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偶遇
秦蕊初看到司马琮心里没来由的一阵不爽,好像看到司马琮就有些厌烦,她也不知道这感觉从哪儿来的,让她也莫名其妙。
“王爷可好些了?”秦蕊初出声问。
司马琮的脸色忽而有些苍白,就一瞬间的事,好像为此忍了许久一般。但他却是不甚在意的扯出一个微笑,那张俊脸此时布满了虚弱,但那一抹笑容却是格外的明亮。
“有劳皇后挂念了。”
看着司马琮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秦蕊初还真没办法说出其他冷漠的话来,说到底自己和司马琮之间没什么过节,可现在在看那张如上天雕刻的俊脸,却总是觉得有些抗拒。
“来人,送涟王回宫。”秦蕊初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游离在一边,没有去看司马琮的脸色。
司马琮的动作一僵,腹部深深的吸进去,感觉伤口又痛了几分。他知道秦蕊初这是在怪自己,一直隐藏着涟王的身份。可是这件事她知道了来龙去脉对她并不好,这也是司马锦的意思。
就站在长乐宫门口,司马琮一手捂着腹部伤口的地方,一手撑着门,半倚在门边。
秦蕊初微微侧身,留下一截雪白的下巴,最终微微低下,“扶王爷进来休息吧。”
早候在后面的红襄闻言,赶紧上前扶住司马琮。此时司马琮浑身的力气都在流失,身上的重量差点把红襄压倒,红襄不由面色为难的看了秦蕊初一眼,想来是想给司马琮叫太医的。
秦蕊初像是没看见一般,一手推开门,便转身往里面走去了。
司马琮被红襄扶着进了府,也没有进屋,就坐在院子的梨花树下,撑在石桌上休息片刻。
秦蕊初站在门口,望着那渐渐抽出枝桠的梨花树,忽而觉得眼前这一幕十分的熟悉。
记忆中的自己好像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可不知为何觉得眼前这一幕好像曾经发生过一般,目光落在司马琮身上,秦蕊初又觉得他的样子那么熟悉。
明明心中的人是司马锦,可却总觉得眼前的这人是那样熟悉,仿佛在哪儿见过你一般。
司马琮头上有些汗珠,一阵微风吹过,带走了一分焦躁。不经意的抬起头来,正对上秦蕊初那双清澈如清泉般的眸子,此刻正带着探询的落在自己身上。
忽然从秦蕊初身上看出了另一个影子,司马琮的喉咙动了一下,吐出一个很轻的音节,“柔儿……”
秦蕊初忽然一怔,为什么?
猛地目光转动,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就是柔儿?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秦蕊初一瞬间毛骨悚然,虽然不知道司马琮口中的这个柔儿是谁,可秦蕊初却有一种他就是在叫自己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不寒而栗。
上一次在酒馆的时候司马琮曾经喝过一种叫做绕指柔的酒,那个时候秦蕊初就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些故事,可是没想到司马琮口中吐出的那个名字,竟然让秦蕊初有这么大反应。
司马琮的神色从迷蒙中清醒过来,那一瞬间他意识到自己失口了,目光有些躲闪的,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秦蕊初迈着小步,缓缓踱到司马琮的眼前。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再是逍遥王爷,也不是那个可以带着她出逃到酒馆喝酒的司马无忧,而是率领十万精兵的白龙吟主帅,是手握兵权的涟王殿下。
秦蕊初原本想问出口的话都堵在胸口,她问不出,她不知道自己有何资格能去探询他的过去,另外秦蕊初也不太想和司马琮有关系,那种厌烦的感觉又来了,要不是司马琮有伤在身,秦蕊初大概会把他直接赶出去吧。
空气有一丝尴尬,司马琮凝固的眼神逐渐灵动,再抬起来时又换上一双温和的眼神。
秦蕊初看着他忽然一笑,那笑容却是说不出的讽刺,“涟王殿下想起了什么人么?”
漫不经心的问,却让司马琮的神色紧张起来,“没有什么人,本王是在怀念和皇嫂初遇的那天。”
秦蕊初忽然觉得身上很冷,就像被眼前的人从头到尾的看穿了一般。
秦蕊初坐下没说话,抬手给司马琮倒了一杯茶。
司马琮恢复神色后,嘴角勾起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眼前的一切都如酒后的梦境一般,司马琮忽然觉得无比的累。
从前他只是一个闲散的王爷,每天就是吃吃喝喝听听小曲,可从那件事以后,司马琮却突然想找回从前的自己。
这个名字他永远放在心中,以为不会再提起,可没想到的是他不光提起了,还恢复了身份。
做了司马琮,他就是张德妃的儿子,就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骄傲皇子,是那个立志要斩平天下纷争给她一份安然的涟王。
“时候不早了,臣弟告辞。”司马琮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他却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匆匆与秦蕊初告别,逃也是的从门口离开。
看着司马琮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秦蕊初忽然觉得心头一松,像是从什么里解脱出来了一般。
司马琮一离开,秦蕊初不觉就想起司马锦了。心里的空缺很快被填满,秦蕊初此时才深刻意识到,司马锦才是她心里最惦念的那个人。
嘴角浮现出一抹轻松的笑,望着天边变幻的彩色秦蕊初不觉舒了一口气。
“娘娘!”红襄从门口转过,来到秦蕊初身边弯了弯身子,小声说道:“娘娘,柔妃来了。”
秦蕊初不觉眉头一动,柔妃?怎么这些日子她三天两头的往长乐宫跑?难不成是来找司马锦的?
从前还不觉得什么,现在秦蕊初却觉得脑仁一跳一跳的,这个柔妃还真是爱给自己找不痛快。想起那海棠花上的味道,秦蕊初突然有些烦躁。
“叫她进来。”
秦蕊初起身到正殿去,不一会柔妃带着一个人进来了。柔妃从来穿的都很娇艳,颜色不那么抢眼却永远都是温婉的,怪不得叫柔妃,长得一副远山含黛的样子,真是柔到骨子里去了。
不过秦蕊初此时没关注柔妃,而是看到了她身后带进来的那个人。
是个不过七八岁的小姑娘,有些怯怯的站在柔妃身后。穿的不是普通的衣裳,而是宫里头公主的服饰。
那小姑娘眼睛大大的,看着倒是亲人的很。秦蕊初忽然有些怔住,这孩子是谁呢?
这时候柔妃伸手把小女孩拉到身前,催促着她给秦蕊初行礼,“快,九公主,拜见母后。”
秦蕊初不觉眼神一动,九公主?何嫔的女儿,司马纯?
那小女孩先是有些不愿意,但被柔妃催促的,只好给秦蕊初行了个大礼,小小的身体规矩倒是没出错,看的秦蕊初心里又是一阵暖意。这何嫔生前不做好事,说到底还是身不由己,当初还嘱托自己照顾好九公主,可自己却疏忽了这么长时间,心头还是有些愧疚的。
“过来,让母后看看。”秦蕊初笑着与司马纯招手。那九公主在下面,一看到秦蕊初竟然像害怕似的后退一步,躲在了柔妃的身后。
秦蕊初面上的表情一僵,柔妃却笑得更舒心了,“快,九公主,到皇后身边去。”说着在九公主的肩膀推了一下。九公主不太情愿的来到秦蕊初身边,却不肯再近一步了。
秦蕊初心中暗叹,想来这孩子听说了不少关于皇后的“恶行”吧,要不怎么怕自己怕成这个样子。
柔妃在下面笑的十分开心,秦蕊初不由眉眼一横,淡淡的问道,“柔妃来宫里,可是有事要说?”
柔妃平时跟人绕弯子绕惯了,被秦蕊初这么直白的话给噎了一下,不过很快又调整过来,笑嘻嘻的对秦蕊初说,“回皇后娘娘,臣妾今日过来,主要是带九公主来看望您。何嫔走后九公主一下子没了至亲,一个人怪孤单的。”
九公主站在一边,听见柔妃提起何嫔,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想着是在皇后面前,便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秦蕊初看的便是更加心疼,不由责怪的看了柔妃一眼。“什么没有至亲?本宫难道不是九公主的至亲吗?皇上难道不是九公主的至亲吗?怎么柔妃脑子糊涂了,说出这等不敬的话来。”
自古主母为大,更何况秦蕊初这天下之母,再说九公主的父亲司马锦可还好好的,只怪自己母妃不争气,这柔妃竟然想给自己扣这么大顶帽子,秦蕊初当下就顶了回去。
柔妃又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就趁着秦蕊初低头的功夫跟九公主使劲的使眼色。
不过九公主还是个小孩,对柔妃的计划没记住多少,也就没有动作,柔妃这边眼睛都快眨瞎了,九公主就是站在那不动弹。
秦蕊初目光一凛,便看见柔妃在那的小动作,当下心中明白了一切。想来何嫔生前曾经嘱托过自己,这件事也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何嫔走后淳兰宫现在已经化作荒草丛生的废院,九公主应当是暂时居住在柔妃宫里。
可柔妃年纪轻又是贪玩的时候,怎么能照顾的好九公主,想来今天来是甩包袱来的,只是九公主不给力,完全帮不上忙。
秦蕊初心头冷笑,这柔妃还真是会作,就算是直接说把九公主送到自己这来,自己也是不会有怨言的,可现在这么一弄,倒让孩子觉得自己是个没人要的,以后少不得要教育。
第183章伎俩
柔妃站在台下,身上穿的***绯红一群与她的表情十分融洽,此时颇有些期许的看着秦蕊初,似乎在等着秦蕊初开口把九公主要回去。
秦蕊初看的心里一阵阵发笑,如此可爱的孩子也能变成你利用的工具,真是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
九公主站在那,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秦蕊初的真心,眼前的这个人与她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那种来自心里的体贴是她从没感受到的。就算何嫔在世的时候,九公主每天过的也是胆战心惊的日子,可不知道为什么,来到秦蕊初身边,就像找到了安全的地方一样。
秦蕊初咳了一声,看向柔妃的眼神多了一丝冷淡。“这孩子以后就跟着本宫吧,也不用柔妃你操心了。”
柔妃一下子乐开了花,赶紧搓着衣服,又不想那么简单就承认,憋着笑与秦蕊初说,“哎呀九公主在臣妾那,也是吃好的喝好的,怎么好麻烦娘娘您呢!”
被柔妃这幅令人厌恶的嘴脸恶心了一下,秦蕊初拉着九公主的手,心里打定主意不会再让柔妃荼毒她了。“不必多言,若是没事就回去吧,九公主不再麻烦你了。”
柔妃脸上的表情凝固住,听见秦蕊初这么说,当下无话,反正她来就是为了把九公主送走。要说这人肚量小,怎的那么大个院子,连个孩子都容不下。这九公主是何嫔的女儿,这何嫔生前与柔妃没少对付,柔妃又是个喜欢争风吃醋的,怎么能甘心养着不是自己的孩子呢?
更何况她听说了何嫔找过秦蕊初的事,何嫔的死与秦蕊初脱不了干系,将九公主送到自己的“杀母仇人”手里,柔妃这是等着看戏呢。
秦蕊初不想去探询柔妃到底怎么想的,把柔妃赶走后,赶紧去关注九公主了。
这九公主就与自己当年初初遇见四皇子那样大,长得又是一副惹人疼爱的样子,秦蕊初是越看越喜欢。
“纯儿,以后就跟着母后了好不好?母后会给你最好的,不会再受人欺负。”
这孩子打小定然是没少吃苦,听见秦蕊初这么说,眨巴眨巴眼睛,那眼泪就又是一汪了。
秦蕊初不觉心疼的拍拍她,“有什么不快,说出来就好了,何苦闷在心里呢?”
九公主到底是个小孩子,心里头装不下事。听秦蕊初这般劝说,心里那点事又憋不住了。“他们都说,是母后害死了母妃……”
秦蕊初一听,一个头两个大,没想到外面的人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真是不留余地的在抹黑自己。不过司马纯显然是没有相信的,不然此时也不会这样跟秦蕊初说话了。
秦蕊初伸出手将司马纯抱在怀里,小小的身体还有一些温暖。“不是那样的,你的母妃做了不好的事情,是上天在惩罚她。你要好好的长大,不要再做你母妃那样的事情了。”
九公主软软的应了一声,趴在秦蕊初的怀里抽泣。秦蕊初越发觉得心疼,一下一下摸着九公主的头发。忽然秦蕊初鼻子动了动,她又闻到了那种奇异的香味了。
将鼻子凑近九公主的头发,秦蕊初不觉睁大了眼睛,用手扳过九公主的肩膀,问道:“纯儿,这头油,可是听雨阁的东西?”
司马纯眨眨眼,想了一会点点头,“是柔妃娘娘给纯儿的,味道很香呢。”
秦蕊初又凑近闻了一下,这回不会错了,不是那海棠花上那样浓烈的香味,而是与那日在丞相府闻到的味道一样。
秦蕊初此时已经笃定,那日到丞相府做客的神秘女人,就是柔妃。
将九公主送下去,秦蕊初决定到兴和宫问清楚。但是她刚起身,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没站稳倒了下去。
红襄从外面回来,正看到这一幕,赶紧上前将秦蕊初扶住,关切的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秦蕊初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眨眨眼,似乎也没明白这是怎么了。红襄赶紧扶着秦蕊初坐下,派人去太医院请秦子哲过来。
秦蕊初觉得浑身乏力,像是有什么东西拖着自己一般。这种沉重的感觉来的突然,却又像是缠了自己好久了一般,让秦蕊初心头有些疑惑。
秦子哲拖着个药箱进来,给秦蕊初把了脉。不过秦子哲却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看到秦蕊初和 红襄都是一阵促狭。“太医,我们娘娘不会有什么事吧?”
秦子哲皱着眉,看着秦蕊初,想了半天才说:“不是有事,而是没事。”
此言一出,秦蕊初和红襄不由异口同声的惊讶说道:“没事?”
秦子哲点头,“是啊,微臣摸着脉搏,没发现一点异常。不知道娘娘具体是哪里不舒服呢?”
秦蕊初也皱起眉,这也太奇怪了,刚才自己明明就觉着头昏脑涨,还以为是开春受了寒,可现在却没查出来任何毛病,这说不过去吧?
在秦蕊初的要求下,秦子哲又查看了两遍,“确实没有症状,要不微臣带娘娘的头发回去,做些学术检查吧。”
秦蕊初同意了,叫红襄准备,将自己的头发剪下一缕交给秦子哲。
送走秦子哲,秦蕊初便觉得浑身无力,当下兴和宫也不想去了,竟然靠着床边就那么沉沉睡去。
直到晚上掌灯,秦蕊初才从梦里醒来。这一觉睡得十分稀奇,就像是昏迷过去了一般,竟然毫无知觉。
秦蕊初稍微感觉头脑清楚了一些,便穿上外衣到了外堂。
红襄看到秦蕊初赶忙过来扶着,将秦蕊初请到了用膳的桌子边。“正要去叫娘娘,今日九公主来,宫里的小厨房特意填了几个菜。都是九公主爱吃的,娘娘只怕以后要多费心了。”
秦蕊初笑着点头,这时候九公主从外院回来,看到秦蕊初便欠身行礼,“参见母后。”
秦蕊初将九公主拉到桌子前,“纯儿,以后在宫里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不要拘谨。红襄,以后还要你多看着九公主了。”
红襄笑着弯身,对九公主行礼,“奴婢红襄,九公主有事尽管吩咐。”
司马纯颇有些受宠若惊,这宫里的每个人都好温柔,从前也是每个人都对自己毕恭毕敬,可他们心里头,眼睛里对自己的鄙夷和冷漠她都能感受到,久而久之自己的心里也有些麻木。
可长乐宫里的气氛完全和外界传的不一样,每个人都像是带有灵气似的,给人温暖的感觉不似作假。
九公主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苏醒过来了一般,不由对着秦蕊初甜甜的一笑。
“母后,儿臣明日想回听雨阁一趟,那里还有些东西要拿回来。”
秦蕊初不觉眉头一动,下意识的不想让九公主再回到柔妃的魔爪下,“有什么东西,本宫叫下人再准备一份。”
九公主却是连连摇头,“是母妃给儿臣留下的,儿臣不想弃。”
秦蕊初听了,不觉微微点头,看来还是个孝顺的人儿,真不知道何嫔那样的人,怎么教出这么乖巧的女儿的。当下就同意了,可九公主还是低着头,像是什么话没说完似的。
“可是儿臣不敢,明日可不可以,请母后一起过去。”
秦蕊初听了,心中对柔妃更加不满意了,不知道平时对九公主做了什么过分的事,竟然让九公主吓成这个样子。就算没了母妃疼爱,可这终究是公主之躯,这柔妃真是胆大妄为。
“好,母后陪你去,先吃饭吧。”秦蕊初笑着抱起九公主,一同往餐桌走去。
第二日一早,秦蕊初带着九公主,来到了柔妃的院子里。
柔妃虽然位列妃位,但是却不似其他主妃都有自己的宫,柔妃的宫也只有一个高楼,地方确实小的很。不过比起其他人来说却也是宽敞无比。
看的出来柔妃很喜欢侍弄花草,这还没开春呢,院子里就摆放上了许许多多的花盆,有的刚刚发芽,有的还是一些黑土。这院子里虽然光秃秃的,却也因为这些花盆变得生机勃**来。
那楼宇上头刻着老大的三个字,听雨阁。
秦蕊初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柔妃,好像就是在后面假山的听雨阁上。那日犹见柔妃还柔情似水,今日再见却已经是物是人非。
不一会柔妃便带人出来了,见到秦蕊初时满脸的惊讶,再看九公主,就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柔妃一边行礼,一边打量着九公主,可九公主连个眼神也没给柔妃,径直的就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秦蕊初微微点头,柔妃起了身,便堆起一脸笑容,应是将那张有些姿色的脸给撑得僵硬无比。
秦蕊初冷哼一声,站在原地。忽然瞥见角落里摆放着一只通红的海棠绢花,秦蕊初便想起来九公主的头油的事情了,当下对柔妃问道:“柔妃宫里用的头油是哪一种,味道颇是好闻,怎地本宫从来没见过?”
柔妃神色微微闪烁,随后淡然笑道:“回娘娘,这头油本不是宫中之物,是臣妾在民间时学到的一种工艺,臣妾宫里的头油,向来是自己做的。”
秦蕊初新推冷笑,这柔妃还真是多才多艺,又是绢花又是头油的。干咳一声吼,秦蕊初对柔妃说道:“本宫瞧着九公主用的头油不错,明日可否给本宫也做两瓶?”
柔妃面色有些紧,不太自然的笑了一下,“那是当然。”
第184章怀疑柔妃
这柔妃心里发虚,又不敢露于面儿上,于是连忙差人回屋拿了几瓶,交给了一旁的红襄。
“娘娘,臣妾这宫里也就剩这两瓶了,全给了九公主,若公主以后再要,差人来告诉臣妾,臣妾就再做些便是了。”柔妃温婉的面上看不出什么,不过那眼神儿还是不住的忘红襄手里瞟。
“母后,儿臣好了。”从屋里出来的九公主打断了两人,只见她手里什么也没,就是怀里有些鼓囊,装着什么东西。
柔妃也一个劲儿的往九公主怀里看,何嫔走后也不知给这九公主留了什么,让她每日守着。
不过此刻柔妃只想赶紧送走秦蕊初这尊大佛,所以没空好奇那是什么。
“好了?那咱们便回去吧。”秦蕊初笑了笑,冲着九公主招手让她赶紧过来,随后牵着她的手出了听雨阁。
九公主也乖巧,迎了上去,握住秦蕊初的手,紧紧的撰着手心的一抹温暖。
“母后,你真好。”九公主抬头,甜甜一笑,像是找到娘亲的孩子,满足的紧。
秦蕊初这一听乐了,这孩子,猛不丁的来一句让她窝心的话,“纯儿也很乖巧,母后很喜欢。”跟当年的樽儿一模一样,是个讨人喜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樽儿离开太久了,她看见九公主就想起樽儿,一时间感叹,樽儿已经长大了。
这一路,秦蕊初未曾问过她何嫔留了什么东西给她,一切任由她自己作主。
只是,还没走回长乐宫时,司马纯就藏不住了,“母后,你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秦蕊初笑眯眯的看着手里牵着的人儿。
“母妃留给我的是什么?”九公主仰头,看着那高高在上的皇后,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了一股暖流。
“何嫔留给你的,自然是最珍贵的,母后不好奇。”秦蕊初摸了摸九公主的头,叹了口气,这皇家看似繁华似锦,可处处充斥的危机岂是寻常人能体会的。
“莫要在人前提起此事,纯儿记住了吗?”还是不放心,又细细的叮嘱了一番。
九公主点点头,捂着怀里的东西,这也是她最后的念想了。
她不知她母妃犯了何错,可能让人禁言的,想必是大错。
两人走回宫,后边跟着红襄,三人回了长乐宫。
只是,这里却早早的有人在等候了。
“这是去哪了,怎的现下才回?”里边坐着的司马锦听见了外边的动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刚回的人,道。
只是这一瞧,却发现了不同,“听说柔妃来过了。”司马锦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一抹厌恶还是没逃过秦蕊初的目光。
点点头,没否认,牵着九公主行了一礼,“参见皇上。”
“参见父皇。”九公主也跟着弯身,乖巧的模样,惹人怜爱。
“起来吧。”上前摸了摸九公主的小脑袋,然后又看着秦蕊初道,“朕说了,不必多礼。”司马锦眸中一丝不满,他们都那种关系了,怎么这女人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秦蕊初眼底柔柔,笑了笑,三人一同走进了殿中。
“皇上,我想收养九公主。”还是当年的那句话,只不过如今是换了个人罢了。
司马锦甚觉好笑,这对白怎么跟收养猫猫狗狗似的,合着这长乐宫就是个收容所罢了。
“成,皇后想养着就养着吧。”司马锦大手一挥,同意了。
秦蕊初和九公主俩人都很高兴,不过现下司马锦和秦蕊初有事儿要说,所以红襄就带着九公主回了她的院子。
“皇上,臣妾上次与你说过,偷偷的闯进丞相府中看到了锦帛一事。”秦蕊初觉得还是跟司马锦问清楚比较好,若不然她心里总是不踏实。
司马锦含笑点头,不明白她怎么提起这事儿了,“嗯。”
秦蕊初坐在椅子上,倾身靠近司马锦,顿时一股香气扑鼻,惹的司马锦心猿意马,只注视到了那一动一动的小嘴,红润泛着光泽。
喉头微动,吞咽了下口水,根本听不到秦蕊初在讲些什么。
“皇上?皇上?”在司马锦眼前摆摆手,想要召唤他的神志,却发现根本就是枉然。
顺着司马锦的目光,才发现这色胚在看自己的唇,蹭的一下脸红了个底朝天,又气又羞,这都什么时候,还这么不正经。
“皇上!”猛然一声娇喝,吓了司马锦一大跳。
看着秦蕊初气恼的目光,他俊脸微红,还带着被抓包的尴尬,“怎么了?”怎的发这么大脾气,也只有这丫头才敢这么对自己吼了。
“皇上,臣妾方才说的你听清了么?”秦蕊初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收回身子,不再跟司马锦靠的那么近。
温热的躯体远离自己,馨香也随之飘离,司马锦也跟着收回心思,伸过俊脸讨好道,“好,蕊儿,你在说一遍,这次朕定好好记着。”
秦蕊初随着他的靠近逐渐浑身不自在,脑中一片混沌,那夜的记忆更为犹新。
“我说的是,那天在丞相府闻到过海棠味,所以还跟红襄开玩笑说丞相续弦了,但今日去听雨阁发现,柔妃所用的头油与我那日所闻到的一模一样。”红着小脸儿,垂着眼眸,不去看另她心乱的俊脸。
“柔妃?”司马锦两条浓眉蹙在一起,堆成一座小山,眼底的光芒明明灭灭,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下让秦蕊初更疑惑了,司马锦看起来也不是喜欢柔妃,甚至有些讨厌,而且每每柔妃的温柔似水他都很厌烦。
“柔妃究竟什么来历,你好像很讨厌她。”秦蕊初有话直说,有些看不透司马锦的神色。
司马锦收回身子,黑眸暗沉郁结,缓缓道来,“柔妃是涟王带回来的。”
“司马琮?”秦蕊初错愕,怎么还扯上他了?
忽然,脑中什么一闪而过,绕指柔,柔儿,竟然是这般。
“那她怎么成了柔妃。”想清楚了这里面的关联,秦蕊初也平静了下来。
那日连司马琮喝醉酒,口中呢喃着柔儿,原来是她,竟然是她。
秦蕊初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只觉得一团乱麻,就好像缠绕在一起的丝线,解开这一根,还有一团等着她。
“当年涟王带柔妃回来,可接着转手就给了朕,若不是他求朕,这等女子朕早就杀了。”司马锦眉头蹙着,眼底杀意尽显,可见他说的不是假话。
那个女子利用涟王一举进了宫,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有目的的。
“这么说柔妃是故意接近涟王,然后利用他,进入后宫?可她入宫的目的是什么?”秦蕊初不明白,自从她进宫后,这柔妃也甚少露面,根本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若不是她鼻子灵敏,怕这个隐藏的柔妃还不会这么快暴露。
司马锦气沉定闲,不疾不徐,“被埋藏的暗桩不少,只要她有动作,就会露出马脚。”而他们做的只能等柔妃这枚不知谁的暗桩自露马脚。
“也是,不过还不是要小心提防她。”秦蕊初还是不放心,谁知道这柔妃背后是谁的势力,难保这柔妃不会坏了事儿。
“蕊儿不必担心,朕会派些人手暗处盯着她。”司马锦笑了笑,注视着秦蕊初的目光柔柔的,其中那宠溺又怎是他人能体会的。
“谁担心你了。”红着脸儿,嗔怪的瞥了他一眼。
自从秦蕊初承了圣恩,做了个真正的女人,一举手一投足皆是柔美的风情,眼角眉梢还带着些许小女人家的魅力。
这一眼对司马锦来说跟抛媚眼没什么区别,只觉喉头发紧,口中干渴。
“蕊儿……”
缓缓靠近秦蕊初,迷蒙着眼神,眼底尽是温柔,蛊惑着对面的人同他一起享受着这满室的暧昧。
“唔。”
快很准的攥住她的唇,然后抬起一手揽住秦蕊初的后脑勺,紧紧的将她压向自己,撬开软绵的唇瓣。
“皇上……”低低的细碎溢出,惹的司马锦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双手一使劲儿,将隔着小方桌的秦蕊初一把拉过来,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司马锦一手揽住秦蕊初,另一手固定着她的后脑勺。
空气越来越干燥,两人体温也越来越升高,司马锦也隐隐的控制不住情绪。拥着怀中的人,压向自己。
蓦然,秦蕊初只觉下面有什么东西咯的她难受,腾的一下脸红了半边天。
这色胚,在殿中还敢这么放肆。
“放……嗯……开我。”有气无力的挣扎了下,只想让这个男人停下动作,怎的方才只是在谈论柔妃,一眨眼两人就吻到一起了。
双手用力,推搡着司马锦的胸膛,“皇上……有人。”
司马锦睁开幽深的眸子,眼底的红血丝和额角凸起的青筋让他看起来有些吓人。
“呼,呼。”
松开秦蕊初红肿的唇,抵住她白皙的脖颈深深的呼吸了起来。
秦蕊初坐在他怀中,一动不动,唯恐这个时候再挑起他的情浴。
只是,下面的东西实在咯的慌,让秦蕊初有些不自在,条件反射似的动了一下。
第185章续查绣娘失踪
突如其来的摩擦让司马锦闷哼了一声,随后从秦蕊初脖颈中抬起泛红的俊脸,“蕊儿,你是故意的。”看他这么难受是不是很高兴啊?
僵着身子,红着脸儿,秦蕊初的反驳甚为无力,“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司马锦委屈着一张俊脸,缓缓靠近她耳边,悄声的说了一句,“故意不给朕。”说完还紧了紧拥住她的手,让她更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坚硬的叫嚣。
蹭的一下,秦蕊初脸红的不能再红了,抬手给了司马锦一捶,“说什么呢,不正经。”刚经历过方才的热吻,哪还有什么力气啊,这一捶跟挠痒痒似的。
“快松开我。”虽然司马锦眼底**褪去,可身体的反应还没停歇,秦蕊初可不敢招惹他了。
腹下的叫嚣缓缓褪去,司马锦也听话的松开了她,只不过还是不肯让她离开自己的大腿。
红襄送完九公主,侯在殿外,俩人的动静她早就知道了,于是早早的打发了院子里的人。
到了夜晚,司马锦还是不肯走,可秦蕊初又怕两人擦枪走火,上次是因为太后下药,现在她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而且这色胚从未对她亲口承认过什么,就知道占便宜。
司马锦看着她别扭的模样心里欢喜,若真的不喜欢他,大可将他赶出去,如此模样,心里定是有他。
夜晚,秦蕊初尴尬的滚到床铺最里面,留下很大一个空位给他。
小小的身子,窝在被子里,将自己裹的就剩颗头,露出俩大眼睛。
司马锦不禁发笑,何时这么怕他了,不理会她,褪去了外袍,掀被躺了进去。
两人相对,秦蕊初眼睛不眨一下的瞅着司马锦,唯恐他犯了男人病。
只是两人皆无睡意,还互相注视着对方,让秦蕊初更加不知所措。
翻身,背对着司马锦,留给了他一个背影。
昏暗的房间,烛灯灭的只剩一只,只能堪堪看清个轮廓。
忽然,秦蕊初感觉身后被子下有东西在动,一点一点靠近自己。
司马锦侧身好笑的看着紧绷着身子,背对着自己的人,伸出手在被子下划过,然后来到秦蕊初的脊背,一点一点攀上去,爬到腰侧,将她扳过来,然后大手一捞,将那具温暖柔软的身躯扣在了怀中。
软玉温香在怀,司马锦满足的谓叹一声,抱着怀里的人睡了去。
第二天一早,秦蕊初醒来后外侧的床铺已经凉了,说不清是失落还是什么感觉。
“娘娘,您醒了?”外间的红襄听见动静有了进来,却见秦蕊初已经起了身。
“嗯。”秦蕊初坐在床上,披散着长发,懵懵的脸,呆呆的眼神。
“什么时辰了?”昨夜她很晚才睡去,也不知睡到了什么时辰。
“娘娘,外头都日上三竿了。”红襄捂嘴偷乐,揶揄着秦蕊初。
“这么晚了,快快,给本宫梳妆,我要去见皇上。”秦蕊初急急的爬了起来,未穿鞋子就下了床。
红襄一个劲儿偷乐,“娘娘对皇上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要知道,皇上可是今早才走的,走时候还特意吩咐不要惊动了她。
“臭丫头,说什么呢。”秦蕊初瞪了她一眼,红红的脸蛋儿跟熟透了的苹果一样。
“嘿嘿。”红襄跟着她时间长了,一点都不怕她了,什么玩笑都敢开。
洗漱后,红襄又为秦蕊初梳妆,挽了个流云髻,穿上凤袍,美的不似凡人。
找司马锦直接来到御书房,一找一个准儿。
“诶呦,皇后娘娘来了啊。”石公公瞧见秦蕊初,那粉白的脸上笑的跟朵菊花似的。
秦蕊初摆了摆手,瞧着石公公问道,“皇上呢?”
“皇上在里头呢,说是娘娘来了,直接让您进去。”石公公弯着腰,手里浮尘一打,请着秦蕊初进了去。
推开门,秦蕊初自己进了去,石公公和红襄在外边等着。
“皇上。”一进来,秦蕊初直奔上面坐着的司马锦而去了。
司马锦放下手中的折子,温柔的看着奔着他来的人,笑的盈盈好看,“你来了。”
“皇上,臣妾想起上次绣娘失踪一事还未查明白就出了另一件事儿,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查清楚比较好。”秦蕊初伏在司马锦面前的桌子上,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呀,就不能消停会儿,总让朕这么担心。”抬手一指,点在了她的眉心。
秦蕊初抚着额头,嘟嘴瞧他,“那你同不同意嘛。”绣娘一事查到江家,恰好江心腿脚又断了,明显的疑点嘛。
还有那几具尸体,来的好巧不巧,就在她查到江家时候,又发现了尸体。
一桩桩,一件件,不弄明白,她心里总是不痛快。
“成,不过还是得寻个人跟你一同去。”她自己,司马锦不放心。
这人选嘛,自然就是司马琮,自从他恢复了涟王的身份,司马无忧和逍遥王就不复存在了。
虽然不想与司马琮一起,但司马锦却房中他,而且还有大理寺的曹会心一同,三人组成了办案小组。
红襄被秦蕊初留在了宫里,只带了天梭一人,而曹会心早就接了旨辅佐秦蕊初,所以三人一同出了宫。
刚出宫门口就遇上了司马琮,两人一人这边出,一人那边出。
“王爷,真巧。”秦蕊初看见他就不自觉响起他跟柔妃的一段情,所以连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带着一丝揶揄。
“是啊,真巧,皇嫂。”两人说着没营养的话却是劲头足的很。
“上次绣娘一案未结,只查到了江家就出了事,之后又在京中发现了几具腐烂的尸体,所以现下两案在手,我们是分头,还是从一件开始?”几人走在一起,秦蕊初沉着声音,快速的分析着。
司马琮听闻,侧头看了她一眼,几日不见,她又成熟了许多,不再是当初那个毛燥的小丫头了。
“先从绣娘一案开始查吧,我们人手不多,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司马琮不赞同分头,先不说他们人手少,就是这两件案子哪一件不是危险之最,若分开遇上了麻烦,可就不妥了。
司马琮想的多,但大多数都是顾念秦蕊初的安危。
“也好。”秦蕊初点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
于是,与上次一样,司马琮与秦蕊初调查到了江家被搁置,出了许多的事儿。
是以,四人向着江家而去了。
敲开了江家的大门,那开门的人一看是司马琮和秦蕊初,苦哈哈着脸请了几人进去。
“不知皇后娘娘和王爷驾到,有失远迎。”来迎接的依旧是江崖,只不过此时的江崖面上蒙了一层阴影,困苦挥散不去。
“江崖,想必你也清楚我们再次来的目的,绣娘失踪一案,搜出的纹银印的是你们江家的印号,这一点,你可要想好了解释。”直接挑明,不给江崖反驳的机会。
‘噗通’一声,江崖跪在了地上,“皇后娘娘明察,这件事真的不是我江家所做。”
“你且起来回话。”秦蕊初看着匍匐在地垂头丧气的人,道。
“是。”江崖耷拉着脸,有气无力的起身。
自从上次秦蕊初在江家发现戌太妃,江心就一病不起,加上断了腿,可谓雪上加霜,到现在还起不来身。
“江心何在?”秦蕊初始终觉得这江心知道些什么,就是他不肯说罢了。
而这江崖恐怕多少也知道一些,这父子二人定是在说谎。
“家父顽疾,现下还在屋里,起不来身。”沉痛的说出此句话,江崖好似卸下了全部的力气。
秦蕊初惊讶万分,怎会?虽然上次见到江心时他断了腿脚,可也没病到起不来的地步。
“怎么回事?”
“回娘娘,自从上次一别,家父以为救不下姑姑还连累了江家,心病加顽疾,这才起不来身了。”江崖不住的摇头,看着自己父亲如此,他也没任何办法。
秦蕊初蹙眉,有些不忍,“带我去看看江心。”毕竟这江家与四皇子,还是有血缘的,哎,罢了罢了。
“是。”江崖弯腰,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几人进了后院。
江崖前面领路,司马琮秦蕊初并步而行,再后就是曹会心和天梭。
“莫冲动。”司马琮小声的提醒着秦蕊初,想来他也看出了那说谎的父子二人。
也是,这江家他们开过两次了,可每次都是空手而归。
秦蕊初翻了翻眼皮,难道她看起来很蠢?“我知道。”
江崖带着四人进了屋,却见江心如风年残烛般躺在床上,屋中还有浓郁散不去的药味儿。
“怎的病成这样?”秦蕊初看着闭眼醒不来的江心,叹了口气。
“家父这是心病。”江崖上前,给江心掖了掖被子,又给窗户打开,通了通风。
“罢了罢了,如今看他这副模样,本宫也甚为不忍,待他醒了,你且告诉他,戌太妃一事让他不必挂心了,我已说服太后让她同意将戌太妃接回江家,不过之前需的开宫设宴,昭告天下。”摇了摇头,秦蕊初实在于心不忍。
第186章 你想看他死吗?
江崖一听,立刻喜上心头,连忙跪地谢恩,神情激动不像作假。
“多谢皇上,躲着皇后娘娘。”行大礼,面上的阴影也褪去了许多。
“起来吧。”秦蕊初摇了摇头,不知如何安慰。
“太后怎会如此好心,你不会是骗他的吧。”司马琮挑眉,靠近秦蕊初,弯下身子伏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但轻佻的语气更像调侃。
秦蕊初侧身转头,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瞪了他一眼,“哼,山人自有妙计,太后就是不答应也得答应。”昂着下巴,骄傲的很。
司马琮好笑的摇头,看着她的模样,估摸着给她安根尾巴就能翘到天上去。
“什么妙计,不妨说说?”眼睛微弯,温柔的眼眸定定的瞅着她。
秦蕊初一瞧见他这副样子,颈部后面的汗毛就直竖了起来。
“哼,关你什么事儿,赶紧收起你那满脸的桃花。”躲开他的眼神,冷哼了一声。
司马琮站直身体,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不已,满脸桃花?她还真会比喻。
两人悄声的说话间,那边的江崖已经起身了,一脸高兴的模样不复方才的沉痛。
却见他伏在床边,红着眼圈,紧紧的抓住被子,说道,“父亲,您醒醒啊,皇后娘娘说已经求了太后,姑姑她能留下来了,父亲!姑姑她能留下来了!您快醒醒啊!”
这种场面,想必是个人都不会铁石心肠的,秦蕊初虽不知戌太妃对他们来说重不重要,但看见此情此景,也是颇多感慨,有亲人在身边,也是好的。
司马琮没多大感触,皇家缺的就是这一份平常的亲情。
曹会心和天梭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一切,谁也不吭声,曹会心是来报案的,自然公私分明,天梭就更不用说了,只要不威胁到秦蕊初的安全,他就没什么表情。
“嗯……嗯……”
忽然,床上躺着不醒的江心嗯了两声,语调飘忽,像是病入膏肓的人回光返照时候那般。
江崖一看他醒了,立马擦了擦泪水,惊喜的看着江心,“父亲,父亲,您说什么?”靠前,跪地伏在江心耳边,听他说话。
“水……水。”
“诶,好,水,水。”江崖顾不得这里还有王爷跟皇后娘娘,爬起来踉跄的走到室内的桌旁,颤抖着双手倒了杯茶水,端到江心旁边,扶着他坐了起来,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着他喝水。
几人一看这个模样,估摸着这江心是去了心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于是,这盘问只能延后,无奈,四人只能空手而归。
江崖扶着江心睡下后,送了几人出门,“恭送皇后娘娘,恭送王爷。”
什么都没打听到,线索到这里又是卡在了江家,没办法,四人只能转战。
“娘娘,上次发现尸体的地方您不是说还见到一个人么,不如我们去寻寻,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曹会心提议,既然绣娘一案到了江家,也算是还有回旋的余地。
秦蕊初点点头,思索了一会儿,道,“也好,王爷认为呢?”
“本王觉着可行,只是这已过正午,娘娘不饿么?”司马琮意有所指,方才出了江家,就听见了秦蕊初的肚子响了,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他能听得很清楚。
“这么一说,还真饿了。”秦蕊初捂着肚子,听他这么说,这才抬头看了看天儿,太阳都已过头顶了,怪不得她肚子这么饿呢。
司马琮好笑的眯了眯眼,抬手一请,“走吧,天大地大,总得填饱娘娘的肚子才是正事儿。”
秦蕊初摸着肚子,点了点头,刚才还不觉的饿,这一说吃饭立马就饿了起来。
于是,在司马琮的带领下,几人来了一家酒楼,此刻正是午饭时间,所以大堂里人满为患,吵闹声也是不觉于耳。
“小二,一间雅间。”司马琮熟门熟路,直接撂给了小二一块银元宝,然后由小二带着上了楼。
雅间内,四人坐在一桌,曹会心想到和王爷皇后娘娘一同用饭,还是有些拘束的,只有天梭自在的很。
这家酒楼不错,想必这司马琮也来过几次,报了几个菜名,就等候着饭菜上来了。
一个时辰后,四人吃饱喝足,然后就出了酒楼。
“唔,好饱。”拍了拍小肚子,秦蕊初满意的很,这家楼里的菜还挺各她胃口的。
“既然吃饱了,那就走吧!皇后娘娘?”司马琮用着调笑的语气,抬手一请,眉宇间皆是笑意盎然。
“走慢点,吃撑了。”秦蕊初揉着肚子,一点一国之母的模样都没有,惹的曹会心侧了侧脸,不敢多看。
司马琮好笑,大概是第一次见不顾及自己形象的女人吧。
于是,几人慢行着去了上次的民窟,坑洼的小路,破败的地方。
“诶,真是没想到繁华的京城也有如此简陋的地方。”这个地方秦蕊初也来了几次了,可每一次她都有此感叹。
司马琮眼底神情明明灭灭,侧脸的棱角忽然冷硬了起来,“不过是空有光鲜的外表罢了。”京城,皇宫,哪一个不是外表光鲜亮丽,实则肮脏丑陋。
“是啊。”随着他的话,秦蕊初也叹了一口气,她向往一直都不是这座繁华似锦的京城,也不是那座代表了至高无上权力的皇宫,若不是那个人,估计她早就逃离了皇宫。
蓦然,脑中司马锦的脸庞越来越清晰,每次举手投足都吸引着她。
“到了。”
曹会心看着眼前出现破败不堪的民窟,说了一声,瞬间打断了秦蕊初的思绪。
只见那破旧的房屋大门紧闭,门上贴着封条,这便是那日发现尸体的地方。
而旁边一家门户就是那日秦蕊初敲开的门,还是一个孩子开的门。
转步,直接走上那户人家,秦蕊初歪头看了看天梭,天梭会意,抬手咚咚的敲响了门。
‘吱’一声,禁闭的木门开了一条缝,里面依旧是站了个孩子,**岁的模样,只露出一双眼睛,冷冷的盯着他们。
“是你!”秦蕊初惊声,指着那孩子睁大了眼睛。
即便里面的人只露了一双眼睛,她也能清楚的认出他来。
这孩子就是前日在街上讹诈她的那个小乞丐,若不是为了找他,估计她就不会发现这里的尸体。
那小孩儿听着秦蕊初的大叫,也认出了她,忽的一下惊慌了起来,嘭的一声将门给关了上。
“天梭,把门打开。”秦蕊初看着那个孩子,没由得来了气,每次她想帮他,总被他认为是坏人。
“是,娘娘。”天梭木呐的点头,走上了前去推门。
司马琮和曹会心不明就里,两人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天梭已经撞开了门。
司马琮拉住那想要急急冲进去的人,疑惑的问道,“怎么回事?”
“那个孩子狡猾的很,前些日子在街上讹诈过我,我追他到这里然后发现了尸体,而且那日开门的分明不是他。”说起来秦蕊初也疑惑不已,难道这里是个乞丐聚集地?
司马琮松开握住她胳膊的手指,薄唇一勾,凉薄一笑,“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完率先踏了进去。
因为天梭的动静大,刚才开门的孩子估摸着惊慌失措,不知躲藏到哪里去了。
“进去看看。”司马琮走在第一个,推开了屋门进了去。
天梭一直在秦蕊初身边,警惕的保护着她,曹会心则落在最后。
进了屋,司马琮面对左侧的屋子,破败的门槛门框,连个门都没有,只有一层灰布蒙着,而且这布油腻脏兮的,“在里面。”
他率先一步掀开帘子进了去,身后几人跟上,只是进了去方才看清,入目的让几人瞬间惊讶了。
昏暗脏兮的屋子,可谓是家徒四壁,只有一张凌乱的木床。
此刻木床上那个小孩子抱着一个比他大三四岁的一个孩子,蜷缩在墙角,一张脏兮兮的小脸上却有双明亮清明的大眼,不过此刻他满眼担惊受怕又带着警惕。
这副模样想必几人都没想到,那小孩儿怀中的人儿就是前几日秦蕊初见到的那个,那个一脸惊慌给她开门的孩子。
“他怎么了?”秦蕊初看着那闭眼不醒的小男孩儿,脏兮兮的小脸儿暗沉无光,眼睑下一片青黑,还有干裂苍白的嘴唇,无一不彰显着病重的事实。
司马琮蹙眉,严肃的看着那两个孩子,本想将他怀中的人拨弄一下看看,可谁知这孩子跟发了疯似的,“你别过来!你别碰他!”
小孩儿紧紧的拥着病重的人,另一手胡乱的挥舞,脏兮的小脸儿警惕的看着她们,不让司马琮动他分毫。
秦蕊初看着这模样顿时来气,那日他狡猾的跑了,现在他同伴病成这样,还是这副模样,难道不知他们是在帮他?
“难道你想看着他死吗!”沉着脸,大喊了一声。
本来挥舞手臂不让他们靠近的小孩听了一愣,唰的低头看着怀里的人,面上全是挣扎和不安。
秦蕊初见他松动,便知这人对他很重要,于是再接再厉,声音柔柔,“我们只是查案的,并没有威胁到你们,而且他病成这副模样,只有我们能帮你。”
第187章 带回皇宫
小孩儿垂着头,身子一抖,抱着人的手逐渐收紧,想来听懂了她的话。
“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是因为我骗了你的钱,那我无话可说,只求你能救他!”小孩儿缓缓抬头,干涩暗哑的音调,像拿着刀片刮墙壁的声音。
秦蕊初无奈一笑,安抚着他,“你不必担心,我不是怪你骗我的钱,那日追着你也不过是想帮你罢了。”说完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如此警惕,想必经历过常人没有经历的,所以才会关闭心门,不接受任何人。
“我不需要你帮我,只要你能救他,我愿为你做任何事!”似下了个重大的决定,但此刻他的承诺再几人看来微不足道,或许他也心知如此,只是仍旧这么坚定。
“好。”秦蕊初注视着小孩儿的眼睛,那像是一双被蒙了灰尘的珍珠,虽然此时落魄,但想必他日遇水必定化龙。
小孩儿听她答应,立刻松了口气,这才将怀里的人放好,然后跳下了床。
“他是中了毒,但我不知是什么毒。”仰着头,迎着司马琮的目光,不畏惧的说道。
司马琮点头,对这孩子的心性倒是挺佩服的。
上前,查看了一下那名十二三岁的孩子,阴沉沉的脸,没有生气,眼下的青黑已经很重了,就像濒临死亡时候,最后一刻的模样。
“他确实中了毒,这种毒毒性极烈,我解不了。”司马琮摇了摇头,这件事他无能为力。
“天梭,你回宫禀报司马锦,让他差人将孙莫言请回来。”秦蕊初蹙着眉头,吩咐着天梭,让他赶紧回宫。
“皇嫂,你有必要告诉孙莫言一声,这是千毒峰的毒。”司马琮转身,沉声的说道。
秦蕊初脸色冷了冷,可又不免错愕,又是千毒峰,怎么哪都是他们。
“该死的千毒峰!”上次她就中了他们的毒,这次又在个孩子身上发现了毒素,这千毒峰真是无孔不入。
天梭领了命,比他们先行一步,立马回了皇宫,让司马锦着手准备了。
“你叫什么名字?”秦蕊初蹲下,摸了摸小孩儿的的脑袋,温柔的问着他。
“祁言,我叫祁言。”小孩儿抬起头,坚定的说道。
“祁言,很好听的名字。”秦蕊初笑了笑,柔柔的神色遮住了眼底的复杂,她就知道这个孩子没那么简单,果然!
“祁言,你可愿跟我回去,我已经差人请了神医回来,他一定可以治好他的。”伸手指了指床上躺着的人,肯定的说着。
祁言眼睛眨也不眨,定定的看着她的神色,知道她不是说谎,这才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回去。”
对他来说,秦蕊初的出现就像一根救命稻草,他能做的唯有抓紧这根稻草。
因为另一个孩子病重无法走路,曹会心只能亲自背起孩子,这里三个人,一个是王爷一个是皇后,哪一个都是千金之躯,所以这背孩子的任务自然落在了他头上。
回宫的路不远,只是刚走到宫门口,司马琮就告辞了,他说他还有事需要回涟王府,秦蕊初不疑有他,摆了摆手就让他回去了。
曹会心背着孩子同秦蕊初来到了长乐宫,两人一个背着个人一个牵着个。
而且那俩孩子的模样跟外边的乞丐没什么两样,红襄一见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儿,而且祁言她是见过的,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娘娘!你怎么把他带回了来了!”红襄对祁言不满,不仅因为他是乞丐,而是因为那天他骗了她们。
“红襄,别大惊小怪的,他叫祁言,那个孩子病的有些重,你快收拾一间房间出来。”秦蕊初牵着祁言进了宫门,正好迎上了大喊大叫的红襄。
红襄不满,可既然秦蕊初都发了话,她也只能照做。
于是,连忙收拾出了一个干净的屋子,曹会心这才得了空闲,将孩子直接背去放在了床上。
“这些天你们就先安心的住在这里,放心,神医很快就来,到时候他就能好了。”秦蕊初安抚着祁言,因为他看起来有些不安。
祁言抬头,脏兮兮的小脸儿上宠辱不惊,“你是皇后!”
“对,我是皇后。”秦蕊初挑眉,直言回答他。
祁言紧了紧嘴,终究没话出口,只是垂眸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这句话,他是真心的,自从出了事之后,她是第二个帮助他的人。
秦蕊初眼眸闪了闪,摸了摸他的头,“一会儿我让她们打些水,你好好洗洗,都有味道了。”说完还似调笑的抬指捂着鼻子。
祁言本来面无表情的小脸儿一,他身上什么味道他知道,可被人直言说出来就显得很局促。
秦蕊初看着他的模样,笑出了声,清丽的笑声回荡在殿中,甚是好听。
“红襄,派人打水过来,还有那个昏迷不醒的孩子也派人给他洗洗。”起身,走到门口,吩咐着红襄。
红襄领命,连忙忙着差人去打水了。
“你在这等着,有什么需要就跟红襄说,我出去一趟。”秦蕊初转身,安抚着刚来长乐宫的祁言。
祁言听了点头,没有丝毫陌生的情绪,仿佛在这里很自在,这让秦蕊初也稍稍意外了一下。
踏出宫门,吩咐了红襄给祁言准备些吃食和衣物,然后又让红襄陪着他,说完就出了长乐宫。
秦蕊初呢是准备去找司马锦,所以直接去了御书房。
“哎呦,娘娘,您来了。”这刚到御书房的门口,外边侯着的石公公就连忙上前,丝毫不敢怠慢。
秦蕊初点点头,问着他,“皇上呢?”她觉得这件事跟司马锦说一下比较好。
“皇上在里头呢,刚才老奴说传膳来着,可皇上说娘娘快回了,于是就叫老奴等着您了。”石公公脸上如笑开了的菊花一般。
秦蕊初听了顿时觉得暖心,这厮,还知道等着她。“唔,这都到晚膳了啊,这么快,这就传吧。”
“哎,老奴这就去。”石公公领了命,笑的不可抑止,立马甩着浮尘走下了台阶,往着御膳房去了。
秦蕊初推开门进去,正好看见司马锦还在桌案后提笔认真的批阅着奏折。
“皇上!”定定的站了一会儿,发现司马锦还是认真的低着头,看也不看她,秦蕊初这才出声提醒着他。
听见了声儿,司马锦这才抬头,发现大殿正中正站着一人,于是冲她笑了笑,放下了毛笔,停了手。
“皇后回来了。”
“嗯,皇上,我都站在这好长时间了。”秦蕊初不满,抱怨道。
司马锦从桌案后走出来,无奈的摇了摇头,但听见她那略带撒娇的语气心里还是挺满足的
“朕是太认真了,一时忽略了你。”点了点她的俏鼻,宠溺之意溢于言表。
或许两人都未发现,他们现在相处的模式与真正的夫妻没什么两样了。
“好吧。”秦蕊初躲过他的手,这突如其来的肢体触碰总让她想起一些羞人的事儿。
“皇上,御膳已传,可是现在抬进去?”
两人正说着话,外边石公公的尖细的声音就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传进来吧。”司马锦单手负后,另一手牵着秦蕊初,两人一同到了偏室,用膳的地方。
石公公听了吩咐,立马让人抬着膳食进了去。
小太监们手脚麻利,一道菜接着一道菜的摆上,不一会儿满桌都是佳肴。
之后,石公公又领着人退了下去,顺带着关上了门。
“唔,不说还好,一说我还真饿了。”秦蕊初抚着肚子,中午吃了许多,没跑多久就又饿了,不禁感慨,这段时间好像她经常容易饿,而且也吃的多。
司马锦宠溺的笑了笑,抬手给她夹菜,“饿了就吃,蕊儿辛苦了。”因为两案都要查,肯定比以往辛苦百倍,司马锦也是心疼的紧,可这女人还是一头热,总想把所有事情弄个清楚。
哎,别人都是夫纲最重,可到了他这里,完全没夫纲可言,况且他还是皇帝。
吃着吃着,秦蕊初一拍脑袋,想起了来意,“唔,对了,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儿的。”连忙放下筷子,正色的看着司马锦。
“什么事儿?”一个劲儿的给她布菜,完全没有罢手的意思。
秦蕊初见他这样有些无言,“我从宫外领回来了两个小孩儿。”扬言道。
司马锦手一顿,放下筷子,抬眸看着她,眼中笑意点点,可更多的却是调侃,“蕊儿好似很喜欢孩子。”当初的四皇子也是,见了就想抚养,前儿个的九公主也是,接回了自己的宫里养着,这下好了,都能从宫外领孩子进来了。
“还好吧。”摆摆手,她的重点不在这。
“要不,蕊儿也自己生一个。”打岔,调侃着她。
蹭的一下,秦蕊初的脸红了,嗔怪的瞥他一眼,反驳,“你以为孩子说生就生啊!我自己怎么生。”哼,说的轻巧。
“哦!蕊儿这是想跟朕生孩子啊,早说,朕早有此意。”司马锦哦了一声,拉长调子,还特意看向她的肚子。
第188章千毒妃的毒
白皙的脸颊飞上两朵红云,嫣红的好像涂抹了胭脂,绝美的五官也染上一抹害羞,让一直看着她的司马锦看直了眼。
“瞎说什么,我在说正经的呢,别捣乱。”抿唇正色,秦蕊初扭头看向别处。
司马锦见她正色,也不再打岔,让她好好说。
“我带回来的这两人可不一般。”故意卖了个关子,秦蕊初才拖长了语调,钓足司马锦的胃口。
果然,她这么一说,司马锦立刻来了兴趣,“蕊儿你说说这两人有什么不一般的?”
“前些时日我被一个小乞丐骗了钱,看他可怜,就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困难,谁知这孩子抢了钱就跑,于是我就追他,然后就遇到了那些尸体。”叙述着发生过的事儿,简单扼要,让他能听明白。
司马锦点头,没有插话,听她继续讲,“巧的是这个孩子和另一个孩子住在那户人家旁边,我想着他们必定知道些什么,谁知,其中一个孩子居然中了毒,还是千毒峰的毒。”
“千毒峰?”司马锦听到这里蹙紧了眉头,上次他所中的毒便是出自千毒峰之手,所以自当是深恶痛绝。
秦蕊初点头,面上也带了些烦闷,想来是对千毒峰没什么好感并且厌恶,“不错,就是他们,我想着让孙莫言给他解毒,就把他们带回来了。”
司马锦脸色缓和了一些,继续听她说着。
“其中一个孩子告诉我他叫祁言。”意味深长,秦蕊初慢慢的道来。
司马锦也随着她的动作挑眉,“哦?一个乞儿居然还有名字,而且这名字也不凡。”祁言祁言,想必起这个名字的人学问很高,而且说不定还是个大家族。
“对,不光是名字,那孩子处处表现的都不同于常人,举手投足根本不像是在市井长大的孩童,沉稳冷静,最重要的是,方才我带他回来,进了皇宫没有半分拘谨和惊讶,喜行不露于色,这孩子,不简单。”秦蕊初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反正她挺欣赏这个祁言的,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隐藏自己,想来也是迫不得已。
“哦?听你这么一说,朕倒想见见这个孩子了。”能让秦蕊初夸赞到这个地步,这孩子肯定有几分本事。
“他现在对我还有戒备,等另一个孩子解了毒,想必他自会愿意说的。”秦蕊初摇了摇头,她不想给祁言施加什么压力,虽然一开始带他们回来确实想了解一些内情,但现在她心底里那骨子冲劲淡了许多。
能让两个孩子躲躲藏藏,还整天警惕性十分高的情况,想必不是很乐观,说不定是遭人追杀。
还有那个孩子中了千毒峰的毒,难道会是跟千毒峰有什么联系?
司马锦见秦蕊初停了嘴,一个劲儿的蹙眉思索,像是进了死胡同出不来了,于是开口唤醒她。
“莫要再想了,既然他们人已在皇宫,那一切就顺其自然吧。”司马锦拿起筷子,塞到她手中,强迫她赶紧吃饭。
秦蕊初一愣,握着手中的筷子,随后缓过神来,也对,她在这边想也没什么用,到时候祁言想说了那就一切都明白了。
“好,吃饭!”勾唇一笑,释然了。
两人用过晚膳,秦蕊初本想回长乐宫,谁知司马锦直接拽着她回了兴和殿。
夜晚,仍旧是两人同床共枕,这几次,司马锦老实了许多,没有对她动手动脚的,只是他每每身体的反应都让秦蕊初好笑又窝心。
这个男人,宁愿憋着自己也不去找其他妃子,或许,她也该敞开心扉了。
这样想着,被司马锦拥在怀里的秦蕊初动了动,玉手抬起,搂住了他锦精壮的腰。
司马锦感受着来自腰身处的柔软,这样一个小小的回应便让他欣喜若狂。
一夜好梦,第二日秦蕊初醒来后,如往常一样,另外半边床铺早已经冰凉,司马锦上朝还未归。
不知是不是昨天做了一个决定,今天的秦蕊初很想赖在床上,等司马锦回来。
拥着被子,闻着独属于司马锦的味道,秦蕊初脑袋昏沉,又渐渐的睡了过去。
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脸颊上传来一阵瘙痒,惹的秦蕊初摆了摆手,想要摆脱那不知名的骚扰。
“唔,别烦我。”睡梦中感觉到外界莫名的干扰,她两条秀眉紧蹙,小嘴一嘟,软糯的声音嘟囔了一句。
“呵呵。”司马锦斜躺在床上,手中捏着一缕秀发,不住的往秦蕊初脸颊上轻扫着。
刚刚下朝回来,便见床上的的小女人窝在被子里,睡的正香甜中,于是,他便挑了她一缕头发,作弄着她。
“唔,好烦啊。”挥了挥手,秦蕊初终于意识清醒了一点,逐渐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醒了?”低沉暗哑的声音,清晰的落入她耳中。
张开双眼,入目的就是一张俊脸,眉飞入鬓,星眸高鼻,勾着薄唇,正笑看着她。
秦蕊初一时间看的入了迷,眼前的男人斜躺在床铺上,墨发散落在肩上,衣襟因为他的动作而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点点白皙的胸膛。
吞咽了一下口水,眼睛直直的定着那胸膛的部位。
察觉到秦蕊初的目光在自己胸前定格,司马锦好笑的瞅着她,“好看么?”
“嗯?”秦蕊初抬头,看见他那揶揄的目光,脸红了一下,可那勾起薄唇离她近在咫尺,就这样,在胸膛处回神过来的人又迷失在了司马锦的唇上。
“蕊儿,你若再看下去,我就忍不住了。”司马锦哑着嗓子,带着磁性的声音落在神思游在天外的女人耳中。
秦蕊初蓦然有些蒙了,“什么?”一时未反应过来那人究竟说的什么,所以有些怔愣。
司马锦看着她那呆呆的面容,迷茫的神色,小女儿家的表情,一个没忍住,俯身吻了上去。
“蕊儿。”
俯身,冰凉的唇落在了秦蕊初脸颊上,唤醒了她迷茫的思绪。
只是还未来得及感受,那冰凉的唇立马变得温热起来,离开了脸颊,来到了额头。
再一吻,落在额头上,带着珍惜爱恋。
“皇上。”刚睡醒软软的声音,像只猫儿在挠抓着司马锦的心,让他再也不能这般缓慢。
低头,攥住了她的嘴唇,两唇相接,让司马锦的心被填的满满的,可接下来,他想要的只有更多。
双手伸进被子里,将只穿着里衣的人儿给一把捞了过来,锁在怀中,好受着怀中那柔软的躯体,美好的线条。
一手握住秦蕊初的腰,一手把住她的后脑勺,让她逃也逃不掉,只能任自己尽情的索取。
他堵住她的唇,在她口中肆虐,品尝她的香甜。
蓦然,司马锦松开秦蕊初的唇,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去除她的衣物。
被司马锦吻的意乱情迷,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觉得全身空虚,不知如何是好。
秦蕊初感到身上一凉,混乱的思绪这才逐渐清醒,可就这番功夫,两人早已坦诚相对了。
“皇上……”
秦蕊初红着脸儿,看着自己上方的司马锦,无措道。
司马锦额头上带着细细的密汗,他早已把持不住了。
“可以么?蕊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下,依旧询问着身下人的意见。
秦蕊初那次是因为药力作用,根本没没有过多的感受,现下这般,只觉得全身发紧,极其空虚。
于是,歪过头,不去看他,红着俏脸儿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司马锦本来纠结的俊脸因为她的点头逐渐转换未欣喜若狂,直接抱起了秦蕊初的身子,满足了她。
“蕊儿,蕊儿……”
一直到中午,两人未曾出过兴和宫,外间等候的侍女本想问问皇后娘娘要不要洗漱,可还未接近房门就听见了里面传出来细碎的声音,所以一个个红着脸退了下去。
直到日落西山,司马锦才缓缓动了动身子,翻身躺在了秦蕊初旁边。
此刻秦蕊初气喘吁吁,满脸满身都是汗水,发丝粘在脸上,好不狼狈,可就是因为这样,让她看起来更娇艳无双了。
一双剪水眸望着帐顶,她依偎在司马锦的怀里,颇为惬意的吐了口气。
“蕊儿,你让朕甚是惊喜。”司马锦黯哑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下巴还不停的摩挲着她的额头。
大殿内寂静异常,秦蕊初隐约能听见自己与司马锦交错的呼吸声,深深浅浅,不禁让她想起方才与司马锦翻云覆雨时的自己。
俏脸刹那嫣红,滚烫异常。她情不自禁的扭头,将脸埋入司马锦的怀中。
鼻息间灌入他身上特有的龙涎香味,浓淡相宜,让秦蕊初觉得煞是好闻。
“蕊儿,蕊儿……”司马锦微微咽了口唾沫,紧紧的搂着秦蕊初,还不停的唤着她的名字。
那语气满满都是爱怜的味道,秦蕊初听着特别安心。
她有些乏了,被折腾了一天,实在是身心俱疲,她的意识有些朦胧了,眼皮打架,眼看着快要睡着了。
却忽然听见司马锦的声音再次传来,“蕊儿,可是乏了?”
不得已,秦蕊初又扬起眼帘,看他一眼,有些羞涩的敛了敛眼眸,“嗯……”
第189章沐浴囧事,生病
与她不同,司马锦整个人精神百倍,而且面带笑意,满足的很。
“来人,备水!”爽朗的声音传在殿外,让人精神一振,不由得跟着心情好了起来。
不一会儿,侍女们便鱼贯而入,伺候秦蕊初起身,穿衣过程,她整个身子都是软绵无力的,只能任几名侍女七手八脚的给她穿好衣物。
“皇上,水已备好。”
正巧,秦蕊初被穿上衣服之后,外边的石公公就到了,方才司马锦让备水已经全部备好。
司马锦整个人精神焕发,满足过后,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转身,看着歪坐在床边的秦蕊初,他更得意了。
弯腰,一把将她抱起,拥在怀里。整个皇宫乃至天下,能让他折腰的也就只有怀里这个小女人了。
兴和宫中有间很大的浴室,直接从地下打通的水管,引进的温泉,而且浴池修的极大,若人泡在里面,来回游上几圈也可施展开。
兴和殿后面就是浴池,所以出了殿秦蕊初直接埋头在司马锦的胸膛中,不想让人看见她这副样儿。
这色胚真是的,从早晨到现在,一刻也不停歇,真不知道他体力怎会如此好。
还有,整个过程只用那个一个姿势,将她折腾的死去活来。
“哈哈哈哈……”
似乎秦蕊初这副鸵鸟样埋在司马锦胸膛取悦了他,只听一路上他愉悦的大笑,胸膛起伏,从胸腔中发出的声音震的她耳朵疼。
将人带到浴池,放在浴室的软塌上,司马锦笑看着眼前人儿的狼狈模样。
一头发丝散开,小脸儿上带着疲惫之意,想来是累惨了。
身着一件白袍,胡乱的裹在身上,里面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赤着脚,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秦蕊初休息了一会儿,身上逐渐增加了一些力气,不在是全身软绵不想动弹的模样。
有了力气,身上的不舒服就传入了感官,只觉身上黏黏糊糊,连毛孔都闭塞了。
只是还不等她有所动作,面前的司马锦抬手就落到了她的衣襟上。
唰的一下抬手紧紧的抓住衣物,警惕的看着他,就是不让他碰她衣服。
司马锦好笑,“蕊儿,该看的不该看的,方才我都看过了。”这个时候挡有什么用。
一句话,蹭的让秦蕊初的脸儿烧了起来,又气又羞,怪自己怎会迷失在他的吻中,而且主动献了身。
司马锦知道她是害羞,心里最后一道防线仍在死死的守着,不愿让他越界。
可两人已经是夫妻,这层关系是不会起任何变化的。
所以司马锦拿掉她的手,轻轻的褪去了她那件仅有的袍子。
如水质地的白袍滑落,露出白皙细腻的肌肤,身上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让司马锦喉头猛地发紧,腹部的浴望再次燃起。
微微转过头,逼迫自己的实现定格在水池上。
然后将光溜溜的人一把给抱了起来,光滑的肌肤触碰着他的手臂,一种难耐的韵味升腾而起。
缓缓走下浴池,任水没过腰部,然后这才轻轻将怀里的秦蕊初放了下来。
一脱离司马锦手臂的禁锢,秦蕊初就像得了水的鱼,一溜飘出了好远。
司马锦一愣,也就随她了,“这是温泉水,你多泡会儿,对你身体有好处。”他说的自然就是她身上那些欢爱过后的痕迹了。
“知道了。”闷闷的声音,秦蕊初蹲下了身子,看着他直白的目光忍不住往水中躲了躲,只露出一颗头,任水没过下巴。
司马锦眼睛里笑意点点,恍若夜晚的星辰一般,好看的要命。
只见他转身,往水池边缘走去,秦蕊初以为他要上岸走了,所以背过身去,没了拘束,在水池中畅游了起来。
直到没过一会儿,身后传来略带笑意的声音,“这么喜欢?”
咻的一下,秦蕊初又跟鸵鸟似的,躲在了水中,“你怎么还没走。”闷闷的语气,略带些警惕。
“刚才出力的都是朕,所以汗水不比你少。”司马锦面不改色,说着黄段子。
“我……我洗好了。”秦蕊初转过身,背靠着水池边缘的大理石,一下一下磨蹭着溜走。
蹭的一下上了岸,然后跑到软塌上,快速的将自己的衣物穿了上,打开门跑了出去。
一切用了不过三秒,让水池中的司马锦目瞪口呆。
好笑摇头,快速的洗好,然后也上了岸,穿了衣物寻那个小女人去了。
如此模样,不要受凉生病了才好。
果真,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自从那日起,秦蕊初还真的生病了。
太医瞧了说,受凉引起的风寒,所以开了些药,让她先养着。
司马锦得知了一个劲儿的叹气,你说那么怕他干嘛,还能吃了她不成?
“快点喝药。” 兴和宫,司马锦手中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汤,坐在床边,看着泪眼汪汪的小女人。
因为那日生了病,所以司马锦这几日来衣不解带的照顾着秦蕊初,根本没有放她回宫,
“阿嚏,阿嚏……”秦蕊初拿着手帕拧着鼻子,身上裹着厚重的被子,一脸嫌弃的看着那黑乎乎的汤药。
“乖,喝了就好了。”仍旧柔声的劝说,让这个女人赶快喝药好起来。
可不知是不是生病的缘故,秦蕊初心里就想反逆着来,越让她喝,她越是不想喝。
“太医说了,若不喝药,由风寒引起发热就不好了。”司马锦可不就是吓她的,发热起来就不容易治疗了。
“不想喝。”皱着脸,拒绝喝药,声音也闷闷的,还染上了一丝暗哑。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司马锦终于叹了口气,抬起玉碗移到自己唇边,然后在秦蕊初张着小嘴儿惊讶的目光一口气喝了进去。
只不过还不等秦蕊初惊讶完,司马锦伸直长臂,穿过她的脖颈,叩在了脖子上。
一把捞过她的头,快速的拉向自己,歪过头直接对上她的唇。
也幸好刚才秦蕊初是张着嘴的,所以司马锦毫不费力的将药以口渡了过去。
“唔,唔!”苦涩的汤药不受控制的滑向喉咙,秦蕊初挣扎了两下,可她那份虚弱的力气在司马锦面前,跟只撒娇的小猫儿没什么两样。
没一会儿,药汤全部进了她的肚子里,司马锦终于松开了她的唇。
“咳咳,咳咳……好苦!”吐了吐口腔中苦涩异常,这汤药苦的她胃好像都抽筋了。
司马锦无奈,抬手拿起一个蜜饯塞进了她的口中,阻止了她接下去的抱怨。
一连三天,司马锦都用这招喂她喝药,百试不爽。
可,接下来,秦蕊初的病还是不见好,虽没有病重,可也总拖着。
“司马锦,我好难受啊!”躺在床上,秦蕊初翻来覆去,唤着外间正在办公的人。
这些天儿,司马锦为了能好好的照顾秦蕊初,都把御书房搬到了兴和殿里来了。
她这一**,外面的司马锦就无心办公了,连忙起身走进来看看她。
“蕊儿,怎么了?”根本没在乎她喊他的全名,因为这几天他已经习惯了,反而还觉得心里满满的。
秦蕊初一瞧他进来,立马翻身起来了,“唔,我背疼,我腰疼,我腿疼!”
司马锦紧张兮兮的,现在她就是他手里的宝,已经到了捧在怀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地步,“怎的好好的,会全身都疼了呢?”
“哼,我被关在兴和宫几天了,你数数,是个好好的人也能疯了!”现在秦蕊初动不动就对他发脾气,可看司马锦的模样却像甘之如饴,还痛并快乐着。
司马锦坐在床边,看着生气的人,拉过她的手,另一手拍了拍她的胸口,安抚着她。
“好了好了,朕的错,等你好了,朕就带你出宫去玩可好?”
秦蕊初一听出宫来了兴趣,可低头一看某人的咸猪手,立马翻了脸,“司马锦,你手放哪呢!”
司马锦闻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自己的手正在那座软软的山峰上。
被山峰主人怒视着,他连忙悻悻的收回手,同时心里还暗叹,怪不得觉得这么软呢!
放在胸前的手改成拍她的背,一个劲儿的认错安抚,“好了,蕊儿,你自己乖乖的,安心的呆在这,等病好了就想去哪就去哪好不好。”
一国的皇帝都这么低声下气了,秦蕊初脸色好了很多,然后点点头,重新躺了回去。
“知道了知道了。”撅着嘴,大眼满是幽怨。
司马锦叹了一口气,暗叹,终于将这小姑奶奶哄好了。
抬手,又不放心的把被子向上拉了拉,盖过她的脖颈,然后又细心的掖了掖被角,这才转身走出了外间。
现在的司马锦,像极了秦蕊初的老妈子,不但极其宠溺而且嗦。
但,两人好似都沉迷在这种既甜蜜又伴着些许痛苦的爱情中,无法自拔。
就这样的生活又过了两天,秦蕊初也一直在兴和宫没回过长乐宫,时不时的红襄会来,陪她说话解闷,然后再禀报一下祁言的近况。
直到两日后,秦蕊初的病渐渐好转,喝了许多的药也终于起了效果,那收到圣喻的孙莫言也终于赶了回来。
第190章蛊毒
这孙莫言刚回来,屁股都没坐热就被司马锦给召进了兴和宫。
一路上孙莫言还以为司马锦许是又中了毒或者生了什么大病之类的,谁知进了宫殿,发现司马锦好好的站着,红光满面的根本不像是生病的人。
而真正生病的另有其人,还是那个召他回来的人,秦蕊初。
这寝宫里,秦蕊初正和司马锦两人较劲呢,谁知门外衣角一闪,进了个人,她定睛一看,竟原来是她盼了许久的人。
“咦,孙莫言,你回来了!”秦蕊初可谓高兴的很,孙莫言回来了也就意味着那个孩子有救了。
孙莫言点点头,然后走到殿中,行了一礼,“皇上万岁。”
司马锦转身,随手摆了摆,没有在意,“起来吧。”
“皇上,你看孙莫言回来了,若是你觉得哪里不妥,让他看看怎么样?”这样才能证明她已经好了啊,秦蕊初暗叹,这七八天的米虫生活将她折磨的腰酸背痛,全身骨头都软了。
司马锦点头,转身坐在了床边,看着孙莫言,“国师,你来看看蕊儿的身体,前些日子受了风寒,太医嘱咐她卧床休息,可她就是不听。”
孙莫言汗颜,这两夫妻真是的,他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感情这就是俩人较真呢。
没办法,是以他上前,蹲在龙塌旁边,给秦蕊初把起了脉。
过会儿,孙莫言松手起身,看着两人期待的目光,委婉的说道,“娘娘的身体已经在好转,只不过病根还没祛除,只要不吹风,下地还是可以的,”这样,两边都不得罪,一个想下地儿,另一个为她担心,哎,爱情啊!
秦蕊初一听,瞬间扬起了眉毛,得意的很,终于结束了不下地恍若残废的生活了。
“国师说,不可吹风,所以你活动的范围就在这座寝宫里。”司马锦很会拿点,直接了当,将秦蕊初想要出门的心思给掐断了。
秦蕊初本来正好的心情因他这一句话瞬间跌入谷底,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孙莫言看着两人不顾旁人的打情骂俏,丝丝尴尬溢上心头,连忙出声打断二人,“不知皇上和皇后娘娘召臣速回有何要事儿!”
秦蕊初当初让司马锦派人去给孙莫言送信儿,只提了千毒峰重现一事,并没有说其他。而孙莫言跟千毒峰有着大恨,所以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
说起正事儿,俩人立刻收起了外泄的情绪,正经了起来。
“哦,是这样,我本来想重查绣娘失踪案和京城腐尸案,没想到碰到了两个奇怪的孩子,而且其中一个中了千毒峰的毒。”秦蕊初整理思绪,一句话概括了所有的事情。
说起千毒峰,孙莫言漂亮的脸蛋儿上多了抹仇恨,所以一时间显得整个人很阴沉,只不过也只是一瞬便恢复了过来。
“千毒峰……”恨意滔天,孙莫言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
秦蕊初知他心底的恨意,可却无从插手,况且对于千毒峰,她的恨意不比他少。
“那两个孩子在哪?带我去看看。”回神,孙莫言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秦蕊初挑眉,起身穿上鞋子下床,高兴的跑到孙莫言面前,“在长乐宫,走走走,我带你去。”哈哈,终于有借口出兴和宫了。
司马锦无奈,既然孙莫言说她并无大碍了,所以也就由她了。
三人出了兴和宫,一同去了秦蕊初的长乐宫。
时隔七八天,秦蕊初是兴奋的很,终于回了她的地盘,所以走起路来,步伐也轻快很多。
踏过门槛,进入宫门,正在殿门口陪着祁言的红襄一转头,看见了秦蕊初,唰的一下站起来,小脸儿上满带着兴奋,“娘娘,您回来了?”
刚说完,就见秦蕊初身后走进来司马锦,红襄一怔,连忙跪地行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司马锦抬手,“起来吧。”
“谢皇上。”红襄见了司马锦就不敢像以前一样,大大咧咧了,起身迎上秦蕊初,站在她身后,低眉垂首。
“祁言,过来。”秦蕊初招手,唤着那盯着她们的孩子。
祁言敛眸,乖巧的走到秦蕊初身边,小脸儿被洗干净了,还换上了干净的衣物,整个人精神焕发。
“你这几天为什么不在长乐宫。”祁言粉嘟嘟的小脸儿上两片粉唇一嘟,不乐意道。
秦蕊初虽然尴尬,但看着祁言跟换个人似的,小小的脸儿长的极好看,一点都不输四皇子。
“我这几日有事情,快来看,神医已经来了,你那位朋友很快就能好,不用担心了。”摸了摸祁言的脑袋,安慰着。
祁言眼睛一亮,可却没说什么,只是定定的看着秦蕊初。
“孙莫言,在这里。”秦蕊初拉着祁言的小手儿,一同进了那间住着另一个大一点的孩子的屋子。
孙莫言闻声,然后和司马锦一同也进了去。
这几日都是红襄在亲自照顾着这个孩子,那小孩儿洗去了污浊,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小小年纪就能看出那带着冷硬的剑眉星目,这个孩子必定也不凡。
孙莫言看着孩子那依旧干裂的嘴唇,蹙了蹙眉,然后快步上前,掰开他的眼镜看了看,里面红血丝遍布全部的眼球,还有苍白的面容上带着青黑,一切都昭示着这孩子中了剧毒。
孙莫言不发一声,抬起孩子的手臂,将衣袖撸上去,果然,入目的就是黑色的纹路,像是天生印在皮肤上的一样。
“蛊毒!”
孙莫言瞳孔微缩,有些不可置信,居然是蛊毒!
“什么?”身后的秦蕊初没听清,于是走上去,看了看那小孩儿,又看了看孙莫言。
孙莫言站起来,认真的看着司马锦和秦蕊初,白皙的脸上尽是严肃。
“这是蛊毒,当年师祖以南疆的蛊毒的研制出来的一种毒素,用虫子培养最烈的毒药,可是这种蛊毒太烈,不好控制,所以祖师便将它封存了起来,没想到蛇蝎之居然重拾起来!”声音染上不可置信,这种毒药太烈,连他都没有把握能祛除。
秦蕊初也有些不可置信,这孩子还小,千毒峰真是丧心病狂,“怎么会这样!”
“先生,他还有救么!”不同于几人的震惊,祁言却镇定的很,完全不像个**岁啊孩子。
孙莫言挑眉,多看了祁言一眼,这孩子很不一样,将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有!”只不过过程很复杂罢了。
祁言闻言一喜,能救就好,现在,他就剩他一个了。
“多谢先生。”俯身行了一个大礼,让秦蕊初也跟着惊讶了起来,要知道,自从她将他接回来,还没见过他对谁这么恭敬过呢。
孙莫言不在意点点头,然后大手一挥,“这几日你只管让人给我备好木炭火炉和净水,其余就不必管了,还有不要让人接近这里。”
秦蕊初一愣,随后同意了,“好。”于是转身,吩咐了红襄去准备。
备好了木炭火炉,净水用浴桶抬了进来,放在屋中,然后几人就退了出去。
祁言本来还有些不舍,但为了能让孙莫言不碍手碍脚于是也一同走了出去。
三日,整整三日,孙莫言都没出来过,而且不断有木炭和净水送进去,一桶一桶提出来的水,几人也瞅见了,血水混合着黑炭屑,上面上面飘了一层。
这几日,秦蕊初和祁言每每都要站在门口等着,前两天里面都是悄无声息的,根本不知道孙莫言在做什么。
可是,第三日时候,里面忽然传出了嘶吼声,孩童的腔音,一听就知道是谁。
痛苦的嘶吼声持续了一个早晨,到了午时便消停了下去,直到傍晚接近,孙莫言才满身疲惫的打开门,走了出来。
“好了,这几日领养,不出四日就能恢复。”有气无力的说完这句话,孙莫言一下子靠在了门上,他现在只是凭借意志力在支撑着身体。
“红襄,快去扶孙莫言休息。”秦蕊初一看他这副模样,叹气的摇头,连忙喊着红襄来。
红襄领命,赶紧上前,扶着孙莫言去了后院,收拾了个干净的屋子,让他先住下来休息。
这边,秦蕊初一进门,就看见祁言坐在床边,小小的人儿拿着毛巾一点一点的给床上的人儿擦汗。
因为身子小,所以他需得倾身过去,跟趴在床上没什么两样。
“他没事儿,神医说了,修养几天就能好,到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摸了摸祁言的脑袋,有些心疼。
虽不知他们在躲避什么人,但眼下看起来,恐怕不是什么小势力,说不定还跟淮南王扯上什么关系。
千毒峰跟淮南王订有契约,为了血河,这千毒峰真是下了血本,什么坏事儿都做了。
祁言将毛巾抓在手中,紧紧的握着,低头不语。
忽然,他猛地抬头,看着秦蕊初真诚又善良的眼睛,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此刻他在窗户中只看到了温柔和真诚,所以他愿意将自己的秘密告诉她。
“我叫赫祁言。”祁言定了定眼神,只说了一句。
第191章落魄王子
不过,秦蕊初只是一愣,没有太大的反应,本来以为他姓祁,没想到竟然姓赫。
“赫祁言,你姓赫啊,挺好听的。”呢喃了一下他的名字,并没有发现异常。
赫祁言无语的看着她,这女人真是迟钝,“赫是天的国姓。”他真的怀疑这女人是不是皇后,许多事都知之甚少,真的好吗?
“什么?天的国姓!”蹭的一下站起来,瞪着赫祁言,不可置信。
赫祁言被她突如其来的惊叫吓了一跳,“嗯,抱歉之前没告诉你。”低头,说道歉很像那么回事儿。
秦蕊初还处在震惊阶段,根本没听见他的抱歉,“天的国姓,也就是说你是天的王子?可你既然是王子,怎么会搞成那样,还成了乞丐去骗钱!”难道以前她猜的都是错的?
赫祁言低头,闷闷的说道,“父王过世了。”这也是为什么他要背井离乡,还过得这么惨。
“什么!天王上过世了?”秦蕊初又是一声惊叫,这个消息比刚才那个消息还要劲爆,一时间她有点消化不了。
赫祁言点头,声音还是闷闷的,“很早父王就病了,病的很重,大王子居心叵测,勾结你们大凉人把持朝政,杀了很多忠心的大臣,然后一点一点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后来父王过世,大王子就杀了很多父王的子嗣,凡事不尊他敬他的,都被他杀了。”当初温润如玉的哥哥,现在野心勃勃的大王子,转眼成了刽子手,还杀了很多兄弟姐妹。
赫祁言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父王过世前知晓大王子的野心,也知道他和外人勾结,所以就把玺印和兵符藏了起来,大王子为了得到玺印和兵符,才多留父王活了几个月,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儿,那日,大王子眼神发狠,端了一碗药,送父王西去了。”说着眼泪掉下,那日的情景浮上记忆,重现于脑中,“那日我就在父王寝宫藏着,亲眼看着曾经温柔的哥哥杀了父王,后来他出去后,父王把我叫到床边,弥留之际把玺印和兵符给了我,然后就说了一句话……”哽咽着讲完,赫祁言早已泪流满面。
“他说,若有可能,尽力逃出皇宫,不要被大王子找到。”这是他父王最后一句话,却是让他逃离曾经的家。
“这个大王子真是太变态了。”秦蕊初红着眼睛,惨兮兮的扁着嘴。
“我跟小一逃到大凉,是那户人家藏起了我们两人,给我们吃的,帮助我们躲避大王子的追杀。”曾经的哥哥,现在的大王子,可见赫祁言根本不想再叫那个人一声哥哥。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追杀的人还是找来了,那户人家就把我们两人藏到旁边,救了我和小一。”他口中的小一也就是床上的小男孩儿,名叫夜一。
秦蕊初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在这个古代,所有人眼中都是权力势力,人命在他们眼中根本算不上什么。
“所以,那户人家是天大王子的人害的?”如果这样的话,那天的大王子也太目中无人了,竟敢直接派人到大凉国的京城行凶!
赫祁言却摇头,“不是,那伙人绝对不是大王子的人,他们身上带的有军徽,不是我们天的军徽,而且身边还跟着会使毒的人。”
秦蕊初眸光一闪,有什么东西说通了过去。
却听见赫祁言继续说道,“小一的毒就是为了引开那伙人时候中的。”所以他能很肯定那伙人不是天的人。
“我知道是谁!”秦蕊初咬牙切齿,她知道,而且这个人还跟她有大仇!
赫祁言惊愕,猛地抬头,“是谁?”他只知道大王子跟大凉的一名有权有势的人勾结,至于是谁他根本不知。
“淮南王!”一字一句,秦蕊初狠狠的说道。
这个淮南王真是无孔不入,竟然勾结了天的大王子,当初从公良涧那里偷到的帛书,印记是来自天的,没想到竟然是大王子的。
赫祁言不知淮南王是谁,但听起来符合那个大王子背后有权有势的人。
却听秦蕊初继续说道,“他是司马锦的哥哥,司马獾,先帝亲封的镇南王。”与赫祁言解释着这位淮南王的来历,同时也是从侧面告诉他,淮南王的势力有多大,有多么不好对付。
赫祁言低下头,听出了她的话外音,“你恨他。”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说道。
蓦然,秦蕊初笑了,抬手给了他一个爆炒栗子,“小屁孩儿,懂得不少。”这是身为皇家人的优势,也是悲哀。
“你的语气跟平常不一样。”赫祁言一字一句的说道,方才她说淮南王三个字时候他就听出来了,语气上扬,最后一个字时却是重重的落下,说明她很气愤。
“对,因为他,我遭到刺杀,上次还中了毒,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言外之意,不恨他恨谁。
“我也恨他。”赫祁言呐呐的说。若不是因为这个淮南王,大王子不会起反心,也不会杀了他父王和众多兄弟姐妹,他现在更不会在外流浪没有了家。
虽然从未见过他,但疯长的恨意已经在心底扎根。
“我想见大凉的皇上!”蓦然,赫祁言抬头,满脸的坚定,还有一丝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秦蕊初惊讶,这个孩子,她看不透,只以为他想让司马锦做主,“为什么?难道你想让司马锦出面?”这事儿司马锦也没办法,司马獾手握重兵,若打起来那就是内患,吃亏的还是百姓。
所以司马獾仍在背地动手,明面上不敢有动作,因为名不正言不顺,他若有动作,那就是谋反。
却见赫祁言摇头,眼神明亮,看不出任何恨意,“我知道。”所以不会让司马锦出面。
淮南王做了这么多坏事儿,也不见大凉的皇上有什么动作,想来也是忌惮。
“那为什么见他?”秦蕊初不明白。
“我手中有天的玺印和兵符,大王子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我想大凉的皇上帮我,两人联手总比一人来的胜算多。”赫祁言绷紧小脸儿,第一次谈判,所以有些紧张。
秦蕊初仔细的想了想,觉得可行,现在淮南王已经勾结了天的大王子,而大王子野心勃勃,淮南王必定许了他什么,所以由此来说,天大王子也是她们的敌人。
虽然这个赫祁言年龄小,到她好歹也是救了他一命,而且他手中握有兵符,天的军队司马锦也说过了,也只有白龙吟才能与之一敌,所以能不开战就不要开战。
若想避免战争,和赫祁言合作是最好的方法。
“好,我带你去。”就这么一会儿,秦蕊初心中转了好几道弯儿。
其中最大的好处就是,天和大凉开战已经避之不及,若此刻王上换人,登上王位的是赫祁言,那么起码百年内大凉和天能够安居乐业,免除战争所带来的伤害。
赫祁言听闻,松了一口气,原本他以为秦蕊初不会答应,因为他现在就是个落魄王子,能许的也就是空口承诺。
是以,秦蕊初答应带赫祁言去御书房找司马锦。
现在已是夜晚,两人说话间,外边的天色已黑了下来,如同一张黑布笼罩了所有。
两人起身,秦蕊初吩咐红襄在这里照顾夜一,她则领着赫祁言出了屋门。
“皇上驾到!”
忽然,尖细的声音穿过夜空落入长乐宫,随后一道明黄的身影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石公公,还有另外两名小太监。
“皇上?”秦蕊初一手拉着赫祁言,错愕的看着走进长乐宫的司马锦。
司马锦好笑,提步走向秦蕊初,眼瞧着那明艳的小脸儿上的错愕表情。
“怎么?这么意外?”他不知道两人准备去找他,所以不明白两人的惊讶。
秦蕊初合上张大的小嘴儿,说了起来,“我和祁言本来想去找你的。”只不过那脱窗的眼镜还未收回去罢了。
“找我?”司马锦挑眉,低头看了一眼赫祁言,不知他找他做甚。
“进来说。”秦蕊初伸手拉住司马锦的胳膊,将他拽进屋子里,连同赫祁言一同拉了进来。
“怎么回事?”司马锦不明就里,根本不知道两人这短短的几天发生了什么,现在看起来这么亲切。
秦蕊初一个劲儿的拉着他进殿,急哄哄的,感觉在外说话都费力。
“哎呀,你进来就知道了。”将人拉进殿,直接按坐下来,然后转头,挑眉示意赫祁言赶紧说话。
一瞧两人的模样,司马锦笑意颇深,算是明白了过来,原来不是秦蕊初找她,而是赫祁言寻他。
“好了,现在可以说什么事儿了吧。”司马锦无奈,任秦蕊初将他按坐下,现在他这个皇上对于她来说,如同摆设。
不过照这个情况来看,他是乐得如此,更甘之如饴。
“呐,我说了你可别惊讶。”秦蕊初睁大眼睛,圆圆的眸子镶嵌在脸上,如同两颗黑珍珠,明亮也好看的紧。
第192章合作
“说吧,朕不惊讶。”司马锦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儿,那股子可爱劲儿让他控制不住。
粗糙的大手摩擦着白嫩的肌肤,一种难耐的韵味释放出来。
啪的一声,打掉司马锦的大手,摸了摸红润的脸蛋,嗔怪的看着他,这色胚,没看到还有个孩子在这么。
秦蕊初转身坐到旁边,逃离司马锦认真注视自己的眼眸,“祁言是天的王子,叫赫祁言。”
“天的王子?”蹙眉,没有她想象中的惊讶,反而平淡无奇。
秦蕊初不乐意了,感情就自己惊讶了,“对啊。”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天的王子怎会在这里,不要胡说。”司马锦自然不信,堂堂国家的王子流落在自己的国家,还是个乞丐,说出去谁信。
秦蕊初急了,晃着他的手臂,“真的,他真的是天的王子。”
“哦?可有证物?亦或者有什么证明?”这个女人,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别说他司马锦不信人,他是皇帝,区区口头阐述就想让他相信,那是不可能的,没有证据,即便他是真的天王子,那又如何。
这下,秦蕊初愣了,立马转头看向赫祁言,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候,赫祁言说话了,他走到司马锦的面前,就是小兔子面对着大灰狼一样,心底怯意升腾,可这是唯一保命的法子,他必须赢。
“我有证明。”小小的人儿,挺直腰板,直直的看着司马锦。
“哦?若有那就拿出来看看。”司马锦伸出大掌,好整以暇。
赫祁言不动,就这么看着他,审视着司马锦是不是值得信赖,可半晌过去,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丧气的垂下头,此刻他只能选择相信。
抬起小手,摸向了怀里,秦蕊初见此,跟着看了过去。
以往他穿的破破烂烂,根本看不出来,如今来看有些鼓囊,不知装了什么。
赫祁言抬头,从怀中拿出了个东西,用明黄的布帛包着,上面绣着精致的花纹,赫然与那天在那户人家的尸体上发现的一模一样。
他不说话,将布帛打开,露出一物,让注视着他动作的秦蕊初瞬间睁大了眼睛。
那,那是,玉玺!
巴掌大的一块通透的玉正放在赫祁言手中,并没有秦蕊初想象中的那般大小,她虽然没见过司马锦的玉玺,但这块天玉玺却是精致小巧,雕刻的极好看。
竟然是玉玺,这是司马锦也没想到过的,天的玉玺上面雕刻的不是龙,而是一种奇特的动物,据说相传天国国内有一个神奇的动物,长相奇特,救下了天的第一任皇帝,所以这名皇帝就将玉玺设计成了这个动物的模样,一直流传至今。
只需一眼,司马锦就看出了这枚玉玺是真的,敛起眸子,沉声道,“这件东西收好,万不可随意让他人看了去。”他也是皇帝,知道一国的玉玺是多么的重要。
却不知,赫祁言选择相信他,才会让他看这个东西,而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
赫祁言点头,小脸儿上尽是正色,小心翼翼的将布帛重新包起,牢牢的绑着,这才将玉玺收回了怀中。
“能相信我了吗。”赫祁言依旧绷着小脸儿,一副小大人模样。
司马锦蓦然笑了,“不相信你如何,相信你又如何?”他对这个赫祁言倒是挺赞赏的,小小年纪,临危不惧,是个好苗子。
听了他这话,赫祁言显得有些着急,吃不准司马锦究竟什么意思。
于是,他把跟秦蕊初的话跟他说了一次,关于天大王子如何弑父如何掌宫围如何杀臣子兄弟,通通说了个清楚。
再有就是与淮南王勾结一事,先前他不知道那是淮南王,经过秦蕊初的解说后,才知道是淮南王。
“所以?”司马锦还是一副油盐不进,不疾不徐,什么都不透。
赫祁言正色,站在他面前,看着舒服坐在椅子上的人,道,“我想和你合作!”
一句话,瞬间让司马锦好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孩童跟朕说合作,赫祁言,你是第一个。”
赫祁言紧张,“那你同意了吗?”
“哦你说说朕为何要同意,还有,朕为何要帮你?”司马锦心情好像很好,笑意盈盈,弯眸看着他。
这两个人,一大一小,你一言我一句的,让秦蕊初看过来看过去,好不忙活。
“我手中有天的兵符,只要兵符一出,大内侍卫和边关兵将皆要听令,这就是我的筹码。”赫祁言绷了绷嘴,接着说道。
只是司马锦仍旧好笑的看着他,没什么表情,听他这话后挑了挑眉,“筹码?你确定?”两个反问,瞬间让赫祁言不知如何回答。
唰的一下,司马锦站起来,低头俯视着小小的人儿,“看来你也清楚。”
“清楚什么?”秦蕊初不明白,这俩人打什么哑语呢?
司马锦转头,看着倾身趴在桌子上的人儿,一脸儿的迷糊。
叹了一口气,坐了回去,“兵符玉玺可以伪造,人可以收买,况且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能收买的就恐吓,到时候听令的又有多少人?”与她解释着。
还有他没说的,只是不想打击这个落魄的小王子。天现在大王子把持朝政,而且又杀了许多大臣和王子,想来威慑已经建立,又有谁敢不从呢?
“啊?”秦蕊初惊讶,感情还可以这样啊,虽然惊讶,但她又觉得很对。
转头看向赫祁言,发现他也是一脸正色,想来也是想到了这个结果。
赫祁言沉默,闭口不言,秦蕊初也是心疼他,但她这人对这里历史了解知之甚少,根本帮不了他什么。
但是,就在赫祁言心渐渐沉入谷底时候,却听见那道低沉好听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过,我同意。”
噌一下,赫祁言抬头,惊愕的看着司马锦,却发现对方正色的看着他,宛若一个翻云覆雨的天神。
“真的?司马锦你同意了?”还不等赫祁言说些什么,那边秦蕊初已经欢天喜地的叫了起来。
司马锦无奈,现在他的名字已经到了随处可见的状态。
点头,表示自己答应了,这下,秦蕊初直接从椅子上窜了起来,一把搂住司马锦的脖子,高兴极了。
两条柔软的手臂穿过他的脖颈然后环在一起,细腻的触感直达神经末梢,撩拨着他。
还不等他有所动作,秦蕊初已经松开了手臂,转脸儿与赫祁言欢天喜地去了。
此刻赫祁言看着司马锦,却发现他的眸光一直在秦蕊初身上,蓦然,他有个胆大的想法袭上心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司马锦答应了他,跟秦蕊初有很大的关系。
“嘿,傻小子,他答应了,你不开心吗?”秦蕊初拍了拍赫祁言的脑袋,唤回了他怔愣的神色。
“高兴。”虽然口上这么说,但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司马锦一开始就准备答应,但他又想看看赫祁言的定力,所以故意拖着他,没想到这个孩子人小鬼大,倒也没让他失望。
夜已深了,赫祁言既然已经跟他们二人说开了,于是就回了房间。
夜一还在昏睡,据孙莫言说,只能明日方可醒来。
赫祁言走了,殿中就剩下司马锦和秦蕊初了,而且看司马锦的意思,他不准备走了。
秦蕊初定了定,于是转身回了寝殿,她既然已经接受了司马锦,就不会再计较什么,况且两人已经欢好过几次了。
见她转身进了卧室,司马锦摸了摸鼻头,提脚也跟了进去。
两人无话,秦蕊初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司马锦是看她不说话唯恐说话遭她嫌弃。
一国之主在自己的皇后面前,这般小心翼翼,也只有他了。
“睡吧。”秦蕊初一转身,看到了司马锦这副无措的模样,叹了口气,终究说了句。
司马锦窃喜,她这么说,也就表示接受自己了,这一刻的狂喜,谁都没有他体会的深。
喜滋滋的褪去衣物,只着里衣,看着里侧的秦蕊初给自己让了大半个空位,然后翻身上去,直接抬手一把搂过软玉,瞬间温香在怀,颇为满足。
秦蕊初身子动了动,最后顺从的窝进他怀中,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秦蕊初刚睡醒起床,便听见隔壁的说话声,于是好奇问红襄,发生了何事。
“娘娘,您刚睡醒不知道,那个叫夜一的孩子醒了!孙国师还真是妙手回春啊。”红襄一边伺候她穿衣,一边感叹着。
“醒了?”秦蕊初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她还以为不会醒这么快呢,没想到早晨刚睡醒这孩子就醒了。
红襄站在她对面,给她系上腰带,“对啊,祁言公子正陪着他呢。”
关于赫祁言的身份,也就秦蕊初和司马锦两人知道,所以在这长乐宫里,人人都唤赫祁言为祁言公子。
“我去看看。”秦蕊初急急的走向门口,头发都没梳起呢,就那么披散着。
红襄后边追着,“娘娘,不着急,您还是将头发梳好再去吧。”
可前面的人跟没听见似的,一个劲儿的跑出去,然后钻进了夜一的屋子里。
“嚯,还真醒了。”看见脸色依旧苍白的夜一,但却好好的坐在床上的人,秦蕊初笑着说道。
第193章四皇子很好
赫祁言见她不梳头发就跑了过来,有些无奈,但也站起来跟她打着招呼。
“你来了。”
秦蕊初点点头,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只说了一句,“一会儿让红襄准备些补品,估摸不出三天保证让他活蹦乱跳的。”许是看出了他眼底的担忧,所以不动声色的说道。
赫祁言敛眸,随后点了点头,他跟她非亲非故,却不知她为何总是相信他,还帮助他。
“多谢娘娘出手相助,若以后用得着我夜一的地方,夜一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床上坐着的夜一捂着一条手臂,挣扎着就想起身。
还好秦蕊初眼疾手快,将他按了回去,“好啦好啦,快别说这些话了,要赴汤蹈火,等你好起来在说不迟。”无奈摇头,这孩子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苍白的面容,干裂的唇,虽然毒已经解了,但那面容上还是憔悴依旧,隐隐泛黑。
低声咳了两下,夜一又重新坐了回去。
“呦,都在呢!”
忽然,门口想起一道轻快的声音,惹的几人看了过去。
只见一身白衣的孙莫言正轻笑着站在门口,背后逆着光,让人有些看不清。
提步,有了进来,秦蕊初这才看清这人的模样,比昨天情况不要好太多,昨天的孙莫言完全是疲劳过度的模样,不过一晚而已,就已经恢复过来了。
“参见娘娘。”行了个不规不矩的礼,不过秦蕊初一点都不在乎,两人的关系可不是这些礼仪能束缚的住的。
赫祁言脸色正了正,起身让开一些空位,“先生来了。”
孙莫言看他一眼,越发的觉得这小子和四皇子有的一拼,“嗯,来瞧瞧恢复的怎么样,顺便在开一些药。”
“你今日要走?”秦蕊初听出了他的话外音,感叹了一声。
孙莫言点头,坐在床边,搭上了夜一的脉,道,“嗯,我若再不回去,四皇子怕是要松懈了。”摇头叹息,他回来花费在路上的时间都比待在皇宫的时间长。
“樽儿可还好?”许久不见,秦蕊初也甚为想念他。
孙莫言继续点头“还好,还好。”好的不能在好了,都把他的本事学没了,可不好么。
秦蕊初对于四皇子还是放心的,只是分开这么久了,忍不住的想念罢了。
“你不必担心,四皇子在军营是学本事的。”孙莫言撤下手,回身看着她,宽慰道。
秦蕊初蓦的笑开了,“我不是担心,有你在,樽儿出不了什么事儿,只是许久不见罢了。”
“哼,那小兔崽子,好的很,现在的个头都快赶上我了。”伸手比了比孙莫言一阵不开心。
“咯咯,你是想说自己个头低么?”不留余地的贬低他。
其实孙莫言的个头不低,将近一米八,按照他刚才比的距离,估摸着四皇子已经一米七左右了。
“哼。”傲娇的哼了一声,不再理会秦蕊初,转身走到房间的桌案上,提起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没一会儿,停了笔,拿起宣纸起身,“这些药太医院都有,你让人去抓来熬。”将药方递给秦蕊初,然后就走了出去。
秦蕊初跟他一起出门,点头道,“好,你现在可是要去见皇上?”
孙莫言点头,脚下不停,“嗯,去说一下四皇子的近况,就要走了。”回身,仔细看了一眼秦蕊初,接着道,“你别送了,一会儿我就走了。”
“好。”秦蕊初也点头,他们两人的感情就像兄妹,不参杂超出兄妹的男女之情,这也是司马锦为何放心孙莫言并重用他的缘故之一。
孙莫言潇洒的摆摆手,踩着轻快的步子出了长乐宫。
唤来红襄,给她方子,让她去抓药煎药,自己则回了屋中,将长发给绾起来。
再出门,她还是那个风华绝代的皇后娘娘。
没一会儿,红襄拿着药包回来,直接去了小厨房煎药去了。
夜一的房中,秦蕊初再次出现,只不过这次已经绾好了发髻,像个一国之母了。
“你们刚才说的四皇子是?”赫祁言抬头看着她一步步走过来,不明白她为什么关心别人。
秦蕊初大咧,无所谓道,“哦,四皇子啊,他是我儿子!”说完还无比的骄傲。
“啊?”这下轮到赫祁言惊愕了,一边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一边猜测着她的年龄,看她的模样,最多十六七岁,可就有儿子了?
“哈哈,四皇子是我领养的。”秦蕊初瞧着他张大嘴孩子气的模样,终于笑了,与他说着实情,反正四皇子不是她亲生的在整个皇宫中也不是什么秘密。
“……”赫祁言显然很无言,已经对秦蕊初的认识上升到了一个不可理喻的领域了。
“娘娘,药来了。”这时候红襄端着汤药进来了,大声的喊叫打断了这份尴尬的气氛。
“快快,让夜一喝下。”拉着赫祁言,让开位子,眼瞅着红襄端了满满一碗黑乎乎的汤药,上面冒着热气,光看着就让人嘴里泛苦。
红襄两手并用,小心翼翼的端到夜一的跟前,本想刚他自己喝的,但夜一的胳膊不方便,着满满的一碗药,估摸着让他自己喝得洒一半。
所以红襄就自己坐在床边,不知道从那摸索出来一个玉勺,然后喂起了夜一。
夜一虽然只有十二三岁,可到底这个时代的人成熟的早,况且他从未过多的接触过女子,猛不丁的红襄端药喂他,蓦地,脸上居然染上了红霞。
这时候,恰好天梭回长乐宫,只瞧见宫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正奇怪着呢。
忽然,听到左边的屋子里有响动,所以迈步子走了过去。
没想到刚进门,就瞧见一道熟悉的背影坐在床边,温柔的喂着别人喝药。
“天梭?”秦蕊初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于是转头看去,就发现天梭黑着一张俊脸,明显的不乐意了。
红襄听到天梭二字,手猛的颤了颤,转头果然看见天梭了。
几天不见他人,红襄也是很高兴,只是一转头就瞧见这家伙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还一副冷冷的模样。
顿时,红襄也不乐意了,哼,走的时候不吭一声,回来了还甩脸子给她看。
蹭的一下,天梭转身就走,全身泛着冷气,一点都没了往日的木纳。
这种情况,只有秦蕊初一人在偷偷的痴笑,这俩人啊,情窦初开,谁也不愿先开口,赌气呢这是。
红襄生气,不管天梭转身走出去,于是又继续喂着夜一喝药。
赫祁言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红襄自顾生气的模样,再瞅着眼前秦蕊初跟偷了腥的猫儿一样的笑,了然于胸。
这边,红襄喂完药,端着碗走出去时候,正巧天梭在大殿门口那里抱着剑双手环胸,靠在柱子上。
瞧见她出来,虽然没动作但那一双眼睛仍跟随着她,不离一点。
只是,这样僵持了有一刻钟,却见红襄还是半点动作都没有,只顾着忙着自己的东西,于是天梭就站不住了。
抬脚,直直的走到红襄身边,一把拽住她的手臂,直接从怀里拿出一个手帕包裹着的东西,啪的一下放在了红襄手中。
别扭着脸,另一条手臂还是不肯撒手。
“干嘛!”红襄柳眉倒竖,气势汹汹的看着天梭。
天梭一副孩子气的面容,别别扭扭的,“宫外,买的。”意思就是说他从宫外带回来的。
“哼,别以为你带些小玩意儿给我我就不生气了!”红襄继续拿乔儿,不领情。
天梭只觉胸中憋闷,但又不知该怎么说,他只知道,他出宫给她带回来东西,结果一回来就看见她对别的男人那么温柔的模样,心中就憋闷的慌,而且还隐隐的钝疼。
不知道怎么说,又见她不领情,天梭一个生气,唰的一下飞走了!
就剩下红襄一人在风中凌乱,“哼,说不过我就跑,算什么!”
虽然口中这么说,但手里刚才天梭给她的东西她还是两手捧着,小心翼翼的打开。
只是,入目的晶莹让她呆愣了,这是,玉镯子。
晶莹剔透的一双玉镯子静静的躺在手帕中,映着日光显得更为通透了。
红襄在秦蕊初身边久了,什么东西好,什么东西不好,她一眼就能瞧出来,这双镯子怕是花了不少银子,这通透的色儿,一看就是好玉。
“这个木头!”收回镯子,红襄塞进怀里,然后转身准备跑出去。
“赖天梭!”
“赖天梭!”
才喊了两声,红襄这还没跑出长乐宫的宫门口呢,却猛地眼前一花,她收不住脚步,嘭的一声撞在了一人身上。
“啊!”
红襄撞上之后,连忙退开,捂着脑袋眼冒金星的看着那人,没想到竟然是天梭。
“喂,你这个人,哪冒出来的!”揉着脑袋,呲牙咧嘴的,疼死她了。
天梭面无表情,却也抬手指了指她后边的房顶。
红襄一脸黑线,感情这人生气跑了就是飞房顶上去了?
“为什么送我镯子!”还是一手捂住脑袋,一手从怀里拿出来手帕包着的镯子,质问着他。
天梭没什么表情,只觉得理所当然,“好看,你喜欢。”
一句话,让红襄哽了哽,不知道说什么好,什么叫好看她喜欢。
“难道好看的我就喜欢吗,好看的你就给我吗?”收回镯子,她确实很喜欢,但这个傻子不明白,她喜欢完全是他送的好嘛?
第195章突如其来的消息
“平身。”司马锦牵着秦蕊初的手走上高台,然后两人坐下,这才看着底下的人,道。
众位大臣随着司马锦的声音缓缓起身,然后各自落座,一一正襟危坐,不敢在说话。
这时候,上方的司马锦开口了,“今日是为了迎接戌太妃,所以请各位大臣前来与众同乐,不要拘束。”
皇上都发话了,下面当臣子的可不就一一附和,只是这话也就是听听的,在这种场合,谁敢不拘束。
“太妃娘娘驾到。”还是方才那个传报太监的声音,尖细的划破耳膜。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蓝色宫装的女子搭着一个宫女的手缓慢的有了进来,只不过她眼神呆滞,有些迷茫。
粉衣宫女扶着她带领她走向座位,也就是秦蕊初旁边的位置。
戌太妃一坐下,那边司马锦又开口了,“宫宴开始。”
接着,露台上涌进来几名穿着薄纱的女子,一一扭动着跳舞了起来。
这些女子一动,那丝竹一声也随之渐起,叮叮咚咚的,煞是好听。
自从戌太妃进来,底下江家父子就不断的看向高台,注视着戌太妃。
江心腿还是不好,不过他是坐的轮椅,江崖看起来脸色好了很多,两人坐在一起,担忧的看着戌太妃。
秦蕊初自然瞧见了两人的目光,不过,她并不着急,这父子俩总会坐不住的。
另一侧,不知何时进来的司马琮好整以暇的坐在位置上,看着上方眉眼带笑的秦蕊初,独自一人饮酒了起来。
这晚宫宴,每个人都心怀各种想法,可却无一人说出来。
江家父子亦是,即便心有各种想说的,却不敢张口。
直到宫宴结束,司马锦也没开口留江家父子,就这样,两人吃不准皇帝的性子,跟随着众多大臣一起出了宫。
两人回去的路上依旧忧心忡忡,不知何时才能让戌太妃回江家。
于是,两父子只能回家等着消息了。
可是,接连两日过去了,还没听到有什么消息,宫中也没提过这茬。
这不,江心再也坐不住了,于是连忙让江崖给他准备马车,他要进宫里看看去。
江崖急急忙忙的给他准备马车,他腿脚不便,江崖也只能跟着。
两人坐着马车到了宫门口,禀明了宫门的侍卫,然后就在宫门口等着了。
这边,秦蕊初刚起来,就听见外边红襄进来禀报,“娘娘,您果然料的不错,江家来人了。”红襄一边说,还一边感叹,她家娘娘真是高,早早的让人留意宫门口的情况了,就等着江家父子进来呢。
“嗯,去,让他们进来。”秦蕊初点头,摆摆手,然后起身走去了旁边的宫殿。
这刚一进门,就瞧见院子里的树下站着一人,白衣随风,发丝清扬,仰着头,呆滞的目光看着树杈,不知道在想什么。
“太妃娘娘,怎的在外站着,外边风大,咱们进去吧。”秦蕊初上前,扶着戌太妃的手臂,领着她进了殿。
两人刚坐下没多久,门口就传来脚步声,是红襄领着江家父子进来了。
“皇后娘娘在里面,两位请。”红襄笑不露齿,一直柔柔的,不论这两父子打听什么,她只说不知道,要么就是不清楚。
两人一听皇后娘娘,江崖推着江心轮椅的手就顿了顿,随后恢复过来,推着江心有了进去。
“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妃娘娘。”江崖松手,跪在地上,江心因为坐着轮椅,只需要低头行礼就行。
“平身吧。”秦蕊初斜靠着椅子把手,笑眯眯的,人畜无害的模样。
两父子一个起身,一个抬头,目光都是一致的,皆看向了戌太妃。
见她面色红润,而且穿的好,住的好,都松了一口气。
太后和戌太妃的恩怨这俩人也是清楚的,他们就怕着脾气不好的太后为难戌太妃。
但现在看来,戌太妃不仅没受到任何慢待,反而过的很好。
“怎么?怕本宫对太妃不好?”秦蕊初打趣儿,连话语都是带笑的。
“草民不敢,望娘娘恕罪。”噗通一声,江崖跪在了地上,头也垂了下去,江心坐在轮椅上,也是垂下了头,不敢在打量了。
秦蕊初被这噗通一声吓了一跳,连忙让两人起来,“好了好了,礼数就不必这么多了,起来吧。”
虽然她这么说,可父子俩还是不敢放肆,于是起了来,只不过模样还是谨慎的很。
“坐吧,今日你们是来看太妃的,不用这么拘束。”秦蕊初不甚在意,赐两人坐下。
江崖应声,“谢皇后娘娘。”然后坐了下来,可却坐如针毡,浑身不自在。
“哎,看着你们这么挂念太妃,本宫还是很羡慕的。”秦蕊初摇摇头,一脸的艳羡,可是真是假只有她自己知道。
江心顿了顿,拱手,然后道,“多谢娘娘夸奖,只是草民想问娘娘一件事儿,还请娘娘告知。”他是坐不住了。
秦蕊初支起头,看着他,勾了勾唇,“你说。”
“草民想知道,太妃何时可以回江家,到时候草民好来接太妃。”这话说的委婉,可也是直问。
“怎么?宫里不好吗?你看太妃好像很喜欢这里。”这么说,就是不想放戌太妃离开了。
江心一哽,急急的说道,“娘娘,可是皇上,皇上说准许太妃回江家颐养天年呢!”说着说着激动了起来。
“本宫知道,但看太妃这么喜欢宫里,想必是想起来很多先皇的回忆,只怕不想回去呢。”秦蕊初笑看着一旁愣愣的坐着的戌太妃,自从她跟江心父子说话,她一直都是这副模样,不悲不喜,没什么表情。
“可是,娘娘……”江心急急的又说着,只不过还未说完,就被秦蕊初打断了。
“不如,你跟本宫说说这绣娘失踪一案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江家的银子怎会出现在绣坊。”唰的坐直身体,没了笑意,秦蕊初这个模样,还颇有几分威严。
江心一愣,呐呐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还是不肯说?想来太妃离开这宫中许久,甚是想念这里的一切,不舍得离开了呢。”懒懒的又靠在椅子上,一手支头,运筹帷幄。
江心惊愕,猛地抬头看向秦蕊初,这才明白了她是何意,竟然是这般。
原来自从他踏进来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输了,输在了心急。
叹了一口气,垂下头,思量着该不该说,这件事说起来和皇后娘娘有关,但看她此番做法,想来是真的不知。
重新抬起头,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可却被旁边的人猛地打断了。
“父亲!”江崖猛地站起来,阻止了江心将要脱口的话。
秦蕊初惊讶,被他吓了一跳,这猛不丁的一声大喊,可不吓她一跳吗!
“崖儿,哎,事已至此,就说了吧。”叹气,仿佛一下老了很多,颓废的靠在了轮椅上,在没有力气支撑着身体。
“父亲!不可,你忘了,他们是父女,以姑姑来要挟,肯定是为了探口风!”江崖一脸愤恨,没了平常的风度翩翩,大声的嚷着。
这下,轮到秦蕊初不明所以了,谁跟谁是父女啊,还有探什么口风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但这边她还没问怎么回事呢,江崖又一个噗通跪在了地上,一脸的坚定,“皇后娘娘,若您是为了探我们的口风,还请您放心,便是打死我们,我们也不会说出去的。”
“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秦蕊初一时没缓过来,什么打探他口风。
怎么回事,她是为了知道真相的,怎么成了打死也不说了。
江崖一个气愤,梗着脖子,红着脸,十分的生气,“草民自知身份卑微,如同蝼蚁,但家父现在已经成了这样,还不够么,娘娘若是怕我们将消息说出去,害了丞相大人的话,那我们无话可说,但我姑姑是无辜的,还请娘娘放姑姑一条生路。”嘭嘭嘭的,磕了三个响头。
“丞相?”其他的没什么,就是这个词让秦蕊初猛地坐直了身体。
刚才江崖的那两句话又重新浮上心头,刚才他说的父女也就是说丞相和她,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件事是丞相大人吩咐你们做的?”秦蕊初不可谓不惊讶,这欧阳丞相真的有问题?原先只是因为帛书一事儿怀疑,可怀疑只是怀疑,因为丞相什么都没做过,这下这么个消息猛地炸的秦蕊初晕晕乎乎的。
“是,还有父亲的脚,也是他的人打断的,就是因为父亲不从,所以才会遭罪,他们以父亲要挟我,我只能答应帮他们。”江崖说着说着,眼眶蓦然红了起来,他以为秦蕊初是跟欧阳丞相一伙的,所以一开始秦蕊初找上门,他跟他父亲两人还害怕,所以什么都不肯说。
这不是明摆着呢吗,外人都以为秦蕊初真的是欧阳丞相的女儿,所以才会以为好欧阳丞相借着皇后的手敲打他们,让他们害怕,从而不敢说出真相。
秦蕊初从头到尾都是惊讶的,这件事儿她谁都想过,就是没想过会是欧阳丞相做的。
这个消息直接坐实了欧阳丞相的反心,可秦蕊初是知道他这个人的,她心中还是不敢相信。
“你们回去吧。”摆摆手,有些失神,这消息她得独自一人消化会儿。
第196章欧阳蕊儿?
江崖一愣,不知该如何了,他看着秦蕊初的样子不像是早就知道的,反而是他说过后她才知道,才会如此惊讶。
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却被一旁坐在轮椅上的江心一把拉住。
“父亲……”低声呢喃了一句,江崖有点不知所措。
江心看着他,摇了摇头,然后推动轮椅,转身出了门,江崖见如此,最后看了一眼秦蕊初,亦转身走了出去。
父子俩无功而返,却也心知今日接不回戌太妃了,而且江崖一番话,想必惹了祸,这两人又瞧着皇后娘娘这样,只能出了宫回去了。
而和安宫中,秦蕊初坐在椅子上慢慢的消化着这个消息,红襄一直都在殿外,所以江崖大声喊叫的那一番话她自然也听见了。
殿中静悄悄的,只有戌太妃呆愣的坐在那里,许是察觉到什么,却也只是眨了眨眼,望着秦蕊初。
蹭的一下,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秦蕊初霍然起身,走出了殿门口,吩咐和安宫中的宫女们照顾好太妃,自己则带着红襄去了御书房。
她是怎么也想不清楚欧阳丞相真的会反,可事实摆在眼前,她只能相信。
这件事对于她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打击,虽然欧阳丞相不是她真的爹爹,可到底帮了她许多。
御书房中,秦蕊初自从进来之后就坐在房中的椅子上,沉思着方才的消息。
上方坐着的司马锦自从她进来就停下了手里的事务,本以为她来寻他有什么事,可这进来差不多半个时辰了,还不见这人有什么话要说,只是一个劲儿的愣着。
“蕊儿?”司马锦蓦然出声,类似询问。
“嗯?怎么了?”秦蕊初抬头,看向司马锦,这才反应过来身在何处。
司马锦轻扯薄唇,起身走了下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吗?”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必定出了什么大事儿。
“皇上,今天江心和江崖来过了。”愣愣的说出一句话,却是驴头不对马嘴。
“他们来怎么了?”司马锦不明白,况且这不是好事儿么。
秦蕊初依旧抬着头,愣愣的模样,还带着一些纠结,“皇上,我今天得了一个消息,或许有些不可思议,但你要保证,你不生气。”
这孩子气的话让司马锦笑开了,唇角上勾,一抹好看的弧度,“好,朕不生气。”给她做保证,让她放心。
秦蕊初深吸一口,然后缓缓道来,“今日江心父子来,是来看戌太妃的,所以我就拿戌太妃做要挟,让他们说出绣娘失踪的真相,可如何威逼他们都不肯说,许是我态度坚决,竟然让江崖说漏了嘴,他说,这件事是欧阳丞相做的。”
司马锦听言眉头一挑,原本上扬的唇角瞬间拉平,好在前些时候怀疑了欧阳丞相,将他调去外城,所以司马锦也没有过多的生气。
叹了一口气,像是事情终于得到了印证似的,反而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他。”
“皇上,你不生气吗?”秦蕊初抬着小脸儿,弱弱的问了一句。她本来以为司马锦会和上次一样大发雷霆,没想到这次这么平静。
司马锦摇头,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朕不生气,不过幸好上次有防备,不至于心里任何准备都没有。”
“哦。”垂下头,秦蕊初哦了一声,可还是小声的说了句,“其实我还是不太相信欧阳丞相会起反心。”怎么看他都不会和司马獾勾结的。
“怎么?很伤心?”司马锦坐在她旁边,揉了揉她的长发,叹了一口气。
这皇宫不就是这样,他身为皇上却不能相信任何人,所以由始至终相信她,可想而知又多不容易。
“没有,我只是一时不敢相信罢了。”摇头,秦蕊初还是不太相信。但,帛书和这次江崖的亲口承认,这罪名,欧阳丞相已经脱不开了。
“为什么?”司马锦疑惑,要知道,她和欧阳丞相没有见过几次面,而且两人又不是真的父女。
但秦蕊初心底就是有个声音在呐喊,即便真的是欧阳丞相做的,想必他也是有苦衷的。
“你看啊,若欧阳丞相真的和淮南王勾结了,那当初二皇子逼宫时候,他大可助他一臂之力,又怎会帮助我们呢?”当时的情况很凶险,二皇子真的就是差一点就得手了,若不是有欧阳丞相帮衬着,这龙椅上说不定真的换个人了。
司马锦点头,当初的他在昏迷,后来的情况他也知道,“说的有道理。”这么一说,司马锦心里天平也逐渐倾斜过去了,
但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可是,这件事江崖是个证人,还有上次我去丞相府邸,恰巧碰到柔妃也在那里,若不是闻到了头油的味道,只怕也不知道,还有从成长那里看到的帛书。这些,都是证据。”秦蕊初叹口气,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的意思是说,有什么在威胁欧阳丞相?”司马锦望着她,也很赞同她的想法。
秦蕊初点点头,她确实是如此想的,或许是她的心想让她这么想,也未可知。
“什么能威胁到欧阳丞相呢,钱财地位他都不缺,女人就更不可能了,这么多年他从未续过弦,想来是放不下过世的夫人,能牵挂的只有……”司马锦一一分析,说到后面时候蓦然停止了。
秦蕊初跟着也睁大眼睛,一字一顿,“只有,欧阳蕊儿!”是啦,只有欧阳丞相的亲生女儿了,当面欧阳蕊儿逃婚,拉她顶包之后就不知所踪了,若是司马獾真的有心,想必很容易就能查清楚欧阳丞相的女儿究竟长何模样。
“对,只有她。”司马锦沉声,点头道。
“可,可……怎么可能!”呐呐的,秦蕊初还是有些不相信。
“你不是说过,当初欧阳蕊儿拉你顶**后,自己却逃了,若她真的逃到了司马獾的地界,暴露身份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说不定真的如他们所想,司马獾拿住了欧阳蕊儿这个把柄,才能驱使欧阳丞相。
欧阳丞相是个重情义的人,且看他这么多年未曾续弦就能看出来,这个女儿可谓是他的命根子了,所有人拿他女儿做威胁,想必必定使他妥协。
秦蕊初蓦然想起那个明媚狡黠的女子,当初恐吓自己做皇后,自己却逃了,这样的女子大概就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大咧咧的人。
“我想亲口问一问丞相,若真是欧阳蕊儿出了事,他必定会说出来的。”秦蕊初抿嘴,拳头握在一起。
司马锦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好,朕即日让欧阳丞相回来。”即便这么做可能会打草惊蛇,他也没有拒绝。
秦蕊初这才放心的点点头,不管如何,她必要亲自问问欧阳丞相,到底是不是欧阳蕊儿被抓了,不为其他,就为当初他帮过她。
司马锦说召欧阳丞相回京,不只是说说,第二日,他便下旨,调了他回京。
欧阳烈接到圣旨,便马不停蹄的回了京,不出四日,一队人马就到达了京城。
回京后,他先回了府中,这一路风尘仆仆,就这样去面圣,是对皇上的大不敬。
是以,换了朝服,欧阳烈这才急忙的赶到了皇宫。
司马锦在御书房召见的他,顺带差人给秦蕊初回话,让她一同过来,
这几日心神不宁的人一接到消息,立马带着红襄到了御书房,与司马锦一同等着欧阳烈。
没多久,一声太监的通传,欧阳烈便提脚进了来。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进来,行了大礼。
“欧阳爱卿请起。”司马锦正襟危坐,没什么表情,秦蕊初站在他身边,两人一同注视着底下的人。
欧阳烈收回手臂,然后站起了身子,这才看清楚御书房中秦蕊初也在,于是连忙拱手弯腰,“参见皇后娘娘。”
秦蕊初眸子一动,没什么表情,“丞相不必多礼。”
欧阳烈听言这才直起身子,望向司马锦,道,“皇上,不知何事这么急召微臣回京?”百里加急口谕,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欧阳丞相,不是皇上召你回来,而是本宫。”司马锦没开口,倒是秦蕊初开口了,她正色的看着垂头的人,说道。
欧阳烈惊讶,蓦然抬头,“娘娘唤微臣?不知所谓何事?”实在想不透。
秦蕊初深吸一口气,然后默默的注视着他,沉声道,“欧阳丞相,本宫且问你一事。”
“娘娘请问。”听她这么说,欧阳烈心跟着沉了沉。
“本宫问你,京城绣娘失踪一事可与你有关?”一本正经,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
此话一出,果然,欧阳烈的脸立马变了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垂头不语,却听见秦蕊初继续道,“江心断了一腿,可与你有关系?”
“柔妃又与你是什么关系!”一字一句,三个问题,却让欧阳烈沉了心,更闭了口。
他就这样垂着头,一言不发,更不为自己辩解。
“本宫在问你话,丞相为何不回答!”秦蕊初的声音就像一把大锤敲在他心口上,重重的一下。
“臣,无话可说。”最终,欧阳烈开口,跪地垂头,认了。
既然秦蕊初这些都问了,说明她一早就知道了,所以欧阳烈不辩解,更不说过程,只认。
第197章说出实情
秦蕊初闭了闭眼,看着下方一点不为自己辩解的人,有些生气,“欧阳丞相!”就算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到底挂名了许久,难道还是信不过她吗?
秦蕊初说不清楚自己心里什么滋味,但欧阳烈还是紧咬嘴,什么都不说。
她气的够呛,干脆扭头一边去,什么都不说了,也不看底下跪着的人。
这是杀头的死罪,说认了就认了,到底,秦蕊初有些恨铁不成钢。
司马锦见她生个气,有些无奈,于是这才开口,“欧阳丞相,你可知皇后她不让朕直接下旨治你的罪是为何?”他顿了顿,观察着欧阳烈的反应,但看他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于是接着道,“是因为皇后她相信你,所以让朕先不要治你的罪,更让朕召你回京,给你机会,为自己辩解!”
欧阳烈听到这里,垂着的头动了动,低下去的脸表情复杂的很,最终,还是嘴唇动了动,什么都不肯说。
司马锦见他还是这样,于是又继续说道,“将你调去管理水坝时,就是因为皇后曾在你府邸发现了淮南王的书帛,上面还盖有天的印章,你可知,这本是通敌卖国的大罪,难道你就这么想让朕抄你九族吗!”啪的一声,拍在了桌案上。
欧阳烈身子颤了颤,嘴唇动了动,可吐出的话只有让司马锦将他治罪。
“还请皇上降罪,微臣,微臣无话可说。”悲凉的声音,透露出无限的绝望。
这时,秦蕊初悠悠的问了句,“欧阳丞相这是不顾你女儿欧阳蕊儿了么?”
欧阳烈嚯的抬头,看向了秦蕊初,“皇后娘娘……”
秦蕊初蓦然出声打断了他,“你可想过,即便你不说,皇上就无从查证了么,若不是为了你女儿,你又怎会肯为淮南王做事,当初二皇子勾结淮南王要篡位,若不是得你帮助,皇上怎会那么早醒来,若你早与淮南王勾结,又怎会帮助我,帮助皇上!”呵斥,最终成了感叹,“欧阳丞相,你糊涂呀!”
可秦蕊初又不能因为他这样就对他不理不睬,终究是为了他自己的女儿。
欧阳烈泄了气,跪坐在地上,眼眶红了起来,蓦然湿润了许多。
“老臣,老臣……对不住皇上,对不住娘娘啊,老臣有负圣恩啊!”说完,两泪纵横,让人不忍。
司马锦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说道,“起来吧。”他这副模样,他就是怪罪又有何用。再说,幸好绣娘失踪没有带来多大的影响,只是着欧阳烈真是糊涂了。
秦蕊初看着他老泪纵横的模样,心生不忍,转身走出去,来到他面前,将他搀扶起来。
欧阳烈踉跄,顺着她的力度起身,这人老了,身体就不好,跪了这么长时间,有些吃不消,若不是秦蕊初扶着他,估摸着他早就倒地上了。
“欧阳丞相,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说嘛?”秦蕊初扶着他的手臂,忽然开口。
欧阳烈顿了顿,恰好扶着他的秦蕊初能清楚的感受到,于是她叹了一口气,“若是你不说,我也不逼你。”最终,她开口,心里却是满满的失望。
将他扶起来,然后松手,这才转身回到了司马锦的身边。
“三个月前,柔妃突然来寻微臣,将蕊儿的一件贴身之物交给微臣,那是块玉佩,是蕊儿出生时微臣亲自给她戴上的,所以微臣一眼就认出了。”就在秦蕊初刚刚站定,欧阳烈却猛然开口。
司马锦和秦蕊初对视一眼,然后一同望向了他。
只听见欧阳烈继续说道,“微臣当时就惊讶,小女的物件怎会在柔妃娘娘手中,谁知她告诉微臣,小女此刻现在在淮南王的手中,她还说,若是不想小女有事,就照她说的做。”
“所以她让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遣退所有绣娘?”秦蕊初想了一下,按照时间来算,三个月前正好就是制作成衣那个时候。
欧阳烈点头,“是,她让微臣想办法,让娘娘您做不出成衣来,所以我就准备遣退京城中所有的绣娘,柔妃知道后,不知道从哪冒出了一群人,直接将江心抓走了,然后拿江心威胁江崖,让他调用江家的银子,遣退了京中所有绣娘。事后,那群人又打断了江心的腿,说是只要他敢说出这件事情,就让他们全家人死无葬身之地。”
两人点头,时间都对的上,所以这欧阳烈说的都是真的。
“自从那日后,柔妃就时不时的来找微臣,让微臣做各种各样的事情,不过皆是一些不值得提的小事儿,但有一样,她总是询问微臣,关于皇上的事情。”欧阳烈也疑惑,要说了解,可不是枕边人比他更了解么?
却不知,司马锦根本没有召幸过她,她也没有成功的接近的过司马锦,更不了解他。
“她可有提过你女儿在哪没有?”这才是值得关注的点。
“没有,柔妃只让微臣做事,只提过一次,说小女在淮南王的手中。”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过,只是时不时送一件他女儿的物件来。
“皇上,如果你是淮南王,你会把欧阳蕊儿藏在哪里?”秦蕊初这时候不关心其他,司马锦和司马獾怎么说也是亲兄弟,到底还是了解一点的,不像她,别说了解了就连见过都没有见过。
司马锦蹙眉,手指一屈,敲打着桌面,“嗯,淮南王这个人张狂又谨慎,若将欧阳蕊儿放在身边囚禁起来也不是不可能,但他那个人又自大,说不定会交给底下的人看管。”
秦蕊初惊讶,都是只有对手才更了解对手,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错。
欧阳烈也静静的听着,他就剩欧阳蕊儿这一个血脉了,这她再出什么事儿,他一人又怎会独活。
“嗯,既然会交给底下的人看管,那会交给谁?”秦蕊初抬着下巴,想了一圈,发现她根本不了解司马獾的手下。
她所知的也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公良涧,一个就是千毒峰。
公良涧被她们抓获,现在她知道的也就只有一个千毒峰了。
“会不会真的囚禁在千毒峰了呢?”秦蕊初小声的呢喃着,司马锦也说了,司马獾骄傲自大,但又谨慎,既然不会放在手底下成了活靶子,那么会不会囚禁在千毒峰。
如果她是司马獾,或许会这样做,明知透露给欧阳丞相消息,就不怕他反悔,若他反悔直接找他要人,而人却被他远程控制着,这又是一层保险,不得不说,这么做确实是最谨慎的做法。
“蕊儿你说什么?”她声音太小,以至于司马锦和欧阳烈都未听到,所以司马锦转头看向她,疑惑的问了一句。
秦蕊初惊讶,猛地垂头,看着司马锦,问,“你说淮南王会不会把欧阳蕊儿囚禁在千毒峰了呢?”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欧阳烈,眼睛亮了亮,她觉得她这个想法可能是对的。
司马锦也蹙眉,沉思了一下,“或许。”点头,同意她的想法。
司马獾这个人,虽然表现出来自大,但实则谨慎,从他这么多年的布置来看,就能看出来其心之谨慎。
即便损兵折将,也没见他出过面,就好像真的不是他做的一般。
“可千毒峰在哪?”秦蕊初对这个世界可谓了解极少。
司马锦也摇头,这些他也无从得知。“恐怕知道的只有孙莫言了。”
欧阳烈原本以为有了点希望,所以一心只想着把自己的女儿救出来。
秦蕊初忽然转头,看向他,“对了,欧阳丞相,你这几日拖着柔妃,不管她说什么都答应,反正就是拖着她,不让她起疑。”然后又转头看向司马锦,“皇上,你差人给孙莫言送一封信,问他千毒峰的位置。”既然如此,只能他们自救了。
司马锦和欧阳烈一同点头,皆说好。
“多谢皇上开恩,多谢皇后娘娘。”欧阳烈此刻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犯下如此重错,皇上和皇后还如此帮他,真是惭愧,更愧对他们。
“欧阳丞相,以后万不可这么糊涂了。”秦蕊初不住的摇头,如果当初他被柔妃胁迫,第一个念头不是答应她而是请求皇上,甚至是她的援助,说不定欧阳蕊儿早就救出来了。
欧阳烈羞愧,垂下头,拱手,“是,多谢娘娘。”
这时候司马锦打圆场,“好了,丞相累一路,快回去歇息吧。”摆摆手,让欧阳烈退下了。
他一走,御书房中就剩两人,说实话,司马锦是挺生气的,自己朝中的重臣竟然说被胁迫就被胁迫了,而是事后还不找他这个皇帝求助,说来也是他的无能。
“皇上,你不生气么?”秦蕊初垂头,神色有些不安,她以为,司马锦应当很生气,可此刻竟然这么平静,让她多了丝不安。
司马锦抬头,看着她担忧又不安的小脸儿,蓦然,笑了出声,伸长手臂一拉,将她拉在怀里坐下,然后以两手圈起,将她抱在怀中,“生气,朕只是生气自己。”
“为什么?”秦蕊初不明白,只窝在她胸膛中,感受着他来自胸腔的震动。
“朕是堂堂一国的皇帝,却无法解决内忧外患,朕是愧对百姓,愧对先皇。”司马锦搂紧怀中的人,下巴放在秦蕊初头顶上,沉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