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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枪手1号     征途txt下载     征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四章:砺兵秣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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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石堡攻防战(上)

    葫芦谷中有了充足的人手,短时间内不由发愁钱粮,身处大山之中,不差树木,不缺石料,在蒋丰的主持之下,谷内一天一个模样,开辟出了纵贯谷内的大道,谷口与谷中的要塞城防也开始动工,假以时rì,葫芦谷将成为一个易守难攻的坚固要塞。

    寒冬凛冽,燕小乙传回消息,安庆城外的méng军开始了密集的调动,看样子是准备大举进攻了,云昭立即带了屠熊,两人悄悄地潜到了安庆附近,近距离地观测méng军和安庆守军的动向。而云昭的观察重点却是安庆守军控制着的通往益州的那条唯一的穿越巴颜喀拉的道路的堡垒,石堡。在云昭的这个计划中,这个石堡是一定要掌控在自己手中的。

    这条穿越巴颜喀拉山脉的道路是数十年前,大越对méng族发动战争之前,发动数十万民夫,费尽千万苦自益州一路打通过来,当初从这条道路上突然出现的大越军队,曾经给一méng族大军致命一击。随着大战结束,这条道路慢慢地被废弃,穿越大山的这条小道一路太过于艰险,加之山间猛兽肆虐,一般的行商亦不敢于从这条道路之上行走,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条道路开始重新长满了树木,太多的地方坍塌,早已不能行走。

    随着méng人的入侵,安庆成为一座孤城,安庆守将无奈之下,派遣士兵冒险从这条废弃的小道穿越巴颜喀拉山。向益州求救,这半年以来,便是从这条已经废弃的道路上,虽然不多,但却能让安庆苟颜残喘。能让守城士兵们怀有一线希望的物资艰难地从这条古道上送上来。进入冬季,大雪封山。这条小道再也无法运送物资,但他的存在,便是安庆城的希望。只要保护这条小道的石堡不倒。安庆将士便有希望,只要能坚持到冰雪解冻,便会有物资从那边运过来。

    所以,石堡的争夺战,意义不在于这一座仅仅只能容纳三百名士兵的小型要塞,更重要的是一种心理上的暗示,石堡在,安庆人便有希望,他们便宁死不降。死扛硬顶,但如果石堡失守,浇灭了安庆人的希望,再攻击安庆必然便定然事半功倍。

    塔塔儿巴鲁图曾尝试着攻击石堡,但那个时候,石堡物资充足,光是chuáng弩,小小的石堡城墙上,便布置了数十台,连着数次攻击。损失惨重之后,巴鲁图放弃了攻击,改为长期围困安庆,méng放缺乏攻城器械,而巴鲁图不愿意用他jīng锐的骑兵战士去强攻城池。

    直到塔塔儿部被调走,郭络部拉卡锡率联军到达,此时已进入冬季的安庆城,终于断绝了物资供应,rì子一天比一天难过起来。

    安庆守将岳铭深知石堡的重要xìng,将手里最为jīng锐的三百士卒派驻石堡,由自己的副手苏定方率领,无论战况多么jī烈,他总是想法设法地保持着石堡的守兵数目充足,石堡在,则安庆城即便只是一群菜鸟,一群农夫,他也有把握守住,石堡若失,即便是自己手里全是jīng壮,失去了希望的士兵那里还有决战的勇气?

    随着冬季的来临,岳铭的眉头一天比一天皱纹更深了一些,对手郭络部的拉卡锡名不见经传,却是一个难缠的对手,这些天来,不间断地试探进攻,在不停地消耗着石堡为数不多的物资贮备,如果不是大雪封山,还能得到补给,但现在,却是用一个少一个了。

    岳铭知道石堡的重要xìng,拉卡锡又何尝不知?近三万联军,拉卡锡率二万余人围攻安庆,命令联军中实力仅次与自己的逻些部主攻石堡,逻些部有三千余骑,拉卡锡又将拉瓦,锡安等小部落配属给逻些族长其其格,许诺只要其其格攻下石堡,那么最后拿下安庆之后,首功便算其其格的。

    连续两天的猛攻,其其格自己的部下在石堡下堆集了数百具尸,配给他的几个小部落也各有损伤,这让其其格大为肉疼,几个小族长也不再乐意硬攻,他们本来实力就弱,再这样硬打,méng族骑兵本来就不擅攻城,其付出与收获完全不成正比。

    不等其其格去拉卡锡那里叫苦,拉卡锡已经派了人过来,将其其格严厉申斥了一番,声称如果不能在三天之内攻克石堡,那么逻些族将会被驱逐回大漠。当然,为了保证其其格的攻城不受任何的干扰,他将派出五千骑兵彻底切断安庆城与石堡的一切联系,不让安庆能有一兵一卒潜过来支援援石堡。

    “其其格,你三千人马,加上其它部族,合计五千余人,而石堡仅仅只有三百余人,便是十个换一个,你也足够了!”这是拉卡锡派来的使者jǐng告其其格不得拖延的原说,其其格气得发疯,满头的小辫子随着脑袋四散飞舞,如果攻城可以这样来计算的话,那卢城早就被méng族拿下了,那里还用得着雅尔丹公主筹谋数年,挖空心思才能得手?

    那些高高的石墙,坚固的城堡,天生就是méng族骑兵的克星。

    但是拉卡锡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这不仅仅是因为拉卡锡的实力比自己要强,更回为他甚得大王兀达的喜欢,如果当真惹怒了他,将自己和部族逐回大漠那是轻的,找个借口将自己干掉,然后吞并整个逻些族,也并不是不可能的,整个大漠的历史,便是一部吞并与反吞并的血泪史,无数新兴部族崛起,无数旧的部族衰落甚至消失。

    但是像先前那般打法肯定是不行的了,这种打法,即便真将石堡拿下来,自己手下也会死个差不多了,当真要如拉卡锡所说,用自己的部落去换这个石堡了,部落勇士死光了,自己这个族长要那个首功有何用?回去之后坐看部族被其它人瓜分么?

    在寒风之中枯坐了一整夜。看着石堡高高的城墙,两个棱形的城堡状建筑互为呼应,让其其格痛骂的是,不知是那个王八蛋将这座石堡设计成了这般模样,不像安庆城那边四方棱正。城墙虽高,但总还能攀爬。只需对付来自头顶的威胁,这个该死的石堡完全是一个不规则的多边形,有的地方凸出来。有的地方凹进去。无论你从那边爬,都会受到来自三个方向上的打击,完全没有躲闪的空间。

    “该死的,该死的。”其其格一边抓着满头的小辫子,一边破口大骂,眼见天便亮了,拉卡锡限定的三天将正式拉开序幕,自己还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天公不作美,又飘起了雪风。这不谛是给自己添乱嘛!雪,雪花?其其格眼前一亮,对,就是雪花,这里除了树木,还有雪花,用树木建攻城塔极易为对手破坏,但如果是用雪呢?

    其其格仰天大笑,有办法了。

    天sè刚亮,苏定方便出现在石堡城头。与安庆城的联系完全被切断,几条隐秘的通道都被摧毁,那个该死的拉卡锡发现了安庆城通往石堡的最为隐秘的一条地下通道,这条延绵十数里的地道,是当初人工挖掘,然后用巨木覆顶,再往上面铺上泥土,种上草皮,如今大雪纷飞,更是让这条通道更加隐蔽,但天晓得那个拉卡锡怎么会知道石堡有这样一条通道,可以从安庆城补充军械物资和人员,这个秘密也正是石堡以三百人守卫,却能屹立不倒的原因,因为不管这里战死多少,伤兵都可以拖回安庆城,援兵随即会源源不断地补充,但现在,这一条通道被截断,自己就只能凭借着刚刚补足的这三百士兵来硬抗对手的进攻了,该死的,苏定方狠狠地捶着光溜溜的城墙。昨天,拉卡锡捣毁了这条通道,连带着里面正在运送的一些军械和士兵也被埋在了通道里。好在安庆和石堡这边都是反应迅速,马上堵死了通道,否则,敌人顺着通道攻进来,后果不堪设想。看着对面méng军密密麻麻的大帐,苏定方头皮有些发麻,还能撑到chūn天吗?还能撑到援兵到来么?要是潭州能有一支军队过来支援就好了。

    苏定方知道自己在痴人说梦,méng军主力营集潭州,潭州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那里还顾得安庆这样一座孤城?

    想到这里,苏定方不禁异常痛恨起益州知州潘浩然,当初战事爆发,卢城守军一溃千里,岳铭将军见势不妙,立即派人向益州求援,希望益州能派出一支军队来安庆支援,但那个潘浩然却以没有朝廷命令不敢调动军队为由,断然拒绝,其实谁不知道益州镇军就是他潘浩然的sī军呢,朝廷政令在那里早就是yīn奉阳违,得不到有效的贯彻了,即便朝廷圣旨到了,恐怕他也要推三阻四。岳铭将军使人再三哀求,也只让其答应为安庆供应军械,补充粮草。如果安庆有个两三万驻军,méng军怎么可能打下来?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也许,自己当真要随着岳将军为国尽忠了。

    天sè放亮,石堡之上响起军号声,平静了一夜的士兵们快速地涌上城头,一架架chuáng弩从藏兵洞中推了出来,这个鬼天气,chuáng弩晚上如果不包好,推回藏兵洞的话,弦太易被冻坏了。几天的jī战,数十架chuáng弩损失了四分之一,现在能堪用的只有二十余张了,虽然如此,但在石堡这个小小的城堡之上,营集了二十架chuáng弩,密度已经相当高了,问题提,弩箭已经不多了,当chuáng弩用完之后,该怎么办呢?

    “石炮还有多少架?”苏定方转头问身边的一名至果校尉。

    “苏校尉,石炮还有三十余台,但是石弹已经不多了!”这名正七品的至果校尉脑袋上缠着布条,血迹斑斑,这是昨天受的伤。

    “城堡里只要是不危及主堡的石料都给我拆了,制成石弹。”苏定方吩咐道。

    “苏校尉,石炮的石弹需要较长时间的打磨,那些石料都这么大块,怎么办?”至果校尉问道。

    “这有什么好问的,抡起大锤,锤成大小与石弹差不多都成了,还打磨个屁,只要到时候能发出去就好。”苏定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他,回过头来,眼神顿时凝住,脸sè颜sè慢慢地变得惨白。

    “糟了!”他喃喃地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石堡攻防战(中)

    让苏定方赭然sè变的是石堡对面méng军的动作,此时天sè大亮,虽然天上再一飘起了雪花,但并不太密,一朵一朵显得很是稀疏,对面méng军的举动苏定方看得一清二楚。无数méng兵正提着一个个的草袋布袋皮袋,正在拼命地往里填装积雪,前几天的寒风将最上面的一层雪冻得极硬,méng兵们挥舞着镐头,铁锹,以及他们的兵器,正在卖力地挖掘,一袋袋的积雪被装满了袋子,然后由méng兵扛着,冲向石堡,在距离石堡百多米的时候,扔下袋子,转身便跑,就在苏定方手脚冰凉的这当口,无数的雪袋已经累起了约有半米高,而且正在向前延伸。

    “他们以要用雪垒攻城漫道和压制城上shè击的高台。”苏宁方嘶吼着道,手脚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如果他有足够的兵力,在对方垒筑高台之上,突然打开城门来一次反击,便可大量杀伤对手,然后乘对手组织反攻的时候,迅速撤回,如此往来数次,便可大大地打击对方士气,保证对方的攻城漫道等设施无法搭建,但现在手里就只有三百人,这样出城,反有被对方卷进去再也回不来的可能,一时之间,竟然是无法可施。

    “苏校尉,用箭shè击,否则等他们的攻城漫道建成,我们就离死不远了!”身旁的至果校尉亦是老兵,自然也看出来了对方这一招的歹毒,对方在人数上的优势实在太大了。

    “对方是从百步开外开始垒攻城漫道的。这个距离上,我们的士兵如何shè得准,即便shè到,也没有了力道,反而浪费宝贵的箭矢。”

    “那就用chuáng弩。用石炮!”至果校尉大声道。

    苏定方苦笑道:“chuáng弩石炮固然shè得远,但发shè速度慢。一支出去能杀几人,更何况我们还有多少弩箭,不到最后关头。一定要节约使用。”

    两人对视。都是脸显绝望之sè,攻城漫道一旦垒成,便是石堡城破之rì。

    “将兄弟们将chuáng弩对准他们的攻城漫道所在的方向,等对方搭到一定的高度之后,以chuáng弩shè击,尽可能地延缓对手搭建的速度吧!告诉弟兄们,决死的时候就要到了。通知后勤,不用节约粮食了,让弟兄们吃得饱饱得。所有的肉食都拿出来,所有的酒都拿出来,这两天,紧着弟兄们吃吧!”苏定方慢慢地道,看着部下含着眼泪走向堡内,苏定方嘴角牵扯了一下,坐倒在城头上,注视着对面的漫道一点一点地在增高。

    距离石堡不远的一道山梁,是巴颜喀拉山山脉所属的一条支脉,此时。在浓密的被白雪覆盖的大树之中,云昭扒开树枝,任由树枝上的白雪簌簌落下来,钻进脖颈之中,却没有感到一丝凉意,盯着山下的méng军的动作,云昭嘴角抽动了一下,回顾身边的燕小乙道:“石堡守不住了,破城就是今天两天!”

    燕小乙紧紧地皱着眉头,“城里没有足够的遏制手段,也没有冲出来逆袭,从前些天我观察到的情况,守城的这个将领是个经验很丰富的将领,现在坐看对手一步步将其逼上死路而无法可施,只能说明他手头的人手有限,根本无法组织反击,只能坐以待毙。”

    云昭点点头,“正是如此!这个将领很了不起,不去做无所谓的事情,而是积蓄力量,准备与敌人在最后阶段决战,想必是已存了决死之心,只是他既然人手不足,攻城漫道抵近城墙之rì,就是城破之时。”

    “老大,我们要不要下去支援他们?”燕小乙问道,此时,在他们身后的树林之中,五百jīng锐正默默地tǐng立在雪地之中。

    云昭摇摇头,“现在我们下去,那是送死,起不到任何作用,而且,我要是将石堡掌控在我们自己手中,所以,我们要等待最佳时机,一击破敌。”

    燕小乙吐出一口长气,看着白sè的气雾蒸腾,“那什么时候是最佳时机?对手可有好几千人呢?”

    云昭笑道:“无妨,石堡的这员守将此时隐忍不发,等他爆发之时,必然会给敌人造成极大的杀伤,等我们下去的时候,敌人就没有这么多了。”

    “老大准备什么时候冲出去?”

    “城破之时!”云昭淡淡地道,“城破之时,守城者给攻城者造成巨大的杀伤,我们再出击,我们既要击溃这股méng军,还要让守城者无力再守石堡,只能将石堡让给我们。”

    “让他们两败俱伤之时,我们再去捡便宜?”燕小乙看了一眼云昭。

    云昭嘿地一声笑:“两败俱伤?你觉得以méng军现在的兵力,守城者能与他们两败俱伤么?小乙,我们还要经过一场苦战,告诉所有老兄弟,骑兵以我,你,郝仁以及三十个老兄弟为锋矢,而步兵则以屠虎屠熊蒋旭为首,不动手则已,一动手一定要将对手一举击溃,将他们赶向安庆方向。”

    “倒卷珠帘?”燕小乙兴奋地道:“就是上一次老当家的对付阿尔布古和札木合的那一招?”

    云昭点点头,“不错,倒卷珠帘,赶着méng人的溃兵往回跑,冲乱对方切断石堡与安庄城的之间的守军。但是又不要将他们全都赶散了,否则安庆那边还会派出援军来石堡,这样石堡还是不可能落到我们手中来。”

    “总之一句话,将敌人打疼,让他们在短时间内不致于再来攻打石堡,这样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重新布置石堡的防守。蒋老爷子的疑兵都准备好了吧?”

    燕小乙点点头,“所有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了,只等你一声令下。”

    “好,告诉弟兄们,现在休息。敌人破城之时,便是我们出击之时。”云昭松手放下眼前的树枝,将自己完全隐在浓密的雪树之后,“养jīng蓄锐,等待一战,小乙,这是我们鹰嘴岩重新崛起的第一仗,一定要打好罗,老当家的在天之灵盯着我们呢!”

    一句话说得燕小乙全身发热,感到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你放心吧,我们不会让老当家的失望的。”

    其其格捻着胡须,满意地看着攻城漫道迅速地接近石堡,按照这个速度,今天晚上,漫道就可以接近城墙,只要填出一条通道,勇士们的战马就可以沿着漫道直接驰上城去,而高台将在攻城漫道之前筑成,到时候,在上面放上一些shè术jīng良的箭手,对城上进行压制shè击,将最大程度地减轻部属们的死伤。

    “明天,我们就要以进驻石堡了!”其其格微笑着对声边的拉瓦,锡安两族的族长道。

    “其其格大人厉害,这种攻城手段,我们可是闻所未闻!”两人都佩服地看着其其格,他想出来的办法避免了自己部下大量的损失,一旦部落死了太多的勇士,他们的rì子可就难过了。

    天sè渐渐地黑了下去,但城下灯火通明,将前城门一带照得亮如白昼,反倒是城上,丝毫灯光也无,让人无法瞧见城上到底在做些什么。不过其其格不在乎。这仗,他赢定了。

    城上,苏定方抚mō着一台石炮,“怎么样,有把握吗,能准确地将石背时打到漫道上去?”他问着两个炮手,这两名炮手是从数十名炮手之中jīng选出来的经验最为老到的老兵。

    “放心吧,大人,能打准,不敢说十发十中,十发打个七八方命中还是没有问题的。”两名炮手点头道。

    “好!”苏定方搬起一枚石弹,亲手放上石炮,指着已经愈来愈近的攻城漫道:“最好是打在最顶端,漫道是斜的,打在顶端,石弹就会向下滚动,滚动的距离越长,造成的杀伤便会越大。打准些,多杀些méng狗子吧!”

    “大人放心,我们也想多找几个垫背的呢!”两名老兵笑道。蹲下身子,竖起大拇指,仔细地测量了下距离,又伸手在石炮上调整了几下,用砖头将石炮稍稍垫高了一些,两名老兵对视一眼,点点头,同时松开石炮的绳子,两枚磨得溜圆的石弹从城上飞起,划过夜空,飞向攻城漫道。

    数不清的méng军正扛着雪袋,蚂蚁搬家一般沿着斜坡冲上漫道顶端,将雪袋松手扔下去,然后转身向回跑,城上一直没有什么有效的方法遏阻他们的行动,一整天过去,他们一个伤亡也没有,这让他们慢慢地放松了jǐng惕,漫道之上扛着雪袋的士兵越来越多,两上两下四条队伍,川流不息。

    就在这个时候,灾难突然降临,两枚溜圆的石弹呼啸着自空中落下,几乎在他们听到异响之时,石弹已经自空中落下,圆滚滚的石弹在顶坡之上落下,旋即弹起,打着旋地沿着漫道向下冲来,一旦击中一人,立刻高高跳起,再次加速。

    两枚重约十数斤的石弹,在密集的人群中造成了大量的伤亡,被直接命中者当场身望,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而更多的人是被石弹砸倒,几乎都是断胳断tuǐ,漫道之上,顷刻之间便是血迹斑斑。

    两枚石弹尚未流到最底部,便被密集的人群卡住,所有人都是骇然sè变,撒开脚丫子,狂奔向下,身后空中,再一次传来与刚才一模一样的啸叫声。

    “又来了!”不知是谁高叫了一声,众人都抬头看向空中,他们不是不想跑,只是前面堵的人太多,一时跑不动,不少的人急中生智,顺着两边的陡坎便跳了下去,但更多的人尚挤在漫道之上。

    又是两枚石弹落下,血花飞溅,石堡城头,传来阵阵欢呼声。!。

第一百五十七章:石堡攻防战(下)

    苏定方隐忍良久,等得就是这个机会,要想攻城漫道能够承受战马的踩踏,使他们能驱马直奔城头,攻城漫道便需要夯实,坚实的漫道上落下打过来的重达十余斤的圆滚滚的石弹,一路翻腾向下,所造成的杀伤力是极为惊人。

    méng人采取的这种打法,苏定方已经不认为自己还能坚守多久,最多也就是延缓一下对手的时间而已,而在这个过程之中,自己最想做的就是多杀几个méng狗,为安庆城的岳铭将军减轻一点压力。

    石堡里的军械已经极其有限,苏定方只能将其用在刀刃上。手里提着四尺左右的陌刀,苏定方站在石堡之顶,凝视着对方,心思却已飞回了遥远的上京,苏定方本是上京人,任职于御林军,而且是御林军中名震天下的陌刀队中的将领,位居正五品的定远将军,年少有才,可谓是chūn风得意。

    但在二十五岁那年,躇踌满志的苏定方遭受到人生最为惨重的打击,使他的人生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从此直转急下。

    一切的起缘都是因为苏定方那位出自如今的大楚第一家曹氏的妻子,苏定方出身贫寒,十六岁便进入御林军,历经十年拼搏,在二十六那年已经最为jīng锐的陌刀队中的一名昭武校尉,前程似锦,而就在那一年,经人撮合,他与出身曹氏的一名女子成婚,成为曹氏的女婿之后。他的事业更是踏上快车道,二年数迁,至出事那年他已高升为正五品的定远将军。

    有能力,有背景,苏定方在军中可谓是前程远大。但出身贫寒的苏定方自尊心极强,不愿意让同僚认为自己的升迁与老婆的娘家有关。他全身心扑在他所率领的队伍之上,一月之间,也难得回几趟家。直到有一天。在校场之上训练一整天,疲惫不堪的他想起为了应对皇帝推陛下的校阅,自己已经有两月没有回家,夫人肯定又是异常恼火了。

    妻子出身曹氏,高门大阀的小姐,自然是骄横惯了的,苏定方也是怵她三分,眼下队伍已经不会有什么问题,校阅至少也能得个前三名。苏定方便决定回家去好好地安抚一下夫人。

    那一夜,苏定方至今记得,月亮极圆,院子里的蛙声,叫得极响,满园子的鲜花怒放,花香极浓。当自己踏进自家的后院之时,夫人丫环的惊慌失措,房间里不正常的声音,让他疑huò万分。一把推开房门。展开在他面前的一副不堪入目的画面,本应是自己妻子的女人,与另一个自己不认识的男人,赤身**地躺在chuáng上,正在苟合,苏定方的突然出现让两人大惊失sè。目瞪口呆地看着门口的苏定方。

    接下来的事情,苏定方已经记得不是太清楚了,脑子里到现在仍然浮现的是浓浓的血sè,反正那一夜,那个曾经属于自己的家中横尸遍野,那个自己曾经的妻子,那个jiān夫,那些从曹氏跟过来的仆人,丫环,一个个全都声首异处。

    而当自己清醒的时候,已经身处大狱之中。

    杀了曹氏的人,自然要大祸临头。

    苏定方手指紧紧地抠着城墙,感谢关大将军,也感谢自己在陌刀队的那些兄弟,虽然没有了自己,但他们仍然在接下来的校阅之中夺得了第一名。失去主将的这支部队表现出sè,让皇帝陛下知道了自己的事情,关大将军的美言让曹氏失去了杀死自己的机会,皇帝陛下最后只是连降了自己三级,将自己贬到了安庆当了一个振武校尉。

    苏定方不怨皇帝,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是到了这种僻远之处,而是留在御林军中的话,强大的曹氏会有大把的机会让自己获罪下狱,最终死无全尸,也只有这等偏远之地,才能让自己活下来。

    又是五年过去了,已经三十三岁的自己终于要走到人生的尽头了,那么就让自己死得再轰轰烈烈一些吧,让自己的陌刀多染一些méng狗的鲜血,以此来报答皇帝陛下的回护之恩吧。

    对面的méng军首领无疑是一个聪明人,在遭到数轮打击之后,立即便改变了策略,数十株伐下来的树杆被钉在一起,由士兵推着沿着漫道上来,竖立在最高端,每隔上几十米,就立起这样一道屏障,这样,即便石弹越过这些屏障,打在漫道之上,也滚不了多远就会被拦下来,不会造成多大的杀伤。而石弹和chuáng弩shè击在这些屏障之上,由于他的横截面过大,力量分散严重,也无法击塌他们。

    竖起了屏障,攻城漫道与雪台又开始迅速地增长。

    苏定方叹了口气:“不用再shè击了,将这些东西留到后面对付那些正面进攻的敌人吧。来人,将刺猬车推上来。”

    所谓的刺猬车,就是在两个轮子之上装上一声铁板,铁板之上,铆着一个个尖锐的半米长的长矛,数辆刺猬车对准攻城漫道,雪亮的矛尖闪着寒光,第一批踏上城头的骑兵必然无幸,他们可以阻挡住敌人的第一bō攻击。

    城上的士兵沉默地布置着石炮和chuáng弩,滚擂,羽箭,长矛都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很快,敌人的总攻就会开始了。

    首先完工的是两座压制城上火力的高台,méng军为数不多chuáng弩和石炮被安放上去,一些箭术极佳的箭手也上了高台,随着其其格一声令下,两座高台开始像城上开火。

    城上守军仍然保持着沉默,并没有进行还击,对手对于石炮和chuáng弩的cāo作明显很生疏,准头极烂,有的shè击在城墙之上,有的则远远地越过城头,飞过了头。

    苏定方根本没有理会两座雪台,他只是紧紧地盯着那愈来愈近的攻城漫道。单手提着陌刀,嘴角紧紧地抿着,首先冲来的肯定是对手最为jīng锐的士卒,杀死他们,将为安庆减轻不小的压力。

    十米,八米,五米,愈来愈近,城上士兵甚至能看到对方清晰的样貌。

    战鼓声起,一支百人队的骑兵呐喊着冲了上来,加速,冲锋,踏上攻城漫道,并不有因为坡度而减速,反而愈来愈快,此时,攻城漫道距离城墙还有三米之远。

    第一名méng兵冲上最顶端,一拉马缰,战马在长嘶声中跃起,四蹄腾空,从攻城漫道之上跳了起来,飞跃过三米的间距,落向城头。

    卟哧一声,这名méng军正好落在刺猬车上,他也没有别的地方好落,城上的士兵推着刺猬车,瞄准对方下落的地点,将刺猬车准确地送过去。

    哧的一声,一根根长矛刺穿马腹,巨大的冲击力让刺猬长发出吱吱喀喀的响声,似乎随时都会垮塌。长矛刺穿马腹之后,犹有余力,穿过马背,马鞍,将上面的士兵与战马串在了一起,一声呐喊,推车的两名士兵拖着刺猬车便向后跑,靠到城墙边,将战马的尸体与骑士的尸体一齐推下车去,然后拖着鲜血淋漓的刺猬车又奔了回来,准备第二轮攻击。

    一匹接着一匹的战马跃过来,一匹接着一匹的被扎死,城上往来穿梭,攻城漫道上骑兵绵延不绝。

    羽箭密如飞蝗,不时有士兵中箭倒下,但只要未死,这些人都又是顽强地爬起来,推不动了车了,便挪到石炮与chuáng弩边边,攻城漫道发起进攻之时,在正面,上千的méng兵亦是抬着云梯,撞城擂木,狂喊着冲了上来。

    轰隆一声,一架刺猬车终于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在强劲的力道之下,被飞过来的战马和骑士压得片片碎裂,随着第一架刺猬车的散架,轰隆之声不绝于耳,一架架刺猬车连二接三地散了架。

    苏定方举起了手中的陌刀,“决死,杀敌!”他狂呼道,高举着陌刀,第一个冲了上去,在他的身后,是五十名举着陌刀的jīng锐士卒,这五十名陌刀手是苏定方到安庆之后训练出来的,边城之中,身高马大的人手好寻,但标准的陌刀却太难搞到,这五十把陌刀,还是苏定方费尽千辛万苦,利用原来在御林军中的人脉,悄悄地以报废的名义淘弄出来的,陌刀打制极为复杂,报废都有严格的程序,能弄出五十把来,足可以证明苏定法在御林军陌刀队中人缘当真不错。

    寒光飞舞,苏定方手里的陌刀泰山压顶,空中血肉横飞,当先一人,刚刚落到城头,便被这一刀斩成两截,锋利无比的锋刃落下,人马尽皆两断。

    一刀落下,另外四名陌刀手已抢到了苏定方身侧,五人一排,高举陌刀,同声大喝,五柄陌刀落时落下,眼前鲜血,碎肉漫天飞舞。

    连斩三刀,三人向后退出一步,后面的五名陌刀手大步踏前,补上位置。这种打法,极耗体力,而苏定方他们要尽可能地保存体力,斩下三刀之后,便后退,一直退到队尾。以恢复体力。

    远处的山梁之上,第一次看到陌刀之威的云昭,燕小乙,屠熊屠虎等人都是目瞪口呆,好大的威力,这还只是五人一排,倘若是一百人一排,那又如何?难怪当年méng军在大越面前大败亏输,在这种武器名前,实在想不出怎么抵挡。

    蒋旭看得眉飞sè舞,牵住云昭的衣角,嘴角淌着涎水,央求道:“老大,我要一把,我要一把这样的大刀。”

    瞟了一眼身边的蒋旭,这家伙虎背熊腰,块头极大,力量惊人,如果给他配上一柄陌刀,绝对是一个杀人凶器。

    “行,这一战过后,我便给你弄上一把。”云昭满口答应。(未完待续……RQ!。

第一百五十八章:弟兄们,跟我出击

    石堡之上惨烈的攻防战仍在进行,méng人人多,但石堡整个横截面就只有这么大,想要攻上去,唯一能采用的也只有添油战术,一部战殁,另一部再填上去,正面城墙上的进攻仍然是以命换命,只不过是用数条甚至十数条命换城上一条命而已。

    石堡上的士兵沉默地将手里的利箭shè出去,沉默地将石头投掷下去,沉默地将chuáng弩,石炮发shè下去,暂时,他们所受到的压力并不大,因为其其格将进攻的主力放在攻城漫道上,只要从那里打开缺口,那石堡就基本意味着失守。

    陌刀手们挥舞着沉重的陌刀,将飞跃过来的骑兵斩死,整个队伍像一个不停轮转的机器,此退彼进,但是他们终究是人而不是机器,漫道隔着城墙还有三米的距离,马可以加速飞跃过来,但他们却不能过去,只能死死守着硬抗对手的冲击,体力的消耗极其惊人,如果攻城漫道当真连接到了城上,他们便可以一使挥舞陌刀,一边向前tǐng进,冲进对方的队伍,遏止对方的速度,那么反而更轻松一些。

    其其格急于进攻,不等攻城漫道完全峻工便发动攻击,却不曾想误打误撞,正中了陌刀队的软胁,数轮斩杀之后,其其格亦是沙场老将,当即便明白了这一点,立即叫停了沿着两边还在填雪袋的士兵。

    山梁之上,云昭缓缓地摇摇头,“坚持不了多久了,弟兄们,我们mō下山梁,小心一点,不要惊着敌人,下山之后先隐藏在林中。等我发出命令,再发动攻击。”

    “明白!”身边的人低声应了一声。分头返回自己所部的小队。

    “老太爷。等我们发起攻击的时候,你这边尽量地晃动大树,抖落积雪,造成林中还有大部队的假像。让敌人mō不清我们的虚实。”

    “放心吧,我省得!”梁丰点头道。

    石堡之上。陌刀手们终于感到有些累了,这个时候,体力上的差异开始显著体现。一名刚刚轮换上来的陌刀手在挥出两刀。斩杀两名骑兵之后,第三轮挥起陌刀之时,手臂酸软,稍稍比同伴们慢了一点,当同伴的陌刀带着风声斩下的时候,他的陌刀刚刚扬起。就是这一点点的差异,一匹战马凌空飞来。重重地撞在他们身上,一声惨叫,这名陌刀手当即向后摔倒,将身后的数名队友撞到,马上的méng军一跃下马,挥舞着陌刀便砍将了过来,第二排一侧的陌刀手反腕一刀,将他劈成两截,但口子却在这一瞬间被打开,这名骑兵的后面,一匹接着一匹的战马跃起了过来,顷刻之间,便在城头上站住了脚。

    虽然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局,但事情真得发生的时候,苏定方仍然觉得鼻子发酸,最后的时刻要到了。

    “后六排,后退三步!”苏定方大声喝道。

    后面的三十名陌刀手同时向后退出三步,前面尚存的四排陌刀手余下的十六名陌刀手却是不退反进,大声呐喊着向前突进,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失去了队形,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了,先期跃过来的méng人骑兵切断了他们彼此之间的联络,将他们分隔成了一个个的音个作战单元。

    城下,其其格兴奋地大叫起来,“攻上去了,攻上去了,来人,突击。”更多的骑兵随着其其格的命令兴奋地冲了上去。

    前面落单的十六名陌刀手每一人只来得其挥出一刀,斩杀了一名敌人之后,来不及第二次举起陌刀,雪亮的马刀已经砍掉了他们的头颅,尸体重重地跌倒在城墙之上。而在他们的面前,近百名méng人骑兵的尸体几乎将城头塞满。

    最前面的méng军向前冲杀,后面的则开始清理占领的城墙,为后援打开通道。

    “向前,杀!”苏定方一声大吼,此时的陌刀队五人之间拉开了一个人的间距。前一轮五人陌刀劈下,后面五人在前面的陌刀刚刚落下之时,已在大步向前,五刀并举,前面五刀刚刚砍倒敌人,他们的陌刀已是紧接着劈下。而第二排的陌刀落下,第三排陌刀手小跑着奔了上来,又是一排雪亮的刀锋落下。

    六排陌刀手突然之间便加快了速度,刀锋此起彼落,就像是一个来断向前的绞肉机,不停地将méng骑劈倒。

    跃上城来的méng骑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速度,在疯狂的陌刀手的攻击之下,竟然被逼得步步后退,片刻之间,在陌刀手的身前,马尸人尸竟然高高垒起。

    “退!”苏定方一声令下,六排陌刀手迅速退后十数步,拄着刀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刚刚虽然时间不长,但比起先前,体力上的消耗却更大。十步的距离,战马无法加速,一旦敌人再开始进攻,他们迅速突击,可以对敌再造成新一轮的杀伤。

    虽然只是三十人,虽然他们显得已经筋疲力尽,但面对着这样的杀戮机器,méng军仍然显得有些犹豫了,稍稍停顿了一下,人马尸体虽然被清理干净,但骑兵们却躇踌不前,身后的攻城漫道此时已经被其其格下令填平,更多的骑兵涌了上来。

    “前排进攻,弓箭掩护!”一名méng军千夫长奔上了城头,大声下令道。“进攻,畏缩不前者,斩,作战不力者,斩!”

    军官严令之下,士兵们发一声喊,摧动马匹开始加速,几乎在骑兵们刚刚启动的时候,对面的陌刀手已经高举着陌刀迎了上来。

    “放箭!”méng军千夫长一声令下,嗖嗖连声,一支支的羽箭抛shè向空中,冲到最高点,返身落了下来,陌刀手们的陌刀落下,第一排骑兵尽死,但天上落下的羽箭却已伤了他们数人。再一次挥刀,速度已经减慢。

    苏定方痛苦地嗥叫着,真正的陌刀队都是身彼重甲的,连脸面都遮了起来,只余下两只眼睛在外面,一般的箭矢根本无法伤到重甲里面的陌刀手,但自己能想法弄到五十把陌刀,却无法弄到配套陌刀的这种重甲。自己身上的这一套还是了自己被贬之后,御林军陌刀队的大统领特意恩准自己带走的,此时虽然双方交战仅仅交战片刻,己方斩杀了数十名méng骑,但自己的陌刀手却是去了一半。

    “退,退回堡内,逐房战斗!”苏定方大吼着,“我断后!”身披重甲的苏宁方拉下护脸夹,只lù出两只黑洞洞的眼睛,大吼着踏步向前,一刀便将一名突前的méng兵劈倒。身上叮当之声不绝于耳,箭支落在身上,却被jīng良的甲胄弹开,偶尔shè到甲叶的接缝处,却已被嵌在了那里,苏定方看着像个刺猬,但实则上战斗力丝毫不减。

    “放弃城墙,退回堡内,逐房战斗,以命换命!”一名至果校尉立在城墙之上,大声地嘶吼着,城上还存的两百余名士兵一声呐喊,将石炮,chuáng弩等全部掀下城去,这些战具,宁愿毁掉,也不能落在敌人手中,否则石堡破后,这些东西便会出现在安庆城下,对那里的弟兄构成巨大的威胁。

    石堡守军放弃了城墙上的防守,退回到了堡内。

    “老大,该出击了!”燕小乙按捺不住,“城破了,城破了!”

    云昭冷静地看着对面,此时,他们距离石堡只不过数百步的距离,浓密的树林挡住了敌人的视线,méng军作梦也想不到,在他们如此近的距离之上,竟然还有一只黄雀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再等一等,等一等。”云昭喃喃地道。

    “还等什么?”燕小乙焦急地道,“再等人就死光了。”

    云昭哼了一声,“城门还没有被打开,敌人还没有大量城堡,外面的敌人的阵形还没有放松,等城门大开,大量méng军开始涌进城时,敌人一定会庆祝石堡被破,他们的jǐng惕在这个时候会放松,那个时候才是我们进攻的时候。小乙,我们只有五百多人,不能一击破敌的话,我们就又要逃命了!”

    堵塞大门的杂物被搬开,沉重的石堡大门缓缓打开,门外的méng兵一声欢呼,抢进门去,更多的云梯这上,下了马的méng兵们蚁附而上,石堡之内,战马没有了任何用武之地,接下来便是双方的近身搏杀了。

    其其格哈哈大笑,回顾身边的几位小部族的族长,“各位,拉卡锡大人给了我们三天时间,我们只用了两天半便攻破了石堡。”

    “全靠其其格兄长的妙计!”几位族长也是满面笑容,这个该死的障碍总算是拿下了,这一仗,其其格的逻些族出力最大,死伤也是最多,他们不介意多奉承其其格几句。

    “各位,随我一起入城吧,登上石堡的最高处,享受胜利的喜悦吧!”其其格志得意满,一扬马鞭,当先而行,缓缓地向着石堡走去,此时,堡内的喊杀声不绝于耳,其其格毫不在意堡内的搏杀,失去了城墙的保护,只有那么一点人手的石堡守卫如何是自己的对手。

    林中的云昭反手拔出了破军,另一手扣了几枚羽箭,大叫道:“就是现在,弟兄们,跟我出击!”!。

第一百五十九章:乱仗

    第一百五十九章:乱仗

    胜利已经到手,城外的蒙军彻底放松下来,石堡之上,大越的旗帜被拔了下来,随着寒风飘荡落下,逻些族的金蛇旗被插上了最高处,其其格志得意满,缓缓策马走向石堡已经敞开的大门,轻松地与身边的几位族长说笑着。

    谁也想不到,彻底放松的时候,就是死亡的时刻,大雪覆盖的森林之中,骤地爆发出震天的呐喊,一彪骑兵犹如闪电,从雪林之中跃出,带着死亡的yīn影,一头扑了过来,当先一匹神骏之极的大黑马,更是领先了其它马匹十数米,如同一个黑sè的幽灵,从侧面杀进了松散的蒙军队伍之中。而在黑sè的战马之后,一个标准的骑兵锋矢阵形咆哮着跟了上来,如同一把烧红的铬铁,轻而易举地钻透了蒙军。

    其其格的笑容凝结在脸上,转过头来,大张的嘴巴再也合不拢来,呆呆傻傻地看着突然杀出来的这一支军队,对方人并不多,绝不会超过一千人,但此时却正是要命的时刻,己方部队一部分杀进了堡内,正在与顽抗的敌人作着最后的殊死搏斗,以便将胜利彻底收获进口袋里,另一部分涌挤在城头,正在欢庆着胜利,而城外,更多的蒙兵则已是还刀入鞘,收起了弓箭,放松地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整支队伍在这一刻,已经不能算是一支军队了。

    这支仅有百余人的骑兵所过之处,血光迸现,惨叫连连,毫无心理准备的蒙军被杀得血流成河,被这支骑兵硬生生地淌出了一条血胡同,大多数蒙军没有放出一箭就被砍倒,更多的人马刀刚刚举起,已经丢掉了脑袋。

    “破阵!”燕小乙,郝仁高声呐喊。百多名骑兵紧紧地跟在两人身后,义无反顾地向前推进,从他们梨出的这一条血胡同向前推进,他们甚至没有看两边那些惊慌失措的蒙军,因为在他们的身后,还有屠龙屠虎蒋旭率领的三百步兵。

    云昭一骑绝尘,他的目标是那几面飘扬大旗下的敌军首领,云昭知道,敌人在数量之上远远超过己方,现在的慌乱只是被自己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如果让对手缓过神来,一旦组织起有规模的抵抗,自己手下这支新丁们是绝对挡不住敌人的反扑的,只有让敌人更乱,更慌,胜利才会落到自己手中。而让敌人更加慌乱,让他们更加组织不成反扑最有效的办法莫过于杀死他们的主将,蒙军与大越军队不同,即便是大越这样军队体系极为完善的部队,一旦主将被杀,部队亦会陷入慌乱之中,就不要说不仅仅停留在军队是部族首领私军层面上的蒙人部落军了。

    云昭势若破竹,黑sè的易水寒每一次挥出,都带起一蓬血雨,无数挡在云昭前进道路上的蒙军都被轻松地劈下马来,无人能挡云昭一击。云昭选择了一条最短的路线,毕直地奔向对面大旗之下的几个首领模样的人物。

    其其格终于回过神来,马鞭一挥,怒喝道:“挡住他!”身边的士兵立刻呐喊一声,策马冲了上去,他们是其其格最为jīng锐的士卒,平时享受着比其它人高得多的待遇,盔甲,优良的战马,有酒有肉有女人,这么高的待遇自然便需要他们的高回报,此时那怕知道冲向前去就是死路,他们也不能回头。

    云昭反手插回歇水寒,取出破军,手在马鞍旁的箭筒之上轻轻抚过,三枚雨箭已是扣在了手中,开弓,松指,啉的一声,三枚羽箭同时shè出,撕破空气,几乎在箭啸声响起的同时,三枚羽箭已插在冲上来的卫兵中其中三人的面门,三人一声不吭,倒下马来。

    冲上来的骑兵一阵大哗,此时,双方还差着近两百步,对方竟然在两百步外三箭齐发,命中三人。

    三箭shè出,云昭毫不停留,又是三枚羽箭扣在手中,举弓,放箭。

    对面的蒙骑拼命地挥舞着马刀,希望将来袭的羽箭砸飞,但很显然,羽箭的速度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箭身上附带的力量也让他们意想不到,又是两骑坠下马来,另外一个侥幸地劈断了羽箭,成功地让箭支略微偏转,但只剩下尺余的箭头仍是卟的一声狠狠地扎在他的肩头,惨叫声中,手里的马刀坠地,这名骑兵一带战马,向着一边拼命逃去。

    其其格看着那匹黑sè战马身上驮着的犹如死神一般步步迫及的家伙,手脚冰凉,眼睁睁地看着对手拉三次弓,shè出九支箭,九名自己最为倚重,最为神勇的部落勇士便七死两伤,脑海中闪电般地掠过一个人的名字,那是这半年才崛起的,一个让蒙人胆战心惊的名字。

    “黑煞,那是黑煞!”其其惊呼起来。

    听到黑煞的名字,旁边两名小部落首领一言不发,拉马便逃,黑煞之威,他们早有耳闻,那是一个在两百步外都能命中敌人要害的超级shè手,而现在,他们已经被云昭迫到了一百八十步左右,看到对手手中那边式样有些奇特的大弓,两名族长只有一个念头,隔他再远一些。

    厉箭呼啸而来,越过了数名仍然前仆后断扑上去的士兵,直奔旗下的这些首领们。三箭shè出,云昭没有看结果,沉默地插回破军,再一次拔出易水寒,离他最近的敌军只有十数步,以战马的速度,也就是一息的时间。

    呀呔!云昭一声大喝,易水寒疾劈而下,锋利的刀刃毫无阻隔地劈下,断刀,断头。乌云踏雪纵蹄掠过,云昭身子伏低,刚好避过迎面砍来的一柄马刀,易水寒横向伸出,倚仗着乌云踏雪的速度,从这名蒙骑的腹部拖过,以易水寒的锋利和乌云踏雪的马速,云昭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破开了这个一身还算不错的盔甲,剖开了那人的腹部,肠子哗拉一声顺着破口涌了出来,那名蒙军大声哀呜着,丢掉了手中的马刀,一手死命地捂着伤口,另一只手托着流出来的肠子,想将他塞回去,但伤口实在太大了,他只不过支持了两息时间,便脸sè发白地栽下马来。

    最后一名蒙军骑兵反应极快,看到易水寒扑面而来,整个人一个铁板桥,仰面倒在马上,易水寒从他面门之上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生疼,但却成功地躲过了这一刀,心中正在侥幸,云昭冲过去了,便不可能再回头来砍他,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云昭这一刀落了空,他胯下的战马乌云踏雪却在间不容发之间,脑袋一摆,一头撞在他胯下的这匹战马的腹部,那马获悲嘶一声,竟然被这一撞,直接撞得横向倒了下去,将马上骑兵的一条腿死死在压在了上面,骨头传来清晰的断裂之声。

    其其格大惊失sè,眼看着云昭如飞扑来,他转身便逃。而他身边的另外两人,见机比他更快,早就拨转马头逃走了,要论起逃命的功夫和逃命的时机,其其格这些的中型部落的首领,比起这些整rì价都要逃命的小首领来说,的确要差上许多,因为他们逃命的经验太多了,作为一个小部落的族长,如果逃命的本事稍弱了一些,只怕便活不到他们现在这把年纪了。

    蒋旭很快活,很快活,他一个站在整个部兵的最前头,前些rì子因为破坏军队挨的板子的疼痛似乎已经忘记了,他手里挥舞着一根铁棍,总有三五十斤,咆哮着每踏一步,便挥出一棍,没有什么招式,就是一招,泰山压顶,管你挡在前面的是马还是人,他都是一棍抡下去,而无论是人是马,都无法招架住这个狗熊一样块头的大家伙,所有人看到连战马都被这个杀神一般的家伙一棍打塌了脊背,软软地倒了下去,都是惊恐万分,纷纷走避。

    步兵身前的这些蒙骑被云昭燕小乙领着的骑兵冲得不七零八落,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又遭到了步兵的无情打击,蒋旭比起云昭的打法,更为凶悍,也更为震撼人心。眼看着又一名蒙骑被蒋旭高高跳起一棍将脑袋打得没了,四周的蒙兵了一声喊,四散而逃。

    屠虎屠熊连连摆头,让这个家伙遵守军纪,简直比登天还逃,也罢,反正今天就是一场乱仗,这个杀神顶在前头,倒是为步兵们减轻了不少的压力,至少现在,蒋旭单凭一人之力,就将这些蒙骑吓得四散而逃,他们杀起来更轻松。

    三百余名步兵十人一排,排成了三人余排,喊着号子,挺着长矛,坚定地向前挺进。他们手里的长矛长达三米有余,戳马戳人,每一个戳出去,都是数十根矛头,失去队形,失去速度的蒙骑无从招架,纷纷被刺得掉下马来。

    这些步兵手里虽然持着最为便宜的长矛,但杀伤力却极为惊人,每个人手中的长矛尺余长,而后面的长竿却长达三米,是用巴颜喀拉山中特有的金竹制作,韬xìng极强,再在外面缠上浸过桐油的树藤,除百是易水寒这种锋利的武器,一般的马刀极难砍断。

    突然而来的变故让蒙军惊呆了,正在城上庆祝的蒙军想从城上下发救援城下乱成一团的军队,但石堡实在不大,而他们涌上城头的人又实在太多,上去的时候不容易,下来的时候却也不简单,攻城漫道还没有完全填上,来时可以凭借速度飞过来,但回去时,却没有空间可供加速,而城门之前,却还涌挤着大批的蒙军准备进来,此时突然遭袭,竟然还没有回过神来,呆呆地回头看着乱成一团的战场,城门口竟然在这一时间被堵死了。

    其其格听着身后愈来愈近的马蹄声,亡魂皆冒,咬着牙,取出了马鞍旁已经很久没有用过的镶金嵌钻的长弓,搭上了长箭,回过头来。

第一百六十章:杀将

    其其格年轻时也曾经是一位勇士,但随着岁月的流逝,醇酒,美人,权势随着逻些部的一步步强大也开始侵蚀着他曾经强壮的身体,他的勇气随着他的肚子慢慢地成长却开始消减,当看到威震大漠的黑煞纵马而来的时候,他的第一想法不是拼,而是逃泡-书_)

    他还有几千军队,但此刻,整个军队都乱了,敌人的骑兵只有一百多人,但却将他的部队冲得七零八落,对方的数百名步兵犹如虎如狼群,将所有挡在他们面前的东西都砸得粉碎,他有兵,但却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任何一个方向上有过数十人规模的骑兵聚集起来,马上就会引起这支百人骑兵的注意,然后便是冲锋,剿杀

    如此数个反复之后,蒙军终于开始逃跑,于是队形加散乱,狼狈的蒙军甚至将最远处正在组织集结的一部分军队也冲散了

    听到身后愈来愈近的马蹄,其其格抽出了弓箭,返身,放箭箭如流星,生死时刻,其其格爆发出了他全身的能量,shè出了他巅峰时期尚能shè出的一箭,无论是准头,还是力道一箭shè出,其其格立即加奔逃,同时抽出了第二支箭

    迎着呼啸的箭支,云昭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他只是举起了易水寒,横过刀面,当的一声脆响,羽箭正正地shè在易水寒的刀面上,手腕微微一麻,云昭脸上露出一丝狞笑,脚后跟轻轻地磕了一下乌云踏雪的腹部

    加乌云踏雪四肢发力向前猛窜,这一下竟是腾空跃起,一跃丈余,堪堪够到了前面其其格的马尾大嘴张开乌云踏雪一口便咬住了前面这匹大马的尾巴,用力一扯,那匹马长嘶声中骤地人立而起

    其其格恰在这时转过身来,手里的大弓已经拉开看到近在咫尺的云昭,他的脸骤地雪白一片眼前寒光一闪,羽箭的箭头,弓弦在轻鸣声中断掉其其格立刻伸手去拔腰间的佩刀,眼前寒光再一次地闪过

    其其格觉得脖颈之上突然一凉蓦地他就觉得自己飞得好高,他看到那匹黑sè的大马驮着那个煞神仍在向前奔驰,他看见无数的蒙骑正在狼狈奔逃,他看到城门口自己的部队尚挤在那里,他看见,一具无头的尸体正轰地从一匹战马身上倒下来

    眼前黑了下去,思绪倒此为止

    其其格,逻些族族长死

    锡安和拉瓦两位小族长逃得早,逃得快,随着乱兵,他们拼命地打马狂奔亡命之际,他们回过头来看到其其格硕大的头颅高高飞起,冲天而起的鲜血是那样的刺眼而那匹黑马还在向他们接近

    快,再快点两人想跑得离云昭再远一些,因为他们看到云昭手里的那柄长弓已经举了起来,但是不妙的是,他们的前后都有奔逃的军队,将他们的去路堵得很死,那怕他们胯下的战马比起这些士兵来说,要强得太多,但却无从发挥他们的优势

    两人眼睛赤红,不约而同地拔出了腰间锋利的弯刀,一刀便向挡在前面的一名士兵身上砍去,这名蒙军惨叫着倒下马来,临死也没有想清楚为什么他们的首领会向他们突下杀手

    两人举刀开路,竟是让自己的战力发挥出了一个十成十,身后的云昭看见此景,不由一怔,举起的弓箭缓缓放下,这样的人,已经不需要他去杀了

    有了两位族长带头,奔逃之中的蒙军立刻便有样学样,凡是挡在前面的,都是一刀砍翻,只要让自己跑得快一些便好

    云昭掉转破军,瞄准了那些盔甲好,衣饰华贵的蒙军将领,随着一声声轻鸣,这些人一一坠下马来

    一百多骑兵,三百多步兵,竟然在这一刻撵着数千蒙军骑兵在雪原上奔逃石堡内,苏定方浑身浴血,他所站的地方,已是最后的一道堡垒,在他的身后,只有不到一百名士兵了,而他身边的陌刀手,只剩下了十名,而且个个都是伤痕累累,身上血迹斑斑,便连他自己,那一身重铠,此刻也已是遍布伤痕,再硬的盔甲,也顶不住连续不断地砍击,有些地方已经被撕裂开来

    他刚刚领着他的十数名陌刀手发起了反冲,将攻进来的敌人杀倒了数十名,付出的代价是,两名陌刀手永远地留在了墙垒的外面

    看着城墙上的密密麻麻的蒙军,看着多地向着他们这里涌来的敌人,苏定方拄着陌刀,回过身来,“弟兄们,怕不怕?”

    “不怕”百多人嘶声吼道

    “好,不怕,你们都是好样的,随着我,杀出去,杀光这些狗rì的”苏定方举起了手中的陌刀,翻出了垒墙,十名陌刀手依次而出,在他的身旁和身后排成两行,多的士兵挺着大刀长矛,涌了出来,围在他们的四周

    “杀敌”苏定方一声大吼,大踏步地向前挺进

    “杀”身后的士兵发出低吼之声,坚定地向前走去,这一段路,将会是他们的最后一段,也许,他们还走不到城门口,就会全部伏尸在这条道路之上

    城头之上,蒙军向他们举起弓箭,在他们的前方,雪亮的马刀犹如刀林,但百多名残军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们坚定地向前走去

    城外突地爆发出震天的呐喊声,城头之上的蒙军回过头去,脸上露出怪异之极的神sè,随后这神sè变成了惊恐,察觉到异状,苏定方猛地举起手来“止”他一声大喝,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

    侧耳细听,苏定方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sè,城外在交战,有一股友军杀了过来,虽然看不到城外的具体情形,但看城头之上那些蒙军的样子,就知道外面的战局对己方有利

    “退”苏定方陌刀横摆,开始向着街垒之后退去,先前自知必死,便想在临死之间再疯狂一把,但现在却有了活的希望,他却不愿再带着这百多名残兵去自蹈死路

    在苏定方退的时候人,他看到,无论是城头之上,还是城门之处,敌人都在向城外涌去

    “大人,大人,敌人在退却,我们趁势杀出去,打他们一个反击”一名陌刀手惊喜地道

    “还不是时候”苏定方道:“他们在城里的人还很多,我们现在杀出去,他们会困兽犹斗,我们这百多人,厮杀了一整天,早就已经疲累不堪,绝不是这群蒙兵的对手,让对****急跳墙,我们会再死很多弟兄,不知外面来的是那一支友军,我们不能让他们的努力白费,等一等,等这些人都退出城时,有了逃跑的路时,我们再杀出去”

    “明白了,大人”那名陌刀手点头道,这正如围城一般,总是要给对手留一面城墙,让对手有逃跑的希望,反而会加容易地破掉城池,如果四面围死,城里绝了逃跑的希望,拼死一战,却往往会给攻城者造成极大的伤害

    抓住难得的喘息之机,这群搏杀了一整天的士兵赶紧恢复着体力苏定方侧努力地倾听着城外的喊杀声

    来援的应当有骑兵,也有步兵,他们是从那里来的?苏定方一时也想不明白,安庆隔这里虽然极近,但却根本不可能派出援军过来,因为他们没有人了?潭州那边不能指望,苏定方看着石堡之后茫茫的巴颜喀拉山,难道是益州的军队么?在这样一个大雪封山的季节,他们穿山而来?不可能啊益州知州潘浩然在安庆还稳如磐石的状况之下,都没有派出一兵一卒越过巴颜喀拉山,怎么可能在这个恶劣的环境之下派兵过来?

    苏定方想不清楚,摆摆头,他懒得再想,没有什么比活下来好的了眼睛盯着cháo水般往外退出去的蒙军,手紧紧地捏着陌刀

    已经有三分之二进城攻击的蒙军退了出去,剩余的人也正挤在城门口附近苏定方一跃而起,“就是现在,弟兄们,跟我上”

    他挺着陌刀,一路小跑着向城门口杀去在他的身边,是十名剩余的陌刀手

    沉重的陌刀举起,同时劈下,血光滚滚,城门口附近,眨眼之间,便血流成河,尚涌挤在城门口的部分蒙军在苏定方的攻击之下,犹如雪融一般地倒在城墙附近,多的士兵冲了上来,刀砍斧斫枪刺,众人尽情地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城外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那是敌人的欢叫,这让城里的蒙军加惊慌,他们看不清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敌人既然在欢呼,在呐喊,自然己方便处于不利地位

    城里的蒙军冲于涌出了城外,但迎接他们的不是zì yóu的奔跑和宽广的道路,而是一支踏着整齐步伐,手挺着三米余长的长矛,眼露凶光的军队,而在这些人的最前方,一个黑熊般的大个子拖着一支铁棍,呵呵大笑着,只是一棍,便将一名蒙将将领给拍翻在地上,脑袋犹如西瓜一般被拍得粉碎

    屠熊屠虎高高地举起马刀,“杀”马刀前指,三百余名枪手齐声呐喊,挺着长枪,向前缓缓逼近,蒋旭早已挺着铁棍杀进了蒙军之中

    身后是城墙,无处可退,本可以退到城中,但此时,城门洞子里面,十名穷凶极恶的陌刀手正在一步步向外推进,每一次劈下,便是血肉横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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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扫荡

    石堡与安庆城之间相隔并不远,这边其其格溃败不久,最前面的一批逃兵便进入到了其其格的眼帘,此时,拉卡锡正准备发动对安庆的又一次进攻,在刚刚的一次较量之中,安庆再一次顽强地击退了他的进攻。

    看到逻些族,锡安族,拉瓦族的溃兵狼狈地逃了过来,拉卡锡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石堡只有三百多守军,绝无可能将其其格的数千蒙军打得如此狼狈,但眼前的事实让他不得不相信,其其格败了,而且败得很凄惨,那些不同的部族兵现在混在一起,完全没有了任何的组织,只是在亡命的奔逃。

    “父亲!”脱脱亦是震惊地看着逃过来的士兵,“怎么一回事?”

    拉卡锡迅速地下令道:“全军转向,列阵,挥旗,击鼓,令这些溃兵绕过我们的军阵,否则杀无赫!”不管其其格是怎么败的,但首要之事便是不能让这些溃兵冲击本阵,如果敌人来了大量援军的话,尾随着这股败兵冲杀而来,那连自己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正准备再一次进攻安庆的郭络部的骑兵们重新跨战马,掩护登城的骑兵们更是率先一步列好了军阵,号角和鼓声震天的响了起来,都在向溃兵们发出唯一的命令,绕过本阵。

    一柄柄的长弓举了起来,箭支遥向方,如果溃兵们不听号令,径直冲来的话,那这些利箭就会成为死神的镰刀。

    败下阵来的逻些。拉瓦,锡安等族的蒙兵看到郭络部的骑兵严阵以待,先前的惊慌终于平息了一些,直到此时,他们才听清楚对面的鼓号之声。赶紧圈转战马,向两侧奔逃。他们亦是老兵,当然知道如果这样直冲过去,自己面对的将是军的利箭。

    看到这些溃兵尚没有丧失理智。拉卡锡长出了一口气。

    “脱脱。领一千兵,去石堡那里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父亲!”脱脱越众而也,领着一千骑兵奔向石堡,而在他的前方,仍有溃兵不停地奔来。

    拉卡锡脸sèyīn沉到了极点,五千人攻打一个三百人把守的小堡,是如何被打成了这般模样的?他怎么也想不通。

    两匹战马向着他直奔过来。那是拉瓦,锡安两族的族长,他们提着的刀鲜血斑斑,他们和身溅满了鲜血,当然,那不是敌人的血,而且挡在他们面前,阻挡了他们逃跑速度的军的。

    “呼儿朵,格隆,怎么一回事?”拉卡锡厉声问道。看着两个喘得跟风箱似的族长,两人脸sè煞白,似乎还没有从极大的恐惧之中恢复过来。

    “援军,敌人来了援军!”拉瓦族长呼儿朵一边张着嘴,喘着大气,一边结结巴巴地道。

    拉卡锡心一沉,援军?从那里来的援军?潭州?不可能,在那里,现在蒙族已经汇聚了近十万大军,他们怎么可能还派得出援军来?那这些援军是从那里钻出来的?

    “是那里的军队,有多少人?”拉卡锡喝问道。

    “好多,好多,有骑兵,有步兵,好多人,好多人!”格隆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

    有骑兵,有兵步,也就是说,这是一支配备很规整的大越军队,但是他们是从那里钻出来的呢?

    “从那里来的,从那条路出来的?”

    “从山里,巴颜喀拉山!”呼儿朵总算是平静了一些,“拉卡锡大人,是从山钻出来的,好多,好多。”

    从山里钻出来的,难道在这个的冬天,益州军竟然穿起了雪封的大山么?拉卡锡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其其格呢?”

    “死了,战死了!”呼儿朵垂下头,“是黑煞,是黑煞杀了他。”一边的格隆大声地补充道。

    “黑煞,云昭?”拉卡锡瞪大了眼睛,既然是黑煞云昭,为什么又有益州军?鹰嘴岩的马匪,那些漏网之鱼是如何与益州军混在一起去的?拉止锡想不通。看着两个到现在都还有瑟瑟发抖的族长,拉卡锡无声地骂了一声脓包。从战场逃回来,败了也就败了,但带回来的情报也是如此的混杂不清,让自己如同云里雾里,根本无法判断现在准确的形式。

    “传令,全军后退二十里扎营,准备应对敌军大规模攻击!”拉卡锡看了一眼仍在向这边奔逃的三族士兵。

    能将其其格麾下数千士兵打成这般模样,那这种大越的援军绝对不会低于此数,自己只能先选择撤退,等一切弄清楚之后再行决断。

    “走!”拉卡锡拨马便走,看了一眼那些在两侧开始汇聚的溃兵,拉卡锡忽地冷笑了一声,很好,其其格死了,这两个脓包也被吓傻了,正好让自己一口吞了这三个部落,拉瓦和锡安倒也罢了,但逻些可是仅次于自己郭络部的一个比较大的中型部落,部民好几万人呢,如果能顺利地一口吃下去,自己的实力立刻便会踏一个台阶,虽然还算不蒙族的大部,但在中级部落之中,自己却要变成首屈一指的了。不过要想一口吞下这块肥肉,自己还得分润一些出去,以取得某个大部落的支持,也许,扎尔赤兀惕部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安庆城头,岳铭也是莫名其妙,这里看不见石堡,但根扰先前的约定,石堡那边如果燃起了三堆狼烟,那就代表着石堡已经失守了,一个时辰以前,三堆狼烟便燃起,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心中仍是悲愤难抑,但转眼之间,攻打石堡的那些蒙军便cháo水般地败退了下来,看到脱脱领着一千骑兵急急奔去,看到拉卡锡部突然后退,拔营退兵,但石堡那边的狼烟却仍未熄灭,岳铭更是不明所以。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蒙军在那边吃了大亏。

    难道是在石堡被攻破之后,援军突然抵达了么?岳铭心中忽地冒起一个自己也觉得很荒谬的念头。看着城头之神sè颓丧的士兵们,岳铭忽然灵机一动,大声喊道:“弟兄们,看到了吗?我们的援军到了,石堡肯定没有事,那些敌人已经逃了,安庆没事了!”

    听到岳铭的大喊,看着岳铭脸的喜sè,士兵们脸慢慢恢复了生气,欢呼声开始在城头之响了起来,随即漫延到整个城头,安庆尚存的二千士兵齐声呐喊起来。

    石堡城下,仅存的数名蒙军挤在一起,看着眼露凶光,慢慢地围来的敌军,向前,是手持铁棍,一脸傻笑的黑大个,但此人却绝对是一个凶神,一棍一个,没有一名蒙军能抗得住他一棍猛击,而在他们的后面,手持陌刀的苏定方,正大步走来,盔甲的甲页发出叮当的响声,那沉重的陌刀刀尖之,还挂着一截肠子。

    杀!几名蒙军分作两拨,亡命地分头冲向两人。

    嘿!蒋旭乐呵呵的一棍击下,冲来的蒙军刀断,头?没了!

    而冲向苏定方的则是从头到两腿之间,被一刀整齐的劈开,整个人裂成两截,分为左右倒下。

    “好刀!”蒋旭眼睛发亮,盯着苏定方手里那柄陌刀。

    “好汉子!”苏定方大笑一声,掀起了遮住脸孔的甲页。

    今rì战事起伏宕荡,本来已觉无幸的苏定方却是绝处逢生,此刻恍若隔世,看着遍布在战场之的蒙军尸体,仍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在最后的头头,居然神兵天降,打退了蒙军。

    “敢问这位好汉,不知你们是从那里来?”出身御林军的苏定方对大越的军队的了解是极为清楚的,只看了一眼这伙人,就知道,这伙人虽然看起来像军队,但却不属于大越任何一支正规军,倒像是这里的边民自觉组织起来的一支部队,但这样的本应当是一群乌合之众的边民却拥有一支军队的纪律和战力,不,他们甚至比起很多大越的军队更有战斗力,这让他觉得极不可思议。

    蒋旭呵呵傻笑了一声,却不回答,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屠熊屠虎以及其它一些人此刻正忙着在打扫战场,这些蒙兵的战马,马刀,弓箭,身带的肉脯于他们而言,都是好东西,屠龙屠虎是穷惯了的人,看到这些东西自然是不会放过的,连这些蒙兵身穿着的那些简陋的皮甲也没有放过,虽然简陋,但现在他们葫芦谷里的这批人连这样简陋的皮甲可都没有呢?

    苏定方旋即发觉眼前这个家伙脑子只怕有点不好使,目光转向战场之,他立刻和他的部属一样,眼睛都直了,刚刚的那伙救命恩人,正在打扫战场,但他们打扫的方法未免太让人惊愕了一些,他们,居然连那些蒙兵的衣服也剥光了,眼下,那些蒙兵几乎已是赤条条地躺在雪地之。

    “这,这?”苏定方抬起一只手,指着战场,突然觉得自己不会说话了。

    得得的马蹄声响起,一彪骑兵从远处赶来,当先一匹黑马,正是云昭率领着追敌的骑兵返身而回,看到屠龙屠虎正在扫荡战场,云昭将手指曲起,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随着这声口哨,正在打扫战场的步兵们突然便扔掉了他们好不容易才从这些死尸身剥下来的东西,提着长枪,便急奔了过来,到了云昭身前,迅速地排成整齐的队列。

    “弟兄们,又来了敌人,准备作战!”云昭大声道。

    “小乙,给蒋老发信号,看到敌军后,便发动疑兵,吓吓他们。”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张良计

    苏定方执刀立于城门之外,看着云昭有条不紊地发布着命令,在他的身后,伤痕累累的百余名士兵站得笔直。-

    这的确不是正规军队,但却有着超过一般军队的整体军事素质,苏定方迅速地下了这个结论,这让他更加迷惑,一群家破人亡的边民聚集起来反抗蒙人入侵并不奇怪,但这群人能够拥有如此高水准的军事素质就不简单了,出身正规军的苏定方清楚,要将一群农夫训练成合格的军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苏将军,还能一战否?”骑在乌云踏雪之,云昭歪过头,笑着问道。

    苏定方眼皮微微一跳,“你认识我?”

    云昭哈哈一笑,“岳铭将军,苏将军忠义无双,在边境全线溃败的时候,你们率军独镇安庆,力抗蒙军,威名远扬,我等岂有不知,心中更是敬佩不已啊!”

    苏定方心中不由大爽,心道如果老百姓名心中真是这样评价自己,那自己即便战死在这里,也值得了。

    “当然能战。”苏定方傲然道:“再杀他个一天一夜也不在话下。不过这位好汉,能否给我一匹马?”

    云昭微笑着扫了身边众人,“小乙,把你的马借给苏将军!”

    燕小乙吃了一惊,“老大,这匹这么多空马,干嘛要我的飞燕?”

    “你也不瞧瞧苏将军这一身行头,甲胄。一把陌刀,再加他本身的体重,一般的战马即便负得起,还能作战么?这里除了我的黑子和你的飞燕,只怕再也没有别的战马能够借给苏将军了?”云昭嘿嘿地笑着。不怀好意地看着燕小乙。

    燕小乙只得跳下马来,总不能让云昭把乌云踏雪让出去。而且乌云踏雪xìng子暴烈,除了云昭,别人根本骑不了。拍拍飞燕的马头。牵到了苏定方的身边。“苏将军,只是借给你哦!”

    苏定方大笑着道:“放心,吞不了你的,打完这一仗,我就还给你。”翻身马,看燕小乙的身手,便知是一个马头讨生活的人,这样的家伙,自然最在乎自己的战马。同样的,一匹好的,与主人心意相通的好马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蒋旭巴巴地跑了过来,牵着飞燕的缰绳,仰着脸,可怜巴巴,嗡声嗡气地道:“这位将军,把你这样的刀借我一柄!”

    周围的人轰的一声大笑,谁道蒋旭蠢了,这瞧这时机。&&把握得多好啊?这边燕小乙刚刚借了马给苏定方,他立马便来借刀,苏定方好意思不借么?

    苏定方看着站在马前,半个身子都超过马身的黑大汉,这家伙的块头好大,刚刚看他挥舞铁棍的力气,倒真是一个用陌刀的好手,点点头,一挥手,身后的士兵立马送了一柄陌刀,伸手接过陌刀,细细地抚摸着刀柄的花纹,那面,还凝结着一片片的鲜血,也不知是敌人的,还是原来这柄刀的主人的。

    “这把刀的原主人已经光荣殉国了,兄弟,也没什么借不借的,这把刀送给你了,用这把刀,狠狠地多宰这些蒙狗,这样,这位兄弟亦能含笑九泉了。”

    苏定方神sè郑重,双手托着刀递给蒋旭。

    周围的人神sè都肃穆起来,即便是蒋旭,也感受到了这气氛的变化。脸也变得端庄起来,躬着腰,双手捧过陌刀,用力地挥舞了几下,“杀蒙狗,杀蒙狗!”举着陌刀,大步走回到队列之中。

    “苏将军,你跟着我们骑兵一起作战,你手下那些步兵兄弟,大都有伤,便站在我们的步卒正中间。”云昭笑道。

    苏定方看了一眼自己手下的兄弟,大都疲累不堪,点点头,对云昭道:“我这里十个使陌刀的兄弟,可以作为尖兵使用。”

    “好,那就多谢苏将军了。”云昭笑道。

    苏定方点点头,不再说话,转头看着前方,那里,已经可以看到一股骑兵正滚滚而来。那是脱脱率领的郭络族的一千jīng锐。

    燕小乙爬一匹缴获来的战马,瞧了一眼云昭,心道好家伙,不动声sè就将战场指挥权夺了过来。

    “一千余骑兵,真打?”苏定方瞧了一眼云昭,“我们可以退回堡去。据堡作战。”

    云昭摇摇头,“不可,敌人拿不准我们的底细,如果这一退,我们可就露了底儿,接下来,就必定又要陷入困境,像你今天一般无二的困境。所以,我们要冒险打一仗,或者将敌人吓退,这样一来,我们可以争取到一段时间来作为缓冲。”

    “吓退?”苏定方诧异地看了一眼云昭,不清楚对方到底卖的什么药?但看着云昭的神情,似乎胜卷在握,便也不再言语了。

    脱脱的一千jīng锐在隔着石堡尚有数里的距离停了下为,凝望着石堡之下,心中不由一凛,对方的人并不多,一百多骑兵,数百步兵而已,但这群人并没有进入石堡,而是在石堡之下列队,正与自己遥遥相望,丝毫不露怯sè。

    对方竟是有恃无恐,他们没有进入石堡去据城而战,放弃了对自己最有利的地形,反而摆出一副正面作战的架式,让脱脱有些心里打鼓。

    对方不会傻到认为他们这些熬战了几乎一天的士兵能够再一次抵御自己的冲击,对方有恃无恐必然另有玄虚。

    “少主,冲击吗?”身边的副将低声问道。

    “试一试!”脱脱有些不甘心,万一对方是虚张声势呢!“排成冲锋阵形,向前冲一段距离,看看对方的反应,如果对手退向堡中,便立即加速冲击,看到那个攻城漫道了吗,直接顺着那里冲去,如果对手不退,甚至正面迎来,我们就退。”

    “少主,他们这点人手,我们怕他们干什么,他们傻到正对与我们对战,正好一击将他们灭了!”副将道。

    脱脱摇摇头,“我就怕这里边另有玄虚,你想想,如果我们与他们战在一处的时候,再有一支伏兵出现怎么办?这批人必然是jīng锐,让他们缠,脱身就难了。”

    “明白了!”

    副将转身回队,随着一声号角,一千骑兵迅速排成了两个攻击阵形,密集的鼓点声中,第一个冲锋队发出一声呐喊,向前冲了过来。

    “他们杀过来了!”苏定方脸变sè,看了一眼云昭,“对方根本没有被我们吓走,现在怎么办?”

    “杀去!”云昭抽出易水寒,淡淡地道。

    “弟兄们,出击!”云昭一声大喊,率先向前冲去,在他身后,一百多骑兵紧紧跟,苏定方稍一迟疑,也是纵马跟了去,这些民壮都不怕死,难道自己堂堂的大越军人还不如他们吗?

    骑兵身后,步兵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步跟。

    “对方动了!”率队冲锋的郭络部副将心中一惊,立即竖起手臂,示意后队停下,整个发动进攻的蒙人军队立即减速,旋即停下。

    而对面的骑兵见状亦放缓马速,一个漂亮的侧旋,百余骑兵分作两队,绕向两则,而身后的步兵则仍然大踏步地向前,一个整齐的方阵出现在蒙军面前,三米的长枪竖起,形成一个紧紧靠在一起的枪林,在枪林的前方,十一名陌刀手手拄陌刀,凝立于前。在他们的两翼,骑兵往来奔走。

    脱脱纵马来到前队,注视着对面的军队,“这是标准的大越军队对抗我们骑兵大规模冲击的阵形!”他喃喃地道:“以紧密的步卒扛住骑兵的冲锋,阻碍骑兵的速度,少量骑兵在旁游shè,或者自胁部插入。这是一支大越的正规军队,那怕他们穿着农夫的服装,但只要一战场,但立即会暴露无遗,哼,穿农夫的衣服,是想引诱我前作战吗?”

    副将亦是点头称是,抬眼看去,眼中忽地闪过一丝惊sè,“少主,你看,山!”

    脱脱顺着他手臂指向的方向看去,远处的巴颜喀拉山,积雪覆盖,触目所及,尽是白sè,但此时,大片大片的松林之中,树的积雪却是无风簌簌落下,宛如天积雪飘落。

    “旗帜!”脱脱沉声道,刚刚他看见一面腥红的旗帜一角在树缝之间露了出来,但旋即又消失不见。

    “果然不出阿玛所料,这支大越军队却是设下了连环计,先击败了其其格,然后再等我们来时,才将主力投入,想一次xìng地解决安庆之困,倒是好计算。”脱脱心中暗惊。

    “少主,怎么办?”副将此时也有些心惊,谁也不知道对方在巴颜喀拉山那浓密的山林之中到底伏了多少军队。

    “退!”脱脱斩钉截铁地道:“先退回去禀告阿玛再作打算。”

    看到蒙军缓缓后退,这边鼓声骤起,步兵一声呐喊,再一次向前挺进,竟是步步紧迫,看到对方还有追击的意思,蒙军立刻加速脱离了战场。马蹄翻飞,瞬间,就从众人的视野之中消失。

    苏定方汗湿重衣,如果对手的主将是个二百五,悍然不顾一切发起冲锋的话,那自己这一方可就惨了,凭借着对方的三百余步兵,百余骑兵,再加自己这百余名伤痕累累,疲累不堪的士兵,那里抗得住千骑兵的集团冲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我来替你镇守如何

    看着缓缓退去的郭络骑兵,苏定方转头看向一脸轻松的云昭,“你怎么就这样肯定敌人刚刚只是试探,而不是强攻?”

    云昭扬扬马鞭,指了指满地的蒙军尸体,笑道:“喏,这些蒙人的尸体已经给了他们jǐng醒,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数千人马攻打一个只有三百余人把守的小堡竟然还遭到如此惨重的失败,逃回去的溃兵惊魂未定,必然也说不清楚我们到底有多少人,这会给敌人的首领造成一种错觉,我们这里的人很多。!。”

    “所以,他派出来察看虚实的将领必然是老成持重的将领,摸不清我们的虚实,就绝然不会贸然进攻,哦,你说被我砍了脑袋的那个人叫其其格,是个族长,其其格的例子就摆在那里呢,没有人愿意重蹈覆辙的。”

    “我们越是大胆,他就越是心虚,更何况如果对手想要与我们来一场决战的话,那刚刚来的就绝不会是仅仅只有千余骑兵,而是他们的主力了。既然只是来打探虚实的一只根本就没有心思战斗的军队,我为什么不咄咄逼人一点呢?云昭大笑。

    “更何况……”他回过身来,指向白雪皑皑的巴颜喀拉山,摇了摇马鞭,似乎在响应着他的呼喊,巴颜喀拉山,一面腥红的大旗探出了积雪覆盖的树顶,在风中猎猎飘扬。

    “你还真有伏兵!”苏定方大喜,“还有多少人?”

    云昭摇摇头,“没有了。能作战的都在这里了,那面的只不过是一些不能作战的老乡,用来骗骗蒙人可以,阵打仗那可就不行了。”

    苏定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果对手是一个二百五,根本没有你想得这么多,而是不顾一切地来就冲锋呢?”

    云昭撇撇嘴,淡淡地道:“这本来就是一场赌博,我们用命在博,如果赌输了,自然就去拼命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苏定方沉默半晌。看着云昭平淡的面容,“佩服之至!”作为一名带过数千大军的将军,苏定方对于指挥作战自然并不陌生,对于战阵的变化以及作战所需要懂得天文地理等知识自然并不缺乏。但像云昭这样将人心也算计进去的就少了,而且他并不缺乏孤独一掷的冒险jīng神,这种特xìng,在当今大越的将领之中极为少见。

    战无常势,战无常态。战前再好的计划,再jīng密的算计,都有可能因为一点小小的意外而导致整个战局的演变,本就没有必胜的战争。传更新所以云昭不惮于在失败之后去拼死一战,更能体现出此人的不惜一死的勇气。所以苏定方由衷地说一声佩服。作为军人。苏定方觉得自己有死国的义务,但云昭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边民而已。他即便在事不可为的情况之下转头便逃而将苏定方等人丢下,苏定方也不觉得他有什么错。

    翻身下马,苏定方取下头盔,把在胁下,伸出手来,“云兄,大恩不言谢,还请进堡一叙,安庆被困多rì,补给困难,但苏某还有一壶烧酒,愿与云兄共饮。”云昭一看面相就比苏定方要小得多,苏定方郑重其事地称其为云兄,自是表示感激与尊重之意了。

    “固所愿耳,不敢请也!”云昭大笑着翻身下马,一把拉住苏定方伸出来的手,“能与苏将军这样的英雄并肩作战,同桌喝酒,是云某的荣幸!”

    两人把臂而行,在他们身后,蒋旭却是躲到了一群步兵身后,竭力将他高人一头的身子藏在众人的身后,手里紧紧地握着那柄陌刀,这把刀,他太喜欢了,生怕那个姓苏的家伙找他讨了回去,先前不是说借的么?小乙已经把他的飞燕要回去了,要是他来找自己讨刀,自己不就得还给他。

    “看不见我,看不见!”他神神叼叼地念着,心里却在想,只要这个时候不当场找我要,转个身我便称不见了,弄丢了,能奈我何?想到这里,蒋旭得意地笑了起来,笑声之大,让身边的战们都奇怪地转身看着他,看到突然之间自己成了众人的焦点,蒋旭脸sè都变了,立马低头伏身,矮了大半截下去。

    石堡之内,处处都是血迹,倒毙的蒙军与大越士兵的尸体随处可见,此时,燕小乙,郝仁等人正在收拾着,将尸体一一地抬出堡去,敌人的自然是一扔了之,反正这大雪天的,也不怕有什么瘟役,也许一晚过去后,巴颜喀拉山中那些狼群便会循着血腥味空窜出山来,将这些尸体啃得一干二净,自己人的则整整齐齐的码在一处,苏定方麾下的士兵正流着泪在挖着大坑,准备将这些士兵埋葬下去。

    一间不足五平方米的石室,便是苏定方的卧室兼作战指挥的所在,一名伙夫端着两个大碗走了进来,将碗放在桌,却是两腕马肉,只不过一个是红烧,一个却是清蒸。

    苏定方从床摸出一坛老酒,“云兄弟,不好意思,石堡里委实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委屈了!”

    云昭呵呵一笑,“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与苏将军这样的人物同桌喝酒,别说不家两碗马肉佐酒,便是就着树根草皮,那也是有滋有味!”提起酒坛,仰起脖子灌了一大口,一股红辣辣的热线顺着喉咙直冲肚皮,身子瞬间也似乎暖和了起来,脸更是腾地便红了,云昭大叫一声“好酒!”

    看着云昭的样子,苏定方便了解眼前的这个青年汉子其实酒量并不好,但这股豪爽的劲头,却让人心折。从云昭手中接过酒坛,也是大灌了一口,“云兄弟,你这个朋苏某交定了。好汉子,好朋!”

    云昭大笑,“那云某这个山野之个可就高攀了!”

    “什么高攀不高攀的。战场之,只有战,只有兄弟,更何况。苏某亦是一个穷措大。来!”将酒坛递给云昭。

    嘴着马肉,喝着老酒,云昭问道:“苏将军,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但作为一名边民,我的确很想知道,因为安庆已经是这方圆数万里之内,唯一的一支大越军队了。”

    “云兄弟请说。只消苏某知道,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看云昭的样子,酒量并不大。苏定方倒是不到劝云昭酒了。

    “安庆还守得住么?”云昭将啃得光溜溜地骨头丢到桌,直视着苏定方,问道。

    苏定方叹了一口气,“云兄弟,如果今天是下面的兄弟问我。我会斩钉截铁地告诉他,当然守得住,我们一定守得住,但对你。你也看得很清楚了,安庆已是内无粮草。外无援兵,能守到现在。已经是有老天保佑,下有岳将军调度得当,士兵下齐心用命了,我实话告诉你,守不住了,如果对手发动进攻,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一个月,安庆肯定挺不住了,到了那个时候,也就是兄弟我的死难之rì。”

    “真有这么严重?”云昭问道。

    “这还是我很乐观的估计,云兄弟,今天如果不是你们突然出现,苏某我现在已经去和阎罗王老儿喝酒打屁去了。安庆五千守军,打到现在,已经只有二千能战之兵,算那些伤兵,也绝不超过二千五百人,已经伤亡过半。更重要的是,士兵尚有一战之勇,但粮草即将吃光,这冰天雪地,后援无法运来,我们坐吃山空,安庆城早在半月之间便开始限粮,城里连老鼠都被捉光了,为的就是能省下一点点粮食,但这又能顶几天呢?”苏定方摇摇头。

    “如果有粮草呢?”

    “如果有充足的粮草,我们或许还能顶到明天开chūnchūn暖开花开之rì,但这也要看敌军将领愿意付出的代价几何了!”苏定方叹道。“安庆能挺到现在,其实也与蒙军不愿拿骑兵与我们以命换命,这才能挺下来。”

    云昭点点头,“苏将军,我手里尚还有一点点粮草,愿意支应给安庆守军。”

    “你说什么?你,你有粮草!”苏定方霍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昭。

    云昭笑道:“苏将军,你也看到了,我们聚集了不少的兄弟,在山中也藏了不少的粮食,应当可以一解安庆燃眉之急,虽然是杯水车薪,但总是聊胜于无罢。”

    “太好了,太好了!”苏定方在房里转了几个圈圈,“云兄弟,你能给我们多少?”

    云昭一摊手,“我那里也不多,最多能匀给你们五万斤粮。我们那里,除了这些作战的兄弟,还有数千老弱妇孺呢!”

    “五万斤,够了,够了,加安庆还有的一点儿存粮,每天只是熬稀粥,加些能吃的树皮,草根,足够我们再挺一段时间,对了,这外面那些死马伤马,还可以让兄弟们吃肉食,补些力气,安庆便又可以顶一段rì子,云兄弟,我替岳将军先谢谢你了。”苏定方抱拳一揖到地。

    云昭赶紧跳起来,双手扶起苏定方,“苏将军这就不把我当兄弟了,你们力抗蒙人入侵,我云昭却也是打蒙狗的,我们都有同一个敌人,自然便得守望相助。”

    “好,好一个守望相助。”苏定方喝了一声彩,提起酒坛,“兄弟,来,我敬你!”举起酒坛子,送到云昭嘴边。

    云昭大笑着凑嘴马,满满地灌了一口,咕嘟一声吞下去,“苏大哥,可不能再喝了,再喝我可就要倒了。爽快!苏大哥,我与你一见如故,如果你不嫌弃云某本领低微,这石堡城便让兄弟我替你守如何?”云昭满脸通红,揪着苏定方的衣袖,豪情满怀地道:“有兄弟我替你镇守石堡,保管没有一丝一毫的问题,你自带着你的人回去帮你家岳将军,咱们两边守望相助,挺过这个冬天。”

    看着激情铿锵的云昭,苏定方哈哈大笑,“云兄弟肯来帮我,我自是欢喜,不过这石堡让与你镇守,苏某可作不得主,得岳将军发话才行,敌人如果退了兵,我便入安庆,与岳将军去说,相信岳将军知道有云兄弟这等豪杰相助,亦是高兴万无,断无不准之理。”

    “一言为定!”云昭伸出手去,与苏定方重重一握。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它是我的了

    “你说此人叫云昭?”

    “你听到在战场有蒙人惊呼他为黑煞?”

    “看起来他带的人都是农夫,民壮,但其部军事素养极为高超?”

    岳铭看着坐在一侧的苏定方,一迭声地发问,本以为石堡必破,苏定方定遭不幸的岳铭惊见困城的郭络部拉卡锡突然后撤,立即派出小股哨探赴石堡一探究竟,没有想到苏定方跟着过来了,而且带来了让他惊喜不已的消息,石堡不但守住了,而且歼敌千,更为重要的是,他弄到了粮食,从那个叫云昭的民壮首领那里足足弄到了五万斤粮食,这对于安庆而言,无异于救命的神丹。!。

    不过在听了苏定方关于那一指援救的民壮的描述之后,岳铭却一迭声地问了一大堆问题。

    看到岳铭的神sè,苏定方有些焦急,亦有些不解,“将军,是这个云昭有什么问题么?”

    岳铭笑了笑,点点头,“不是有问题,而是有很大的问题。”

    苏定方大吃一惊,霍地站了起来,“糟糕,我过来时,将石堡完全托附给他了,现在石堡的控制权完全在他手中!”一句话出口,忽地又疑惑地问道:“将军,你确认这个云昭有问题吗,我觉得他是一条好汉啊!”

    “不要急!”岳铭笑着双手按在苏定方的肩,“坐下,你将石堡托付给这个云昭,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你安安心心地坐下!”

    “那将军你这话的意思是?”苏定方大为不解。岳铭的话前后矛盾。

    “卢城的冯从义将军知道吗?”岳铭问道。

    “知道!”苏定方点点头,“如果冯将军不走,也许卢城不会失守,边疆局势不会恶化到这一地步。”

    “是啊!”岳铭叹了一口气。“卢城地势险要,锁着蒙人叩关的要道,冯从义镇守边疆二十余年,走了不到一年,卢城便告失守,这是**而非天灾啊!冯将军走时,曾到我这里来过一趟。”

    “这我知道啊!”

    “他与我谈起了鹰嘴岩马匪。”岳铭道。“以前我不知详情,冯从义来后。我才知道,原来这些年他能稳守卢城,与鹰嘴岩马匪不无关系,正是他与鹰嘴岩马匪的相互配合。方才能让蒙军顾此失彼,稳住了边缰形式。”

    “冯将军与马匪合作?”苏定方愕然,来自京城御林军的他,对于这些马匪的认知尚停留在无恶不作的感观。传更新

    “鹰嘴岩马匪的来历有些奇特,我来安庆不过七八年。你也只不过来了五年而已,很多事情我们并不清楚。”岳铭道:“这支鹰嘴岩马匪的前身是大越边境的一支骑兵,当年这支骑兵威震大漠,他们的前后两任统领都让蒙人恨之入骨。死在他们手的蒙军jīng锐,蒙人英豪可谓不计其数。纵模大漠。难逢对手。”

    “第一任叫燕达,可惜没有死在战场之蒙人手中。却蒙冤死在我们大越一些jiān人手中,而第二任,就是鹰嘴岩马匪的大当家沈风了!”岳铭摇头道。

    “冯从义走后,我开始关注这支马匪,可惜,很快蒙人便入侵了,鹰嘴岩马匪孤军奋战,全军覆没。”

    “这,这与云昭兄弟有什么关系?”苏定方问道。

    “大有关系!在鹰嘴岩马匪还没有被消灭之前,沈风手下有两名大将,一男一女,被蒙人称为红黑双煞,其中这男的便身穿黑衣,胯下黑马,一手箭术宛如神技。”

    苏定方悚然而惊,“将军,你是说这个黑煞便是云昭?”

    “多半便是了!”岳铭叹道:“鹰嘴岩马匪本身便出自大越军队,虽然过去了几十年,但却是代代传承,他们能训练出超越一般军队素质的队伍出来,我一点也不奇怪,而且他们有着远超一般军队的骑术,你说过,他们只有百余人的骑兵,但战力却极为惊人,除了这些马匪,在这边境之,还去那里找这样一些技艺高超的骑兵去?”

    “将军,我,我竟然将石堡这样的重要据点交给了一群马匪,将军,我得马回去!”苏定方站了起来。

    岳铭哈哈一笑,“无妨,这些马匪对于蒙人的仇恨只怕更是远胜你我,我们一直在安庆,与蒙人交手并不多,但这些马匪却是无一rì不是在与蒙人的交战之中渡过的,他们无数的兄弟倒在蒙人的强弓硬弩之下,而他们的马刀之也不知染了多少的蒙人鲜血,所以说,他们守着石堡,比我们更好,因为没有人比他们更加了解蒙人的战斗力,蒙人的战斗方法和习惯了,定方,他们守在那里,比你守在那里更能让石堡安然无恙。”

    “将军,你信任他们?”

    “你信任那个云昭么?”岳铭反问道。

    “察其言,观其行,凭末将的直觉,这人是一条好汉子!”苏定方真言道,“我只是担心他们……”

    “我是信任冯老将军!”岳铭叹道,“那个云昭愿意替我们守石堡,而且能在这样的冬天将宝贵的粮食给我们送来五万斤,足见也是一个明大义,晓大理的人物。有他们助守,我们倒真有可能挺过这个冬天。定方,你想过没有,他们能将五万斤粮食运来,就说明他们在巴颜喀拉山中有一个基地,而且他们有一条隐秘的道路能够从这个基地到安庆来。这个云昭,手中绝对还有别的筹码,我所担心的,是另外一点。”

    “将军在担心什么?”

    “安庆被困之前的军报你也看了,沈风是死于司马瑞之手。”岳铭一字一顿地道,“也就是说,这伙马匪与司马瑞已经结下了不解深仇,我担心的是以后,而不是现在。”

    苏定方顿时明白了岳铭的意思,“那将军,我们要拒绝对方吗?”

    “不!”岳铭摇摇头,“我们需要他们,不仅需要他们的粮食,也需要他们的人手,这样一支战斗力极强的部队,对我们的帮助是非常大的,非常时期,行非常事。只要这个云昭愿意帮助我们打击蒙人,我便愿意接纳他。并且帮助他洗掉他以前的身份。”

    “如果这样的话,我想那个云昭肯定是千愿万愿的。”苏定方欣喜地道:“替他洗白了马匪的身份,我想这对他是有好处的,他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岳铭一笑,没有接着说下去,“云昭提了什么要求么?”

    “他希望将军能给他拨一部分军械,特别是盔甲,他的部队基本没有盔甲,只有几十个人穿着简陋的皮甲,他希望将军能给他补充一些甲胄,以便以接下来的战斗之中能尽可能地减轻战士们的伤亡。”

    “没问题!”岳铭一口答应,“别的没有,甲胄我这里还是有的,那些战死的士兵的甲胄我们都留了下来,正好给他,你不是说他有五百多人么,我给他六百副板甲,他的将领我每人给一副鱼鳞甲。横刀我也可以给他几百把,但是箭矢之类,我就没有多余的了,你知道,我们也差。”

    “你回去告诉他,这些东西我都给他,但我要见他一面,请他来安庆一叙。”岳铭微笑道,“正好让他押送那些答应我们的粮草过来,然后拖着这些盔甲回去。”

    “将军,当真将石堡交给他们么?我们在那里的兄弟怎么办?”

    “带回来,将石堡交给他,你带着弟兄们回来,我这里也正好需要你!”岳铭道。“多一个人,我便多一份守住安庆的信心。”

    “是,我明白了,将军,我连夜赶回石堡去。”

    石堡,云昭带着燕小乙,郝仁巡视着这座不大的小城。士兵们正在忙着修被一些被损坏的地方,蒋丰蒋老太爷则带着几个老工匠正在装配被苏定方的士兵们推下城去损坏的床弩和石炮,这些东西大都跌坏了,但东拼死凑,几架合一架,也能捣估出一些,这些东西,每一件对于现在的云昭来说,都是宝贝。这些玩意儿,却是需要老手才弄玩得转,云昭等人就只有干瞪眼儿了。

    站在石堡的最高处,云昭笑道:“小乙,郝仁,这里,将是我们的第一站,我们会从这里一步步走出去。”

    燕小乙笑道:“老大,不要高兴得太早了,要是那个岳铭不干怎么办?”

    云昭哈哈一笑,“你见过我吃下去的东西还吐出来过么?现在石堡已经是我的,不管岳铭愿不愿意,他都是我的了,小乙,接下来我们可就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了,蒙人不摸清我们的底细,断然是不会贸然发动进攻的,但这个时间可长可短,所以,每一天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宝贵的。”

    “老大吩咐,只要你说得出,我就做得到,而且一定给你做好!”燕小乙大声道。

    “好!”云昭赞了一声,“屠龙屠虎回去运粮了,过几天,随同他来的还有几百老乡,这些人来了,就暂时不要走了,我们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就让他们在山扎下营来,看到了吗,这石堡之后的悬崖,那悬崖炎一茂密的树林?”

    “看到了!”

    “对打猎jīng通?”

    “经常用在草原shè狼,shè兔子之类的。”

    “我还经常进山!”云昭笑了笑,“这里面,有太多我们可以利用的东西了。苏定方是正规军,受的是正规军教育的那一套,我不是,所以除了苏定方的那些守城方法外,我还有一些野路子,这里地形正好可以施展!”云昭笑眯眯地道:“用得好了,可当数百jīng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得官

    第一百六十五章:得官

    哨探带回来的情报让拉卡锡更加举棋不定,除了犹豫不决之外,他的内心之中更多的是讶异,是不解,是想不通。

    这些天来,有粮草源源不绝地进入到了安庆城中,不但有粮草,还有军械,所有派出去的哨探们众口一词,让拉卡锡本来还有些不信的态度彻底转变。这种状况的发生,也就是说,安庆已经重新获得了支援,如果大越人能将粮草和军械运进来,那么,更多的援军到来就更不是问题了。似乎在印证他的判断,安庆城上多了数面军旗,从旗帜的样式和特征上来看,那是属于益州军所有。

    现在的安庆到底有多少驻军,拉卡锡已经弄不清楚了。

    拿自己部族勇士的xìng命去换取安庆么?拉卡锡不会那么傻,在蒙族,在大漠,军队,勇士,战力是一个部族立足的根本,没有这些,你便是其它强壮部落的开胃菜,用不了多长时间,整个部族就会被如狼似虎地瓜分,你的姓氏将会慢慢消亡或者跌落到最底层去。看看刚刚被自己一口吞下的逻些,锡安,拉瓦,便能很轻易地想清楚这一切。

    大漠从来不同情弱者,这也是大漠这么多年来能屹立不倒的原因,弱肉强食,大漠之上,容不得弱者的存在。

    拉卡锡决定等,决定拖,反正不是连塔塔儿部也没有拿下安庆么?自己郭络比起塔塔儿部实力差多了,即便拿不下安庆,大王也不会过度责罚,毕竟这里面还有着塔塔儿的脸面呢!吞并了这几个实力大损的小部族之后,自己现在已经拿出八千部族骑兵,如果再算上大漠之中老窝里留守的士兵,自己也是万骑大部了,大王总得给些颜面。

    等吧,等到大王解决了潭州,将目光转向这里,等到更多的部队赶到,安庆还怕拿不下么?自己没有必要拿勇士们的xìng命去碰坚硬的城墙。

    拉卡锡太聪明,聪明得他坠入了岳铭的圈套尚不自知。粮草进入安庆自然是真的,但是只有云昭答应的五万斤粮草,分作数次,陆续运进了安庆,每一次运送的过程当中,除了一部分是真的外,其余的里面都填着沙土,而且严格地控制着他们的重量,使假的与真的重量几乎一样,这样,运送的车轮在雪地上留下的痕迹便不会有什么差异,再恰到好处的洒下一些米粮,加上对哨骑的追杀,严密的护卫,成功地骗过了拉卡锡。

    突如其来的援军,辎重,其其格的惨败,脱脱所见识到的云昭所部严整的军容,以及巴颜喀拉山中的种咱迹象,都让拉卡锡认为安庆到了大批援军,而且这些援军还设下了圈套,冒充民壮来引诱他拉卡锡贸然出其,以便趁机打自己一个出其不意从而击败自己。

    拉卡锡自认为识破了对方的jiān计,却不想正中岳铭的下怀。

    云昭从安庆城之中走了出来,对于岳铭这一系列的布置,他只能用五体投体来形容,这就是大越的将领么?这就是他们的真本事么?云昭占了石堡,是准备用一系列的血战来捍卫自己刚刚得到胜利成果的,但岳铭只是小小的几个布置,便将拉卡锡成功地拖在了离安庆数十里的地方按兵不动了。

    这才是算计,这才是谋略,这才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云昭感叹地想道。岳铭替他争取到了难得的时间,当然,这个时间也正是他岳铭所需要的。

    自己意外的出现,让岳铭有了足够的实展空间,在战争技巧之上,对面的蒙人将领显然比起岳铭来还是差了几个档次。

    云昭觉得自己学到了很多。

    现在,他已经不是马匪云昭了。

    与岳铭的交流让他认识到了又一个类型的大越的将领。

    云昭了解的大越将领并不多,冯从义多是道听途说,听岳夫说过,听沈风说过,而沈风是他第一个正面接触的曾经的大越将领,沈风脱离大越军队之时,还只能算是一个基层将领,但就是沈风,教给云昭的东西就让他觉得受用不尽。而现在,他又看到了岳铭,比起传闻之中的冯从义,自己甚为了解的沈风,岳铭是另外一个类型。

    外圆而内方,这是云昭对岳铭最基本的评价。很好接触,没有什么架子,与之交谈显得云淡风轻,不知不觉之中就让你觉得他平易近人,如果说沈风给人的感觉却是一把锋利的刀子,锋芒毕露,那么岳铭就是如同chūn风拂面,让你觉得很舒服,说话极为圆滑,感觉八面玲珑,只有在谈起作战之时,眼中闪过的杀气才会让你恍然发现,这个人骨子里的那种铁血。

    与云昭的会谈之中,岳铭特别地与云昭提起了鹰嘴岩马匪,提起了沈风,提起了那支曾经纵横大漠的无敌骑兵,从他的言语之中,你可以听出他对鹰嘴岩马匪的敬服,但云昭知道,岳铭的用意是什么。

    岳铭是想让他知道,自己的来历他非常清楚。

    马匪,无论是在蒙人那里,还是在大越之边,都是一个不受欢迎的词语,也是一个不受欢迎的群体,从大越官方来讲,可以说是一个污点。

    云昭从岳铭的话语之中听出了他有意为自己洗掉这段经历。换句话说,他要给自己一个新的身份,当然,这样做的前提是,自己从此将成为他的部下。

    云昭乐见其成。

    从云家村被灭绝开始,云昭已经经历了太多,曾经的他以为鹰嘴岩的马匪已经是了不起的存在,但当战争开始之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曾经以为的希望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在强大的国家机器之下,须臾之间便被碾为了齑粉,英雄一世的沈风居然倒在了一个无耻之徒的手下。多rì的亡命逃亡让他认识到了个人力量是多么的渺小,要想报仇,自己需要强大的力量,需要强大的支撑。

    而想要达到这个目标,让自己进入到这个体制之内是多么的重要,大越就是现在最为强大的一个存在,自己想要杀蒙人,进入大越的体制之内,借助大越的力量无疑是最快的一条捷径。

    而进入这个体制并且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得到强大的力量,曾经的马匪经历无疑便是一个绊脚石,会让自己在以后碰到很多问题,在与岳铭的交流之中,对方很清楚地谈到了这个问题。

    岳铭想要招揽自己的心意是很明确的,而现在的云昭的确也需要岳铭,有一位大越四品忠武将军为自己背书,无疑可以让自己轻松地踏进这个圈子内去。

    而自己的将来,肯定不会只是岳铭现在的境况,因为自己需要报仇,需要加大的力量,岳铭眼下的身份地位权势兵权明显还远远不够,自己还得拼命向上爬,拼命的去积攒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但现在,岳铭却可以成为自己的第级阶梯。

    没有什么犹豫,云昭认可了岳铭的招揽,所以,当他重新走出安庆城的时候,他的身份已经是大越安庆边军昭武校尉云昭了,正式地成为了大越军队的一名中级军官,现在的他,与苏定方平级,作为四品忠武将军,任命一名正六品的校尉,岳铭完全有自主权,只是需要以后向朝廷兵部发去一份公函备安即可。

    看着身后赶制出来的旗帜上飘扬着的云字大旗,云昭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昭武校尉,好吧,就从你开始,相信用不了多久,这面大旗上的颜sè就可以变了。青sè的校尉旗将很快变成红sè的将旗,再变成紫sè的大将旗。

    身上的皮甲已经换成了岳铭赠送给他的明光凯,里面衬着锁子甲,光是这一副甲胄,就价值不菲,想不到安庆被困到现在这个模样,几乎已经山究水尽了,还可以很轻松地拿出这样的好东西,云昭不由叹息,大越的确强大。

    自己的嫡系下属将很快换上岳铭人的板甲,他们的战斗力将因为防护的提高而大大地上升一个台阶,他们就是自己这一场人生豪赌的本钱了。相信自己面前的筹码会很快变多,会从现在的几百,变成成千上万。

    那个时候,才是自己人生的。

    石堡现在正式成了自己的防区,而自己想要不在之上就输掉,就得牢牢地打赢这人生的第一场重要战役,想到这里,云昭拍拍乌云踏雪的脖颈,乌云踏雪会意地加快了马速,飞奔向了石堡。

    安庆城,苏定方笑着对岳铭道:“恭喜将军,又得一员虎将。有了云昭,将军便如虎添翼。”

    岳铭看着苏定方。

    “定方,如果这一次我们能活下来,能挺过去,这个云昭的前途将不可限量,虽然与他今天才接触,了解不多,但通过与他的交谈,我却发现此子不仅仅是你所说的武勇过人,而且人亦聪明绝顶,更重要的是,他有执念。”说到这里,岳铭顿了顿,接着道:“你不妨与他多结交结交,说不定将来他会给你极大的帮助。”

    苏定方一怔,倒是想不到岳铭给予了云昭如此高的评价,想了想,笑道:“还是等我们能活着挺过这一仗再说吧。”

    “是啊,重要的是我们能挺过这一关,他也要挺过这一关,曾经多少英雄豪杰在他们刚刚开始的时候就饮恨沙场,就此默默无闻啊!”岳铭感叹地道。“拭目以待吧!”

第一百六十六章:新的城防体系

    石堡之,燕小乙看着飘扬着的那面青sè的绣着云字的旗帜,眼中露出感伤的神sè,手中却是托着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腥红的另外一面旗帜。传更新

    “老大,我们的鹰旗怎么办?”他问道。

    “先收起来!”云昭的手轻轻地抚过这面染过无数兄弟鲜血的鹰旗,“小乙,总有一天,我们会大大方方地将这面鹰旗重新升起来,我们所有的兄弟,将会再一次聚集在这面鹰旗之下作战。相信我,我们很快就能有这一天的。”

    燕小乙点点头,“我信你。云昭,你现在就成了大越的捞什子的昭武校尉了?”

    “当然,不但是我,小乙你,郝仁,屠熊屠虎现在都是我手下的振威校尉,便连蒋旭,我也给他要了一个致果校尉的官儿,军官服都给你们带回来了,明天就穿。”云昭拍拍他的肩膀。

    “谁稀罕呢?”燕小乙冷笑道:“大越的军服是好看,却没有我这一身破烂自在。”

    “是呀,是不自在,但是,现在我们需要他,等到我们不需要他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扔掉!”云昭扯了扯身簇新的军装,“但是现在不行,小乙,新军服发给了手下的弟兄,他们是一个什么样的反应?”

    燕小乙脸sè微微一变,“除了咱们的那些老兄弟,其它新入伙的弟兄们都兴奋的很,正乐着呢!”

    “是啊,都乐着呢!”云昭喃喃地道:“你明白了么?小乙。虽然大越对这些边境的百姓除了盘剥,从来都没有昭拂过,但大越在这些地方的统治存在了数百年,他们的正统之望深入人心。声望,正统这个东西说来虚无飘渺,但却又实实在在的有着强大的影响,在这些老百姓心中,他们是大越人。”

    扶着冰冷的城墙,感受着手传来的刺骨的寒冷,云昭道:“我们需要力量,需要人手。需要不断地强大自己,但是如果我们仍然打着过去的马匪旗帜,会有多少的百姓认同我们?知道我们鹰嘴岩的人,晓得我们为了抵抗蒙人的入侵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几十年前赴后继,为了他们的安宁而在奋斗,不知道的,还是会认为我们是无恶不作的匪徒。他们会加入我们吗?”

    转头看着燕小乙,“不会。!。”云昭自问自答。“但我们需要不断地扩大我们的队伍,不但地吸引人手进来,那么,我们现在就需要这面旗帜来招揽人心。让那些仍然对大越有感情的百姓产生认同感,在这片方圆数万平方公里的敌占区之。一面大越的军旗,比起我们鹰嘴岩的军旗的确要更有号召力。”

    “直到我们有实力重新竖起这面鹰旗。”一拳砸在城墙之。墙垛之冻得坚硬的积雪纷飞开来。

    “可是云昭,石堡城这么小,我们守得住么?他妈的这小小的一座城,三五百人爬城墙,便会将城墙占满,敌人要是大规模的进攻,我们怎么守得住?”燕小乙叹息道:“现在敌人搞不清楚状况,一旦他们清醒过来,恼羞成怒,我们的rì子比起以前可就更难过了。”

    “正因为他小,所以我们才有把握守住。”云昭笑道:“看到了吗?石堡城虽小,但地理条件却是得天独厚,在他的后面,是绵延不绝的巴颜喀拉山脉,别说现在是冬天了,就算是chūn夏,蒙人的骑兵会进山么?进了山,他们就成了瘸子,瞎子,一身的战力十成便去了七八成,所以他们不会进山。在看看他的两侧,悬崖峭壁,难以攀越,石堡城虽小,却是一道天险。不付出惨重的代价,敌人不可能拿下来,更何况,即使他们付出了惨得的代价,也不见得就能拿下来。”

    指了指石堡之前的雪台,燕小乙道:“如果蒙军再一次采用这种方式进攻,我们怎么办?苏定方的陌刀队可也没有顶住!”

    “靠山吃山,我自有办法。”云昭哈哈一笑。“走,我带你去看看。”

    石堡的两侧,此时正在大兴土木,蒋丰从葫芦谷中带来了千人手,此时一指人正忙着将碗口粗细的木桩钉进地里,一排排的树桩立起来后,再横向钉一块块的板子,中间填刨出来的积雪,浇水,用不了半个时辰,一堵冰墙便形成了,工程式的进展极快,此时已经延伸到了悬崖之下。

    “现在用雪凝冰,等到chūn暖雪花之rì,填石料,泥土,便又是一道城墙。”云昭笑道。

    燕小乙看着内外的地面,奇怪地道:“你将内里挖下去数米干什么,这内外的地面可是差了不少?”

    云昭嘿嘿地笑着:“你站在这里看得见,蒙军在外面可看不见,他们纵马奔来,一看哎呀,这墙不高啊,纵马一跃,不就过去了么?”

    燕小乙恍然大悟,亦是大笑起来,“跃马空中,跳过城墙,睁眼一看,我的妈呀,怎么这么高?卟嗵一声掉下去,跌个半死!”

    云昭做了一个割脖子的手势,“里面的弟兄只需要挥挥刀子就够了。”

    看着悬崖垂下的数条软梯,面有人正在哼哧哼哧地凿着洞孔,将一根根树桩插进洞孔之中。“你这是想干什么?找一座栈桥出来,这有必要么?”

    “我要将两边的悬崖和整个石堡构成一体。”云昭道:“我们缺少重型的武器,但这悬崖之,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些这样的东西。”

    “那是什么?”燕小乙不解地问道。

    “走,我们去看看,你就明白了!”将绳子梯的向个汉子叫了下来,伸手抓住绳梯,“跟我来?!”云昭叫道。

    爬悬崖,原本面密密麻麻的树林此时已经大变了模样,大批的树木已被砍去,树干此时已经成了崖城墙的一部分,但按照一定的间距,崖却留着一排排碗口粗细的树干,枝叶已被砍光,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杆子,最头,一个用绳子编织的网兜被牢牢地绑在面,愈往后走,树杆便越粗,越高。

    “你是想?”燕小乙问道。

    伸手招来屠虎,“屠虎,来,试一个,给小乙看看。”云昭笑着招手将正在整理绳索的屠虎叫了过来。

    屠虎咧开大嘴,笑道:“小乙回来了啊?给你看个新鲜的。”走到一根树杆之前,捞起垂下的绳索,又伸手招来几个汉子,几人发一声喊,同时拉动绳索,将这棵树扳得向后弯了下去,将绳索拴在地早已埋好的树桩之,一个汉子搬起一块十几重的石头,放在树巅的网兜里,屠虎大笑:“小乙,看清楚了哇!”用手猛地一扯,树桩之的活扣嚓的弹开,被扳弯的树干呼的一声反弹回去,网兜里的石块旋即高高地飞天空,划过一道弧线,向着悬崖之下落去,燕小乙的目光紧紧地追着石块下落的线路,随着嗵的一声响,这块石头打在石堡前近百米远的地方,将坚硬的积雪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坑来。

    “好家伙,这就是一个土制的石炮嘛!”燕小乙咂舌道。

    “比起大越制造的石炮打得远多了!”云昭笑道,“这两边悬崖之,我们选了合适的树木制作这样简易的投掷武器,总共不数百门之多,将石堡之前近百米方圆完全笼罩了起来,蒙军来来则罢,只要他敢来,便先让他们尝尝我们的树炮的厉害!”

    两边悬崖交叉shè击,基本覆盖了所有的区域,没有什么死角。“云昭,这些树炮来会突然失准,打到我们城去?”燕小乙问道。

    “放心,这些都经过了仔细的测量,绝不会误伤自己人的,打击的区域是固定的一块。”云昭道。

    “只是可惜,这些东西要不少的人cāo作啊,我们的人手可是严重不够。”燕小乙叹道。

    “先让蒋老带着人摆弄,我们五百多战士是不能来的,他们要用来守城。”云昭看着燕小乙:“所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招到足够的士兵,小乙,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干这个,蒙人在这一带造孽不少,制造了很多的流民,你要想办法都把他们弄来。”

    燕小乙点点头:“我明白了,老大,这些rì子我潜去潭州,以及玉门关附近,大战只怕马就要开始了,周边已有不少人开始逃亡,我想可以招到不少人。”

    “那边也要开打了吗?”云昭看向潭州方向,“希望他们能守住。不然,我们这里就更麻烦了!”

    潭州,知州府。

    司马仁坐在大堂之,在他面前的大案之,供着刚刚送到的圣旨。在他的下首一侧,司马瑞坐在椅子,另外还有数名司马仁的幕僚,都是面有忧sè。

    大堂里沉默半晌,司马仁忽地笑着摇摇头,“要我们坚守到明天阳chūn三月,当我手下这些儿郎都不是血肉之躯吗?我拢共将老弱病残都算来,也不过五万余人,而现在,在潭州地面,已经汇集了蒙军十余万人,对方还有兵马再源源不断地开来,让我守到三月,我守得住吗?”

    司马瑞,奢文庄坐在一侧,低头无语。但两人心里都明白,如果要死守潭州城,五万人马足够,但死守过后,五万人马还能剩多少人就不好说了。他们知道,这才是司马仁真正的意思所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一盘大棋

    潭州不同于地广人稀,贫脊无比的卢州,这里,虽然离大越腹地仍是极为遥远,却已是大越北方一个极为繁华的城市,辖下方圆万余平方公里,人丁过百万,光是潭州府城,便聚集了近二十万人,其治下三府二十八个县,抛开几个特别贫困的下县不言,光是平阳府下辖下的陈留,汉光,下丕三县,其内便拥有名闻大越的陈留铜矿,汉光铁矿以及下丕铁矿。传更新这几个地方出产的铜铁原矿品相极好,炼出来的jīng铁在整个大越也是数一数二。

    而坐镇潭州的司马家族也正是拥有了这些个聚宝盆,这些年中,聚敛了大量的财富,司马仁麾下的五万潭州兵虽说没有过战场打过仗,但怎么也与老弱病残划不等号,而恰恰相反,在大越的地方镇军之中,这支部队是装备最好的,因为他们不缺铜铁这样的战略物资,也正是因为拥了这些东西,潭州受zhōng yāngzhèng fǔ的挚肘并不大。

    而除了平阳府外,潭州还拥有被称为塞外江南的卢宁府,卢宁辖下十一个县,几乎都是产粮大县,出产的粮食足够供给整个潭州,在整个潭州,除了这两个府以为,也就是怀安府最差,辖地之内多山,耕地极少,又不像平阳那样有着丰富的矿藏,算是穷得叮当响,但怀安府却是整个潭州的最大兵员招募地,这里的百姓没有什么其它的出路,当兵吃粮便成了传统。十个潭州兵当中,倒有六七个来自于怀安府。

    可以说,蒙族缺什么,潭州便能为其提供什么,如果说丢了卢州。大越京还不会所动,但如果一旦潭州丢失。落入蒙人之手,必然便会震动京,天子震怒可想而知。天子一怒。血流飘杵,想到这其中的厉害,厅中聚集的潭州文武百官们都是沉默不语。

    桌的圣旨就供在那里,旨意众人都是听得明明白白,最迟到明年三月,朝廷大军在四皇子李逍为督军,云麾将军冯从义为统兵大将的武卫便将抵达潭州,以期击垮蒙军,将他们重新赶回大漠去。如果在这之前丢掉了潭州,到时候四皇子李逍一到,只怕便会人头滚滚。

    “大人,潭州有军五万,又有玉门关以及潭州城这样的坚城,蒙军想要攻克只怕并非易事,更何况,蒙人一向不太擅长攻城拔寨,只需我们不与之野战,而据城固守。!。坚持到明年三月并非难事,而如果不战而退的话,到时候四爷那里只怕不好交待啊!”潭州别驾贺国光站了起来,拱手道。

    “贺大人说得对啊!”潭州长史文峰亦附和道:“潭州不比卢州,出产富饶,如果落到蒙军手中,必然如虎添翼,特别是平阳府,濒临玉门关,如果我们放弃这些地方,则三大矿便必定落入蒙军之手,这可是蒙军梦寐以求的东西,而此消彼长,我们反而会陷入困境,这一点,司马大人不得不虑啊!”

    司马仁沉着脸,拈须不语,贺国光和史文峰是潭州的二三号人物,异口同声地反对自己的做法,让他有些恼火起来,这二人一直在潭州受到自己的打压,眼下倒是想借机蹦哒几下了,可惜,没有实力的蹦哒,那可是在找死。

    没有理会二人,司马仁转脸看向潭州军指挥史,自己的四弟司马智,“老四,你是潭州军指挥,你来说说,如果我们坚守潭州,守得住么?”

    五十出头的司马智站了起来,“我潭州军装备不差,训练亦不差,但最大的问题就是从来没有过战场打过仗,无论是士兵,还是军官,都没有什么作战经验,如果死守城墙,倒还凑合,但如果拖出去野战,只怕难以抵挡如狼似虎的蒙军。如果能守住城墙,则尚可一战,如果城墙一旦被突破,则必然兵败如山倒。”

    司马智看向一边的司马瑞,“阿瑞与蒙军正面对敌过,应当深有体会。”

    司马瑞点点头,抱拳道:“大伯,四叔说得不错,蒙骑野战,的确天下无双,如果没有远胜于对手的兵力,则很难抵挡得住他们的冲击。”

    司马仁看向贺国光和史文峰,“二位大人,你们也都听到了,虽说我潭州有兵五万,但实不是蒙军的对手啊。”

    贺国光耸耸肩,“刚刚我听到司马智将军说过,只要能守住城墙,便能御敌于外,司马大人,我们五万军队,还守不住城墙么?”

    听到贺国光抓住了司马智刚刚的话头揪着不放,司马仁冷笑道:“我们据城而守,而蒙军在外机动灵活,假如他们分兵而去,分别进攻平阳,卢宁等地,我们出不出城作战?如果不出,则坐视这些地方失守,如果出城,则势必要与对手作生死一搏,野战不敌,势必败亡,贺大人,那时候,只怕我们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有了。”

    贺国光大声道:“难道我们就一战不打,便狼狈而去么?司马大人,到时候皇帝陛下追究下来,我们如何应对?”

    司马仁嘿嘿冷笑一声道:“自然不用你贺大人来承担。我司马一力担之。”

    “你……”贺国光大怒,霍地站了起来,一拂袖子,转身便向外走去,“司马仁,你畏敌不前,怯于应战,我要本参你,你等着!”

    司马仁哈哈一笑,“贺大人请便!”

    贺国光怒气冲冲,转身便走,堂内众人都是面面相觑,知州与别驾当场反目,可是众人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司马仁若无其事的坐下,“贺国光,一腐儒而已,知得什么事!大家不由理他。”端起茶杯,道:“喝茶,我们继续议。”

    话音刚落,堂外忽地传来一声惨叫,众人听得清楚,正是别驾贺国光的声音,众人脸sè大变,史文锋更是面sè如土,手一软茶杯当的一声掉在地,跌得粉碎。

    即便是司马智,司马瑞等人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司马仁,显然,他们也不知情,一州别驾,虽然没有多大的实权,但却是一州之中,仅次于知州的高官,是隶属于中枢的官员,司马仁竟然说杀就杀了。

    司马仁脸神sè不动,慢条斯理地喝了几口茶,轻轻地放下茶杯,“来人啊,给史大人换盏茶来。史大人,你说说,我们到底是战还是走呢?”

    史文锋手脚发抖,嘴唇嗫嚅了半晌,终于颓然道:“全听知州大人吩咐。”

    司马仁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堂中众人,“还有那位大人有不同意见?”

    众人尽皆噤若寒蝉。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定了,准备撤往卢宁,我们将在卢宁死守,我已经派人前往卢宁作准备去了,玉门关会为我们争取一段时间。”司马仁道。

    “谨遵知州大人吩咐!”众人一齐躬身道。

    大多数人都告辞而去,堂内只剩下了司马智,司马瑞等一众心腹之人。司马仁轻轻地揉着太阳穴,仰靠在太师椅,默然不语。

    半晌,司马智终于是忍不住了,“大哥,我想不通!”

    司马仁睁开眼睛,“有什么想不通的,尽管问来,都是自家人,不必讳言。”

    “大哥当真认为我们守不住潭州么?我潭州五万儿郎,其实足以与蒙人一战的。潭州是我们司马家的本源,这样放弃掉,是为了什么?大哥你到底在想什么?”司马智不满地问道。“而且那贺国光虽然对大哥不敬,但怎么也是三品大员,是京直接管辖的官员,大哥这样一刀杀了,只怕会为司马家族招祸。”

    “我在潭州经营数十年,眼见着潭州逐渐兴旺,我司马家亦以潭州为根本,一步步崛起,你以为舍得么?”司马仁淡淡地道。

    “既然如此,何不一战?”司马智怒道。

    长叹一声,司马仁站了起来,在堂中来回走了一步,望着众人,“你们都是我司马家这棵树的枝叶,有司马家,就有你们,司马家若败,你们自然也没什么好果子吃,有些事情,今rì便与你们明言,大家心里也有个准备。”

    众人看着司马仁,心知必然有什么极大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了。

    “相比与蒙人的这场战争而言,我们大越另外一件大事却是比之要重要多了。”司马仁道:“蒙人虽然气势汹汹,但不过是芥癣之疾,纵然一时得逞,也不会动摇我大越根本,而这件事情,却是事关我司马家今后数十年的兴旺荣辱,是以我虽然万分舍不得潭州,但在这件大事面前,亦只能放弃。”

    司马智有些茫然地看着大哥。

    “大伯,是不是争储一事?”司马瑞有些艰难地道。

    “很好,你能想到这一点,足见你是有些长进了!”司马仁赞赏地点点头,“如果这一次来的是大爷督战,即便将我潭州兵打得七零八落,我也要守住潭州,但这一次偏生来的却是四爷,那么,我就只能放弃。”

    “大爷在下一盘极大的棋,我等只不过是这盘棋的一棵棋子而已,时势所至,现在我们成了大爷手中最为重要的一颗棋子,事关大爷能不能获胜,我焉敢有丝毫大意,我们司马家早就与大爷荣辱与共了。大爷胜,我们司马家便会一跃登天,而如果四爷胜,我们即便在潭州为大越打得再好,事后亦不免遭受清算。”司马仁眼中闪动着寒光,“所以,我不可能为四爷在潭州抵挡兵锋,我要的是将一个乱摊子留给他,将他尽可能地长时间拖在与蒙人的边战之,为大爷创造条件。”

    “大爷府来人,已与三rì前到了我家!”司马仁仰首向天,“这是一盘大棋,现在尚在落子布局,来rì方长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借刀杀人

    事实上,有关这盘大棋,大皇子府中的来人与司马仁谈得远比现在司马仁讲出来的要多得多,所罗列的计划更是异常详尽,几乎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都有一份异常详尽的预案,作为大皇子幕中的重要人物,司马仁自然知道这份计划出自谁人之手,敬佩之余,背心也不禁是嗖嗖地冒着凉气。如果未来所有的变数都在这个计划的预测之中的话,四爷别说回上京去争夺皇位,恐怕他能不能活着回去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而在这个计划之中,自己却是实施的主体。也就是说,自己是这一份计划的实际执行者,一旦功成,大越首辅的位子就是自己的,宰执天下的yòuhuò自然是极大的,但是在大越政坛mō爬滚打了数十年的司马仁自然知道回报大,风险便更大。自己要对付的可是一位皇子,而且还是一位极其jīng明的皇子,从双方的地位上来看,自己天生便矮了一头下去。

    从骨子里说,司马仁是一个疯狂的冒险者,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数十年间,便将司马家从一个二流家族带入现在的鼎盛时期,能够在大越的高端牢牢地占据着一个位子,他现在所思所想的,不是怎样对付四爷,如果这份计划当真毫无遗漏的话,四爷便绝无幸理,他现在所担心的是,一旦事成,大爷会怎样对付自己,当真将宰执之位交付给自己而不是那一位?看到这份计划,司马仁便明白,玩弄这种权术,这种逆天之计,那位徐师爷端地是一个高手之中的高手,更何况。事成之后,便不免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大爷荣登大宝之rì。会不会为了掩人耳目,而将自己推出来以掩天下悠悠之口呢?

    这种事情在大越历史之上可并不少见。

    如果不想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自己就必须拥有绝对的实力。到了那个时候,大爷他投鼠忌器,即便再不愿意。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而强大的实力。自然便来自强大的军队。这一点,司马仁是认识得非常清楚的,唯有手中握着强力的军队,才能威慑十足。大爷现在被四爷逼得步步倒退,狼狈无比,但却还能硬撑着不倒。凭的是什么,不就是大爷在军中的实力么?

    五万潭州兵便是自己的实力。现在是五万,但将来为什么不可以是十万二十万?méng人入侵,便给了自己无限制扩大军力的最好借口。

    这些事情,司马仁自然不会都讲给司马智与司马瑞都知晓,司马智勇武过人,但却智谋不足,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赳赳武夫,冲锋陷阵,战场显威那是不错的,但你指望他在政治上成熟起来,却无异于痴人说梦,而司马瑞却还太年轻,无论是资历还是历练都太欠缺,至少眼下还难以交付重任,至于司马家的其它几位兄弟,以及自己的几个儿子,司马仁不由叹了一口气,几位弟弟就不说了,中人之资而已,只能亦步亦趋,难有大的作为,而自己的几个儿子,却是标准的纨绔子弟,这就是为什么自己大力提拔司马瑞的缘故,他算是司马家族之中,难得的有些才能的人,将来的司马家也就只能指望他了。

    “阿瑞!”司马仁看着司马瑞,叫道。

    “大伯有何吩咐?”司马瑞恭恭敬敬地道。

    “卢城兵这段时间如何?”

    “回大伯,一切都好,每rì都在练兵,现在士兵战斗力已大幅度上升,只消大伯一声令下,即可为大伯赴滔蹈火,在所不辞。”司马瑞大声道。

    “很好!”司马仁点点头,“我准备将卢城守军调往玉门关,换下石敢当,他们能守住玉门关多长时间?”

    司马瑞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今天,司马仁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潭州主力绝不会坚守潭州,而是会放弃潭州城,退往卢宁府,那么玉门关的守军毫无疑问便成了全军的后卫,也就是说,那里的守军将变成弃子,在méng军的攻击之下,没有后援的他们,没有任何悬念,将尽数折在玉门关。

    这支卢城军他耗了太多的心血,是他立身的根本,眼下刚刚有了一点起sè,便受到这样的对待,一时之间,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想要拒绝,但却又没有这个胆子,在司马仁面前,他还没有反抗的资本。连贺国光这样的朝廷大员,大伯说杀就杀了,自己这样的人物,算得了什么?那怕自己姓司马,但司马家族之中,姓司马可是的成百上千。

    “怎么?你不愿意?”司马仁淡淡地道。

    司马仁说话的声音很低,但听在司马瑞的耳中,却犹如九天撼雷。

    “不,不是的,只是大伯,卢城守军打过仗,见过血,现在已经是一支不折不扣的强军,如果将他们留下来,可以为我们司马家出更多的力啊!将他们送上玉门关,是不是太可惜了!”司马瑞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大伯需要一支强大的军队,那么,卢城军便不是可有可无之人。

    司马仁叹了一口气,“你说得不错,他们现在的确已经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较之潭州军,他们是要强上不少,毕竟,一支打过仗,见过血的部队,而且是在与强大的méng人骑兵对抗之后还能成建制的退回的部队,在现在的大越便是不可多得的强军。”

    “既然如此,大伯是不是可以考虑……我敢保证,他们对于司马家绝对忠心。”司马瑞赶紧道,看得出来,大伯还是很在乎这支军队的嘛。

    嘿嘿,司马仁笑道:“是对你很忠心吧,怎么啦,舍不得,不肯将自己的这支嫡系放到玉门关去?”

    “不敢!只要大伯有令,侄儿不敢不从,侄儿只是觉得他们可以为我们司马家作出更大的贡献。”司马瑞躬身道。

    看着司马瑞,司马仁笑了笑,这个小家伙,已经懂得抓兵抓权了,很好,司马家需要这样有野心的家伙,有野心,才能有动力,才能不遗余力地向上爬,才会竭力保证他所倚靠的这棵大树不倒。

    “我这样做,也是不得已!”司马仁道:“你们都听了圣旨,这次来的统兵将领是谁?”

    “冯从义!”司马瑞道。

    “是啊,是冯从义。”司马仁道:“如果换了他人,这支军队我还真舍不得,但如果是冯从义,这支卢城军就绝对留不得。”

    “大伯,姚猛他们已经被侄儿我完全收服,即便是冯从义来了,也不可能让他们背叛侄儿。”司马瑞肯定地道。

    “幼稚!”司马仁冷冷地斥道。“哪有你想得这么简单。”

    “冯从义镇守卢城数十年,在卢城军队眼中,那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别看你现在让姚猛等人服服帖帖,那是因为冯从义走了,你要面对的只不过是王敏而已,我敢肯定,只要冯从义一回来,站在潭州城外一声吆喝,姚猛他们保管便会夹着尾巴跑到他的大帐之中,跪在冯从义的脚下。这四人跟着冯从义多少年了,你才去了几天,你以为拉拢他们的这些小恩小惠就能让他们对你死心塌地?”

    “即便退一万步讲,这四人贪图你给他们的好处而投告于你,但现在呢,你如何与冯从义比,他是堂堂的朝廷云麾将军,整个大越,三品以上的武将,而且手握实权的扳着指头都能数过来,你能与冯从义比?而且,这一次来的还有四爷,一个冯从义,再加上一位天皇贵胄的四爷,冯从义也许只要使个眼sè,便能让他们重新改换门庭。这样的一支根本无从真正掌握的军队,留在身边,只会成为隐患,也只会成全冯从义,四爷的助力,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留下他们,何不让他们最后发挥一下余热,去玉门关替换下石敢当,现在玉门关的一万守军可是我们司马家真正的嫡系。石敢当亦绝不会背叛我们司马家。”

    司马瑞额头汗水涔涔而下,“大伯,这只是您的猜想,也许,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只要有这个可能就足够了,我绝不会让任何一点不能掌控的因素来影响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所以,卢城军必须去玉门关,哼哼,他们丢了卢城,我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让他们去玉门关镇守,去杀敌,去赎罪,这是对他们的恩典。”

    “大伯,那我?”司马瑞知道事情已无法改变,抬起头来,看向司马仁,眼中满是乞求之sè。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去,你,我会另外委以重任,四弟,从潭州军中,拨一万马步骑兵交给阿瑞来统领,他在卢城练兵还是很不错的。”司马仁看向司马智。

    “是,大哥!”司马智点头道。

    “卢城兵以姚猛为主将,全军开拔前往玉门关,限十rì之内赶到与石敢当换防。”司马仁道。

    “是,侄儿这就去宣布命令。”司马瑞此时已经完全恢重了平静,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司马仁居然会让他去统领一万潭州兵,这说明在大伯的心中,自己还是极有地位的,也罢,有一万潭州兵,那卢城的那万余军队不要也罢,正如大伯所说,自己也许不能真正地掌控这支卢城兵,这段rì子,姚猛屈鲁等几名营将走动极为频繁,显然有什么瞒着自己,既然自己不会失去什么,那就让他们去杀身成仁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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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途介绍:
箭术超卓但一心只想过安稳生活的大越边民云昭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为了寻找失踪的妻子,为了替亲人报仇,他带箭携刀,踏上征途,在外有外族入侵,内有农民起义,朝堂之上皇位争夺激烈的风起云涌的乱之世当中,云昭从最底层开始,开始了属于他的传奇征程。
一个温顺的良民被逼上梁山之后愤怒的呐喊,一个草根从底层奋斗的漫漫征途,一段血与火,情与仇交织的多彩人生。
无限精彩,尽在《征途》征途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征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征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