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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枪手1号     征途txt下载     征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三十五章:交换

    孟姚见过简述,在十里铺那一场杀得rì月变sè的大战之中,简述与云昭并肩而占,在以第三营为诱饵,成功地将脱脱诱来之后,一战而奠定了安庆边军在安庆对脱脱的优势地位,并在随后将其逐出安庆,那一战中,简述披甲挺枪,所向披糜的神勇给孟姚留下了很深的映象,今rì再见,却是一个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头,肤白如雪,一句完整的话亦不能流畅地说来的垂垂将死者了。

    孟姚心中忽地涌起一阵悲哀!这个世道,曾经的朋友,战友,转眼之间便成了敌人。yīn谋,算计,背叛,似乎成了主题曲。

    “我是否可以这么理解您刚刚所说的话。”孟姚立在马车之前,盯着简述的脸,道:“简家军向我们安庆边军投降了!”

    简述眼中掠过一丝羞辱,周广益则将脸别到一边,以免眼中的怒火为孟姚所见。

    “从未为敌,何来投降?”简述叹道,“姚将军忘了我们在十里铺并肩作战吗?”

    “不曾忘记,但简将军在达县的所作所为更是让人记忆犹新。”孟姚冷冷地道。

    简述沉默片刻,他不想就这个问题与孟姚辩论,他的jīng力也不容许他这么做,安庆边军是胜利者,虽然带着很大的运气成份,但不得不承认,他们赢了,此时再说什么云昭破慈县,占昭通,取兴灵,便是在自己口中抢食都没有任何意义。对方打着抗蒙剿叛的大旗,放在那里都能说得通道理,哪怕冠冕堂皇的下面隐藏着无数的污垢。

    自己失败了,就得接受,并为生存下去而努力,哪怕为此而遭受羞辱,这份羞辱他已经有数十年没有碰到过了。那些曾经羞辱过他的人,这些年早已被他杀得干干净净。

    “一步走错。永坠沉沦!”简述叹道:“单就这件事而论,我的确是做错了,而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王好古的反应。”

    周广益眼中泛起泪光,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简述在人面前服软,难怪简述不带简单来,简单如来。面对如此羞辱,定然难以忍住。谈判必将破裂。谈判破裂便意味着战斗将打响。他垂下头,恨不得将自己的双耳堵上,但他没有手,因为他的手必须扶着简述,对方才能坐稳,他能感觉到,简述的身体愈来愈依靠自己才能坐稳了。

    孟姚沉默片刻。“好吧,如果这个词让你感到不舒服。那我换一个说法,你所谓的联合。只怕我们很难同意,如果你能将益州城交出来,云将军才会有可能。”

    简述笑了笑:“孟将军,在你的对面,还有两万士兵,其中jīng锐之数亦有六七千之多,并不是可以随意轻侮的部队。简家军将保有益州城,这是我的底线。”

    马一功冷笑,“简将军这是在威胁我们吗?你的确还有两万士兵,但还有可能挡我军一击?”

    “未必不能!”简述昂起头,眼中闪过丝丝神彩,只有在这个时候,孟姚在依稀看见了当年的那个影子。

    “所谓哀兵,便是对我们简家军现在最为贴切的比喻了,纵然不胜,亦会给你们造成重大打击,马参军,孟将军,现在,你们承受得起么?”简述有些骄傲地道。“这剩下的数千jīng锐如果萌发死志,拼死作战,你说会怎样?”

    “我看不出他们还有拼死作战的勇气。”马一功道。

    “我说我能!”简述看着孟姚,一字一顿地道。

    霍震霆大怒,呛的一声抽出刀,“一刀砍了你这狗娘养的,我看你的jīng锐如何萌发死志,拼死作战?”

    简述双手一摊,“请!”

    霍震霆一呆,半晌,恨恨地转身,此人,现在当然是杀不得的。他若死在这里,倒是真会激发他的部属拼死一战的勇气。

    “云昭现在面临困局,想必蒙人此时已经大举进兵,而在能派往前线的部队并不多,而安庆边军最为jīng锐的第三营却在这里,恐怕此时云昭急于要把你们调往前线吧,如果你们在这里损失惨重,蒙人只怕便会长驱直入,王强,还是李富贵,他们能挡得住蒙人?”简述笑道。

    马一功怒道:“你既然知道蒙人要长驱直入,当初为何还要纵王好古离开,如果你打下达县,再与我军联手,共抗蒙人,何来今rì之事?活该我被王好古算计!”

    简单神sè一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对于此事,我无话可说,但时至今rì,我们要讨论的不是这个问题。”

    “如你们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让广益携三千jīng兵随你们共赴前线抗击蒙军。而其余的将返回益州城。”

    孟姚沉默片刻,道:“恐怕我不能答应你的条件。”

    “为什么?”简述脸上掠过一丝惊恐。

    孟姚缓缓地从怀里摸出云昭的亲笔命令,“这是云将军的命令!”

    看到那张纸上的两行字,简述忽地放声大笑,“云昭倒还真是看得起我。好,不错,多谢。”

    孟姚看着他,“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不能答应你了么?”

    简述大笑,大咳,一口口的鲜血随即喷出。

    “将军!”周广益伸出手,替简述抚着后背。

    简述猛地伸手拉开覆盖在身上的棉被,露出腹部那个恐怖的伤口,“孟将军,你看我还能活多久?”

    虽然用绷带缠着,但鲜血仍在不断地渗出,棉被一掀开,众人立即闻到一股恶臭,伤口明显已经感染了。

    简述的确活不长了!

    “原来如此!”孟姚道:“我会将你的要求快马通报兴灵,从这里到兴灵,快马奔驰,换马不换人,四天可以跑一个来回。”

    简述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明白你的意思,四天之后,我想我已经不在了。广益,你是见证者,我死之后,你便率三千兵马加入安庆边军赴前线抗蒙,永不许返回益州城。”

    周广益垂泪点头,“末将明白。”

    简述冲着孟姚点点头,“我们走吧!”

    将简述平放在棉絮里,小心地盖好,周广益跃上车辕,掉转车头,向来路驶去。

    看着孤零零的马车一路走远,孟姚叹了一口气:“他们都是了不起的人,可是都是一步走错,便成了今rì结局,可叹,可悲,可惜!”想着自己也曾走过一段弯路,险些便将一条命搭了进去,心中便涌起一股悲凉,自己何曾没有踏错过,为了这个错误,自己付出了全家人的xìng命。回看一眼丁仇,丁仇也正看向他,两人目光一碰,旋即各自掉转头,丁仇只剩下半张脸和一个儿子了。

    好在我们找到了正确的道路。回望身后飘扬的安庆边军旗帜,孟姚心中又涌起一股欣慰,姚孟已经死了,但孟姚却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之上。

    “安营扎寨,等待云将军的命令!”孟姚下令道。

    简家军营,简单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大叫:“不,我不答应,父亲,我情愿战死在战场之上,也不愿如此苟且偷生。”

    “住嘴!”简述脸孔绯红,手颤抖着指向简单:“我本就已经活不长,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又何区别,为了能让你回益州城,我连你周叔叔都卖给了他们,你如不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一切,我做鬼也不能饶你!”

    “爹!”

    “四天之后,你率部返回益州城,简单,记住了,如果云昭没有遭遇到毁灭xìng的打击,你绝不能生出报复之心,你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呆在益州城,练出一支jīng兵,你给我牢牢记住,这支jīng兵不是让你攻城掠地的,是让你保命用的。我本想让你回到益州城去之后,就立即隐姓埋名地逃走,便我知道你定然不甘心,但简单,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轻举妄动,有什么事要征求周叔叔的意见。好好地活下去,那怕永远活在云昭的yīn影之下。只要你不动,云昭便不会动你。”

    简单垂下了头。

    “广益,简单少不更生,没有受过多少挫折,以后就拜托你了。”

    “是,将军!”

    “我死之后,请孟姚等人来参加葬礼,他们一定要轻眼看见我的尸体才会放心。”简述道,心中涌起一股骄傲,能让对手jǐng惧到如此程度,自己这一辈子也算是没有白活。

    两支军队相隔数里,遥遥相对,第四天,一骑快马自兴灵奔来,几乎在快马踏进安庆边军第三营的驻地之时,简家军营地哀声大作,简述离世。

    云昭答应了简述的要求,以简述的死和周广益的三千士兵上前线为代价,换取简单返回益州城。

    三天之后,简单身着孝服,带着一万余名简家军残余,在安庆边军的全力戒备之中,拔营离开,向着益州城缓缓行去。而在原地,周广益领着三千原简家军jīng锐,驻留原地,等待着第三营的检收。

    十天过后,他们出现在了兴灵。云昭亲自出迎,因为队伍之中,有着一具棺椁,里面装着王好古,这是这一次云昭化险为夷,险死还生的重要人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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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云集

    一块巨大的墓碑在朴德猛,姚长坤,霍震霆,万世昌等原王好古部将的合力之下,被竖了起来,只是墓上除了王好古三个字之外,光秃秃的一无所有。

    坟前有香案,以云昭为首的此刻在兴灵的安庆将领文臣们,此时都在此地。手里拈了三柱香,云昭走上前去,上香,鞠躬。

    站直了身子,看着面前空空荡荡的墓碑,云昭缓缓地道:“王将军,我无法对你作出评价,我相信我们在场的人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你,所以,这墓志铭我们无法为你书写,却留等后人,留待史书来评价吧。但是作为我个人,我是应当感谢你的。”

    云昭再鞠躬,凝视着墓碑之的那坐石砌的坟墓,那里面,益州昔rì的风云人物王好古躺在里面。

    姚长坤,霍震霆,朴德猛,万世昌身穿孝服,跪在墓的左右,向云昭叩头还礼。

    郭长兴第二个走了过来,上香,鞠躬,站定,本想说几句什么,但嘴巴张了张,终是没有说出口,叹口气,转身走开。

    孟姚,丁仇肩并肩走了上来,“王将军,本来我是很痛恨你的,现在我也亦然对你投靠蒙人的举动不以为然,但是,我不得不说,你还算是一条真汉子,有担当。值得我佩服。”啪地行了一个军礼,与丁仇两人走开。

    其余的安庆将领们都一一上前上香行礼。

    三天前。孟姚等人抵达兴灵,随即为王好古举行了葬礼,安庆边军作为王好古最后行为的受益者,全体将领都出席了这次仪式。

    “姚将军,你当真决定了么?你正值壮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墓中的王将军想必也愿意看到你就此卸甲归田吧?王将军的行为虽然值得商榷,但是。就他本心而言,还是想要保护益州人民的,眼前蒙军大举入侵,正值为国为民建功的时刻,你就此退役,未免太可惜了。”看着姚长坤,云昭有些惋惜地道。

    姚长坤摇摇头。“多谢云将军的好意,姚某人心领了。只是我累了。不仅是身累,心更累,即便上了战场,我亦再当不了一个合格的将军,请云将军容我便在这里为王将军守墓,守着这十亩田地,在这里作一个农夫吧!”

    云昭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亦不勉强你了。你以后如有所需,尽管去兴灵找郭大人。”

    “多谢云将军。多谢郭大人!”姚长坤向两人抱拳致谢。

    “走吧,出兵的时刻就要到了!”云昭向对方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去。郭长兴,马一功,孟姚,丁仇,李富贵等人紧跟着云昭转身而去。

    霍震霆,朴德猛,万世昌三人跪倒在王好古的墓前,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站志身子,解开身上的麻布孝衣,恭敬地供在香案之上,“将军,我们去了!”

    三人走到姚长坤面前,“姚大哥,保重。”

    “保重!”姚长坤张开双臂,与三人一一拥抱相别,凝视着三人大步走向远方。他转过身来,将三人的麻布孝衣放进火盆里,点火引燃。

    十一月,云昭使万世昌率一千人马进驻达县,以防益州城简单有所动作,自己则亲率孟姚第三营,李富贵第五营,同时组建第六营,此营尽皆招集的是原王好古溃散的旧部,以霍震霆,朴德猛为正副营将,以周广益为营将,将原简述三千部属组建为第七营,同时调全益凤率二千安庆新卒入第七营,为副将,拢总二万战兵,在益州征集数万民夫,合计超过六万人,浩浩荡荡抵达临高。

    在临高,以王强为首的第四营已经与铁尼格为将的蒙军先遣部队打了近半个月,临高城始终屹立不倒,临高不拔,铁尼格无法率铁骑突进,骑兵固然强大,便其所要消耗的后勤亦是极端惊人,而燕小乙主经领的千余骑兵游弋在外,使其掠民养战的想法亦成空。出去掠夺的人少了,便会成为燕小乙的一顿美餐,出去的人多了,燕小乙无影无踪,每次出兵,所获极少,收入不抵支出,这使得铁尼格不得不更依赖于后面的粮道。更让铁尼格头痛的是,临高周边,百姓的反抗亦是风起云涌,各支由当地百姓组建起来的义军比燕小乙的骑兵更让人难以应付,时分时散,合拢起来时可达数千上万人,而你当真大兵出剿,便瞬间分化成数十人或上百人的小股,无迹可寻。

    王强守临高,并非一味死守,隔三岔五,他便率兵出城邀战,没有了燕小乙的骑兵保护,王强的步卒再也没有离开过城墙的保护范围,城上城下,立体作战,强悍的王强这千余jīng锐,历经数次大战,已只剩下近三百人,但倒在他们面前的蒙骑尸体,却是远过他们伤亡的人数,光是蒙元校尉以上军官便死了近十人。

    随着发生在达县的益州三方较力落停,云昭大股主力抵达临高,铁尼格不得不后撤稳固阵线,在他面前的是名震蒙元的安庆边军第三营,他不得不小心从事。

    而此时,蒙元援军,由乌力其统率的三万步骑亦抵达临高,双方总人数超过十万人,在小小的临高县对峙,大战一触即发。

    临高县城的大门大开,王强急步迎了出来,看着微笑而来的云昭,他啪地行了一个军礼:“安庆边军第四营营将王强,向将军报到。”

    云昭大笑着翻身下马,扶起了王强,十八岁的王强经历了此次大战,看起来却是成熟了不少,下巴上长出了一层短短的胡须,身上的那股历经硝烟的味道极浓。

    “做得好,王强,我没有想到,你能做到这个地步!你父亲泉下有知,当浮三大白。”执着王强的手,云昭郑而重之地道。

    “多谢将军夸奖,我不会让父亲失望,更不会让将军失望。”

    “好。第四营经此一役,将会成为我安庆股肱。走,带我进城,让我看看你的士兵。”牵着王强的手,云昭大步入城。

    铁尼格在大营外迎来了和硕特亲王乌力其,一万骑兵来打临高,却在十八岁的年轻将领王强面前碰了一个灰头土脸,铁尼格显得有些颓丧,乌力其虽然来了,但云昭却也抵达了临高,双方兵力虽然大致相同,但云昭的第三营是打蒙军最有心得的部队,而且安庆军还有坚城可以依靠,铁尼格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胜败乃兵家常事,少将军不必灰心,再说了,这一次我们也没有吃亏,只是可惜啊,云昭竟然这么快便平息了益州之乱,王好古这个首鼠两端的小人,坏了我们的大事。”乌力其不由叹息起来,这个云昭的运气太好了,不仅仅是他,便连燕京的皇帝陛下,对于王好古在最后时刻的决策亦是震惊不已,解决益州的最佳机会就这样从手中溜走了。

    “天气已经转凉了,最多还有一个月,益州便要开始下雪了,一个月的时间不能解决益州,这仗便无法打了,马儿会掉膘,战力急速下降,也打不下去了。”铁尼格叹道,“可是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如何能拿下云昭呢?”

    乌力其看了一眼铁尼格,没有想到这个昔rì骄横满满的少将军竟然如此没有信心,“拿不拿得下,总要打过方知。一个月的时间的确是紧了一点,但也不是没有希望,现在拿下临高已成次要的了,击败云昭的主力才是最为重要的。击败了云昭的主力,临高自然溃散。为了呼应我们这里的战事,皇上已经严令脱脱大举进攻安庆,使云昭无力调兵进入益州,甚至还得派兵回援安庆。至少亦可以牵制住高阳的苏定方部。到现在为止,云昭都没有调苏定方部到临高,只怕便是防着安庆有意外吧!”

    铁尼格讶异地道:“现在安庆应该已开始下雪了吧,这个时候脱脱所部能有多少战力,他今年可是在安庆那里又吃了一个大亏,损失了数千匹战马,他只怕经给对方打怕了,还能有勇气再进攻?”

    “脱脱是烂泥扶不上墙!”乌力其冷笑,“要不是他老子的功劳,议政五王的名头他那里有资格拥有,恐怕皇上现在对他亦是失望到了极点,听说对他下了严令,再无所建树,就要让他滚回大漠去了,这一次恐怕脱脱会将吃nǎi的力气都用出来,安庆,哼哼,只怕有难。”

    “即便安庆获胜,恐怕对我们这里也用处不大,云昭拿下了益州,安庆对于他便是鸡胁了,现在存在更多的是一种象征吧,逼急了,他径自放弃安庆,将主力撤到益州来,我们能奈他何?”

    “这种可能亦不是不存在,但我们的希望倒不在安庆,亦不在益州。我来之前,大越朝那边最新的情报已经传回了燕京。”乌力其笑着道:“我们的希望在那里。”

    “大越朝又出什么乱子了?”

    “大王子统率的左右威卫在陕州平叛,不但屡战无功,上个月竟然给造反的那个什么白莲教的圣女打得大败,整个陕州现在都落在了叛军手中。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乌力其大笑起来。

    铁尼格双眼发亮。

    “所以,我们这里,不胜亦不要紧,只要不败就行,我们便坐观其变,然后收取渔翁之利吧,北方十六州,地方大得很嘞,区区一个益州,到时候孤悬于外,我倒想看看,云昭纵是神仙,又能如何应府我大军轮攻?那个时候,恐怕冯从义等人自顾不遐,再也不能牵制我大股兵力了吧?“乌力其道。(未完待续)RQ

第三百三十七章:宴

    泰州,一场大战刚刚结束,在开洪,shè阳两地同时展开的这一场汇集了双方二十余万大军的大战仍是未分伯仲,从良在shè阳吃了札木合一个大亏,骁卫损失了近三千人,泰州地方镇军损失超万人,但在开洪,土尔扈特部由亲王巴苏统率的军队却被冯从义大败,损失兵马亦超过五千余人,大越军队虽然损失部队更多,但多是部卒,补充训练较易,而蒙骑损失了数千骑,却让皇帝兀达好一阵心疼肚疼,这可不是一年半载便能训练出来的jīng兵。

    这一仗亦让兀达更是jǐng醒,蒙元已是竭尽全力,全国动员,而大越只不过是动员了两支卫军和一支地方镇军,便能顽强在边境之上死死地顶住蒙族铁骑,想想大越广袤的领土,无数的人丁,兀达便不由有些心寒,与大越这头巨象相比,蒙元充其量只能算是一条饿狼,如果大象不出什么大问题,饿狼再凶,亦难是对手。

    益州亦让他恼火,王好古在蒙元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面前,竟然不惜一死,从而使兀达的如意算盘落空,益州落入云昭手中,已渐成大患,乌力其与铁尼格数万大军与其在临高对峙,数战不胜不说,竟然让云昭突出奇兵,袭占兴合,面临着后路被切断的危险,乌力其与铁尼格只能仓惶率军退到剑关,好不容易拿到手的兴合,兴庆,全都拱手送给了云昭。现在只能扼守剑关。守住云昭出益州的道路。

    唯一有点小胜的就是安庆了,脱脱在自己的威逼之下,使出了吃nǎi的力气,终于抢回了十里铺,但面对着安庆与石堡的联防之后,亦是无法寸进,云昭留下的一支偏师,就能挡住自己一位亲王。

    纵横天下的蒙骑居然被逼得要去守城。而怯于野战,这让兀达实在是脸上发烧。有时想想也觉得奇怪,云昭出身只不过一个区区的猎户,怎么能将自己手下这些熟读兵书的大将们打得找不着北,这天下还当真有生而知之者么?

    寒冬已至,一夜北风过后,天上便飘飘洒洒下起了雪花。至明年开chūn,骑兵是不可能大动了。战事只能告一段落。

    所幸的是。想到莫勒带回来的情报,兀达的心中便充满了希望,大越这头大象凭借外力的确难以打倒,但当他内部腐乱之后,却会自己打败自己,他可以等,他等得起。

    休战!兀达向他所有一线的部队下达命令。现在。他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让时间来发酵大越内部那已经肿得发亮的脓疮吧。自己要做的只是等那个脓疮破裂的时候。

    扎尔赤兀惕部,土尔扈特部缓缓退出泰州。

    泰州城。冯从义,从良两位主将,武卫两位统领苏灿,关震云,骁卫两位统领章玉亭,孙传亮奉四皇子李逍之命,齐聚泰州。

    “各位将军辛苦了!”泰州城内,原泰州府衙被李逍临时征为行辕,此时,宽敞的大厅内,一盆盆炭火烧得极旺,与外面的寒冷相反,里面温暖如chūn。李逍满面chūn风,站在主位。“今rì本王略备薄酒,为谢各位将军鞍马劳顿。”

    “多谢四爷!”诸将一齐躬身,“为国分忧,虽死而不辞。”

    李逍微微点头,端起面前的酒杯,“这第一杯酒,让我们一齐祝陛下身体安康,大越福泽绵延,万世永昌。”

    “万岁,万岁,万万岁!”以冯从义,从良为首的诸将举杯躬身,山呼万岁,直起身子,一饮而尽。

    “这第二杯酒,本王贺各位将军这一年来,率军奋战于前线,使蒙元不能寸进,大扬我大越军威。”

    “谢四爷!”众多将领再一次一饮而尽。

    “从将军?”看着从良面有愧sè,李逍微笑着向他举起酒杯示意。

    从良大步出列,“末将惭愧,在shè阳损兵折将,让王爷蒙羞了。”

    李逍大笑:“从将军这是说那里话,如果不是你在shè阳奋勇作战,虽受挫而气不坠,冯将军如何能在开洪从容败敌?冯老将军,你说是也不是?”

    冯从义一抚花白的胡子,端着酒杯,走到从良跟前,“王爷说得不错,开洪shè阳,武卫骁卫,本是一体,何分彼此,没有从良将军的死战不退,shè阳的扎尔赤兀惕部调转头来,我在开洪,必不能胜,从将军,这一杯,我陪你饮了。”

    从良感激地看了冯从义一眼,“末将愧受了!”

    李逍大步上前,举起酒杯,与两人依次相碰,“来,干!只需我们jīng诚团结,以我大越军力,迟早尽歼蒙元与大漠之上。”

    “愿随王爷鞍前马后,奋勇杀敌!”两员将领昂首挺胸。

    “好,好,有两位将军相助,本王何愁大事不成?”李逍走回主位,“冯老将军,来前线时,你曾对我说过,对蒙元之战,不可能速胜,只能形成相持,然后以我大越强大的国力慢慢地耗死他们,当时我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果如你所说啊,要不是你当初的一翻逆耳忠言,而是由着我的xìng子来,只怕现在我已经大败涂地了,我敬你一杯。”

    “王爷英明睿智,能听逆耳忠言,乃是我等做臣子的幸事,我敬王爷。”

    “同饮,同饮!”这一番话说得李逍是心花怒放,举起杯子,遍敬诸将。

    “这下一杯酒,我却是要拜托各位了!”李逍笑着道:“今rì召集各位前来,除了给各位将军庆功之外,还有一件事。三天之后,我将启程赴京,向皇帝陛下述职。这一去一来之间,至少亦要三月之数。这期间,便拜托各位了。”

    众将静静地望着李逍。此时返京,自然不仅仅是向皇帝陛下述职,陕州叛乱,大皇子李鉴率左右武卫平叛,原本以为这是十个指头捏田螺,十拿九稳的事情,但事情的发展居然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叶开在陕州被叛军打得大败。入冬之前的一场败场,使他彻底被赶出了陕州,退入了贵州,而叛军亦乘势追击,反叛的烽火已经漫延入贵州,朝野震动,皇帝陛下大怒。

    相比与大皇子的惨败。四爷率两卫兵马独抗蒙元铁骑,虽说没有收复失地。但至少也打了一个不胜不败。而蒙元与叛军的实力相比,相差又何止万里计?两位皇子之才,孰高孰低,已是一目了然。

    众将心中明了,脸上都是露出微笑,能在这厅中坐着,自然都是被李逍视为可以依靠的亲信。众人亦觉得在四爷麾下打仗分外顺心,四爷虽然不懂军事。但却胜在既然不懂,就不装懂。完全不干涉麾下将领们如何作战,作战之事,完全交与了冯从义与从良两人来统筹,他只是坐镇泰州,筹备粮草,征集民夫,统管后勤,为大军做好后勤大管家。而一旦前线吃了败仗,李逍却敢于将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肩上,也正是因为李逍的这种态度,才使前线各将打起仗来,能够完全放开,以基余都是步卒的部队硬抗蒙军铁骑,维持了一个不胜不败的局面,而这也正是冯从良制定的抗蒙策略,拖,耗!

    能维持不胜不败,于大越而言,便已是胜利。要知道,大越十二卫,来到泰州的可仅仅只有两卫。

    也许当四爷从上京返回的时候,便已经不是王爷,而是太子了。

    “我走之后,军事尽付于冯从义老将军,冯老将军,多多辛苦了!”李逍道。

    “四爷尽管放心,有我冯从义在一天,蒙军便别想踏进泰州一步。”

    李逍微笑点头,“有冯老将军坐镇,我放心得下。民政,以及大军的后勤,民夫的征集,粮草的统筹,请权知州多多费心。”李逍的目光转向泰州知州权昌斌。

    “职下定然尽心尽力,不负王爷期望。”权昌斌在座位之上欠身道。

    “好,权知州的才能出众,能文能武,我大越缺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权知州,等打胜这一仗之后,我会向父皇保举你进入内阁,亦能为国为民,再展所负。”

    权昌斌大喜,李逍是什么人,现在是皇子,而不久的将来,这大越的皇位还能跑得了吗?他既然说了这话,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自己的前途当真是一片光明啊!坐在哪里,眼前一片星星乱冒。

    “好,正事说完,现在我们便开怀畅饮!”李逍大笑道:“今年雪下得早,下得大,亦下得好,瑞雪兆丰年,明年我大越想必又是一个丰收年。这是天佑我大越啊!诸位,请!”

    酒宴尽兴而归,诸将大多除了行辕大门,便上马径自奔回前线,虽说蒙军已经撤退,但终是大意不得,他们的面前的蒙军将领,可都是经验极其丰富之辈,要是杀一个回马枪,那乐子可就大了。

    但还是有一人落在了后面,目送着众将离开之后,苏灿随着李逍进入了内室。

    “益州云昭,让我寝食难安啊!”李逍的眉宇之间已经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写意,若有所思地转丰茶杯,“左右为难,难以决择!”

    “云昭以前只是安庆边将,即便受封为宣威将军,但位高权轻,亦是无足轻重,但没有想到此子如此谋略,竟然取了益州,如今坐拥益州,拥兵数万,只要他想,随时可以组建起超过十万的大军,想再动他,可就是难上加难了。”苏灿摇头道。

    “于私,我难容他。而于公,我不能不容他。”李逍叹道:“他不仅替大越夺加了益州,更是吸引了蒙元数万铁骑,为我泰州减轻了极大的压力,而以后在反攻之中,益州的地位亦是举足轻重,苏灿,你知道我宿夜难眠么?”

    苏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思忖半晌,“王爷,末将觉得,此事也许很简单。”

    “此话怎讲?”李逍眼睛一亮。

    (取不好章节名,苦恼中,这一章承上启下,征途的第二卷写到这里,便完结了,接下来便是第三卷了,大越皇位花落谁家?云昭如何生存发展壮大,柔娘将知道云昭的下落,她将如何决择,红娘子势力愈大,席卷数州,但义军内部亦是矛盾重重,佛佗圣女之争爆发,敬请期待。)

    最后说一句,那位兄弟要与我赌剧情?想当年马踏天下之时,无数兄弟自切**,不胜快哉!哈哈哈,大笑三声,得意中!

    忘了,还得说一句,真是最后一句了,评年度最佳作品和作者,枪手自知自家小说比较小众化,这奖是属于大神的,但既然有那么个东西顶在征途首页上,票票太少终是有些脸红的,喜欢征途的书友弟兄姐妹们,大家手里都有一张免费的票票,投给我吧!第一次拉票票,有些不好意思呢!(未完待续)RQ

第三百三十八章:一个绝不应该出现的人

    第二天天尚未亮,在满天飞舞的雪花当中,李逍只带了数百卫jīng锐的卫士,悄悄地离开了泰州城,坐在温暖的马车内,他仍在思忖着苏灿的话,的确,观云昭如今所作所为,绝对是一个想要建功立业,做一番大事来的人物,这样的人难道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与自己翻脸么?当然,前提是自己要给他足够的筹码。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李逍认为如果是自己,绝对不会。

    现在的自己与云昭所处的地位绝然不同,所以在这件事情之中,只能是云昭放弃,而且要永远隐瞒这一件往事,自己是皇子,亦是未来的太子,不久之后的大越皇帝,李逍认为大哥在陕州之败,已经再无与自己竞争的可能了。所以,自己是不可能退让的,如果自己再将柔娘让出,那将是大越历史之上最大的丑闻。

    只要有足够的而且正确的代价,便足以换回来这世间的任何东西。即使是冯从义这样的人,不也一样有自己的软胁吧,当自己给他想要的东西之后,他照样愿意鞍前马后追随自己。李逍轻轻地敲着面前的矮几,那么,云昭想要什么呢?他最需要什么呢?

    大哥当真是好手段,李逍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不动声sè之间便给自己栽下了一棵刺,但叶开也太不睁气了,领着朝廷的左右威卫,居然让一群泥腿子给打败。

    正如云昭所说。念云王妃才是这件事情之中的关键,只要念云对自己死心塌地,云昭那里便不是问题。当然,该付的代价亦是要付的。因为自己的妃子是不容有瑕疵的,虽然为念云制造出了完美的无懈可击的身份,但总有那么一些人,能连蒙带猜的将真相找出来。

    所以,要从源头之上堵住。

    自己这一次回京。要与念云开诚公布地谈一次了,她负责着自己在京城的绝大部分地下势力,这件事情隐瞒了她近半年,已经快要藏不住,她终会知道的,与其让她自己知道,不如自己和她好好地谈一谈。

    其实念云只有两条路好走。要么好好地当自己的王妃,做自己的贤内助。要么便只有死路一条。倘若她执密不悟,那自己也只有忍痛割爱了。李逍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不会的,没有人会放着现在的王妃,将来的皇妃不当,而要去走另外一条路的,人往高处走。不是吗?更何况,自己对她。可是一片真心。

    越想越有信心,越想越是开心。李逍靠在软垫之上,美美的进入了梦乡,昨夜几乎没睡,太多的事情需要安排了,自己这一趟的冒险出征,算是来得太对了,不仅收获了近二十万大军的效忠,更是得到了北方地方实力派的支持,特别是军队,除了两卫,那些在地方镇军在战场之上磨练了一翻之后,去弱存强,如今亦可以算是强军了。

    手中有了军队,又掌控着富庶的南方,这天下,不是自己的还能是谁的?

    上京城,念云坐在原本李逍的书房之中,埋首在厚厚的案牍之间,仔细地阅读着一份份汇集起来的情报,比起后宅之中的心湄,她实在是太忙了。

    但她忙得很开心,李鉴在陕州大败,让她开心,李逍在泰州稳稳地顶住了蒙元的进攻,让她开心,蒙元,李鉴,便是她今生今世的两大仇敌,不看着他们死,他们灭亡,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皇帝陛下的病情似乎在一夜之间变得严重起来了,柔娘从温兆伦温神医那里知道,陕州的军报送到宫里的那一天,皇帝陛下连吐了数口鲜血,整整昏迷了一夜,如果宫里不是有温神医,也许皇帝陛下早就驾崩了。

    就算有温兆伦,也只是保住了一条命而已,皇帝陛下已经下不来床了。朝野之中,请立太子的呼声已是一浪高过一浪,而且在这一片声浪之中,四爷已经不再有竞争者,李鉴的支持者在这个时候明智的闭上了嘴巴,陕州大败,让白莲叛逆浪cháo席卷陕贵数州,让国事糜烂如此,最大的罪人便是李鉴。他带着的可是左右威卫啊!四爷仅带两卫兵马北去,便将不可一世的蒙元拦在了泰州,不能寸进,大爷带一卫去剿灭一些农夫,居然连吃败仗,这不是昏庸,而是彻头彻尾的无能。

    只有李逍当上了太子,当上了皇帝,才能集全国之力进攻蒙元,灭掉那些两条腿的畜生,念云在心里想着。现下看来,自己距这个目标是越来越近了。

    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甩了甩有此酸麻的手腕,端起面前的茶碗,茶水早已冰冷了。

    “紫燕!”

    一个俏丽的丫头应而推门而入,看着念云面前揭开了杯盖的茶碗,立即明白过来,紧走几步,从屋里的炭盆边提起黄铜壶,小心地掺上了一些热水。

    一手端着茶凑到唇边,一手又从案头捡起一份卷宗,伸手抖开,里面却飘出了一张纸片。念云惊讶地咦了一声,怎么会有一张纸夹在卷宗之中?捡起纸片,一看抬头,更是一愕,这是一份发往兵部的军情通报。

    徐威是怎么搞的?兵部的通报怎么会夹在其它的情报里面?念云不满地想着,徐威现任兵部侍郎,是四爷在兵部最为重要的心腹,亦是制衡黄朴的重要人手。

    既然是徐威送来的,那肯定是极为重要。念云开始认真地阅读起来,一边的紫燕将黄铜壶放好,回头看着念云手里拿着的东西,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啪的一声,念云手里的茶碗跌在了案桌之上,摔成几块,茶水溅了满桌。而念云似乎一无所知,两手紧紧地捏着手里的这张纸,睽在眼睛,看着上面,云昭,云昭,云昭,念云的眼中似乎能看到纸上的云昭这个名字要从纸面上跳将出来。

    “娘娘,娘娘!”紫燕奔了过来,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案桌上的东西。

    “安庆镇将,宣威将军,控制益州?云昭,云昭,是同名么?”念云的手微微地抖着。她闭上了眼睛,安庆的情报她这里从未出现过,益州这大半年来的情报亦是无影无踪,为什么?原本以为是四爷去了泰州,顺手便处理了这些事情,但不应该连通报也没有给自己的,先前以为正常的事情,此时却觉得其中有大问题。为什么?她再一次地问自己。

    刻意地要隐瞒自己?但今天怎么又会出现在自己的案头?

    “连仲文!”念云霍地站了起来,喝道。

    房门推开,一个jīng悍的汉子走了进来,“娘娘!”

    “崔一夫先生回王府没有?”念云问道。

    “崔先生昨天刚到上京,只是给王府报了一个信,又急着去见几位大臣了。恐怕要晚一些才能到府里来。”连仲文道。

    念云慢慢地又坐了回去,是啊,四爷要回来了,崔一夫提前回京,自然要将有些事情在四爷回来之前便做好做足,四爷一旦回来,有些事情便不能再做,瓜田李下,自然是要避嫌的。

    “一夫先生一旦抵府,立即请他过来见我!”念云道。

    “是,娘娘!”

    “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念云挥手道。

    连仲文躬身退下,紫燕退到门边:“娘娘,王妃那边先前派人过来传话,说要请娘娘今晚过去一起用饭。”

    “你去告诉心湄姐姐,我这里有些事没有处理完,恐怕去不了,就不用等我了。”

    “是!”紫燕退了出去,掩上房门。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炭火偶尔发出的清脆的炸响起,柔娘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之上,“不可能的,那一晚,那么多的蒙人,大哥怎么可能会生还?安庆离云家村那么远,大哥即便活下来,又怎么可能去哪里?大哥只是一个普通的猎户,怎么会成为一个军官,而且是朝廷的四品宣威将军!”

    “不可能的!一定是同名同姓,大越如此之大,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也,这事原本也不出奇!”

    在不断地否定自己的猜测的同时,一个声音却在心底里呐喊道:“为什么不可能,柔娘,你原本也只是一个乡村的小丫头而已,但现在却是大越皇子的侧妃,这个世间,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柔娘的手微微地颤抖起来,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将案头的东西统统扫到了地上。

    门砰地被推开,连仲文和几名护卫呼啦一声全冲了进来,在他们的身后,紫燕也跑了进来。

    “娘娘!”连仲文看着脸sè煞白的柔娘,惊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出去!”念云断喝道。“都给我出去!”

    上京城,兵部尚书黄朴的府第。

    一顶八抬大架落在府门,黄朴从轿上匆匆地走了出来,脸sè很不好看,一路急走进了家门,连衣服也没有来得及换,便径直去了书房。

    书房里,一个此时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上京城里的人正静静地坐在他的大案之后,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看着。

    “大爷!”黄朴向他行了一礼。

    李鉴,本来应该还在贵州督战的李鉴竟然出现在上京城里,而上京城没有得到任何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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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风暴前夜

    “今rì朝会如何?”李鉴放下书本,看着黄朴。

    黄朴看了一眼李鉴,显得有些犹豫,yù言又止。

    “说吧,不打紧,总不就是一些要早立老四为太子,顺便治我的败军之罪的事情吗?”李鉴冷笑一声。

    “是,王爷,现在朝廷里几乎是一边倒了,那些墙头草眼见四爷势头猛,马上摇身一变,呐喊得比那些四爷党还要凶猛,恨不得要将大爷您置于死地方才罢休。”黄朴咬着牙道。

    李鉴冷笑,“好,让他们跳出来吼,跳出来叫,将来有他们后悔的时候,这些人,你都给我记好了,将来即便是饶了老四的人,也绝不放过这些混帐。”

    “最不妙的是,曹仪与关大将军的立场亦rì趋明显,看今rì朝会,负责主持议事的这两人明显在纵容这批人任意妄为!”黄朴愁容满面,墙头草没有会在意,但这两人就大不相同了。他们如果明确表态,则事情几无挽回余地。

    李鉴的眼神慢慢地冷了下来,“此二人态度的转换,说明父皇终于下了决心了!他要立老四!否则关鹏举绝对不会有如此明显的倾向。”

    “大爷,我们怎么办?”黄朴胆战心惊,如果李逍上位,其它他还好说,他这个额头上深深刻着大爷的人这个标签的家伙,绝对没有幸理。

    “我既然回来了,你慌什么?”李鉴冷笑道。

    “是。大爷!”黄朴心中依然无法释然,这种状况,即便大爷回来了,又如何挽狂澜于既全倒呢?

    李鉴站了起来,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踱了几步,走到窗前,推开紧闭的窗户,刺骨的寒风立刻涌进来。让黄朴激凌凌地打了一个寒战。

    “父皇,既然如此,我便要对不起你了!”李鉴盯着窗外飞舞的雪花,声音低沉。

    “大爷,您?”听到这几句话,虽然寒风刺骨,但黄朴的身上仍是冒出了密密的汗珠。

    李鉴回过头来。看着他,脸容变得有些狰狞。“我要政变。要造反,怎么,你怕了吗?”

    黄朴两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大爷,这太冒险了,如今京城。我们实力有限!一旦失败,就万劫不复了。”他颤声道。

    “万劫不复?”李鉴忽地大笑起来。“黄朴,我贵为皇子都不怕。你怕什么?任由这样发展下去,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老四上了台,我跑不了,你难道就跑得了吗?到时候,抄家灭族都是便宜了你。”

    黄朴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知道,李鉴说得不错,四爷上台,大爷不见得会死,但自己却是绝对一个死字。

    “大爷说得是,大爷都敢搏,我为什么不敢跟着大爷搏一次?成功了,大爷必不会薄待我,即便是失败了,亦只不过将我的死期提前几rì而已!”他咬牙切齿地道。

    “说得好,不能青史留名,那便遗臭万年,我李鉴便来做大越数百年以来第一个做这种事的人,如果成功,我保你黄朴公候万代。”李鉴厉声道。

    “多谢大爷!”

    看着黄朴,李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其实你不必紧张,我既然敢回来,自然有七八分成功的把握,否则,我何必回来,在贵州,至不济我还有数万兵马呢?”

    “大爷已有安排?”黄朴喜形于sè。

    “安排是早就有了的,恩茂先生为防安一,早就做下了这个预案,只不过我没有想到当真会有用到他的一天。”李鉴微微有些失神。“这一次我秘密回京,便是做完这件事中的最为关键的几个环节。”

    “曹首辅,关大将军怎么对付?”

    “这个稍后再说,黄朴,你知道,在上京,秘密力量最强的是那几股势力?”李鉴问道。

    黄朴一楞,“这是显而易见的,首当其冲的便是皇帝陛下的暗房,然后便是大爷您以及四爷的。”

    李鉴微微一笑,“老四在上京的力量马上就会瓦解了。”

    “怎么可能?”

    “因为老四出京,将他在上京的力量交给了那个女人!”

    “柔娘?”

    “对,就是那个现在叫念云王妃的柔娘!”李鉴微笑道:“有关云昭的情报已经送到了她的案头。你说说,这样一个女人,知道了云昭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很好,她会怎么做?”

    “愤怒,因为四爷隐瞒了这个消息。”黄朴眼睛一亮。“只是大爷,四爷府门禁一向森然,我们多次想安插人手进去都失败了,这种四爷要刻意隐瞒的消息是如何递到念云王妃的案头上的了?”

    “我们自然是做不到,但在上京,却有人能做到!你猜猜,他是谁?”李鉴看着黄朴,笑问道。

    黄朴一呆,想到一个可能,但这也太离奇了,怎么也觉得不可能。“苟敬?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为大爷您所用?”

    李鉴哈哈大笑,“苟敬是父皇一条最为忠心的狗,他怎么会为我所用?哈哈哈,苟敬也是个人,是人便有弱点,即便他将弱点隐藏得再好,只要用心,也能找出来。”

    黄朴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为苟敬是一个孤家寡人,光溜溜的无所牵挂,我们想尽办法,多次拉拢,屡次碰壁,我本已觉得无望,但恩茂却不死心,一直派着人死死地盯着苟敬和他的心腹,没有想到,终有所获。苟敬还有亲人,他有一个兄弟,兄弟早死,但却有一个遗腹子,原来我们查到的是他这个兄弟死后,弟媳已改嫁,没有想到这却是苟敬让其侄子的脱身之计,这个阉人也知道,他所从事的职位让下一任皇帝绝不会留下他,甚至为遗祸族人,竟然不惜让弟媳改嫁,从而保存下他苟家的血脉。他没了卵子,便对这个侄儿特别上心,哈哈哈,现在他这个侄儿倒是给他苟家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现在都在我们手中?”黄朴双眼发亮。

    “当然,不然苟敬这个死狗怎么会乖乖地为我所用!”李鉴冷笑道。

    “暗房落入我们手中,京城便已有大半入我囊中,但老四的秘密力量却还在,所以,我要将他们的中枢摧毁,没有了四爷府的中枢指挥,他的力量便是一盘散沙,无法凝聚成合力,而我与苟敬联手,便能将他们变成聋子,瞎子。我做不到的事情,暗房却能做到。一直以来,暗房都在重要的大臣以及皇子府中安插人手,这些人只有苟敬知道,所以,苟敬能将云昭的情报放到念云王妃的案头。我相信,此时,四爷府已已经要翻天了。”

    “大爷,要是那个念云王妃贪图眼前的荣华富贵呢?”黄朴说出另一种可能。

    “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但是念云走不走并不是决定因素,我只要他们乱上一段时间就好了,几天之后,风云突变,他们反应过来那就已经晚了!”李鉴笑道。

    “解决了秘密力量,那军队呢?”

    “在军中,我的实力本就无比强大。”李鉴傲然道:“如果不是老四看到我在军中实力无法撼动,如何会冒险跑去打蒙元?如他所愿,他掌握了两卫军队,但他们太远了,远水何能救近火,老四,你着急忙慌地跑回上京,是以为大局在握么?很快你就知道,上京你进不了,泰州你回不去是什么滋味了,哈哈哈!”

    “大爷,我们在军中实力虽强,但这两年陛下或明升暗降,或罢黜,或调离,我们在上京能用的人并不多,而从外地调军,动作又太大了。根本是瞒不了人的!”黄朴摇头道。

    “何需从外地调军?”李鉴看着黄朴,微笑道:“薛承义是我们的人!”

    黄朴险些一个跟头载倒在地,看着李鉴,忽然生出一种陌生感,自己一向自诩为李鉴的第一心腹,但李鉴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薛承义,监门卫统领,皇帝陛下信任的股肱之臣,当年就是为了扼制大爷在军中的势力,才将其放到监门卫这个重要的位置之上,居然是大爷的麾下,想想也觉得有些荒谬。

    “薛承义是父皇亲信,但前些年我执掌兵部,对其刻意打压,这些年来,我势头强劲,眼见着便是皇位的不二人选,他焉能不有所考量?即便不为自己,他也得为薛家满门想想,所以早就被我秘密招揽,为了不让父皇见疑,他我仍是一直闲置不用,没有想到最后父皇竟然将监门卫交给了他,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他会反悔么?”

    “他有可能反悔么?”李鉴笑道:“既然上了我的战车,除非他想玉石俱焚,否则他是跳不下车的。”

    “既如此,大事可定!”黄朴笑道:“唯一的变数便是关大将军了!”

    “关大将军,我自有办法!”李鉴笑道。“这个人杀不得,又不能让他坏我的事,便只能先委屈他了,等大事一定,他亦只能默让既成事实。”

    李鉴的眼中冒出丝丝寒光。

    四爷府,念云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崔一夫,崔一夫的手中,捧着念云先前看过的那张兵部通报。看着崔一夫有些颤抖的手和额头上密密的汗珠,念云一颗心慢慢地沉了下去。(未完待续)RQ

第三百四十章:我会跟着他

    崔一夫提前进京,联络诸大臣,一齐说服皇帝陛下立四皇子为皇储,已结束这场旷rì持久的皇储之争,他达到了效果,如今在上京,基本上已是一个声音,而最可喜的是,在他拜访了关大将军与首辅曹仪之后,一直不表态的二人,都表示了支持,这件事便已成定局。正想着回府报喜,这迎头一棒却将他打得昏头转向。

    “云妃娘娘!”抬起头,崔一夫已是下定了决心,以云妃如此聪慧之人,也根本是瞒不下去了。

    “是,这个云昭正是当年云家村的云昭!”

    念云的身体晃了晃,几乎摔倒在地,亲耳听到崔一夫的回应,她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她嘶哑着声音,盯着崔一夫,问道。

    崔一夫不敢直视念云通红的双眼,低声道:“云妃,这件事情,谁都没有错,我们知道这个消息时,您与四爷已经大婚,既然已是如此,又何必让您知道,徒添烦恼呢?四爷待您之心,天rì可鉴,为了隐瞒这个消息,我们在人手如此紧张的情况之下,仍然花费了极大的人力物力来筛选有关云昭的信息,云妃娘娘,这份情报是如何出现在您这里的?”

    念云没有回答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扶着门边,看着飘飞的积雪,喃喃地道:“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一张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落在门前檐下的雪白之上,红艳艳的极为惊心。

    “娘娘!”紫燕,连仲文惊慌地奔了过来。

    一挥手甩开紫燕伸过来的手,念云踉踉跄跄地走进了风雪之中。

    崔一夫追到门边,看着那个在风雪之中蹒跚而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喝道:“楞着干什么。还不敢紧跟上去?”

    看着两人飞奔着撵上念云,崔一夫拔腿便往后宅而去,他在四爷府里身份特殊,后宅是可通行无碍的。

    “你说什么?”听了崔一夫紧张的叙说,心湄一时之间手脚冰凉,“怎么会这样?当初不是说那个云昭已经死了么?怎么一转眼之间,此人便成了朝廷的宣威将军。如今更是取了益州?”

    崔一夫咽了一口唾沫,“世事之离奇。无外如是。王妃娘娘,无论如何,您也得挽留住云妃,兹事体太大了,四爷马上就会位列皇储,更是将来的大越之主,如果念云离去。这,这史书如何评说?”

    心湄缓缓地跌坐在椅子之上。“念云对他的前夫一直念念不忘,当初嫁给四爷亦是望着四爷能替她复仇。以她的那个xìng子,一旦知道云昭还活着,那里还会留在这里?更何况,如今的云昭已是今非昔比,不靠着四爷,只怕她也能向蒙人复仇了。”

    崔一夫脸sè难看之极,“王妃娘娘,这不仅仅是关乎四爷脸面的事情,如今云昭在益州一手遮天,在吞并了简述和王好古的余部之后,他jīng兵强将无数,连蒙军都在他手上吃了一个又一个的败仗,您想想,一旦他知道他的女人跟过四爷,他会怎么想?如果此人心中恶了四爷,对四爷,对大越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这?”心湄脸sè苍白。

    “王妃娘娘,如今的大越千疮百孔,外有蒙元袭扰,内有反贼作乱,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啊?如果那个云昭再闹起来,四爷将来登上大宝,面对的将是一个什么样的乱摊子啊?现在泰州边境对蒙元本是举步维艰,如果云昭再作乱的话,便会崩溃的!”崔一夫痛心疾首。

    “依你先前所说,那个云昭在大漠,在安庆,都是一等一的英雄好汉,与蒙人亦有深仇大恨,这样的人,难道亦会冲冠一怒为红颜,助纣为虐吗?”心湄问道。

    “军国大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一招走错,满盘皆输,王妃娘娘,不管您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留下云妃。”崔一夫斩钉截铁地道。

    “如果云妃执意要走呢?”心湄问道。

    “那就留下云妃的尸体!”崔一夫脸sè变了数变,终于还是咬牙说了出来。

    “大胆!”心湄大怒,柳眉倒竖,“崔先生,念云是四爷的侧妃,你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她如离开,就再不是了!”崔一夫毫无惧sè,“王妃娘娘如果要治我罪,一夫甘心领受,但此时此地,绝不可妇人之仁的,这会坏了四爷的大事!娘娘,你必须要做出选择!”

    心湄跌坐在椅子之上,半晌说不出话来,脸sè变得越来越白,手中的丝帕被绞成了一根绳索一般。

    念云没有回她作为侧妃的寝殿,而是来到了他还是一个书房丫头的时候居住的小屋,那里,封存着她一段最为美好的记忆。长久没有人来过了,一推开门,一股霉味迎面扑来,灰尘溅起,念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喷嚏,不管灰尘沾满了华贵的衣裙,念云走到床边,蹲在地上,费力地拖出一口小小的木箱,打开,那件沾满了血迹的红sè喜裙出现在她的面前。

    犹如抱着世间最为珍贵的东西,念云跌坐在满地的灰尘里,泪如雨下。

    “为什么会是这样?我怎么还有脸去见云大哥!”她痛哭失声。

    连仲文,紫燕紧跟着到了小屋外,听到屋内念云声嘶力竭的哭声,两人面面相觑,站在门外,进退两难。

    不知哭了多久,亦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直到一行人出现在小屋的面前。

    “王妃娘娘!”连仲文与紫燕赶紧上前见礼。

    “云妃一直在里面?”心湄脸sè沉静。

    “是,娘娘,不知为什么,云妃娘娘一直在哭。”

    心湄没有作声,推开房门,眉头立刻深深地皱了起来,挥挥手,“赶紧弄干净,云妃的旧居,怎么如此破败,是那些人负责照料的,回头开革出府!”

    身边的管家紧走一步,“娘娘,这间小屋,云妃娘娘一直不允许有任何人踏进来一步,连带着这小小院也破落了,实在不是下人们不称职!”

    心湄叹了口气,“赶紧将屋里形清爽,这怎么能进去人?”

    管家连声应是,片刻之间,大队仆人赶到,将心湄扶到一边,不过半个时辰,小屋便已是焕然一新。

    坐在有些痴痴呆呆的念云身前,挥手斥退了所有的从人,心湄缓缓地道:“念云,哭也哭过了,伤心总是有个限度的,这不是你的错,亦不是四爷的错,这是造化弄人,老天无眼,既已如此,还是既来之,则安之吧!”

    念云抬起头,幽幽地道:“这是我的错,我就应当想到,以云大哥的勇武,他的机灵,怎么会死,他当然不会死,这当然是我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心湄断然道:“念云,你一个孤苦女子,飘零无依,又身负大仇,举目无亲之下,你能怎么做?云昭一个堂堂男儿,竟然不能保护你的安危,让你被掳,让你受苦,便是他的无能。事已至此,焉能回头?柔娘已死,念云重生,你是堂堂的四皇子侧妃,深受四爷宠爱,更是托你大任,念云,忘掉过去吧,彻底忘掉!”

    “我怎么能忘掉呢?”念云抬起头来仰望着屋顶,“云大哥是一个很勇敢的人,他为了我,可以深入大漠去猎虎驱狼,为了我,可以不惜一切,那一天,火中,血中,我听到了云大哥奔跑的脚步,听到了他喊着我的名字,向我这里奔来,那怕在他前行的路上,蒙人有好多支箭在瞄准着他,有好多把刀在暗处等待着暗算他,我看在眼里,却叫不出来,我就看着他,从火光之中冲了出来,满身都是血迹,他的箭shè完了,他的弓断了,便连手中的刀也只剩下了半截,但他还在向我这里跑来,还在喊着我的名字!”

    心湄的一颗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念云,四爷与我如此待你,你忍心抛下我们而去么?”心湄声音苦涩。“念云,你如今已是四爷的侧妃,那个云昭还会要你么?他如今可不是一个普通的猎户,而是统领益州的一方大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已是人上之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能容一个对他不贞的女子么?”

    “云大哥会要我的!”念云抬起头来,眼神里突然充满了神彩。

    “念云,你如果真的要走,会让四爷失尽脸面,你可知道,四爷马上就要成为太子,他会是将来的皇上,你如今弃四爷而去,可明白四爷一旦登基,岂会容云昭?你这一去,便是害了他。”

    紧紧地抱着手里的嫁衣,念云道:“他是猎户,我会跟着他,他是大将军,我会跟着他,就算他又一无所有,变成了乞丐,我仍然会跟着他,便算死,我也要与他死在一处。”

    “你……”心湄偏转脸去,说不清是感动还是气恼。

    念云跪了下来,“姐姐,你对我的恩情我深记于心,永世不忘,但请你放我走吧,四爷就要到京了,他一回来,我就再也走不了了。姐姐,你放我走吧!”

    心湄颓然低下了头,半晌,才抬起头来,“我们好歹也算是姐妹一场,走便走吧,管家,吩咐小厨,弄点酒菜来,我与云妃践行!”(未完待续)RQ

第三百四十一章: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崔一夫一脸的yīn沉,跟着管家等一众提着食盒的下人走了进来,出奇的是,在他的身后,还跟着王府的数名卫士。

    念云眉毛一挑,看着心湄。

    “崔先生,你怎么来了?”心湄皱起眉头。

    崔一夫向心湄与念云二人行了一礼,“见过王妃娘娘,云妃娘娘!”

    念云站了起来,还礼道:“崔先生,自今rì起,我便不是云妃了,当不起!”既已决定离开,念云便不再以侧妃自居。

    “只要您还没有出四爷府的大门,那自然便是云妃娘娘!”崔一夫沉声道:“我来此,是要替四爷清理门禁!”

    念云缓缓坐下,低下头,这是要来拿自己吗?也好!

    “拿下!”崔一夫沉声喝道,手却指着紫燕。

    两名卫士大步上前,一把扭住紫燕,将她按倒跪在地上,心湄与念云都是一惊。

    “崔先生?”心湄自然知道崔一夫不是一个乱来的人,征询地看着他。

    崔一夫拿出那张让念云知道真相的纸张,“王妃娘娘,我下去之后,便详查这件东西到底是怎样流入云妃娘娘的案桌上的,一查之下,便发现,能zì yóu进出云妃娘娘书房的便只有连仲文与紫燕两人,连仲文是可以信任的,那便只有紫燕了。她呆在云妃娘娘的身边,也不知道有多少情报透过她流入到了大爷的手里?”

    念云诧异地看着脸sè灰败的紫燕。缓缓摇头,“这个崔先生倒请放心,紫燕能进入书房时,我都在里面,想从里面偷东西那是不可能的,四爷这边的情报绝不会流落出去。紫燕,你是怎么将那件东西放进去的?”

    “昨天连仲文他送卷宗来的时候,我正在门口。便将卷宗接了过来,递给娘娘,便是在这个时候将那张纸夹进去的。”紫燕声音颤抖,一个暗间,被人发现,什么下场她自然是明白,也不开口求饶。只是身子不住簌簌发抖。

    “rì防夜防,家贼难防。紫燕是宫中赐下来的。这些年来一直本本分分。我才把她拨来照顾念云起居,没有想到却是一个白眼狼。拖下去,乱杖打死!”一直心慈的心湄这一次却是柳眉倒竖,难得的发了大脾气。

    两个卫士拖着紫燕便向外走去。

    “慢着!”念云站了起来,看着心湄,“姐姐,我就要出府了。出去之时我还要讨个情,紫燕照顾我以来。一直也是尽心尽力,这一次她将这份情报放进来。也让我提前知道了真相,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她,姐姐,看在我的面上,放了她吧!”

    心湄看着念云,眉宇之间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半晌,才挥了挥手,“放了紫燕,将她赶出府去。”

    两个卫士怔了怔,看着崔一夫,崔一夫嘴角牵出一丝冷笑,“没听见王妃娘娘的话么?”

    紫燕一伺脱身,仆地跪倒在心湄面前,“紫燕多谢娘娘饶命之恩,我愿意继续伺候娘娘。以报娘娘大恩大德。”

    心湄笑道:“我可不敢用大爷的人,你也知道,我恨他,再说我亦不是娘娘了,你回去吧!”

    紫燕低头道:“我不是大爷的人!”

    崔一夫怒道:“这个时候还敢花言巧语!”

    紫燕抬起头,看着崔一夫,“崔先生,那份情报的确是我塞进去的,但我不是大爷的人,我是暗房的人!”

    “暗房?皇帝陛下的直属暗探?”心湄一惊。转念一想,不管是那个的人,这个紫燕是留不得了。转过头,亦懒得理她,伸手拿起管家放在面前的酒壶,替念云倒了一杯酒,转身给自己亦倒了一杯,放下酒壶,端起酒杯,“念云,不管怎么说,我们姐妹一场,相处甚欢,你当真要走么?”

    念云点点头,端起酒杯,跪倒在心湄面前,“没有姐姐,当年我便被送进了刑部,只怕现在连骨头都不会剩下一根,是姐姐救了我一命,姐姐大富大贵,我无以为报,只能以后rì夜为姐姐祈福,祝姐姐长命百岁,儿孙满堂,也祝愿四爷心愿得偿,身登大宝,作一个英明有为的君主!我敬姐姐!”捧杯便向唇边凑去。

    心湄听着念云的话,身子微微发抖,猛地一把抓住念云的手,“我再问你,你当真要走吗?念云,我舍不得你,你留下来吧!”

    念云坚定地摇摇头,“云大哥如果死了,我不会走,但现在云大哥还活着,不管他在那里,即便是天涯海角,我也要去寻他,姐姐,我喜欢云昭便如你爱四爷一般无二,我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情,那怕他不要我,我也要去寻他!”

    心湄抓着念云的手上,青筋毕露,半晌,她在念云诧异的目光之中,一把抢过酒杯,狠狠地掼在地上,“走吧走吧,念云,今生今世,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杯中的酒甫一落地,竟然哧的一声冒起一股青烟,将刚刚洗净的青砖地烧出一块黑sè,屋内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只有崔一夫狠狠一跺脚,别过头去。

    念云先是一愕,紧接着便笑了起来,“姐姐,你又救了我一命。”缓缓起身,将那间嫁衣装进了包裹里,向心湄行了一礼,“姐姐,我走了!”提着包裹,转身向外走去。

    紫燕赶紧爬了起来,跟着念云向外走去。

    屋内只剩下心湄粗重的喘息之声,突地,心湄用力将桌上的酒菜都掀翻在地。

    “连仲文!”心湄喝道。

    “属下在!”刚刚的一幕看得连仲文胆颤心惊,听到心湄叫他,吓了一跳。

    “念云一个孤身女子,去益州千里迢迢。如何让人放心得下,带上一队人,护送念云去益州!”

    “属下遵命!”

    看着连仲文离去,崔一夫叹道:“王妃娘娘,您心太软了。这,这……”

    “人在做,天在看,崔先生。我不是你们男儿汉大丈夫,我只知道,像念云身世这么可怜,又这么善良的女子,我如害了他,会rì夜心中难安的。他去了益州,有她在。也许云昭不会做出对不住四爷的事,毕竟。如果不是四爷。她早就死了!”

    事到如此,崔一夫也只能点头,“但愿如此,那个紫燕,不对,紫燕为什么会是暗房的人?”

    崔一夫突然跳了起来。

    “有什么不对,父皇在各府之中安插暗房的人也不得秘密。我们府中亦不只一人,只是紫燕一直藏得深。我们没有发现而已。”心湄奇道。

    “暗房的人为什么要对付四爷?”崔一夫脸上青筋直跳,“暗房是陛下的。陛下已经决定要立四爷为太子,但暗房为什么要对付四爷?”

    “崔先生?”看着崔一夫有些惶恐的脸庞,心湄也担心起来。

    “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得马上出去一趟!”崔一夫向心湄行了一礼,转身匆匆离去。

    上京城外,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马车沿着大道前行,车辙将积雪辗出深深的印痕,车外,十余人骑着马,跟在一侧,马车内念云盘膝而坐,脸上充满了喜悦,自己要去找云大哥了。

    “停车!”念云忽地睁开眼睛,轻轻地敲了一下车门,马车停下,推开车门,看着外面飘飞的积雪,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你走吧!”念云看着紫燕,“我带你到这里,以后如何活下去,便要看你自己的了。想你是暗房出身的人,应当不缺谋生求活的本领。”

    紫燕跪了下来,“娘娘,请娘娘不要赶我走,我愿意跟着娘娘,一直服侍娘娘!”

    念云摆摆手,“你是暗房的人,我怎么敢用?再说了,我已经不是娘娘,我本来就是庄户人家出身,用不着别人服侍的。”

    “娘娘,我们暗房的规矩,如果露了相,那是绝对不可能回去的,我只有死路一条了。既然我已经死了,那就再与暗房没有任何关系,以后,我只是娘娘的人。娘娘救了我的命,我愿意用余生来报答娘娘。”

    念云静静地看着她,半晌,笑道:“好吧,既然如此,你便跟着我,到了益州云大哥那里,你再离开,那里,应当不会有人再伤害到你了。”

    “多谢娘娘!”

    “不要再叫我娘娘了!”念云道。

    “是,娘娘,那我以后叫您小姐!”紫燕垂首道。

    马车重新启动,向着北方益州方向缓缓而去。马车压出的印痕片刻之后便给纷飞的大雪淹没。

    对于上京城来说,这个冬天奇冷无比,冷得没有人愿意上街,昔rì热闹的街头如今清静孤寂,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人,但对另一些人来说,这个冬天却是火热的,是燥动的。每一个人都在急切地等待着,只是他们等待的东西却截然不同。

    四皇子李逍的马车已经到了卫州,看着卫州那高耸的城墙,李逍意气风发,站在马车上,“上京,我回来了!”穿过卫州,就是上京城所辖范围了。

    关大将军府前,白发苍苍的关鹏举跨上了战马,一边的侍卫统领埋怨道:“这个薛承义搞什么名堂,这么冷的天,还搞什么演武,还非得请您去?要是冻病了您,他承担得起么?”

    关鹏举笑骂道:“在你眼中,我就这么老么?这么不中用了,我们大越卫军,就是要夏练三九,冬练三伏,现在的将军们,还有几个吃得起这个苦头,薛承义开了一个好头,我怎么能不去捧场,我去了,那些有眼力见儿的人那,就会跟风练兵,我即便吃了些苦,换来我大越军力增强,战力增加,有什么不乐意的!”

    侍卫统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战马得得,向着左右监门卫的驻地奔去。

    皇宫之中,皇帝李嘉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看着身边的温兆伦,“我还能、挺到老四回来的那一天么?”

    “说不准!”温兆伦黑着脸,“说让你不要大喜大悲,你偏不听,这一回可好了,你可真是要去见阎罗王了。”

    李嘉嘿了一声,“坐在这个位子,怎么可能做到心如止水。老温,我要死了,咱们之间的仇就算了吧,你活得比我长,已经赢了我了。”

    温光伦低下头,半晌才道:“你写下遗诏,是怕自己活不到李逍回来么?”

    “是啊,虽有关鹏举,曹仪,我还是有些担心自己撑不到老四回来,万一先去了,这遗诏便能起作用了。”

    (好吧,这一章看似与大局无关,其实特重要,特有关。明天就是新年第一天了,祝所有兄弟姐妹们新年愉快,万事如意,身体健康,发大大大大财!)(未完待续)RQ

第三百四十二章:上京之变

    李嘉的脸sè有些cháo红jīng神显得有些异样的亢奋他不停地絮絮叨叨着一些陈年往事也不管温兆伦的感觉如何他是当年的胜利者不知为什么他此时有着一种强烈的想在温兆伦面前炫耀一翻的感觉。

    温兆伦没有说话没有反驳他静静地坐在那里脸流露出一种淡淡的伤感一个老朋友又要离去了。是的是老朋友那怕他恨了他数十年。他没有理由阻止反驳一个即将离去的老朋友最后的荣耀之心。

    殿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中间还夹杂着有重物坠地的声音温兆伦霍地站了起来而李嘉的絮叨也在此时停下目视着大殿门口眼中露出些许疑惑之sè。

    这里是皇帝陛下养病的寝宫严禁喧哗宫人卫士走路都是轻手轻脚生怕发出一点声音侵扰了皇帝陛下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大殿的门被推开了不是轻轻地推开而是猛然向两边被狠狠地撞开一个大太监服饰的人面带着微笑出现在大殿门口看着屋内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脸露出一丝微笑背负着双手昔rì一直弯着的腰今天挺得笔直浑没有了往rì的卑贱与可怜。

    “曹旦!”李嘉的眼睛眯缝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太监总管忽地低头猛咳起来这一次仔没有拿着手帕捂住嘴巴随着剧烈的咳声。一片片腥红喷洒在床前洁净的金砖之。

    “是陛下!”曹旦跨进门来没有行礼而是无礼地直视着皇帝陛下。看了片刻眼光转到书案那里有李嘉写好不久的遗诏。

    “你好.大的胆子!”李嘉冷冷地道。

    曹旦笑了起来:“陛下其实我的胆子一直都很大只是您平rì不屑一顾罢了。想当年我也是纵横沙场的武将呢!”

    “被人一刀割了卵子的武将?”李嘉尖刻地道。

    曹旦的脸立刻青了然后白了最后红了。愤怒的他向前跨出一步伸出手来但在李嘉的逼视之下又有些瑟缩地收回了手。

    “果然是一个没卵子的货。有时候我也真是奇怪你与曹仪同父同母。他能经略天下。你怎么就这么腌脏不堪?要不是看在你祖宗和他的份你早就被扔出去喂狗了。”李嘉的眼中露出厌恶的神sè。

    曹旦愤怒地尖叫着他的声音是如此的尖刻犹如一个女人被强暴时发出的尖叫一般“我是没卵子也没有他的才华但在最关键的时候。却是我在拯救我们曹氏家族没有我。曹氏就要完了陛下。你如此厉害大概此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老大回京了?”李嘉道。

    “是大爷回京了大爷将会登皇位。我曹旦将不会再做一个太监头子大爷承诺了我我将会开府立衙位比三公。”曹旦的声音里透着无比的得意“从今天起将是我撑着曹氏而不是曹仪了。”

    “就凭你们?”李嘉嘿嘿地笑着“老大为什么没有亲自来?怕担弑父的恶名史书千载骂声不绝?”

    “史书是胜利者书写的大爷不来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此时想必大爷正在与关大将军对话吧!”曹旦大笑道“陛下也不必等苟敬了他不会来了。其实陛下说了这些话不就是在等苟敬么?不过陛下似乎忘了还是病得糊涂了如果苟敬还是您的人我怎么可能有带人这么大逆不道地出现在这里?”

    李嘉的脸sè终于有些变了。

    “抑或您还在等薛承义程群?薛承义此时正忙着控制紫禁城的各门各关实在是来不及见陛下程群?想必应该已经见到了皇后娘娘正龟缩在金吾卫大营里不知如何是好吧?他想出营便得踏过皇后娘娘的凤辇您说他敢不敢呢?”曹旦得意地笑了起来。

    李嘉的脸sè变了他最大的倚仗便是苟敬控制内宫薛承义程群掌控监门金吾两卫外有关鹏举曹仪统筹大局但现在苟敬叛变了薛承义亦是老大的人便连皇后那个朝夕相伴数十年的人在最后时刻终于也是选择了儿子而不是他。

    他弯下腰痛苦地咳嗽起来整个人都咳得软倒在榻。

    曹旦大笑着大步走向书案伸手抓向那张遗诏“恐怕还得麻烦陛下另写一张了当然名得改一改。”

    双手一紧便想撕毁这张遗诏双手刚想发力脸sè却突然大变嘴巴张开荷荷有声手中的遗诏飘然落地两手捂住喉头看着温兆伦脸得意之sè尽去换成了无尽的确惶恐。

    在他的喉头插着一根亮闪闪的银针。

    门外的十数名太监眼见情形有变都抢进门来李嘉仍在咳嗽着浑没有理会温兆伦提起了放在床边的针囊银光闪动十几名太监瞬间便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大殿之中。

    “我是神医救人功夫很好杀人其实也很不错的!”温兆伦冷笑。

    李嘉似乎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他用袖子抹去嘴边的血迹看着温兆伦“兄弟阋于墙让你看笑话了。”

    温兆伦仍是一张黑脸“你强横一世想不到最终却是输给了自己的儿子。”

    李嘉苦笑“是我心软了虎毒不食子我的确没有想到他如此疯狂大越数百年来从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我以为这是一个好传统会保持下去的。”

    “你真是太失败了史书会重重地记下一笔在你这一代子弑父夺位兄弟阋于墙。京城内血流成河。只怕你无人去见你祖宗。”

    “我死之后管别人怎么说!”李嘉冷笑。

    “你还是这样我只是很奇怪老大老四一母同袍为什么皇后要帮着老大对付老四她不知道如此一来老四必死么?”温兆伦有些想不通。如果程群能出营京城内必然发生战斗事情或有扭转之机。

    李嘉沉默片刻“老四不是皇后的亲子!你这么聪明怎么此时还想不到?”

    温兆伦的脸sè终于变了。

    “我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同时喜欢一个女子但我抢赢了。你怪我抢赢了去没有给她应有的地位甚至没有能够保护她。让她死在了宫中。这是我一辈子的遗憾我将她的儿子交给皇后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儿子活下来外人都道老大老四一母同袍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只道数十年的相处皇后对老四亦有了母子之情。没有想到最后时刻终究还是血缘占据了风。”李嘉叹道。

    “你这个混蛋!”温兆伦看着李嘉。破口大骂。

    “带着这张遗诏去找老四!”李嘉看着温兆伦。“你也是我李氏一脉如何决择由你来选吧如果老大位能够迅速平定叛乱治国平天下那也就由他你带着逍儿退隐田园让他跟着你学医吧如果不能?唉我也管不着了那就让他更乱一些吧凤凰涅磐浴火重生大越也许需要一把大火烧掉那些污垢。弟弟这份遗诏交不交给老四就由你来决定吧!”

    温兆伦看着李嘉愤怒地道:“李逍已经到了卫州老大政变成功还会容许他活下去吗?”

    “如果逍儿连活下去都不能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那还是早死早干净的好!”李嘉在这一刻终于露出帝王的无情。

    “你你……”温兆伦气得浑身哆嗦。

    “这就是当年你输给我的原因!”李嘉道:“走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任你功夫再好一旦宫门被完全控制你就是插翅也难飞出去了。”

    温兆伦一跺脚捡起地的遗诏背好自己的针囊大步向殿外走去。走到门口终于还是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躺在床的李嘉眼中终是浮起了一层迷雾。

    大殿里除了李嘉和那些尸体空荡荡极为安静听着外面传来的喊杀声李嘉静静地躺在床“我还真是一个失败者啊!”他惨然一笑头一歪永远地闭了眼睛。

    虽然苟敬叛变薛承义叛变但在宫中还有为数众多的皇帝侍卫厮杀之声在宫中四处响起血光火光惨叫让昔rì安静的宫中一片喧嚣。李鉴准备周密又有皇后娘娘曹旦苟敬的暗中响应以极短的时间便控制了皇宫忠于李嘉的侍卫很快便肃清火势被迅速控制入夜之时皇宫陷入了绝对的安静之中。

    但京城却绝对不安静一队队的监门卫在京各处要隘设立了关卡整个京城封城。

    监门卫大营关鹏举看着面前的李鉴脸露出愤怒的神sè正襟危坐无论李鉴说什么他都不应声。

    李鉴亦不着急他在等关鹏举需要他亲自来对付至于曹仪他相信这位八面玲珑的首辅会很快地弄清楚所有的事情而迅速地站到自己这一力。

    一旦宫中大事毕关鹏举曹仪再不情愿也得支持自己因为他们是大越的忠臣他们绝不愿意看到大越陷入内战。

    一匹快马奔进了监门卫大营一名太监下了马狂奔进屋俯首在李鉴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李鉴大笑着站了起来“关大将军我们走吧!”

    “去那里?”关鹏举**地问道。

    “当然是皇宫。”李鉴看着他快意地答道。

    (2012最后一天亦是征途在这一年的最后一章了咱们2013年1月1号早八点再见吧!感谢兄弟姐妹们的支持和厚爱枪手在这里给大家鞠躬拜年新年好!愿大家在新的一年里生活犹如芝麻开花节节高。最后向大家报告几件事情吧首先是一个坏消息枪手单位放假很别扭放两天一天班再放三天恼火原来出去玩的计划破产了好消息就是因为计划破产征途就不会断更了原本是准备向大家假去放松一下的这一下就只能老老实实码了。好了不罗嗦了明年见!)(未完待续)rq

第三百四十三章:无可奈何花落去

    关鹏举一直很淡定在踏入薛承义大营内看到李鉴的时候他便明白大越朝第一场宫闺之变拉开了序幕而薛承义此时想必已经展开了行动但他很淡定。

    自己被软禁身边除了侍卫统领关山岳之外其余的人都不知被关到了那里他不为所动。

    他相信只要皇帝还有一口气在这天下变不会变sè程群闻讯之后必然会起兵救驾而当双方打起来的时候只要自己能够出现在京的城头便能够让交战的双方停下来。

    此时他听到了李鉴要去皇宫的得意的声音他愤怒地站了起来死死地看着李鉴皇帝如果还活着李鉴绝没有胆子踏进皇宫这只能说明李鉴杀了他老子。

    弑父弑君!四个在他的脑子里轰轰作响。

    他要去看一看!

    然尔当他踏出监门卫的大营看到刚刚好停在大营门口的那驾豪贵的凤辇之时他突然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虚弱感他看到程群一脸苦笑无可奈何地立在凤辇的一侧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原来这一次还有皇后殿下参与其中。

    关鹏举知道皇后当年曾因为一个女人与陛下闹得很不愉快而由于这涉及到了皇室之中一间极大的事情关鹏举并不十分清楚其中的内情只知道最后那个女人死了而另一位皇子离开了京从此隐姓埋名。不知所踪。

    当李逍带着那个温神医回到京关鹏举曹仪都惊呆了这个人竟然便是当年离宫而去的皇子李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身份他们怎么可能允许一个莫名其妙的所谓江湖神医来取代御医的位置。

    关鹏举看着皇后那张保养的极好至今看起来仍然只有三十许的美丽的面孔竟然只有平静。关鹏举没有看到一点点的哀伤。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儿子去对付另一个儿子呢?关鹏举不能理解看到程群的模样关鹏举立即便明白了为什么京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却如此平静因为程群被皇后绊住了。然后他看到了皇后凤辇之后的苟敬那张极为苍老的脸庞如今更是没有一丝的血sè暗房啊!他闭了眼睛!

    看到皇后的凤辇。包括李鉴在内的人都齐唰唰地跪了下去只有关鹏举就这样站在那里。犹如鹤立鸡群。

    “关大将军。皇已经仙去了大越此时已值风雨飘摇北有蒙元进攻内有白莲作乱值此国家危亡之际哀家还要关大将军以国事为重尽快协助鉴儿平定局势。稳定京以使大越能集举国之力。应付当前危局。关大将军满门忠义定然不会看着大越陷入危亡而不顾吧?”皇后站了起来。一一顿地道。

    “哀家在这里给关大将军行礼了!”凤辇之皇后竟然敛裙弯腰。

    关鹏举无语泪流跪下以额触地“臣奉殿下懿旨!”

    此语一出周围顿时传来了一阵如释重负的吐气之声。

    太极殿中李嘉的遗体已经静静地躺在了巨大的铜棺之中宫中的彩灯一时无法及时撤下便统统在面蒙了一层白纱宫中那巨大的钟楼再一次鸣响持续不断地一连敲响了九十九次。

    听到钟声的武大臣们惊呆了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向紫禁城京的百姓惊呆了不顾外面正在飘飞的雪花和凛冽的北风从家中涌了出来站在街道之看着紫禁城的方向。

    钟鸣九九代表着大越的最高统治者已经驾 。

    正在奔波的崔一夫惊呆了皇帝驾崩了而四爷尚在通州朝廷并没有在最后关头派出特使急赴通州向四爷通报使其能快速赶回便代表着出了大问题如果皇帝是自然仙去那太医们不可能不提前知道温兆伦更不可能不通知他们现在的一切只能说明京有变。*

    他想出城但发现到处都是关卡根本无法通行。他被困在了京。

    京变天了赶到皇城里的武百官们看到关鹏举曹仪簇拥着李鉴出现在大殿之中之时都快要疯掉了这世界太疯狂了前一天还是四爷即将就太子位但仅仅一天之后出现在那把椅子之前的却是理应还在贵州的大皇子李鉴。

    众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没有人敢发表那怕一句话的不同意见因为在李鉴的身旁有大越的首辅曹仪有大越的军神关鹏举。两人看起来都很疲惫但他们出现在这里便已经不用再说什么了。

    众人跪下山呼万岁李鉴在李嘉灵前即位。

    大越自即rì起改元大治李鉴成为大越第二十代皇帝。

    李鉴终于穿了他梦寐以求以求的那身皇袍坐了象征大越最高权位的那一把椅子但他此时的心情却一点也不轻松。

    他此时本应该呆在太极殿之中那副巨大的铜棺之前为驾崩的皇帝守灵但他却选择了紧挨着太极殿的一间偏殿跪在父亲的灵前他总是感觉到极端的不自在所以他选择逃避除了实在逃不掉的时刻才会去虚应一下故事。

    其实隐隐之中他也不想去这个皇位是我自己挣来的不是你给我的!跪在地的时候他在心里呐喊着。

    他不轻松因为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虽然自己已经登了最高顶但是却处处都存着隐患。

    老四到了卫州距离京近在咫尺如果放任他进京天知道会出现一些什么样的事情京之中老四的势力绝对不能忽视那怕那些官员们已经宣誓向自己效忠但谁能保证他们在老四进京之后便不会反悔呢?

    关鹏举的犹豫曹仪的勉强都让他心很凉如果老四进了京此二人反戈一击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但他现在动不得两人。

    所以绝不能让老四进京。最佳的办法便是让老四永远消失。徐恩茂去办这件事情了在卫州有暗房的协助希望早rì有好消息传来杀死老四现在并不难难得是无声无息地让他就此失踪否则一旦真相泄露自己如何立足取信于天下?登基初始便诛杀亲弟弟?

    曹旦的死亡更是离奇实在想不明白曹旦是怎么死的?虽然他当了很多年的太监了但他当年可是武将一身功夫这些年并没有搁下但他就是死了和他死在一起的还有十几个孔武有力的太监而他们的对手却是一个垂垂将死的老人和一个江湖游医而已。

    当然他现在知道那个游医的真实身份了这让他更加恐惧皇帝陛下是写了遗诏的但这份遗诏现在消失了不用说是那位所谓的叔叔带走了。

    苟敬奉命去追杀李庆自己的亲叔叔。

    自己是登基了但大越却是千疮百孔老四如果不死泰州的二十万大军便是悬在头的一柄利剑更何况在南方那里是大越的根本所在却是老四的心腹在掌控着虽然自己临行之前已经有所布置但是没有最后的消息传来之时他仍是不能放心。

    希望叶开这定次不要让自己失望比起南方数州的力量那些造反的白莲匪徒算个屁啊?却容他们蹦哒一时只要自己稳定了南方和北方的困境有的是时间来收拾他们。

    北方的将领暂时动不得还要指望他们抵御蒙人呢!但让这支军队掌握在他们手里却无论如何也是不行的只能让关鹏举去了相信关鹏举出现在泰州什么人也再出不了幺蛾子!便是蒙人想趁火打劫也得掂量掂量他们面对的是谁了。

    他相信关鹏举的忠义为了大越他能奉自己为主那么这一次为了大越他也为替自己镇住北方。更何况在北方他还有一枚棋子呢!李鉴得意地笑了起来当初本来只想给老四添添堵悄悄地将云昭弄成了宣威将军但万万没有想到云昭居然如此厉害现在竟然已经牢牢地控制住了益州他势力越大越好老四霸了他的女人这等奇耻大辱云昭这样的厉害人物如何能忍受?

    加封云昭为云麾将军的圣旨已经出发相信自己派去的人会绘声绘sè地讲柔娘的事情讲一遍的。只是可惜没有抓住柔娘让这个女人溜了否则将这个柔娘连同圣旨一起送到益州效果会好数倍。

    此时此刻李鉴掂念着的柔娘并没有走远此时的柔娘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初入京惶然无助的小女子进入卫州之后不久连仲等人便察觉到了身后的尾巴迅速摆脱之后柔娘便消失在了对方的视野之中。

    随后陆续传来的消息让柔娘震惊之极。皇帝驾崩李鉴登位四爷府封府一系列大事将众人震得都麻木了。

    京出现了大变柔娘第一时间得出了这个结论四爷和四爷府都将有大麻烦。此时此刻自己不能抛下他们不管至少也要想办法将事情通知给李逍并想办法将心湄等人救出来。

    柔娘再一次向切断了所有联系的原属于自己管辖的情报机构发出了命令。

    (新年新气象祝大家元旦快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四十四章:雪夜急奔

    上京城,四爷府。

    在前一段时间极度热闹的四爷府现在用门可罗雀来形容都有些不恰当了,极度冷清,朱红sè的大门紧闭,偌大的府第宛如yīn宅,看不出一点生气,听不到一点声音。

    大堂之内只是点燃了一盆炭火,心湄搂着一双女儿,依偎在一起,在她们面前的,是脸sè灰败的崔一夫。

    什么叫一败涂地?这就叫一败涂地。而且看起来似乎没有翻身之rì,他们唯一的翻身希望便只有寄托在四皇子李逍的身上,但李逍已身在卫州,而他的行程并不是秘密,每rì都有朝廷邸报。

    “崔先生,能不能派人赶紧去通知四爷,让他马上返回泰州去?”虽然知道没有什么希望,但心湄仍是忍不住问道。

    崔一夫缓缓摇头:“不可能的,现在我们不可能向外派出任何人,上京已然封城了,而且,我们都知道四爷返回泰州与军队再一起才有出路,李鉴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怕去捉拿四爷的特使已经在路上了。”

    心湄脸sè惨白“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眼下亦只能听天由命了!”崔一夫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崔某身为四爷谋士,如今一败如斯,实是惭愧之至。”向着心湄深深地一揖,脚步踉跄地走了出去。心湄心乱如麻,抱着一双女儿,竟是没有注意到崔一夫脸上的异样。

    两个女儿都已到了懂事的年纪。生在皇室的子女,总是懂生的特别早,虽然一个才仅仅七岁,一个才五岁,依偎在母亲的怀里,静静的,不发一言。

    “娘娘,娘娘!”王府大管事李知恩神sè有些异样地跑了进来。

    “出了什么事了?”心湄抬起头来。此时单从脸sè上看,已是看不出什么异常,现在她是一家之主,即便心中再恐惧,亦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虽然身子还在微微发抖,从现在开始。随时都有可能皇宫里的侍卫,太监。抑或是奉旨的钦差破门而入。大越立朝数百年来,还从没有一个皇帝是通过不正常的手段上位的,一旦开了这个先例,那么便有太多的先例可以打破,比方说胜利者从不对失败者赶尽杀绝的先例。

    “刚刚给府里送炭的那个掌柜又送了一车炭来。”李知恩道。

    心湄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看了一眼李知恩,等待着他的下文。李知恩老持成重,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这样的小事他理应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她。

    “但是,他悄悄地塞给了我们这个!”他拿出一张一指宽的纸条。“是云妃娘娘送回来的。”

    心湄jīng神一振,四爷府的女人当中,念云是最有主张的一个,是啊,自己怎么忘了她?念云已经出城,她说不定比自己还要先知道上京之变的事实,有她在外面,应当会想法通知四爷,使四爷能够躲开这一场大劫难。

    “快点拿给我!”心湄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

    纸条上的字写得很潦草,显然是匆忙之间写上去的。“万事有我,安静等候!”这确实是心湄的笔迹。

    心湄长长地透了一口气,看这张随意撕下来的纸条和潦草的字迹,显然形式并不乐观,但至少比起先前来说,有了一份期待。四爷府的一线生机现在就寄托在了出城的念云身上了。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心湄的心中无比的庆幸,多亏得自己一时心软,没有听从崔先生的话杀了念云,否则,现在便会连累到四爷了。

    “管事,赶紧去通知崔先生,就说念云王妃在外已经开始行动,四爷应无大碍。”心湄喜道。

    “是!”李知恩也兴奋起来,颠颠地跑了出去。

    片刻之后,李知恩却脸sè惨白地跑了回来“娘娘,娘娘!”

    “崔先生呢?”

    “崔先生他,他……”李知恩结结巴巴,半晌才道:“崔先生在房中悬梁自尽了。”

    “你说什么?”心湄身子摇晃了一下。

    “崔先生自尽了,在他房中,到处都是这些东西。”李知恩拿起一叠厚厚的纸张,每一张纸上都写着:“我误四爷!”

    “崔先生!”心湄低声呻吟了一声“你这是何苦?”

    大雪纷飞,凛冽的北风吹动树梢,发出呜呜的怪啸之声,连仲文摧马急奔,也顾不得在这种天气之下,极易可能马失前蹄而导至受伤甚至于一命呜呼,他现在必须同敌人赛跑。以念云王妃的推断,李鉴在完全控制住上京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去对付四爷,那么,推断行程,此时对手应该还在他的前面。他甚至祈祷着风雪再大一些,天气再恶劣一些,如此一来,敌人很有可能不再兼程赶路,而会停下来躲避风雪,这样,他或许还来得及。

    “打到四爷,让四爷马上逃回泰州去。”念云给他的命令便是这样,连仲文注意到念云王妃所说的是逃,而不是返回。

    念云呆在卫州的一个小县梅平,在她重启情报机构之后,立即便有大量的情报汇集到她的面前,李鉴刚刚控制住朝廷,还来不及对付他们,念云从情报之中翻出了报告李逍先程的情报,其它的统统推到一边,根据这些情报,大致推断出了李逍驻足的地点,然后便下了两道命令,一道便是给连仲文,让他火速赶到卫州的巴县,拦住李逍,另一道便是命令上京城内所有的人员立即转入潜伏,没有命令,不得进行任何活动。

    一天一夜,连仲文马不停蹄,跑废了二匹马,终于在第三天华灯初上的时刻赶到了巴县,看到巴县的城头之上,飘扬的旗帜还没有蒙上白幡,连仲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自己终究还是赶到了时间的前头,上京派出的人员还没有来得及赶到这里,也就是说,巴县所有人还不知道,皇帝已经驾崩,李鉴已经上位,也就是说,这里的人仍然会把四爷当作皇位的最热门人选,必然是巴结有致,不会对四爷不利。

    城门已经关闭,连仲文毫不犹豫,从仅存的马匹身上取下一卷带着锚钩的绳索,疾奔到城下,抛出锚钩,钩住墙垛,敏捷地翻上了城墙。辩明了一下方向,片刻之间,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四皇子驾临巴县这个小地方,随行的又有上百的骑兵jīng卫,目标很大,连仲文很快便寻到了李逍的驻地,巴县唯一的驿馆。

    驿馆戒备森严,巴县的城墙之上防守稀松之极,如同无人看守一般,但在这里,门外却游弋着数十名衙役班头,几乎将小小的驿馆包围了起来。此时,他也顾不得太多,径自直闯了过去。

    “什么人?站住!”随着呼喝之声,十数名衙役围了上来。一个个手握着刀柄,紧张地注视着这个明显来者不善的家伙,这家伙腰里可是带着刀的,看那身板,几乎要比这里最高的衙役还要高出半个头来。

    “我来自上京四爷府,赶紧通报,就说我有要紧事要求见四爷!”连仲文低声喝道。

    领头的衙役先是一惊,旋即脸上堆满了笑容“原来是四爷的家人,真是久仰了!”看了一眼连仲文,突地反应过来“不对啊,此时城门早已关闭,你是怎么进城的?”这衙役深知巴县守城的城门军是什么德xìng,这样大的风雪,只怕早已关起门来睡得死死的,怎么可能钻出热被窝来开城门放一个身份不明的进城来。

    连仲文心中发急,那里顾得上跟他解释,蛮横地一推“滚开!”他来自四爷府,平时所见的都是高官贵爵,那里将一个不如流的衙役看在眼中。

    这一推之下,那衙役一个不防,顿时一头载倒在地,众多捕头衙役立时大哗,唰唰一片钢刀出鞘,铁链抖动的声音响起,更有人扯开了嗓子高呼“有刺客!”

    连仲文怒从心头起,急于要见到李逍的他,那有时间来解释,呛地一声拔出腰间的佩刀,挥刀便闯了进去。

    连仲文何等功夫?稍差一些便不可能进入王府,更不可能成为念云的侍从,几个捕头如何拦得住他,一眨眼的功夫,连仲文已是闯进了驿馆之内。

    “止步!”一声断喝响起。

    连仲文随即看到房内的灯光已经歇灭,而在门口,四柄弩箭已经对准了他,在院子里左右两则,各有数名士兵持着腰刀,沉默地逼了上来。

    这些人可不是门外的那些衙役能比的,光是身上那股几乎能嗅出来的杀气,便知道这是四爷从边疆带回来的百战jīng兵。

    连仲文马上抛下了手中的腰刀,双手高举,嘴里大呼道:“我是四爷府的,来自上京,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见四爷!”

    看到对手抛下武器,周围的士兵立马扑了上来,将连仲文按倒在地,他们可不认识什么四爷府的家人,更不可能凭着对方一句话便相信了对方,将连仲文捆得死死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要见四爷,我是连仲文,四爷,四爷!”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李逍出现在门口“连仲文,你怎么到了这里,将他带进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五章:错失

    李逍犹如雕塑,坐在那里,已经足足有一个时辰了。连仲文束手立于一侧,脸上虽然焦急万分,但却不敢稍有声息。上京城里发生的一切他已经原原本本地禀报了李逍,即将登上人生的最高峰的时刻,突然发现已是一脚踏空,脚下竟然是万丈悬崖,连仲文觉得如果是自己,肯定便要崩溃了。但他从李逍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面沉如水的李逍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李逍终于站了起来,面对着上京方向,跪下,咚咚咚,他连叫了九个响头,站起来时,额头之上已是一片青紫。

    “连仲文,你马上回去告诉念云,让我们在上京的麾下立即潜伏下来,不要再动了,等候我的消息。”李逍转过身来,吩咐道。

    “是,我来之前,娘娘已经这么做了,目前只有一条线路还在活动,这条线路主要是为了四爷能安全退走。”连仲文应道。

    “让念云马上启程去南部,湖州,彬州,鄂州那里虽然我早有准备,但形式恶化到现在这样,如果没有一个主事的过去,我担心他们不能团结协作,从而被李鉴各个击破,南方三州,是大越财富之源,控制住他,便能让李鉴举步维艰。”

    “是!”连仲文点点头,“四爷还有别的什么吩咐吗?”

    李逍沉吟了一下,忽地想起一件事来,“李鉴政变。想必会封闭上京城,念云目标如此之大,是如何出城的?”

    连仲文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原原本本将发生在四爷府的事情说了出来。

    李逍仰起头,脸上亦不知是哭是笑,这便是天意么?如果念云不知道这件事,便不会出京,亦不可能及时给自己送出讯息。也许下一步自己就会自投罗网了,但现在念云知道了这件事,而且反应激烈,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她?她会去南部么?要知道,现在去南部可是生死难测之事。三州之中万人有人靠不住,念云立即便会身隐囹囫。

    “告诉念云,云昭之事。等事后我会给她一个交待,但现在。请她无论如何要帮我一把。”

    “属下明白了!”连仲文躬身一揖。转身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李逍出了房门,对着他的护卫统领,道:“返程!”

    护卫统领叫路通,是一个沉默的卫军将领,听到李逍的命令,楞怔了一下。但并没有问为什么,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

    五百名来自泰州边境的骑兵们以极快的速度收拾停当。集结完毕,李逍的马车亦到了门口。李逍默然走上前去,解下了马车上的马匹,这几匹拉车的马都是神峻的战马,此时从车辕之上脱出身来,都是快活地长嘶,路通明白了李逍的意思,马上给这几匹战马配上马鞍。李逍翻身上马,向着巴城城外奔去。

    巴县的县令何大勇从热乎乎的被窝里被叫了起来,本来一肚子的火,但一听到四爷要连夜出城,立即浑身出了一身冷汗,莫不是自己招待不周那里怠慢了这位爷,抱着官服,一溜小跑着便出了府。这可是将来经坐皇位的四爷啊,要是心里对自己留下了不好的映象,自己可就无了。

    何县令跑到城头之时,眼前只剩下风雪以及城门口那凌乱的马蹄印,那里还有李逍一行人的踪迹。站在城头,何县令瑟瑟发抖,机会曾摆在自己面前,自己却这样错过了,老天爷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会做得更好。他仰天长叹。垂头丧气地向回走去,怀着满腔的遗憾,他扭头看向风雪之中,希望会有奇迹出现,但却什么也没有,除了那些杂乱的马蹄。隐隐之中,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此时满怀懊恼的何大勇县令根本没有多做思考。

    天sè已经大亮了,懊恼的何县令仍在睡着他的回笼觉,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该过的rì子还是得照过,从城头回来,浑身冰冷的他将小妾冻得够呛,不免有诸多抱怨。正恼火的何县令顿时将一腔邪火便全都发泄到了小妾的身上,将小他近二十岁的小妾折腾得不轻,不过何县令必竟是快五十的人了,这一番折腾也让他jīng疲力竭,一觉睡得rì上三竿还没有起床。

    但他今天注定是不幸的,县衙大门口终年难得一响的大鼓震天动地的响了起来,将何太爷惊得从床上直坐了起来,闻鼓升堂,这一点何太爷虽然有些昏头胀脑,但还是记得的,一撩被子,赤条条的跳起来,着急忙慌地便穿衣着裤,昨夜同样辛苦的小妾睡眼惺忪,依稀看见老爷正在起床,撒娇的伸出一双白生生的手臂,扳住何太爷同样白生生的大腿,昨夜老爷的神勇让她难忘,可是好长时间不见老爷这么生猛了。

    但她却表错了情,何太勇猛跳下床,连带着将小妾那白花花的身子也从被窝里拖了出来,赤身**地跌在床下。

    何太爷汲着鞋便跑了出去,身后传来死鬼的痛骂声。

    徐恩茂心里很烦,深悔昨天不该因为大风雪而驻停了一晚,赶到巴县,本应该还在这里的四皇子李逍已不知去向,驿馆里的人说昨夜四爷便已离去,来到县衙,居然还是大门紧闭,心中恼火的徐恩茂猛击大鼓,最后那重重的一下,竟是将这面不知有多少年头的大鼓鼓面直接击破,听着那暗哑的声音,徐恩茂狠狠地将鼓槌掷到地上,指着府衙大门,“砸了他!”

    何太爷刚刚奔到大堂里,衙役们也持着水火棍从厢房之中奔了出来,一个倒霉的家伙正准备开门,大门便突然破了,直接倒下的大门将这个可怜的家伙压在了门下,两队人旋即一涌而入。

    何太爷又惊又怒,一句想造反啊还没有说出口,便看到了闯进来的那些人身上的服sè,立即将嘴里的话生生地咽了下去,撩着袍子,一路小跑着到了院子里。

    闯进来的人身着监门卫的制服,为首一人更是身着游击将军的服sè,大门口,一个披着斗蓬的中年人正缓缓地走了进来,大脚踏在门板之上,刚刚还动了几下的门板这一次可是彻底没有了动静儿。

    “不知是那位贵人驾临巴县?巴县县令何大勇有礼了。”何太勇不认识这个人是谁,但能让监门卫作卫士的人,身份那里可能低得了?

    “四爷去哪里了?”来人黑着一张脸,声音低沉。

    何大勇吓了一跳,昨夜不知如何惹怒了四爷,使四爷惫夜离去,这些人肯定是京中来接四爷的,这一次自己可算是倒了血霉了。

    “下官服侍不周,激怒了四爷,四爷昨晚便离去了。”何大勇嗫嚅着回答。

    “昨夜?什么时候?”徐恩茂惊问。

    “午夜刚过。”

    有人来给四爷报了信!徐恩茂的眉头深深皱起,“昨夜城里是不是来了人?”

    “是,是!”何大勇脑子终于清醒了一些,“昨夜负责卫护四爷安全的本县捕头曾报告说有一个自称四爷府的人来过。”

    徐恩茂转身便走,身后的监门卫士兵们立刻跟了上去。留下一脸迷糊的何大勇,看着这一行人的背影不明所以。

    那位可怜的被压在门板之下的衙役可能终于从昏迷之中醒了过来,门板又开始晃动,显然是要爬起来了。

    “太爷,朝廷邸报到了!”门外,一匹快马奔到,一名衙役翻身下马,如飞而至,无巧不巧,再一次踏上了那慢慢翘起的门板,门板之下发出一声惨叫,又寂然不动了。

    何大勇接过邸报,只看了两眼,便发出一声惨叫,“怎么会这样?”

    大越皇帝驾崩。

    大皇子李鉴继位!

    何大勇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好歹也在官场之上混了几十年了,他当然知道,这么巨大的变化意味着什么?原先的大热门四爷倒了灶,居然是大爷上了位,那么四爷当然便要倒霉了,问题是,四爷居然从自己这里跑了,大爷,不,当今的皇上会怎么看自己?

    他不由自主地浑身发起抖来,坐在地上,开始认真地考虑自己是不是该挂冠而去了。

    徐恩茂出了巴县县城,目光便落在泰州方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即便你知道了消息,你还能回到泰州么?

    “陈风笑将军!”他叫道。

    随他而来的监门卫将领策马奔到他身前。“徐大人。”

    “你带一队人马,直奔通州,中途不得停留,四爷带着五百骑兵,沿途肯定需要补给,速度不会快过你,抵达通州之后,会同通州知州萧中则,给我在通州布下天罗地网。”

    “是!”

    “我将随后追赶,如果四爷一直随这些骑兵在一起,他必定逃不出通州,我倒是有些担心他一人孤身离去,那就麻烦了。”徐恩茂皱着眉头,回首看着身边的一个青衣小厮,“希望你们暗房这一次能替我们堵住所有可能的漏洞!”

    青衣小厮点点头,“徐大人放心,我这便去布置!”声音尖厉,竟然是一个太监。(未完待续)RQ

第三百四十六章: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风雪愈发的大了些,行走在深约尺余的积雪之中,即便是来自边疆的战马也是举步维艰,一天竟然只向前走了数十里路。*看着蹒跚前行的队伍,路通的眉头深深地皱起,士兵之中已经有了不满的情绪,他们这些人都来自武卫,家眷都在上京或者周边的州,眼见马上就要到家,就要见到了亲人了,但突然返身往回走,心里不免便恼火起来,若不是军纪森严,只怕早就要闹将起来了,但路通不知道士兵们还能遵规守纪到什么时候。

    不同于士兵们懵懵懂懂,身为高级将领的路通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上京一定出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变化,这才促使四皇子迫切地想要返回泰州去,那是什么样的变动才会让四皇子如此急迫呢?想到一个可能,路通身上顿时汗流浃背。

    如果,如果此时上京之中突然来人追上,一道圣旨命令自己缉拿四皇子,自己该怎么办?奉旨?抗旨?他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奉旨,四皇子在泰州鞠躬尽瘁,在军中极有贤名,自己这样做未免太不是东西,将来在军中亦无法立足,他可是知道,现在的左右武卫,左右骁卫上下将领无不奉四皇子为圣明。

    违旨?自己的亲人都在上京城中,自己抗命,或许不过一死,但必定连累家中亲人,皇位更迭之际,为了剔清障碍,诛连九族并不是说着玩玩的。

    如果能顺利返回军中倒也罢了。有军队在手,上京城中投鼠忌器,不一定做出这种将数万卫军逼上梁山的举动,但如果自己和四皇子走不回去呢?

    回头看着身侧的四爷,从四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但从他的双眼之中,路通仍然读出了一丝惶恐和迷茫。

    “将军!”前面探路的一名哨探奔了回来,“弟兄们抓住了一名信使!”

    “信使?带上来?”路通心一沉。吩咐道。

    一名被绑着双手的士兵被拖了上来,一看对方的服sè,路通心中顿时一沉,监门卫,他们理应在京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名士兵是陈风笑派出去的,风雪太大。陈风笑生怕自己落后于李逍之后抵达通州,便派出数名信使快马赶去。这些人抄近路急奔通州。竟然与路通等人错过,这人也是倒霉,马儿一脚踏空,折断了马蹄,只能停了下来,不想被后面赶来的路通等人逮了一个正着。

    看着抓住自己的这些人,这名监门卫士兵也不害怕。笑嘻嘻地道:“原来是武卫的兄弟啊,太好了。我的马坏了,能借我一匹马么?喂。喂,大家都是卫军兄弟,还绑着我干什么?松开,松开!”

    路通手里的马鞭敲着对方的头盔,怒道:“你是监门卫士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不是当了逃兵?”

    那士兵连连摇头,“将军,你误会了,我们是奉陈风笑将军的命令去通州送信的,兄弟伙一共四个,我运气不好,坏了马匹,只能停了下来。怎么可能当逃兵?”

    “陈将军命令你去通州做什么?”路通心里一沉,四个,这么说已经有三个提前走了。

    “送信,具体干什么我这小兵那里知道,不过听军中的弟兄说是要去迎接一位贵人。”士兵道。

    路通看了一眼身边的李逍,挥挥马鞭,“带下去!”

    那士兵被拖着往下走,边走边嚷道:“都是自家兄弟,干什么吗?喂喂,松了绳子可好?”

    “能追上吗?”李逍忽然开口道。

    路通知道李逍问得是什么,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漫天的风雪,摇头道:“四爷,这样的天气,根本无法追上,通州,去不得了。”

    李逍脸sè惨然,一旦被堵在通州,那就什么都完了。

    “四爷,我们这大队人马,肯定是走不过通州的,目标太大了!”路通道。

    李逍看了他一眼。( )

    “四爷不如带少数几名护卫,轻装简从,易容乔装,而我,则带领大队人马大摇大摆,直奔通州,为四爷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这样,四爷或许可能脱身。”路通看着李逍,心里却是有些惴惴不安。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李逍突然问道。

    路通心里打了一个突,顿了一下,“属下虽然愚鲁,却也大致猜到了一些,四爷,只有返回军中,您才是安全的,现在我们人太多了,此去泰州,千里迢迢,人越少,反而越安全。”

    李逍点点头,看着路通,“也只有这条路好走了,路通,你可知道,你这样做,很有可能会受我牵连,如果他抓不住我,也许会迁怒于你的。”

    路通低下头,“末将不懂这些,冯将军命令我一路护送四爷,这是军令。”

    李逍点点头,“好,路通,你被拦住的时候,便告诉他们你什么都不知道,只知服从军令,或许会受一些委屈,但不至于有xìng命之忧,如果我有翻身的一天,不会忘了你的。”

    “能为四爷效力,是我路通这一辈子的福分!”路通低下头,感激地道。

    李逍只带了四名王府的贴身护卫离开,此时此刻,他已经不敢相信任何人了,士兵的抱怨,路通的犹豫,他都看在眼里,此时又抓住了信使,消息迟早会爆开,再与他们呆在一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闹出兵变来。

    这些士兵们在外已有两年了,好不容易回趟家,都快进家门了,又突然返转,这种由大希望转向大失望的心情,他能理解,因为这种心情自己也正在经历,此时自己想干什么?想杀人!

    他感谢路通,并没有做出这等事情来,李逍明白,路通便是猜,也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他没有拿自己去向那个人献功,已经是很了不起了,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挡这种诱惑的,他说会记住路通,将来会感谢他,并不是言不由衷,李逍当真是这样想的。

    是的,分路而走,人越少,目标越小,李逍本身便是这样想的,只是先前他不能明确对方的心意,担心对方突然翻脸,如果自己提出单身而去,那不谛是在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山穷水尽了。

    路通自己提了出来,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的。

    看着李逍消失在漫漫的风雪之中,路通狂跳的心终于停当了下来,这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自己不用背主求荣,同时也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一名亲近的校尉走到路通身边。

    “什么怎么办,继续向前走。”路通道。

    “弟兄们都很不满啊!”校尉期期艾艾地道,“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路通叹了一口气,“告诉弟兄们,我们最多走到通州,也许就可以返程了!大家稍安勿燥!”

    卫州,一个偏僻的小镇,一间普通的四合院,念云坐在冰冷的房中,她在等待着消息。

    “小姐,连仲文回来了!”紫燕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身风雪,满身疲惫的连仲文。

    “辛苦了,还顺利么?”念云示意紫燕给连仲文倒了一杯热茶。

    一饮而尽,连仲文点点头,“是,小姐,已经顺利地联络上了四爷,现在四爷已经在往回赶了,不过?”他迟疑了一下。

    “什么事,说?”

    “回来的路上,我发现了监门卫的兵马正在赶向通州。”连仲文道:“四爷此行,不见得能顺利。”

    念云咬着牙关,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子,“四爷吉人天相,应当能顺利回去。”

    “是,小姐,四爷让我给您来几句话回来。”

    “说!”念云看着对方。

    “四爷说,益州云昭,事前他的确不知情有,以后见着您时,一定会给您一个交待,但现在,请您无论如何也要帮他一把。”连仲文脸sè有些异样,作为四爷府中,亲自目睹了所有一切的人,自然知道李逍所说的是什么。

    念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sè有些苍白,低下头半晌才道:“四爷要我做什么?”

    “四爷要您立即赶去南方,替他掌控南方三州的大局,四爷担心,那边有变!”

    念云心乱入麻,“我一介女流,如何能代替他指挥那些一方封疆大吏!”

    “四爷带回了他一份手书,还有他的信物。”连仲文从怀中取出两件物事,轻轻地放在桌上。

    念云退后几步,缓缓地坐下,半晌,手终于伸出,拿出了那两样东西,收进了怀里。

    “紫燕,安排几个人出去探探消息,如果没有其它的异常变化,我们便起程。”

    “是!”紫燕转身走了出去。

    “连仲文,我知道你很辛苦,但还得麻烦你跑一趟,回一趟上京。”念云道。“去看看四爷府,看看心湄姐姐他们,顺便通知所有上京我们的人,都潜伏下来,不要有任何活动。”

    “是!”连仲文抱拳行了一礼,大步走了出去。

    通州,知州府内,萧中则看着手中的信,一双手不住地发着抖,这是他安排在上京的人急速传回来的消息,皇帝驾崩,大爷即位,通告天下的诏书马上就要发出,信中特别强调了大越首辅曹仪与关大将军对大爷一至支持。

    “这是出了什么事et了?”萧中则脑中天雷震震,前一段rì子,他刚刚送走了大热门四爷,这还没几天呢,大热门就成了大冷门了。

    “大人,府外来了几名士兵,声称是监门军军官,有重要事情要面见大人!”一名知州府衙役推门而入。

    监门卫?萧中则一楞,“请他进来!”(未完待续)rq

第三百四十七章:杀还是不杀

    “温先生?”念云看着随在一名属下身后走来的温兆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温兆伦以医术闻名南方,有万家生佛之称,平时亦都是一文弱书生模样,但现在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温神医一身紧身打扮,破烂的外衣里面隐约可见泛着冷光的铁甲,腰里插着一柄钢刀,手上还提着一柄,唯一不变的就是挂在腰间的针囊,提醒着念云这人的确便是她费尽千辛万苦才请到京城的温神医。

    上京政变,念云以为身在深宫的温神医必然无幸,谁都知道,温神医是李逍请来为皇帝陛下医病的,那有留下他xìng命的道理,现在看着温兆伦,念云眨巴着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第三百四十七章:杀还是不杀来。

    “念云,你果然在这里!”看到念云,温兆伦铁血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随手将刀丢在桌子上,发出呛的一声响。

    这一声响也将念云惊醒过来,目光转向一边的部属。

    “王妃娘娘,我们一批兄弟奉命从卫州城撤出来,巧遇温先生与数名暗房的人厮杀,便合力将他们一鼓歼灭,随后带着温先生来打娘娘!”因为事先没有得到念云的同意,便贸然带来了温兆伦,这人显得有些心虚。

    “做得好!”念云赞赏地道:“弟兄们有伤亡么?”

    那人连连摇头,“温先生神勇,那批暗房的人都被我们宰了,弟兄们有几个受轻伤的。但都无碍行动!”虽然时隔已久,但此人看向温兆伦的眼光之中依然充满了震惊。

    “让弟兄们好生将养着,你去休息吧!”念云挥挥手。

    “是!”部属躬身退出了房间。

    念云走到桌边,给温兆伦斟了一杯茶水,递到他的手中,然后坐在温兆伦的对面,一双妙目定定地看着他。“温先生,如果当初知道你有这样一身万夫莫第三百四十七章:杀还是不杀挡的功夫。四爷是绝不敢将你送到宫中的。”

    温兆伦一口将杯中的热茶喝干,“什么万夫不挡,要不是你那一批部属出现,我就完蛋了,这也是天不亡我啊!”摇摇头,“上京的事你都知道了吧?大局已定。”

    “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念云追问道。

    温兆伦看着念云,“怎么。不放心我了?”

    “不是不放心,温先生。你也知道。现在的我们就是惊弓之鸟,我手下有不少人都是知道您的,现在倒好,您来了一个大变身,如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下面只怕会有诸多猜忌!”念云缓缓地道。

    温兆伦摇头叹息了一声,“终究不是当初那个跪在雪地之中的小姑娘了。现在,你已是位高权重的王妃娘娘。思考问题果然就不一样了!”

    念云微笑着站了起来,盈盈一揖。“在我心中,却依然希望温先生还是当年的那个温先生。”

    温兆伦失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放在桌上,推到念云的身边。

    “这是?”念云疑惑地道。

    “打开他!”

    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个盒子,掀开盒子的盖子,一张黄sè的装裱jīng细的卷轴出现在念云的眼前,打开,念云的手微微颤抖,“遗诏!先帝果然立的是四爷!”

    “就为了这东西,我一路被人追杀!”温兆伦道:“险些便丢了xìng命去!”

    念云走到温兆伦的身边,正而重之地两膝跪倒在他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向他叩了一个头。

    温兆伦侧身避开,“你这是干什么?”

    “有了这份遗诏,便能证明李鉴篡位弑君逼弟之罪,四爷可以持其号召天下忠义之士,共反李鉴!念云在这里替四爷谢谢您了,虽说大恩不言谢,但我仍然要说一声。”

    “李嘉不是被李鉴杀的,他是气死的!”温兆伦叹了一口气。

    “这有区别吗?在我们眼中,就是李鉴杀死了先帝!”念云站了起来,冷笑道,“遗诏是传位给四爷,但偏偏却是李鉴坐了皇位,这里面可就大有文章可作。”

    “可是曹仪,关鹏举现在却已经支持李鉴了,他二人的影响力你也是知道的。”温兆伦道。

    “先帝在位数十年,提拔的官员遍及天下,总是有忠义之士的。曹关二人影响再大,亦不能一手遮天。”

    温兆伦道:“可你想过没有,这样一来,便将天下大乱,值此大越危亡之机,如果再起内哄,大越便极有可能亡国啊!”

    念云冷笑一声,“那有如何?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但要是李鉴,我便会不惜一切将他拉下马来。”

    温兆伦看着她,慢慢地道:“你的事我也知道一些,如果我不许呢?”

    念云微笑着看着他,“您办不到!”

    温兆伦不语,半晌,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缓缓地放在桌子上,肯定地道:“我能办到!”

    那是一面玉牌,念云一看过去,目光便凝住了,同样样式的玉牌,李逍也有一块,那是李氏宗族所独有的。伸出手去,冰冷的手握住玉牌,一股温润从掌心透上来。

    “你到底是谁?”念云的目光锋利如刀。

    “我是温兆伦,如果你要问我的真实姓名,我姓李,叫李庆,是先帝李嘉的亲兄弟!”温兆伦看着念云,道。

    “这,这怎么可能?”念云摇头,“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温兆伦冷笑,“念云,你从一介村女到如今贵为王妃,你不觉得也很离奇么?”

    念云无语,先帝的亲兄弟,李氏宗族的后人,变成了一位江湖闻名的神医,这里面当然肯定有很多故事,但念云不想知道,她也没有兴趣知道。

    温兆伦站了起来,“你好好想想吧,这份遗诏到底要不要留下来?我累了,先去休息一下。”

    念云呆呆地坐在那里,这个变化未免来得太大了,这份遗诏对于四爷很重要,对于自己也很重要,李鉴登上了皇位,那就不妨让这个大越更乱一点。

    打开窗户,念云看着仅隔了十数米远的温兆伦休息的房间,心乱如麻。那里的灯火已经熄灭,对方已经睡下了。

    夜已深,念云仍然未睡。“来人!”她低低地唤道。

    房门轻轻推开,一名黑衣人幽灵般地出现在门前,“娘娘!”

    “叫廖氏兄弟过来!”

    “是!”

    片刻过后,两名身材矮小,但却是满脸jīng悍之sè的汉子走进了念云的房间,与其它人身佩腰刀不一样,这两人的腰间各插了一柄匕首,背后背着长弓。

    两人跨进房门,看着念云,念云却似乎忘了他们的存在,只是怔怔地看着闪烁着的烛火出神,念云不作声,两人便如同木雕泥塑一般,挺立在门后。

    “杀?还是不杀?”念云心中天人交战。

    温兆伦并没有睡,熄灭了灯火之后,他便坐在一张椅子上,窗户开了一条极细小的缝隙,正好可以让他看见念云的房门,手指则在桌上轻轻地敲打着,长刀出鞘,横在膝上,手指旁边,针袋已经打开,一枚枚银针闪着幽光。

    看到廖氏兄弟跨进念云的房门,他眼中jīng光一闪,敲击的节奏骤然之间密了几分,嘴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离开京城之前,他去了一趟四爷府,从心湄那里,知道了念云所有的一切,以及念云决定离开的消息。

    这份诏书他肯定会交给老四,不仅仅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当年那个自己曾经爱过,也深过自己的那个女人,诏书现不现世,当由李逍自己来决定,如果李逍决定要争上一争,那么,自己必定会帮他一把,大越已经千疮百孔,亦不在乎再在火堆里面添上一把火,也许大乱之后,将会大治。温兆伦,不,这个时候应该叫他李庆了,在他心中,即便大越现在大乱,那么到了最后,能获胜的仍将是李氏子弟,大越数百年积累,底蕴之深厚岂是外人知之?白莲之乱不过是芥藓之疾,最大的威胁便是蒙元了,然而只要大越仍然控制着南方,即使北方十六州都丢光,将来总也有收回来的时候。

    他只是想试一试念云,看看她现在,到底是为自己多一些,还是为了老四多一些?如果是前者,李庆断然不会留下她。如果她仅仅是为了天下大乱而以泄私愤,那便可杀!李庆断然不会让这样一个女人再留在李逍的身边。

    对面的房门打开,廖氏兄弟走了出来,李庆亦站了起来,手里已经扣上了几枚银针,但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廖氏兄弟径直离开了,只余下念云,向着这边走来。走到门口,一如当年,念云跪倒在门前。

    房门打开,李庆看着念云,“你这是干什么?”

    念云手里捧着李逍给他送过来的信物与信件,看着李庆:“如果您想让四爷就此隐去,那还不如让他去死!”

    看着李逍的亲笔信,李庆心中感叹,老四对眼前这个女子竟然信任如此,以南方三州相托,有了这股势力,念云当真可以使天下大乱了。

    “起来吧,进来说话!”李庆转身走回了房间。啪哒一声,屋里火石响起,烛光亮了起来。(未完待续)RQ

第三百四十八章:危

    天边曙光初现,亮了半夜的烛火被拂灭,李庆与念云两人联袂而出,念云脸sè凝重,李庆则是面露微笑,似乎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必须尽快地赶到南方三州,李鉴既然计划周密,必然在南方有所布置,他不会天真地以为他控制了中枢,一纸诏书,南方三州的何怀金,万长风,狄仁贵便会俯首贴耳,所以,他一定会有所布置,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南方,向天下公布遗诏,聚拢人心,这样,南方三州也才有一个大义的名份。”李庆道。

    “叔叔说得是,先前四爷让我一人前去,我还惴惴不安,生怕镇不住场面,现在有了叔叔撑腰,又有遗诏的大义名份,当可一举事成。”念云点头道。

    “事不疑迟,收拾收拾便马上动身吧,现在李鉴对上京的控制还远远谈不上圆满,暗房的力量也没有放在你身上,正是脱身的好机会。”李庆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商议着南下的细节之时,紫燕忽然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娘娘,不好了!”紫燕脸sè发白,气喘吁吁地道。

    “出了什么事了?”

    “我发现了暗房的联络暗语,召集云通两州所有暗卫立刻集中。”紫燕道。

    “四爷此时正在卫州!”念云立时紧张起来。“暗房一反常态,大规模集中人手,难不成?”看向紫燕的脸sè变得难看起来。

    紫燕点点头。“是,暗语中说,在通州房县发现了四爷的踪迹。”

    “怎么会在房县?”李庆惊问道。

    “四爷中途与护卫他的卫军分手,只带了数名贴身侍卫潜行,这是我最后得到他的消息,然后便再也联系不上他了。”念云站了起来。

    “叔叔,计划只怕要变动了。”

    “你说!”

    “请叔叔立即赴南方,替四爷看住这大本营。我带人去接应四爷,泰州恐怕回去不了了,我们应当想到,李鉴最怕的就是四爷跑回泰州,率军对其不利,当初就应当让四爷直接去南方。”念云懊恼地道。

    李庆摇头道:“南方三州虽然富庶,却没有强军。如果没有泰州的那两支卫军,成不了大事。即便知道危险。李逍也必定会选择回泰州。你去南方,我去救李逍,暗卫厉害,你一个女人家,不是对手!”

    “叔叔错了,这一次去救四爷,不是用刀枪。而是要用脑子,我去把握更大。救出了四爷,我有充足的人手和渠道将四爷安全地送出来。叔叔你去了,无济于事。再说,如果回不了泰州,南方就是最后的地方了。那里更需要叔叔去,叔叔有玉碟,遗诏,以及四爷的信物和手书,何怀金他们必定俯首听命,反而是我一个女流之辈,即便去了,如果形式不妙,亦会生出一些不必要的变数。”念云坚持道:“我率人去救四爷!”

    沉默片刻,李庆点点头,“暗房的人都是一些好手,小心一些!”

    “叔叔放心!”念云点点头,转向紫燕,“通知我们的人手,在房县集结,紫燕,利用你的身份,接近暗房中人,探听消息,及时回报!”

    “是!”紫燕转身离去。

    看着紫燕的背影,李庆皱着眉头道:“这个女人原本是暗房中人,你这么相信她?”

    “为什么不相信她呢?”念云道:“我知道暗房用人的规纪,紫燕其实现在除了跟着我们,她已无处可去。最妙的是,她是直属于皇宫中的那间小黑屋子,暗房外面的机构目前并不知道紫燕已经洗白,她的身份足以让她能够获得更多的消息,直到她的身份暴露,不过我想,这个忙乱的时刻,小黑屋子里的主事者兴许已经忘了她这样一个小角sè吧!”

    “倒也有可能!”李庆点头道:“不过太冒险了。”

    “不冒险没办法!”念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已到了现在这一个地步了,并没有其它的路可走。”

    通州城,路通的五百骑兵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在他们的前边,是密密麻麻的通州镇军,粗粗一看,至少有五千之数。

    这五百武卫都是在战场之上jīng选出来的jīng锐之师,不用路通吩咐,已自觉地开始变阵,这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五百骑兵顷刻之间便完成了攻击阵形的列队,所有的士兵的眼睛都看向路通的将旗,如果下一刻,将旗前指,那便是冲锋的命令。

    如果对面的是蒙元的军队,那么进攻将是毫无疑问的,但现在,对面却是镇军,所有士兵们都有些迷惑,他们为什么会摆出这样一副阵容呢,那明显有向己军进攻的意思,这些久经沙场的将士对于战争已经有了一种直觉。

    陈风笑眯起眼睛看着对面的五百骑兵,虽然只有五百人,但给他的感觉倒像对方有五千人,而自己只有五百人一般,这便是百战余生的士兵的锋锐么?他感叹地想道,军队强不强,单看一看气势,便能一眼明了,对方五百人对阵五千人,毫无惧sè,单是这一点,便让人佩服无疑了,也许,以后应当让大越的军队都出去打一打仗,陈风笑想道,监门卫与武卫以前并列大越十二卫,论起jīng锐程度,监门卫要更强一些,但现在看起来,这批武卫已经脱胎换骨了。

    “陈将军!”萧中则脸sè有些发白,“当真要打么?”

    陈风笑转头看着知州大人,“萧大人,圣上的旨意你也看到了,如果他们不投降,那就只能打,大人不用担心,他们只有五百人,根本不可能与我们对抗。”

    “让我去劝劝四爷吧!”萧中则吸了一口气,“都是大越将士,何必白白流血?”

    陈风笑意外地看着对方,自从自己进入了通州,这位大人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神不守舍的模样,这个时候怎么突然有了这样的勇气。

    “萧大人,如果四爷不肯回京,你搞不好就会成为对方的人质的。”

    萧中则摇摇头,“不管四爷作何决定,我想他不至于下作到扣留我。”

    陈风笑眉头皱起,萧中则说话的语气让他心中不快。

    “萧大人既然有这想法,那便去试试也好,毕竟这些人都是从战场之上回来的有功之臣,我也不想让他们倒在通州城下!”陈风笑不悦地道。

    路通的将旗一直竖立着,士兵们蓄势待发。便在此时,通州城下一匹马儿奔出,一名文官模样的人奔了过来,“我是通州知州萧中则,我要见四爷!”

    路通微微一笑,这一副场面他已经想过很多次,得亏四爷听了自己的劝,提前离开,否则现在,通州城下必有一场血战。

    他翻身下马,手一扬,身后的士兵哗啦一声散开。

    “通州知州萧中则求见四爷!”看到对方一名武将下马,萧中则松了一口气,也赶紧勒停了马匹,翻身下马,拱手道。

    “萧大人,末将武卫游击将军路通,四爷并不在军中!”路通微笑着道。

    萧中则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地看着路通,“四爷不在军中?那在哪里?”

    路通两手一摊,“末将也不知道,进入通州境内之后,四爷便领了几名侍卫先期离去,命末将率队缓缓而行,所以现在四爷到底在那里,末将一无所知,萧大人,你们这是干什么呀?”路通一脸的好奇。

    萧中则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之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如此便好,路将军,让你的士兵下马吧,那面的监门卫陈将军携带着圣旨,请四爷回京呢!”

    “哦,原来如此。”路通转身挥了挥手,“解除戒备,都是自家兄弟,你们摆出这阵仗干什么,喂,说你呢,把箭手起来,天寒地冻的,小心手僵失手!”

    五百骑兵原地下马,萧中则与路通两人并肩,走向陈风笑。

    通州城下,陈风笑看着并肩而来的两人,心中觉得有些不妙,事情也未免太顺利了吧?

    房县,十匹马飞驰,溅起一路的飞雪,李逍与四名贴身侍卫脱离大队之后,便避开大路,专捡一些偏僻的小路,每rì只休息一两个时辰,每人两匹战马,轮流换行,现在,他们便是在与时间赛跑,一旦李鉴的命令抢在他们的前头,那就万事皆休。即便是现在,他们也不能公然地出现在官府面前,否则便有露馅的危险。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时间,但李逍却恍如老了十多岁一般,两郏深陷,脸上的胡须也乱七八糟,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辛苦,更重要的,心理上对他沉重的打击,从胜卷在握,到跌落悬崖,他只不过用了一夜时间而已。

    大雪飞舞,急急赶路的五人都忽略了在他们的前方,有几个显得异常的雪堆。

    一声唿哨,数根绊马索从积雪之中弹起,跑在最前边的两匹战马惨嘶一声,轰然跌倒,马上的骑士身手倒是极为矫健,在战马跌倒的一瞬间,已是跃离马背,在地上一连数个翻滚,已是站了起来。

    “四爷小心!”一人大喝道。(未完待续)RQ

第三百四十九章:陷

    .

    危险骤现,在前面两骑跌倒的一瞬间,后面两名卫士已是猛勒马匹,战马长嘶声中人立而起,强大的冲刺力使得战马前蹄高高抬起的时后,整个身子旋转了大半圈,这才落下。而在中间的李肖就没这个本事了。

    李逍从小习武,一身功夫并不比他的侍卫差,但问题是,身份尊贵的他那里有什么实战经验呢?反应稍稍迟缓,战马已是被猛然弹起的绊马索绊倒,李逍亦从马上掉了下来。

    “殿下!”后面两骑魂飞魄散,两人同时打马奔上去,一左一右,各伸出一只手来,将跌倒在地上的李逍拉了起来,一名卫士将李逍安置在自己的马上,自己则跃下马来,持刀守卫在一边。

    先前两名跌下马的卫士几个翻滚消去力道之后,已是抽刀在手,寒光闪动,两柄刀扎向路边一块像是堆满了积雪的石块,哧的一声,刀没血流,一声惨叫从雪堆里发出来。

    另一个尚在马上的骑士纵马上前,刀光一刀,另一侧的一个雪堆半截飞了起来,鲜血从一片洁白之中飞溅而也。

    “上马,冲出去!”一名侍卫大声喝道,敌人既然在这里伏袭,必然不至这几个人,现在不是恋战的时候。

    就在他的喊声刚刚发出的时候,前方看似空无一人的积雪之中,一个个白sè的人影犹如鬼魅一般从地下跃出,哧哧的声响立即响彻全场。

    “弩箭!”四人寒意大冒。同时回收,一人将李逍一把拉下马来,四人用身体挡住了李逍。

    战马惨嘶着一一倒地,这一轮弩箭,真实目的便是战马,弩箭响过,五人所带的战马无一幸免,不是横死当场就是受伤倒地。..

    十余名身着白sè斗蓬的人成一个半圆。拦在了五人的前面。

    “苟横见过四爷!”明显是一个领头的家伙站了出来,向李逍躬身一揖。

    “苟横,苟敬的干儿子?”李逍眯起了眼睛,“苟敬了,他怎么没有来?”

    “义父很快就会赶来亲迎四爷。”苟横道:“四爷,前路不通,请随奴才回京吧!”

    李逍冷笑道:“什么时候暗房成了李鉴手中的工具了?”

    苟横脸sè不变。“暗房一向为大越皇帝效力,大皇子如今是大越皇帝。暗房自然要为陛下分忧。”

    李逍仰天大笑。“我要是不随你回去呢?”

    苟横脸sè微变,“那奴才便只能得罪,要强行请四爷返京了!”

    李逍踏步向前,对着前方十数人怒吼道:“大越四皇子李逍在此,谁来拿我!”李逍用尽全身力气的一喝,直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以苟横为首的十余名暗房人员脸上都是失sè。便在他们失神的这一瞬间,李逍身后的四名护卫一齐抬手。哧哧的弩箭之声响起,在他们的手中。各自握着一支黑黝黝的筒弩,利用李逍的怒吼让对方失神的瞬间,他们立即发起了反击。

    苟横没有想到的皇子竟然有绝死相攻的勇气,稍微的迟疑立即便失了先机,惊呼声中,他扑地卧倒,身边的同伴却惨叫着一一倒地,不等他跃起来,李逍带着四名护卫已是猛扑了上来,手中寒光闪耀,直接杀到了对方人群之中。

    李逍心中悲愤,暗房原本应当是父亲手中最用力的工具,如今却亦投靠了李鉴,看到暗房,他总是明白了李鉴为什么这么容易成功政变,原来是苟敬,这个父亲最为信任的暗黑首领已经变切。有了暗房的相助,自己返回泰州的希望更加渺芒。..

    暗房这一批前来堵截的人员每一个都是好手,但问题是他们面对的是昔rì的主子李逍,动起手不免有些束手束脚,是杀是擒又没有一个明确的命令,而李逍五人却是亡命攻击,不杀光对手,他们便没有脱身的机会。

    两相比较,占上风的却是李逍五人,李逍的贴身侍卫个个武功高强,他自己亦是一个武道好手,只不过缺乏一些对战经验罢了,但与他对战的暗房人手束手束脚,却是让李逍无可阻挡,这一场战斗持续时间极短,片刻之间,暗房的十余人便一个个都尸横就地,四个侍卫,两人重作。

    苟横肚子上被砍了一刀,倒在地上,却尚未毙命,看着提着血淋淋的刀走向自己的李逍,苟横脸上露出惊慌的神sè,“四爷,你跑不了的,回京吧!整个通州已布下天罗地网,即便你从我这里闯出去,下一刻还是会被抓住。”

    李逍手中的钢刀顶在了苟敬的胸膛之上,“即便死,我也不会以一个囚徒的身份回到上京。”话音一落,手中的钢刀已是扎了下去,鲜血哧的一声冒出,苟横圆睁着眼睛,脑袋一歪,已是死得透彻。

    杀死了苟横,李逍自己也是一晃,两腿一软,坐倒在满地的血泊之中。

    “四爷!”两名幸存的侍卫大惊,赶紧冲过去扶起李逍。

    “不要紧,先前坠马之时受了一点伤!”李逍苦笑道:“不碍事。”

    两名侍卫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略一检查,脸sè都是极其严峻,先前李逍坠马,竟然至少断了两根胁骨,而后又全力搏杀,伤势已是极重了。两人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慌之sè。

    “去看看他们!”李逍捂住胸膛,勉力站了起来。

    “四爷,他们不行了!”一名侍卫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同伴,一脸的悲伤,“伤太重,活不成了。”

    “四爷,快走,不要管我们了!”一名倒地的侍卫喊道,随着喊声,有血沫不停地从嘴里涌出来。

    “四爷,走吧,第一批敌人已经来了,必然会有更多的人追来,如果让敌人合围,便没有机会了。”一人劝道。

    “你们,你们……”看着倒地的两名侍卫,李逍满脸的不舍。

    “四爷,快走!”一名侍卫突地提起刀,“属下来生再来替四爷效力。”话音一落,已是反手一刀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另一人惨笑一声,亦是提起手边的钢刀,自刎当场。

    看着两个自杀在侍卫,李逍两膝跪倒,放声大哭起来。

    “四爷,走吧!”幸存的两人眼泪横流,一左一右夹起李逍,向着远处的山林走去。战马没有了,埋伏在这里的敌人竟然也没有一匹马,现在只能先隐藏起来,让四爷养养伤才行,伤得这样重,继续赶路肯定是不现实了。

    房县,苟敬沉默地坐在县衙之中,暗房在通卫两州的人手正在向这里汇拢,刚刚传来的消息,四爷的踪迹再一次出现在房县,距离县城不过数十里地,发现他们踪迹的地方,有十数名暗房所属的尸体,其中还包括着自己重要的部属,干儿子苟横。他本来是在追踪温兆伦,但温兆伦在卫州离奇失踪,而追踪他的自己部属无一幸免,从现场来看,温兆伦至少有十好几个帮手,这让苟敬有些疑惑。恰在这时,传来发现李逍踪迹的消息,苟敬立即便赶到了房县,与温兆伦相比,四爷李逍的重要xìng便大多了。四爷落网,温兆伦即便带着遗诏逃逸,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了。

    “总管,从现场来看,四爷身边应当只有两个人了,随同四爷离开的侍卫有两人与苟横死在一起,而且,据我估计,他们应当是受伤了。或者受伤的应当便是四爷自己。”一名老态龙钟的太监道。

    “何以见得?”

    “他们没有急于离去,而是进了山。”老太监分析道:“很显然,有人受了伤,不利远行,而现场死去的两名侍卫都是自杀的,可以分析出来,如果是卫士受了伤,四爷应当不会停下脚步。只有是他自己受了伤,才有可能进山躲藏。”

    苟敬点点头,“我们的人手到了多少,如今到了何处?”

    “总管,通卫两州的暗房人手已全部集中了房县,合计有一百余人,现在已经到了四爷消失的地方,正准备进山搜寻,同时,上京那边抽调的人手正在兼程赶来。”

    “抽调房县的镇军,衙役,捕头,进山搜寻,告诉知县,如果让四爷从他这里溜走,他便等着掉脑袋吧!”苟敬站了起来。

    房县几乎动员了所有能动员的人,多达上千的人手开始向房县的磨盘山汇集。几乎将磨盘山围了起来。而在他们的前方,一百多名有经验的暗房所属已经进山,开始搜寻李逍的踪迹。

    距离磨盘山不远,一处乡间磨坊,念云带着连仲文等十余名好手正在焦急地等待着紫燕的消息。

    “小姐,紫燕回来了。”连仲文小跑进了磨坊,“随行的还有两个人,可能是暗房的成员!”

    “等他们进来,拿下。要活口!”念云吩咐道。

    紫燕的存在果然被苟敬给忽略了,在这场剧变之中,苟敬亦是心神震荡,平时应当注意的问题,亦被他给忘记了,这给紫燕创造了机会,直属于宫中小黑屋的她有着比外面暗房成员更高的等级,利用这一身份,她成功地将几名暗房成员给诱到了这间磨坊。

    毫无防备的暗房成员一进磨坊便被擒获,从他们口中,念云确认了李逍已经进山,而大规模的搜查马上就要到来。

    “进山!”念云站了起来,“一定要抢在他们前面找到四爷。紫燕,你在山下,准备我们撤离的通道。”

    “连仲文,你带上几个经验丰富的弟兄,随我进山!”(未完待续)RQ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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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途介绍:
箭术超卓但一心只想过安稳生活的大越边民云昭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为了寻找失踪的妻子,为了替亲人报仇,他带箭携刀,踏上征途,在外有外族入侵,内有农民起义,朝堂之上皇位争夺激烈的风起云涌的乱之世当中,云昭从最底层开始,开始了属于他的传奇征程。
一个温顺的良民被逼上梁山之后愤怒的呐喊,一个草根从底层奋斗的漫漫征途,一段血与火,情与仇交织的多彩人生。
无限精彩,尽在《征途》征途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征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征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