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阴霾
一提到这个，刚才还高兴的楚月也降了一个程度，口气埋怨：“天哥最近一直呆在公司，我们已经三个月没见了。” 不自信的问：“姑姑，擎天知道我们要订婚的事情吗？”
楚月有一种感觉，天哥或许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因为天哥最近似乎想跟她谈分手的事情，不可能这么快就同意订婚，刚才她太高兴了，都忘记问了。
冷歌说：“擎天还不知道，他最近一直呆着公司，我们也很少见面，等他下次放假回来，我会跟他谈的。”给了楚月一个放心的眼神。“别担心，你跟擎天这些年，他会知道你的好的。”
“姑姑。”楚月忍不住问。“天哥最近对我很冷淡，我感觉他似乎想要跟我分手，我问你，他为什么突然这样？”
冷歌一听，心中一惊，马上想到了慕黎黎。慕黎黎和擎天见过面了，擎天才会对楚月突然冷淡，甚至想分手。想到此，她感到后怕，如果她没有阻止，她不敢想象擎天还会做出什么事情，他或许还存着跟慕黎黎复合的心，所以才会这么抗拒跟楚月结婚。
她转头认真的看向楚月，“孩子，不要担心，你们这么多年了，是有感情的人，擎天的性子不定，等到你们结婚一切都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的，她在心里想。
冷歌和楚月同时想着同一个男人，她们都把自己的所有的爱给了这个男人，她们都想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呈给那个她们爱的男人。
但是，那个男人呢？
冷擎天回家一天就又返回公司，而且是满脸阴霾，似是马上就要狂 风 暴 雨一般，这让原本就忌惮他的主管们全部都不寒而栗。
“叩叩叩”传来敲门声。
闷在房内抽烟的冷擎天听见声音心里更气，他已经传达了自己不想被打扰的命令，不知道哪一个不要命的来送死。
“给我滚进来。”连头都没有回，骂道：“有什么屁事快放。”
“没想到，几年不见，你的脾气涨了不少。”
冷擎天回头，看见站在门口的霍封提着几瓶酒，静静地朝他笑。跟许多年前一模一样，那时，
慕黎黎一走进霍家，就听见笑声，看见是竹子正在跟霍封和高妈妈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霍封和高妈妈笑得很开心，反而竹子很害羞的样子。
竹子看见站在门口脱鞋的慕黎黎，如同见到救星，飞奔而去，好听的童音："黎黎。"把脸蒙在慕黎黎的腿上，撒娇的模样，惹人怜爱。
慕黎黎疑惑地看向霍封，"竹子，这是怎么了？"
高妈妈还是笑得合不拢嘴，但是摸了摸竹子的柔 软的头发，说："黎黎，你们竹子真是太可爱了。"
这下慕黎黎更疑惑，顶着一个大问好看向大家，霍封一直笑得很大声，似乎故意让竹子听见一样，竹子的小脸红得更厉害了。
高妈妈笑道："少爷，你适可而止啊。"回头给慕黎黎解惑："少爷今天第一次看见竹子，知道他喜欢吃鸡蛋，给他买了鸡蛋布丁，竹子一口气全部吃完了，却没想吃完之后冒了一个成语逗死我们了。"
"竹子说，我吃得一丝 不挂。哈哈哈..."霍封说完继续笑。
慕黎黎一听就明白了，竹子本来是想说我吃的一干二净，但是因为对于成语不是很熟悉，就说错了。明白归明白，慕黎黎也是没忍住地笑了出来。
这下本就不好意思的竹子更是往慕黎黎的怀里蹿，慕黎黎抱着他，安慰："竹子，没关系，以后我们长大了，就不会弄错了。"
竹子从她的怀里抬起头，认真地说："黎黎，以后教我成语吧。"还没等慕黎黎回答，霍封就走到他们身边，一把抱起竹子，兴致高昂的说："小竹子，叔叔教你吧，一定把你教的一丝 不挂。"
竹子现在听见"一丝 不挂就抓狂，扭着小身子要从霍封的身上下来，着急的说："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霍封把他紧紧的抓在怀里，装出很凶的样子："你再动，我就把你脱得一丝 不挂。"
竹子知道了一丝 不挂的意思了，以为霍封的话是真的，有些吓到，抓紧自己的衣服，求救地看慕黎黎，"黎黎，你救救我。"
慕黎黎没来救他，高妈妈出现了，一巴掌打在霍封的头上，说："你多大了，还吓唬小孩。"
竹子趁机脱离了霍封的魔掌，崇拜地对高妈妈说"高奶奶，你真是我的英雄气短。"
高妈妈嘴角抽抽了，"竹子，以后还是少说成语吧。"
竹子不明白，他知道英雄的意思，后来再加两个字，不是应该是大英雄的意思吧。
旁边的三个大人已经笑成一团了。
慕黎黎带着竹子去卫生间洗手，竹子问："黎黎，我又说错了吗？"
她拿毛巾仔细地帮竹子擦沾水的手，一根一根手指的擦拭，极为认真。完了之后又带着他出来，"嗯，错了只有改正就可以了。"
"嗯，我一定弃恶从善。"
慕黎黎也抽了抽嘴角，但是没说什么。用手指捏了捏竹子的手背，心里觉的现在的生活真好。
这样的笑容真的是很多年没有听见了。
暖心沁人。
今天的太阳特别温暖，慕黎黎从太阳晒得暖暖的被子里醒来，神清气爽，起身走到隔壁的房间，一件小小的房间，暖黄 色的壁纸，一张小小的儿童床，暖黄 色的被子里窝着睡着香甜的竹子。
暖黄 色的房间格调显得温馨宁静，竹子整个身子都盖在被子里，露出粉团透明的小脸颊，粉 嫩的嘴唇微微撅起，让人很想亲一口。
见竹子睡得老实，慕黎黎走到厨房，开始准备早餐。她今天休息，打算给竹子准备得丰盛一点，平时因为上班，早餐都是匆匆地准备。
这些做饭的本事全是在跟竹子和花溪一起住的时候，慕黎黎学会的，花溪在厨房这方面完全没有天分，那么照顾竹子和花溪饮食的人物就落在慕黎黎的身上。许是太久没做这么丰盛的早操，慕黎黎倒是有些手忙脚乱。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又见轩墨
刚把最后一道菜放在桌，就听见咚咚咚的声音传来，竹子光着小脚丫从房间里跑出来，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睡衣，头发乱乱的，样子很是可爱。
竹子眼睛还带着惺忪，眼神里却发出光线直射
"竹子，先把鞋穿上，地上凉。"慕黎黎怕他着落。
竹子看了看桌上的食物，小眼神充满了不舍，水汪汪的眼睛一边走一边盯着食物，慕黎黎觉的好笑："竹子，快去换，换好就能吃了。"
竹子快速地回房间穿着拖鞋，做上餐椅上，动手去拿慕黎黎牌小三明治，被慕黎黎轻轻地打了一下："还没洗漱呢。"
"黎黎。"竹子很是不舍桌上美食，连跑去洗漱都不想。慕黎黎却是不为所动，不允许的看着他，竹子最后没办法只是有咚咚咚地跑去洗漱。
竹子上了饭桌就敞开了肚皮开始吃，慕黎黎准备的分量都是小量，所以几样东西吃完之后也不会涨肚。
竹子这一餐吃得极为满足，好几次都朝着慕黎黎笑得甜甜的，都溢出蜜一样，连慕黎黎都闻到了空气里的甜味。
喝完最后一口南瓜粥，竹子的嘴角还有一丝残渣，慕黎黎拿纸巾帮他擦掉，点点他的鼻子说："小花猫。"
吃完之后，收拾了一下，慕黎黎就带着竹子去商场买衣服了，竹子只带了几件衣服，最近天气转凉，竹子的衣服都不够厚。
刚进了商场，竹子的小脸就皱在了一起，拉了拉慕黎黎的衣服，说："黎黎，我想去嘘嘘。"
表情很焦急，憋不住了。
慕黎黎带他来到商场的卫生间，刚准备带竹子去女卫生间，竹子去停住了脚步，一脸不赞同："我不要去，我是男孩子，我要去那边。"指了指对面的男卫生间。
慕黎黎瞅了一眼男卫生间，见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不放心竹子一个人进去，劝道："竹子，你还小，我带你去这边也可以的。"
竹子抿着嘴唇，还是不肯的样子："不要，我是男孩子。"声音稍提了一下，看起来态度很坚决。
慕黎黎见他这样，只能一再地嘱咐："竹子，我在外面等你，你上完之后快点出来，要是在里面，需要帮忙，找里面的哥哥叔叔就可以了，你..."还没说完竹子就冲进了男卫生间。"黎黎，我憋不住了。"
慕黎黎不敢离男卫生间太远，站在男卫生间门口又尴尬，使得慕黎黎觉得每一秒都过得很慢。竹子进去才几秒，慕黎黎不放心地往男卫生间看了一眼，这时从里面出来的男人都怪异地看她。慕黎黎整个脸都红了。
听见一个咚咚咚的小孩子的跑步声，慕黎黎才放下心，看向男卫生间的门口，却没想到，不是竹子。
而是轩墨。 轩墨一出来看向是慕黎黎，直勾勾地看着她,不动,嘴巴抿着紧紧的，圆溜溜的眼睛水汪汪的,似乎下一刻就要低下眼泪。
慕黎黎见轩墨这幅可怜的小模样,比最后一次见面瘦了不少,显得一双眼睛格外的大,她心里揪成一团,疼疼的。
“轩墨。”慕黎黎先出声，正欲伸手摸向眼前的小人,从男卫生间里走出来两人冷擎天牵着竹子出来了。
竹子见到慕黎黎，放开了冷擎天的手，迈着小短腿走到她的身边，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向她报告：“黎黎，这个叔叔刚才帮了我。”
慕黎黎本是无意识习惯下揉了揉竹子的小脑瓜，没想这一举动引来了轩墨的眼泪，本就含在眼眶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声音哇的一声，一下子就引来了旁人你的注意。冷擎天脸色阴沉，走上前一把抱住轩墨，转身就走。
轩墨趴在他的背上，眼泪汪汪的一直看着慕黎黎，声音也越来越大声，听起来很可怜。
慕黎黎心中不忍，出声，“冷擎天，你放下轩墨。”他没有停住步伐，倒是轩墨听见了慕黎黎的声音，挣扎着要下来，手脚并用在冷擎天的怀里一通闹腾，眼泪鼻涕都在流，朝着冷擎天大叫：“我要慕老师，我要慕老师。”
这样的举动对于冷擎天根本没有用，他还是继续走，就在慕黎黎认为冷擎天会抱着轩墨走出商场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放下了轩墨。
轩墨一落地，那小短腿快速地跑向慕黎黎。
冷擎天也不知道场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满身疲倦的从部队里回来，一进门，堂嫂就把轩墨交给他，让他带轩墨一起去商场买衣服，然后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到了商场才还没开始逛，轩墨就喊着要去尿尿，带着他去洗手间，刚要出去，就看见奔进来一个孩子，白白净净的样子，很着急的样子，但是找不到地方，两人眼神一对视，乌溜溜的眼睛让冷擎天心里一软，叫轩墨先出去等他。
等到他带着那小男孩子出来了，就看见了轩墨含着两汪大水泡跟慕黎黎两两相望，轩墨心里本就想念她，后来又看见慕黎黎对别的孩子这么温柔，就直接哭了出来。
冷擎天心中一怒，恨不得掐着慕黎黎的脖子质问她，怎么能这么冷心。抱着轩墨走掉，可是轩墨一直掉眼泪，嘴里还喊着他。最后，看见轩墨哭的岔了气，似是要喘不过气来，他才终究不忍轩墨如此，把他放了下来。
所以局面就变成了她跟慕黎黎带着轩墨和竹子一起逛商场。
轩墨紧紧地牵着慕黎黎，两个眼睛因为刚才哭过还红着，小鼻子也通红，看起来又可怜又好笑。一旁的竹子倒是老老实实，也不闹也不折腾。
慕黎黎左手牵着一个，右手牵着一个，后面还跟着一脸不远不近的脸色阴沉的冷擎天。
慕黎黎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一个童装店，从柜台上拿出一个格子衬衫搭配着黑色开衫的组合到他们身上比比。竹子比轩墨大一点，也高一点，但是相差不大，让柜台小姐拿了相同的号码。
“喜欢吗？”询问他们。
轩墨的声音还带着湿意：“嗯，喜欢。”笑起来露出两个小小的虎牙，很可爱。竹子安安静静地笑着点了一下头。
轩墨站在慕黎黎的右边，不时偏偏小脑袋偷偷的瞅一下竹子，带着好奇，又好似想要上去跟他说话，但是懦懦的。
站在远处的冷擎天看着慕黎黎和两个孩子，不禁有些恍惚，她很温柔，拿着衣服在他们身上细心地比了比，又带着他们去换衣服。帮他们把扣子都整理好，每一褶皱都拉平才照镜子。
真像是一位好母亲。
第一百八十五章 我可不可以来找你
冷擎天看着慕黎黎的一举一动，竟然觉得眼角有些疼，慢慢延伸到心口，最后到全身。
这样柔和美好的岁月，他清清楚楚的看着，是他当年最想得到的未来，可是，他的未来没有因为她而温馨宁静，而是充满愤恨和无奈。
头一低，竟不忍再看。
慕黎黎帮两个小男孩买了相同的打扮，刚才那套衣服，还有休闲卡其裤，一人一顶棒球帽。走到收银台，正准备买单，店员却告诉她，已经买单了。
不用询问便知道是冷擎天。
走出商场，冷擎天倚在车子旁边闷头抽烟，也不去看他们。
轩墨知道要跟慕黎黎再见，不舍得，还是紧紧的攥着她的手：“慕老师，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蹲下 身子，与他持平。
“你不是不喜欢我？所以不来教我画画？”声音那么软，却能一把讲慕黎黎的心捏出水。
慕黎黎的喉咙口有一口气堵着，怎么都说不出话，竟有些心慌气短，很怕眼泪就要流出来，搂着轩墨的脖子，“不是的，老师很喜欢你，轩墨是老师心中很好很好的孩子，只是…老师有些事情….不能继续教你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能说出什么让轩墨信服的理由，她觉的不管什么理由在轩墨都显得苍白无力。
轩墨也搂住她，轻声说：“老师，我以后可以来找你？”许是怕会拒绝又补充道：“很久才来找你可以吗？”
慕黎黎知道有一万个理由一万个声音叫告诉她，不可以。但是她的心先替她回答了。
“好，我答应你，轩墨。”
轩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高兴的从慕黎黎的怀里才出来，“老师，我要回去了。”
朝冷擎天走去，走了几乎停下来回头，笑了笑，眼睛中镶着两颗闪闪的星星，他招招手：“老师，再见。”有看向竹子，笑得还是很开心，“竹子，再见。”
竹子也扬起了笑容，“轩墨，再见。”
冷擎天带着轩墨回家，轩墨一反这段时间的郁郁寡欢一路上变得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话里话外全部都是慕老师，慕老师，慕老师。
他耐着性子，简单地回答轩墨的话，口气冷淡，似是多说一个字都难受。一回到家，把轩墨交给家人就进了房间。
心口压抑得难受，他脱下外衣，继续脱下衬衫，知道把全身所有的衣服都换下来，穿上了一套全新的衣服才觉得舒服些，走出房间，正好佣人过来，父亲和姑姑回冷宅住了，叫他住一趟书房。
他淡淡地点了点，嘱咐佣人：“把我刚才换下的衣服拿去扔掉。”转身走去冷鸿志的书房。
书房内，冷鸿志和冷歌坐在沙发里，显然是等待他多时了，示意他坐下来。
冷擎天一坐下来，冷歌就端起茶几上的枇杷糖水递给他：“先趁热把糖水喝了。”
他不动声色，静静地喝起糖水，喝得很慢，每一口都要细细品尝下，好像这简简单单的糖水是山珍美味一样，喝了小半碗，他舀着糖水不喝了，慢悠悠地说：“小时候特别调皮，每次犯了错误，姑姑心疼我，就会在爷爷叫我进书房前给我煮一桌好吃的，那些都是平时姑姑很少煮的，因为姑姑都觉得那些太油腻不健康。”又喝了一小口。“后来我就知道了，姑姑给我好吃的时候，就是我要遭殃的时候。”
冷歌的眉间皱起，嘴里有话欲出，反而是冷鸿志先说：“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冷擎天把碗放下桌上，极浅的笑， “父亲，姑姑，你们想跟我说什么？”
“上次跟你说让你跟楚月订婚的时候，你考虑的怎么样？”冷鸿志的口吻虽然询问，口气却能听出似有定论。
冷歌看冷擎天的那副冷淡的样子，心急焦虑怕他惹恼了冷鸿志，劝道：“擎天，楚月真的是一个好姑娘，你跟她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如就趁早订下来吧。”
“我如果说，我不想订这个婚，更不想结这个婚，你们会怎么样？”冷擎天是笑着说的。
“我跟你姑姑问你意见本是想尊重，既然你这幅样子，我就告诉你，已经订了日子，下个月就订婚。”冷鸿志口含怒气。“你看看你姑姑为了你操 了多少心，以为你掌管了集团之后就懂事了，没想到却是越活越回去了。”
冷擎天眼眸一沉。
“姑姑带我长大，就是我半个母亲，从小任何事情姑姑都以为先，姑姑为我做的所有事情我都记在心里，甚至比母亲还要感激姑姑。”看向冷歌。“但是姑姑，这件事为什么就不能听听我的意见呢，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不能跟楚月结婚，我不爱她，跟她在一起已经是害了她，我又怎么能毁了他一辈子呢。”
冷歌已经是双眼含泪，她这么擎天，怎么会想到有一天要逼着擎天娶一个她不爱的，可是…他爱的人是万万不行的。
她继续劝：“擎天，我跟楚月说过，她愿意跟你结婚，她是不介意你说的这些，你这次为姑姑…姑姑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擎天重复。“为了我好，可是为什么我会这么难受，姑姑，你告诉我？”
冷歌心中万般难受，听见冷擎天的问话，心里更是波浪滔天，巨浪翻涌。许多劝说的话语到了嘴巴怎么样都说不出来。
冷鸿志的拐杖“咚”的一生敲在地板上，厉声问：“你这个要干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不能订婚，不能娶楚月。”冷擎天站起身来，冷冷地说。
冷鸿志气急了，拿起拐杖就要去打冷擎天，一棍打在冷擎天的腿上，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冷歌第一下没来得及去拦，第二下连忙用身体替他去挡，他眼疾手快，把冷歌拉在自己的身后，把桌上的糖水打翻在地，都洒在了木质地板上，晕成了一圈的水渍。
“二哥，不要打了。”冷歌跑到冷鸿志的跟前，拦了住了那坚 硬的拐杖。眼泪已经涌了出来，就伏在冷鸿志的腿上哭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卖给谁都不卖给你
冷擎天弯下去捡地上的碗，起身走了。走了几步，停了下来，视线落在了书桌的相框里美丽大方的少女穿着洋服带着大洋帽，笑得肆意灿烂，乌黑的眼睛里闪烁着聪慧和明亮。他叹息。
说完走了出去，静静地出去，只听见开关门的声音。
哭泣的冷歌和盛怒的冷鸿志皆是愣住了，陷入了沉思。
一出书房，冷擎天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一下一个陌生的电话。
接起来：“你好。”声音里还带着刚才的冷飒。
“冷先生你好,我是麦田房屋中介的小李，上次您说要出售的位于新华路120号的房子,最近有人想要买房,我想询问下,你是否确定出售？”客气有礼。
冷擎天没有说话,电话陷入了沉默。
“冷先生？”对方试探了叫了一声。
“嗯，卖吧。”冷擎天想了许久，终于发话了。
走回自己的房间,手刚触到门把，突然转身快速地朝外走，发动了车子，开得很快，似乎有什么急事。
车里很快就到了慕黎黎的旧宅，他要出售的新华路120号的房子。他站在楼下往上看，房间里的灯是暗的。
他暴躁地打了一下方向盘，神情郁闷。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来这处房子，明明已经要卖掉了。
他烦躁，从口袋里拿出烟，点了起来，在狭小的车里抽起烟来，盯着那暗处的窗户，烟的星光微弱。
冷擎天睁开眼睛面对现实，从回忆中 出来，他看着门洞，一个身影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渐渐清晰，他打开车子的大灯，看见是慕黎黎。
他已经分不清那是从回忆中跑出来的人还是现实存在的。
慕黎黎也是吓了一跳，她从楼上下面，没想到会遇见冷擎天。
一人在车上，一人在车下，距离有些远，应该是看不清的，但是两人却都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对方，两人心情都很复杂，一天之内见了两次。
冷擎天看着慕黎黎，她穿着刚才见面的衣服，他却这回才仔细地看她，她长大了，记忆里那个红着脸倔强的少女在他不知道的时光里渐渐长成了美丽的女人。他竟然开始想那些他不知道的时光里她都在做什么……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种疼痛，越来疼越来越痛。
他走下车，走近她，开口问：“你来看房子？”
慕黎黎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是。”她带着竹子回来的路上看见房屋中介的出售信息，马上就联系了中介，之后就把竹子送回家，想来看看房子即便是进不去。
“你想买这房子？”他问。
慕黎黎还是点了点头，看起来乖巧温顺。
“我不会卖给你的。”冷擎天声音冷冷的。
一直低着头的慕黎黎瞬间就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问：“为什么？”
既然要卖，为什么不能卖给她，他要卖给谁？
冷擎天漫不经心地说：“因为那是我的房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卖给谁都可以，就是不会卖给你。”
慕黎黎急了，无措的情况下抓住了冷擎天的衣角：“你明明知道那是我的房子，你怎么可以这样？”
“那不是你的房子，从你卖掉它开始就不是你的了，你现在想要要回它，你以为这么容易吗？”冷擎天清冷的表情渐渐破裂，“当初被你抛弃，你就是花一辈子也不想赎回。”
这些话说的是房子的事情，在慕黎黎的耳朵里却是另一件事情，她抛弃何止是房子，是人生。
她觉得在这这样说下来也不会有结果，而起她现在心绪混乱，不知道该些什么，她抬脚从他身边，被他猛地一下拉住了手臂了。
冷擎天觉得那一截手臂那么凉，都凉到他心里了。
“我要结婚了。”他墨黑的眼眸死死得盯着她，让她一点都别想逃。“不想说的什么？”
慕黎黎不止那截手臂冰冷，从脚底到头顶都是冰凉冰凉的，心脏的跳动也要被冻结了，身体所有的功能似乎都丧失了，当然包括语言功能。
冷擎天轻笑，“怎么？不恭喜我吗？”
真的准备了许久，才让干哑的嗓子发出了声音，“恭..喜你。”这三字那么苦涩，像是一碗难以下咽的药汤。但是这碗汤药却苦得让冷擎天失去了理智。
他凶狠地把她困在怀里，把她所有的惊呼都吞了下来，他的吻来得快来得恨，带着疯狂的愤怒，还有愤怒之后的痛苦。他的每一下都没有心软，蛮狠地撬开她的牙关，横冲直撞，倾城掠地。
慕黎黎只能拼劲全力的去抵抗，只是这抵抗对于冷擎天来说没有任何作用，他巍然不动，直到他感到舌头一痛，然后尝到了口腔中的血腥味，神智渐渐清醒，但是双手却还是捧着她的脸颊，两人贴得很近很近，远看似在亲吻。
来自绝望处的声音，冷擎天问：“我不结婚了,我们一起逃跑好不好？”他看着她的眼睛,却好似梦呓一般：“我们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
慕黎黎的泪水顺着脸颊低落,她仔细地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冷擎天,他瘦了许多,瘦削的脸庞能看出分明的棱角,下巴那么尖,就像一根针扎着她本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你为什么要回来，如果你不回来,我真的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随便找一个人结婚，安静地过下来…”瞳孔放大，声音暴起。“可现在什么都不行了，我不能看着你在我的身边，却过着没有你的日子。”
“我那么的恨的，恨到一想起你就想要掐死你，恨你那么狠心的对我，我以为我会恨你一辈子，可你一出现我就知道，恨，还是怨不过是我还爱着你的障眼法。我就是贱，我就是爱你，不管你做什么都爱着你。”
慕黎黎觉的全身的力气都被冷擎天的话给抽离了，没什么比这一刻还要难受，她的眼睛里不断涌出泪水。
冷擎天的手握住她的肩头，听见她的话力气变得很好，让慕黎黎感觉到疼痛，惟有这一丝疼痛才能维持住慕黎黎的理智。
“冷擎天，我们不可以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重新开始好不好
“为什么不可以？”冷擎天红着一双眼睛看着她。 “到一个新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把以前的记忆都忘了，我只是你的男人，你还是我的黎黎，为什么不可以？”
他已经如此退步，明明他什么错都没有，明明他可以正大光明的恨着她，可他却放弃了。去一个新的地方，忘记一切仇恨，或许他们真的可以重新开始，慕黎黎又抬头看下冷擎天，心中的动摇让心慌意乱，眼前的这个男子，是她爱了这么多年的人，他高大英俊，是她心中最好看的男人；她的心摇了摇头，她没信心，让他跟他的家人分离，她也不忍心，把他生命最重要的一部分剥离。
“冷擎天，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我们已经不能回头了，我们分开了不是五天，而是五年，这五年里我发生过什么你都知道吗？”她举起手腕到他的眼前，一道丑陋的疤痕露出来，“这五年里，我爱过别人，那是一个愿意让我以死来要挟他不要离开我的男人，我把我所有的感情都给了他，我还在等着他回头跟我在一起。”
冷擎天抓住她的手腕，盯着那道疤痕许久，很轻很淡的说：“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信。”
慕黎黎狠狠地抽回她的手腕，不肯再去看他的眼睛，说：“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能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你既然要结婚了，就要好好对待她，我想她一定是一个很好的人，值得你用真心去对待她..而我们，不要在想了，只要记住我是一个狠心绝情的人就可以了。”
冷擎天退后了一步，离开了慕黎黎，似无助地孩子一般问道：“那如果一直忘不掉怎么办？”
慕黎黎此刻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她也很想问，如果一直忘不掉该怎么办？然而，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她没有回答直接走掉，快速而果决。
冷擎天就好像是毫无知觉站在原地，傻傻的愣愣的。
慕黎黎一回到家，就看见竹子小小一团坐在沙发上看书，一页一页认真地翻看，短短的小腿垂着，可爱的一晃一晃，灯光打在他身上给人暖暖的感觉。
看书看得很认真，连慕黎黎回来都没有发现，知道她走到竹子的身边，他才从书里仰起头，笑得甜甜的，“黎黎，你迷途知返了。”
慕黎黎这才发现竹子在看的是一本成语词典。这本词典是竹子特地要求慕黎黎买回来给他的，竹子似乎迷上了说成语，时不时就要冒出一个两个成语，但是很少有对的。
她抱住竹子，没有因为竹子的错误而笑，只是慢慢地说：“迷途知返是说一个人犯错了，然后改正了。”
又有谁愿意给他们迷途知返的机会呢？即使给了，又从哪里开始知返呢？因为前面已经回头的路了。
“我又错了，我在看看书。”又低头研究起成语词典。
慕黎黎就抱着竹子坐在沙发上，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小手摸上她的眼睛，轻拭去她的眼泪，她僵住，不知自己为什么又哭了出来，被竹子一擦，流得更多了。
“黎黎，你怎么哭了？”
一双认真的眼睛看着，让慕黎黎想到撒谎的话都吞了回去。“竹子……我欠了一个人许多许多……我很难过。”
“还不了吗？”
“嗯，还不清。”许是一辈子都还不清。
“没关系，等竹子长大了帮黎黎一起还。”又擦去涌上来的眼泪。“黎黎，不要哭了。”
慕黎黎心里很难受，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残忍，失魂落魄的冷擎天一直在她的眼前出现，一想到眼泪就又流个不停，而怀里这个如同精灵的孩子却在不停的给她力量。
许是在竹子面前，慕黎黎流了一会儿眼泪就停了，而竹子就一直老老实实地窝在她的怀里，当她低头去看他，竹子已经睡了，像是一个小天使一样。
她把竹子放在他的床上，动作有些大，竹子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小嘴巴说着什么，慕黎黎倾身去听。
“等我长大了，我会保护你和妈咪，黎黎，不要哭了。”声音模模糊，带着没睡醒的困意，但是在慕黎黎的耳朵里却如此动听。
他坐在床边，轻轻地抚摸这竹子的胸前，哄他入睡。
睡吧，竹子，快点长大吧。等你长大了，我们这些人的故事就已经老去了，大家不是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吗？
经过这漫长痛苦的晚上，连慕黎黎都不敢相信她竟然可以睡着,还睡得很沉。
她睡得很熟,或许是因为被子很厚，睡梦中的慕黎黎额头渗出了汗水，梦中的那个夏天也是帝 都这么多年以来最炎热的一个夏天。
那个夏天特别的热,也特别的难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炎热,还是因为那是他们相恋以为第一个长期分别的几天。
见面后他就将她推到床上，他一路吻下去，两个人都是意 乱 情 迷，慕黎黎动突然心中升起一丝恐慌。
她发疯地挥舞双臂，想要把那婴孩的身影消失，但是挥之不去的血腥弥漫在她整个世界。
而冷擎天仇恨的眼神发出残酷的声音：“你杀了我们的孩子。”
她听见后发狂的否认，几乎全身的力气都用在发出这一次否认：“没有……我没有，是楚月和冷歌。”声带因为过于用力而沙哑，身体也因为这几个字而力竭。
慕黎黎猛然间睁开眼见弹坐而起，背脊挺直，全部是汗，一张脸白得夸张，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几乎要咬破。瞳孔放大，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额上布满密密的汗。
双手紧紧攥着放在胸口，眼神空洞地看着前面。
突然间她闻到了血腥味，原来是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随着那腥咸的味道，梦中的记忆全部涌入了脑海中，那全身是血的婴孩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崩溃地大哭，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
她才发出了一声痛哭，就马上咬住了被子，把自己的哭声都淹没。
她哭了许久，连双手都不听话地痉挛，呈现弯曲似鸡爪地形状。
她模模糊糊，声音支离破碎：“我没有……我没有杀他。”
第一百八十八章 忘不了他
她想生下他，养育他，爱护他，她设想了一千种一万种生活，却万万没想过失去那个孩子。
她明明是一再退让，放弃了最爱的人，然而敌人步步紧逼，连她最后的希望都夺走了，那时的她真的是恨不得杀人，可是，一想到冷擎天，她就不忍心，失去孩子，她已经这般痛苦了，为什么还要他承受更大的悲痛呢？
如果真的有错，就错在她没有保护好那个孩子。
她或许应该跟那个孩子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因为在失去那个孩子之后，她便失去了所有。不过是她那点可怜的爱，让她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 第二日一早，慕黎黎从房间出来形象可谓是惨不忍睹，一双眼睛挂着一个一对大核桃，眼白里布满血丝，神情憔悴，嘴巴上一个小口子，清晰可见。
连竹子看见她的样子，都问：“黎黎，你是不是生病了？”
慕黎黎的嗓子哑得说出来的话都涩涩的：“没事，可能是没睡好。”
竹子指了指她的眼睛：“你昨晚又哭了？”语含心疼。“你这样不好看，以后不要哭了。”
慕黎黎嘴角一扯，浅浅地笑：“嗯，以后不哭了。”
她总是告诉自己坚强坚强，可是当她重新站起来了，知道冷擎天一出现，她就不堪一击，她希望自己懂得遗忘，却不知道，那个孩子是一个潜伏的噩梦，一出击就伤痕累累。
把煎好的荷包蛋，放在竹子的小碗里，嘱咐道：“慢点吃，很烫的。”吃完饭就带竹子去了高家，自己又急匆匆地去上班了。
整个一天班，慕黎黎都心神不弄，先是坐公交车的时候错过了站点，以至于上班迟到，然后不是忘记了在写文件的时候忘记保存，不然就要把画作放错了位置，一天下来，她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对不起。领导和同事看她本就憔悴疲累，从前几乎很少犯错，也没有多加责备，更让她心中暗暗自责。
下班去了高家，发现所有人都围着，笑声一片，气氛融洽，就连竹子都发出兴致昂扬的声音：“我可以看看吗？”
高妈妈看见站在门口的慕黎黎，眉头一皱，走过去摸摸她的脸：“怎么就一晚上不见，你就瘦成这样。”心疼的口气。
“高妈妈，我可能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那你晚上要多吃点，高妈妈晚上正好煮了淮山排骨汤，你要多喝几碗。”拉着她走到厅里。“你这孩子就不知道爱惜自己。”
竹子从徐叔和霍封中间跑了出来，小脸红扑扑的，拉着慕黎黎的手，很兴奋地说：“黎黎，你来了。”
慕黎黎带着竹子回家，就马不停蹄地收拾房间，先是客厅，每一个细小地角落都不放过，茶几蹲在地上擦了无数遍，似是想要擦出一个人影，然后是厨房，所有锅碗瓢盆都拿出来洗一边，拿着钢丝片不停地刷这锅底的旧渍。
这一切只是为了消耗她的精力，她不允许自己想任何事情，不停地找事情做，当她从厨房里出来，安排好竹子睡觉，接到了同事的电话原来她把同事的钥匙带回家了，逛完家要回家的同事才想起来可能是被她走了。
她穿上衣服，拎着包就冲出了家门，到了楼下却看见了霍封。
霍封一看见她就笑了，似春风拂面。
她疑惑地问：“霍封，你怎么在这儿？”
霍封没有回答她，反问她：“你这急匆匆地要去哪里？”口气自然随性，完全看不出突然才出现在慕黎黎的奇怪。
“我把同事的钥匙带回家了，现在我要拿去回给她。”说出来显得有些害臊，毕竟已经是成年人了，还是如此迷迷糊糊。
“那我送你去吧。”霍封说。
来回的路上，两人都是随便说着一些闲话家常，只是慕黎黎却感觉霍封是有其他的话要跟她说，他突然出现在楼下，必是有话想说，但是又为什么什么都没说呢。
霍封把车停在了她们以前常常玩耍地一个小公园，说它是小公园还真是小，只有一个小滑梯和小秋千，一些简易的健身设备，还是这几年新安装的。
慕黎黎看着那孤零零，老旧的秋千架，心中多少荡出了一些回忆。
中学的时候，她经常到这里玩秋千，霍封如果在家看不到她，她就一定在这里玩秋千。霍封来找她，还会陪她玩一会，霍封总是用力地把秋千推高，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兴奋的大叫，最后只剩下害怕地紧闭双眼。
霍封把她从秋千上抱起来，会轻轻地拂去她的眼泪，打趣她：“我们家黎黎怎么胆子这么小，还喜欢哭鼻子。”刮一下她的鼻子。
似乎从小的时候开始，在她身边的人都喜欢说她爱哭，她以前总是否认，后来发现，眼泪在自己的体 内怎么都哭不完。在很多次她都以为自己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干了，但是下一次会有更多的眼泪从眼眶涌出来。
“黎黎，还记得小时候我推过你荡秋千？”霍封做出邀请。“我们下去再玩一次吧？”
慕黎黎坐在了秋千上，攀着那锁链，霍封在她身后轻轻地推着她的背。那么安静，那么沉默，两个各有心事的男女，早已经失去了儿时玩耍的乐趣。
“黎黎，有一件事我做错了许多年。” 霍封的声音那么轻，可是却沉甸甸地压在他心里很多年。
当年霍封知道花溪怀孕之后，他怪自己一时考虑不周让她去打掉，他自责不已，后来他才真的明白孩子对于父母来说意味着什么。
慕黎黎只静了一下，便淡淡地说：“霍封哥哥你不要自责，花溪的事不是你的错，或许，你还有机会呢。”那个机会说地那么淡，似乎吹一口气就会飘走。
“机会？怕是没有了，如果花溪那个孩子还在的话，应该和竹子一样大了吧。”霍封今天看到那一幕，心里就堵着一口气，闷闷的难受。
“一样大又能如何？”她弱弱地问。
霍封因为这件积压多年的事情，变得失了一些冷静。
“我的事不说，你的事呢，你的事不该是这样，为什么所有的错都要你扛，你应该去告诉……”
第一百八十九章 她替他选择
“霍封。”慕黎黎厉声喝止，她站起来，转身看向霍封。”你答应过我的，什么都不说，一个字都不对冷擎天说。”
“可是，他在恨你。”
“我也恨我自己。”她说得慢，也极为认真。
“你没有对不起他，你什么错都没有。”霍封盯着她的眼睛。“黎黎，你什么错都没有。”
“花溪这么说，你也这么说，你们都告诉我，我没有错。”慕黎黎捂住自己的眼睛，觉得眼眶很热。“我有错，我对不起所有人，还有那个孩子……”
“你没有错，全部都是冷家的人，是他们害的，为什么还有把错误揽在身上，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模样，那孩子在天上看着要多心疼。”霍封说得又急又快，害怕她这个样子。
“我知道的，可是假若不是我跟擎天相爱，那些事情都不会发生的。”她陷进了一个怪圈。
“那为什么不怪冷擎天爱上你，而是选择责怪自己？”霍封的目光如剑，让她无从躲藏。“就是因为爱着他，不舍得责备他一分。冷擎天也是这样，明明恨透你了，却怎么样都放不下你……你们两个傻瓜。”
“他没有错。”他一直都没有错，花溪曾怪他，说他没有保护她，可是她知道如果他知道那一切，他会披荆斩棘地砍掉前面一切的阻碍也要走到她面前，但她不想，那些连着他血肉的人，全部都失去了，他或许就不再是她心中的冷擎天了。
“他或许没有错，但是黎黎你想过我吗？你替他做了选择，你替他选择了家人，而放弃了自己，你又怎么知道这是他想要的，如果你当初把事情都告诉他，你又怎么知道他会怎么做？”
“那不是选择题。”微风吹进她的眼中，模糊了一切。“他必须选择他的家人。他们伤害的不只是我，还有我最亲最爱的家人，我永永远远都无法原谅伤害我家人的人。”
“你以为我不告诉他，是因为不愿意他在我和家人之间做抉择，可是，即便他选择了我，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原谅。”眼泪聚满在喉咙里，哽咽难言。“是我，不能原谅，所以，我替他做了选择，起码他还能心无杂念地爱着他的家人。” 霍封听到她这么说，那闷闷的感觉一点点沸腾。 “那你怎么办？”她还那么年轻，失了孩子，失了爱的人，含着一身的痛苦和自责孤单着生活，她的内心将是多么的寂寞。
慕黎黎浅笑：“我还有竹子。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明明她看起来那样娇弱瘦小，可是却承担着巨大的悲痛，竟也一步一步地走过了这么多年，还能笑着对他说，很好。霍封心中涌起一阵翻天覆地的痛，席卷而来。
他伸手把慕黎黎拥入怀里，怀里的这个女孩是他曾经的最爱，他不希望他笑着对自己说我很好，他希望她能好好地在他怀里哭一场，把所有的痛苦都哭出来。
他握住慕黎黎的肩膀，摸到的都是硬硬的骨头，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儿时哄她一般：“你还有我。”
…………
有一双眼睛看着那对相依的男女，从背后看身材高大的男人温柔拥着浅笑蔚然的女人，两人之间亲密无间，此处看过去真是一幅美丽的想象。
冷擎天站在远处，垂在腿边的拳头不知不觉中握紧了，眼睛一眨不眨，许是喝酒而发红的眼睛此刻看起来竟有些血腥狰狞。
冷擎天的心从来没有这样安静过，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成为空气中的尘埃。他嘴角轻挑，浮现一个冷笑，转身离开。
……
送别了霍封，慕黎黎拉紧外套，慢悠悠地走上楼，暗暗的楼梯道里，静得有些吓人，她已经习惯了。
走到自己所住的楼层，她闻到了若有若无的酒味，她以为是邻居把酒瓶子扔在了门口。她住进来已经不短时间了，却很少跟旁边的邻居见面，陌生得很。
她拿出钥匙正在开门，那浓重的酒味越来越近，几乎就在她身旁飘散，她的心不由自主得跳得飞快，后背都绷得紧紧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正在转动钥匙孔的手也停了下来，壮起胆子，转身去查看。
暗暗的，静静的，看不见一个人。
她继续去开门，房间地门刚刚打开，她推开门正要进入，身后传来一股浓重的气息，她心一惊，刚要回头，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制住她，快速地把她转了一身，握住她的肩膀抵在玄关处。
她奋力的反抗，可是肩膀的力气非常大，无论她挣扎踢打，还是剧烈反抗，钳制住她的人都不动丝毫，只见她满脸通红，大声喘 息，对面的人就像是一个观看马戏的人一样安静得看着她。
她心中的恐惧无限上升，每一次踢打，都知道自己跟对面的人力量上相差甚远，可是即便她是在负隅顽抗，垂死挣扎，她都要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她最害怕的是睡在房间里的竹子。
他还那么小，他不能出任何意外。
慕黎黎的反抗慢慢减小，而压制自己的力量随之少了，在慕黎黎感觉到压制自己身体力量减弱的一瞬间，一把推开对面的人，准确无误地打开了了在玄关的灯光。
棱角分明的轮廓，立体刚毅的五官是冷擎天。
慕黎黎的胸口起伏，喘着粗气，长发显得凌乱，后背抵在墙上，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往下掉，刚才的惊吓让她心神未定，此时看见是冷擎天的心才稍微安定。
她用手抚在胸口，平定心绪，问：“你怎么会在这？”她其实最想问的是你半夜跑过来吓人很好玩吗？
冷擎天没有回答她，她才抬起头去看他，看见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眼眸黑得像是一块墨一般，眼中的清寒却冷得渗人。
她的心一沉，便直接下了逐客令：“没有什么事情，你回去吧。”抬脚就走向厅里，还没走出几步，背后的人就随之跟上，马上就有力量把她一把推到了沙发上，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冷擎天就从背后压着她，她的两只手都被紧紧扣住，双腿也被他的身体压着。
第一百九十章 那是谁
她的手被扭得很疼，他的身体也很重，身上传来的酒气和烟味混杂，很难闻，她非常想大声咆哮，质问他，你要干什么？可是，她知道竹子在睡觉，她根本就不敢大声地说话，只能把所有的怒气都咽住，放低声音问：“冷擎天，你到底要干什么？
冷擎天微微弯下腰，伏在她后背，靠近她的耳朵说：“你刚才在外面很享受是不是？你总是不缺男人投怀送抱。”
他的声音里面的不屑和嘲讽让慕黎黎的脑袋嗡嗡直响，她心里难受，不想他如此说她，解释：“那是霍封。”
冷擎天还是面无表情，似乎对她的话完全不相信，用手钳着她的下颌，扭过脸对着他，“你的话我一句都不想听。”
她看着他的眼睛，黑得就像深不见底的深潭，牙关不禁开始哆嗦，身体轻微颤抖，她竟能感受到他要做什么，心中开始害怕。
可是，心中的害怕还没成型，她的脑袋就被一个利剑穿过，瞬间就停顿了所有的思考冷擎天的手从后面伸来放在了她的胸前。
她先是惊得不能动弹，马上身体就颤抖，牙齿都在发颤，不敢置信地盯着冷擎天，咬牙切齿地说：“你放开我。”
身体拼劲每一丝力气都在反抗。
慕黎黎的难堪就像是一只长在心里的黑色花朵，几乎要把整个人倾吞，心脏痛得难以复加，很想拿一把刀把自己的心挖出来。
慕黎黎知道，冷擎天要把她的自尊全部踩在脚底。
“冷擎天，你不准，不准。”她甚至都不敢大声地说话。
冷擎天看进慕黎黎的眼睛，笑着说：“我要你。”
温柔的语气就像是情侣之间的呢喃，情深缠 绵，又带着的邀请。
他的声音在慕黎黎的脑袋里无限放大，不停的重复。
他不能这样对她，不能，不可以。
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你疯了，竹子在房里睡觉。”她想用竹子来招呼回他丧失的理智。
冷擎天停下了一起动作，马上又在她耳边轻笑:”那我们换一个地方。”顷刻之间冷擎天就把慕黎黎抱紧了房间里。
慕黎黎被扔在柔 软的床上，冷擎天紧跟着就附上她的身体，她的手脚得到了自由，不停地胡乱挥舞，用手去拍打他的身体，用脚用力的踢踏，像疯了一样去撕咬眼前的冷擎天。
慕黎黎六神无主，惶恐不安，只能拼命地去反抗，她张嘴咬住冷擎天肩膀的肌肉，牙齿紧紧地用力，恨不得咬下来一般，直到尝到了一股血腥味，她终是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要这样对他。
冷擎天堵住了她的哭声，狠狠地吻住她，一股蛮狠地力量冲进慕黎黎的嘴里，撬开她闭上的牙关，霸道地侵占每一寸领口，她的舌拼命闪躲，他却攻城略地，不肯放过她，纠缠着她的舌。
她的两只手用力去推开他，恨不得双手变成两把利刃，把她和他都砍得支离破碎，然而，她的力量对于他来说无关痛痒，毫无作用，她所有的举动最终伤害的只有自己。
紧接着她听见了衣服碎裂的声音，每一声都像是在拉扯她的神经，每一寸肌肤的暴露，那沉重的难堪就增加一分。
为什么不把她也撕碎，她真的不想再面对这个可怕的世界。
她的眼泪就像是两汪清泉一样不断上涌，心中的无力感不断加重。
冷擎天的手放在她的内衣上，她发出了声音，每一个字就像是鱼刺一样刺痛着她的嗓子。“冷擎天……不要让我恨你。”
那个恨字说得那么重，在那长久的岁月里，那个热情温柔率真的少年，一直是她坚持的动力，她爱着那个少年，可是他最终却变成了眼前这个狰狞的可怕男子。
心里那么痛，手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
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想到恨他。
冷擎天全身的水分都被身体的热蒸腾掉了，嗓音干得发紧，他身下的这具娇柔躯体的主人是如此的美，是他爱了多年的女人，是抛弃了她多年的女人，是他苦苦哀求也不肯回头的女人，是杀了他孩子的女人，那些翻涌的恨意慢慢淹没了他，沙哑地说：“恨吧。”解开了她内衣的扣子，她就这样一尘污染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冷擎天的眼眸幽暗而深的盯着，真的是停不下来了。
“冷擎天……冷擎天……”
他终是放过了她，他的唇沿着她的胸，锁骨，脖颈，他吻得很仔细，不放过每一寸的肌肤，在她白 皙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个浅红的吻痕，慢慢来到了她的唇，含 住她的唇瓣，慢慢吮 吸，随着他的动作，那酥 麻无力地感觉袭上慕黎黎。
她知道自己沦陷了，眼底地泪流的更急更多，最后只能懦弱地闭上眼睛。
慕黎黎抱着被子，缩在床角，凌乱的头发披散在脸前，遮挡住她的面容，她抱着双膝，像一个处于绝望的人，窗外微弱的光照在她的身上，显得悲凉凄婉。她看向冷擎天还在睡，看起来跟刚才的狂野判若两人，神情轻松满足，俨然是一只吃饱的兽，无害无欲。
她慢慢走向床，像是一个幽灵，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匕首，亮出闪着锋利光芒的利刃，一步一步走向床边，每走一步她的泪就不住的往下流，她终于明白儿时看的童话故事里面小美人鱼的痛，每一步都是踩在刀片上一样，痛不欲生。
他还在睡。
她举着那刀，把刀尖对准冷擎天的胸膛，她不停地发抖，像是马上就要昏厥了。
一点点的放低，刀尖越来越靠近冷擎天。
她的泪流得更厉害了。
即便全世界的人都有权利伤害她，唯有他，不可以。
她要跟他同归于尽。
第一百九十一章 杀了他
就在刀尖几乎就要抵在他的胸膛的时候，冷擎天睁开了眼睛，清冷地目光落在瑟瑟发抖的慕黎黎脸上，直直地看着她，像是一片片寒冷的冰片飘落到她的脸上。
“想杀了我吗？”平静地说，却让慕黎黎抖得更厉害。
冷擎天一把握住慕黎黎的拿刀的手腕，动作强硬，毫不犹豫，慕黎黎吓得脸色大白，想要拿开那把刀，可是冷擎天的力量奇大，死死地握住她的手腕，她根本不能移动本分。
“杀了我吧，只要捅下去就可以。”他的表情那样冷淡平静，举动却是如此骇人。
“不……不……慕黎黎陷入了慌乱的局面，她哭着不停地摇头，眼角的泪随着甩掉都飞溅出来，她后悔了，她不是要杀他，她是恨他如此对她。
刀尖抵到了冷擎天的皮肤，穿透了，渗出鲜红的血珠，那样吓人，却好像扎在慕黎黎的心头。
她失声痛苦：“不可以…….求求你……不要这样。”他不能死，如果连他都离开了，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存在。
可是她的力量那么薄弱，救不了，谁都救不了，那个孩子救不了，连冷擎天都救不了。
冷擎天最终甩开了慕黎黎，连着那把刀，一起跌落到地上，她捂住脸无助地哭泣。
冷擎天从床上起身，胸膛处一个长长的血痕，看起来很可怕，他视若无睹，靠近慕黎黎捏住她的下颌，审视着她的脸庞，对于她的满面泪痕毫无怜惜，阴森地说：“你不配哭。”
阴寒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我梦到那个孩子了。”
慕黎黎的瞳孔放大。
“他有长长细细的手脚，稚嫩的小身子，粉 嫩粉 嫩的脸蛋，他是一个男孩。”从看见那种彩超开始，冷擎天就一直在想，如果他能够出生，一定是一个精灵般的小男孩，他想要任何东西，即使是天上的月亮，他都会捞下来给他。他会用软软的嗓子叫他爸爸，会跟他撒娇，这一切原本都是有机会的，可是他却永远地失去了。
“慕黎黎，你怎么忍心放弃？他是我儿子，你怎么可以杀掉他？”手上的力气大的吓人，几乎要捏碎慕黎黎的骨头。
只是下颌的疼痛远远不及她心里的痛。 冷擎天注视着她，不说话，像是给她时间让她回答，可是，她却知道自己什么都无法说出来。
过了许久，慕黎黎都没有说话，冷擎天加大了手上的力量，“你大概忘了这个曾经在你肚子生存过的孩子，我以为我也忘了。”放开慕黎黎，坐到床边。
冷擎天捂住自己的脸，声音听起来糊糊的，但是慕黎黎每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为什么不生下来，你不想养他，可以把他给我。”
“慕黎黎，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慕黎黎只觉的眼前一阵阵白光闪现，胸口一阵阵翻涌的疼痛，眼泪再也流不出来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孩子，孩子，孩子。
恍惚间，拿去地上的匕首就朝手腕划去。
慕黎黎觉的心中身体上的痛，才能知道，自己还活着。
没感受到那匕首传来的疼痛感，那刀就哐当一声被打到了地上，慕黎黎身子一偏，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慕黎黎，你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倒在地上的她，什么都听不见，像是僵住一般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头发凌乱，神情冷漠，眼神空洞。
连冷擎天什么时候走了，她都不知道。
她慢慢躺回了床上，被子把她盖得慢慢的，蜷缩在床上的一角，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
许是过了一个世纪这么久，她还是一动不动，窗外的阳光已经慢慢都照了过来。猫在床上的她终于动了动，她慢慢地起身走到浴室，
莲蓬头的水一下子就喷了出来，起初还是冷水，她动都不动，直直地站在莲蓬头下来，任水一遍一遍的冲洗自己的身子。
也许是冷水的刺激，让她的头脑清醒了，她蹲在身子，不停地捶打自己胸口，恨不得把胸口的痛都打出来。
这个澡真是洗了很久，当慕黎黎走出浴室的时候，脸颊被热气蒸腾得泛红，一双眼睛肿的很难看。
忽然大厅里传来电话声，她急忙走出去，捡起掉在沙发上的包，拿出电话，是花溪。
“黎黎，我订了后天的机票。”
“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嗯，差不多了。”花溪叹了一口气。“竹子乖吗？”
“嗯，竹子很乖，很听话。”慕黎黎轻声回答。
“黎黎，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花溪警觉地问。
“花溪……我很累……我想起了那个孩子，我梦见他满身是血，他叫我妈妈……我……”慕黎黎说不下去了，她想说她很想去陪那个孩子。
“你这个傻孩子，你少给我动那些不该有的念头，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你又何苦去想他呢？”花溪在电话暴躁地说。
“……”她拿着电话什么都说不了。
“那个孩子有你爸爸妈妈在天上照顾着，你只要好好照顾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你回国的时候，不是都放下了吗？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爸爸妈妈怎么放心呢，黎黎，撑下去，花溪马上就回来了。”花溪在电话那边忧心忡忡，恨不得马上就飞回来。
“嗯”她靠在沙发上，一定找一个依靠点。
花溪说：“黎黎，这么多年了，我，你和竹子都走过了，不要去想那些没出息的念头，抬起头，朝前看，不要往后看。”
“真的可以吗？”那些惨痛的记忆真的可以忘记吗？
花溪在那边静了许久，幽幽地开口，“黎黎，你知道竹子的爸爸吧，霍封，我跟他在聚会相遇，他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儒雅绅士的人，他对万事万物都心存善念，有一颗充满爱心的心灵。”
花溪停了一下没有说下去，慕黎黎就在电话旁静静地等待。
“我跟他第一次相遇是在的地铁里，那节车厢特别的拥有，几乎所有的人都是贴在一起站着，我扭过头去看，是他，他如此的儒雅英俊，让我不禁心脏都快了一拍，起初我还有些害羞，可是他一直紧紧地贴着我，当初的那份好感就慢慢灰飞烟灭了，我认为自己遇到了一个斯文败类，我往旁边挪了一下，他马上就紧紧地跟了上来，这让我火冒三丈，我想要对他破口大骂，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还没到站就下车了，却没想到他竟然跟了过来，我当时就直接指责他是色 狼，我的性格冲，那时候对他说的话不很好听，而他就端正地站在原地任我骂，直到最后指了指我的裤子，我才发现，原来是我月经提前了，我的裤子都染上了血渍，我整个人羞愧不已，还没等我道歉，他就留下他的风衣离开了。当时，我站在地铁站看着他的背影，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修长的身影，有一种芝兰玉树的感觉。”
第一百九十二章 花溪与霍封
花溪说得如此详细，当年的每一个细节都留在她的脑海里，原以为是被尘封的记忆，可是嘴巴一张，那些记忆就像昨日一般历历在目，清晰如昨。
“我一下子就傻了。之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我设想着美好的未来，以为等待我们的是再也不分开，却没想到当我一怀孕反而是要打掉的开始。”
慕黎黎静静地听，忍不住问了：“为什么？”
慕黎黎听着花溪平静没有波澜的话，心里却有一阵锐痛，如何你做到，平静地讲述自己爱的人的死亡。
“黎黎，我正在精彩地过着自己人生，即使害怕，也不要回头看，就抬头一直往前走……黎黎啊，我们只有精彩地过自己生活，才能对得起我们自己。”
慕黎黎这是第一次知道在花溪恣意潇洒的人生中有着如此一段沉重的故事，她认识的花溪活得精彩飞扬，出国后她跟过冒险队去过南极看极光，她考取过飞行员执照，潜水执照和滑雪执照。她的生活过得精彩而饱满，一有什么事情她想要去做，她就立刻去，她总是对慕黎黎说，她要体验不一样的生活。
“花溪，那你不想他吗？”
“想，但是我知道他并不爱我。”
慕黎黎看向前方，竹子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一看见慕黎黎就朝飞奔过来，抱住她，柔柔地问：“黎黎，你的病好点吗？”
“会好，慢慢就会好的。”摸了摸他的头发。“要不要跟妈咪说话。”
“要。”
竹子小盆友又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地说起来，时而呵呵的傻笑，时而皱着眉毛，好不可爱。慕黎黎把他搂在怀里，把他白嫩的小手握在心里。
慕黎黎带着竹子在接机厅等花溪出来。
两人站在等待接机的人群后面，没有跟大家一起拥挤，她了解花溪，总是最后一个人出来的。
熙熙攘攘的人潮过去了，接机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这时才看见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红色风衣的佳人，一头靓丽时尚的大 波浪长发披散着，散发着自信性感的气息，脸色带着一个大墨镜只露出火红色嘴唇。
推着行李车，上面是大小行李很多，她的神情还是潇洒自信。
慕黎黎指着花溪，对竹子对说：“竹子，妈咪来了。”
竹子的眼睛睁大很大，看见了花溪，兴奋地大叫：“妈咪，妈咪。”小手挥得很大力。
花溪加快了推车的速度，还是丝毫不减少她的风采，到了竹子跟前，放开推车一把就抱起了竹子，在他的小脸蛋上连亲了好几次，还是不觉得够，用自己的脸去蹭竹子的脸，弄得竹子很嫌弃，“妈咪，你把我弄的面目全非。”
花溪楞了一下，慕黎黎赶紧解释：“竹子是说，你的口红亲的他满脸都是。”
“你这小豆子，回国才多久，都会用成语了。”花溪笑着说。
把竹子放在地上，把慕黎黎搂紧怀里，紧紧的，抱了许久，“黎黎，花溪回来了。”
黎黎，放心，一切都有花溪，不要怕。
两人坐上出租车，去花溪要住的酒店，慕黎黎觉得自己的住处太小，她给花溪先订了酒店，之后在陪花溪一起看房子。
“花溪，你先去酒店休息下，坐了这么久的飞机肯定累了。”慕黎黎说。
花溪已经拿下了墨镜，一脸精致的妆容，是个十足十的大美人。“黎黎，把行李放在酒店后，我们去看看那个孩子吧。这么多年，我都没回来看看他。”
走在幽静的路上，没想到早上还是太阳高照，现在却下着小雨，周围显得冷清寂寥，走在路上能听见叭叭的雨溅落的声音。
她们没有带竹子来，两人穿着一身素素的黑衣安静地走向目的地。
这里如此的安静，静得让人心慌，也让人沉重。
远远地就看见一个老妇撑着伞站在不远处，看见她们二人似有些惊讶，还是礼貌地说：“慕小姐。” 慕黎黎对于她并不陌生，她是老妇是冷歌身边的老仆，扭头看向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的墓地冷歌蹲在墓碑前。冷歌没有撑伞，头发和衣服都被雨水打湿，显得有些狼狈凌乱。
两人停住了步伐，冷歌也似有感应，回过头三人的眼神交汇。
尘封的记忆掀开了小小的一角，带着沉重悲痛的感情喷面而来，她痛恨着，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让她在带着冷意的风中发抖。
她的心里有愤怒，握住花溪的，手花溪反握住了她的手。
给了她一个平和的眼神“黎黎，你去旁边等等，不要过去。”
她知道花溪在保护自己，很多事情她都不想让自己再去触及，能永远忘记是最好的。
慕黎黎似有冷虑，又看了一眼花溪，她紧紧地握了一下她的手，紧紧的用力的。
她转过身，在旁边站住，看着花溪走向那个人。
她听不见她们的谈话，但是可以看见，清清楚楚的看见。
她看见花溪高傲地走过去，冷歌站了起来。
花溪拿起冷歌放在孩子墓前的鲜花，扔到了远处，她连一眼都没有看向冷歌，蹲在身子，拿出手帕轻轻墓碑，似是想要擦掉冷歌所有的痕迹。
她看不清冷歌的表情，她在原地站了许久，木木地杵在那里，花溪视若无睹，细心地做着清理的工作。
冷歌最终转过身子，低着有走了。
一到老妇身边，老妇就连忙帮她撑伞，擦拭她身上的雨渍，她看了看不远处的慕黎黎，她低着头，直直地看着地上的土。
冷歌嘴巴张口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脸色灰蒙蒙的，憔悴得很。
慕黎黎知道冷歌在看着自己，她站得直直的，头一点抬起来的迹象也没有。
直到听见她们离开的脚步声，她才走向孩子的墓碑。
她上前将鲜花放在墓碑前，看着照片中她曾亲手画下的画像，那是她的幻想，却温暖得沁人心脾。
摸了摸孩子的画像，心中巨痛，她的余生还那这么长，幸福却早早的结束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冷歌住院
随着孩子的去世结束了。
她摸着片，雨水打在上面，也没有打散画像上一个小男孩的笑容，这个笑容是她觉的最温暖的，最终那个笑容只能被封印在着小小的黑白照片里。
她再也憋不住抱着墓碑痛哭起来。
花溪强忍着泪水，她明白慕黎黎心中的难过。
慕黎黎擦了擦照片，轻声问：“好好的，要乖。”
还有，保佑我和花溪，竹子吧。我们三个人都会过得好好的。
慕黎黎站了起身，花溪连忙去扶她，那么软，就好似马上要晕倒一样。花溪看向墓碑，保证：孩子，不会有人在欺负妈妈了，你在天上放心吧。
两人相互搀扶着走下台阶，台阶上都是湿 滑的，她们走得很慢。
两人走出墓园，招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在不远处的一辆车里，冷歌看着她们走远，说道：“开车吧。”
坐在副驾驶的老妇回头关心道：“小姐，你没事吧。”
冷歌报以放心的浅笑，“没事。”老妇又回过头了。
冷歌虚虚地靠在椅背上，神情疲惫，车子开出去不久，停在一个红灯前，冷歌看向窗外。
冷擎天接到张妈的电话，心里略有迟疑，不想回去，但是张妈又在电话里说姑姑的身体最近很不好。他还是赶紧请了假，回了家。
一进家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相依在一起的冷歌和楚月，他的眉毛就皱在起来，脱下外衣给保姆，淡淡地开口：“姑姑，你找我什么事？”
楚月听见冷擎天的声音那么冷淡，心里有些紧张，郭阿歌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手，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看向冷擎天：“我今天叫你和楚月过来，想问问你们订婚的事情决定的怎么样了？”
楚月露有娇羞的笑容，回答：“我全听姑姑的安排。”期待地看着冷擎天。
冷擎天冷着声音，毫无回转决定地说：“我正想姑姑说，我是不会订婚的。”接住楚月的眼神。“还有，楚月，我们分手吧。”
楚月的眼泪直接就掉下来了，惊讶地看着冷擎天，不能明白，姑姑不是跟她说，她跟天哥马上就要结婚了吗？
冷歌嘴巴的话还有出口，一口气就梗在喉咙，她咳了起来，却依旧要把嘴巴的话说出来：“……咳咳咳……你……咳……再说一遍……咳咳咳”猛烈的咳嗽要把胸口的血咳出来。
冷擎天担心，上前要查看姑姑的病情，手刚触到姑姑的手，就把冷歌大力地打掉，依旧重复的问：“你……在……说一遍。”
冷擎天看着姑姑因为咳嗽而苍白无力的脸庞，让他想起来几年前，也是这个虚弱的姑姑让他担心无比。
那时候姑姑的身体里被查出了有一个瘤，检查结果是良性的，医生说只要开刀切除就可以，帝 都最厉害的医生亲自主刀，几乎是万无一失。只是姑姑却失了斗志，在进手术室前她紧紧攥着他的手，说，这一切都是我的报应。
结婚。眼前这个熟悉的人，为什么会变得如此陌生，他心一恨，大声的说：“我不会订婚，我要跟楚月分手。”每一字都清晰有力，似乎已经藏在他心里许久。
冷歌只觉地有一股血直冲脑门，就要从头顶冲出来，心底的恐慌就像是恶魔紧紧地抓着她的心。
擎天……是她这辈子最后的希望了，她就只想好好养育冷擎天，擎天，不会知道，她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得已而为，她只是想保全他们之间的“母子之情”。
冷歌颤着声音说：“你休想。”
此时的冷歌的冷擎天眼中，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她的眼神凶狠，面容冷酷，展现出对冷擎天人生的绝对控制。
冷擎天心中的怨气也升了起来，咬着牙：“你不能控制我的人生，我不是你手中的玩偶。”
“你…….”挥开楚月的手，扬手就给了冷擎天一个巴掌。眼角锐利，声音冰冷。“你想分手，这绝不可能。”
“难道你还想压着我去结婚吗？”冷擎天怒不可遏的问。“我不想，谁也不能勉强我。”
冷歌气恼地看着冷擎天，他是她养大的，他是什么脾气她了如指掌，跟他硬碰硬没人会比他狠，他是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只能智取。
一时之间，冷歌失了办法。
楚月上前，扶住冷歌，柔声劝正在对峙中的两人，“姑姑，你不要生气了，擎天，或许只是一时迷糊。”又劝冷擎天：“天哥，你快点跟姑姑说，你错了。”
冷擎天直直地站在，一句话都没有说，看了一眼虚弱的姑姑，心有不忍，不想再吵，低下头低低地说：“我先上楼了。”
抬脚正要走，冷歌的声音响起，却像是一个雷响在冷擎天的耳边，“订婚不用了，你们直接结婚，日子我跟你爸爸会挑好了在告诉你。”
他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望着，浑身的怒气不加掩饰，眼中的沉痛也射向冷歌。“姑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蛮不讲理，不可理喻。我把我的幸福当成了什么？你又把我当成了什么？我一遍一遍地告诉你不要，可是你置若罔闻，完全不听我的意见随意行事，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你话跟楚月结婚，凭你对我的养育之恩，还是凭你为了我一生未嫁，是吗？你想没想过，再深的感情也会被你一味的野蛮消磨掉，我今天就清清楚楚地告诉你，这个婚，我不会结。”
即便冷歌的脸比刚才还要白上几倍，冷擎天还是出口了，“我有父母，我的婚事自有他们会解决，姑姑，你还是不要管了。”
冷歌用手抚在自己的心口，这种失去的感觉又一次袭上心头，心一遍一遍的被碾过，曾经的记忆慢慢淹没了她。
冷擎天此时看见姑姑冒着冷汗，嘴唇发白，眼神虚无，心中一惊，连忙扶住冷歌，呼唤她：“姑姑……姑姑。”
眼睛看不清任何影像，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身体软得可怕，冷歌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襟，那似乎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
最后连抓紧衣襟的意识都没有了，软软地倒了下去，冷擎天急忙扶住她，“姑姑……姑姑…….”
冷擎天心里慌得很，刚才那些话太重了，几乎要把他跟姑姑所有的感情抹去，他自责，抱着已经失去意识地姑姑，他害怕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我们分手吧
“天哥。”楚月此时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姑姑……怎么了？”
“快去叫车。”冷擎天的声音大的吓人，脸色的浓重像是一团墨，挥之不去。
冷擎天抱紧怀里的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养他育他，爱他护他的姑姑，从小就最疼爱他姑姑，是想把一切最好都给予他的姑姑，可是，在自己还没有孝顺她的时候，她却已经倒下了。
他抱着冷歌往外走，每走一步，心里就更加自责，他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要在气姑姑了。
轻手轻脚地把姑姑放在车上，大声对司机喊：“开快点！”
快点，快点，希望一切来得及。
冷歌想要睁开眼睛，却有什么在呼唤着她，是一个女孩地哭声，凄婉悲怆，一声比一声可怜，她听起来觉得熟悉，顺着那道声音走去，越来越近，听得越来贴近。
眼前出现一个抱着双膝，低头哭泣的女孩，因为那一声声的哭泣，她的心也痛得难受，她想往前迈一步，却使不上劲，那个女孩突然抬头，面目泪痕，却是她自己年轻时的冷歌。
那时候她为什么哭泣？
冷歌勉强睁开眼睛，强烈的阳光射进她的眼中，让她只能微微睁开，模模糊糊地看见冷擎天的脸，她听见冷擎天跟医生说，拜托了，我姑姑千万不能有事。
她想亲自跟他说，她没事，使劲地抬起了手臂，一旁的楚月看见冷歌微抬的手臂，急忙叫到：“天哥，姑姑醒了，姑姑醒了。”
冷擎天走到病床边，紧紧地握住冷歌的手，“姑姑，姑姑。”
冷歌浑浊的眼球，还不清晰，声音嘶哑：“擎天，擎天。”
“姑姑，我在这里。”他再靠近冷歌，好让姑姑能看清楚自己。
冷歌想要伸手去触碰眼前这张面庞，可是她现在很虚弱，她的手臂抬了一下马上就垂了下去，冷擎天明白了姑姑的意思，轻轻的抓起了放在自己脸色，告诉她“姑姑，我在这里。”
“擎天，你听我说。”冷歌虚虚地说。
“姑姑“冷擎天眼眸一沉。”这件事真的不可以。我不会同意的。”他把语气尽量放轻，态度却是坚决。
冷歌没有激动，情绪还是平静，静静地开口：“擎天，姑姑想静一静。让姑姑好好想一想。”
冷擎天不放心姑姑，想要劝姑姑让自己留下来，冷歌已经转过头，看向窗外。
在一旁的冷擎天和楚月只能默默地离开病房。
楚月跟在冷擎天的后面，他走得极快，她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他，她的心像是揣着一个沉重的秤砣一样，重甸甸的，压得她无法呼吸。
她想要开口叫住冷擎天，却又害怕，她怕他一开口就是自己最不想听到的，姑姑住院了，连她最后的后盾都已经失去了，她已经毫无筹码。
走出住院楼，阳光铺洒下来，那一束束阳光灼得她眼疼，她看见冷擎天终于停止了脚步，转过身面对她。
他的眉心揪在一起，脸色沉沉，声音里带有深深的疲倦感，“楚月，我们分手吧。”
这原本就是个错误，早就应该结束了。冷擎天这些天总是在想，他明明放不下，他在乎着慕黎黎，他一点心思都不在楚月身上，这样拖下去，结果会是什么？
他知道自己再也找不到一个相同的慕黎黎，可是他也不能跟楚月这样下去，或许离开了他，楚月可以找到一个爱他的人。
“我不要，我不要。” 楚月惊叫。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只差一步，她就能成为了天哥的新娘，她为了这个差一点每天都欢喜雀跃，可是他怎么能像是戳破一个泡沫一样轻易地摧毁它。
“楚月，我曾经以为我可以的，找一个新的人，来忘记她，这些年我都以为我可以，我总是告诉自己，在给我多一点时间，我就能忘记她了，但我现在知道了，原来还是不可以。”
说道动 情处，冷擎天的声音开始颤抖：“这么多年，我爱着一个人，从未停止，即使我以为那是恨，可我终于明白了，她充满了我所有的情感，让我拿不出一丝给予别人，我爱着她，不管是以后还是将来，我知道我跟她不可能在一起了，但这样不能阻止我爱着她，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心中妻子的位置就是她，再也不能是别人。”
慕黎黎是他生命如此重要的一部分，即便是疼到每一处的血管都是叫嚣，他都不舍得挖去她，就疼着吧。
楚月抓住冷擎天的手，神情凄楚可怜：“天哥，我不争的，我不求你爱我，但是让我在身边，我这么爱你，我也是把所有的感情都给了你，你只要让我安安静静地在你身边。”
冷擎天听到楚月的话，有一种熟悉的酸楚，他也曾这样苦苦哀求过慕黎黎，卑微而羞耻。
今天，他也要做一回绝情的侩子手。
“不行，我已经决定了，我们分手。”他强硬地拨开楚月的手，楚月痴痴地楞了一下，看着空空的手，他连片刻的温存都不肯给她。
在一小阵安静后，楚月像是着了魔一样，捂住的耳朵，嘶声大喊：“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姑姑答应我了，会让我嫁给你，我一定要嫁给你。”
她的声音有多大声就有多凄凉，她仓皇逃跑的背影那么狼狈。
冷擎天久久地站在原地，陷入深思，过后不久，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楚澜，我刚才跟楚月提分手了，她的情绪不好，你多看看她。”
“嗯，我知道……擎天，不要有负担，你这样做是对的。”
“谢谢你，楚澜。”
冷歌躺在窗外，看着蓝天白云，心里格外的沉重，前几天二哥来看她，他如此聪明的人，马上就猜到了她是因为什么住院的，他很生气，恨不得就要叫擎天跪在她面前，但她劝了下来，擎天的态度如此明确，强逼根本是不行的。
她要再想想，什么办法最好。
传来轻微的开门声，她以为是擎天来了，没有在意，久了却没有出声，冷歌疑惑地回过头二嫂李夏。
李夏穿着羊呢大衣，头发一丝不苟的盘起来，站在沙发处看着她，眼神冷静锋利。
第一百九十五章 你还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
冷歌心一震，有些害怕，李夏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单独见过她了，她还记得擎天小的时候，二嫂是极感谢她的，她们姑嫂的感情很好，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二嫂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样的。
冷歌从床上做起来，靠在床头，规矩地说：“二嫂，你来了。”
李夏没有回应，还是定定地看着冷歌，似乎是想了许久，她才开口：“阿歌，擎天是你从小带大，他自小就是跟你比对我亲，我知道我和卫国亏欠了他，很多事情都是由你和擎天商量，我们就没有意见。”语气逐渐加重，李夏心口的气似要一吐为快。“但擎天的婚事，你却连问都没有问我这个母亲一句，要不是你住院，我都不知道你想要擎天结婚，擎天是我的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难道我就没有权利知道自己儿子的婚事吗？”
冷歌很平静地接纳了这些话，她知道二嫂不喜欢楚月，二嫂这些年因为擎天对她比较亲的缘故，很多事情都反对自己，所以，商量擎天婚事的事情她是故意跳过二嫂，在这点上面，她是有愧。
“二嫂，这件事是我做得欠妥。”
李夏哼了一声，她岂会不知冷歌是故意的，看着冷歌这幅从容的样子，她实在不想多呆。“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楚月和擎天的婚事作罢。”
“大嫂，你不能。”
李夏缓缓地问：“为什么不能？擎天不愿意，为什么要强迫他。”
冷歌抿着嘴，沉吟了片刻，说：“二嫂，擎天的婚事我跟二哥商量过了，他同意了。”
“你想拿你二哥来压我？”李夏的声音渐冷。“你今天也四十几岁了，我以为你年纪大了，小时候蛮不讲理的性子早就改了，却没想到还是跟十几岁的时候一模一样，每次使完性子就让你二哥给你收拾烂摊子，当年，慕黎黎她…….”
“二嫂。”冷歌厉声阻止。
李夏看着冷歌听见“慕黎黎”名字的惊恐状，觉得她甚是虚伪，冷着脸继续说道：“连她的名字也不想听见，可你没忘记慕黎黎那样的人，因为你，肚里的孩子最后死在哪里？”
冷歌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
“是你们害了她的孩子。”
冷歌捂住脸，不敢去想那段记忆，眼泪哗哗地流。喃喃自语：“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这些话，你对你二哥说或许有用，但对我却是没用，我的擎天不能再让你给毁了。”
这些藏在李夏心里多年的话，她很早便想说。
嘭的一声，拐杖声大力得触地的声音，李夏回头去看，是满脸怒容的冷鸿志。她一点都不害怕，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冷鸿志早已不是她爱的男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变成为了保护家人却不存公正的人。
“鸿志，你放心，我刚才那些话为了擎天，为了冷家的脸面我都会吞在肚子里，只是我今天来想说，擎天的婚事我会自己决定。”李夏说的一板一眼，不卑不亢。
“胡闹。”冷鸿志怒道。
“在擎天的婚事上面，我绝对是不会让步的。你不能为了阿歌，连擎天的幸福都不管。这么多年，阿歌对擎天的养育我看在眼里，我一直感谢她，但是，连擎天不愿意的事情，你们都要强迫他，我是不能不管的。”
冷鸿志此时也只是凭着一股恼羞成怒在硬撑，刚才在门外听见她说这些事情，他就无法平静，如果此生他有难以面对的人，便是那个曾经他有些讨厌的慕黎黎。
冷鸿志此时是最最痛的时候，这么多年对于那个孩子，他连想都不想去想，他有没有错，他不能断定，但是，如果在选择一次，他还是会选择保护妹妹，那是血肉相连的亲人，作为哥哥他拼了性命也要去保护的人。
“李夏”冷鸿志厉声正要开口教训，却被在床边的冷歌拉住，两行长泪，眼神里充满恳求。
冷鸿志知道，李夏如果不是为了擎天的婚事的主导权，是不会说出那个孩子的事情的。阿歌现在陷入崩溃，是万万不能再听见慕黎黎的名字，连他自己都不愿再去听那个名字。
“罢了罢了，擎天的事情我不会再管了。”冷鸿志好像在这一瞬间老了许多，说出的话也是平和无力。
冷鸿志看着李夏离开，不由地摸摸了自己手腕上的檀香链，他这几年开始修习佛学，直到今日他才知道，如何做都不能够弥补心里的罪孽。
他转身轻拍妹妹的肩膀，他恍惚觉得回到冷歌小时候，每次她做错事，他都轻拍她的肩膀，笑着安慰她，小阿歌，不要怕，有二哥在。她一双眼睛湿漉漉地说，妈妈会骂我。他说，二哥替你求情。
阿歌，我们都错了，等来日到了天上，我们一起向妈妈认错。……或许我们都不配去天上看妈妈。
冷擎天又一次失望而归，他走到沙发旁陷进去。
姑姑自从出院之后就回了青山，还记得出院那日，他见到姑姑，平时雍容华贵的她，白发已经遮掩不了，面容憔悴，匆匆上了车，什么话都没有对他说。后来，他多次去青山，都没有见到姑姑。
他捏着自己的眉心，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对于他和楚月的婚事姑姑再没说过一句，都什么东西被放下，却有什么东西又压了上来。
坐了许久，被楼上的声音引去了注意力，他转头去看，穿着整整齐齐的轩墨两节两节地下楼梯，裘雅在后面喊：“轩墨慢点。”哪里会听妈妈的话，走到最后三个台阶直接蹦了下去。
到了楼下，看见在沙发上的冷擎天，小脸扬起一个笑容，灿烂甜心，扑到他的怀里。冷擎天这才仔细看轩墨今天穿的衣服，浅蓝色条纹的衬衫，卡其色的布裤，一双白色的运动鞋，看起来像是要去春游的样子。
“轩墨，你这是要去哪里？”
后面赶到的裘雅手里拿着一个棒球帽，拎着一个装得滚滚的双肩包 ，说：“轩墨说他跟慕老师约了一起去动物园，你看，一大早就起来折腾，兴奋地跟个猴子一样的上蹿下跳。”
第一百九十六章 动物园
轩墨果然像是一个猴子一样蹿到冷擎天的身上，搂着他的脖子问：“叔叔，你要一起去吗？”
冷擎天不答，抿着嘴。旁边的裘雅看见了，对轩墨说：“叔叔一会儿还有事情，我让小王叔叔送你就可以了。”
轩墨听见了也没有不高兴，从冷擎天的身上跳下来，招手对妈妈说：“妈妈，快，我要背上书包，要出发了。”语气里充满了期待和兴奋，背起书包来小脸满足得很。
整理好衣服，戴着小帽子，轩墨就着急地拉着裘雅往外走，嘴里不停地念着：妈妈，快点，妈妈，快点。”
裘雅笑着说：“知道了，知道了。”
冷擎天看着轩墨小小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心口开始闷闷地疼。
他的孩子比轩墨还大一些。他或许要比轩墨还要好看一点，眼睛可能要更一点，嘴唇更粉一点，比轩墨还要高一点。
他的孩子一定是在世上最好看的孩子。他曾经有过机会，拥有这世上最好看的孩子。
想到这，他的心抽了一下。
慕黎黎牵着竹子从楼上下来，就看见一脸黑色路虎停在门口，车窗看过去轩墨的小脸近在眼前，又瞟了一脸驾驶座，心一沉是冷擎天。
在她还在发怔的时候，轩墨快速地从车上，拉着她的手，往车上走，说：“慕老师，快上车。”
路虎的车子高，轩墨可以跳下来，反而爬不上去，肉肉地身子一跳一跳地要上去，慕黎黎弯身把他抱上车，转身再把竹子抱上车。
她没有跟冷擎天说话，抱着两个坐在后座。而且轩墨地话很多，多到让她几乎不用去想冷擎天也在这辆车上。
到了动物园门口，冷擎天直接就去买票了，慕黎黎带着轩墨和竹子在大门等她，她的心绪纷乱，捉不到一丝头绪，他为什么会出现。经过那天的事情，她又怎么样去面对他。
一个大嫂走了过来，拿着几张相片，背着一个照相机，问：“小姑娘，要不要在门口留个相？”
慕黎黎望向两个孩子，轩墨兴致很高，小脑袋一直点，而竹子则是拉开自己的书包，拿出一个小巧的卡片机，递给慕黎黎。
慕黎黎找了一个路人给三人照相，是一位很热情的阿姨，一边拍还一边指导三人的站姿，她蹲在两个孩子中间。
拍了三，四次张之后，冷擎天回来了，站在一旁，热情的阿姨，说道：“爸爸回来了，赶紧一起去拍。”
慕黎黎想要解释地话还没说出来，轩墨已经跑过去拉冷擎天。热情的阿姨要两个人靠在一起蹲下来，慕黎黎心中微有反抗，但是看两个孩子都很开心，便也没说什么。
热情的阿姨把相机还给慕黎黎，笑眯眯地说：“两个孩子长得都俊，你们夫妻两个真有福。”
“我们不是夫妻。”慕黎黎说道。
热情的阿姨脸色露出一丝尴尬，马上又说道：“那没关系，你们两个长得好，将来你们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也好看。”
接住相机的手一颤，相机差点就掉在了地上。
竹子在国外没有看见过大熊猫，四个人一进园子就直奔着大熊猫园。一路上是轩墨牵着慕黎黎，慕黎黎牵着竹子，而冷擎天就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的后面。
大熊猫园一向受小朋友喜欢，围在玻璃窗前的一般都是夫妻带着孩子，远远地就看见许多人围着。
她带着两个孩子，站在比较外围，孩子根本就看不见大熊猫，轩墨看起来兴趣平平，竹子却是一直踮脚伸长脖子想要往里看。许多小孩就钻着缝隙一直到最前面，可是，慕黎黎怎么放心让竹子一个人，手还是紧紧地牵着，对于这么多人，她还是感觉不放心。
突然，竹子被抱了起来，慕黎黎吓了一跳，原来是冷擎天把竹子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这样视线的确开阔了许多。
竹子从小没有父亲，身边一直只有花溪和慕黎黎，缺少高大的男性形象，第一次感受到了似父亲一般的力量，他坐在冷擎天的肩头，又兴奋又害怕地看着慕黎黎。
慕黎黎给了他一个微笑。竹子才安心地转过头去看大熊猫这个叔叔真好，比爸爸还好。
在他没有爸爸印象的记忆里，爸爸只是一个名词，任何一个男性的称谓，叔叔，哥哥，伯伯……这些出现过的男人都比爸爸好。
之后的一路上，都是冷擎天带着竹子，竹子平时话少，跟冷擎天一起话却多了起来，慕黎黎牵着轩墨走在前面，不时会回头去看看竹子和冷擎天，她看竹子的脸色展现出一种崇拜，就是像是孩子对父亲的感情竹子从小就没提过爸爸，但心里还是向往的。
“老师，老师。”轩墨拉了拉慕黎黎的袖子，“你听见了吗？”
“啊？”慕黎黎一脸疑惑。
轩墨小大人一样的叹了一口气。“老师，你说我是喜欢梅丽还是朵儿呢？”轩墨小朋友最近有了一个巨大的麻烦，便是幼儿园里面的两朵金花都喜欢他，他却不知道自己该喜欢谁。
慕黎黎被竹子烦恼的表情逗得合不拢嘴，她笑着问：“那轩墨更喜欢哪一个呢？”
轩墨的眼睛转了转，想了想，嘟着嘴巴，认真地说：“梅丽更好看，可是她凶巴巴的，朵儿笑起来很好看。”
慕黎黎捏了捏他的小脸蛋，淳淳教导：“轩墨，做人这么贪心，你不能喜欢了梅丽还喜欢朵儿。”
“贪心是什么？”
“贪心就是”从口袋里拿出两颗糖，举到轩墨面前，轩墨拿起一颗糖，开心地塞进嘴里。“轩墨，你不能嘴巴吃着一颗糖，你还想着老师手里的这颗糖。”
轩墨拿起她手里的糖果，朝后面跑，把糖递给竹子，笑嘻嘻地说：“老师，那我不贪心，把糖给竹子。”
慕黎黎看着轩墨和竹子像是两兄弟一样手拉手，衷心地笑着，只是这笑极短她发现冷擎天在看她。
送完竹子回花溪那里，慕黎黎也回了家。花溪念了许多次让她搬过去一起住，她觉得自己房子的租约还没到期，想要到期了就搬去跟花溪和竹子一起住。想起她们三个人一起住在日子，很怀念。
第一百九十七章 给我个孩子吧
慕黎黎脱下外衣，换上了宽松的棉布衣服，松松垮垮的样子。拿出一个毯子，围在自己身上，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上正在放一个喜剧，是最近在年轻人里很火的一个电视剧，只是眼睛虽然看着电视，但慕黎黎的思绪却有些飘忽。
今天的动物园之行，或许是因为小孩都在的关系，冷擎天没有任何行动，只是他的突然出现很反常，看她的眼神更让她心惊。摇了摇脑袋，不愿去想冷擎天，看了一眼电视里笑得开心的男女，她心中略有烦躁，关了电视，拿起来手边的书，看了几眼就又扔在一边。
心里的躁动还没平息，门铃响了，让慕黎黎的心也跳了起来，有些害怕。
她走到门边，大声问：“是谁？”
门铃声没了，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是我，开门。”
是冷擎天。慕黎黎没有开门，用手抵着门，头靠着在门上，闷闷地对外面说：“你回去吧，我们没必要单独见面。”
她的话音刚落，冷擎天就用手大力地敲打门，砰砰砰的声音在着安静的环境里分外明显，一下比一下更大声，更用力，似乎要把这门敲坏一样。
慕黎黎依然是抵着门，门上巨大的声音敲得她心里也砰砰砰地直跳，又怕这敲打的声音惊扰到邻居，大声地说：“你不要再敲了，我是不会开门的。”
门外的冷擎天依然是疯狂地敲着门，命令式的口吻：“慕黎黎，你给我开门。”
果然是惊扰到了邻居，慕黎黎听到了旁边邻居的咒骂声：“你们夫妻吵架能不能让别人睡觉呀。”然而，冷擎天还是大力地敲着门，有一种她不开门他就不罢休的势头。
最后输的人是慕黎黎，她猛地打开门，第一眼就望进了冷擎天黑得发沉的眼睛，像一个黑色的漩涡，可怕而恐惧。
这个眼神让慕黎黎想起那天晚上，心中的黑洞慢慢扩大，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手心都出汗了。
她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冷擎天的眼睛她竟然怕他，她不是应该才是那个狠心绝情的人吗为什么要露出这种委屈害怕的样子。
冷擎天伸出手要碰慕黎黎的肩膀，慕黎黎一看见他伸出手来，吓得后撤了好几步，还是被冷擎天捏住了肩膀。
她的身子在颤抖，眼神里带着对冷擎天的恐惧。
“你怕我？”冷擎天轻轻地问，只是这声音在慕黎黎听来还是带着恐怖的外套，像是一个地狱使者。
“冷擎天，你到底要做什么？”这次的冷擎天跟上次不一样，上次冷擎天是喝醉不清醒的，带着疯癫和滔天的恨，而这次是清醒的，他带着某种明确的目的。这个目的是她不敢想象的。
“做什么？”冷擎天古怪地笑，嘴里的气息拂在她脸色，让她寒毛都战栗了。“我只不过来拿回一件属于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她顺着他的话问道。话里还带着颤音。
他贴着她的耳边，声音飘进她的耳朵，像是一道招呼死亡的灵符。“我的孩子，我来要回我的孩子。”
她所有的颤抖都静止了，说出的话都没了生命：“他死了。”
冷擎天听到不怒反笑，嘴边深深的酒窝浮现，带着诡异地笑意，这笑声在屋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他停了笑意，眼里还是隐着怪异的笑，盯着慕黎黎，幽幽地说：“慕黎黎，再给我生个孩子。”
慕黎黎的瞳孔放大，不敢置信。
“慕黎黎，给我生一次像小酒窝一样的孩子。”还是怪异的笑意，而此时冷擎天的声音却带上了蛊惑的意味，轻轻慢慢幽幽淡淡：“只要你给我生一个孩子，像小酒窝一样，我会培养他成为这世上最聪明好看的孩子，我会看着他一点一点的长大，带他去骑马，打球，爬山……一切他想做的事情我都陪着他，只要你帮我生个孩子，我们就两不相欠。怎么样？”拉长的尾音，像是给予慕黎黎的无尽的想象。
小酒窝……她想起，她在怀着小酒窝的时候，每天都跟他说话，她跑去学织毛线，给小酒窝织了许多许多的小背心小鞋子小衣服，她经常去逛儿童用品店，她把婴儿用品拿在手里，不敢相信这么小的东西要给她的孩子用，那么她的孩子要多么的小。
那个时候，她把小酒窝的一辈子都想好了，成功或是失败，幸福或是悲惨，唯独没想过，小酒窝就连这个世界都没来过。
慕黎黎的心，思绪，神思都飞向了远方，一切似乎都看不见，听不见了。她被蛊惑了。
冷擎天把慕黎黎横抱在怀，走向那个她的房间，径直把她抛向床。她穿得本就是宽松的睡衣，冷擎天快速地就剥光了她，再三下两下地脱光了自己。
翻身压上了慕黎黎，他低头吻上了她，湿 滑的舌头在她的嘴里好似探险一般，纠缠着她的舌头与之一起。这样一个真切的吻，让慕黎黎拉回了神智，她弱弱地吐出一个字：“不……”
话音刚落，冷擎天就毫无预警地冲撞进去。
像是一把尖刀硬生生地撬开了一个坚 硬的贝壳，狠狠地把慕黎黎撕 裂成两半，痛蔓延在整个脊椎上，整个身子都瘫痪了，可是她却没有叫出声。，除了皱了皱眉毛，她就像是死掉了一样看着冷擎天。
冷擎天头上的青筋迸出，一双眼睛里燃烧着两团火焰，动作粗暴地冲撞起来，撞得慕黎黎在床上回来摆动。
慕黎黎觉得自己看不清眼前的冷擎天，所有的影像在她的眼中都是模糊的，虚幻的世界渐渐清晰的是她与他的曾经。
她看见了她与他第一次见面；她看见她与他第一次接吻，从天而降的惊喜，她看见她与他的第一次亲密接触，青涩的……没想到看见最多却是冷擎天跟她分手之后的痛和伤。
最终在虚无的世界慢慢变黑，她睁开眼睛，冷擎天还在揉搓她的身体，无情冷酷快速地深 入，她应该感到疼的，无论是身体还是心，可是此时此刻，所有的感官都从身体里抛离，她什么感觉都没有。
冷擎天从她的身上翻下来，躺在她的身旁。
抬眼看了看身旁的慕黎黎，她那么安静，就像是死掉一样，让他的心有些慌，害怕她突然就消失了，抬手把她揽进他的怀里。
慕黎黎在他怀里乖乖地躺着，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气氛恬谧，久违地暖流渗进了冷擎天的血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