其对抗的也便只有这个盘踞在地斤泽的阿尔布古了,两家也算得上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无事.
但随着阿尔布古的实力增长,击败鹰嘴岩便成了他的梦想,两家终于开战,而那个时候,云昭也已经加入了鹰嘴岩,两家数场恶战下来,阿尔布古大败亏输,无路可逃,最终投靠了扎木合,算是被札木合收编了.从此便一直为札木合的部落冲锋陷阵.
此人也算运气极好,这么多年大仗打下来,受创无数,与征北军对垒之时,数次险死还生,居然被他生生地熬了过来,不过此人官运可就坎坷得很了,马匪出身的他即便在蒙军之中也不大受待见,再加上后来蒙军整体投降征北军,札木合等人更是深知此人与鹰嘴岩的过节,当然不会大力提拔于他,十年过去了,虽然作战勇猛,但也只不过是一个统带千人的冲锋陷阵的将领罢了.
对于这一点,阿尔布古是心知肚明的,当年曾与他对垒沙场的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如今已是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征北王,与自己已是天上地下,阿尔布古深知,像自己这样的家伙,最好不要在云昭面前抛头露面,否则说不好便会适得其反,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大漠如今已不是马匪的天堂,而他自己,早已娶妻生子,早年跟随着他的兄弟如今死得死,退役去过小日子的也大有人在,说起来,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心腹手下了,好在加入征北军过后,军饷丰厚,立了功,奖赏也不会拉下他一分一毫,这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现在再要他去当马匪打家劫舍,他却是万万不会干了.
征北军征服天下就在眼前,这一点,即便是他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前马匪也是心知肚明的,也许再打几场仗下来,就要马放南山,刀枪入库了,到时候,自己带着积攒下来的家当,回到大漠去养羊舒舒服服地过完下一半辈子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阿尔布古在军中不受待见是真的,但是此人在战场之上是员难得的骁将也是不容争辩的事实,是以马里汉仍然派他充当全军前锋,统带千余骑兵堵截雄阔海所部.
穿插,分割,全歼雄阔海部于通州,这是云昭下达的死命令,他是绝不会容许这支于上京还能战的部队顺利回去的.
“发现雄阔海主力部队?”阿尔布古大喜过望,对于一个好战的前马匪而言,发现敌人就像是鳄鱼闻到了血腥味,立刻便跃跃欲试起来.
“是的,阿尔布古将军,敌人步卒正在向东转进,而有近两千骑兵却在集结,列阵,看样子是想堵截我们,以免我们去骚扰他们步卒的撤退!”哨骑打探得很清楚.
“就凭他们这些小鱼小虾也想堵住我们?”阿尔布古仰天大笑,”他以为他们是征北军的骑兵营么?”近几年来,跟着征北军与南朝军队作战无数,便算是当年刘华健统带的领军卫骑兵,也没有让阿尔布古瞧在眼里,在他看来,这世上,除了征北军的骑兵营在骑兵作战之上能与蒙骑一较长短之外,其它的都是渣渣,即便是当年纵横大漠的鹰嘴岩马匪,也可是因为人数上的巨大的劣势,而折戟沉沙的.
“干掉他们!”阿尔布古两把长刀舞得霍霍作响,”击溃这支骑兵,再去追击他们的步卒,来人啊,向马里汉将军传信,我部已发现敌军主力,现正奋勇作战,延滞敌人前进速度,请大将军速带主力支援!”
与阿尔布古布一般,他所统带的这千余前锋骑兵都没有将雄阔海所部放在眼里.他们可是扎尔赤惕部最精锐的部队,在蒙骑之中,除了大帐兵,还没有谁能与他们一较长短.
几骑转身向后送信,剩下的却在阿尔布古的率领之下,纵马向前,追向雄阔海的骑兵.
雄阔海此时并没有在原地等待敌人的到来,而是摧动战马,带着他的骑兵缓缓向前迎进.
一个时辰之后,两军遭遇,没有任何的犹豫,蒙骑摧动战马,碎步向前,小跑,冲刺,队形散开,成一个扇面冲击上去,哟嗬哟嗬的怪叫之声充斥着战场.阿尔布古挥舞双刀,冲在最前方.
他看到了雄阔海的将旗,这让他又惊又喜,敌人主将居然在此,如果能一战功成,通州这一战基本就结束大半了,现在的阿尔布古是一心想要早点结束这场战场,自己就可以早点角甲归田,却养羊牧牛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零二三章:短兵相接
一千精锐蒙骑对上两千余南朝骑兵,原本是没有什么悬念的,精于骑射,自马背上长大的蒙骑占着极大的优势,但秦家军中却有一个雄阔海.
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头的雄阔海当真如同猛虎下山,大刀舞得风车一般,横扫竖劈,但凡给擦着一点的蒙骑,无不是惨叫着纷纷落马.当阿尔布古在远处看到雄阔海一只手臂便将一名蒙骑从马上拎了过来,丢破烂一般丢出去,连着砸翻了好几个人时,心中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初一接仗之时,蒙骑占着上风,箭射刀劈,秦家军如同下饺子一般被打下马来,但随着雄阔海犹如无人之境的冲入,将被蒙骑一个冲锋之下切割开来的一股又一股的骑兵汇集在一起,形式反而倒转过来了.
阿尔布古的策略并没有错,利用一个急速的冲锋切割对手的阵形,将对手打散,然后再将利用蒙骑的技术优势,在保持一定的速度之上,在局部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一股一股的歼灭对手,初始,他也的确达到了这个战术目的.
但雄阔海的个人武力实在太过于惊人,蒙骑根本困不住他,随着他左冲右突,将被冲散的骑兵一一接应起来,汇集成一个整体之后,战场形式与阿尔布古已经很不利了.
越来越多的骑兵聚集在一个较小的范围之内,损失的便是速度,你拥我挤之中,马便单纯地成了座驾,人也变成了骑在马上的步卒了,挥舞兵器,硬砍乱砸,几乎全凭一股蛮力了.
阿尔布古策马冲向了雄阔海,灭杀了这个点,这股骑兵的威胁便大大降低,雄阔海是这些骑兵的支点,支点一去,其军自溃.
阿尔布古亦是悍勇之极的猛将,这些年来,真正在战场之上折服他,让他吃了大亏的也只有红娘子,云昭,札木合三人而已,而这三人,现在无论如何也不会成为他的敌人了,双刀盘旋,连接将几名秦家军劈下马来,阿尔布古已是冲向了雄阔海,此时的雄阔海正好背对着他,被好几个蒙军缠着厮杀.
他当然不会喊一声敌将受死来提醒雄阔海,马刀飞舞,一道白光闪起,一刀扎向雄阔海的马匹,一刀劈向对手的后背.
雄阔海整个人突然跳了起来,阿尔布古来得奇怪,在纷乱的战场之上,雄阔海初时并没有发现,但他从与对缠斗的数名蒙骑眼光之中发现了端倪,他们的眼中都露出了那种熟悉的残忍的笑容,这个样子,雄阔海很熟悉,那是看一个死人的目光.
从就这样跳了起来,大刀横扫,一名扑得太近的蒙骑登时被斩成了两截,血溅五尺,其它几人被纷纷逼退,雄阔海双足立在马背上,一扭腰便转了过来,两手紧握大刀,无视阿尔布古的双刀,雷霆般的一声大喝,泰山压顶,大刀带着巨大的风声从空中直劈下来.
这一下气势汹汹,犹如杀神降世,阿尔布古双刀之中原有一刀是斩向雄阔海的后背的,对手这一下跳了起来,便变成了砍向对手的双腿,这一刀砍实了,雄阔海的双腿固然没了,但自己非得被这一刀从天灵盖劈成两半不可.
手中马刀变换招式,霍地迎向雄阔海的大刀,马刀刚刚沾上对方的大刀,阿尔布古已是一拖一卸,想尽量地散去对方的这全力一劈,如果对手是一般人,阿尔布古这一招的确是用到妙到毫巅,能将对手的巨力尽数卸开,但他运气不好,对手是雄阔海,他的力量显然远远超出了阿尔布古的估计,手上一沉,手腕酸麻,虽然卸去一部分力量,但大刀仍然沉重地向他压来,阿尔布古大惊失色,刺向马股的那一刀闪电般地收了回来,当的一声,与另一柄马刀交叉,形成了一个十字,死死地顶住了雄阔海的大刀.
“死!”雄阔海暴喝一声,上身前倾,脸上青筋暴出,对手的反应之快显然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居然一刀没有劈死对手,在他的身后,可还有好几名悍勇的蒙骑呢!猛然加力,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阿尔布古.
阿尔布古脸上青筋毕露,涨得通红,两只手臂不停地颤抖着,胯下坐骑却是再也承受不住这股力量,一声哀鸣,四蹄跪地,阿尔布古顿时矮了一大截,两脚着地之后膝盖又是一软,单膝跪地,但却仍是架住了这一刀.
身周几名蒙骑眼见不妙,呐喊声中,已是纷纷扑了上来,马刀呼啸着追砍雄阔海.
一击没有取了敌将的性命,雄阔海便知道没有机会了,收刀,横劈,将一名蒙骑再斩于马下.
阿尔布古一刀戳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心中惊骇莫名,两手虎口鲜血长流,两条手臂几乎不是自己的了.
看着雄阔海将围着他的几名蒙骑一一砍于马下,阿尔布古知道这一仗自己打不赢了,一撑马刀站了起来,刚好身边一名秦军扑了过来,手中刺枪戳向阿尔布古,阿尔布古身子微转,刺枪从胁下穿过,一伸手,抓住枪杆,将那名秦军拉下马来,顺手一刀了结了对手,抓住战马马鞍,翻身跃上马背,曲起手指,含在口中,用力地打了一个唿哨,打马便冲向战场之外冲去.
打不过就跑,本来就是马匪的一大特色.
看着呼啸而去的敌骑,雄阔海勒住了战马,身周人马尸体倒成一片,刚刚的战事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但双方的死伤却很严重,自己两千骑兵就这一会儿功夫,便损失了超过两百骑,而对手,只怕死得人要少一些,骑兵对决,终是无法与蒙军正面抗衡.雄阔海知道,如果对手兵力与自己相当的话,或者对手这员敌将不惜死的与自己硬缠的话,就算自己能获胜,麾下这两千骑兵只怕也所剩无几了.
“我们走!”一带马缰,雄阔海策马奔向金华方向,死在这里的士兵遗体,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收拾了.
秦军一路奔向金华,而此时,在金华县城,这里的府尊老爷冯万华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通州已经是征北军的,自己该怎么办?金华城里只有五百镇军,这点兵力在对手眼中,根本不值一提,自己是不是像通州其它地方的官员一样,收拾了金银细软,挂冠而去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零二四章:闭门不纳
“府尊,府尊!您可万万不能走啊!”打定主意开溜的冯万华带了一马车的金银细软,刚刚出府门,便被闻讯而来金华城中的乡绅给围住了.冯万华可以开溜,但他们却走不了,他们的身家性命可都在这里呢!
“府尊,您一走,金华可就群龙无首啊!”众人拉住马车的缰绳,死活就是不放手.
“本府不是走,本府是去求援,去找救兵啊!”被堵住的冯万华慌了手脚,一迭声地解释着,但看着那满满一马车的财物,这话却如何有人信?
“本府已经得到了消息,雄阔海大将军率领数万士卒,正在向金华赶来,本府拉着这些财物,就是为了去犒军,好让雄大将军率兵进驻金华,以卫护我金华子民啊!”毕竟是读书人,脑子转得快,一闪眼之间,冯万华便想出了新的借口.
这借口倒也合情合理,看着那满满一车的财物,想着府尊用自家财产去请援军,不免有些人感激起来,不过府尊带上自己的老婆妾室做什么,难不成让她们也去劳军?
“万万使不得啊!”人群之中,一个商人打扮的人拼命地挤了进来,站到了冯万华面前,大声道:”府尊,万万不能让雄大将军的兵进城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嗯,雄大将军有雄兵数万,进驻金华,当可保一方平安,你拦住我路,延误了军情,可吃罪得起么?”冯万华端起了府尊的架子,大声斥喝道.
“府尊,万万不能让雄大将军进城,否则我等只怕倾家荡产,性命无存啊!”中年商人却是毫不畏惧,大声道.
“路掌柜,这话却怎么说?雄大将军几万雄兵,当可保住我金华啊!”人群中有人大声问道.
“大家这还不明白么?”被称做路掌柜的人转身看着人群,大声道:”大将军是从哪里来的,那是从来燕被征北军打败了逃下来的,通州被占了,安陆也被对手占了,雄将军这是无路可去了,败军之将,定然是辎重全丢,除了一张嘴,什么也没有了,各位父老乡亲,败兵如匪啊,如果让这几万人进了我们金华,大家想想,我们还有活路么?”
本来还吵吵嚷嚷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呆若木鸡,先前想着雄大将军的兵马不管怎么说都是朝廷的军队,能进驻金华,总是能保一方平安的,听路掌柜这么一说,顿时反应过来,败兵如匪,有时候甚至连匪都不如,这些人进了金华城,几万张嘴,要吃要喝,这粮,这钱谁拿出来,当然是金华的百姓,一想到这些,所有人都是不寒而栗.
“不能让他们进城,不能让他们进城!”人群之中又是大声呐喊起来,拉住冯万华的马车,不管是他想跑还是想去劳军,总之是不能他出城了.
冯万华慌了神,跳上马车,大声道:”各位乡梓,各位乡梓,雄大将军乃朝廷重臣,军纪严明,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绝对不会,路大通,你危言耸听,居心险恶,是何用意?还不赶紧退下,否则本府定然将你下到大狱之中去.”如果此时他不是急着要跑路,实在没空收拾对方,而对方在金华城中又有一定的影响力,他早就让对方欲仙欲死了.
但这位平素并不如何强项的路大通今日却显得格外不同,似乎没有听到冯万华的危胁,依然大声道:”就算如冯府尊所言那又如何?雄大将军入城,现在通州往外的道路已经被断绝,大将军定然要据城死守,各位乡亲,绥化就是这位大将军的杰作啊,一仗打完,绥化几成废墟,百姓死伤无数,能活下来的廖廖无几,别说家产了,连性命都难得保全,大将军入了城,征北军尾随而来,将城一围,咱们金华不又是另一个绥化吗?”
“不能让他入城,不能让他入城!”叫喊之声更加大了.
冯万华脸上冷汗涔涔流下,”各位乡梓,大将军的兵马已距金华不远了,我们不让他入城,大将军一声令下,数万大军攻打县城,还不是一鼓即下,那时入得城来,大将军震怒,我们还不是一样要死无葬身之地吗?”
听得冯万华这一说,众人又不由沉默下来.眼下之局,竟然是一个两难的境地.
“冯府尊,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路大通转过身,拱手道.
“路大通,有屁快放!”冯万华怒道.看着越聚越多的百姓,他知道今日想要脱身只怕是难了.
“府尊,你是金华父母官,只消您老振臂一呼,我们金华县还有五百镇军,城中还有数万百姓,大家紧闭城门,一齐上城守御,定能保我金华无恙!”路大通道.
“你疯了,大家都是老百姓,如何与大军较量!”冯万华反问道.
“大人,这您还想不通吗?”路大通扬声道:”大将军是被征北军赶过来的,手中定然没有攻城器具,而且在他的身后,征北军的骑兵必然紧紧尾随,大将军哪有时间攻城,只消我们摆出这个阵势,只怕大将军就要知难而退,再说了,您不是说大将军是朝廷重臣,爱民如子么,我们百姓不让他进城,难不成他还要向我们举起屠刀么?”
“你幼稚!”冯万华苦笑,”都到了这步田地,都要保命,哪还顾得这么多!即便雄大将军无意,他手下的兵将也会攻城的.”
“大人,不若如此,我们双管齐下,第一策,便请府尊打开府中武库,咱们城里这些乡绅,家中或多或少也有武器,都拿出来,大家一齐上城去守御,绝不让这些人进城,其二,咱们还是凑一些粮草牛羊,将这些东西运到城外堆放,算是我们给雄大将军的过路之资,大将军兵一到,看到有粮草可拿,而我们又严阵以待,定然会知难而退的.”路大通转瞬之间便又想出了一个新主意.
“路大通,看不出来,你还挺有主意的么,平素我倒是小瞧了你!”冯万华看着路大通,道.
“瞧府尊这话说的,这也不是被逼急了么?我的全副家当可就在这金华城中,让这些大兵一进城,我可就全完了.”路大通道.”大人,您是这城里的主心骨,你可千万走不得,大家也不会让您走的,这事儿,还得让您主持呢!”
冯万华深深地盯了对方半晌,”好,我不走了,我带着大家一齐干.不过有些细节问题,我们得好好商量一下,你随我回府吧!”
路大通楞了一下,咬咬牙,”好,路某愿为大人出谋划策!”
进得屋内,大门砰的于怕关上,冯万华看着路大通,低喝道:”路大通,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身后倒底是什么人给你出的主意,这些东西,你一个商家能想得出来,当我是白痴么?你,你是不是勾结了征北军的人?”
路大通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半晌才回过气来,看了一眼周围虎视眈眈的冯万华的随从,咬牙点头道:”不错,府尊,的确有征北军的人找上我了,不过府尊,我这也是为您着想,为我金华城着想,你想想绥化吧,现在征北军云昭王爷席卷天下已成定局,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路某不过是保全身家性命而已,而您,如果带着大家做成了这事儿,还怕在将来的新朝廷没有一席之地么?又何必挂冠而逃?如果雄大将军进了城,来日城破之时,您难道还能活命么?”
冯万华在屋里团团转了几圈,”这是提着脑袋干得勾当,路大通,要是征北军的部队晚来那么一时半会儿,我们照样要死.”
“府尊,征北军的人明确跟我说了,追击雄大将军的是骑兵,雄大将军的步卒跑得再快,又跑得过骑兵么,我们只要挡上一时半会儿,便会平安无事了,这是天大的好买卖啊,我路某是做生意的,这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哪怕有些风险,也值得搏一搏,而且在我看来,这风险已经是极低的了!”
“好,我干了,不过路大通,你将那个与你联络的征北军给我找来,我要当面与他说话!”冯万华似乎想通了什么,脸上肌肉神经质的抽动着,看着煞是吓人.
“好,好,只要府尊同意,那人定然是愿意见您的!”路大通大喜过望.
是夜,中宵.雄阔海所率领的秦家军终于抵达金华城下,城上灯火通明,可以清晰地看见城上人影幢幛,但都是全副武装,城门紧闭.
“郑国,去叫开城门!”雄阔海对郑国道.
“是,大将军!”郑国应了一声,正欲摧马上前,金华城头已传来整齐的叫喊声.
“金华全体百姓,请大将军勿入金华,请大将军绕道而行!”声音是如此之大,只怕是成千上万人在一齐呐喊,又如此整齐,显然是事先策划好了的.
听到呼喊之声,雄阔海霎时之间苍白如雪,秦家军近两万士卒一时之间都是惊慌失措.
“大将军,他们不想让我们进城!”郑国声音有些颤抖地道.
“大将军,在城东侧发现有粮食,牛羊等堆集,看来是金华城中的人为我们准备的.”秦丰骑马而来,”他们不想让我们进城,怎么办,打吗?”
雄阔海看着金华城墙,霎那之间,眼中闪过的却是绥化战后的那遍地废墟,满城死尸.(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零二五章:人性
“大将军,金华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看他们拿出来的东西,城内应该很富庶,有足够的粮草支撑我们度过一段时间,打吧!”秦丰看着雄阔海,”看起来他们似乎早有准备,也做好了抵御我们进城的准备,但真要打起来,也许只要一次攻击,我们就能拿下城墙,金华只不过拥有数百镇军而已,其它的人,都是一些民壮,不值一提!”
郑国紧张地看着雄阔海.
雄阔海没有说话,两眼只是盯着城上,那里,山呼海啸一般的呼唤请雄大将军绕路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止.
“攻进去很容易,但以后呢?”雄阔海双眼看着金华城头,但细心的郑国发现,他的双眼其实是没有焦距的,大将军的思绪明显在另外一个地方.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兴许会有另一个转折也说不定,比方说南方大胜,又或者说苏灿挥兵而来!”秦丰有些不肯定地道.
“不可能了!”雄阔海闭上眼,摇摇头,”即便我不是什么高明的战略大师,我也明白,通州如此大的战略行动,在南方,定然是有相呼应的节奏的,苏灿他们能自保就算不错了,那里还有余力来救我们!”
“那我们进金华,也可以暂保无虞啊!”秦丰坚持道.”现在追击我们的敌人随时都有可能赶到,大将军,不下决断进入金华城的话,我们会在野战之中被他们拖垮的.”
“然后呢?”雄阔海再一次反问道.
秦丰看着雄阔海的脸色,默然无语.
进城也就意味着死守,外无援军的死守,金华在富庶,粮草再多,也有吃完的一天,城墙再坚固,也有被攻破的一天,想想江陵城如此险峻,也在半月之内被征北军攻克,金华又如何能幸免?
“然后,就是被围攻!”雄阔海的两眼又一次失去了焦距,显得空洞茫然,”不断地拉锯作战,围城攻城,你来我往,金华城一点一点的变成废墟,活人一个个的变成死人,那些人不是军人,他们不应该死的.一个绥化已经够了.”他喃喃地道.
“大将军,如果不进城,我们现在就该走了!”郑国提醒道,”追在我们身后的是敌人的骑兵,他们的速度比我们要快,不进金华,下一个目标便只能向东北转向,希望能进入与潞州交界的群山之中,如果能成功,或许可以避过兵败的结果.”
“带上金华人送的粮食补给,我们走,转道东北!”雄阔海一带马缰,落寞地向着远方驶去.身后,秦丰,郑国等人的回望着灯火通明的金华城,无奈地打马随后跟去,进城是死路一条,但还可以活上个十天半月也许会更长,但中途转道东北,绕道前往潞州与通州的交界之处,可又是数百里路程,这一段路,只怕便是通往黄泉地狱的道路了.
征北军在得知消息之后,必然会在前方设置拦阻,迟滞行动,后面蒙军大部骑兵衔尾急追,想要进山,只怕是千难万难.
看到雄阔海所部转身离去,金华城头,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城头之上,无论是冯万华,还是路大通,抑或是站在路大通身边的杨宏贵,背心里都是冷嗖嗖的,如果雄阔海打定注意要攻城的话,金华城能不能支撑得住一个回合还真不好说,便是拍着胸脯给路大通与冯万华打了包票的职方司游骑将军杨宏贵心中其实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这就是一场赌博,拿来充作筹码的是金华城中所有人的性命,赌的却是雄阔海的心中或许存在的那一抹人性.
所幸,他赌赢了.
直到数个时辰这后,征北军先锋才赶到金华城,这让出城迎接的冯万华不停地抹着脸上的冷汗,亏得雄阔海没有进攻,否则,金华城必然撑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雄阔海选择了离去,也就是选择了加速自己的灭亡,这一点,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此人虽然是敌人,便仍然不失为一个让人尊敬的敌人.
马里汉之后,云昭和札木合也抵达了金华,蒙骑之中只有脱里率领一部骑兵配合着周广益,霍震霆越过安陆,向着卫州挺进.
从一个侧面之上,也可以看出云昭对雄阔海的重视,他亲自出马了.
冯万华得到了云昭的亲自接近,这位险些便挂冠而去的金华府尊不但保住了他的官位,还得到了云昭的褒奖,因为他给了云昭一个完整的,没有受到任何损失的金华县城,路大通现在已经成了他的座上贵宾,没有这位商人,他现在一定在逃亡的路上颠沛流离,甚至被人抢去财产,横尸慌野,乱世之间,本来就没有那个地方是安全的.
策功了金华拒纳雄阔海事件的职方司将军杨宏贵悄然离去,他所做的事情,只会在职方司内部有记录,而不会公之于众,在明面上,这些都是路大通和冯万华的深明大义,响应征北军之举.
云昭留在金华没有再向前追击,因为兴灵出了一件突发事件,他必须马上返回兴灵去,札木合与阿尔布古率领三千骑兵尾追而去,而此时,在雄阔海的四周,姚长坤调集的军队正在对这一支大越在通州的最后的武装力量进行堵截.
丁仇带着卢城营三千精锐驻扎在柳树沟,在他的前面,还有王强带领的第四营一部约一万余人的主力战部,姚长坤在布置之时,还是存了一点点的小心思,将丁仇摆在这里,只不过是以防万一,在姚长坤看来,在札木合与王强两部的夹击之下,雄阔海断然是没有突围的可能,不过姚长坤行事向来谨慎,凡事都留有后手以防不测.
对于这个安排,丁仇是很恼火的,不过在孟姚将他训斥了一顿之后,他便也偃旗息鼓了,卢城营向来被称作征北军第一营,名头已经够响,在军中已经够让人侧目的了,王强的身份不同,姚长坤此举也是为了让王强能够拿到头功,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算是对卢城营的一份保全,仗不多了,征北军席卷天下之势已成,能打的该打的仗已经不多了,此时此地,卢城营用不着再出什么风头了,什么都要吃头一份,吃得太多了会撑着的.
所以丁仇在柳树沟只是象征性地立了一个营地.权当是放假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零二六章:断尾
王强没有拦住雄阔海,他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也让雄阔海损失惨重,但雄阔海仍然成功地突围而出.
姚长坤在派出王强的时候,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王强本人.
第四营的战斗力是没有问题的,一万余人的主力战部堵住雄阔海,后方札木合统率的蒙骑已经尾追而来,两方配合,歼灭雄阔海应当是翁中捉鳖,十拿九稳的事情.
但他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忘记了王强的出身.
王强出自卢城,他的父亲王芳曾经是卢城边军的副将,卢城城破之日,他战死于卢城.是被蒙人杀死的,王强仇恨蒙族.哪怕蒙族已经归降,成为了云昭称霸路上的重要力量,作为云昭心腹的王强在公开层面之上从来没有将这种仇恨摆在脸上,但他的心里仍然深深记得父亲的死,以及母亲和外公的死,特别是他的母亲与外公,就死在他的面前.而如果没有蒙人入侵,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司马瑞以及司马家族已经彻底完蛋了,但与蒙族之间的杀父之仇恐怕永远也无法报了,雅尔丹已经成了云昭的夫人,蒙族的地位在征北军中稳固,在北地,蒙人与北地人之间的融合进展顺利,蒙族已经成为北地政权的一股重要的政治力量,抛开军事上的力量不说,以阿齐思为首的原大燕官员,如今在北地文官系统之中也是不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国战无正义!韩仲曾这样对王强说过,王芳战死沙场,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无怨无悔,反过来易地相处,被我们杀死的蒙人亦是成千上万,如果蒙人能够放下仇恨,我们为什么不能?死才已矣,活着人还要继续,每一个活着的人都有追求更幸福,更美好的生活的权利,如果纠结于过往的仇恨当中,不但于事无补,也许会祸延己身,云昭是绝不会容许自己的治下出现这种不稳定的.
王强知道韩仲说得对,但他仍是放不下,他不想与蒙人之间滋生新的仇恨,但他也不想与蒙人一齐合作.
所以他在札木合抵达之前,违备了姚长坤的命令,率先发动了全面总攻,一支逃亡的,士气溃散的军队,面对他的一万余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精锐,谁胜谁负,王强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札木合还远离战场的时候,王强不是稳守等待札木合的合围,而是主动向雄阔海发起了进攻.
王强忽略了一点,那就是雄阔海率领的这支军队不是一般的镇军,而是一支世家私军,而且是一支在南方经历了近十年战斗,其中近五千人又是历经了绥化血战的老兵.雄阔海麾下还有一万五千人余人,其中五千人是他从绥化带出来的,另外一万余人是秦柔娘咸鱼大翻身,重掌政权之后,从苏灿那里讨要回来的,原本跟随着秦家家主的秦家精锐,这一万五千人,全是老兵.
征北军与世家私军作战,很少有将对手打得崩溃的,要么是全歼,要么是迫使对手投降,在潞州,云昭成功地迫使赵黄两家投降,那是成建制的投降,而在江陵,曹宁带着的五千曹家军便顽强抵抗到了最后,使得周斌与贾云两人伤亡惨重,最后一怒之下,两人连伤兵都杀了.最后围歼江陵逃出来的世家私军之时,除了王家军队拼死抵抗被全歼之外,其余的大都也是成建制的投降.
细细统计起来,没有一支世家私军是因为被击败而崩溃了的.
这种特殊的现象缘自于这些世家私军的构成.
世家私军以各世家的嫡系,偏支,家族延伸以及家族属地的工人,佃户等构成,一支军队之中,往往父子,叔侄齐聚,有时一个小队之内,彼此之间全是亲属,这种特属的构成使得他们打起仗来战斗力远超一般的军队,正如俗语所说的,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一人战死,激起的是幸存者更大的复仇**,从而爆发出更强大的战斗力.
王强的第四营有着更好的装备,如果他们稳守,是可以在阵地战中消耗对手的战斗力的,但王强却偏偏选择了一个最愚蠢的作战方式,他全军出击,他要在札木合抵达之前将雄阔海所部歼灭干净.
黄梁屯子这一战,惨烈之极.一万五千余秦家军对上了一万征北军第四营士卒展开了残酷的肉搏战,王强在错误地估计了对手的战斗力之后,又错误地将阵形的纵深拉得太薄,交战初始,便吃了大亏,被雄阔海率军一个突击便打穿了阵形,穿阵而出的雄阔海率军反卷而回,将队形展得过开企图包围雄部的王强第四营,险些被雄阔海反过来包围了.
这是一场双方都试图包围对手的战事,两方竭尽全力调兵遣将,都想从敌军的侧翼打开缺口,在黄梁屯子左翼的七道桥,双方突破,反击,夺回,再突破,再反击,再夺回,同样的戏码在一整天之中上演了无数次,小小的七道桥这块方圆不过五里的地方,集尸如山,血流成河.
七道桥双方的争夺在午后,征北军逐渐占了上风,毕竟第四营是养精蓄锐,秦家军是长途逃亡而来,初时的勇武和热血在敌人的坚韧面前一点点被消磨,最终第四营守住了七道桥,也守住了己军的侧翼,同时开始向对方侧翼运动.
侧翼战场征经军占了上风,但在正面战场之上,却是雄阔海所部更为得势,最主要的便是有了雄阔海这样一个武力值实在太过于超群的悍将,率领着他的亲兵,数进数出,每一次王强组织起有效的抵抗,都会被雄阔海无数的击碎,但雄阔海也是越打越心惊,每每击溃对手的阵列之后,征北军就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重新集结,带兵多年的雄阔海敏锐地发现对方在重新集结之时,并不是重归原有的建制,而是按照地域的远近,由所在区域内一位级别最高的武将重形形成统一的指挥,这个指挥官有可能是一位云麾将军,有时候也可能就是一个小小的校尉.
说起来,雄阔海还没有真正与征北军打过仗,在江南的时候,与他对阵的虽然说是征北军,但那是归顺了征北军的威卫,以及王相所部和羽林军,正牌子的征北军这一次他是第一次碰上,对手的韧劲为他生平所仅见.
侧翼战场七道桥的落败使得雄阔海明白,他必须迅速摆脱眼前这支军队了,而要摆脱,则需要他有壮士断腕的决心,否则这场战事再胶着下去,对手的援军一到,自己便是全军皆墨的下场.
秦丰,秦利在雄阔海的严令之下,再一次向七道桥发起了凶猛的反扑,人数之多,攻势之猛,使得征北军亦开始不得不向七道桥方向倾斜兵力反击,雄阔海利用这个机会,率领三千余秦家军冲出了王强的防御,而率众攻击七道桥的秦丰秦利将注定永远留在那片土地之上.
王强没有挡住雄阔海,哪怕在最后时刻,他亲自率领亲卫前去堵截,但连纵横大漠的阿尔布古都被雄阔海三两下给打得溃不成军,王强如何是对手,如果不是亲卫们拼死相助,征北军又一位高级将领将战死沙场.饶是如此,王强也受伤不轻.
雄阔海绝尘而去,一万五千人,他留下了一万二千余人在黄梁屯子,能跟随他突围的只有三千余人,绝尘而去的他心中充满苦涩,如果不是背后还有札木合的骑兵,这一仗,他是能打赢的.但现在,他只能狼狈逃窜.
王强的心中是苦涩的,虽然歼灭了雄阔海的大部分军队,但主角却跑了,第四营的战死的受伤的多达数千人,在外个看来这仍是一场胜利,但王强却知道他败了.
入夜之后,札木合终于赶到,看到满目苍痍的黄梁屯,七道桥,看着伤痕累累的王强,看着被解除了武装,圈禁在一起的大约三千余秦家战俘,札木合脸上也是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久经苍桑,自然能猜出这是为了什么.
但阿尔布古很恼火,他在雄阔海手上吃了大亏,一心想着要报复回来,这一次与札木合随行,有札木合顶在前面对付雄阔海,报仇是稳稳当当的,但却让王强搞砸了.
“你等着吃军法吧!”阿尔布古恶狠狠地看着王强,恶语相向,围在王强身边的第营将领们立刻都瞪圆了眼睛,想要反骂回来.
札木合没等对方发作,反手一鞭子便将阿尔布古抽得从马上掉了下去.王强是云昭的心腹,就算是犯了军法,恐怕也只是暂时的黜落,不会真正受到太大的责罚,此事自有人去料理,蒙军犯不上说三道四地去得罪人.
“我们走吧,在柳树沟,还有丁仇的三千人马,雄阔海跑不了多远这!”札木合打马离去,阿尔布古哼哼着得新爬上了马,脸上被札木合这一鞭子抽得多了一条血痕,却仍是狠狠地瞅了一眼王强,这才爬上马离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零二七章:路的尽头
丁仇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哨骑,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王强居然没有拦住雄阔海,现在雄阔海率领三千余围而出的残军正一路奔向柳树沟而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丁仇一迭声地问道:”王强是怎么搞的,札木合是吃屎的么?”
“将军,第四营根本就没有等到札木合的蒙骑抵达,便率先发起了攻击,双方一场混战,这才让雄阔海逃脱了!”哨骑道.
丁仇沉默下来,”传令下去,准备作战吧!”
安静的大营骤然之间便灯火通明,战鼓声声,全军将士在最短的时间内开始了集结,卢城营号称征北军第一野战营,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
丁仇没有想到,姚长坤的以防万一之举,竟然真派上了用场.他努了努嘴,孟老大,这可怪不得我要出风头了,雄阔海自己一头撞了上来.
哨骑一波一波地放出去,又一波一波地返了回来,雄阔海残部所处的位置不停地反馈回来,对方并没有向着柳树沟而来,而是沿着这条线的外围画出一道弧线,斜斜插向了一侧.显然,雄阔海也发现了柳树沟这里还有一支敌人的军队在驻扎.
“他是想进山!”盯着地图,丁仇用炭笔在地图上将雄阔海前进的路线标了出来,行进的路线虽然弯弯曲曲,但所指向的目标却是很明确的.
丁仇的手重重地戳在一个点上,”就在这里,他的目标一定是这里!”
“蟠龙山?”
“不错!”丁仇用力地点点头,”雄阔海的目标便在蟠龙山.”
“将军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蟠龙山脉之下,有一个占地极广的大湖,方圆数十平方公里的这个大湖是他天然的脱身之处.”看着众部将迷惑不解的目光,丁仇解释道:”现在雄阔海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极难摆脱我们,那么,这里便是他唯一的一个机会可以摆脱我们进入大山的机会.”
“他们即便到了这里,又如何能摆脱我们?”有人仍是没有想明白.
“蠢材!”丁仇没好气地道:”雄阔海带领的这支军队从哪儿来的,南方,南方多水,多湖,这些秦家军只怕从光着屁股的时候便在沟湖里摸鱼捞虾,不会水的只怕很少,但我们呢,卢城营也好,札木合的蒙骑也好,只怕十停之中有九成九是旱鸭子,雄阔海到了这里,全军完全可以浮游穿过大湖,走直线进入蟠龙山,而我们呢,便只有绕道,据我所知,蟠龙山左近并没有可供大军行走的大道,这可不是我们北地,处处都有驰道,等我们绕过这大湖,这小子早就跑得没影儿了,一进山,再想收拾他可就难了.潞州与通州交界之处,群山连绵,想从中找出他,跟大海捞针也差不多,人少了容易被他吃掉,人多了,得不偿失,巨大的消耗就让我们承受不起,这家伙是打着去占山为王的主意啊!”丁仇笑道.
“哪我们现在怎么办?”部将问道.
“这有什么好说的!”丁仇的眼神从地图上移了开来,”既然想通了他想干什么,那里还能容他这么容易的走脱,潘美,你带一千人虚张声势,打着我的旗帜,伪装出三千人的模样,给我去追击他,我带两千人轻装前进,直插蟠龙山,我要抢在他前面抵达蟠龙山大湖,在那里等着他.雄阔第一路要避开你,又要避开札木合的骑兵,怎以跑也不会有我跑得快!”
“要是这样一来,只怕要便宜札木合的骑兵了!”潘美有些不甘地道:”将军,我们这么做,只会为他人作嫁衣,札木合是骑兵,机动快,雄阔海没了去处,只能左迂右绕,必然会给札木合的骑兵追上,到头来,我们什么也捞不到!”
“这又有什么?”丁仇哈哈大笑,”我们卢城营的功劳还少吗,再说王爷是兵法大家,此战结束,他只需要瞄两眼战报,就知道我们在这一战之中所起的作用,我们的功劳谁都抢不走.”
潘美恍然大悟,”那倒是,不过这一战结束之后,王强将军可能要倒大霉了,只怕会挨军法.”
丁仇收起了笑容,”这孩子,心性终还是差了一点,不过他有他老爹的余荫,又深得王爷喜爱,我和老孟又欠他情,到时候,总是少不得要维护他的.不至于吃大亏,这小子嘛,磨练磨练心性,对他总是有好处的.”
“这也就是他了,换个人,只怕要掉脑袋.”潘美哼了一声,”伤亡六千人啊,第四营伤亡六七千人,王心定然心疼得很.”
“这事,你少多嘴,跟下面的将官说,都不许滋声,哨探的嘴巴也都给我扎紧了.”丁仇道.
“还有札木合那边呢?这么大的事,想瞒也瞒不住!”
“你以为札木合蠢啊,这小子精着呢!到时候几家一齐给王强编几条不得不提前作战的理由便好了.”
“王爷这么好骗?”
“你糊涂,我先就说了,王爷是兵法大家,怎么骗?但王爷心里也不见得想严惩王强,我们这些做部将的,左右得给王爷一个台阶下,否则王强这一次非得掉脑袋不可,这事我们清楚,札木合清楚,姚长坤可不必说了,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丁仇戳着潘美的脑袋道.
“这弯弯绕绕的,可真是麻烦!”潘美道.
丁仇哼了一声,”潘美,你是老孟和我都很看重的将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但如果你只将心思用在打仗之上,最多也就做个一营统帅,想再更进一步,你就得多学学这些东西.”
“末将之谢两位将军的抬爱.”
“有我们关照只是基础,最重要的还是你心思要活络,官做到一定的程度之后,可就不仅仅是能力了.小子,王宾知道吗?能力很强么?可你看看他,现在在我们北地,那可是举足轻重.”丁仇道.
“等打下了上京,平定了天下,我和老孟估计都会离开卢城营,那时候接任的多半是你,你如果不开窍,在卢城营便干不长,别忘了,这可是征北军排名第一的强军!”
一番话说得潘美喜忧参半,这些话只能放在心里慢慢咀嚼了.
一天之后,雄阔海发现自己陷入了绝境,潘美虽然伪装作得极好,但毕竟维持不了太长的时间,终于被雄阔海窥破,卢城营的主力去了那里,雄阔海猜到了,札木合骑兵的前锋已出现在身后,自己即便到了蟠龙山大湖,也会被堵在那里,永远也不可能进山了.
自己的路走到了尽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零二八章:隐去
雄阔海带着他的三千余残部停了下来,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扎下营来的秦家军营寨之中一片死气沉沉,众人默默地收拾着铠甲,天亮的时候,也就是敌人进攻的时候了.整个营寨里灯火通明,他们已经什么也不在乎了,敌人也用不着偷窥,自家什么底细对方一清二楚.蟠龙岭方向丁仇带的卢城营堵住了他们想去的地方,后方札木合数千骑兵往来游戈,入夜时份,王强重振旗鼓,带着第四营一部也追了过来,兵力之上已经数倍于秦家军,天一亮,就是全军皆墨的时候.
雄阔海坐在大帐之中,郑国正在替他清洗着伤口,魁梧的身躯之上,带创数十处,看得郑国胆战心惊,这一路逃亡,每每都是雄阔海身先士卒,冲锋在前,利用他自己超强的战斗力给身后的将士杀出一条血路,如此战斗的他,自然是敌人围攻的对象,没死不仅是运气,简直就是奇迹了.
身上大都是皮肉伤,但大腿之上被一支破甲箭贯穿,却有些麻烦,箭支已经拔去,但军中却没有药物了,郑国只能找来一些青盐,用水融了,给雄阔海消毒,免得感染,看着盐水淋在伤口之上,雄阔海整个身子都在颤抖,郑国都有些哆嗦起来.
好不容易清洗了伤口,用布条将伤口两端紧紧地扎了起来,雄阔海脸上已满是冷汗.
“大将军,我们该怎么办?”郑国沮丧地坐在雄阔海的对面.
“能怎么办?明日凌晨,一战而已!”雄阔海试着在地上走了几步,转身看着郑国道.
“明知必死,还要战么?”帐外,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郑国一惊转头,雄阔海脸上却是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看着大帐帐帘,”紫燕,是你么,我是在做梦么?”
帐帘掀开,一身黑色紧身衣打扮的紫燕,脸色苍白地出现在帐门口,在她的左右,站着简浩源和刘征.
“天,天爷,真的是你,你,你是怎么过来的,你是从哪里来的?”雄阔海瘸一拐地迎了上去,看着雄阔海**着的上身上的处处创口,再看看他走路的样子,紫燕的眼泪忍不住唰地便流了下来,大步走过去,紧紧地抱着了雄阔海
“怎么受了这么伤?”她喃喃地问道.
“一路逃亡,没死不算是幸运的了!”雄阔海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这点伤算什么,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好的.”
郑国看了两人一眼,悄没儿声地退了出去,与简浩源刘征站在一起,帐帘放了下来.大帐之内仅仅剩下了雄阔海与紫燕两人.
“你不是在安陆么,怎么到这里来了?”牵着紫燕的手坐下,雄阔海问道.”我以为你回上京去了,来这里干什么,这里太危险了.”
紫燕苦笑,”回上京又能如何?用不了多久,征北军照样会兵临上京城下,上京城中,我没有亲人,没有牵挂,但在这里,我还有你啊!”
雄阔海眼睛湿润,”紫燕,你不该来的,明天,就是我最后的日子了.不过也好,能在上路这前见你一面,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我来了,自然就不会允许你去死!”紫燕捧着雄阔海胡子拉茬的脸,道.
“嗯?”雄阔海看了一眼紫燕,微笑道:”莫非你是神仙,能替我找来援兵,或者替我开一条路出来?”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紫燕伸手点点雄阔海的额头,”援兵我是的找不来的,不过路倒有一条!”
雄阔海的眼睛慢慢地瞪圆了,看着紫燕,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地消失,”紫燕,你是想让我抛下部队,一个人逃?”
紫燕站了起来,”是的,我能带走你一个人,这三千余人,我是绝对带不走的,正如你所说的,我不是神仙!”
雄阔海低下头,”如果只是我一个人,我是不会走的,我要和我的弟兄们在一起!”
“你和你的弟兄们一起,去哪?去死吗?”紫燕看着雄阔海,声音虽然很低,但是却很凌厉.
“士兵战死疆场,是士兵的荣耀!”雄阔海低头着,”我们已经做好准备了!”
“你做好准备了,我没有,你的儿子也没有!”紫燕抓住雄阔海,仰着头,盯着他的眼睛,”阔海,你没有爹,没有爹的滋味我想你是知道的,你想咱们的儿子也像你那样吗?我呢,更是没爹没娘,这些年过来,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绝不想让我们的儿子像我们一样.他要有一个完整的家,有他的爹,他的娘.”
提到儿子,雄阔海的心瞬息之间有些软了,眼神闪烁之间,看到帐角的铁甲上的斑斑血迹,心肠忽地又硬了起来,”紫燕,我是知道你的,你既然能来,自然也能安全离开,孩子有你,我放心,我没有爹,但也长大了,你没有爹娘,也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一样做了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我不要我的孩子再做什么惊地动地的大事业.”紫燕连连摇着头:”做一个农夫就好.”
“紫燕,你去吧,我要和弟兄们一起.”雄阔海道:”快走吧,天一亮,就走不了了.”
“阔海,你想和兄弟们在一起,那你的兄弟们想和你再一起吗?”紫燕忽然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雄阔海看着他,有些迷惑地道.
“阔海,你怎么不明白呀,咱们俩的身份特殊,有你在,你的弟兄们便无法找到一条活路,你走了,他们才有活路.”
“我不明白!”
“阔海,你走了,他们便可以投降,你是绝对不会投降的,对不对,咱们俩的身份摆在这里,投降是没有出路的,打下去更没出路,所以我们只能走,你走了,你的兄弟们便会毫无负担地向征北军投降,他们可以活下去,你明白吗?你不走,你带着他们和征北军去打,除了一个死,还能有别的路么?阔海,你一万多人,就剩这点人了,你要带着他们一条道走到黑么?”
“投降?”雄阔海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紫燕冷笑道.
“我当然不信,这剩下的三千余人,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们在南方打了这么多年,在绥化更是挺过了最艰难的时刻,那个时候,他们都没有起过投降的念头.”
“那是因为还有希望!”紫燕道:”现在,还有希望么?如果你还不相信,你可以把郑国叫进来问一问.”
雄阔海瞪着眼睛,看着紫燕,嘴巴里却大叫道:”郑国,你进来!”
帐外的郑国应声而入,”大将军,有什么吩咐?”
“郑国,我问你,弟兄们是不是都不想打了,都想投降?”雄阔海厉声道.
郑国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傻了,呆呆地看着雄阔海.”说,你是怎么想的?”
“郑国,你实话实说吧,这个时节,没什么有人会怪罪你.”紫燕看着郑国,道.
郑国犹豫半晌,终于道:”大将军,其实也不是我这么想,大家伙也都是这么想的,我们已经被逼上绝路了,这场完全没有希望的仗,连逃跑都没有路,还不如,还不如?”
“还不如投降是不是?”雄阔海厉声道,手伸出去,已握住了边上的刀柄.
“阔海!”紫燕伸手挡开了雄阔第的手,”你还不明白吗?大家都不想打了,就你还想打,大家都不想死,你硬要带着他们去死吗?”
雄阔海颓然坐倒在地上.
“阔海,跟我走吧,你走了,大家伙便可以向征北军投降,保一条性命,征北军对投降的人还算是不错的,只要做劳役三年,便可获得自由.”紫燕道.”你不要固执了,你的固执会害了大家的.”
“郑国,你去把将领们都叫进来吧!”紫燕道.
片刻之后,游击将军以上的将领全都齐聚到了雄阔知的大帐之中.
”大将军要与大家告别了,你们可以向征北军投降,我们夫妻俩却不行,也不能,我们走后,全军由郑国统率,明天一早向征北军投降吧!”紫燕看着众将,缓缓地道.
雄阔海坐在一边,低垂着头,一声不响,但他却听到了数十人那几乎同时长长的吁气之声,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声音.
众人散去,帐内只剩下夫妻二人.
“紫燕,我们就这样抛弃娘娘了?”雄阔海低声问道.
“阔海,已经山穷水尽了,我们夫妻二人这些年来一直兢兢业业,克尽职守,也算是报了这些年来娘娘的的恩情.我们,我们不欠她什么了,后半辈子,我们为自己活着吧.”
“你把儿子藏在哪里?”
“潞州!”
“什么?在潞州!”雄阔海大为惊讶.
天边露出了一抹曙光,随着这抹曙光的闪现,征北军军营之中,响起了隆隆的战鼓之声,率先出营的却是王强的第四营,札木合的骑兵大队在左右两翼列阵,为王强压阵,而更远处的蟠龙山下,阵阵战鼓声亦是隐隐传来,那是丁仇的大队人马正在向这边靠近.
秦家军营寨寂静无声,在征北军缓缓逼近的脚步声中,行辕之门大开,一名将领带着一列列的秦家军从内里步出,他们的手中没有兵器.
王强愕然停下了脚步,札木合勒停了战马,阿尔布古愤怒地将拳头捏得卡卡作响.
秦家军居然投降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一零二九章:震荡
秦家军投降了,王强很失望,因为这让他失去了证明自己的机会,阿尔布古很失望,险些被雄阔海一刀劈了的他,也没有指望报仇,看着雄阔海被*了,丁仇和札木合也很失望,因为他们没有看到雄阔海.
雄阔海跑了.
接下来的审讯让两人更加吃惊,跑得不止是雄阔海,居然还有罗网现在的头头紫燕,两条大鱼从眼皮子底下溜走,这让二人后悔不迭,如果昨晚就发动攻击,这两人肯定是跑不掉的,他们太托大了.
他们没有别的去路,只可能通过蟠龙山前的大湖潜游到对面的山中,然后消失在茫茫的大山之中,丁仇虽然封住了道路,拦住了大军前进的步伐,但三两人的潜逃是根本无法拦得住的,对方只需要避开他的巡逻队便可以了.
果然,在蟠龙山脚下,追踪的人发现了一些痕迹,但随着进一步的追踪,这些痕迹便尽数消失了,对于罗网这样的大行家来说,掩藏形迹实在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虽然不抱什么太大的希望了,但是丁仇与札木合仍是联合派出了数支百人小队,进山去搜捕,这个时候,总得做些什么才能让有些空落落的心获得些许的安慰.
这一场战事他们赢了,雄阔海所率领的最后一支能打的部队烟消云散.
这一场战事他们输了,因为他们最想抓住的人跑了.
十天之后,札木合,丁仇,王强三人率本部回到了通州城,姚长坤也早已经到了通州城,卢城营,磐石营的主力已经出发直抵安陆,与周广益,霍震霆等部汇合之后,将直逼卫州,但王强的第四营却留在了通州.
接下来的安陆,将成为征北军进攻卫州及上京的大本营,这里联接着通州,荆州,卫州,是咽喉要害之地,征北军从水路陆战运来的战略物资将先在这里屯集,然后发放到全军各支部队.
在通州城府衙之中,姚长坤接接见了三位刚刚自战场归来的三位将领.
“丁仇将军,你必须马上返归建制了,孟姚将军已经来摧了数次了!”姚长坤笑道,”最后一战眼见着就要开打了,孟姚可不想少了你这员悍将.”
“札木合将军,méng骑大部已先步卒进入了卫州,接下来你的任务可就很繁重了,所有méng骑的指挥,以及与步卒的协同作战,还得多多辛苦了!”
两员大将齐齐点头,抱拳领面.
“二位,在通州休整三天之后,便出发!”姚长坤笑道:”今天晚上,通州城的赵冬雷备了酒宴,你们一齐去参加!”
姚长坤说了半晌,都没有提及到王强,站在一边的王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垂着头,却是一声也做不得.
丁仇看了一眼王强,毕竟是自己老上司的儿子,自己欠了王芳的情,这个时候,好歹也得拉他一把.
“王将军,咱们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晚上可得不醉不归,这可是难得的休闲时光啊,接下来,可就又是刀光剑影,不打下上京,可就没得这么安稳的酒可喝了!”丁仇看着王强,笑道.
王强抬起头感jī地看了一眼丁仇,正想说话,姚长坤却摆摆手,”王将军恐怕去不了!”
这话一出,屋里几人都有些诧异,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王将军,你恐怕得呆在府衙之中,将此战的过程详细写一个报告,这是王爷想要看的,耿冲现在就在通州城中,他是王爷在渡河前夕专门为了此事派过来的.”姚长坤淡淡地道.
王强脸上一下子便失去了血sè.
“明天,你还得与耿冲一起,押解俘虏回兴灵去.一路之上,诸事繁多,这酒却是喝不得,喝多了误事!”姚长坤道.
这便是解除了王强的第四营长官的职务了.
王强咽了一口唾沫,问道:”敢问姚尚书,不知是谁来接任第四营指挥的职位”
姚长坤笑了笑,”暂时由我兼着,第四营这一次伤亡这么大,接下来的战事,恐怕一时派不上用场,得好好休整一番了.王将军,耿冲将军在后堂等你,你去!”
王强黯然无语,看着他苍白的脸sè,姚长坤沉吟了片刻,道:”王将军,第四营并没有任命新的主官!”王强回过头来,看着姚长坤,眼中似有火花闪烁了一下.
王强离去,丁仇和札木合心中都有些惶恐,半晌,丁仇才问道:”姚尚书,王爷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匆匆便赶回兴灵去了眼下这节骨眼上,可是马上便要打上京了,兴灵能有什么事儿,值得王爷急匆匆地便走了”
姚长坤哈哈一笑,”二位不是外人,我也不必隐瞒,李勉死了!”
“小皇帝死了!”丁仇与札木合二人都瞪圆了眼睛,虽然李勉迟早肯定是要死的,但骤闻这一消息,不是让二人吃了一惊.”怎么死的”
这话问得很有玄机,怎么死的是王爷下令干掉的呢还是意外事故死亡据丁仇等人晓得的内幕消息,小皇帝的身体貌似已经虚弱之极,有苟平这样的家伙相伴在侧,这家伙想强壮只怕也强壮不起来.
“死在马上!”姚长坤轻描淡写地道.
“死在马上”札木合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个死法”
丁仇已是反应过来,哈地一声笑,”小小年纪,这样死法,当真风流之极!”
“如此死法最好!”姚长坤微微一笑,”小皇帝死了,王爷当然必须得赶回兴灵去处理相应事务.上京之战,并不急在这一刻,还得等南部三州的战事结果呢,现在不过是先期布署罢了.”
“南部三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朴德猛现在手中十数万大军,彬州前线却一直平平静静,这小子打得什么主意”丁仇不满地道,”早就该进攻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姚长坤嘿嘿一笑,”南部之战,马上就要发动了!不动则已,一动便是霹雳雷霆,我们便等着看这场好戏!”
通州城中,一片欢声笑语,赵氏府中,大摆宴席,宴请征北军各级将领,征北军说话果然算数,没收的萧家浮财一概都给了赵府,赵刚更是成了通州知州,当然,按照以前的协定,赵氏的土地除了保留必须的之外,其余的,必须上交给征北府作为公田来处置,当然,这一部分土地,征北府会给予一定的补偿.RS!。
第一零三零章:战栗的上京城
早已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了,往年的这个时候,上京城中已是游人如炽,不管是豪门大家的公子小姐,抑或是升斗小民,都会在这个季节兴致勃勃地外出踏春,郊游,而这个时候,也是上京城中商家生意最好的时候,但今年,一切都变了.
没有人敢出去.因为通州丢了.通州是上京的最后一道屏障,上京城位于卫州境内,通州一丢,便等于是上京将要直面叛军了,上京人这么称呼征北军.
在这些上京人眼中,征北军就是叛军,当然,他们有时也会在心里嘀咕几句,当年那个举国称颂的抗蒙英雄,怎么一下子就成了叛贼了,大约就是力量大了,想要将现在京城里的皇帝拉下马来,自己坐坐吧?原本这些呆在天子脚下的子民对遥远的北部叛军是不以为然的,在他们的心中,大越仍是一个强大的无经伦比的巨无霸,叛军必然会被朝廷军马一击而溃,但一年年下来,情形却不大妙,朝廷军马节节败退,叛军却是步步紧逼,现在,居然马上就要到上京了.
上京,已经数百年没有经历过战火了,这里的百姓几乎都已经忘了战争是个什么样子.
他们很痛恨征北军,很痛恨云昭,以往那个他们曾经交口称赞的抗蒙英雄如今在他们的嘴中已经成了大逆不道的代表人物,人人恨不得寝其皮,啮其肉.
作为一个上京人,京城以外的老百姓的苦难他们是不大了解的,因为他们的日子过得一向还不错,不管帝国怎么困难,上京人的生活还是有保障的,他们十分留恋这种安逸的日子,但如果叛军打过来,这种安逸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特别是叛军之中还有他们痛恨了数百年的蒙人,这么多年来,在朝廷的宣传之中,在读书的夫子嘴里,那些蒙人都是一些茹毛饮血,还没有开化的野人啊.听说他们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果让他们来了,还怎么活啊?
虽然痛恨,但上京人除了骂之外,好像并没有多少人能提起勇气,喊着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地去投军,拿起武器准备抵抗,相反,上京的募军工作一直进行的十分艰难,好男不当兵,这在上京人心中似乎是一条铁律,虽然在征北军刚刚渡江的时候,上京并开始重新组建羽林军,但几年的时间过去了,也仅仅是组建了一支三万人的部队,由于当年李鉴出京的时候,带走了几乎所有的羽林军,而朝廷这些年来在与征北军的对抗之中,连连败北,出征的军队几乎就没有能够回来的,这支新招募的军队严重缺乏军官,特别是基层军官,战斗力可想而知.朝廷之中能征惯战的大将几乎已经没有了,不得不将一些早就解甲归田的老将重新征召回来起用,但老兵的缺乏却让这支军队始终得不到质的提高.
现在这支军队的最高指挥官秦升与关鹏举是同一时代的军官,已经七十余岁了,上京实在是找不出更有经验而且经历过战事的大将了,只能将这一位身体还算硬朗,脑子也还清醒而且德高望重的老将推将出来.
随着通州的失守,上京的征兵已经没有了先前那种本着自愿的原则,而是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必须全体应征入伍,这道命令一下,上京城中立刻兵慌马乱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支十万人的军队算是组建起来了,穿上盔甲,拿起武器,往那里一站,倒也看着威风凛凛,但只要一动起来,便原形毕露,这样的军队别说是内行人,就算是上京城里的老百姓也知道,这支军队完全就是一个样子货.
年过古稀又重披战甲的秦升将训练士卒的事情完全甩给了下属,虽然这纯熟于临阵磨枪,但抱着不快也光的想法,总比不做的好,至少也要让他们到时候面临敌人的时候,不撒腿就跑吧.秦升丝毫没有出城与敌作战的想法,征北军完完全全就是一支在战场之上打磨出来的军队,在军队之中几乎服备了一辈子的他自然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概念,他现在能依靠的就是上京城冠绝天下的坚固城墙以及上京城中那无数武库之中历代储存下来的武器.能让士兵们站在城墙之上应对征北军的进攻而不崩溃,他就觉得自己相当成功了.
如果能撑过对手一个月的进攻,秦升就有把握能守住一年,如果守住了一年,秦升就敢说能让征北军永远也无法攻陷上京城,除非上京城最后弹尽粮绝.新兵打上一仗便能脱胎换骨,打上十仗还能活下来的,就可以称之为老兵了.看着城墙之上密密麻麻的床弩,看着城内无数个预先设置了射击参数的霹雳炮,秦升觉得这仗还是有得打的.
“太后,事情就是这样!”秦升抚着长长的白胡子,看着秦柔娘,道:”最关键的就是前几仗,如果前几仗能够顶下来,那守住上京就没有什么问题,毕竟这几百年来,成代陛下都在扩建,回固上京,说上京是天下第一坚城绝不为过.”
“秦老将军,您老认为,我们顶得住前几仗吗?”一边的曹仪问道.
秦升苦笑道:”首辅大人,不瞒你说,老头子从军数十年,从来都没有带过这样的兵,老头子的确没有一点底儿,朝廷不是已经调苏灿的虎卫入京了么,如果虎卫能够在战事爆发之前赶回来的话,守住上京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曹仪,王景略相对苦笑,的确已经给苏灿下达了命令,苏灿也开始向上京开拔了,但在南部三州,朴德猛十数万大军岂会眼睁睁地看着苏灿回到上京,定然是死缠乱打,拖住苏灿,北方云昭已经兵临卫州,数万蒙骑亦可以轻易切断苏灿因上京的道路,苏灿数万虎卫回调最大的作用,恐怕也就是减轻上京将要承受的压力吧.而苏灿一走,南部三州必然丢掉,这是典型的拆了东墙补西墙,最终的结果就是屋垮了.
秦升叹了一口气,向秦柔娘道:”太后,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老头子就先告退了,东大营那边士兵闹事儿,今天要杀几个立威,老头子得去那儿矗着.”
“辛苦秦老将军了!”秦柔娘微微欠了欠身子,”这上京城,可就指望着您老了.”
秦升苦笑了一下,”老头子吃了一辈子的大越禄米,一家子也享了几十年的福了,都是份内的事情,老头子也活不了几年了,还能为大越,为皇上做点事,那是甘心情愿,甘之如怡.只是太后,即便我们能守住上京,那以后呢?这以后的事情,太后和各位大人还得早做打算啊!”
看着秦升退出房去,秦柔娘楞怔着,连曹仪与王景略等人告退也没有注意,是啊,如果只剩下一个上京,守住了,又能如何?以后怎么办?
紫禁城外,曹仪与王景略两人并肩而行,两人都是脸色凝重,通州之败,曹王两家都是大伤元气,哪怕他们家大业大,底蕴深厚,不象通州赵家那样一场败仗便几乎输去所有,但这一次派出去的军队全军覆灭也是让他们心痛如绞,十条命去了六七条倒是真的.
“秦老头子虽然老了,但这几句话说得再理啊!”曹仪突然道.
“嗯?”王景略有些奇怪地转脸看着曹仪,”甘之如怡,甘心情愿?屁得道理!”
“不是,我是说秦老头子说得,守住了上京,又能如何?”曹仪压低了声音道.
王景略一下子站住了脚步,”首辅大人,你的意思是?”
“我们恐必得考虑一下与征北军谈判了!”曹仪道.
“谈判?云昭已是胜卷在握,可以想象未来的场景,恐怕除了上京,他很快就能席卷天下,我们拿什么与他谈判?”王景略苦笑.”再说了,现在皇宫中的那一位肯谈判?只怕不会吧,她与云昭之间的纠葛,你是清楚的.恐怕这天下最不愿意谈判的就是她吧.谈判也好,投降也罢,我们也许还有出路,她们母子能有出路?”
“我说得是我们,而不是她!”曹仪道.
“我们?”王景略倒抽了一口凉气.
曹仪嘿嘿一笑,”这事你先放在心里,现在,我们还得全力支持秦老头子守卫上京,上京打得越好,我们的价值就越大,要是上京不堪一击,那才真没有了谈的资本.兵部那边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支持秦老头子.”
“这我知道.”王景略道.
“还有,我们两家也得掏点老底子出来,秦老头子不是差基层军官吗,咱们家中那些人是可以派上用场的时候了,给秦老头子送去.”
“秦老头子肯要?”
“他巴不得.这些人都是老兵出身,有经验,秦老头子现在最差的这些人,这些人到了军中,一来可以加强军队的战斗力,二来也可以控制军队,以备不时之需!”曹仪道.
“首辅大人深谋远虑!”王景略佩服地点点头.
“还有,我们也得作万一的准备,家里的嫡系子弟要秘密送一些出去.万一事有不偕,亦不会亡族灭种.”
“去哪里?”
“去蜀州吧!”曹仪叹了一口气,”当年谢安一路逃回去的时候,我给他开了方便之门,想来亦不会为难这些子弟的.让这些人去蜀州之后,尽量地隐居起来,等我们的消息.”
“也只能如此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零三一章:别人都可以,唯独我不可以
所有人都退出了大殿,空荡荡的大殿之中显得更加寂廖,秦柔娘如同一座雕塑,苍白的脸庞之上浮现出一团病态的嫣红,沁娘站在身侧,一脸担心地看着秦柔娘,自从从良兵败,太后就时常处于这种魂不守舍的状态,常常这样一座便是半天.
时局大不妙!便是沁娘这样不太关心时事的人也知道现在的形式对于朝廷已经大大不妙了,通州丢了,征北军马上便可以兵临上京城下,南部三州战事从优势到劣势,用了不到一年,而现在,本来就左右支绌的南部又不得不抽调苏灿的主力回上京卫护,丢掉南部三州已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除非出现奇迹.也就是说,大越朝廷现在真正还能有效控制的地方便只有上京城了.
秦驰走在空旷的大殿之上,嗵嗵的脚步声让他自己都有些震颤,一种无力感不由自主地便从心底浮起.
“太后!”站在阶梯之下,秦驰向上面的秦柔娘躬身为礼.
“你又带来了什么坏消息?”秦柔娘身子向前欠了欠,俯视着秦驰,眼中似有股股阴火闪过.
“太后,战场消息确认,刑恕战死,从忠战死,从良大将军被俘了!”秦驰咽了一口唾沫.
“从良,居然是被俘,大越的镇国大将军,居然是被俘?”秦柔娘的声音极为尖厉.
“是,太后,征北军在通州由通州大豪赵冬雷掩护,在战前便将三千水师陆战队偷偷运入通州城,在战事爆发,从大将军身边兵力空虚之时,突起发难,将从大将军擒获.”秦驰道.
“罢了,有了雄阔海和紫燕的消息么?”秦柔娘无力的摆摆手,问道.”安陆虽破,但以紫燕的能耐,当不会被困,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她的消息?”
秦驰躇踌片刻,”太后,其实今天我们已经收到了一些消息,但是尚未经核实,所以没有报给太后.”
“说!”秦柔娘看着秦驰,心中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感觉.
“最新消息是雄阔海在金华附近黄梁屯与征北军第四营王强所部展开了一场激战,随后率数千人突围,但到了潞州与通州交界的蟠龙山附近,该部向征北军投降.”秦驰低声道.
“雄阔海会投降?”秦柔娘冷笑道:”不可能吧!”
“太后,雄阔海没有投降,他不见了!”秦驰低声道.”具体的情况罗网还没有探查清楚.”
“不见了!不见了!”秦柔娘在嘴里念叼了几句,突地笑了起来,”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太后,您明白了什么?”秦驰疑惑地问道.
“走了,走了!”秦柔娘大笑着站了起来,困兽般地在高高的台阶上来回转着圈子,”一定是紫燕找到他了,他们两人离我而去了,去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太后!”沁娘有些担心地向前一步,扶着了秦柔娘,”太后息怒,不要伤了身子!”
秦柔娘笑着摆脱了沁娘的手臂,”还有什么可伤可不伤的.”
“太后,要不要末将派人去追他们?”秦驰道.
“罢了!罢了!”秦柔娘摆摆手,”所谓树倒猢狲散,便是如此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亦要各自求生,更何况是他们与我,雄阔海与紫燕不欠我什么,他们不欠我的,走了的好,走了的好,不至于将来在一棵树上吊死!”
“秦驰!”
“太后,末将在!”
“秦驰,你是秦家人,你是我的堂弟,我也不想与你多说什么了,你如想走,我也不拦你,毕竟秦家现在只剩下你了,秦纵秦横死于南方内乱,秦骋亡于通州城里,秦家男丁便只剩下你了.”
“太后,我不走!”秦驰大声道:”大丈夫死不得五鼎食,死便当五鼎烹,秦驰愿死得轰轰烈烈,亦不愿活得窝窝囊囊!”
“好,好,不愧是我秦家男儿,紫燕走了,罗网你便好好地管起来,记住了,给我盯紧了曹仪.”秦柔娘吩咐道.
“啊?”秦驰有些吃惊地道:”娘娘,我觉得首辅大人还是非常尽心的,为了上京的防守,尽职尽责,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举动啊!”
“你知道什么?”秦柔娘冷冷地道:”加大监视曹府的力度,对了,王景略那边也不要放过,说不定他那边会有什么端倪可以察觉,秦驰,你不要忘了,曹仪是什么人,算起来,到昊儿这一代,在他手中已经过了四个皇帝了,真要论起来,李鉴,李逍都算得上是死在他的手中的,此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将我们卖了,你仔细想想,哪一次不是在最关键的时刻,他便卖了上一任主子,并指着这份功劳投靠了下一任主子,你不要指望这样一个人对你忠心耿耿.如果说现在的上京城是一艘坚固的大船的话,那曹仪说不定就是这艘船上的一只白蚁,随时会弄出大乱子来的.”
“我明白了太后.”
“但凡有什么疑点,不要擅自动作,马上来回报我知道!”
“是,太后!那秦升那里需不需要也监控起来?”
“不必了,秦升与关鹏举一般无二,都是那种典型的老派军人,此人,尽可放心,他有什么要求都可答应他,现在上京城中,真正能信任的,也只有这个老将军了.”秦柔娘苦心道.
大殿厚实的大门在秦驰的背后缓缓关半闭,秦柔娘沉思半晌,对沁娘道:”沁娘,宫中也要作一些布置了.”
“是,娘娘.”
“曹相还在宫中宿卫么?”
“没有了,娘娘,首辅大人前日将他派到秦升老将军身边帮忙去了!”沁娘道.
“肃清太极殿,景仁宫,乾清殿里的卫士,但凡不是我们的人都打发出去.”
“是!”沁娘答应着,脚下却没有动弹.
“你怎么还不去处理这些事情?”秦柔娘奇怪地看了一眼沁娘.
“娘娘,奴婢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沁娘大着胆子道.
“说吧,你跟了我这么久,但如亲姐妹一般,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
“娘娘为什么不想想另一条路呢?”
“嗯,什么另一条路?”
“和谈!与征北王和谈!”沁娘道:”娘娘,其实现在我们已经内外交困了,恕沁娘直言,这样下去,是没有出路的,最好的结果便是守住上京,但即便这样,也没有出路啊!如果能和谈,毕竟娘娘与征北王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啊!相反,你们还有一段旧情啊!”
秦柔娘偏着头,微微笑了起来,”沁娘,你错了,我和云昭之间的确没有深仇大恨,但我和他之间的分歧,比起深仇大恨更难于消解.”她拍了拍椅子,”这把龙椅,只能坐一个人,是他呢,还是昊儿?云昭如果进入了上京城,昊儿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别人都可投降,但我和昊儿,却是万万不能的.”
“真要论起旧情,只怕他恨我更多一些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零三二章:闺乐
云昭急急地赶回来了兴灵,李勉死了,但他死得早了一点儿,虽然征北军知悉内情的人都很高兴,但云昭还是觉得他死得早了点儿.李勉虽然只是一个挂名皇帝,但他毕竟广为北地人所知晓,他的死仍然会在北地引起一些小小的震荡,在北地,云昭并不太担心,这在自己的可控范围之内,但在南方,战事仍在继续,如果李勉死传了出去,不免会给人以口实,在云昭的计划之中,这个人最好是不死的,等到自己平定南方,全盘掌控大局之后,可以以一种更平和的方式来完成角色的转换.
但李勉的突然死亡却让这一切被打乱了.
仍在南方征战的军队除了极少数的高级将领,余人全都被蒙在鼓里,这个情况让前线的将领们兴奋不已,大家这些年来奋力拼搏,所谓何来,不就是拼着一个改朝换代么?云昭登上帝位,他们都是开国功臣,这一功劳足以荫庇好几代子孙,而更让他们兴奋的是,春秋史笔之上,亦将会录下他们的名字.
与前线将领们不一样的是,兴灵的文武百官们却分成了两派,一派觉得此时李勉的死不适宜公布,应当隐藏消息,等到拿下南朝全境,时局安定之后再公布.
另一派却是认为云昭应当就此登上帝位,摆明车马与南朝逐鹿天下,这一派觉得大局已定,上京覆灭指日可待,此乃大势所趋,人心所向.
兴灵内部争吵不休,云昭只能先行返回,此时的他才分外想念已经过世的蒋丰,如果这位老人还在世的话,以他的威望,在兴灵自可镇住局面,也免得自己往来奔波,眼下南方战局正到了节点之上,兴灵如何不能协同一心,于前线而言,可就是一桩祸事.
北地运河的开通,使得交通大大改善,自荆州过了苍江在秦州码头转剩小船,沿着运河一路直抵剑门关,然后再换乘马匹,原来需要月余的路程,不到十天,云昭便回到了兴灵,从外表上看,兴灵运转如常,看不出丝毫异样,其实在兴灵内城,高官云集的那方圆数里之地,却早已是波澜涌动了.
云昭回到自己的征北王府,雅尔丹笑吟吟地迎了出来.看看左右,云昭有些奇怪地道:”妙妙呢?”
“王爷回来的太快了,妙妙妹子没有想到今日王爷就能回到兴灵,所以今日一早便出去打猎了,还没有回来呢!”
“这个妙妙,终还是坐不住,当真是江山好改,本性难移,她现在出去打猎,必然是前呼后拥,大群人跟着,有人将大群的猎物赶到她面前来,有什么乐趣可言,像我当年那一般,单枪匹马,不不不,根本就没有马,全靠两条腿,有时候为了一个猎物,能在雪地里趴上小半日,那才有趣味.”云昭笑道.
“这事儿以后王爷恐怕也只能在梦里想想了!”雅尔丹抿嘴一笑,道,”以后王爷想要打猎,只怕场面比妙妙妹子可要大得多了.”
云昭扁扁嘴,叹息道:”得到一些,总会失去一些,想想也觉得没意思.”
“瞧王爷这话说得,不知有多少人暗地里艳羡王爷呢!”雅尔丹笑道.
云昭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雅尔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一时又没有看出来,他这上上下下一打量,雅尔丹却是满脸晕红,”王爷!”她含羞带笑地叫道.
云昭忽然明白过来,是雅尔丹的肚子,那小腹微微隆起,明显便是有了身孕的样子,他瞪大了眼睛,惊喜地道:”有了?”
看到云昭终于注意到了自己的不一样,雅尔丹含羞点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几个月了?”
雅尔丹瞟了一眼云昭,微嗔道:”几个月了你不知道啊,还不就是你出征前的那几天,都快要四个月了!”
云昭仰天大笑起来,跨前一步,两臂一伸,已是将雅尔丹打横抱了起来,”我又要得儿子啦,哈哈哈,妙极妙极!”
“王爷,这么多人?”雅尔丹挣扎着,满脸通红.一院子的人无不掩嘴而笑,纷纷转过头看向另一边.
“雅尔丹,你可是蒙族姑娘,什么时候也学得这么婆婆妈妈起来.”云昭豪放地大笑着,抱着雅尔丹径直走进了房去.将雅尔丹放在自己的膝上,大手抚摸着他的肚子,”我已经给他起名字了,叫允武,你觉得好么?”
“要是生个丫头出来,叫允武可真难听!”雅尔丹一手勾着云昭的脖子,另一只手替云昭轻轻拭着一路的风尘,微笑道.
“儿子,当然得是儿子,必须是儿子!”云昭笑道:”他老爹已经打下了一片大大的江山,只有一个儿子怎么够?当然得是一个儿子,你和妙妙,以后还得给我多多地生儿子.”
雅尔丹笑道:”王爷,等你以后进了上京,坐进了太极殿,也不知会有多少妃嫔,怎么会只有我和妙妙妹子两人?”
云昭连连摇头,”人生得你与妙妙两人,于愿足矣,其它女子,于我便如红粉骷髅一般.”
雅尔丹眼中不由泛起幸福的光芒,伸手将头发抹到耳后,微笑道:”王爷现在当然如是说,不过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等您登上九五至尊之位,很多事情便不是您能完全控制得了的.”
看雅尔丹说得认真,云昭不由奇怪起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王爷,您就没有想过以后您成了九五至尊之后的皇后的位子么?”雅尔丹道:”王爷,我是一个蒙人,异族人,虽然是您的第一个妻子,却断然是坐不上那个位子的,妙妙妹子呢,马匪出身,而且在征北军上下中更是有些异议,说起来,我们两个都是不行的.”
云昭冷笑起来,”当真到了那个时候,自然还是我说了算的.”
雅尔丹微微一笑,却是不再与他争辩.看到雅尔丹不说话了,云昭盯着对方美艳的脸庞,却是忍不住春心荡漾起来,撅着嘴便想去亲那张如羊脂凝玉般的脸庞,雅尔丹吃吃笑着,手放在云昭的脑袋之上,却不知是在推呢还是在拉.
砰的一声,房门被推开了,红娘子一脸兴奋地出现在门口,手里提着几只野味,张开嘴巴正想呼喊,却看到了房间里香艳的一幕,嘴巴顿时张成o形,一张脸瞬息涨红,愣怔了半晌,呼地一下却又退了回去,门也砰的一声被关上了,当真是来去如风.
雅尔丹一下子从云昭的腿上跳了起来,”都是你,这一次,可会让妙妙妹子可笑话死!”一边伸手拉平衣服,整理头发,一边赶紧向门口走去,拉开房门,向外喊道:”妙妙妹子,快进来.”
云昭笑咪咪地站了起来,看这样子,这两个女人现在相处得已经极是融洽了,也是,以妙妙这种不会拐弯的直肠子,雅尔丹想与她搞好关系当真简单至极.
红娘子脸仍然通红,被雅尔丹拉着走进房来,随手将打来的野物丢在地面上,”我还道你明天才能回来,想不到这么快就巴巴地赶了回来,我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念着雅尔丹姐姐呢!”
一边的雅尔丹粉脸通红,但红娘子就这么一个脾性,却是让她嗔不得,怒不得.
云昭却笑嘻嘻地凑了过来,”妙妙,怎么啦,吃醋啦,眼馋啦,来,让为夫也亲亲你!”腆着脸便凑上去,手已是伸过去想要摸摸对面那张红通通,粉嫩嫩的俏脸.
红娘子哼了一声,手腕一翻,已是闪电般地叼住了云昭的手腕,用力一拗,想将云昭的手腕扳过来.
“动手啊!”云昭嘿了一声,手腕一顿一扬,反拿上去,两人站着不动,两只手却是上下翻飞,看得一边的雅尔丹眼花缭乱,这两个人是征北军中数一数二的好手,虽然牛刀小试,却又那里是雅尔丹这个门外汉看得清的.
闪电般地过了几招,却是云昭闷哼了一声,退后一步,红娘子洋洋得意地翘起了下巴,脚尖一跳,将地上的野物挑了起来,提在手上,一路格格笑着走出门去,留下气急败坏的云昭,手上已是出了血,”妙妙你个死丫头,什么时候留了这么长的指甲?”
红娘子回过头来,格格地笑道:”这是雅尔丹教我留得,怎么样,滋味不错吧?”
雅尔丹苦笑,”倒成我的不是了!”
“回头看我怎么收拾她!”云昭尴尬地道,在自己一个女人面前打驾输给了自己的另一个女人,着实是一件没面子的事情.
雅尔丹抿嘴笑道:”晚上你过去收拾她吧,这会儿,就在这安生地歇一会儿子,吃点东西吧,玲花,玲花!”
雅尔丹的贴身丫头玲花应声而入,看那模样,却是一副肚子笑疼的样子.
“去,给王爷弄点下酒菜来!”
“好嘞!”
不大会儿功夫,玲花已是弄了好几盘精致的菜肴,雅尔丹以茶代酒,陪着云昭小饮,喝了几杯,云昭的心思终于转回到了兴灵的政务之上.
“兴灵出了这么大事,你怎么也不出面压一下,都闹到我哪里去了?”云昭皱着眉头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一零三三章:心知肚明
雅尔丹转动着茶杯,看着云昭,”如果是别的事情,我倒也可以出面管一下,但这一件事,我却是不好出面的.”
“为何?”
“因为我是一个蒙人呀!”雅尔丹微笑道:”我如果出面,会有人认为我居心叵测的.妙妙妹子原本顾忌要小一些,至少她不会让别人猜忌,但是她那个性子你也知道,处理这样复杂的政治问题,的确是力有不逮.”
“那你认为,目前这个样子,我应当怎么做?”云昭问道,他心中明白,在这些问题上,雅尔丹比起自己要有经验的多.
“无可无不可!”雅尔丹道.
“等于没说!”云昭不满地道,”这是在家里,又不是在议事堂,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怎么是没说呢?”雅尔丹笑道:”王爷,您既要向部下表明自己的态度,让他们放心,又要顾忌外面的议论,有些事情,能做不能说,不宣诸于口,便会装聋作哑,时日一长,自然水到渠成.”
云昭若有所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雅尔丹嫣然一笑,不再言语.
翌日,兴灵征北王府议事大厅,在兴灵的文武百官齐聚,韩仲,高一功,潘仁智,王宾,赵旭等各部尚书,益州知州王圭,卢州知州卓一鸣等一干重要角色都无一不缺.所有人脸上都是带着兴奋,无论大家的意见是否相左,但有一点是却是共通的,李勉死了,这是一件好事.
苟平跪在云昭面前,以头触地,不敢起身,他伴在李勉身边,做得有些过火,终于让这个小皇帝短命夭亡,这本来不是错,但错就错在死的时机不太好.
“起来吧,死了就死了,又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云昭漫不在意地道.
“谢王爷不罪之恩!”苟平重重地叩了一个头.
“本来就没什么罪过!”云昭哈哈一笑,看着堂中聚集的众人,朗声道:”各位,你们所争议的事情我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就我的意思来说,现在,我们根本就没有必要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小皇帝死了便死了,诏告天下,公开发丧!”
此语一出,高一功等一干人都是喜形于色,而以韩仲为首的一干地方实力派如王圭,卓一鸣等则是脸上露出忧色.
“王爷,如此是不是有些草率,会不会让天下人对我们有些许议论?”韩仲拱手道.
云昭不屑地道:”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生死谁能预测,小皇帝又不是我云昭干掉的,他是自然死亡,躲躲藏藏,反而让人更生疑虑,大葬吧,给了一个皇帝应有的身后哀荣.”
“是,王爷!”云昭既然已经决定,众人也就无话好说了.
“既然决定公开小皇帝的死讯,那王爷,另一件事是不是也要提上议事日程了?”高一功喜气洋洋地道,心中觉得已是**不离十.
“什么事?”云昭歪着头看着他.
“当然是王爷您凳基加冕一事!”高一功心中暗笑,云昭这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问,不过这些事也当由自己这些臣子提出来.”只要王爷一声令下,旬日之内,兴灵便能做好所有的准备,便连我户部库房之中,也为此留下了足够的银两.”
云昭哈哈大笑,”谁说我现在要登基加冕了?”
高一功顿时张大了嘴巴,张口结舌,看着云昭,结结巴巴地道:”王爷,小皇帝死讯诏告天下,公开下葬,那朝廷总不能一日无主吧?”
“小皇帝在时,是以他为主么?”云昭冷笑着反问.
高一功顿时哑巴了.
“两码事,不要混为一谈.诏告小皇帝死讯,然后风光下葬,其余的事情,先不用提起.”云昭摆手道.
韩仲站了起来,”我赞同王爷的意见,其实不提,便已是摆明了征北府,征北军的态度,不过王爷,我还是以为应当以小皇帝的名义再下一道旨意,晋升王爷为镇国王,总慑朝政,为以后的事情打下一个更好的基础.”
“不错,饭要一口一口吃!”王圭亦站了起来,”步子不能迈得太急,饭不能吃得太猛,一步一步来,让所有人心里有一个适应过程,当所有人,不仅是我们北地人,不家南方人,都认为这是一件必然的事情,在内心里都能认可的事情,这事便水到渠成,将来史书春秋,亦不会有所非议.”
“二位大人说得好,既然如此,我认为小皇帝的死讯再压上一个月左右再公布,这样,以王爷为慑政王总理朝政的旨意便显得不那么突兀.这其间,我们应当不断地放出小皇帝身染重疾的消息.”卓一鸣连连点头.
“此事就这样吧!”云昭道:”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前方的战事为重,北地应当竭尽全力,支援前方的这一场战事,我们争取在今年结束这场天下逐鹿之争,拿下上京.”
“遵命!”屋中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一齐躬身.
“各理其事,精诚合作吧!”云昭笑着挥手.
“王爷准备何时启程回南方指挥这最后一战?”高一功问道.
“既然回来了,就多呆几天歇歇!”云昭笑道:”打上京,总得等南方这一战出了结果才好!现在我们是等都着看朴德猛的好戏了.”
朴德猛现在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在贵州憋曲了这许多年,终于等到翻身当家作主人了,苏灿接到了撤退到上京卫护京城的命令,已经离开彬州,朴德猛岂容他如此轻易离去,以燕小乙,三眼虎,郝仁为首的征北军骑兵死死地咬住了虎卫的后卫,即便不能一口吞了整个虎卫,咬下一截尾巴来下下酒也还是可以的,根据征北府的统一战略安排,歼灭虎卫的任务已不关他什么事了,但是对峙了这么久,看着对方从眼前开溜心里也总是不爽的,得找一点安慰才好.
苏灿一去,权昌斌所统辖的军队便只能提前,朱辉与王永富的军队顶到了湖口沿线,便连权昌斌本人也到了彬州城内坐镇,
朴德猛的任务就是要一口吃掉权部以及在盐池附近与苏定方对峙的章玉亭仅存的三万骁卫.
“任务是相当的轻松啊!”朴德猛看着对面的郭锋,笑吟吟地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一零三四章:土门之变
当然很轻松,实力最为雄厚的苏灿率数万虎卫急援上京,离开江南,骁卫实力在前两年与征北军的交手之中实力折损泰半,面对着苏定方的咄咄逼人,只能采取守势,而尚有数万兵员的权昌斌统辖的泰州镇军,马上就不是他的了.
能不轻松吗?两人相视大笑.
“王爷翘首以盼,我们得加快行动了,我这便要起程去韦新那里,开始最后的致命一击了.”郭锋笑吟吟地道.
“郭将军,一路顺风,待你席卷南部三州之后,你后再痛饮一场!”朴德猛站了起来.
“我这边的敌人已是秋后的蚂蚱,倒是你那儿要小心一些,苏灿手中尚有超过五万的虎卫以及不少的后勤辎重兵,你此去追击要小心他会突然反噬,毕竟此人也算是一员颇有能力的将领.”郭锋叮嘱道.
“你放心吧!我这个人向来不激进,哪怕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我也会小心翼翼的.”朴德猛笑道.
“也是!”郭锋亦笑了起来,”要不是你的这个特点,当初王爷也不敢让你南方主持大局,换一个好战分子,现在南方铁定没有眼下这番局面,王爷每每提起,都是得意自己当初挑人挑得极准.”
听到郭锋这么说,朴德猛的欢喜劲当真是从心底里一股股泛起来,抚着长长的胡须,眼睛都眯了起来.
朴德猛将南方所有的征北军分成了三个集团,苏定方为一个集团,主要是对付章玉亭,整编补充之后的全益凤猛虎营则直扑土门,与韦新会合,将整个彬州切成两段,直取彬州城,这样一来,章玉亭被困天门,权昌斌则被困萍乡.
韦新取彬州城,全益凤反扑天门,与苏定方一起围剿三万骁卫,而薛临风统带的第八营则取萍乡,到时权昌斌麾下将只有朱辉和王永福两人的部队,这些部队的战斗力远远不如韦新所统带的泰州老军,取胜当不在话下.而朴德猛则率领益州营和燕小乙三眼虎郝仁他们衔尾追击苏灿,倒也不求将其一股全歼,只消缠住他,等到来自通州的札木合大部骑兵抵达之后,将苏灿包围,再徐徐图之.
如此一来,大越最后的战力便成了征北军的翁中之鳖,与此同时,自通州而来的征北军将抵达上京城下,展开这场逐鹿天下的最后一战.
土门,再没有了以前的逍遥和安静,苏灿虎卫一去,土门的压力陡然之间便大了起来,韦新所率领的两万泰州镇军便成了联结萍乡权昌斌,天门章玉亭以及彬州城之间的咽喉要冲之地,随着对面征北军的缓缓压近,土门的气氛也一天天紧张起来.
中军大营,聚将的大鼓已响过三通,一匹匹快马自各营中奔出,向着韦新的中军大帐奔腾而来,一排排全副武装的士兵肃立于大帐之前,肃杀之气是每一个抵达这里的将领都是紧张起来,今日看起来与往日大不一样.
大帐之中,韦新居中而座,全副盔甲穿戴整齐,这在往日是不常见的,进得帐来的大小将领分成两排,肃然挺立.
“各位,今日召大家来,是有要事相商!”韦新缓缓地开口了.
“谨奉将军号令!”所有将领异口同声,侧转身子,看着韦新.
韦新满意地点点头,两万秦州老军,分成了四个战斗营,游击将军以上的将领二十一人,全部齐取于此,这其中,自己的心腹占了六成以上,这些人都是绝对信得过的,也是知道今天的事情的,另有六人虽然是泰州老将,但却是权昌斌的心腹,还有另外七个却是来自虎卫骁卫的将领.
“现在战事打成了这副模样,大家有什么想法?”韦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苏大将军五万虎卫已经尽数开拔了,现在南部三州就只剩下我们和章玉亭了,我们的对面,征北军全益凤数万人马已经压上来了,眼看着就是一场大战,这一仗,怎么打,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韦将军,能有什么别的办法,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罢了.”一员将领大声道:”虽然我们无力进攻,但守住土门还是绰绰有余的,只要守住南部三州,苏灿大将军兵出上京,我们还是有扳回局面的机会的.”
韦新看着对方,这人是来自虎卫的佟志.
眼光扫过下面的将领,另外一人踏出队列,”这话如果在去年说,我庄某人是相信的,但现在,我看却是不见得了.”
“哦,庄毕凡,你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吗?”韦新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是自己的心腹,与征北军之间的事情,他是全程参与了的.
“韦将军,去年从良大将军去通州的时候,我们深信我们必胜无疑,但这才过了几个月啊,通州惨败,江陵惨败,征北军一开始进攻,通州连一个月也没有挡住,便稀里哗啦的败啦!连从大将军也被人活捉了.我们这些人,比得了从大将军吗?连从大将军都打不过,我们打得过吗?”
佟志冷哼一声,窜到了庄毕凡跟前,”从大将军在通州指挥的是一群乌合之众,有闪失那是正常的,但我们这里可就不一样了,那一支部队不是精锐.定然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庄毕凡,你这说是什么意思,是想投降吗?”
庄毕凡冷笑道:”庄某可没这么说,某只是指出一个事实,让韦将军决断.”
“韦将军,你怎么说?”佟志转身看着韦新.”像这样祸乱军心的东西,将军还要留着他么?”
韦新摆摆说,”言者无罪,庄将军亦只是说出了其中的一个可能,今天我们已经走到了十字路口,是打还是别的什么出路,韦某这不是招各位一齐来商量么?大家一齐来议议,说说!”
“韦将军,这仗没法打了!”又一个跨出队列,看着此人,韦新不由一楞,这个人是权昌斌的亲卫出身,权昌斌安插在自己军中的将领都是以此人为首.
“戴将军,你是个什么意思呢?”
“韦将军,恕戴某直言,征北军席卷天下之势已成,我们在这里,只不过是螳臂挡车罢了,就算守得住南方又怎么样?征北军滚滚而来,最终我们还是会死无葬身之地的,与其如此,还不如与征北军和谈算了.我们本来就是泰州人,是北地人,军中弟兄的家人都在北地,戴某时常听到这些军士们思念家乡的哭泣声,不敢瞒将军,戴某的家人也在北地,出来这么多年了,戴某也想家了.”
“不错,韦将军,这仗是没法打了!”帐内一下子闹哄哄起来,七嘴八舌地声音响了起来,佟志又惊又怒,大帐之内,除了自己廖廖几人之外,其它的竟然都是赞成不打,只不过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跑,另一派主张投降征北军.
“安静!”韦新敲着桌子,事情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顺利,不仅是自己这派人,便连戴天理也不想干了,也就是说帐内便只剩下佟志几人,大局已定.
他笑看着佟志,”佟将军,大家的意思都很明确了,你怎么说?”
扫视众将,佟志咽了一口唾沫,眼下情势已经很明确了,分明是韦新早有此意,说不定他早就与征北军勾搭上了,今天这一出分明便是鸿门宴,自己这几个人怕是凶多吉少了,难怪来时自己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中军大营分明就是戒严了,回首看着自己的向个同伴,一个个的脸上都是冷汗直淌.
韦新如果投降,土门被征北军拿走,那南部三州可就真完了,萍乡的权昌斌,天门的章玉亭,全都得完蛋,他们一完,南部三州的十数万大军便可尽数前往夹击苏大将军,那虎卫也就完了,必须想个法子将局面扳过来.佟志抬起头来,看着韦新,眼下唯一的机会,就是能制住韦新,先挟持住他,然后向权大人与章大人传信.
“韦将军既然心意已决,佟某自也没有什么话说!”佟志低下头,不引人注目地向前移动了几步,他看得很清楚,韦新虽然穿了盔甲,但却没有佩带兵刃,离他最近的两名护卫隔着他也有数步之远,自己如果暴起发难,或许能挟持他.韦新是一个从底层奋斗起来的将领,在战场之上大开大合的打仗并不差,但这种徒手方寸之间的格斗,他绝不会是自己这种从小习练武功的好手的对手.
“佟某愿意追随韦将军一起.”佟志又向前走了两步,双手抱拳道:”佟某也有家人,也不想死嘛!”
韦新哈哈大笑,”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佟将军……”话音未落,眼前已是飞起一道黑影,佟志竟然飞身暴起发难,刚刚不知不觉之中,他竟然已经移到了大案之前.
眼前刀光闪亮,佟志的刀闪电般地攻向韦新,韦新大惊之下,身体猛地一矮,就地向下坐去,佟志似乎早就料到他的反应,人站在大案之上,下面已是飞起一脚,踢向韦新.
眼看着韦新已是避无可避了,身前却突然多了一人,佟志腿上一阵剧痛,紧跟着手腕一紧,拿刀的手被铁箍一般箍住,紧跟着身子腾空而起,重得地摔在地上.人在空中,这才看见在韦新的面前,多了一个人,双手负在背后,正看着他冷笑不已.
佟志暴起发难,帐内都是大惊,但众人只不过眨了一个眼睛的时间,佟志便如同死狗一般摔在了大帐之中,众将当即扑了上去,雪亮的钢刀架在他的脖子之上,另外几名佟志的同伴,眼前此景,握着刀柄的手慢慢松开,看着帐内其它人充满杀意的眼神,一个个将手高高地举过了头顶.
韦新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各位,我来向大家介绍,这位是征北军的郭锋将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零三五章:彬州易手
彬州城,战争的yīn影再一次笼罩到了这个城市,从良覆灭,苏灿离去,使得这座城市惶惶不可终rì,在他们的前方,只有一层屏障,一旦这层屏障被打破,彬州便将失去庇护.
相比于鄂州与湖州,彬州基本上一直处在战争的最前沿,前些年因为朝廷军队的强势,他们还不能感到切肤之痛,但现在,所有人都明白,战争离他们不远了.
州城之中已经有人开始逃亡,通往鄂州与湖州的道路上,马车络绎不绝.
有钱人乘车,拉着金银细软,没钱的升斗小民便只能靠着两只脚了.
田归农跨坐在马上,看着慌乱的人群离去,不由摇头叹息,这便是末rì景象.
他是去彬州城中运送军备物资赴萍乡的,跟着他一齐来的是他麾下的二千部众,这是他的心腹,也是他部属之中仅存的泰州老兵了.
田归农不是去运送军备物资的,他是去夺彬州城的.
彬州城中现在只有王永富麾下的一个哨,不到一千人的部队驻防彬州城,另外,权昌斌留下了五百人的亲兵保护他的家小,这便是现在彬州城中所有的兵力.以有心算无心,田归农根本不担心能不能夺下彬州城,他有点担心的是韦新能不能顺利地发动兵变,毕竟在他麾下,还有一半的将领是权昌斌的部属以及来自骁卫武卫的军官,如果他失败了,自己即便夺下彬州城,可也只会是昙花一现,随时都有可能被重夺回去.
“田将军,我们走!”在他身边,他的一个亲兵低声道,此人其实是职方司派驻到田归农身边的,一来是监视,二来也是保证田归农与征北司的联系畅通.田归农称他叫尤三,当然,这肯定不是他的真正名字.
“韦新那边当真没有问题么”田归农低声问道.
尤三笑了笑,”田将军尽可放心,据我所知,发动时刻,郭锋将军会亲自去韦新将军哪里.”
郭锋,那个鼎鼎大名的人物,田归农无声地点了点头,如果郭锋亲去的话,那就应当没有问题了.
抬眼望着远处高大的彬州城,这座城市,如果守卫兵力足够的话,还当真不好打下来,不过眼下,自己区区两千人便可以拿下他了.
田归农甚至能想到,当自己拿下彬州城,宣布归顺征北军之后,萍乡和天门两个方向上的那些守军的绝望.
“我们走!”一拉马缰,田归农向着彬州城驶去.
王永贵是王永福的亲弟弟,在王永福带着大部队随权昌斌赴萍乡接替苏灿离去后空虎的萍乡之后,他便率一千人留守彬州城,只要前线不出问题,彬州城便是绝对安全的,一千人足够他保持彬州城最基本的安全了.
但这些天他很忙,坏消息一bō一bō地传过来,这其中有真的,也有假的,王永贵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说不得这中间有征北府职方司的人在里面推bō助澜,造谣生事,以便使得彬州城人心惶惶,这几天,城中不时会出现一些暴民生事,要么就是想去抢粮库,要么便是去攻击一些大户.他只能带着士兵疲于奔命地支镇压这些暴民.
疲惫地回到留守衙门,只消好好地睡上一觉,一千人要维持这么大一个城市的治安,以现在的状况着实太难了一些,好在田归农就要回来了,他带了两千人来,总算可以缓解一下城内的兵力不足问题.让他在城内多留两天,帮自己清理一下城内的暴徒然后再走.王永贵作如是想.
外面响起急骤的脚步声,王永贵眼中lù出厌恶的光芒,不用想,又是城中那一块出问题了,士兵赶着来报丧了,自己屁股都还没有坐热乎呢!
“王将军,田部进城了!”士兵着急忙慌地道.
王永贵一听之下,不由眉开眼笑,”田归农来了么,太好了,我终于可以缓口气了!”
“王将军,田部进城之后,便开始接管城防,咱们守城的弟兄稍有不满,便立即被他们缴了械,现在已经有两面城门被田部接管了.”报信的士兵有些惊慌.
“你说什么”笑容凝结在王启贵的脸上,”田归农在接管城防”
“是,王将军,我们那两个城门的弟兄不愿配合,已经被缴械了.”
王永贵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兵变!”他失声惊呼,,彬州城是自己驻守的,田归农只是负责军械粮草的转运,根本无权接管城防,他这么做只有一人上可能,这家伙想要兵变,想要把彬州城作为礼物送给征北军,这混帐,他投降了.
“我们快走!”他提起佩刀,飞一般地向着外面跑去.
“王将军,我们却哪里”
“去权大人府上!”王永贵大呼道.
此时他的头脑一下子清醒起来,田归农手上有数千人,而且集结在一处,而自己这一千兵分布在四门之上,手上只不过一只二三百人的卫队,根本不可能扭转局势,此时只有权昌斌的府上还有一支五百人的亲卫队,只有去了权府之上,与他们汇合,或者还有逃出彬州城的可能,至于保住彬州城,王永贵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不用想了.
田归农是权昌斌的老部属,从泰州一路打过来的,此人不至于赶尽杀绝,也许到了最后关头,权夫人还是自己的一道保命符.
带着身边的二百亲兵,王永贵一路向着权昌斌在彬州的府弟狂奔而去.
但他能想到的,作为准备了很久,各种意外情况都已考虑过的田归农来说,又如何想不到在离权府还有一个街道的时候,王启贵看到了笑眯眯的大胡子田归农.
“王将军,别不无恙呼”田归农仰天长笑,在他身后,一排排的士兵严阵以待,”我在这里恭候王将军多时了,果然不出某家所料,王将军第一时间就会赶到这里来.”
“田归农,你敢背叛权大人如此忘恩负义,你还有脸做人么”王永贵大叫道.
“放你母亲的屁,我与权大人之间的事情,岂是你这个家伙能了解的,田某如此做,正是为了报权大人的恩情,如今局势之下,权大人如果还不能看清形式,必然是家破人亡的下场,某家这是为权大人着想.”
“混帐东西,就算你拿下彬州城,土门韦新将军挥兵前来,转眼之间便能取了你的xìng命!”王永贵大骂道.
田归农长笑不绝,”好教你王将军知晓,冯将军与我一般无二,也已经投奔征北军了,来人啊,给我诛了此獠.”
一声呐喊,身后的士兵蜂涌而上.长街之上,顿时陷入到了一片jī战之中.
一个时辰之后,田归农出现在了权府之外,这里,上千士兵已经将权府包围得水泄不通,部将们正在将一团团伏魔弩推到大门口,权府之内还有五百权昌斌的亲兵,这些人可是身经百战的士兵,不是王永富手下的人能比的.
长枪枪着王永贵的人头,权府之内发出一阵sāo动之声.
“田将军,是不是马上发动攻击”一名校尉跑了过来.
田归农看了一眼权府,高门大宅的权府内有这五百士兵防守,真要打,还得费一翻功夫,而且,主要是田归农不想打,这里面的人可都是泰州老兄弟,一起并肩杀过来的,十年时间,当年过来的十万泰州老兵如今所剩已是无几了.
“且慢,我想与他们谈谈!”田归农摆了摆手,”做好进攻准备,如果他们顽冥不化,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田归农策马缓缓走向权府大门,嗖的一声,里面shè出一支羽箭,正正的shè在田归农的马头之间,那战马吃了一惊,向后退了两步.
“田归农求见老夫人.”田归农勒住战马,仰头向内大声呼喊道.
“田归农,你还有脸见夫人么”内里传出一个声音,”我叔叔必然会将你千刀万剐的!”
“权睿将军,时至今rì,何必说这些没用的,田某围而不打,正是感念这些年来权大人的提拔看顾之情,实话告诉你,此时在土门,韦新将军也已反正,归顺了征北军,南部三州已经是征北军囊中之物了,权睿将军,如果你执mí不悟,刀兵无眼,伤了老夫人,你可担戴得起么放下武器,我田某人保证你等与夫人的安全无虞.你在内也看得清楚,此时已有数十台chuáng弩对着你们了,如再迟延,必然是玉石俱焚的结果.”
宅子之内,一片安静,田归农却也有耐心,彬州城此时尽在掌握之中.
片刻之后,大宅子的大门哗然打开,一个穿戴华贵的五十出头的贵fù人出现在田归农的面前,正是权昌斌的夫人.左右相持的,却是两名顶盔戴甲的武将,正对着田归农怒目而视.
田归农翻身下马,向着老夫人跪拜,”田归农叩见夫人.”
“不敢!”老夫人冷冷地道:”田将军已成征北军新贵,以后权氏一门还得托庇于田将军了,但愿田将军不要忘了今rì之言.”
“夫人尽管放心.不管是我,还是韦新,都不敢忘了这些年来权大人的提拔之恩!”田归农道.权家满门落入自己手中,那么在萍乡的权昌斌的抵抗意志也必然会降到最低点,按照征北军的计划,迫降他应该问题不大.RS!。
第一零三六章:土门攻守
韦新于土门控制住大局之后,全益凤指挥下的猛虎营旋即滚滚而来,接替了韦新所部对于土门的控制,韦新则率领其部一路奔向彬州,接下来,他将率部横扫鄂州,湖州,将这两个地方亦纳入征北军的控制范围之内,而全益凤则在土门稍事休整之后,便挥军奔向天门,他将与苏定方的安庆营形成两个巨大的铁钳,死死地夹住章玉亭统帅的最后的三万骁卫.
至于萍乡,则是交给了薛临风的第八营,权昌斌麾下最有战斗力的韦新部的投诚,使得权昌斌使去了他最有力的爪牙,征北军已经没有将他放在眼中了.
当哨骑将土门韦新部已投降征北军的消息带回给章玉亭的时候,这位久经战阵的将领在一瞬间几乎昏倒,土门易手,便代表着他与他的麾下陷入了绝境.
在天门,他与苏定方已对峙了近半年,从年前苏定方攻陷盐池开始,双方便进入了对峙,苏定方蓄而不发,章玉亭多次攻打,亦无力撼动苏定方的守势,最终偃旗息鼓,双方似有默契地对峙了数月,现在,章玉亭终于明白了对方的图谋,对方等的便是这一天,也就是说,其实在半年之前,他们便已经在谋划说降韦新,从而两面夹攻骁卫,以最小的代价来换取最大的胜利.
放弃天门,已经成了章玉亭唯一的选择.
苏定方他是啃不动的,安庆营兵力多达三万余人,而且都是百战老兵,想在他手上讨到好,基本不可能,章玉亭只能将目光转向全益凤的猛虎营,他很清楚,猛虎营的精锐战力在与从良大将军作战之时,几乎损失殆尽,只剩下数千残军,现在的猛虎营其实是在年后改编而成的,其大部分的构成其实是当初王相所部遗留下来的部队,廖大平,昭义,方翔等人现在都成了猛虎营的部将,除了这些人,再有的就是一些新兵了.
留下五千人驻守天门,为全军断后,章玉亭率领余下的两万余骁卫,向着土门迅速扑来,动员之迅速,行动之利落,无不说明这支军队虽然已是穷途末路,但仍然不失为一支精锐之伍.
全益凤心知肚明,章玉亭必然要选择他为突破口.因为与苏定方相比,怎么看自己的猛虎营都要算是一只软柿子,他不来捏自己才怪,所以一接管土门之后,猛虎营便开始营造防御阵地.以土门为支撑点,在方圆十分里的范围内,猛虎营设两了两个前伸的突出点,一个由方翔与廖大平两人率领八千人镇守毛家屯,另一个突出点仙女镇则由昭义与原第四营将领郑均宇率八千人镇守.而他自己,则率领着由三千原第四营老兵和五千新兵混编的中军驻扎土门,他不需要进攻,只需要牢牢地扼守住土门,骁卫就难逃灭亡的命运.
土门与天门之间距离并不太远,三天过后,章玉亭的骁卫前锋便已经展开了对毛家屯的进攻,章玉亭选择了这里作为主攻点,由骁卫大将曾庆宇率领的一万余骁卫没有作任何的休整,立即便向毛家屯展开了进攻,而章玉亭则统兵一边与曾庆宇相互呼应,一边警戒着仙女镇方向的猛虎营,同时,亦派出少量部队对仙女镇展开骚扰性进攻.
方翔与廖大平现在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先前在贵州之时,他们虽然独立成一个营头,但是并没有被计算在征北军的主力战营之中,待遇上自然也差了一筹,与其它征北军部队在一起,无形之中便矮了一头,在军辎补充之上,也只能得到一些主力战部淘汰下来的装备,两人虽然不满,但人在屋檐之下,却不得不低头,更何况,征北军对他们这些降将,总体上来说还是不错的.
但好运气终于来了,全益凤的猛虎营在与从良的激战之中,损失惨重,为了恢复这个营的战斗力,朴德猛找来三人询问三人的意见,愿不愿意放弃独立的一个营头而全军加入猛虎营?三人想也没有想,当即答应,猛虎营地位可比他们这个第九营要高得太多,更何况,那是由云昭自自命名,王妃亲手绣旗,战功着著的部队,其前任指挥李富贵和现任指挥全益凤都是云昭的心腹,全益凤的资历比起朴德猛来更老,加入猛虎营,可是摆脱他们以前过往经历的一个最简单的方法,自此之后,他们便是猛虎营士兵而不是王相麾下的降兵了.这一次南部集团的整编,朴德猛可是下了大力气,不仅是他们,便连资格更老的白莲营也被取消了营号,一部加入了猛虎营,另一部被整编进了益州营.
三人相信,这肯定是云昭的意思,此举一出,原来白莲教的所有残余势力将一个不剩地完全被征北军所消化.
加入猛虎营之后,待遇果然立刻但天差地别,最新的盔甲,最好的武器,最新式的装备,立刻便源源不断地放发到手中,而且因为他们第八营比起后招的新兵而言,战斗力显然要强上几个档次,全益凤显然更为重视他们.
当然,大量的原猛虎营士兵基层军官进入他们的部队是不可避免的,对于这一点,三人也是心甘情愿地接受,要想得到全益凤的信任,这是必然要接受的.
全军加入猛虎营之后,残酷的整编,训练旋即开始,直到此时,三人才真正接触到征北军的练兵体系的核心之中,身为大将,他们不得不同普通士兵一样开展日常训练,因为他们的头头全益凤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几个月的训练让三人褪了一层皮,但原麾下士兵也脱胎换骨,焕发出了无以伦比的战斗力,这也使得三人更加满意当初他们的选择,如果不是加入猛虎营,只怕他们永远也无法知道征北军的一些秘密,而这些,正是征北军战无不胜的秘决.
如果不加入猛虎营,最大的可能就是战后,他们将被裁撤.而现在,他们将不必再担心这个了.
目视着远处正在接近的骁卫,廖大平看着昭义,有些不解地道:”老方,有一件事我没有想清楚,韦新怎么就走了呢,如果他在这里,他的两万军队与我们一起对付章玉亭,兵力之上占有绝对优势,便可以肆无忌惮地展开对攻,而不是现在这样闷守了啊,你说朴大将军是怎么想的?”
“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方翔一边打量着远处骁卫的旗号,心底暗暗计算着对方的兵力,一边回答道:”骁卫已经是咱们翁中之鳖了,在他身上浪费太多的兵力已经不值得了,此时在朴大将军心中,当然是鄂州,湖州更为重要,朴大将军心中想要的是将一个完整无缺的南部三州作战贺礼送给王爷,韦新去做的便是这件事情.即便就是我们在这里,章玉亭难道还能跑过去不成?”
“说得有道理!”廖大平连连点头,”等苏将军安庆营合围过来,便大局定矣.此战过后,南方便再无可以挑战我们的兵力了.”
“二十面旗子,一万出头的兵力,章玉亭可真是舍得下血本,一次性便派出了他兵力的一半来进攻我们,看来有一场苦战!”方翔提起了大刀.
“来便来吧,这几年我都没有捞着仗打,功劳也没有几桩,眼看着王爷便要一统天下了,再不立下一点战功,将来太极殿上,那有我们兄弟的位子.”廖大义嘿嘿笑着.
毛家屯子内,一台台霹雳炮的开始绞弦,伏魔弩昂起了带着寒光的弩头,而紧靠着毛家屯子的军阵前方,一排排的霹雳火亦是蓄势待发.
“放!”军阵之后,传来军官们的命令.轰然声中,霹雳炮发出巨大的声响,划过天空,落向远处的骁卫攻击群落.密密麻麻的骁卫攻击群迅速地散开,尽可能地减小着人群的密集度,与征北军打得久了,征北军的攻击程序他们亦是一清二楚.
霹雳炮对他们造成的损失几可忽略不计.
霹雳炮发射数轮之后,伏魔弩开始啸叫,比起霹雳炮而言,伏魔弩的射程较近,但密集的打击程度比起霹雳炮可就强多了,一排排的弩箭横扫过去,士兵们手中的盾牌根无挡住他的攻击.
每一次伏魔弩的啸叫之声,伴随着的都是一排排的士兵被射翻在地.
但骁卫们仍然在接近,他们尽量地拉开着彼此之间的间距,将对手的远程武器的打击伤害降到最低,混在队列之中的伏魔弩还始对征北军展开了还击,自从盐池一战之后,从良便得到了伏魔弩的实物,随即便仿制了一大批,虽然不及征北军原产的利害,但也比他们先前的床弩要好使多了.
双方对射,征北军占着上风,但伤亡亦开始出现了.藉着远程武器的相互压制,骁卫的前进速度骤然加快.
霹雳火开始啸叫起来,密如蜂蝗的短弩迎面扑向冲上来的骁卫,举起的盾牌之上瞬息之间便布满了短弩, 一排排的跌倒,一排排的冲上来,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廖大义提起了大刀,大吼一声,”出击!”随着他的吼声,一排排手执长枪的征北军从霹雳火后闪身而出,在有节奏的鼓点击打声中,踏步向前.
“征北军!”
“万胜!”
呐喊之声在战线各处响起.双方兵马瞬息之间便绞杀在了一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