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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枪手1号     征途txt下载     征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四十五章:十里铺之战(5)

    十里铺,熬战在继续,喊杀声震天动地,蒙军们前仆后继,不停地向着山坡之上的安庆第三营发起狂攻,丁仇与孟姚已经是第四次轮换了,已经整整过去了两个时辰,用来堆垒城墙的尸体早已被砍得支离破碎,几乎成了满地的碎肉,就在这一片血肉模糊的碎末当中,蒙骑成功地突破了安庆第三营的第一道防线,开始直面对方的队伍。

    孟姚喘着粗气退了下来,丁仇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从地上站了起来,提着陌刀大步向前走去。

    ”两个时辰了!应当差不多了!“两人交错而过,孟姚低声道。

    丁仇咧嘴一笑,”是差不多了,他们的战马快要顶不住了。“空中羽箭仍是如飞蝗一般地往来飞舞,不同的是,这边飞出去的是强弩,shè程更远,杀伤力更大,而郭络部的却大都是骑弓,无论是shè程和力道,都比强弩要差上不上,但却胜在数量更多。双方在远程打击之上各有优劣,几乎是平飞秋sè。

    远处的脱脱看到蒙骑终于突破了第一道防线,脸上露出狂喜的神sè,接下来,便是人海战术,也可将他们彻底淹没。

    ”杀光他们!“他抢过一柄鼓槌,用力地敲打起来。摧促进攻的鼓点密集地在战场之上响了起来。

    拉卡松的眉头却一直没有舒展开来,脱脱看到的是自己的部属已经离成功不远了。拉卡松看到的却是面对着这支两千人的安庆边军。己方耗费了两个时辰还没有击溃对手,连击残都远远没有做到,对方的伤亡虽然超过了四成,但己方却付出更大的代价。只是看那长约数里的缓坡之上,密密麻麻倒下的人马尸体就可以明白。

    问题是,安庆的主力还没有出现,而自己这边,却经常可以看到正在奔驰的战马会突然间毫无预兆地倒下,将马上的骑士摔出去,可以说。在己方的伤亡之中,有不少是这样伤亡,而非死在敌人的手下。

    加然脱脱采用了自己的建议,留下了五千骑兵的后备力量。进攻组织亦是轮换进攻,但士兵获得了休息,他们胯下的战马却不是能休息就能缓过来的,这几个时辰的进攻已几首耗尽了这些战马最后的体能贮备了。

    ”王爷,对方已经是强弩之末,我们可以先撤一部分人马回来,加强戒备,防止对方主力突然出现在战场之上。“拉卡松建议道。

    ”不必!“脱脱一挥手,”击溃对手,已在翻掌之间。“脱脱满不在乎。”即便他们的主力出现,我也可以在消灭他们之后,再回头来迎战!

    拉卡松深吸了一口气,正想坚持自己的建议,一抬头,眼光却凝住了,在远处视野的尽头,出现了一匹全身黑sè的大马,马背之上黑盔黑甲,手执一面腥红大旗的骑士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黑煞!“他喃喃地低语了一声。该来的终于来了。脱脱的目光随着拉卡松的目光转了过去。

    远处,那名骑士手中的腥红大旗高高了举了起来,迎风招展,大越边军的标志,一只咆哮的猛虎在风中栩栩如生。黑马开始奔跑,风中的那只猛虎更加活灵活现。

    ”黑煞!“脱脱瞳孔收缩。年前,就是这个人率领着数百骑兵一举袭击了他在十里铺的老营,烧了他的粮草,迫使他退出了十里铺。

    黑sè的战马背后,蓦地出现了一大片骑兵,风驰电挚而来,先是散乱的一片,奔跑之中,队形开始迅速地收拢,变成了一条直线,以黑sè战马为首,向着脱脱的中军大旗直扑过来。

    而在骑兵身后,两支步卒也出现在地平线上,迅速向着这边接近。

    ”他们是想直扑中军!“拉卡松紧紧地捏起了拳头,”王爷,收回一半兵力,迎击敌军。“脱脱看了一眼山坡之上,那里的安庆边军的阵形在慢慢地回缩,与先前相比,已经被压缩了一半左右。

    ”不必!“脱脱霍地抽出了腰里的马刀,”我这里还有五千骑兵,而对手只不过五六百骑兵而已,即便加上他们身后的步卒,也不会超过我,我先拖住他们,等拿下坡顶的敌军,所部撤回来与我一起夹击黑煞,这一次,我要将他彻底地留在十里铺。“”王爷,黑煞骑兵虽然人少,但却以鹰嘴岩马匪为班底,战斗力惊人,虽然只有五六百人,但实力不容小觑,当年札木合领着jīng锐的大帐兵,都在此人手上吃了大亏,我们不得不防,坡顶之上的敌军已是强弩之末,没有必要砸进去这么多的兵力。“拉卡松据理力争。

    ”打蛇不死,反受其伤。“脱脱冷笑道:”我不是札木合,当年黑煞击败札木合,可也是靠了yīn谋诡计,现在却是面对面的厮杀,我怕他何来?拉卡松叔叔,你留在这里压阵,我正想见识一下黑煞到底有多厉害,上一次在十里铺此人亡命而逃,这一次就没有这么好命了。“一语完毕,一夹马腹,高高地扬起马刀,”郭络部的勇士们,跟我上。“脱脱留给了拉卡松一千人守护中军大旗,自己率领四千骑兵返身迎向远处奔腾而来的安庆骑兵。

    看到脱脱向着自己迎来,云昭脸上露出了笑容。在他的身边,骑着乌锥的简述也是兴奋之极,他只是落后了云昭半个马头,能与乌云踏雪几乎并肩,简述胯下的这区乌锥亦是难得之极的好马了。

    ”云将军,怎么打?硬碰?“简述问道,在他看来,以五百骑兵硬碰对手四千骑兵并不明智,即便对手马力不足,但八倍的兵力足以淹没他们,虽然身处极大的危险之中,但简述却没来由地兴奋起来,太长时间没有真正打上一仗了。世人都道简述文武双修,是有名的儒将,但只有他身边极为亲近的人才知道,此人打起仗来,完全就是一个疯子,在他的亲信将领口中,私下里都称呼他们简疯子。

    ”不,凿穿,我的目标是围攻第三营的那些人,至于脱脱的这四千人,交给苏定方和胡泽华来解决吧!“云昭大笑,一弯腰,腥红的大旗被他深深地插在地上,他抽出了马鞍旁边的破军,右手一抹,已是扣出了三支铁箭。

    马队狂奔,位于马队中间的一名骑士路过腥红的猛虎旗之时,一探手,将旗帜拔了出来,高高举起。

    一千步,五百步,三百步,二百步。云昭手一松,铁箭发出尖厉的啸声,自破军之上弹出,在空中带起一道残影,直奔对面而来的骑兵。

    看到云昭这么远的距离就放箭,简述不由吃了一惊,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有人能在两百步外开弓shè箭还能有杀伤力,直觉上以为云昭失手了,或者是兴奋过度了。但听到铁箭离弦时的厉啸之声,他马上知道自己错了。

    铁箭离弦而出,对方还在迅速奔近,在一百八十步左右,云昭的铁箭带着啸声,嗖嗖嗖,三箭几乎不飞先后而至,三名蒙骑哼也没有哼一声,栽下马来。强劲的箭支破开铁甲,竟然将对手shè了一个对穿。

    再一次上弦,搭箭,又是三支。弦响人倒,云昭将破军挂回鞍旁,反手拔出易水寒,怒喝道:”凿穿!“直到此时,他身后的骑兵们才shè出第一轮箭,此时,双方已接近到百步之内,以他们的水平,只能shè出一支箭,而脱脱的郭络部骑兵,所能做到的也只能是shè出一轮箭后,就收起骑弓,抽出马刀。

    简述马上奔shè的技术并不好,所以他也没有准备献丑,只是紧紧地握住手里的长枪,看到头顶之上纷飞的羽箭,他风车般地舞着长枪,将对面shè来的羽箭拨落。

    两边各shè一轮,装备上的差距便显现了出来,云昭出身马匪,一向对骑兵极为看重,当作宝贝一般,好的装备自然是差不了这些骑兵,特别是成为安庆镇将之后,更是不遗余力地装备他的骑兵,九件套的板甲是他这五百骑兵的制式装备,对方箭雨shè至,这些骑兵只是低头,舞刀,护住战马,以免箭支伤了战马而已,至于奔着他们而来的箭雨,他们竟是理出没理,一片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箭支落在板甲之上,除了体会到一阵阵的冲击力之外,对他们毫无损伤。

    简述的盔甲比起这些士兵的要不知好上多少,但面对着这些箭支,他在心理之上总有些不适应,更不愿像这些士兵一样以身挡箭,直觉当中,他不愿意有一支箭shè到自己身上。

    双方狠狠地对撞在一起,简述爆发出一声大吼,手里长枪一抖,将一名蒙骑挑了起来,远远摔开,跟着长枪抡起,狠狠地将另一名抽了一下,柔韧的枪杆受力反弯,简述顺势反抽,又将一名敌骑打下马来。

    顷刻之间,简述便连毙三名骑军,然而他去得意不起来,因为便是这一瞬间,云昭已经从领先他半个马头,到领先他整整一个马身,黑马所过之处,一片血雾喷起,手里钢刀过处,断肢残劈满空飞舞。

    ”简将军,不要恋战,径直前冲,凿穿!“燕小乙从简述身边一掠而过,大声喊道。

    安庆骑兵以云昭为龙头,在奔腾而来的蒙骑之中,打出了一个约数米宽的通道,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刺进豆腐之中,径直向前,向前!(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章:十里铺之战(6)

    云昭的目标不是脱脱,他看似凶猛万份地直扑而来,但切入的角度却极其巧妙,行进之中不断地极小角度地调整着前进的方向,乍一看来,他似乎一直是在一条直线之前进,但愈行愈近之下,却赫然发现,从对方出发时的地点算起,云昭已经足足偏了数百米之远,这一偏去,就远远地避开了脱脱最为厚实的中部军力。

    脱脱发现这一点时,已经无力改变这一事实,奔腾的骑兵犹如狂暴的cháo水,一旦发动,极难回头,便是调转方向,如此大规模的骑兵也很难在仓促之间掉转兵锋。

    船小好掉头,云昭五百骑兵,做起这等事来而,而且是事先便有预谋,便显得容易得多了。脱脱陷入了两难的决择,要么继续向前,拐一个大弯回头追击云昭,但如此一来,自己的后背就完全卖给了在云昭身后正急速赶来的安庆步卒,如果不管云昭,那云昭的目的毫无疑问是正在坡顶熬战的自己的主力。

    霎那之间,脱脱的心思转了数圈,终于决定先不管云昭,而去击溃他身后的步兵,他把希望寄托在拉卡松的一千骑兵身,这个时候,他无比感谢老拉卡松的坚持,否则现在他只能咽下苦果。

    云昭势如破竹,本来他选择的突破点便是脱脱比较薄弱的侧翼,而在他的身边,无论是他自己,还是简述,蒋旭,燕小乙,无一不是马悍将。以他们四人为锋矢,这一支五百人构成的庞大箭锋,犹如无人之境,直接破开了郭络部的侧翼。一路之,人仰马翻,惨叫之声不绝于耳,转瞬之间,他们便已破开了敌阵,眼前一空,云昭一夹马腹,乌云踏雪长嘶一声。摇头摆尾,极其兴奋地再一次加速,刚刚的激战之中,它嘴咬蹄踏。干翻了十数匹战马,正得意着呢!

    “痛快!”简述抹了一把脸的血水,仰天大笑,他的大腿之被马刀拖了一刀,要不是凯甲质量极好。这一刀极有可能将他的整条大腿都切下来,此时,凯甲被砍出了一条裂缝,血水正丝丝渗出来。染红了乌锥的马腹。

    五百骑兵以极小的代价冲出了敌阵,云昭回头一看。熟悉的面孔一一出现,满意地点点头。“弟兄们,前进!”

    “前进!”身后传来雷鸣般的吼声。

    “前进!”简述亦是大吼一声。

    云昭摧马急进,简述紧紧跟随。

    “简将军,好功夫!”云昭竖起了大拇指。

    “比起你,差远了!”简述笑道。

    “再来?”

    “再来!”

    在他们的身前,拉卡松领着压阵的一千骑兵冲了来。拉卡松留下一千骑兵,只是一种习惯使然,他完全没有想到脱脱的四千骑兵居然连阻拦一下对手也没有做到,对方只是一个极其简单的战术小变化,便成功地骗过了脱脱,切掉了己方一个角,摆脱了脱脱,冲了出来,到了此时,拉卡松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们是要给已经疲惫不堪的蒙军以致命一击,击溃己方在缓坡之的主力。

    对方人不多,但却jīng锐之极,这样的一支生力军突然从背后冲来,足以成为压垮骆驼背的最后一根稻草。而现在,阻止他们的任务便毫无疑问地落在自己身。看到脱脱并没有回头,他明白,这是要完全靠自己了。

    “缠住他们!”拉卡松拔出了久未出鞘的马刀,手臂却隐隐有些发酸,“终究是老了!”看到对面生龙活虎,暴风一般冲来的敌人,拉卡松在心底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斜坡之,看到安庆主力出现,丁仇与孟姚以及他们麾下的士兵都是jīng神一振,全身霎时之间再一次充满了气力,关键的时候到了,现在就看是云昭他们先冲出敌人的拦阻,还是坡的敌人先将自己这些人干翻。

    “杀蛮狗!”丁仇的声音已经嘶哑了,拼尽全身的力气,喊出来的话也只有身边的几人能听到,但所有人都明白丁仇的意思,他们狂喊着,挺着长枪,横着朴刀,扫着圆盾,提着匕首,舍死亡死地扑去,罗华章的弩兵们早已shè光了弩箭,此时,将强弩掷在地,他们拔出了腰里的横刀,有的从地捡起了长枪,吼叫着亦是扑了去。坡顶一时之间士气大振,竟然将圈子又扩大了一转。圈子的正中心,手执孟字将领的一名小校身挂了数十支箭,犹如一个刺猬一般,但仍是紧紧地执着将旗,屹立在zhōng yāng。

    丁仇势如疯虎,沉重的陌刀每一次劈下,冲天的血光便暴起,正值午时,一个人血气正旺的时候,被斩断头颅的脖子,鲜血犹如喷泉一般冲天而起。沿着安庆第三营的防御圈子,尸体垒成了一圈。

    苏定方看着疾扑而来的脱脱郭络部骑兵,脸古井不波,所有这一切,尽在云昭事前的算计之中,既然都让云昭说中了,那这一场战事已是胜卷在握,看着气势汹汹的骑兵冲击而来,苏定方低沉地下令道:“定!”

    第一营步卒迅速列阵,几乎在与此同时,与第一营并肩而来的第二营变停一了脚步,两支部队以极快的速度列阵,列阵的同时,两营同时从阵中拖也了数十架床弩,巧妙的是,两边床弩都斜斜排开,床弩所指的方向,正好封住了对方骑兵的冲击道路。

    “放!”随着一声令下,百架床弩发出的嗡嗡的鸣叫声盖住了战场之的人喊马嘶,长达两米的弩箭在空中汇成一道黑sè的风暴,劈面shè向密集的骑兵。

    “床弩!”所有郭络部的骑兵脸sè都变了。

    床弩沉重,不易携带,但在安庆,蒋丰召集了一群木匠,将这些床弩安装到了一辆辆双轮平板车,这样,一匹驮马,一只驴子,或者两三个士兵,就能轻而易举地拉起一辆床弩飞奔,极大地改善了床弩以前不易用于野战的缺点。

    百支床弩横过战场,其造成的声势让人胆战心惊,他的威力远远超过成千万支羽箭,所有人都明白,你中一只羽箭,只要不命中要害,或者shè在凯甲之,最多受一点伤,运气好的话,也许连油皮也不会擦掉一点,但这种床弩,当真是挨即死,擦着即亡。正面命中固然死得极是痛快,即便是被他的尾巴甩一下,也是难免重伤坠马的下场。

    黑sè的风暴扫过战场,狂奔的骑兵顿时内陷进去一大片,惨叫之声不绝于耳,有人正合被弩箭击中,巨大的床弩将胸口shè出碗口大的洞,穿过人的身体,再shè向第二人,因为力量太大,被shè穿胸口的士兵竟然还骑在马向前奔驰数步才坠下马来,而第二次被命中的人,因为床弩的力量已被减弱,无力再像先前那样直接洞穿,大半支强弩shè进身体,强大的冲击力此时才体现出来,弩箭带着骑士远远地飞了出去,将身后的骑士砸得稀乱,冲锋的马队在第一轮弩箭的shè击之下便变得凌乱起来。

    “加速,加速!”脱脱声音有些变调,刚刚一枚弩箭擦着他飞过,将身边的几名亲兵shè得飞了起来。“床弩shè速缓慢,不想死,就加速冲锋,冲前去。”

    床弩shè速极慢,但shè程却极远,高达千米的shè程让他们能有条不紊地shè两至三轮,这要看发shè士兵的个人素质了。

    两三轮shè完,敌骑已经近在四百步左右了。床弩被飞快地拖着排成了一整排,在步兵身前形成了一道障碍。平板车的两支长把子之下,有两个下垂的尖锥,床弩兵们狠狠地向下压着车把,将两个尖锥深深地钉进脚下的泥土之中,床弩高高扬起,将这道障碍再一次升高了一些。

    床弩对于大越士兵来说,也是极为珍贵的远程攻击武器,一般而言,不能进行打击之后,他们都会退到步兵身后,但安庆边军在云昭掌管之后,这一在大越奉行了数百年的军事常规却被打破。

    “军械再珍贵,也不及弟兄们的人命!”云昭告诉自己的士兵们说,“床弩坏了,破了,损失的只是银子,只要有银子,我们就要可以再买,再修,但人命没了,再多的金银也买不回来。”

    所以床弩再失去远程打击的作用之后,在安庆边军之中,便成了阻碍敌人骑兵冲击的第一道障碍。这一改变亦让脱脱有些不适,看着那些床弩横在军前,骑兵的马速不约自主地减了下来。

    一排排的长枪手挺身而,将长约三米的长枪架在了床弩之。苏定方挺着陌刀,与他剩下的几名陌刀手并排而立。顶住对手的攻击,只要云昭那边得手,脱脱就不得不返身救援,那时候,就是安庆边军收获的时候。

    云昭再一次抽出了破军,搭一支铁箭,用力拉圆破军,箭头所指,是正向这边迅速移动的对方中军大旗。

    呜的一声闷响,铁箭破空而出。

    “杀!”拉卡松白发飘飞,厉声呼叫着。

    一声巨响,身边传来亲兵们的惊呼之声,拉卡松的心一沉,转头看时,自己身后高高飘扬的中军将旗的旗杆从中一断为二,将旗哗拉一声坠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十里铺之战(7)

    脱脱的中军将旗坠落,无论是对于拉卡松这里的千余士兵来说,还是正在猛攻山坡之安庆第三营的蒙军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看到脱脱的主将旗落下,山坡之的蒙军不由一阵哗然,进攻不由为之一滞,抓住这个难得的时机,丁仇与孟姚两人迅速地将岌岌可危的形式稳定了下来,几被穿透的军阵再一次稳固下来。

    云昭收回破军,易水寒再一次回到手中,他面对的,只是拉卡松的一千余骑军,冲过了这一层阻碍,他将直扑远处缓坡之已经几乎jīng疲力竭的郭络部骑兵。

    “杀!”易水寒光芒闪动,面前蒙骑纷纷跌下。

    这是一支jīng选出来的骑兵队伍,以鹰嘴岩马匪为班底,经历了数次惨烈的搏杀而成长起来的坚韧之师,在历经了石堡保卫战,迂回突击十里铺蒙军大营,然后再胜利大逃亡,这支骑兵的战术已经rì趋成熟,不需要命令,他们只消瞄一眼首领的动作,便对接下来的行动指向心知肚明,在云昭,燕小乙,郝仁等人不遗余力的调教之下,这只军队比起当初的鹰嘴岩马匪已是不遑多让,即便面对着大帐兵亦是不遑多让,更不消说眼前只是郭络部骑兵,而且是人困马乏的郭络部骑兵了。

    拉卡松震惊地看着自己的队伍根本无法阻止对手的推进,对方在自己的阵形之中如同猛虎下山。蛟龙出海。左冲右突,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转瞬之间,自己的队伍已经被他们杀透了一半。

    老于阵仗的拉卡松在顷刻之间便得出结论,自己根本无法阻止眼前这支部队,他看了一眼远处脱脱的队伍,有些悲凉的对身边的亲兵道:“吹号,请王爷回来。”

    亲兵诧异地看了一眼拉卡松,即便他职位不高。战术素养不强,也知道,正陷入激烈交锋之中的脱脱如果此时返回,强摆脱不掉对方的衔尾追杀。必然会损失惨重。但看到拉卡松有些惨然的面孔,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提起腰间的牛角号,凄凉的号音在天地之间开始回荡。

    拉卡松挥舞着马刀,率领着自己的亲兵迎着云昭冲了去,他知道,自己阻挡不住这一股骑兵,坡正在作最后一击的,几乎已经jīng疲力竭的主力将迎来这支生力军的打击,崩盘在所难免。以他的经验判断,这一仗几乎已经失败了,除非有奇迹出现,但奇迹显然是不能指望的,山坡之,大越边军的那支坚守的军队依然稳若磐石,丝毫没有溃入的迹象,而己方

    的主力却已隐隐有坚持不下去的可能,越来越多的战马在没有交战的情况下,突然倒下。这完全是生生累死的。

    拉卡松希望自己能拦住云昭片刻,他更希望脱脱能当机立断,壮士断腕,尽可能地减少损失,退出战斗。利用最后的马力摆脱敌军的追击,保存一部分实力。以图东山再起。

    云昭并不知道迎面而来的这员白发飘飞的老将是何许人也,但看对方的衣甲饰品,刀柄镶嵌着的宝石,便知道对面这人的地位不低,斩杀对手可以极大地降敌对手的士气,他兴奋的驱马直迎去。易水寒高高举起,两马交错,易水寒带着一道寒光,斜掠而下。

    拉卡松拼尽全身的力气,挥动马刀,迎向易水寒,当的一声响,他的刀崩开了一个大缺口,远远地荡开,显些便脱手飞去。

    云昭咦了一声,本来以为,自己这一刀定然能斩断对手的马刀,砍下对方的脑袋,但对面的这员老将显然经验极为丰富,在双刀交接的瞬间,手腕略略一沉一带,卸去了大部分力道,尽然挡住了云昭这势在必得的一刀,这是今天进入战场之后,第一个挡住了云昭一刀的蒙军骑兵。

    云昭还想砍第二刀,但乌云踏雪的速度太快,刀刚刚收回,它已经远远地窜了出去,远离了拉卡松,云昭有些遗憾地回头瞄了一眼对手。

    拉卡松没有喘气的机会,一直紧紧跟着云昭的蒋旭出现在拉卡松的面前,看到云昭失手,蒋旭反而兴奋起来,手里沉重的陌刀呼的一声,搂头便砍向拉卡松。

    拉卡松猛勒马匹,想要避开这一刀,胯下战马亦是极有灵xìng,竭力转向偏转,但战场之左右的骑兵实在太多,而拉卡松的运气显然不好,他刚刚让过一侧,眼看着就能避开这致命一刀的时候,身后一名部属正好策马冲来,不及避让,两人的战马撞在一起,拉卡松和他的战马尽然被生生地撞了回来,这一回来,却恰好落在了陌刀刀锋之下,蒋旭嘿的一声,哧的一声响,这一刀,将拉卡松自脖子到左胁之下,生生地劈了下来,刀势未绝,又将马屁股给斩了下来。

    拉卡松当场阵亡,千余蒙军顿时哗然大乱,现场一片狂呼乱叫,队形更加松散起来,云昭和他的骑兵已经从他们之中一穿而过,直扑坡的敌军。

    将旗倒下,蒙军军心已经开涣散,拉卡松阵亡,更是给了他们沉重的一击,坡的郭络骑兵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战场的变化,此时,看到那一股骑兵风驰电挚一般地奔袭而来,不由一阵慌乱,当下便分出一部前来阻挡,而在远离这处战场的脱脱,此时更是手脚乱颤,不得不作出决择了,面前的两股安庆边军在人数比他要更多,无论是远程打击,还是面对面交锋,都是不落下风,而将旗落下,以及代表着拉卡松阵亡的那短促的牛角号声,都在不停地摧促着他撤兵,撤兵。

    “回去,退回去,接应主力!”他不甘心地大声吼道,他知道,这一命令的下达,会给他带来多大的损失。

    几千蒙军转身,向着远处那道缓坡奔去,苏定方与胡泽华几乎在同一时间下达了追击的命令,一排排的安庆边军推开作为障碍的床弩,大跳步地向前奔跑,即便在奔跑之中,他们依然保持着较为整齐的队形,虽然队形已经显得弯弯曲曲,但这个时候又有什么可害怕的了,对手正在高速驰离,而他们转身的时间,已足够安庆边军重新列队了。更重要的是,此时对手已经没有心思再回头来对付他们了。

    床弩跑不了这么快,但弩兵们却在己方部队扑出去追击的时候,快手快脚地给尚还完好无损的数十架床弩好弩箭,斜指空,完成一轮抛shè之后,这才推进平板车,在步兵的身后发狂般地追来。而在他们身后,刚刚被蒙军击散的数十架床弩则散乱地堆放在地,失去了床弩的士兵早已加入了前方追击脱脱的部队。

    云昭仰攻坡,手中破军连声鸣响,每一箭下去,都将一名蒙军shè下马来,驱马下来的蒙军早已是困顿不堪,有的士兵甚至跑到一半,胯下的战马就已委顿在地,这一支一两千人的阻拦部队甚至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就被击溃,而其中更多的则是径直打马向着远处逃去,聪明的人早已看到,这场战事已无可挽回了。

    一部分的逃离彻底摧毁了尚在坚持的郭络部的其它部队的决心,郭络部在拉卡锡生前,前强行吞并了不少的部落,这些部落士兵在郭络部强盛,或者打顺风仗时,尚可以称之为助力,但在这种残酷之极,却又败迹明显的战争之中,心理便再也承受不了,他们的率先逃离,让郭络部本身士兵的士气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不少人开始跟着逃跑。

    “反击,反击!”

    “冲锋,冲去!”

    丁仇,孟姚都是老将,那里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在郭络骑兵游移不决的时候,第三营的士兵已崩发出最后的力量,排山倒海般地冲了过来。

    崩盘!

    虽然在这道长达数里的缓坡之,郭络部骑兵仍然在人数占着优势,但困顿不堪的马匹,以及严重受损的士气,使他们再无一战的心思,纷纷打马奔逃。

    云昭要的是击溃,看到敌骑溃散,他们绕了一个小圈子,兜到了敌军背后,大呼着追击砍杀,而第三营的士兵被围攻了半天,此时缓过气来,更是大步如飞。

    脱脱的救援部队还直跑到一半,迎面而来的逃军便撞了来,连他自己的本军亦被冲乱,而在他们身后,五千安庆边军在苏定方,胡泽华的指挥之下,已是越来越近。

    战场之的均衡之势在瞬间便被打破,变成了骑兵奔逃,步兵追击的奇怪场面。

    蒙军马力不足的问题此时更为严重地凸显了出来,不少的士兵坠下马来,而越来越多的战马倒下来,不少的士兵看到战马体力已经透支,干脆跳下马来,徒步奔跑,这个时候,下马奔马尚能免得被马巅下来而遭受无妄之灾。

    战事向着一面倒的情况发展起来。

    “追击,追击!”

    “杀蒙狗!”

    十数平方里的十里铺,响彻着安庆边军兴奋的吼叫声。

    追击持续到黄昏之时方才结束,安庆边军大获全胜。十里铺战场之,到处都是倒毙的从尸马尸,处处烽烟缭绕,金sè的余晖自天边斜斜照来,插了满地的箭支,长枪,大刀,都被拖出长长的影子。

    汗,章节名搞错了,往前跳了一百章。不好意思,主要是因为前几天身体不适,将自己搞得有些糊涂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八章:十里铺之战(8)

    原创丁仇与孟姚都累脱了力,缓坡之上的第三营紧崩的神经一下松驰下来,这时候觉得全身筋骨酸软,竟是一丝一毫的力气也提不起来,都是双脚发软,卟嗵卟嗵地坐倒在地上,四肢摊开,大口地喘着粗气,直想美美地睡上一觉

    夕阳余晖终于消失在天尽头,无数的火把在十里铺燃了起来,陆续有追击的安庆边军返回,兴高采烈的他们旋即又加入了打扫战场的行列,盔甲?蒙人的盔甲虽然不行,但也得剥下来,安庆说不定马上又要扩军了,到时候这些盔甲虽然比不得大越产的制式盔甲好,但也聊胜于无是不是?马匹?多多益善,战场上还遗留着不好马匹,这些马匹没有受伤,回去好好养养膘,隔个几个月便又能在战场上驰骋,受伤的马匹,即便不能上战场了,但做驮马总没问题吧,即便是死马,那也得拖回去,安庆人可是在这个冬天饿怕了,这些死马拖回去,剥皮放血,马匹可以销制成皮革,做成皮甲,马肉用盐腌了,存放起来,也可以做成肉脯肉干,除了备不时之需之外,行军打仗,携带也方便不是?

    制于刀箭等物,自然是不能放过的,即便是断刀断枪,这也是好钢好铁,回去回回炉,便又可以重打制成一把把杀人的利器。

    安庆边军打扫战场的速度和彻底xìng,看得简述目瞪口呆,他自益州来。益州富庶。向来不缺米粮,不缺钢铁,那里见过如此风卷残云,饿狗抢食一般的行径。

    看到简述的表情,云昭自嘲地一笑,“穷家小户,穷怕了,看见好东西眼红,不那么好的东西总也习惯都扒拉着回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了。简将军不要笑话。”

    “不笑话,不笑话,安庆军正会过rì!”简述想绷着脸恭维两句,但脸上的笑意是怎么也掩藏不了。

    云昭倒也不怕人笑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笑去吧!他在心里对自己道。

    “简将军,我去瞧瞧我们的英雄,你愿意去吗?”云昭指指缓坡上那面仍然飘扬着的孟字旗,道。

    “当然要去,以两千余步卒,挡住了两万蒙骑的打击数个时辰不落下风,后还能发起反击,这样的英雄,这样的战将。这样的士卒,我简述当然要去拜见一番,云将军麾下人济济啊,苏定方,胡泽华,燕小乙,郝仁都是难得一见的战将,便是这位蒋兄弟,亦是让人惊叹不已啊!”简述由衷地道:“不知第三营这两位将领却是谁?也许简某曾经耳闻过。”

    云昭还没有答话,紧跟在他身后的蒋旭已是哼了一声。“你这么说,便是说我不如他们四个了,哼哼,第三营的将领,你肯定不认得。我也不会告诉你,将军也不会告诉你!”

    简述一愕。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出蒋旭的脑袋瓜有些问题,领兵打仗,光靠个人武勇那自是不行的,他所说的前面四个都是不仅个人武力出sè,指挥作战亦是各有特sè,当然比蒋旭这样单纯的杀神要强,他没有想到的是蒋旭居然会吃味,而且这个憨大个后说的两句话大有问题,什么叫他不会告诉自己,云昭也不会告诉自己?

    云昭用力地咳嗽了几声,这个憨大个口无遮拦,简述又是一个有着七窍玲珑心的人,再让他多说一句,多半便会让简述听出问题来,丁仇和孟姚两个人严格地说来,现在可是朝廷的钦犯,要砍脑袋的,让简述知道了,多有不便。

    当下指着身后正在忙碌的士兵道:“阿旭,你一直不是想要一匹好马吗,我告诉你,下边那些蒙军遗留下来的马匹中可有不少好货,你没看到那些人都在抢吗,赶紧去找一匹,去得晚了,可连毛也不会给你留一根。”

    蒋旭一听便急了,转身便跑,“将军,那我得去,你自己小心啊!”

    “去吧去吧,这里都自己人,我小个什么心啊?”云昭大笑着看着蒋旭屁颠屁颠地跑开,转身对简述道:“这小脑袋瓜不行,但打仗是把好手,冲锋陷阵,所向无敌。”

    “是啊,今天我是见识了他的武力,可惜了,这样的人物,一辈也就只能止步于此了。”简述叹道,“老天爷总是公平的,给了他超人一等的武力,但却剥夺了他另外的能,对了,刚刚说到第三营的将领?”

    云昭掩饰地笑道:“哦,简将军是大人物,他们两个小小的校尉你那里认得?主将叫孟姚,是个秃,一个叫丁仇,是他的副手。走走走,我带你去见见他们!”

    火把的照耀下,看到云昭的第三营士兵都挣扎着站了起来,你扶着我,我搀着你,多的却是拄着长枪,仔细看过去,能发现他们的腿,他们的手都是轻微地颤抖着,显然,还没有恢复过来,云昭的目光缓缓地扫过坡顶的第三营,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点点收敛起来了。

    二千余人的第三营,眼下站在自己面前的已不足一半人了。

    孟姚向着云昭,行了一个军礼,“第三营营将孟姚率全营弟兄恭迎将军。”丁仇站在孟姚一侧,沉默地亦行了一个军礼。

    云昭沉痛地眼光扫过坡顶上疲惫之极的士卒,“就剩这么些人了?”

    “还剩八百余人!”孟姚光秃秃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不错了,在蒙军的围攻之下,坚守了半rì,为主力创造了一击溃敌的击会,并全歼敌数倍与己的伤亡,还能剩下八百人,我很满意,云将军,幸不辱命!”

    云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踏前一步,两手用力揽住孟姚的双肩,将他拥进怀里,两拳使劲地敲打着他的盔甲,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辛苦了,安庆边军感谢你们。”

    孟姚眼角有些湿润,也用力地敲打着云昭的盔甲,哽咽道:“我也是安庆边军!”

    云昭退后一步,使劲地点点头,“对,我们是兄弟。”转身走向丁仇,同样用力地拥抱了这个仍然血葫芦一般的家伙。

    “此战结束,第三营将率先补充,孟姚,我给你编满三千人,你再给我带一支这样的军队出来。”云昭大声道。

    “不负将军所望!”孟姚啪地立正,大声道。

    深深地看了对方两眼,云昭转身向着他们两人身后的八百士兵,深深地弯腰鞠躬,“弟兄们辛苦了!”

    “驱除鞑虏,在所不惜!”八百士兵用力地捶打着胸甲,发出雷鸣般的吼声。

    他们的吼声惊动了坡下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他们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抬眼看了上来。

    “驱除鞑虏,在所不惜!”坡上士兵仍在怒吼。

    “驱除鞑虏,在所不惜!”战场之上,不知那一块的士兵响起了回应之声,片刻之后,整个战场之上到处响起了驱除鞑虏,在所不惜的吼叫之声。

    云昭站在坡顶,用力地挥舞着手臂,与他的士兵们一齐吼叫起来,一边的简述开始还能保持平静,观察着这些明显与他所统辖的士兵不同的战士,但片刻之后,战场之上热烈的气氛也感染到了他,他不由自主地亦是挥舞起手臂,跟着吼叫起来。

    云昭转身,看着坡顶的八百士兵,双手虚虚一按,吼叫之声立刻戛然而止,云昭大声道:“明天,我们还要继续追击,直到将郭络部蒙军彻底逐出安庆,你们还能战么?”

    “能战,能战!”坡顶的士兵们挥舞着手里的刀枪,大声回应。

    “能战,能战!”破下的战场之上,多的士兵跟着吼叫着。

    “很好!”云昭大笑道:“那今天我们就在这里宿营,可劲地喝酒,但不能喝醉,可劲地吃肉,但不许吃撑了,明天,咱们出发,去干***蒙狗!”

    “干他娘的蒙狗!”坡顶之上的士兵兴奋的吼叫着。

    “干他娘的蒙狗!”坡下的士兵也狼一般的嗥叫着,嗥叫声在后居然变成了三个字“干他娘!”听得简述不由大笑起来,不过对于云昭这种因时利导,鼓舞士气的手段倒是叹服。

    战场之上,一口口的大锅支了起来,片刻之后,阵阵香味在战场之上飘荡,从安庆运来的酒水已经分发到了士兵手中,姚谦领着一群大夫穿梭在各军之中,处理着伤员,伤重的马上装车运送回去,伤轻的就地处理,明天,他们还要战斗,而已经牺牲的,则就是埋葬。

    “所有弟兄的遗体都要埋好!”云昭一边啃着一根骨头,一边对孟姚道:“绝不能让我们的弟兄暴尸荒野。”

    孟姚点点头,“这个将军不说,我也知道怎么做,只是有些弟兄的尸体只怕是收不回来了!”孟姚指了指不远处那一地的肉沫,也亏得这些人都是战场之上的老手,见惯了生死,看惯了死尸,否则面对着这样一个修罗场,那里还能吃下东西。但这些士兵,却都是习以为常,有些人甚至直接一屁股坐在蒙军的死尸之上大口地喝酒吃肉。

    简述也是有些骇然,先前有些不解,听了孟姚的解说,这明白对方竟然以敌人的尸体,自己战友的尸体垒起了一道尸城,双方在攻防之中,刀来枪往,上面几层尸体早已被砍成了肉酱,便是下面的,也是不成模样了,简述的脸sè不由有些发白,看着孟姚和丁仇的眼sè不由变得怪怪的,这两个人完全就是两个疯。

    “尽量吧!好能找到脑袋!”云昭叹道:“实在找不到,回去以后也要立个衣冠冢!”

    “是,将军!”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九章:结拜

    安庆军对郭络部的追逐战足足进行了三天,脱脱大败而回,出征时的二万军队败回大营之时,只剩下万余人,足足伤亡了一半,而且还有不少士兵连自己的战马也抛弃了,硬是凭着两条tuǐ跑回来的,要不是安庆边军也是靠着tuǐ走路,郭络部的伤亡还将增加。

    脱脱已经顾不上留守老营将领的震惊和诧异了,当即布置撤退,向后大步的撤退,虽然他手里还有近两万兵力,而安庆边军还不到他的一半,但双方此时的战斗决心,战斗意志已经相差何止万里?只消看看随着自己败逃下来士兵的脸sè都知道了。

    对方士气如虹,自己的士气却跌落至低谷,如果再一次交手,只怕下场会和十里铺之战差不多,脱脱不能将最后的一点老本砸进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立即拔营,向后退却。

    人向后退不难,但老营之中刚刚从潭州发过来的大量的军械物资可就难运走了,除了尽可能地命令士兵们携带一部分外,剩下的,脱脱只能将其付之一矩。

    大火足足烧了一天一夜,不知道潭州的兀达会不会气得吐血。

    自此一战之后,安庆区域内,再也没有méng军一兵一卒,脱脱这一退,直接便退回了卢州。云昭虽然收回了安庆,但以他的兵力,却无力在安庆边境地带派兵驻守,只能设置了几个哨所,监察敌情。以他现在的兵力。只能抱成团,以安庆城为中心,有效控制范围也就约为百里左右。

    安庆,石堡张灯结彩,这是自méng军入侵安庆以来,最为辉煌的胜利,他们第一次将méng军的威胁远远的驱逐开去,巨大的胜利冲散了因为岳铭阵亡而带来的恐惧和担心,现在安庆人相信,新的安庆镇将将会带领他们保疆卫土。守住他们的家园。

    躲进深山里的安庆百姓开始陆续返乡,正值chūn播季节,这些靠土地为生的人却失去了他们的种子,农具。牲口,真真正正的一无所有,需要生存的他们向着安庆城集中,那里,便是他们的希望。

    看着rì益增多的难民,云昭的眉头也愈皱愈紧。这些人可都是一张张需要吃饭的嘴啊,作为安庆的最高官员,他不能不管,也必须要管,简述送来的第一批十万斤粮食瞬间便变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石堡之后通往益州的小道之上。云昭正在送别简述。

    “云将军请放心。”简述拍着xiōng脯道:“我回道益州之后,一定说服潘大人尽快送来第二批粮食,以解云将军之困!”

    云昭感jī地抱拳道:“简将军,这我可就要多谢了,现在一下子多出这么多张嘴巴,可当真要愁死我了,不过我更希望潘大人能支援我一些粮种,现在正当chūn播啊,误一chūn可就是误一年,这时节要是不撒下种子。到了秋上,我可就又要坐蜡了,我总不能一直指望潘大人接济我吧!”

    简述点点头,“云将军所说甚是,说实话。益州现在也不宽裕,这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起来了。一开战,粮食,金银便如水流一般,储备再多也嫌少,安庆能自给自足最好,我回去后,一定优先将粮种,农具这些东西先送过来,这些东西数量不大,好运。”

    “粮种就行了,多多益善,至于农具倒是不必!”云昭笑道:“我们在战场上扫了那么多断刀断枪回来,交给铁匠,很快便能打制出足够的家具,如果有可能的话,倒是希望多支援一些牲口,如耕牛什么的。”

    简述愕然,不由想起那天安庆边军打扫战场的贪婪模样,笑道:“我倒忘了这一节,行,我回去之后,一定尽快将种子送回来。”

    “简将军,大恩不言谢,以后简将军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云昭一定不会说个不字。”云昭感jī地道。

    简述大笑道:“你我一起并肩作过战,杀过敌,那就是兄弟了,不是有几句俗语,叫一齐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piáo过娼吗?咱们也占了这其中一条,一齐杀过méng狗,说不定以后还会再在一起并肩作战,既然是兄弟,当然得互帮互助了!”

    云昭眨着眼睛,看着简述,道:“简将军,既然你这么说,我倒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简将军可答应?”

    “云将军请讲,只要在简某能力范围之能,决不推辞!”

    “简将军这一次来安庆,添为客人,云某招待不周,甚是惶恐,然简将军不但没有怪罪,反而与云昭一齐上阵杀敌,浴血沙场,这种气概,这种心xiōng,云昭是佩服之至,云昭倒想攀个高枝,与简将军结拜为兄弟之谊,不知简将军瞧不瞧得起在下?”

    简述一呆,云昭马上就会变成正四品的宣威将军,单从级别上论,与益州知州潘浩然也是不相上下,自己虽然在益州位高权重,统率两万大军,但这是潘浩然违规扩军的后果,自己的军职其实只是正五品的游骑将军,真结为兄弟的话,倒是自己攀了高枝。但这个消息,简述自然不会对云昭说出来。想来不久,上京传旨的钦差就会通过这条小道抵达安庆了。

    转念一想,这些天与云昭相处,此人倒也是个真xìng情的汉子,更重要的是,他前途无量,无论是统兵打仗,还是经略地方,这些rì子简述都将云昭了解得很多了,这样的人,终于一rì会一飞冲天,自己与其结拜,不但交了一个好兄弟,好朋友,更为知州大人添了一位强助,如果将来有一天,潘大人要逐鹿中原的时候,云昭说不定就能帮上大忙。

    想到此处,简述已是满脸笑容,翻身下马,大笑道:“固所愿尔,不敢请也,能有云将军这样的兄弟,当真是我简述的荣幸。来来来,云兄弟,你我撮土为香,聚草为盟,便在这里结拜,这些兄弟便是我们的见证人,如何?”

    云昭大喜,与简述结拜为了兄弟,以后再向他们要东西,便心安理得了一些,更何况,简述不得温文尔雅,打起仗来其勇猛凶狠也甚合云昭胃口,与这样的人结拜,也不折了自己的面子,看着简述满脸的欢喜,云昭心中倒是有些惭然,自己提出与其结拜,这东西其实并不那么纯粹。

    当下两人跪在地上,撮土为香,聚草盟誓,拜天拜地互拜,论起年齿,自然不消说,简述大了云昭近一半的年岁,自然是大哥。

    交相互拜,两人牵着手站起来,都是满脸的欢容。

    送走简述,回到安庆,看着城外绵延不绝的草棚,云昭的一颗心便又沉了下来,有安庆边军在草棚中间设了粥棚,向这些难民们分发稀粥,但云昭知道,这样的rì子也支撑不了多久,眼下,自己竟然只有依靠益州支援这一条路好走,但愿潘浩然大发善心,也希望刚刚结拜的大哥简述能看在兄弟情份上,多给自己一些支援,让自己好熬过这段艰难的时期,只要有了种子,撒下去,到了秋天收上粮食,那rì子就会一天比一天好起来来了。

    皱着眉头回到城里,蒋丰已经迎了上来,安庆城中,打仗的官多,文治的官少,以前人少不觉得,现在人一多,各种蔽端可就暴lù出来了,军队的管理比较单纯,但这么多的老百姓涌来,管理上可就是大难题了,负责部的后方事宜的蒋丰现在可是累得够呛,必竟是快要七十的人了,能有如此jīng神头,已经让云昭啧啧称奇了,但现在云昭也无法依靠别人,蒋丰不但以前当过军官,在雾渡河村也将一个几千人口的大村治理的井井有条。

    “云将军,我可当真是撑不住了,这样下去,我这把老骨头可真得散架不可!”蒋丰抚着腰,苦头脸,“老了,老了,不服老不行。”

    “蒋老爷子,你说现在这个局面,怎么办?”云昭也是苦着脸,问道。

    “云将军,在那些难民当中,应当有一些读书识字的人在,将军不妨将这些人收拢起来,安排他们来做事,如此一来,便可缓解官员的严重不足。外面的难民这些天聚集了起码有数万人之多了,如果不赶紧树起规矩,只怕会出大乱子。”

    “这倒是一个办法!”云昭眼前一亮,“张榜纳贤?”

    “张什么榜呀?安庆这种小地方,读书人即便有,也不会多,派几个人到难民中一问,自然就知道了。对了,现在难民多,将军倒不妨趁这个机会赶紧招兵,现在讨一口饭吃不容易,招起兵来便简单!”

    “招来了,我便要养他们啊?现在我正愁粮食呢?”云昭苦笑。

    蒋丰嘿嘿一笑,“将军糊涂了,你不招他们,难道就不养他们了,一样得养着他们,咱们招兵,只选那些身强力壮的,将这些人都弄进兵营去,便好管理多了,没了这些人,外面想闹事,也闹不出什么名堂来。”

    云昭这才省悟过来,“这招釜底抽薪漂亮,一举两得!蒋老,果然姜还是老得辣啊!”

    蒋丰摆摆手,“哪里,将军这些天是急得有些胡涂了,转眼自己便能想起来,小老儿只不过是提醒一句罢了。哦,对了,姚谦派了人来,葫芦谷中的第一批成药已经制出来了,马上就能运到安庆来。”!。

第两百五十章:交易

    原创葫芦谷深处巴颜喀拉山中,长数十里,宽处约有数里,两边高山环绕,替它挡住了凛冽的寒风侵袭,谷中土地肥沃,云昭初入巴颜喀拉山时,但是寄居于此,那里,现在已经成了云昭的一处秘密营地我要jīng彩开始---姚谦的药坊便设置在那里,如今,初chūn时种下的药苗长势很不错,而整个冬天,葫芦谷之中的人,费尽千辛苦采来的药草,已经全都炮制了出来,制成了一箱箱的成药。

    巴颜喀拉山中天材地宝,数之不尽,大量的药材长年无人采摘,当真是应有尽有,云昭已经将葫芦谷作为了一处制药基地,谷中土地肥沃,还可以自种药草,过山数月,一些山中缺乏的草药便可以通过种植来补充了。

    听到蒋丰说到姚谦已经将第一批药起运,云昭不由喜形于sè,“好,现在军中倒也正缺药品,有了这些东西,倒是可以让受了伤的弟兄们少受一些苦楚。”

    “我们自己根本消耗不完!”蒋丰道:“即便留存备用,这一次姚谦鼓捣出来的量也太大了一些,他是听将军说要用这玩意去换钱。”

    “当然要换钱,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云昭摆摆手,“现在我们要换粮。”

    “换粮?”蒋丰一愕,“我们除了益州,还能去那里有药换粮?”

    云昭嘿嘿地笑了起来,“有了好药,那里不能换粮?”

    蒋丰突地紧张起来。“云将军。你是想用这些药与蒙族人换粮,这,这不是与虎谋皮么?而且,这也是触犯军法的啊,这是资敌啊!”

    云昭呸地吐了一口唾沫,“资个屁的敌。老要粮食养活这么多的人口,药品是好,可不能当饭吃啊,咱难不成还捧着金饭碗讨饭吃不成?现在蒙元占了潭州,卢州。象山等偌大的地盘,手里应当不缺粮了,咱们缺,但他们缺药。我们又不缺,自然是各取所需。”

    “可是这些药到了蒙人手里,治好了伤,不又要与我们为敌么?”蒋丰摇头道。

    “那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同样的道理,我们得了粮食,养得壮壮的,不是有力气杀蒙人么?生意要做,蒙人照杀!两不相误!”云昭理直气壮地道,“我想蒙元的兀达也能明白这个道理。咱们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他要药,就得给我粮!”

    “这,这?”似乎觉得云昭说得有几份道理,但蒋丰还是想着别扭,一边做着生意,一边却又互为死敌,而且还都心照不宣,这似乎很难说得通。

    “有什么想不通的?”云昭摆摆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们不能在益州一棵树上吊死啊,其它地方谁还能给我粮食?”

    “如果蒙人吞了药,又不给粮怎么办?”蒋丰不甘心地问道。

    “他们如果不蠢,自然不会这么做。吞了第一批,还会有第二批么?老蒋。你便放心吧,只要他们还有药品的需求,他们就得给我们粮食,要知道,简述说冯从义老将军已经率军抵达了泰州,前不久刚跟阿斯兰打了一大仗,双方各有胜负。随后四皇还会率一支卫军赶到,泰州那边,大战迭起,蒙元伤员会越来越多,对于药品,他们的需求量旺得很,我还正想大赚一笔呢,等下你去把郭锋叫来,这件事便由他来负责,对了,还有全益凤,这两个人都是胆大心细的家伙,让他们来负责这事。”

    “云将军,这事要是让冯从义老将军,或者四皇知道了,可不得了,这是要杀头的!”蒋丰叹道。

    “事急从权!”云昭满不在乎,“他们不能给我支援,我总不能带着这上万军队,数万百姓活活饿死。听说那个四皇是个贤王,想来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人是重要,我们活着,可以为他们牵制大量的蒙军,对他们在泰州的反击也是很有用处的。”

    蒋丰怔怔地看着云昭半晌,点点头应了,直到此时,他想起云昭的身世来,这是一个为了活下去,为了好地活下去而根本不管规矩为何物的家伙。

    “老蒋,还有盐,我想起来了,蒙族还需要盐,潭州,卢州都不产盐,以往都靠外边运进来,现在无论是益州还是泰州,都不可能有大量的盐进入蒙元控制区了,我们的井盐产量不错,也可以卖,当然,无论是药,还是盐,让郭锋和全益凤都给我把价高高地抬起来。”

    蒋丰苦笑着点点头,反正既然已经决定卖药了,那多加一项盐也算不了什么,既然已经碰触了禁条,一条和两条差别也不是很大。

    走了两步,云昭又回过头来,“对了,这件事情不必让苏定方和胡泽华两人知道,这两个家伙不定想不通会反对。”

    “我明白了,那丁仇和孟姚呢?”蒋丰问道。

    “他们两个,倒不必刻意隐瞒。”云昭道,“我看孟姚也是个心思活络的人物,丁仇唯孟姚马首是瞻,他们两个,不会坏我的事。”

    “知道了。”

    “嗯,你去办这件事。”云昭道:“我去找苏胡两人,你刚刚说的在难民营中招兵,便让他们去办。”

    蒋丰一下明白了云昭的用意,招兵,训练,整编,这都是极麻烦的事情,云昭这是要将他们两个放在这些烦琐的事情中去,使他们无暇他顾,等事情成了定局,两人即便知道了,也无可奈何,只能默认这件事情,毕竟用这些东西换粮,也是为了安庆边军的生死存亡。

    看着云昭,心中不由感慨起来,战争,生存,果然是让人成长极的两样物事,云昭二十刚出头,做起这些事情来,竟然是丝毫不露烟火气息,轻描淡写地便安排得妥妥当当,让不知内情的人瞧不出丝毫端倪。

    脱脱再度败北,这一次输得是彻底,竟然被逐出安庆,消息传回潭州,兀达怒火攻心,险些儿便掀了面前的大案。三万人啊,三万骑兵,竟然被不足一万的安庆边军杀得大败亏输,兀达都想不明白这仗是如何输得,看着面前葡伏着的郭络部信使,兀达真想一刀便结果了他。

    蒙元建国,定都潭州,但蒙元一向是属于那种游牧民族,对于深宫大院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即便是他们的圣地黑石山,在山下也只有一些简陋的城墙,比起大越的一些县城也强不了多少,建国之后,所谓的皇宫也就是将原先司马仁的知州府修整了一番,便聊以充数了,好在司马仁的府弟极其豪奢,倒也不算委屈了这位蒙元的开国帝王。

    “你仔细地说说,这一仗到底是如何打得?”看着怒气难抑的兀达,阿齐思吸了一口气,问信使道:“三万人,怎么一下就崩溃了?”

    信使抬起头来,感激地看了一眼阿齐思,这位信使是郭络部的贵族,亦是一位统兵将领,当下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便将当rì的战事一五一十地详细地说了出来。

    在信使的叙述当中,兀达慢慢地平息了自己的情绪,脱脱虽然败了,但自己倒还真不能从重处置他,一来他是自己亲手简拔的五王之一,将来五王议政,此人绝对是自己的铁杆支持者,二来此人还知道当机立断,保存一部分实力,也算没有废物到家,按信使所说,如果当时脱脱还想翻盘,估计现在输得连裤都会没得穿。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安庆边军,竟然是人辈出,死了一个岳铭,却又来了一个云昭!”兀达叹道,“大越地大物博,人众多,果然不是我蒙元能比的啊,你回去告诉脱脱吧,让他好好地思量一下这一仗的得失,祸兮福所倚,吃一暂,长一智,希望他能有所得,郭络部暂时没有能力再一次发动反攻,便让脱脱先休养生息吧,但告诉他,必须将安庆边军给我死死封在安庆境内,假如让他们出现在卢州,那就让脱脱自己砍了自己的脑袋吧!”

    “多谢陛下洪恩!”信使喜出望外,本来他已准备好了皇帝陛下雷霆大怒,对郭络部大加惩罚,但现在居然什么事也没有,不由大喜过望。郭络部进攻无力了,但守住边境还是能做到的。

    信使喜滋滋地离去,兀达的脸sè却沉了下来,“阿齐思,安庆位于我们后方,此地不拔,终究是我们一块心病啊!”

    阿齐思点点头,“是,陛下,但是眼下,我们还顾不上他们啊,冯从义在泰州攻势甚猛,阿斯兰与之交锋多次,互有胜败,而大越四皇李逍率领大越左右骁卫不久之后便将赶到,泰州阿斯兰那里便要吃紧了,我们得做好大举支援泰州的准备。益州潘浩然大将王好古两万jīng锐驻守剑关,巴鲁图也无暇分身,莫勒传来信息,益州竟有镇兵十余万,我们不得不防啊!还有退守卢宁的司马仁,麾下亦有二万余镇军,情报说司马家族还在拼命扩军,韩仲那里只不过五六千人,也是吃力得很,安庆虽然是根刺,但眼下却还不能对我们构成什么威胁,虽然有些不舒服,也只能先忍着,待解决了泰州或者益州两地任一个地方之后,抽出了兵力,安庆自然烟消云散。”

    “话是这么说,但心里总是很不舒服!”兀达摇头道:“拉卡锡亦是我蒙族一位豪杰,有勇有谋,他也败在这个云昭手中,以至于气极而死,现在脱脱又遭到重创,这个云昭,我怎么感觉有一天会成为我蒙元的心头之患呢?”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一章:风云涌动

    原创阿齐思略感惊讶,没有想到皇帝陛下对于这个刚刚崛起的大越边军将领竟然如此看重,心中对云昭的评级不由上升了一个等级

    “陛下,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解决泰州与益州的问题,即便是卢宁方向,亦不能放松,韩仲虽然有能,但麾下必竟只有五六千人马,而司马仁手中兵力远远多于他,需要注意的是,前期司马仁不堪一战,固然有我们蒙元铁骑jīng锐的缘故,也不能忽视这里面有越朝本身内部皇储之争的勾心斗角。”

    兀达沉吟片刻“这样吧,将和硕特二万骑兵调到益州方向,加强对剑关王好古的压力,给脱里五千大帐兵,与韩仲配合,告诉韩仲,我需要他尽早地解决卢宁地区司马仁,我需要卢宁地区的粮食。”

    “陛下,即便增加了脱里麾下的兵力,但万余人想要进攻卢宁,恐怕仍嫌不足,脱脱一败,已是令朝野震动,如果卢宁方向再出现什么失误,所带来的影响可不是安庆之战能比的。”

    兀达摆摆手“告诉韩仲,我给他五万军马的编额,只要他能招到兵。”

    “五万?”阿齐思吃了一惊“陛下,韩仲虽然有,但此人亦是一个野心勃勃之人,手中兵力太多,只怕会不妥。”

    兀达冷笑“这头老虎再凶,但却也翻不过我的手掌心去,放心吧,韩仲是聪明人。知道如何选择。”

    “是。陛下英明。”

    “和硕特援助巴鲁图,那泰州方向压力大,是不是让土尔扈特去?”

    “当然,土尔扈特也该出出大力了,让他们派三万骑兵,由阿斯兰统一指挥,冯从义是一个硬手,越朝的武卫,骁卫都是jīng锐,这仗还真有些看头。只要击败了这两支军队。我们便将席卷整个越朝的北部,真正做到与越朝南北对峙,那时候,是这场大戏的开端。”兀达站了起来。“阿齐思,让我们一齐努力吧。越朝北部十六州,虽然没有南部繁华富庶,但却地域广阔,民千万,这些,都会成为我们蒙元的财富。”

    阿齐思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彩“阿齐思深信,在陛下的带领下,我们一定会达到我们初的战略目标。占据越朝北部,形成南北对峙,进一步勤修内政,增长实力,继而蚕食南朝,终一统天下。”

    一道道军令自这座不起眼的宫殿之中发出,整个蒙元再一次震动起来,多的骑兵从大漠源源不绝地进入到卢州,潭州,向着战火纷飞的边境开去。而与此同时,成群结队的牧民们从荒芜贫脊的大漠开始向着卢州移民。

    随着蒙军大规模开向边境,泰州,益州方向骤然紧张起来,大战似乎一触即发。几乎在同一时间段以内。李逍与从良率领的三万骁卫抵达泰州。

    潭州,安国公主府。雅尔丹看着面前的一卷密报,眉头深深地皱起,以手支额,似乎很有些大惑不解。

    蒙元建国,以科尔沁其它皇族女相比,雅尔丹从称号之上便显出与众不同,安国公主的称号已经充分说明了蒙元朝廷对其的看重,雅尔丹亦是唯一个手中握有重权,能够参赞军机国政的公主,虽说蒙元对于男女之别并不如大越这般严重,但男主外,女主内的格局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像雅尔丹这样的异数,在蒙元历史之上也不多见。

    雅尔丹手握着整个蒙元的情报系统,并且对蒙元的政务以及政策走向有着相当的影响力。

    “云昭这是想干什么?”面前的一大迭密报之上,均显示着云昭居然在向着潭州,卢州境内大规模地售出药材,盐等一向为大越严密控制的战略物资。

    雅尔丹自然不会相信这是云昭在向蒙元示好,云昭对于蒙元的仇恨没有人比雅尔丹清楚了。

    “乌察,查清楚了这两家店铺的底细没有?”雅尔丹合上卷宗,抬首问站在下首的一个打扮穿着都一如大越人的汉道。

    “殿下,都查清楚了,这两家店都是百年老店,底细清楚明白,而且向他们出售成药与盐的人丝毫没有隐瞒身份,我军占领潭州之后,这两家老店为了一些原因,还吸收了一些我们蒙族贵人加入其中,占有了相当一部分股份。所以,他们倒不是大越人的jiān细。”

    “哦,对方并没有隐瞒身份?”

    “是的!”乌察也显得极为惊讶“一般情况下,他们应当掩饰自己的身份是,但现在他们的人就呆在这两家店里,因为情况有些诡异,所以我们也只是对他们进行了监控,并没有抓捕。”

    雅尔丹思索了一会儿,忽地展颜一笑“你做得对,乌察,他们这是在等着要与我们见面了,你去,将他们的人请来,我倒想看看,云昭这个家伙到底想做些什么?”

    “公主,他们出售这些东西唯一的条件便是要以物易物,就是用粮食来跟他们兑换,不接受金银,看来安庆不是一般的缺粮。我倒是很奇怪,如果他们收了金银,然后再拿着钱去收购粮食,岂不是稳妥?”

    雅尔丹轻轻地敲着桌“乌察,对方并不蠢,很显然,安庆需要的粮食不是小数物,寻常的小宗粮食购入卖出我们并不会觉得诧异,但大宗的粮食,你觉得我们会随意让他们进入安庆吗?他们需要大量的粮食,便只能采用这种方法。”

    “我懂了!”乌察恍然大悟“可是我们为什么要给他们粮食,他们是我们的敌人。”

    雅尔丹展颜一笑“的确是敌人,但并不是说是敌人就不能在某些方面合作了,在某一个阶段,我们是可以找到合作的地方的。云昭这个猎户倒是真让人惊讶,一身武力倒也罢了,现在居然在政治上也如此进步显逐,当真让人刮目相看啊。他是瞧准了我们需要大量的药物,还有盐,拿出这两个诱饵来,不怕我们不上钩啊。”

    “那我们就如此心甘情愿地上钩吗,殿下,总得刁难刁难他们吧!”乌察自然知道药和盐对于蒙元意味着什么,但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

    “既然是双赢的合作,为什么要刁难?”雅尔丹笑道:“这不是给自己添赌吗?合作不是问题,他们要粮食,我们可以给,我们需要药物和盐,他们给我们,各取所需。”

    “粮食会让他们生存下来,但上好的药物却可以让我们的勇士少的死亡,能让他们地返回战场,这桩生意,我们不吃亏。你去请对方的人过来,我先进宫去,向陛下禀报这件事情。”

    “是!”

    出了安国公主府,雅尔丹径直奔向皇宫。刚刚下了马车,一个又惊又喜的声音已是传了过来:“雅尔丹,真是太巧了,我正要去寻你呢?没有想到就在这里碰上了?”

    雅尔丹脸上亦是露出了笑容“札木合,你从开洪回来了?是打了胜仗来向皇兄报捷的么?”

    来人正是札木合,他一直随着阿斯兰在开洪作战。听了雅尔丹的话,他的脸上不由露出赫然之sè“与越朝的武卫打了好几场了,虽然没有吃亏,但也没有占着便宜。”

    “大越承平数十年,他们的十二卫还这样能打?”雅尔丹惊讶地问道。

    “越朝的十二卫的确不一般,但主要还是冯从义对我们太了解了,我们的战法,战术,甚至是将领的想法,此人都能猜个**不离十,打起来,总是缚手缚脚。让人憋气。”札木合恼火地道。

    “彼此而已,他了解我们,我们不也是了解他吗?札木合,你也不用气馁,越朝内部不靖,我们却是团结一心,不要忘了,卢宁还有我们的帮手呢?”雅尔丹格格地笑了起来。

    “那倒是!”说到卢宁的司马仁,札木合不由也笑了起来。“不过李逍带着骁卫也到了,骁卫统领从良听说亦是大越有名的将领,但我们对他全然不了解,倒是一个问题。”

    “是骡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打上几仗,便什么都清楚了。”雅尔丹道。

    “你说得对,我这一次回来,就是带了父亲针对从良的骁卫的一份作战计划向陛下禀报,父亲也想避实就虚,先与驻扎在shè阳的从良打上几仗摸摸底。”

    “老将军一向老谋深算,想出来的办法自然是好的,我不懂战事,也懒得问了。我进宫找皇兄有事,就不与你详谈了。”雅尔丹笑着挥挥手,转身向着宫内走去。

    札木合有些失落地看着雅尔丹袅袅婷婷的背影,本来他以为是雅尔丹知道他回来的消息,特意来看自己的,想不到竟然是偶遇。看着雅尔丹的背影,他突地拔足追去“雅尔丹!”

    雅尔丹回过身来。

    札木合从怀里掏出一串珠,道:“这是我在开洪偶然得到的一串佛珠,是用罕见的沉香木雕刻的,你瞧,这珠都是镂空的,里面雕着佛象,我知道你笃信佛祖,便特意带回来送给你,本来是要送到你府上去的,既然这么巧碰到你了,正好给你,我马上就要回去了,就不专程去你府上了。”

    接过佛珠,雅尔丹嫣然一笑“你有心了,多谢你。”接过珠戴在手上,冲着札木合摇摇头,径自去了。

    札木合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雅尔丹的背影,这大步转身离去。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二章:合约

    原创听了雅尔丹的禀报,兀达沉吟耳不语,前不久他刚于首相阿齐思谈到了安庆这个有些让人头疼的云昭,如果放在平时任何时候,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安庆平了,但偏生现在却被绑住了手脚,与益州泰州卢宁这些地方的大鱼比起来,安庆只能算是一条小杂鱼,但这只小杂鱼却有着一根硬挺的刺,卡在喉咙之中不上不下,难受之极ō.ńéτ

    安庆之战刚刚结束,与蒙元刚刚血战方休的云昭转头便向蒙元大肆地售卖起药品与食盐,虽然这两件东西都是蒙元奇缺的物品,但兀达在心里却有着另外一翻思量,这个云昭,果然不是一般人,这种事情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乱世出枭雄!这个云昭,虽然还没有成器,但却有了一个枭雄应该具备的所有品质,这样的人,如果有可能,还是尽早扼杀在摇篮里为好,如果让他生根发芽,茁壮成长,迟早要成为大患。

    “皇兄!”雅尔丹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瞬间,兀达竟然想到了如此之远,她兴致勃勃地道:“我找人鉴定过了,安庆过来的那些成药,特别是治疗外伤的药品,效果的确不错,远胜我们自己的大夫,您也知道,在这方面,我们一向落后越朝极多,而且据那个药铺的老板说,安庆那边肯定有一个医术高超,而且擅长制药的大行家,这样的人,并不多见。眼下前线兵事胶着。伤兵rì渐增多。如果有一个稳定的药品供应,我们蒙元的勇士便可以极大的减少无谓的伤亡。”

    “你的意思是?”兀达微笑着看着雅尔丹。

    “皇兄,安庆云昭缺粮,不得不拿这些看家的东西来跟我们换粮食,我们不妨就应了他,两相交易,我们燕不吃亏。”

    兀达有节奏地敲打着椅的扶手,“的确是好事,无论是成药,还是食盐。都是我们急需的,对了,雅尔丹,你怎么看云昭这个人?你和他一起相处过不短的时间。以你的能,应当对他有所了解对。”

    听到兀达提起那一段往事,雅尔丹不由有些难堪,那一段rì是她不愿意别人提起的,但这个人偏生是她的皇兄。

    嗔怪地瞪了一眼皇兄,雅尔丹道:“怎么说呢?那个时候,我觉得这个人虽然有些智谋,但却仍是流于勇蛮之夫,徒有一身超人的武力,但并不是一个能做大事的人。但从现在这件事情来看,我倒是改变了一些看法,此人成长倒是很。”

    “你看得很准!”兀达点点头道:“这也正是我在想的问题,此人现在在呆在安庆,看起来面临着我蒙元的强力压迫,危机四伏,实则安庆现在正在成为灯下黑,我们竟是没有余力去收拾他,人去少了,不济事。会被他倒打一耙,倒是送军攻给他,人去得多,我们现在又实在没有这个军力。竟是只能看着他偏安一隅,而无计可施。唉,该死有脱脱。当真不是一个做事的料,一败再败,将一盘好棋下成如今这般模样。”

    “皇兄在担心此人将来成为我蒙元的心腹大患?”雅尔丹敏感地听出了兀达话里的含意。

    “对。小豹现在看起来没那么危险,但一旦让他长成,必成大患。岳铭主政安庆这时,安庆不过五千兵力,几仗打下来,损失过半,但这个云昭自从入主安庆之后,士兵居然越打越多,脱脱那里的军报,云昭现在手里起码有八千人,而且都是能征善战的老兵,我倒真是奇了怪了,这个云昭又不是神仙,到底从那里找来那么多的老兵?兵好招,有战争经验的老兵则很难寻啊!”

    “皇兄你想?”

    “趁他羽翼还没有丰满,先将他灭了!”兀达冷冷地道:“我担心这件事越往后拖,会越麻烦!”

    雅尔丹讶异地看了皇兄一眼,她还从来没有见过皇兄如此看重一个人,想了一想,道:“皇兄,我觉得你是有些杞人忧天了,不管云昭有多大的能耐,但他地处安庆这个偏远的小地方,地小人稀,先天不足,便已经决定了他的成长空间有限,便是有通天的能耐,又能如何?我们只需要限制他的活动空间,限制他的影响范围,他便只能偏安一隅,而现在我们兵力捉襟见肘,与冯从义,潘浩然比起来,安庆不值一提,即便要收拾他,也得等这两个地方的事情告一段落是。而且现在,云昭手里有我们急需的东西,如果灭了安庆,这两样东西可不见得能得手,药品要人来制,食盐也要人来制作,而我们根本没有这方面的人手。与其费力不讨好,何必先虚于委蛇,拿着他的东西来为我们服务呢!”

    听了雅尔丹的话,兀达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你准备怎么做?”

    “安庆派了人进了潭州,摆明了是要与我们谈上一谈,我倒想亲自去见一见云昭,生意当然可以做,但有些事情却要谈清楚。”

    “你是想?”兀达上身前探,征询地问道。

    “我要与他签定互不侵犯条约。”雅尔丹狡黠地一笑,“这是我们做生意的前提,划定与他的疆界,与他息兵罢战。”

    兀达身体向后一靠,哈哈大笑起来,“这种离间之计,只怕很难瞒得过人去。云昭一个小小的安庆边将,那有资格签这种条约,他又岂肯将这天大的把柄留在我们的手上,到时候只要露出这份条约,只怕大越朝那边就会要了他的命。”

    “如此不是好?”雅尔丹格格地笑了起来,“倒是省得皇兄再派大军去安庆了,云昭如果真被大越人杀了,安庆自然会落入我们之手。”

    兀达摇摇头,“我可不能让你去,云昭此人心狠手辣,在大漠,我们蒙人可是吃过他不少的亏,你的安危可不是一个云昭所能比的,你要是有事,我即便将安庆尽屠,也无法弥补。”

    “皇兄对我的安危倒是尽可放心,云昭现在有求与我,以他现在行事的手腕,焉会对我动手,再说我一个女流之辈,他杀了我,除了招来皇兄的雷霆之怒,大兵压境之外,又能有什么好处?”

    兀达收敛起笑容,“你决定了?”

    雅尔丹点点头,“我今天入宫,就是想请皇兄授于我与其签定合约的权力。”

    “你这么笃定他会与你签这份和约?”

    “当然!”

    兀达沉吟良久,如果当真如此的话,云昭等于将一个天大的把柄交在了自己的手上,倒当真是一个良策,“既然如此,我让林牙带五百大帐兵随你去,记住,自己安危为上,至于这和约,以及药品食盐,有当然是好,但却远远比不上你对于我的重要xìng,你明白了么?”

    雅尔丹心中颇为感动,“放心吧,皇兄,我会照顾好自己,上一次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的。既然皇兄已经应允,那我就出宫了,在出发之前,我要先见见那几个云昭派过来的人。”

    兀达点点头,看着转头yù行的雅尔丹,忽地问道:“你进宫之时,见过札木合了么?”

    “恰好碰到!”雅尔丹点点头,“他还送了我一串佛珠。”

    “札木合不错,在我蒙元年轻一代将领之中,数一数二,你对他?”兀达探询地问道。

    雅尔丹脸sè一白,“皇兄,现在正是我蒙元大展鸿图之际,我可不想这么将自己嫁出去,再说了,我蒙元这么多英雄儿郎,也不见得便只有札木合是英雄!”

    兀达笑道:“你一个女儿家,那来这么大的雄心壮志,雅尔丹,你是我钟爱的妹妹,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情,但你也要明白,以你的身份,其实可供选择的人并不多,数来数去,也就只有那么几个,而且在这几个人中,我中意的还是札木合。我看他对你也是情深意重,你不妨考虑一下。”

    雅尔丹低下头去,“我知道了,皇兄!”

    “对了,你房中挂的那个叫什么同心结,是大越人那边的玩意吧,我听说你每天都要研究很长一段时间,这种玩意儿,还是少碰为好。我听你皇嫂说过,她一个仆妇便是大越人,亦会打这种同心结,不过打得挺简单的,你那个好像很复杂,这玩意耗心力。”

    雅尔丹一听之下,不由怒道:“皇兄,我房中的物事,你怎么知道?”

    兀达大笑,“你忘了,我是蒙元的皇弟,亦是你的长兄,我关心你罢了,既然你不喜欢那就算了。”

    雅尔丹拂袖而去。

    看着雅尔丹的背影,兀达的眉头却皱了起来,自己为钟爱的妹妹,不会对这个云昭有那么一层意思吧?那个同心结的来历,兀达却是已经打探得清清楚楚了。

    安庆与卢州边界,脱脱大营。

    自从上一次大败给安庆之后,脱脱便直接撤到了此处安营扎寨,一边舔食着伤口,一边向潭州的蒙元朝廷请罪,所幸并没有受到什么责罚,而来自潭州的支援物资仍是源源不绝地运送而来,依仗着他五王的身份,仍然有不少的小部族投奔而来,脱脱的元气倒是在慢慢地恢复。

    一边重整编着自己的大营,脱脱一边在思忖如何再度打进安庆,将功赎罪。

    “王爷,安国公主来了!距我们大营已不到五十里!”咄吉步走进了脱脱的大帐,躬身道。

    “安国公主,雅尔丹?”脱脱一下跳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三章:月儿弯

    卢州与安庆的边界之上,有一个小小的湖泊,形状极似天下弯月,因此当地人都称呼它为月儿弯,此时已是三月中下旬,却正是草长茑飞,白云碧天的好时节,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青青的牧草已没过了脚踝,星星点点的小花夹杂其间,宛如在碧sè的地毯之上绣上了朵朵艳丽的小花,一些野羊,野马,野狗,正安详地聚集在月儿弯的周围,伸长了脖,舔食着香甜的湖水,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极其惬意。

    地面隐隐有震动之声传来,光滑如镜的月儿弯湖面荡起层层涟漪,这些生物一齐竖起了耳朵,将头转向同一个方向,这种震动,他们已经太熟悉了,每当这种震动传来,这片安详的草原便会充满了杀戮,青草会涂上鲜血,大地会铺满尸体。野羊野马以及藏在草从之中的兔,獐等惊慌地掉头向着远处奔去,只有那些野狗却是兴奋地抬起头来,眼中shè出碧油油的光,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季节啊,他们多少年来第一次没有因为冬季便为食物发愁,看来这几天又不由挨饿了。哪怕那些两条腿的家伙,将尸体埋在了地下,但这又怎么能难住有着一只灵敏鼻的他们呢!只到看到远处大队的骑兵身影出现,野狗们满意地,恋恋不舍地掉头奔去,美味虽然好,但前提是在美味出现之前,自己不会倒在那些人的手上。那些啉啉在空中飞舞的东西,野狗们是招惹不起的。

    约有一千余名骑兵奔腾而来。在距离月儿弯还有数里之时,缓缓地停了下来,一辆四匹白sè骏马拖拽着的马车从骑兵从中越众而出。

    “你们就在这里等着!”马车里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音量不高。但语气之中,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口气。

    “公主,这可不行啊,您到了我这里,我得绝对保证您的安全,要是出了一星半点的差错,我就万死莫赎了!”脱脱扶着车辕,恳切地道。

    马车里的当然便是雅尔丹。到了脱脱的军营中之后,负责药品与食盐买卖的郭锋与全益凤两人便直奔回安庆,向云昭回禀雅尔丹要与他面谈的要求,云昭果然也不负雅尔丹所望。毫不犹豫便答应了下来。地点便定在双方边界之上的月儿弯湖。

    啪的一声,马车车窗打开,露出雅尔丹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庞,“今天是谈判,又不是打仗。能有什么危险?”

    “越人狡诈诡异,可不似我们蒙人这般一诺千金,公主,我们还是小心为上。公主既然不喜人多,我便只带数十名护卫即可。”脱脱坚持到。看着雅尔央白里透红的脸庞,乌云般的长发。不由咽了一口唾沫。

    脱脱作为蒙族之中的青年俊,当然也是雅尔丹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以前与札木合,铁尼格等人毕起来,脱脱有些自惭形秽,但如今可不一样,他们虽然是大部的继承人,但自己现在已经是堂堂的五王之一,与他们的父亲也是平起平坐,脱脱自认为自己已经领先了他们一大截,以前找不到讨好雅尔丹的机会,如今雅尔丹到了自己的地头上,焉能不抓住机会,好好地表现一翻?

    雅尔丹聪明惕透,那有不明白脱脱的心思的,但她对脱脱却没有丝毫的好感,听到脱脱如此说,却是一点也不领情,淡淡地道:“我与云昭是老熟人了,当年我孤身一人,落在他的手上,他也没有把我怎么样,现在我们双方各有所需,他怎么会对我动手?再说了,如果他真要对我动手,以你的本领,又怎能护得我周全,徒然给他送功劳而已,你是我蒙元五王之一,身份尊贵,如果落在他手中,那可就糟糕之极。”

    脱脱的脸唰地一下从额头只红到脖颈之上,雅尔丹的话说得平谈,却是句句诛心,偏生自己还反驳不得,自己的确是一连数次被云昭打得满地找牙,心中不由愤懑起来,每一次云昭都是诡计迭出,如果两人面对面地较量一番,自己定然将他斩成十七八块。

    当着众多部属,被雅尔丹奚落了一番,脱脱脸皮再厚,也有些挂不住了,退后一步,怒而不语。

    林牙策马走到马车前,低声道:“公主,脱脱将军是议政五王之一,还是留些体面为好。”

    雅尔丹哼了一声。

    “公主既然不喜护卫跟着去,那我便替公主来驾车,公主,我奉陛下之命保护您的安全,是断然不会离开公主左右的。即便公主责罚,我也一定会跟去。”林牙道。

    雅尔丹点点头,“行,你来驾车,其它人,就不用跟着了。”

    林牙跳到车辕之上,对脱脱微微点了点头,歉意地笑了笑,一抖马缰,架着马车向着月儿弯奔去。

    一块毡毯铺在了厚厚的草从之上,一张矮几摆了上去,雅尔丹亲自动手,从马车里居然又淘摸出了一壶酒,几个小小的食盒,林牙不由骇然,在潭州,他见到雅尔丹带着这些食盒上车,还以为是女儿家贪嘴吃零食,却没有想到竟是为今天准备的。

    “林牙,你带着马车退到那边去!”雅尔丹指了指远处。

    林牙断然拒绝,“公主,您是一文弱女,那云昭却是一纠纠大汉,我必须站在您的身后。”

    雅尔丹笑了笑,“你知道当年我是怎么被云昭抓走的吗?”

    雅尔丹当年被云昭捉去,是蒙元朝廷之中一个隐秘,当中情形,林牙也知道一部分,因为这件事情,雅尔丹的贴身侍卫脱里后被雅尔丹赶走了。但当时云昭到底是怎样将雅尔丹从重军密布的军营之中抢走,当事人不说,别人也便不得而知。

    林牙看着雅尔丹,闭嘴不语。

    “当时帐中有十几名塔塔儿部将领,铁尼格站在我右手边,脱里在我左手边,云昭只用一招便逼退了铁尼格,下一招便几乎杀死了脱里,逼得脱里不得不能身试刀,想用自己的死挣取一点点时间,我不忍见我的侍卫惨死当场,推开了脱里!”雅尔丹淡淡地道。

    听着雅尔丹的话,林牙不由震惊不已,铁尼格与脱里的武勇他自然是知道的,虽然比自己要差上一些,但如果以一对二的话,自己也没有必胜把握。那云昭能在那样的环境之下,逼上梁山退一人,险险杀死另一人,这样的功夫?他沉吟不语,雅尔丹的话里意思很清楚,自己即便站在身边,也没有什么用处。

    他点点头,跳上马车,向着月儿湖的另一侧赶去。

    雅尔丹满意地笑了,林牙到底不愧是皇兄身边的侍卫统领,离弦歌而知雅意,不用自己多费话。

    远处传来哟嗬哟嗬的怪叫声,雅尔丹抬起头来,看向安庆方向,十数匹骏马跃然眼底,犹如一阵风一般地向着这边驰来,当头一人,一身黑衣,一匹黑马,远远领先于其它人,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这个云昭,果然胆大,居然带了十数人便来赴自己之约了。听到吆喝之声,林牙回过头来,看着远处的奔马,微微点头,马术当真了得,从小生长在马背上的林牙,只消一搭眼便能根据对手在马背上的形态瞧出对方的马术如何。

    乌云踏雪今rì跑得高兴,它现在极少有机会这样肆无忌惮地撒开蹄狂奔了,这让他想起了当年率领着一大群野马在大漠之上奔腾的岁月,撒着欢,四蹄几乎在草尖之上掠过,将身后的燕小乙等人甩下了一大截。

    云昭眼尖,看到了远处月儿弯那里,一个孤单的影立在湖边,而那辆眼熟的马车却远远地停在另一侧,除了一个正在整事马缰的马车夫,周围竟是再也没有一个人。

    “这个女,果然非同一般!”云昭一勒马缰,乌云踏雪长嘶一声,人立而起,有些不甘心地连打了几个响鼻,还没有跑尽兴呢!

    “是那个女人!”燕小乙打马奔到云昭面前,对于雅尔丹,燕小乙可是有着刻骨的记忆,此时看着月儿弯湖边那个婷婷玉立的身影,咬牙切齿地道:“她倒胆大,也不怕我上去一刀切了她!”

    云昭笑道:“她知道我们有求于她,怎会害怕?小乙,你们呆在这里,我上去会一会她!”

    “老大,这个女人貌如桃花,心似蛇蝎,又诡计多端,不可不防,我们跟着你去。”燕小乙道。

    云昭哈哈一笑,指了指对面,“对方一个女人,就敢孤身一人站在那里,我一个大老爷儿们,难道还不如她一个女流之辈,好好地呆在这里吧!”轻轻在一拍乌云踏雪宽厚的臀部,乌云踏雪摇头摆尾地向着月儿弯一溜小脆步跑了过去。

    看到云昭独身一人过来,远处的雅尔丹脸上不由露出了微笑。另外一侧的林牙也是暗自点头,如果云昭还着那些随从都过来了,那他拼着雅尔丹责怪,也是要过去的。

    “雅尔丹,别来无恙?”云昭骑在马上,看着负手立于河边的女,微笑着问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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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四章:我喜欢你

    原创“雅尔丹,别来无恙?”云昭大声地打着招呼,翻身下马,刀鞭在一只手心里轻轻敲打着,一脸的笑容

    “我当然很好,只不过你还蹦哒得这样欢实,我倒着实有些想不到,一个亡命的马贼,转眼之间居然就成了大越朝的将军了,当真出乎意料之外。”

    “沧海桑田,世事变幻,你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怎么,你盼望着我死么?”云昭笑语着,扫了一眼湖边的毡毯,大踏步走了过去,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指着自己的对面“坐!请坐!”

    “好像我是主人!”雅尔丹微微一笑,走了过去,盘膝坐在云昭对面。

    “你错了,这里,我们是主人,你们是不请自来的恶人。”云昭将马鞭放在一侧,伸手提起桌上的酒壶,为桌上的两个玉杯戡满,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自顾自地端起一杯,一饮而尽。

    两根手指轻巧地捻着玉杯,雅尔丹似笑非笑地道:“你就不怕我在酒里下毒?”

    云昭摇摇头“这种事情不是你能做得出来的,何况,即便你下了毒,在我死之前,一样也可以取了你的xìng命,有你陪葬,死了去阎罗王那儿倒也不寂寞。”

    雅尔丹脸微微一红“谁要和你一起死!”轻轻地啐了一口,手里的酒杯却凑到了红润的唇前,喝了一口,放下杯,将食盒里的各sè点心一一端出来放在桌上。“这是我们蒙人的一些特sè小点心。融合了你们越人的一些做法,尝尝吧,一般人可是吃不到的。”

    云昭看着小巧的盘中,三个一摞码在一起的,做工极其jīng细的糕点,小心翼翼地拈起一块,丢进嘴里。

    “果然好吃!”云昭连连点头“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

    他当然没有吃过,以前的云昭,一个小小的猎户。连养家都成问题,后来加入鹰嘴岩马匪,马匪们讲究的是吃饱喝足,大碗鱼。大碗肉,大碗酒,谁会huā偌多的时间来做这等jīng细的糕点,有这时间还不如练练马术,练练刀法箭术实在。

    “这是我亲手做的。”雅尔丹得意地道“huā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呢!”

    云昭一愕“你贵为公主,还做这些事情?”

    雅尔丹盯着他“除了为我皇兄做过,你是第二个。”

    云昭慢慢地放下手里的糕点。“这我可就有些当不起了。”

    两人对视一眼,雅尔丹忽地满脸飞红,偏过头去,看着光滑如镜的月儿弯湖,几尾鱼儿〖自〗由自在地摇头摆尾在湖里游动,不时冒出头来,吐出几个泡泡。

    “这些东西其实是感谢你当初俘虏我之事,待我以礼,并且后守信放了我而已。”雅尔丹挣扎着说出了几句连自己都有些不信的话。

    “利人利己,为了活命而已!”云昭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盘。道:“不瞒你说,当时好几次我都想杀了你的。”

    雅尔丹转过头来,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你不是没有杀我么,我不是还好好地活着么。那这几盘糕点倒也值得,要知道我的命可值钱的紧!”

    云昭哈哈一笑。“那你还敢孤身来见我,就不怕我又绑架了你,去勒索你哥哥?”这几句声音恁大,那一边的林牙面sè大变,转身向这边跨出几步,但看着两人之间说话的神sè,却又不似要动手的样。

    雅尔丹哧地一笑“你很缺粮?”

    “不瞒你说,缺得很,如果没有充足的粮食,安庆要饿死人。”

    “我们的确需要你的成药,你的食盐,但你要的价太高了,要知道,没有药,不一定死人,没有食盐,也还可以吃饭,但没有粮食,你可就不行了。”雅尔丹道,一旦谈及正事,雅尔丹立刻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云昭脸sè不变“这就是我特地往潭州派了两个人,就是要与你们好好地谈一谈。”

    “你不是极为仇恨我们蒙人么?”雅尔丹问道。

    “要杀你们,总得自己先活下来。”云昭脸sè不变,淡淡地道。

    “那我们为什么要给你粮食,把你养壮?”

    “因为你们需要我的东西!”云昭道:“这只是其一,其二,我在你们眼中,只不过一条小杂鱼而已,你们想要收拾我,似乎是很简单的事情,所以,你们一定会答应做这桩买卖。”云昭胸有成竹。

    “你错了!”雅尔丹冷笑一声“我皇兄将你视为心腹大患,认为如果任由你成长,将来必会威胁到我蒙人的大业,所以准备一鼓扑杀了你。”

    云昭一惊“能让兀达如此看重,倒是我的荣幸了,这么说来,我倒要感谢你了,想必是你一力主张与我做这桩生意吧!”

    “不错!”雅尔丹道:“便算是我还你一个人情。”从怀里掏出早已草拟好的文件,放在小几上,轻轻地推了过来“你签了这一份文件,我们这桩生意便算是做成了,否则,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回安庆安心备战,想必用不了多少天,我们jīng锐的大帐兵便会杀到安庆城下。”

    云昭拿起文件,眼睛却盯着雅尔丹,对方话里倒底有几份真,几份假,还真是难以判断,对面这个女人太难以琢磨了。

    雅尔丹一双眼睛明如秋水,没有丝毫的作伪之sè,在这件事情上,她的确没有说谎,兀达是想干掉云昭。

    浏览了一遍文件,云昭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看着雅尔丹“好大一个坑,这是要硬逼着我签么?”

    “没人逼你。这是我们双方交易的前提条件。云昭,我们没有让你投降,只是一份与安庆的停战协议而已,如果双方不停战,那生意怎么做得安稳?”雅尔丹轻飘飘地道。

    “我一个小小的安庆镇将,有什么资格与你们签定这样的停战协议?”

    “我们认为你有,你自然就有了!”雅尔丹轻笑道。

    “这是要断我的后路,置我于死地啊!”云昭叹息道:“雅尔丹,你用心可真歹毒。”

    雅尔丹听了这话,却是有些着恼了。“云昭,你不要不识好人心,如果不是我,你面对的将是我皇兄的大帐兵。你可能挡得住?”

    云昭撇了撇嘴,兀达将压箱底的大帐兵派来对付自己,他还真不相信,了不起就是支援脱脱再来找自己的麻烦罢了。

    拿起文件,再一次地看了一遍,笑道:“签便签吧,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先顾眼前好了,雅尔丹,你也不要指望我遵守这份停战协定。我知道,你只不过是想拿我一个把柄而已,这个把柄我送给你,不过仗我照打,你回去后嘱咐那个什么脱脱,让他自己小心吧!”

    “你倒是信心十足!”雅尔丹案几之下拿出笔默。

    “你倒是准备的周全!”云昭冷笑,提笔,蘸墨,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我签了这个东西,那我们的药。盐价格都要长一成。”他伸手按住文件。

    “没有任何问题!”雅尔丹满口答应,从云昭手里取回文件,贴身放好,提起酒壶,将两个杯倒满。“来。祝我们合作愉。”

    “各取所需而已!”云昭拿着杯站了起来,一饮而尽。

    雅尔丹亦是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将玉杯往桌上一顿,笑道:“好了,正事谈完,我们说说其它的事吧。”

    云昭冷冷地道:“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雅尔丹大怒,手一伸,道:“拿来!”

    云昭莫名其妙“拿什么来?我可不欠你东西。”

    “我的丝巾!”雅尔丹怒道“当时给你包扎伤口了,走的时候,我要你好好保管,我会要回来的。”

    云昭顿时想起,但那条丝巾早已不知被他扔到了什么地方,不由尴尬地摸了摸脑袋,看着对方怒目圆睁的样,心一横,道:“不见了!”

    “你?”雅尔丹心中一痛,眼中顿时泫然yù泣。

    “喂,一条丝巾而已,堂堂的一位公主,值得么?在我们大越,这样的丝巾是不值钱的,你喜欢,回头我一百条给你。”

    雅尔丹霍然抬头,看着云昭,半晌,忽地笑道:“你当真送我一百条?”

    对方忽然哭,忽而笑,云昭不由大摇其头,女人脸,果然是六月天,当年柔娘亦是这般模样,上一刻还喜笑颜开,下一刻已是大雨滂沱。

    “好,我送你。”

    “还有一件事情。”雅尔丹道。

    云昭大感头痛“还有什么事?”

    雅尔丹从怀里摸出一根绳“你得教我,这个同心结是怎么打的?我琢磨良久,仍然没有打好这种样的。”

    握着这个同心结,云昭不由感慨起来,这个结是他当初拴雅尔丹是用绳打的,倒想不到雅尔丹还留着。这种结的打法还是柔娘教他的。

    接过绳,云昭缓缓地道:“教你没有问题,但你的告诉我,柔娘到底在那里?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对不对?”

    雅尔丹叹了一口气“相信我,云昭,柔娘现在过得很好,比你相像中的要好上一千倍,一万倍,我劝你还是不必知道,知道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甚至还有危险。”

    “我自己的妻,为什么我知道了她的下落却有危险,雅尔丹,你不要危言耸听!请告诉我她的下落。”

    雅尔丹伸手取过了云昭手里的绳“算了,我不要你教了。”转身便走,连铺在地上的毡毯案几全都不要了。把云昭凉在原地,看到雅尔丹走了过来,林牙赶紧牵着马车迎了上来。

    雅尔丹一步跨上马车,却霍地转过头来,看着仍然站在原地的云昭,大声道:“云昭,我不想你死,因为我喜欢你!”言毕,跨上马车,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林牙深深地看了一眼呆若木鸡地云昭,一跃上了车辕,马鞭一扬,马车疾驰而去。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五章:目瞪口呆

    原创“我喜欢你!”雅尔丹清脆的声音在月儿弯湖畔回荡,还在心里细细咀嚼着先前雅尔丹几句明显有深意的言语的云昭被震得头昏眼花,抬起头来,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辆马车扬长而去。╱оΟ

    “这个小魔女!”云昭摇摇头,转身牵着乌云踏雪,向着燕小乙等人走去。

    雅尔丹的表白声音足够大,远处的燕小乙等一众人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看到云昭走过来,除了燕小乙,其它人都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将军,这个女人说喜欢你,你怎么不把他带回安庆去做老婆?也好生几个小将军出来。”蒋旭拄着陌刀,靠在马上,傻笑着问云昭。

    蒋旭的话又激起一阵哄笑。燕小乙yīn沉着脸,喝道:“傻大个,你知道个屁,闭上你的臭嘴!”

    蒋旭转过头,有些不解地看着燕小乙,“小乙哥,我们都听到了,那个女人说喜欢将军,你怎么这么不高兴,莫非你也喜欢这个女人?嗯,你肯定是抢不过将军的。”

    燕小乙大怒,呛地一声,腰刀出鞘半尺,又重重地还了回去。

    “老大!”他看着云昭,“我们几百个兄弟都折在这女人手里,我亲眼见着她下令砍了好几个兄弟的脑袋。”

    云昭点点头,拍拍燕小乙的肩膀,“你想多了,这个女人心狠手辣,蛇蝎心肠,她的话,你也能当真?也不知她心里在转着什么注意呢!我们与她,也就是现在生意上的往来。等到了秋后,我们安庆粮食收起来,不再为粮食发愁,那时候与他们就只剩下仇敌的关系了。”

    一行人上马。向着安庆飞奔而回,敲定了与对方的生意上的事情,接下来便会有粮食源源不绝地流向安庆,有了这些粮食,熬过chūn夏,rì就会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蒙人要集中力量应付泰州,益州的威胁,暂时顾不上安庆的云昭。而负责安庆方向的脱脱又被云昭打寒了胆,是以今年必然是云昭难得的一段喘息之机,错过这段发展的大好时机,一旦益泰两地决出胜负。抑或是打成了相持,那兀达必然会将目光注视到安庆之上来,那个时候,rì可就不好过了。

    “我们有一年的时间!”云昭看着燕小乙道,“回去之后。我们要好好地思谋一下,我们到底要怎么做,能撑下去,而且能有较大的发展。安庆,毕竟太小了。”

    “老大说得不错。安庆现在就如同在虎狼窝中,虽然苦苦支撑。但发展前景有限,我们必须要想法走出去,但说实话,老大,我们的前景并不妙,一旦蒙军将注意力转移到安庆,我们恐怕撑不住,好的还是泰州那边能迅速击败蒙军。”

    “恐怕这个希望不太现实。”云昭摇摇头,“根据简述所说,四皇抵达泰州之后,麾下也只有骁卫与武卫两支jīng锐力量,六万余卫军,加上泰州军队,以及临时征召的部队,总人数不会超过十五万人,而在他们面前,光是阿斯兰的扎儿赤兀惕部就有五六万人,再算上大帐兵,还有其它的部族兵,想要迅速击败蒙军几无可能。”

    “将军,还有益州的潘浩然呢!他可是有十万军队呢!”燕小乙道。

    “正因为他有十万军队,而且都是训练有素的军队,我这担心呢!”云昭眉头皱了起来,“一州之地,潘浩然为什么拥有这以多的jīng锐部队,难道他未卜先知,晓得蒙军要打进来?我就怕此人心有异志,那就不是助力,说不定反而要坏事了。”

    “不可能吧?”燕小乙被云昭的大胆假设说得有些脸上变sè。

    “一切皆有可能!”云昭双腿一夹,乌云踏雪蓦地加速,“司马仁为了替大皇争位,连放弃潭州这种事都能做出来,你,我,当时可曾想到过?要不是简述为我分说,至今我还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这些人太黑了!”燕小乙愤愤不平地道:“他们的眼中,那里有千千万万老百姓的福祉和利益?为了一己之私,连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也敢做。”

    “这些人没有什么不敢做的,只要能达到他们的目标,小乙,不要对那些人抱有什么幻想,不要将希望寄托在他们那些人身上,我们,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这就是我为什么甘冒大不讳也要与对方签定这样一个条约,争取到至少一年与对方交易粮食的原因。”

    燕小乙呐呐地道:“老大,可是这样一来,我们与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燕小乙话刚刚落地,乌云踏雪已是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却是云昭猛勒马缰,云昭有些茫然地抬头看着远处的巴颜喀拉山郁郁葱葱的山脉,半晌,大声道,“我们与他们有什么区别?不,小乙,我们还是有区别的,我这样做,是为了让安庆的人都能活下来。”

    “一切都是为了活着,为了生存!”

    “只有先活着,能谈其它!”

    “他们是为了富贵,为了财富,为了权势,而我们是为了活着,这是我们的权利!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小的权利,为了得到这一点权利,我什么也不会害怕。谁想剥夺我们这一点点权力,我就要了他的命!”云昭反手一掌击在乌云踏雪的臀部,利箭一般向前奔去。

    一行十余人回到安庆城的时候,已是暮sè时分,太阳早已沉了下去,城头之上,气死风灯已经一盏一盏地依次点亮了起来,城头之上,一直在翘首以待的苏定方急步走了下来,伸手替云昭挽住乌云踏雪的缰绳,“将军,你总算是回来了,可急死我了。”

    云昭翻身下马,“出什么事了?”

    “上京来人了,皇帝陛下的旨意到了。”苏定方道。

    “到了便到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云昭淡淡地道:“钦差除了圣旨,不会是光着手来的吧?我们现在可是什么都差,岳将军一身殉国,皇帝不会除了一纸嘉奖和一些虚头巴脑地东西都打发了我们吧?”

    苏定方张口结舌地看着对方,虽然他在上京呆过很长时间,但直接接到皇帝的圣旨可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这可是一种光荣,但看云昭的样,却是满不在乎。

    他苦笑着道:“钦差当然不可能为我们带来我们需要的粮食,军械,他只带了圣旨,倒是简述简将军那里替我们弄到了不少的种,这一次与护送钦差的队伍一齐到了。”

    哈哈哈!云昭大笑道:“好,这实惠,果然是我的大哥,没有说虚话,说给我弄种就弄来了,好好照顾简大哥那里的使者,回头我请他喝酒。”

    “将军,还是先接圣旨吧,简将军那里的人我都已经安置好了,可是上京来的钦差还等在镇将府,准备给将军您颁旨呢!”苏定方道。

    “行,我们去,无非就是给我们封官呗!”云昭将缰绳甩给蒋旭,随着苏定方大步向着镇将府走去。

    “将军,指旨的香案我都已经备好了,给钦差的打发也已经备好,可是将军,你还是去沐浴一翻,再出来接旨的好,这个样,钦差定然不高兴,再说了,也显得对皇帝陛下不太恭敬。”苏定方伴着云昭一路疾走,一边道。

    云昭停下来,看了一下自己全身,“干干净净的,怎么不行,不就接给旨么,哪有这么麻烦?还得沐浴衣,老苏,我们是武将,没这么多讲究,钦差要真问起来,就说我们刚刚从战场上下来,正与蒙人拼命呢,回来之后,连口水都没有喝就来接旨,已经够尊敬了。”

    苏定方听得发呆,看到云昭大踏步向前走去,连忙赶上去。

    “等会打发走了钦差,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云昭道:“你呆会儿将蒋丰,丁仇,孟姚,老胡他们都找来。”

    “好,我晓得了!”

    镇将府大厅里,来自上京的钦差秦干秦公公已经等得老大不耐烦了,从上京到益州,虽然路途遥远,但总算还有路,但从益州到安庆,穿起巴颜喀拉山,他可就吃尽了苦头,一向在宫中,过惯了安逸rì的秦干那里吃得了这等苦,几乎是由保护他的数十名大内侍卫一路背着起走过来的,饶是如此,他仍然是累得半死,本想到了安庆,宣了旨,好好地洗衣个热水澡,再美美地喝上一顿好酒,然后爬上床,将这一路上的疲惫睡个一干二净,但没有想到接旨的正主儿却不在安庆,在大厅之中等了半rì,茶换了好几盏,对方还没回来,心里的怒气便一股股的翻上来,但却又只能强忍着不能发作。他可是知道旨意里的内容,一位年轻得让人觉得发指的四品将军啊!还只有二十多岁的四品将军,在大越的历史上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人,将来的前程可是无比辉煌,而且能得圣上如此看重,又岂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

    “云将军回来了!”外面响起了欢呼声,秦干如释重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跪倒,三拜九叩,山呼万岁,然后趴在地上听秦干那张公鸭嗓抑扬顿挫地念着来自上京那位至高无上的人的旨意。只是旨意的内容将大厅里所有人都惊呆了。

    “四品宣威将军?”云昭脑里轰轰作响。他当然知道四品宣威将军与以前意料之中的游骑将军之间的差别。(未完待续。。)

    p未完待续

两百五十六章:争执

    原创镇将府大厅内,云昭,蒋丰,苏定方,胡泽华,燕小乙,以及后来赶来的孟姚,丁仇都是面面相觑,秦干宣完了旨意,早已迫不及待地去洗他的热水澡,揉他两条酸痛不已的小腿去了,留下一屋的家伙们大眼瞪小眼,宣威将军?皇帝老儿是怎么想的,这也太离谱了。╱оΟ

    四品宣威将军已经跨入了高级将军的行列,岳铭在蒙军还没有入侵之前,便是宣威将军,成功抵挡了蒙军的进攻之后,他也只是跳了一级,但在品位上并没有升格,只是成了四品之中高一级的忠武将军,这一次英勇战死,也只不过是加封为云麾将军。

    按说四品宣威将军在大越之中并不少,也只是刚刚跨入高级将领的行列,而且是高级将领之中低的那一级别,但放在云昭身上,那就太让人惊讶了。

    首先,云昭在之前,只是一名校尉,这一次是连跳五级,即便是在战时,也太过于惊骇了。

    其二,云昭的年纪,他今年不过二十有二,这个年纪成为四品宣威将军,不说后无来者,但肯定是前无古人了。

    云昭成了四品的宣威将军,苏定方等人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各涨了一级,苏定方,胡泽华现在已经成了游骑将军,燕小乙,郝仁两人都成了游击将军,屠熊屠虎蒋旭晋升为振武校尉,已经年过花甲的蒋丰这一次也升为了游击将军,总算圆了他年轻时的梦想。

    这应当是喜事,但因为太过于出乎意料。所有人除了惊讶,却是再无别的想法。

    镇将府大厅内安静之极,似乎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清。便连老于世故,见惯苍桑的蒋丰也是微微摇头,实在想不通。

    一片安静之中,突然传来啪啪的击掌声,众人循声看去,却是孟姚满脸笑容,站了起来,正在用力鼓掌,“好事。这是大好事,为什么大家都不高兴?伙计们,今天我们要摆起宴席来,为云将军好好地庆贺一翻。”

    云昭苦笑着看着孟姚,“这是好事?”

    孟姚正sè道:“当然!”指了指供在大堂正中的黄绫包裹的圣旨,“这圣旨是真的吧?”

    众人点头。

    “宣旨的太监。那个秦干不会是冒充的吧?”

    苏定方笑道:“他是自益州而来,经过益州官方确认并派兵护送的。当然是真的。”

    “既然如此,大家为什么要诚惶诚恐,惴惴不安呢?四品宣威将军啊!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一旦战事爆发,云将军可以凭此身份指挥四到五万军队,当然我们不能指望朝廷会给我们派这么多军队来,但是我们天高皇帝远,我们可以自己招兵买马。名正言顺地扩军。”

    “这个世道什么是真的,有兵是真的,拳头硬就是道理。云将军,皇帝老儿既然给了你这么一顶帽,你自然要充分利用,迅速地扩展自己的实力,有了兵,有了将,不管你走到那里,说话都有份量,即便是四皇来了,也要对你大加招揽,称呼你一声云将军!”

    一席话说得众人都是振奋起来,是啊,有什么好不安的,大家都升官了,云昭级别越高,将来能给他们的好处便越多,大家伙不都是水涨船高么。

    云昭苦笑:“五万人,即便能招到,你叫我拿什么养他们?总不成让他们喝西北风去!”

    “现在是不行,但以后呢?云将军,请恕我直言,你当年在大漠之时,带着一百多骑兵便赶威吓于我,一箭shè在我卢城边军面前,喝道过此箭者杀无赫,现在怎么反而缩手缩脚起来,大丈夫敢想,敢说,敢干,怕个**,人死**朝天,不死万万年。你如果实力不够强,就像我一样,以后碰上了像司马仁那样的长官,真是死了都不知是怎么死了的。”孟姚厉声道。

    听到孟姚言语之中的无礼,厅内众人都是脸sè一变,燕小乙是怒从心头起,虽然与孟姚丁仇现在是战友,双方也都在一起并肩战斗过了,但并不代表当年的往事,他便忘且了,听到孟姚辱及云昭,燕小乙霍地站了起来,就要喝斥。

    云昭也站了起来,不过不是发怒,而是双手抱拳,向着孟姚深深一揖,道:“一语惊醒梦中人,孟兄,你说得对,人死**朝天,不死万万年,我云昭本来就是一个小小的猎户,一个马匪,本就一无所有,有什么可担心的,光脚不怕穿鞋的,即便将来有再多的困难,难道比我们从大漠逃出来的时候惨么?小乙,你说对不对。当年我们三十余骑如同丧家之犬,逃进巴颜喀拉山,但现在我们已经有了上万弟兄,打得脱脱闻风丧胆,既然我们能做到这一点,我们为什么不能做得好呢!”

    燕小乙两眼发亮,“是啊,当然可以做得好,老大,二当家的说去中原造反了,要是当了皇帝便要封你为皇后,我看还是你做皇帝的好,让二当家做皇后吧!哈哈哈!”

    燕小乙大笑,郝仁,屠熊屠虎等一众原马匪们也都放声大笑起来,坐在角落里的蒋旭也跟着嘿嘿地笑起来,其它人却都是脸上变了颜sè。

    看了一眼苏定方和胡泽华有些难看的脸sè,云昭一拍桌,“小乙,你还没喝醉了,胡说什么,当真是异想天开,你是想我早些死吗?”

    燕小乙此时也知失言,低下头坐了下来,但兀自不服气地道:“皇帝轮流坐,有什么没可能的,当年大越的皇帝还不是造反起家,创下这大好基业,如今儿孙不肖,换个人天经地义。”不过声音已经极小了。

    蒋丰捻须不语,另一边的孟姚与丁仇却是两眼发光,互看了一眼。胡泽华与苏定方是正统的大越军人。听到如此大逆不到的话,自然是震惊加上愤怒,但一想到燕小乙是云昭的心腹。而大厅之内,大部人都没有作声,两人也就不好发作,如今的安庆边军与以前早已大不一样,扩军之后,安庆边军,卢城边军混编,大量的人进入了他们的麾下,可以说。现在的安庆军已经面目全非,成了一支真正属于云昭的军队了,看看大厅之内的这些将领就明白了。

    “好了,大家都不要胡思乱想,现在我们要紧的是活下来,不仅要活下来。还要活得好。今天把大家都找来,其实是要集思所益。想一想,我们安庆军的出路到底在何方?”云昭扫了一眼众人,大声道。

    “目前局势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们身处虎狼窝中,三面都是蒙军,背后又是巴颜喀拉山,眼下蒙军无遐理会我们,我们自然无事。而一旦蒙军腾出手来,岂会容忍在他们的卧榻之旁有我们这样一群人在?不要看着眼下,居安思危,何况我们本身就活在刀刃之上。”云昭眼光一一扫过众人。

    “向前!”胡泽华站了起来,“我们地盘小,人少,正好趁着蒙人无遐理会我们的时候,扩大地盘,招兵买马,等到他们缓过劲来,我们已经变成了一头刺猥,他们想下手也晚了!”

    “我反对!”孟姚使劲地摆着头,“这是惹祸上身。蒙人无遐理会我们是建立在我们实力尚小,对他们的威胁还不大,一旦我们主动向他们发起进攻,他们还会坐视不管?到时蒙军主力一到,我们绝无幸理?”

    胡泽华冷笑,“我们与蒙人大大小小也打了无数仗了,他们也不见得就强到那里去了!怕他作甚,孟兄,你是被蒙人打怕了吧,不向蒙人控制区扩大地盘,难不成我们就在安庆坐以待毙不成?”

    丁仇大怒,跳起来就要反驳,孟姚一伸手将他按了下来,不紧不慢地道:“我怕不怕蒙军,大家自有公论,倒也不需我自吹自擂,倒是胡将军,你恐怕还没有与蒙军大帐兵打过仗吧,不说蒙军大帐兵,便是扎尔赤兀惕,塔塔儿等部的jīng锐,你也没有面对面与其交过锋吧,他们可不是脱脱这种杂碎能比的。我们这万余人,真打起来,还不够给对方塞牙缝的,到时候,不仅占着的地盘保不住,还得缩回安庆来据城死守,事情便又回到了初的起点,这几个月来我们的努力全都要付之于流水,甚至情况还会糟。”

    孟姚说得虽然是实情,但胡泽华脸上却有些挂不住,正想反辱相讥,苏定方已是开了口,“老孟说得是实情,我们现在正处在一个两难境地之中,进不得,却又无路可退,发展受限,的确是难受之极,云将军,我建议,咱们暂时还是按兵不动,在守住安庆的基础之上,派人与四皇与冯从义将军联系,四皇督兵边境,我们也在他的指挥之下,到底如何行事,还是等待他们的指示吧!”

    燕小乙冷哼一声,“等他们指示,我就怕他们到时候令旗一挥,命令我们主动进攻潭州的敌军主力,替他们牵制一部分力量,好让他们在泰州取得优势,那我们可就势如累卵了!”

    “抗蒙本就晃一盘大棋,作为大越军人,当然要服从全盘战略的考量。如果四皇下了令,我们当然得服从,即便牺牲安庆军,只要能取得整个战役的胜利,那也是值得的。”

    “那是你这么想,我们可不想给人作嫁衣裳!”燕小乙嘿嘿干笑着望着胡泽华。

    苏定方笑了一笑,“我们只是提出各种可能的方案,至于后的绝定权,当然在云将军手里,云将军,你怎么看?”

    云昭看着厅中的将领们,心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很明显,麾下将领们的心思并不在一处,这是一道极大的裂痕,是双方根本的分歧所在,这一分歧只怕是很难调和的。

    (明天学校召开秋季运动会,枪手是裁判长,学校规模比较大,学生运动会和教师运动会掺杂在一起,很忙,不知明天什么时候能,先说明一下。抱歉!)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七章:方向

    “我们安庆军身处抗蒙第一线,正面敌人,这不是我们想打不想打的问题,难道我们不想打,敌人就不会打来吗?暂时的平静可能预示着下一次为疯狂的攻击,所以,先前你们所争论的打与不打根本就不成立。”云昭平静地道:“在座各位,那一个与蒙人没有血海深仇,这些仇恨除了用鲜血来清洗,难道还有别的办法么?”

    苏定方点点头,“将军说得是!”

    “但当前我们的第一要务是生存,所以,在蒙军没有主动招惹我们之前,我们的确无力主动发动进攻,相信大家对目前的局势已经有了一个清醒的了解,蒙人这一次不是抢一把就走,而是沉下心思,要与大越打一场持久战了,所以,我们暂时的隐忍并不是代表我们退缩,而是要积蓄力量,壮大自己,以争取能在将来的战争之中有大的作用。”云昭向苏定方点头示意,“胡将军刚刚说得不错,我们既然是大越边军一员,自然当接受督军边师的辅国大将军的指挥,但目前我们三面受敌,与泰州无法联系,即便联系上了,辅国大将军不清楚我们这里的现状,恐怕也不会随意下令,即便下达了命令,我们也得审时度势,根据实际情况来决定,既然我是安庆边军的高指挥,我就必须对你们负责,我不能眼睁睁地带着大家去赴死。我相信没有人愿意去死。”

    云昭这番话等于是否定了先前胡泽华所说的全盘接受四皇李逍指挥的意思,但话说得委婉而已。

    “小乙。回头你派人潜往泰州,同时我们这边也可以通过益州方向与泰州联系,现在安庆犹如孤儿一般,能够联络上泰州等方向。当然是好。”

    “我记下了!”燕小乙回答道。

    “既然不能主动进攻蒙人,那谈何壮大实力,安庆就这么大地方,我们总不能变出地盘,人丁来!”胡泽华闷闷地道,云昭作为刚刚升任的宣威将军,安庆边军的高指挥官,他既然已经发了话。身位传统军人的胡泽华也就无话可说,将话题重转了回来,这是一个矛盾的命题,不能进攻。如何争取发展壮大,蜗居安庆,显然是不可能达到这一目标的。

    孟姚笑了笑,道:“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众人的目光一齐转向他。

    “我们的背后!”孟姚简单地道。

    “益州?”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苏定方。胡泽华是一种看白痴人的眼光看着他。

    “老孟,你没发昏吧?”苏定方笑骂道。“难不成我们挥师过巴颜喀拉山,去与潘浩然大人争抢益州?那蒙人可就开心了,我们的脑袋一定掉得很。都不用等蒙人来砍了。”

    孟姚yīnyīn地一笑。“益州?潘浩然?你们不觉得益州很奇怪吗?全益凤带回来的情报,我相信大家都看到了吧?”

    众人心中不由咯噔一下。全益凤从益州回来之时,带回来益州拥兵十万。却尽是训练有素的jīng锐之师,这一点,云昭亦从简述那里得到了印证。

    “一州镇军,高不得超过五万人的限额,潘浩然悄无声息地扩军备战,竟然将朝廷瞒得死死的,他想干什么?这可不是三两年就能完成的事情。此人定有异志,如果蒙军不入侵,此人或许还会等待时机,但现在蒙军打来,对他而言,说不定就是从天而降的机遇。”孟姚的声音yīn沉犹如鬼魅。

    “老孟,慎言!”云昭轻轻地敲了敲桌,“益州于我们有恩,这两年,如果不是益州的支撑,我们安庆顶不到现在,潘浩然大人对我们仁至义尽,简述是我大哥,亦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物,要说他们会叛乱,我可不信。”

    孟姚嘿了一声,扫了一眼苏定方和胡泽华,再看一看云昭的神sè,心中倒是明白了七七八八。果然,云昭话音刚落,一边的燕小乙已是接着问道:“老孟,将军说得对啊,我们安庆可欠着益州的人情,你这种想法可不对。”

    “欠人情?”孟姚冷笑一声,“这天下就没有无缘无故地爱恨,潘浩然为什么对安庆青睐有加,不惜成本地支援安庆,我不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大家都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丁仇接口道:“孟大哥说得对。安庆和石堡要塞控制在着巴颜喀拉通往益州的道路,虽然这条道路被毁得七七八八,但路就是路,只要加以修整,便可重投入使用,这一年来,我们不是已经修了数十里了么。潘浩然大人支援我们,无非就是希望我们能控制住这条道路,如果安庆落在蒙军手中,既然我们能修路,蒙人为什么不可以,而以蒙人的实力,这条路修起来,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直通益州吧,到了那个时候,蒙人骑兵自巴颜喀拉山出,可就直指益州心腹要冲。潘浩然出粮,我们出命,还让我们欠他一个大人情,这生意做得可真是jīng明。如他真心抗蒙,真心支援我们,在安庆危险的时候,为什么不遣一支军队过来支援安庆,粮能过来,难道军队不能过来么?如果真有军队来支援,岳铭将军就不会死了!”

    丁仇这一番话打到了胡泽华与苏定方的在害之上,岳铭之死,让两人伤痛不已,现在想想丁仇的话,倒是极有道理。

    “镇军出州,需得朝廷命令方可!”胡泽华有些底气不足。

    果然,燕小乙哈的一声笑了起来,“胆敢私自扩军一倍,潘浩然还会将朝廷命令放在眼里,很明显,他是要利用我们撑住,不愿意让他的军队到安庆来与蒙人直接交锋,这样的话,损失不算,还很有可能激怒蒙人,因此而在剑关方向发起攻击,潘浩然这是想坐山观虎斗。”

    云昭不动声sè地看着众人,“即便潘浩然有不臣之心,在他没有正式昭露反迹之前,我们也不可能公然与他翻脸,即便他昭露反迹,以他的实力,我们去招惹他,徒然多结一个仇家,于事无补啊!”

    看着云昭的神态,孟姚知道云昭其实早就想清了这其中的关节,只是他不好直说而已,自己当然要来作这个马前卒了。

    “现在当然不能动,但我们却可以先作一些准备工作,云将军,说实在的,连我们都知道了潘浩然的心事,我不相信蒙人不知道,现在甚至连在泰州的辅国大将军与冯老将军都有可能知道了,在这种情况下,双方必然会有动作。而这些动作不管是怎样的,显然都会刺激潘浩然采取下一步的行动。只要他一动,我们就有机会。”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先修路?”云昭问道。

    “将军英明!”孟姚道:“先前我们已经修了几十里路,接下来,我们不妨继续修路,理由当然是为了好地让益州支援我们的物资加轻松地运过来,等路修得差不多了,我估计益州之事也便有了一个结果,那时候,我们怎么办,也就一目了然了。”

    云昭目光闪动,看着众人,道:“大家的意思是怎样的?有备无患,如果益州忠于朝廷,我们自然无话可说,这条路修好了,一则可以使我们顺利地从益州得到物资,二来安庆当真守不住的话,也有一条退路。二来,潘浩然真有异志,而且付之行动的话,我们亦可以迅速出兵,配合其它地方的越军,进攻益州。”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大家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反正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嘛!

    “云将军,现在简述将军的特使正在安庆,您不妨去与他谈一谈,摸摸底。”蒋丰建议道。

    “蒋老说得对,我回来时,还在说要请这个特使喝酒呢,明天就与他好好地喝一顿,对了,这个信使是什么人?”

    蒋丰笑道:“云将军得称呼他一声大侄,此人是简述的儿,叫简单。”

    “简单?这名字取得好!”云昭不由大笑起来。

    就在安庆思虑着自身的定位以及今后的发展问题的时候,在泰州州城,任的辅国大将军,督师边境各军的李逍正皱着眉头,看着一迭迭的军报。在开洪,冯从义率领着武卫与阿斯兰部展开了激烈的争斗,却是互有胜负,双方在开洪相持不下。而从良的三万骁卫驻扎在泰州的另一个县shè阳,他们面对的却是刚刚从后方调上来的土尔扈特部,双方虽然还没有进行过大规模的交锋,但从双方哨探的厮杀和反制来看,土尔扈特部的战力亦不可小觑。据从良回报,恐怕短时间内很难找出对手的破绽。

    这些虽然让李逍恼火,但还在可控范围之内,但从益州和卢宁传回来的情报,就让李逍极为担心了。

    益州竟然有多达十万的镇兵,这与兵部每年上报的数字大大不符,而且潘浩然虽然在剑关驻扎了两万军队,但到目前为止,竟然没有与蒙军发生过任何冲突,而蒙军也信乎极为默契地没有向剑关发起攻击。这与泰州边境之上的连番血战截然不同,同时,在卢宁,司马仁居然秘密与韩仲有了接触,这让李逍不得不担心司马仁成为韩仲第二。

    “请冯老将军与从将军回泰州来一趟!”啪地将卷宗合上,李逍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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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疑虑

    空荡荡的大厅内只剩下李逍一人,天气已经转暖,但李逍仍然觉得有些yīn冷,靠在椅上,闭上眼睛,不由想起此时远在上京的亲人,贤惠的心湄,清冷的念云,热情的chūn红,还有已经会背烈女传的女儿,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容。

    他重坐直身,两手用力在脸郏上拍了拍,让自己的jīng神加振奋一些,自己必须要努力,要尽地打赢这一仗,这样,自己能很回到京城,挟击败蒙人之势,一举击败大哥,夺得储位,只有这样,自己能保证自己所喜欢的人,在她们剩下的余生之中,乐乐地做他们想做的事,过她们想过的生活,而自己,亦能一展胸中抱负,让大越这只已经生病的雄狮再一次地强大起来。

    “李逍,伱没有退路,伱不能懈怠。”他在心里大声地对自己说。

    伸手从面前堆集的卷宗之中抽出一份,仔细地看了一遍,提起笔来,认真地批复着自己的意见。自己总督边城,军政两方面的事情都要一把抓起来,军事上自己所知有限,只能任由冯从义与从良两人来主持,但光是筹备后勤之事,已让李逍忙得脚不沾地。

    至于政务,目前自己能够上手管理的居然只有泰州一地,卢宁现在与泰州的交接被切断,无法面面俱到,而益州,李逍的眉毛皱了起来,到边城虽然不久,但敏锐的政治嗅觉依然让他察觉到了不对。益州俨然水泼不进。针插不透,自己的命令过去,很少有痛执行的。

    剑关至今没有主动向蒙军发起过一次攻击,这让李逍三面出击的构想落在了空处。“潘浩然,伱究竟想干什么?”

    李逍又拿起一份卷宗,这是从上京发来的通报,扫了一眼封皮,“安庆?”他有些诧异。自从蒙军入侵以来,卢州,潭州。兵败如山倒,象山府是举师投降,只有安庆在岳铭的带领之下,算是给朝廷挣了一份面。一直硬挺着没有倒下。

    “安庆又立功了?”岳铭的遗折抵达上京之时,李逍已经率军出发,而大皇李鉴在兵部侍郎黄朴的帮助之下,成功地避过了尚书徐威,竟然将这份通报一直压到钦差已经抵达益州之后方发出,以避免李逍察觉而阻拦此事。

    “岳铭竟然战死了!”李逍看着通报的内容,身体不由一震,岳铭如死,安庆危矣。安庆的存在,对于泰州也好。益州也好,都是大有用处的,安庆至少可以牵制数万蒙军的有生力量。而现在中流邸柱岳铭竟然阵亡,这让李逍不由大叫可惜。

    再往下看,安庆居然在岳铭阵亡的情况下,主动出击,于十里铺击败脱脱数万蒙军,斩首数千,缴获无数,直接将脱脱从安庆逐了出去。不由拍案大呼痛,心中亦是大喜,安庆大胜,必然会吸引蒙军多的目光,为泰州这边将创造多的战机。

    “云昭!好将领!”李逍大笑。“难怪父皇为破格将此人提拔为宣威将军,不错。不错,这样的将领,当得重重提拔,这是我大越的栋梁之材!”

    “云昭?”李逍忽然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那里听到过,似乎很熟悉的模样,不对啊,自己从来不认识这个人,安庆诸将,连岳铭自己也不认识,不可能认识岳铭麾下一名小小的校尉啊!

    “云昭?”在心里默默地念了几遍,这个名字似乎在自己的脑海深处,但却总是记不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不对,这个人我一定知道!”李逍沉吟片刻,敲敲桌,叫道:“李东海,伱进来!”

    门外一名侍卫大步走了过来,躬身一揖,“四爷!”

    “李东海,伱一直跟在我身边,伱听说过云昭这个人么?我怎么感到此人我很熟悉,应当我是知道此人的,但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李逍问道。

    李东海低头想了一会儿,“四爷,我的确记得有一个叫云昭的人,但这个人应当已经死了啊!”

    “死了?这个云昭是那里人,干什么的?”

    李东海诧异地道:“四爷,那个云昭是卢州云家村的人啊,云家村满村被屠,人几乎都死光了,这个云昭不也是死在其中了吗?云妃娘娘……”

    李逍猛地竖起手掌,制止了对方接着说下去,“云昭,念云?不会这么巧吧,徐威黄朴当年去卢州查案,回报不是说云家村已经死光了么?这个云昭是不是同名同姓的人,应当是,不然一个在卢州,一个在安庆,一个是小小的猎户,一个却是朝廷边军的校尉军官,怎么看,两人也是不搭界的人。”

    “李东海,这两个人应当是同名同姓,这是一种巧合是吗?”李逍看着李东海。

    李东海是常年跟在李逍左右的人物,苏灿离去到武卫担任左卫指挥官以后,李东海便升任了李逍的侍卫统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基本清楚,自然知道如果两个云昭是同一个人的话,后果有多么严重。

    “四爷,大越如此之大,天下同名同姓的人不知凡凡,以卑职看来,应当是同名同姓。”

    听到李东海附和自己的意思,李逍有些宽慰的点点头,如果两个云昭是同一个人,那念云肯定会弃自己而去,如果念云还没有嫁给自己,那自己完全可以以此来结恩于这个云昭,但现在念云已经成了自己的妃,如果因为这个云昭而离开自己,那就不仅仅是面问题了。为重要的是,现在念云已经基本掌握了自己所有的底牌,自己不可能也不能容忍她的离开。

    “去查一查!”李逍挥挥手。“派人去安庆。去益州,去察一察这个云昭到底是什么来路?对了,派人回兵部,去查一查这个云昭是那一年入伍,什么时候升为校尉等,将他所有的履历都查清楚,然后送到我这里来。”

    “是,四爷!”李东海转身yù行,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四爷,现在云妃娘娘掌控着我们在京城所有的力量,如果去兵部查这件事情,很有可能会惊动云妃娘娘。”

    李逍沉默片刻。“这件事情伱亲自安排,绕过念云去查,不要透露任何风声,伱直接与徐威联系,就不必通过其它人了。”

    “我明白了四爷!”

    因为安庆大胜而带来的喜悦被云昭这个名字而完全冲谈,李逍的心情一下恶劣起来,如果这个云昭就是那个云昭怎么办?这个问题开始困扰李逍。念云对她前夫的感情,李逍是深知的,如果不是指望着自己能为其报仇雪恨,念云不可能嫁给自己。而让李逍恼火的是。如果这个云昭真是念云的前夫的话,要是他是一个小人物,自己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灭了他,神不知鬼不觉,没有谁会关心一个小人物的生死的,但现在对方居然成了堂堂的四品宣威将军,这就不是能随意处置的人物了。这个级别的武将,任免权已经完全收归了zhōng yāng。

    “该死的徐威,是怎么做事的,云家村一事是他亲自谳查处理的。云昭这么一个刺眼的名字,他居然没有发现?”李逍咚地一拳敲在桌上。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此云昭非彼云昭,否则这件事情当真是难以收场了。

    益州,剑关。

    王好古立于菊花岭的山头之上,凝视着环绕着菊花岭修建起来的一道道防御工事。益州于潭州交界之处。是丘岭地形,说是山。岭,但其高度高也不会超过五十米,剑关名为关,并无关城,只是一个两州交界之处用以收税收费的哨卡,蒙军入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了潭州,剑关立刻变得对益州xìng命交关起来。所幸潘浩然一直胸怀大志,在潭州边界之上驻有大军,这能迅速地反应过来,王好古的两万大军在间不容发的时间之内开了上来,堵住了这条进入益州的要道,确保了蒙军不可能闪击益州。

    王好古身材剽悍,超过一米八的身高让他在众多的将领之中如同鹤立鸡群,今年刚满四十岁的他正好是一名将领的黄金年龄,不管是自身武力,还是战场经验,以及为政治军的手腕,jīng力,都是正值巅峰。

    在王好古的两万部属的心目之中,王好古是一个威严但又不失风趣,严利却又不乏仁慈的好将领,赏罚分明,从不讳过于人,对内治军严利,但又极其护短,他麾下的士兵要是犯了错,除了他,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处罚,为此,他多次不惜顶撞潘浩然,这让他麾下的士兵,特别是将领们都感激涕零。

    如果说王好古忠于潘浩然,那这两万人便完全是忠于王好古。

    王好古是一名杰出的将领,但却又是一个桀骜不驯的刺儿头,潘浩然虽然倚重于他,却并不喜欢他,在潘浩然的心目之中,他的地位远不及文武双全的简述。益州十万大军,四分天下,王好古两万人,简述两万人,潘浩然的大儿潘越两万人,而另外两万人则是由潘浩然亲领。论起军队的装备以及薪晌,却是王好古部的待遇差。

    蒙军进逼剑关,驻扎在益潭边境的王好古首当其冲,但王好古却并不慌乱,乱世出英雄,他正想在战场之上好好地表现一番,让潘浩然瞧瞧,到底是自己强,还是简述强,潘越是少主,自己自然不好与其相比较,但在王好古的心中,潘越还只是一个后生晚辈,尚不能与自己相提并论。

    “战争,我来了!”王好古看着工事之中闪动着的枪矛寒光,在心里喊道。

    (先报告一下,今天忙,明天会忙,明天不知有没有,因为晚上还要出席一个饭局,但我会尽量赶回来。然后努力去写,如果明天断了,请原谅,这一段时间的确有些打乱仗,估计到了十一月下旬,生活将恢复正常,那时候,将会早八点晚八点正常!鞠躬,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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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不能流芳百世,便当遗臭万年

    剑关地区属于丘岭地带,像菊花岭这样高约百米的山峰已是了不得的大山,大都地方都是数十米高的丘岭,越过剑关所在,便进入了益州为富庶的盆地,是以守益州,必守剑关。王好古以剑关菊花岭为中心防区,向前伸出两条长长的手臂,摆出了一个人字形的防守阵形,利用与菊花岭相隔约十余里的鸡山与柏树坡,构成了三个防守区域,菊花岭为核心,亦是王好古的指挥部所在,超过一万人的jīng锐部队在此布防,可以随时支援鸡山与柏树坡。

    “震霆,伱在柏树坡要当心!”王好古对身边一位三十余岁的中年将领道:“鸡山之上,乱石嶙峋,坡度很陡,要寨构建都由石料建成,现在虽然还很简陋,但随着时rì的推移,鸡山的防线将越来越稳固,但伱那里就不同了,柏树坡坡缓,骑兵是可以冲击的,这也是为什么我在柏树坡放了六千甲士,而在鸡山只布置了四千人的缘故,如果蒙人要打,很可能选择伱那里做突破口。”

    霍震霆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微笑,“柏树坡虽然坡缓,但却长,骑兵仰攻并没有多少优势,而且那里柏树众多,巨木林立,就地取材,倒也防便,将军便放心吧,我这些rì也没有闲着,我在长约数里的缓坡之上,挖掘了十数道坑道,每一条都深约两米,宽约三米,每一道壕沟隔上百来米我都留下一条长约丈余的通道。而且木材易得。像拒马这些东西,我可是做了极多,同时利用那里的柏木,我制作了数十台简易的霹雳炮,蒙军不来则罢,如来,倒是可以让他们尝尝苦头。”

    王好古哈哈大笑起来,“做得好,不过鲜砍下来的柏树制成的霹雳炮只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得散架,伱倒不怕费功夫。”

    霍震霆摸了摸鼻。“这就是我为什么出发前将这周围的木匠搜罗一空的缘故,反正柏树坡树木一时之间是取之不尽,这些霹雳炮只要能坚持一场战役就可,一仗打完。我又做的。”

    “小心对手火攻。”王好故叮嘱道。

    “将军放心,我将挖坑道的泥土都堆在林中,为的就是防止对手火攻,火来我土淹。”霍震霆打趣地道。

    “长坤,伱那里又给蒙军准备了一些什么好菜?”转头看着麾下另一员大将姚长坤。

    姚长坤今年四十出头,与王好古是同一个村里出来的,两人一起当兵,几十年下来,早已是生死与共的好友,听到王好古问起他。姚长坤摸了摸自己的短髭,道:“震霆给蒙人准备了一道大餐,我那里自然也是不甘人后的,鸡山虽然不高,但却陡峭,一路上山,除了石头还是石头,我自然是以石为主了,蒙军如果来打鸡山,骑兵是不起任何作用的。他们只能下马而战,我那里除了石头,弩箭,长弓自然是多多益善,以石破盾。以箭杀敌,我倒想看看。将潭州兵打得丢盔卸甲的蒙人到底有几斤几两?”

    王好古冷笑一声,“潘大人十年磨剑,益州十万jīng锐枕戈待旦,原本就有逐鹿天下的雄心,如果连蒙人也应付不了,我们如何争天下?蒙人打来,在朝廷看来自然是大患,但在我们看来却是机遇。乱世之中出英雄,震霆,长坤,这也是便是我们的起点,打出益州去,我们还有广阔的舞台呢!”

    霍震霆与姚长坤都是王好古的铁杆心腹加兄弟,在他们面前说话,王好古自然不会加以掩饰。而他们两人当然也知道益州这些年的准备,听闻王好古此语,都是微笑起来。

    “总得等泰州那边打出一个结果来。蒙人大军压境,却又按兵不动,也不知是打什么主意,益州自古便号称天府之国,盆地之内出产富饶,人民富庶,如果蒙人拿下益州,倒是如虎添翼,相信兀达也能看到一点,但现在巴鲁图不温不火,阿斯兰在泰州却与冯从义打得火星四溅,当真奇怪。”姚长坤摇头道。

    “不管他们打得是什么注意,我们都坐山观虎斗,不管是冯从义获胜,还是阿斯兰获胜,只要泰州分出了结果,就是我们出击的时候。潘越的神策军已经开始集结,将在我们身后的天门县驻扎,名义上当然是构筑第二道防线,但实则上是等着两边分出胜负之后,便立即与我兵分两路,我出击潭州,他则径直南下,攻击泰州。”

    “两边同时动手?”霍震霆吓了一跳。

    王好古哈哈一笑,“蒙军与冯从义所辖两卫都不是善茬,当真分出了胜负,嘿嘿,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谁都不会好过,我们攻击潭州,只是为了挡住蒙军,而潘越攻击泰州则是主要目标,一举将我们四皇的兵马杀个殆尽,拿下泰州,我们则逼近潭州,这样,将益泰连为一体,到了那个时候,简述与潘大人的大军在杀出来,席卷北部诸州,为争霸天下打下一个牢实的基础。”

    “那个时候,我们岂不是两面受敌?”

    “有什么关系?武卫和骁卫灭亡,北部诸州将再无可战之兵,我们的主要敌人那个时候是蒙人,至于朝廷那方面,嘿嘿嘿,陕州的叛乱就够他们受得了,大越十二卫,两卫被灭,实力大损,朝廷还有可能调卫军千里迢迢进入北部吗,只怕那个时候朝廷将沦为守势,潘大人在北部诸州之中,可也不是没有盟友的。”

    “再说了,如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那又如何争霸天下?敢为天下这敌,方能成就霸业,即便输了,也轰轰烈烈地干过一次,史书之上,将会留下我们的名字,不能留芳百载,那便遗臭万年。总好过窝在益州之中当一个土财主吧!”王好古意气风发地道,“大丈夫,当挥指方猷,马踏天下,方不负此生!”

    “我们愿意随着将军一起,攻掠天下!”霍震霆与姚长坤亦都是激动起来。

    “我们是兄弟,自当同生共死,有福同享,有祸,那自然也是共挡,我与伱们,没什么好客气的。”王好古伸出蒲扇般大的手掌,霍震霆与姚长坤亦伸出手来,三只大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各自返回防区之后,静观时局之变吧!”王好古道。

    巴鲁图自然知道剑关不好打,不仅仅是剑关的地形不适合蒙族骑兵的突击,是因为从这些天来两军的接触来看,对方军队的jīng锐程度只怕要远超过潭州兵。双方大规模的冲突没有发生,但在两军之间的空白地带,双方的游哨却在不间断地交手。对方的哨骑并多,多的哨探都是步卒,或三五人一队,或十余人一组,埋伏在丘岭地带的从林中,草丛里,甚至挖坑打洞,像守株待兔一般,静静地为蒙骑调置着陷阱。

    几个月来来,巴鲁图一仗没打,倒是损失了百余骑哨骑,能作哨骑的士兵,自然是军中的jīng锐,一下损失这么多部族勇士,即便是巴鲁图家大业大,也有些心疼。

    巴鲁图是老将,与大越人在数十年前便有过交锋,上一次的惨败让他们这一代人对大越人有了的认识,他们从来不认为骑兵对阵步卒便有天生的优势,除了机动xìng强之外,两军当真对垒,装备jīng良的步卒并不输给骑兵,而骑兵的消耗多,对后勤的依赖大,如果是抢一把就走,那以骑兵的速度自然没问题,但现在是要攻城掠地,便不得不与对手逐城逐地的争夺,消耗便愈发地大了起来。

    从对方的防守布局,以及防守地形的选择,诸军之间的协同配合之上,巴鲁图对对面的将领已经有了一个较深的了解,不由感叹,大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王好古,他根本就没有听过,但现在面对对方,自己竟然有一种狗啃刺猥,无处下嘴的感觉。

    就在巴鲁图与王好古对恃的时候,和硕特三万骑兵在族长乌力其的带领下,到了剑关。这使得剑关之关的蒙骑超过了六万余人,在数量上远远超过了王好古的益州军。

    “巴鲁图,伱真是老了,面对着区区一州镇军,竟然畏缩不前!”下车伊始的乌力其盘坐在大帐之中,嘲笑着巴鲁图。

    巴鲁图付之一笑,到了他这个年纪,对这些言语之上的攻击已经基本免疫,乌力其还是太年轻了,对于大越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多少的了解,前期蒙军的胜利,让乌力其对于大越镇军轻视不已。

    乌力其四十出头,正是雄心勃勃,想大干一翻,建功立业的年纪,蒙军在第一批次的进攻之中,动用了扎尔赤兀惕,塔塔儿,却将土尔扈特与他的知硕特丢在了后边,前期的胜利,两大部落连边儿也没有摸到,自然也就谈不上战利品,这让乌力其很不活,生活在大漠之中,便是和硕特这样的大部,也缺钱啊!

    他与巴鲁图同属五王之一,虽然巴鲁图算得上他的父亲一辈的人物,但乌力其对他并没有多少敬畏之心。

    他们都已经老了,蒙人的将来在他们这一辈人身上,而在这一批人之中,还有谁能比得他乌力其呢?札木合?铁尼格?他们都还太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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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途介绍:
箭术超卓但一心只想过安稳生活的大越边民云昭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为了寻找失踪的妻子,为了替亲人报仇,他带箭携刀,踏上征途,在外有外族入侵,内有农民起义,朝堂之上皇位争夺激烈的风起云涌的乱之世当中,云昭从最底层开始,开始了属于他的传奇征程。
一个温顺的良民被逼上梁山之后愤怒的呐喊,一个草根从底层奋斗的漫漫征途,一段血与火,情与仇交织的多彩人生。
无限精彩,尽在《征途》征途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征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征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