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娇妻不贤良TXT下载娇妻不贤良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娇妻不贤良全文阅读

作者:龙姑娘莫芊     娇妻不贤良txt下载     娇妻不贤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水水的水

    两人俩眼一对,拿了主意。

    杜佳明仰躺在床上,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翻看百度里关于她公司的其他照片,希望还能找出点她的痕迹来。

    他不知道自己的妈正和费慧珑商量着考察沈长清呢。

    春困秋乏夏打盹,慢慢的杜佳明看的累了,手机放旁边朝梦乡走去。

    沈长清回到家花了一个小时煲了简单的米汤,盛了一碗晾上就去收拾行李,这次去的时间长一点,得一周,沈长清有点小雀跃。

    她不回避和颜谨有关的回忆,她把它当做慰藉,想时刻贴近它。

    最后装上小马玩偶,沈长清把散落的头发掖到耳后,合上箱子。

    手机呼吸灯闪着,沈长清没管它,先去把粥喝了。

    喝完划开手机,一条短信跳出来:

    明天有空吗?

    来自杜佳明。

    快速划了几下,把手机重新扔回床上,去洗衣服了。

    这边杜妈妈和费慧珑面面相觑,看着对方发来的:你傻了?我都说了明天去上海。

    “那只能等她回来了。”杜妈妈巴巴的说。

    费慧珑点点头,指了指杜佳明的房间,提醒杜妈妈赶紧趁杜佳明没醒把手机放回去。

    从杜家小院出来,费慧珑立刻收了优雅的模样。这个**同的街坊领居的情谊都是几辈子流下来的,像一个大家庭一样紧紧抱在一起,像她这种外来的又名声不正的女人没几个人会搭理。

    要不是看杜妈妈老实点好接近,她才不会费力不讨好的帮她管他儿子的事,家里那口子还不够她上火的呢。

    想起朱宏她加紧了脚步。

    老王八蛋。

    费慧珑脑子里又闪过自己去老李家麻将馆看麻将回来看到的一幕。

    朱宏是做服装生意的,主要是卖一些价格低廉的礼服演出服什么的,平时常去外地进货,所以把自己打整的人模狗样的,费慧珑就是在他去广东进货时认识的他,觉得人长得精神人也老实,谁料他四十大几的人了居然还和女大学生搞到一块去了。

    那天她刚到家门口就差点撞上一个从里面出来的女生,匆匆忙忙神色慌乱。

    女人的敏感知觉让她多看了几眼,女孩穿的时髦,长得年轻,再细看觉得隐隐有些熟悉。

    女孩走了好远费慧珑还盯着她的背影想着自己是在哪见过她。

    是c大的学生!

    年前朱宏接了个大学春节联欢晚会的活,承办他们活动的所有服装,好像当时学校派出的学生助理中就有这个女生。

    这春节联欢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学校的钱也早就结清了,她这个时候出现,还是一个人,这就让费慧珑不得不多想了。

    她没有毫无理智的进去质问朱宏,而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暗中观察。

    果然没过几天就让她发现了猫腻。

    原来朱宏偷偷用私房钱包了那个女生。

    她表现的很贤良温柔,让朱宏对她没有防备,所以她很快也查到了女孩的名字。

    陈姝。

    她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只能先防着他们见面。

    等她缓过劲了,非得让陈姝知道,她费慧珑男人的钱不是那么好挣的!

    出来半天了,她得赶紧回去,免的又让那个狐狸精得逞。

    还有杜家小子喜欢的那女的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狐媚子样。

    带着对陈姝的怨气,费慧珑把情绪迁移到沈长清身上。年轻漂亮是她最大的敌人。

    睡了两个多小时杜佳明才慢慢转醒,今天去酒店做活动这才跟队里商量了休息一天,晚上还要通宵打团战。杜佳明一想到晚上就累,干脆眯着眼再赖会。

    一阵铃声打破了杜佳明的念想。

    “哪位?”闭着眼说完还特意睁开一个缝看了眼来电显示,陌生号码。

    “佳明,你能不能帮帮我。”

    手机里传来的哭哭啼啼的声音让他没了睡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他有些不悦的说:“怎么了?”

    “我弟弟他……他来北京了,出了点事,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水水,不,陈姝,我不是说过了吗咱俩下了床就当不认识,你也别说我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你当初也同意了的,别他妈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行不行!你要想爆料你就去啊,不就是草粉吗,我又没强迫你,还怕几滴唾沫星子吗?”

    杜佳明一边下床一边对里面低吼,他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和粉丝玩什么***啊,早知道她是个带着小拖油瓶的大拖油瓶,他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她是山村走出来的大学生,刚认识她时她身上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清纯,杜佳明没试过这种类型的,正好女孩对他喜欢得不得了,省吃俭用的攒钱给他直播上送礼。

    那么容易就到手了。

    可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杜佳明那一夜过后就饱受陈姝的打扰。

    她父亲轻度残疾,母亲也是种地的,能提供给她的资金不多,她又不甘朴素,拖杜佳明帮她找工作。起初杜佳明觉得她是拿着自己和她发生关系的事做把柄要挟自己,就给她介绍了几个网管,酒吧销售的活。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她还是时不时地找他,还红着脸说些在他看来莫名其妙的话,床上关系而已,他怎么可能会跟她在一起。

    对了,她还有个十七岁的混混弟弟,成天不干好事,陈姝还因为赔偿被弟弟陈俊打伤的人医药费而向他借钱。

    还真是阴魂不散甩都甩不掉。

    “对不起佳明,我真的没有办法,我在北京就认识你一个本地的,你帮帮我吧,行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陈姝最后一句话是哽咽着说出来的,听得人心里怪不忍心的。

    杜佳明又爆了一句粗口,咬了咬牙问了地址。

    “妈,我回公司了,别做我的饭了!”出门之前杜佳明朝厨房打了个招呼。

    “怎么连晚饭都不在家吃了,你爸一会就回来了,诶!路上小心点!”

    杜妈妈追出门去,手里还握着铲子。但出门后也只看到冒着白烟的车屁股飞快的驶离胡同。

    陈姝暗暗的揪着衣摆,面前的矮个男人咄咄逼人,说不拿出十万不放人。

    陈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无视男人在自己身上游离的目光,安慰自己他会来的,杜佳明回来的。

    而陈俊也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完全没有了刚才打人的嚣张气焰,垂着头站在陈姝身后。

    陈姝又顶了一会,犹豫着要不要再打个电话给杜佳明,这都过去一个小时了。

    忽然陈姝耳朵传进一阵细微的声音,“姐,我错了,对不起。”

    陈俊如蚊蝇声的道歉让陈姝收了半天的心理防线差点崩溃,眼泪瞬间漫上了眼眶。

    自己这个弟弟什么时候这样跟自己道过谦,从来就是我行我素油盐不进的,这简单的一句话让陈姝觉得这么多年自己没白维护他,做的一切都值了。

    陈姝拍拍他的胳膊,说了句没事,眼泪还是掉了出来。

    小个子男人不耐烦了,突然拽着陈姝的胳膊往自己的客房走去,陈俊要阻止立即被他挡回去了,进房间之前还恶狠狠的指着他说不许跟进来,不然送他去坐牢。

    陈姝一路挣扎着被拽进去,陈俊在原地一点办法都没有,别说是门外有男人一个和自己打架的人看门,就是他进去前说的那句威胁的话也让他不敢迈步。

    家里还有父母,他不能出事。

    陈俊懊恼的抓着头发缓缓蹲下,手指松一下紧一下的拽着头发,对自己旅馆出手打人的事悔得肠子都青了。

    干嘛要逞强,男人打女人就让他打啊,干嘛多管闲事,结果人家叫了人来而自己身在他乡什么资源都没有。

    还把姐姐牵连了。

    要是知道自己会给姐姐惹这么大的祸他是说什么也不会提出来北京玩的。

    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陈俊抬起头看到一个发型被吹乱的白净男子便往自己的方向走边打量着自己。

    想必又是那个打女人的野蛮男人叫来的吧,陈俊心更凉了,拄着膝盖站起身来。

    杜佳明眼睛在大厅扫了一圈,落到陈俊身上,如此狼狈的年轻小伙,估计就是陈姝那渣弟弟了吧。

    杜佳明对这姐弟俩耐心快要用尽了,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去,一开口便很不客气:“陈姝呢?”

    破罐子破摔吧,反正都成这样了。

    陈俊毫不示弱的迎上他的目光,所有的情绪都在找一个突破口,待到两股目光交汇之时喷泄而出。

    “外地人怎么了,外地人就得被你们欺负是吗?我姐还是个学生,有本事你们冲我来啊,她自己在这里生存已经很辛苦了,你们还要那么多钱,你怎么不直接叫你们的人打死我!”

    到后面陈俊情绪失控,吼话时脸都憋红了,脖颈上的筋明显的凸出来。

    不知道是他的话影响到他了还是被他的情绪吓到了,杜佳明沉默了几秒后态度温和了些,“我是你姐的朋友。”

    正在抹鼻子的陈俊听到这话后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的胳膊,急切地说:“快!我姐在那!”

    他指了指陈姝进去的房间。

    陈姝绝望的躺在床上,双眼空洞无神,她不挣扎了,可能……

    可能他不会来了吧。

    他本来就很厌恶自己,这个时候一定躲的越远越好吧。

    就在她闭上眼等待暴风雨来临时房门被大力踹开了。

    杜佳明一眼就看到平静地躺在穿上衣衫不整的陈姝,又把视线转到被吓到地上的男人,冷冷的说:“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谁赔偿谁赔多少还是让警察定吧。”

    “滚出去!”

    同样是杜佳明说的话,紧接着男人拽着裤子边提着往外跑。

    门重新被关上,杜佳明看着床上坐起来一脸惊讶的陈姝,心里一阵窝火。

    她又想躺在男人身下了!

    有没有一种这样的感受,自己的东西不喜欢后被被人拿到,心里会非常不爽。

    就算不喜欢那也是自己的。

    此时杜佳明就是这种感受。

    他一言不发的走到床边,坐下。

    陈姝有些欣喜有些不敢相信,她嘴唇动了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钻进裙子的手打断了思路。

    “呃……”

    杜佳明很快撤出,抬起手轻搓着指尖沾上的晶莹。

    看向她:“水水,你还真是水啊。”

第十七章:假如你爱我

    陈姝猛地回过神来,跪走着两步到他跟前,手上攀上他的胳膊,“不是的佳明,你听我说……”

    杜佳明更觉得腻歪了,仿佛这个女人除了上床就只会哭哭啼啼的了,没个安生。

    他粗鲁的挥开她站起来:“行了我没兴趣听你解释,把衣服穿好,这件事我可以帮你摆平,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离、我、远、点。”

    杜佳明冰冷的声音将她打入地窖,她直着的身子跌坐在床上,面如死灰。

    比刚才要被侵犯时还要绝望。

    完了,这次真的要失去他了……

    陈姝停了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滑下来,她也不擦,微垂着眼眸目光没有焦点的盯着下方。

    杜佳明出门之前看了她一眼,见她这幅表情只当她是失去了倚仗心里不甘心。

    毕竟在北京他的路子比她广,她是怕以后有事了没人可找吧。

    他嘴角一弯,鼻腔发出一声哼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不知道那样坐了多久,最后还是陈俊见她还不出去担心她进来看才把她拉回现实。

    陈姝轻轻晃了晃脑袋,这才发觉被自己坐着的腿已经麻了,陈俊扶她起来后她差点跌倒。

    杜佳明很守信的帮她找了人掏了罚款,事情解决后两方握手言和之时他别有深意的望了一眼她,那意思是说:看我帮你解决了,你也该识趣的离我远点了吧。

    陈姝歪过头去不忍心再看,心里针扎似的疼。

    “流水只是经过了花她却固执的要去追上他。

    风只是迷了眼睛,是我硬生生揉出了眼泪。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不痛不痒我却像坠了深渊一样。”

    陈姝打完最后的标点,关了博客。

    几秒后博客又被打开了,点开博文,十几篇文章按时间顺序罗列的整整齐齐,打开最底部的一个,陈姝的心事也按时间顺序排列好。

    “今天小俊不知道从哪弄来了部智能手机,我趁他不注意拿了出来,把我所有的社交账号都登了个遍,实际上我也就只有微信和博客,博客是以前听朋友说的,说可以发表自己的文章。

    小俊还是发现了,不过他很反常的没有冲我大吼大叫,居然说让我先用着,等他要的时候再给他。

    我特别兴奋,和爸爸去城里给我带回漂亮的项链那次一样高兴,老是听班里那几个家庭条件好的朋友谈起直播,我好奇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我特地上了房顶和蚊子亲密接触去了,只为了看直播更流畅一点。

    可我忽略了流量有限这个事,阿俊用手机打电话时并没有打通,他把手机放在耳边眼睛很不悦的扫了一眼我,最后他还是把手机给我了,并且告诉我村南李叔家有无线网我可以去附近玩。

    一听李叔两个字我害怕极了,童年不好的回忆隐隐约约的浮现。

    一个破破烂烂的废房子,院子里长满了一人高的杂草,李叔半哄半拉的把我拽进那扇沉重斑驳的木门,他说跟我玩个特别好玩的游戏,绝对比和他儿子捉迷藏好玩。他撩我的衣服在我刚刚发育的胸脯上摸着,我疼的不行哼哼着说我不玩。

    他又说了些别的好话,随后他解开了他的皮带,我看到了黑乎乎下的丑东西,吓得哇哇叫。

    如果不是他的小儿子找来,恐怕我已经被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糟蹋了。

    后来我再也不敢找他儿子去玩了,每次路过那个破房都紧贴着另一边的墙根走,我怕李叔突然钻出来把我拽进去。

    后来破房拆了改成新房了,听说他不念书的小儿子要在里面结婚了,我没去看过新房,我以为在我高考前不会再去那了,甚至打算一辈子不去。但一想到那个白白净净的大哥哥主播,我硬着头皮去了。

    怕他们发现我蹭网,我还装模做样的在墙跟前转来转去,一有人经过胡同我就往外走假装是经过,后来转的累了就蹲在墙根里。

    那个主播叫杜佳明,也不知道是真名还是艺名,我觉得他长得好好看啊,说话也温温柔柔的,我很纳闷他这么优秀为什么看他直播的人并不多,我还是把直播页面快翻到底了才找到的他。

    我忍不住想和他说话,我就在屏幕上问他‘如果上帝把一只雏鸟扔在荒漠里想让它断了飞翔的念想,它真的该安于现状等着翅膀退化吗’我慢吞吞的打完字还小小的自豪了一下,我的文笔一向是老师同学称赞的。

    他点到我名字的时候我满心的雀跃,心里哇了一声,他开口还是那种暖暖的语气,他说‘你明明是鸟怎么能爬呢是吧,如果你是遇到了什么挫折呢就咬牙挺过去,总有一天会拨的云开的是不是’,我激动地差点叫出声来,都不敢相信那么遥远的他居然真的是在跟我说话。”

    第一篇博文看完陈姝仰着头合上了电脑,后面的她都能背过了。

    她往后一仰躺在狭小的单人床上,望着简陋的天花板喃喃自述:

    “两年后我高考毕业,报了他所在的城市,我并不敢奢望与他发生什么,我只是想和他多一丝的联系,在一个城市也算,两年的时间他从直播页面的底端窜到了稳稳的第一位,我很欣慰,因为我喜欢的人是最优秀的。

    录取结果出来后我难掩欣喜却还要摆出为难的样子,我们一家四口聚在桌前,我低着头不敢说话,小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爸妈脸上的忧愁越来越重,我知道北京离我们家远消费又高,他们在愁钱的事,可我是家里唯一的大学生,他们又不舍得让我放弃。最后还是我说了除了第一个学期学费外其他的学费我自己打工赚,他们的忧愁才散了去。

    杜佳明,我来了,我到你的城市来了。”

    陈姝机械的说:“这是第二篇的内容,下面是第三篇。”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真的见到了他,刚入学不久我就找了份在体育场清洁的兼职,据说是本地一支职业游戏团队要来体育馆打比赛,观赛的人多所以临时招了兼职清洁工,看吧,杜佳明就是我的福星,连我的工作都是因为他才有的。

    工作是比赛结束后才开始,但我为了早些见到他天刚亮就守在了体育馆门口,他在直播里说过爱喝姜煮的可乐,我就找了早上出摊的大妈接锅,口水都快说干了她才同意借给我,我没有保温壶,煮好的可乐就装在一个还算好看的透明饮料瓶里,但心意在这,他应该会很感动的吧,然后微笑着接受,一想到那场景我就忍不住乐。

    我到的时候体育场门口空无一人,没多久人就一拨拨的聚在了门口,我被挤到人群里,着急的要命。

    他们团队到的时候现场一片混乱,不知道是谁踩掉了我的鞋,把我挤到前面,他最后一个下车,穿着黑色的队服,保安把我拦得死死的,我就大叫他的名字,可是人太多了,不管我怎么嘶吼都还是被淹没在了人声里,最后我举着可乐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体育馆门口,我丧气的放弃了追逐后又被涌入体育馆的人潮推倒在地,我找到了我被踩掉的鞋子,也不穿,就拿着鞋愣愣的坐着。

    听说他赢了比赛,我借着员工的身份潜入他的休息室,其他人在轮流接受采访,他安静的坐在里面的沙发上玩着手机,我鼓起勇气把手里的瓶子伸到他面前,告诉他那是他喜欢的姜味可乐,他猜到我是他的粉丝,还是笑着说‘你还真信啊’,我支支吾吾的什么都说不上来,只会脸红。

    该他接受采访了,他冲我笑了下就过去了,采访完后他和队友们在收拾设备准备离场,我退让到门外准备最后注视他离开,团队的人一个个从我面前经过,他是队伍的最后一个,到我身边时在我手里塞了张纸条。

    我赶紧攥住,到他们全离开才打开,手心已经出了汗,上边歪歪扭扭几个字:晚上八点悦洋1308。

    我想,这一夜过去,我和他的故事就拉开序幕了吧。”

    陈姝不说了,她紧紧的合上眼,只是这故事开始了,却不是她想要的。

    是她太天真,以为他看上了自己。

    一夜过后陈姝没有等来他床畔温柔的眼神,甚至连他的人影都没见到。

    桌上放了几张钞票,有一百的也有一块的,估计他是把带的钱都放下了。

    陈姝本来不相信自己和他只是一场***,可看到钱她相信了,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穷,并没有骨气,拿上钱穿好衣服自己走了。

    她整日为下学期的学费奔波,为生活费奔波,她想要穿漂亮的衣服和普通的女孩一样,她想吃自助餐厅里的稀有水果,这些简单的事对她来说却是那么的难。

    中间快要走投无路时她找过他,他很爽快的帮了忙却不答应见她,她不恼,说来日方长。

    她太缺钱了,和礼服商做了交易后一发不可收拾,这样的钱来的太容易了,但她还是放不下传统的思想,于是只做礼服商的情人,只挣他的钱。

    陈姝一想到最后杜佳明绝情的表情她就难过的窒息,她咬着自己的胳膊不允许眼泪再流出来。

    假如你爱我,那该多好……

第十八章:跟我走

    沈长清下飞机后朝着出机口走去。

    上海暖和的真早。心里说着手往下又解开了一颗扣子。

    春运期间机场虽没有火车站那么火爆,但人潮拥挤的现象还是有的,沈长清不急于排队出去,就慢悠悠的落在队伍尾端。

    她前面是一对母女,女人年纪不大,穿着方便利落的衣服,头发也光滑的梳着,可面色看起来很憔悴。

    她牵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圆滚滚的像个糯米丸子,男孩不像妈妈一样无精打采,他新奇的转动着脑袋东瞅瞅西看看的,还一度想脱离妈妈的掌控,小胳膊不安分的晃呀晃,小腿也抻直了踢。

    “leo!”年轻妈妈终于受不了呵斥了一声。

    原来是外国人啊,一开口就是纯正的美式英语,应该是美籍华人错不了。

    年轻妈妈也看到了沈长清,抱歉的笑笑,把儿子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避免再踢到沈长清。

    沈长清也往后退了点,她见小糯米丸子丝毫没有消停的意思,退后一点给他活动空间。

    小男孩好像看懂了沈长清的动作,冲她天真的笑。沈长清看到他缩小版的虎牙也没忍住露出牙齿笑了。

    男孩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肉乎乎的小手指着沈长清跟妈妈用英文说:“妈妈你看,这个姐姐也有leo的小虎牙诶!”

    沈长清迟疑了一下,说了句小孩子说话真可爱。

    年轻妈妈应付的笑笑,说:“小孩子不懂事,小姐别介意。”

    小姐?好好的一个词早被国人玩坏了,听这地道的英语,沈长清断定她是在国外长大的,所以不知道这个称呼的内涵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队伍慢慢的接近出口,沈长清收回目光,自嘲的笑笑。

    自己这职业病有点重了,人家只说了两句话就把人家生活背景勾了出来。

    当然这是职场中一种重要的技能,沈长清能升职这么快自然有她的优势,有别人达不到的方面。

    察言观色,她最擅长了,她能很礼貌的把目光保持与对方对视,同时在交谈中不动声色的观察对方,最大程度的找出对方的信息,投其所好或对症下药。

    许多合同的成功大概就有这方面的功劳吧。

    她对这里已经轻车熟路了,回绝了总部派人来接的安排,自己打了个车直接去了颜谨家。

    如果总部的人把她送到这来指不定又要八卦了,沈长清也没想好怎么回答他们。

    到了后跟楚涵打了个电话,又答应了她回去的时候给她带好吃的回去。

    说到上海的特色小吃沈长清印象最深的是城隍庙的南翔小笼,那是她演讲比赛获奖后颜谨为了奖励她带她去吃的,东西不贵却让人忘不了。

    “哇,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颜谨啊,有你的地方真好。”

    沈长清把外套脱了挂起来,换了拖鞋,手伸进衣服里拨弄了几下,然后从衣服下摆扯出内衣随手扔到沙发上。

    没了束缚又有舒适的环境,沈长清直接走进次卧一头栽进柔软的床里。

    趴了一会去洗了个澡就打算睡觉了,刚钻进被子就看见手机屏亮着,抓过来一看沈长清下巴都要惊掉了。

    未接来电显示:奥文。

    出于安全,沈长清一般给人备注都不会带上身份,不会写妈妈姐姐什么的,直接写名字。

    这个人,是藤居中国区的总裁。

    出门没看黄历吗,总裁找上自己。

    沈长清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他的办公室在总部大楼的顶层,上下班也有单独的电梯,光在位置上就高高在上不可接触了,更别说他还经常回法国。

    沈长清实在想不通究竟什么原因让她的法国大老板亲自找上自己。

    疑惑归疑惑,沈长清还是很快回拨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不过是助理接的,让她稍等一下说总裁出去了。

    挂了电话沈长清心里还很忐忑,眼珠转着飞快回想了自己最近的工作表现。

    刚调去北京时参与了城西区独栋西餐厅的策划,餐厅开业后运行平稳。

    发传单时结实了古董行业的老板,为酒店古风装饰拉到了合作商。

    参加了几个大的合作伙伴举办的剪彩仪式,商业聚会,都规规矩矩的没有出格的行为。

    情人节宣传活动很成功,当日营业额创下开年最高。

    ……

    好像没有什么出错的地方啊。

    难不成是和员工疏离被举报了?

    那也怪不得她啊,是谁老安排她出差的。

    还是深圳出差时被人拿住了把柄?

    沈长清越想越偏离正轨,甚至想到自己是不是无意间泄露了公司机密被老板找上。

    手机铃声把她从胡思乱想中拉回来。

    “总裁您好。”沈长清秒变身,刚才还是咬嘴唇皱眉毛的小姑娘,下一秒就变成毕恭毕敬的都市白领了。

    “晚上有空吗,出来吃个饭?”奥文总裁说着流利的中文。

    纳尼?!

    “总裁,您……要是有事就直接说吧。”沈长清深呼吸,接着说“我能挺住!”

    那边哈哈笑了两声,爽朗的让沈长清更加摸不着头脑,要是责怪她的话不会笑得这么……光明正大吧。

    “缇莉。”老外收了笑声“我想你误会了,你没犯错,不用担心,我只是单纯想请你吃个饭。”

    沈长清心是放回肚子里了,但是疑惑更深了,“总裁怎么想起请我吃饭了?”

    “就当奖励优秀员工了吧。”

    “那,好吧。”老板没说实话但也没理由拒绝。

    “时间地点我发给你。”

    “嗯好,老……总裁再见!”沈长清实在不习惯叫他总裁,还是老板更亲和顺口一些。

    “缇莉?”

    “嗯?”

    “觉得我中文进步了吗?”

    “总裁进步的很快。”

    鬼知道他以前什么样,沈长清还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沈长清见时间不早了连澡都没洗直接换了衣服,化了淡妆去了约定的地点。奥文本来很绅士的想要来接她的,但是自己住的地方……

    嗯,总不好说。

    如后海一般的繁华,却又有鼓巷的神秘。

    出租车司机七拐八拐的把她送到目的地,也不由地惊叹了句好地方。

    餐厅隐匿在躁动火热的酒吧街后面,隐隐可以听到立体音响搁着墙壁震到后面的声音,和前面的嘈杂相比这里显得静谧多了。

    高跟鞋踩上厚厚的青石板路,随着门口的侍者走进古镇风格的餐厅。

    看整体的风格还以为是特色的中餐厅呢,进去才发现隔间都是日式的推拉门。

    “是日料店吗?”沈长清向侍者询问。

    “是的。”

    侍者在一个包间前停下,弯着腰为她拉开了门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就轻声慢步的走了。

    沈长清身子微微前倾往里面探了探,看到背对着门打电话的老板,轻轻迈进去,换了门口准备好的软拖鞋,轻轻走到他后面。

    奥文法语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后挂了电话,一转身就见到沈长清笔直的站在那里。

    “缇莉!你什么时候到的,吓到我了!”

    沈长清把他那一瞬间的瞳孔收缩收进眼底,觉得看到老外这么惊悚的表情是件搞笑的事。

    “不好意思,我刚来的,看你在忙就没叫你。”沈长清把双手收拢垂在小腹处提着包,低了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

    他高大的背影和颜谨有点像呢。

    去找他时他也总是背对着门打电话,有时单手插在裤袋里,有时候倚靠在办公坐上手撑着桌边……

    奥文摆了摆手说了句没关系,赶紧招呼她坐下。

    菜已经上好了,有日本的特色菜石狩锅,生鱼片,还有味增汤,桌边摆了几碟小寿司小丸子,还温了壶酒。

    上海的温度已经明显回暖了,包间里还有地暖,奥文盘腿坐下后就拎起那壶酒要给沈长清倒,沈长清身子后移了点远离那股暖气。

    奥文抬起头笑的时候还会露出大白牙,沈长清没想到大老板这么平易近人。

    “boss?”沈长清叫了一声垂眼轻笑的奥文,还想问问他有什么事。

    “嗯?不好意思啊,有点失态,你尝尝这几道菜,挺地道的。”奥文绅士的把筷子擦好递给她,不小心碰倒了她这边的蘸料碗,红色粘乎乎的液体沾到沈长清的袖口上。

    沈长清诶了一声扯了几张纸去擦,奥文不停道歉。

    沈长清只好把外套脱了去挂在门口,回来坐好安慰自责的奥文说没关系。

    气氛刚刚好,两人各吃各的偶尔抬一下头。

    沈长清对日料无感,所以也没吃出什么特别来,倒是边上的章鱼小丸子夹了好几个。

    吃的差不多了,两个人都放下餐具,沈长清觉得老板一定有话跟自己说。

    他做的端端正正的,郑重的模样。

    “缇莉,有没有想过去国外发展?”他带着淡淡的笑容,深邃的眼睛殷切的看着她。

    “没有。”沈长清推了推袖子果断的说。

    奥文皱了皱硬气的眉,还是坚持带着笑,“缇莉,你要知道,你很优秀,虽然我们平时接触不多,但每一个出色的员工我都会注意到,我想,如果你去法国,去真正的总部工作的话会更好的发挥你的价值,报酬方面,可能会翻不止一倍。”

    奥文很耐心的说清楚每一个字,希望自己能说动她。

    调到北京之前听朱姐说过可能会换总裁,这样一想,原来奥文是想走之前带一个得力助手过去。

    跟一个事业心很强的男人一起工作,最多也只能沦为他上位的工具。

    沈长清的电话响了,她反射性的拿过包,翻了一通没有才想起随手放外套口袋里了,她跟奥文示意自己去接电话。

    腿有点麻了,沈长清迈着有点奇怪的步子去衣架那。

    奥文坐在地上眼睛平视,眼珠随着她的下身转动。

    刚摸到手机铃声就停了,是上海的陌生号码,沈长清犹豫着要不要回拨过去。

    突然肩膀被人握住,沈长清侧了一下脸,用眼神问他原因。

    他轻吻她露出的后颈,吻中带着理智,他似乎总是头脑清醒的。

    “缇莉,我很欣赏你,希望你能来我身边。”

    沈长清认为,这大概是他表现爱慕的最大程度。

    奥文是中国区的总裁,就算回去职位也不会比现在低,收入非常可观,又有着西方人的英俊潇洒,即使他现在是个有妇之夫,但在这种诱惑下 很多女人都可能会动摇。

    但连原配都不稀罕的沈长清,怎么会去做人人厌恶的插足者呢?

    “对不起。”说完沈长清往前一步,借着两人之间拉开的空隙穿上了外套。

    走之前还微微鞠躬表示抱歉。

    奥文独自在原地落寞的笑,似乎料到了是这种结果。

    沈长清到了颜谨的家门口隐约听到里面有声音。

    也可能是听错了,她把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拉开门……

    背对着门的男人听见声音转过身,看到沈长清,愣住了。

    沈长清见到眼前的一幕同样震惊……

第十九章:她是谁?

    一幢带花园的小别墅里,两个女人摆了两张躺椅在二楼的阳台上,阳光正好,微风暖暖的,在北京这样明媚清明的天气在春天并不常见。

    保姆端了盘糕点过来,说:“太太,蛋糕烤好了。”

    张莱摸了一块递给旁边的楚涵,又摸了一块送到嘴边:“是不是酵母放少了?有点硬啊。”

    楚涵惬意的眯着眼尝了口,说:“还好啊,不少,正好。”

    张莱重新躺好,又感叹了句天气真不错。

    “我都好久不见长清了,我的小清清啊,不知道教她的梅尼耶忘了没。”

    “长清记性眼好着呢,忘不了,别说你了,我是她闺蜜都没咋见过她呢,最近老出差。”

    一只肥大的猫轻盈的跳到张莱肚子上,吓了她一跳,摸摸它的头掀开身上的毛毯给它盖上。

    “诶莱姐,怎么见小沙又肥了呢?”

    “我们家那位怕它孤单,就在网上找了一只纯种的沙特尔配对,现在我们小沙有了猫宝宝呢。”张莱亲昵的把猫抱到胸前和它碰了碰鼻子。

    “真的?!那等生下来能不能送我一只?”

    “小涵你喜欢猫?”

    “不是,长清特别喜欢猫,我想等她生日的时候送她一只。”

    “行啊,到时候我给你留着,她要是喜欢猫那她肯定喜欢这个品种,这是我们家老赵过年去法国开会给我带回来的,中国很难买到的。”

    楚涵一想到沈长清看见纯种沙特尔的表情就抑制不住的激动。

    手机在桌上震动起来,张莱扭过头看向她。

    只见楚涵本来笑嘻嘻的脸突然拉了下来,越来越严肃,最后甚至把手机扔下了阳台。

    张莱见势赶紧坐起来,“怎么了?”

    楚涵气呼呼的用手在眼睛旁边扇着,张莱见她的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连忙轰开猫拿了纸给她。

    “不好意思莱姐,我有点事得先走了。”她抓过纸飞快抹了一下就要走。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需要帮忙吗?”

    “没事,我可以解决的。”

    张莱按住她的胳膊,叫保姆去花园找手机,一边安抚她的情绪一边带她下楼。

    楚涵按了电源键,屏还亮,楚涵装好道了谢匆忙赶回家。

    邻居大姐打来电话说一个自称是她男朋友的人在她家门口一直敲门,别人跟他说家里没人他也不听,无奈之下只能给她打电话,让她回去劝他别扰民了。

    许端!!

    楚涵硬是从牙缝里蹦出渣男的名字。

    楚涵在楼道里就听见巨大的拍门声,一路上沉淀下的情绪又被挑了起来。

    楚涵大步走向自己门口,穿过围观的人,不留情面的拽住许端的衣服。

    没防备的许端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力气拉了个踉跄,被拽后了几步站定后一看,居然是楚涵。

    哼,跟沈长清去健身房不是白去的!

    许端秒变脸色,温柔似水的眼睛仿佛能挤出水来,“涵涵,涵涵,你回来好不好,我错了,你原谅我行吗?”

    楚涵一点都不介意邻里的围观,一巴掌糊上去,上次没挨巴掌算是便宜他了。

    “许端!是男人就别这么不要脸,自己错的有多离谱自己不知道吗,以后,离我远点,离我家远点!”

    围观群众嘀嘀咕咕的说这丫头好凶啊。

    楚涵听到了觉得挺好玩,抬手指着楼道口叫他赶紧走。

    “你确定这么做吗?”许端冷着一张脸,语气带着些悲凉。

    楚涵一字一顿的说:“无比确定。”

    许端往后退了两步,点着头说:“好,你等着。”

    管他是威胁还是不甘呢,楚涵冷笑一声,她怕过谁!

    邻居们慢慢散去,楚涵留在原地,随着围观群众的消失,她的力气也被一点点抽干,谁都不知道她打他的时候腿都是抖的。

    曾经,她每次和他见面都紧张的发抖,会脸红会害羞。现在她是气的发抖,气他是个人渣,气自己不识人。

    重心缓缓下移,楚涵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她不明白一个把她捧在手心里舍不得她受一点伤害的男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变成这样无赖这样渣,怎么舍得她难过了。

    分手后他居然发短信侮辱她,她换了号码他就给她发邮件,最后居然找到了她家,还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话。

    这种落差让她几乎承受不住,一度躲在被子里哭,后悔遇上他爱上他。

    谁没遇到过几个人渣。

    楚涵平静下来的时候总这样安慰自己。

    哭了一会楚涵用袖子使劲擦了眼泪,起身时胳膊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

    望向手的主人,有些熟悉,好像是新搬来的租客,就住在隔壁。

    “你没事吧?”男生干净清晰的嗓音传到楚涵耳朵里。

    楚涵楞了一下,摇了摇头,试着迈了迈腿,有点麻了。

    男生像是看出她的心事,微笑了下自觉扶着她到家门口,开了门扶她坐上沙发才松开手。

    “谢谢,怎么称呼你?”

    可能是擦眼泪的时候用力过猛了,被牛仔布料的外套在脸上划出了痕迹,憋红的脸上明显的几道印,眼睛也红红的,说话时鼻涕一吸一吸的,竟有些可爱。

    男生半握拳在嘴边轻咳了一下,没忍住又偷瞄了一眼她的小脸,“我叫李如彬,叫我小彬就行。”

    男生还穿着居家拖鞋,身上也是宽松的家居服,头发有些乱,下巴上胡茬也冒出几根,整个人看上去却是干干净净的,老实人的模样。

    楚涵对这个新来的邻居产生莫名的好感,可能是在这种热闹散场的时候留下来的人总能让人感到温暖吧。

    楚涵还想泡杯茶给他呢,他却说房里还有事就不耽误了。

    楚涵这才想起自己的新邻居不止一位,他们搬来的是一个团队三个人,具体是干什么楚涵也不太清楚。

    人送到门口他还友好的跟她说了再见才回屋。

    李如彬一进房间就立刻变了样,他手肘捅向肚子使劲做了个“耶”的动作。

    “彬哥你干啥呢?”出门倒水的耗子郑浩看见他的动作好奇的问道。

    “边去!”李如彬乐呵呵的噎了他一句回了房间。

    他们三个,李如彬,郑浩,井宇都是一家网站的美工人员,公司给他们租的房子,平时不用去公司,工作都是在这里做的。

    李如彬是中央美院毕业的,公司最器重他,给了他一个新人美工组组长的职务,平时也让他接一些图书插画的活,最近正在商议要不要给他筹办画展。

    他回了房间后拿起画笔在画板上迅速地画了起来,生怕自己速度一慢脑海里的画面就会淡化。

    底稿、轮廓、细节、处理。

    几分钟后一个素描人像完成,黑色的笔迹把画中人的神情勾勒的栩栩如生,明明没有彩色却能看出女孩红着脸。

    几根发丝粘在脸上,泪眼朦胧的,有些狼狈有些可怜。

    李如彬见画如人,看的心疼,把纸翻过页去留给自己一张空白。

    ……

    颜谨曾经的合伙人董旭卓夹在两个女人中间手足无措。

    英格此时还是一只手挑着黑色胸衣的动作,沈长清保持着呆滞的表情站在门那里。

    董旭卓扶着额头,在想编什么话才能把两个人哄住。

    沈长清眯了眯眼,看清了里面挑着自己胸衣的女人,确定是今天在机场遇见的年轻妈妈。

    她脸上还是一成不变的疲惫,衣服没换,眼睛里流露出强硬的光。

    “她是谁?”

    “她是谁?”

    两人异口同声,一个英文一个中文。

    该怎么说该怎么说!董旭卓脑袋都要炸了,他总不能跟沈长清说英格是颜谨的未婚妻吧,那他怎么解释颜谨没死的事?他更不能跟英格说沈长清是颜谨一直心心念念并且差点付出生命的人吧,她们会打起来的吧?

    董旭卓当初以为颜谨要死了,可他父母及时把他接出了国并且保住了命。最后还被他父母强制命令不许透露他活着的消息,尤其是对沈长清。

    谁叫颜谨的父母是他们公司最大的老板呢。

    颜家是红酒世家,颜谨回国创业虽说是实打实靠实力吧,但还是顶着颜家的名号的。

    脑子一转,生出一计。

    英格不懂中文,这是最大的好处。

    董旭卓先是走到沈长清身边,假装责备的说:“你怎么在这里!这是颜谨的房子,她父母已经托我把房子卖掉了,她是新主人。”

    董旭卓已经尽量把谎话编的委婉了,可还是让沈长清心狠狠地一痛,她连这个灵魂栖息地都要失去了吗?

    这里是颜谨的家,是承载了他们回忆的地方,就要变成别人的,再与她无关了是吗?

    董旭卓也于心不忍,不去看她的表情,又走到英格身边,换了英语告诉她,沈长清是这里的租户,事先不知道她来所以没通知人家退租。

    沈长清知道董旭卓这是避免自己难堪才跟买主这么说的,她默默走回房间想收拾行李却行动不起来,就坐在床边傻坐着。

    过了一会董旭卓走进来通知她可以再住几天后带着那女人走了。

    这一夜有颜谨的床有他的小马,可沈长清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因为住在颜谨的房里会睡的很安稳,所以沈长清没有带医生开的镇静的药,加上大拨回忆袭来让她招架不住,一片片扯着擦汗的纸巾。

    这一夜,漫长且煎熬。

    如果没有这里,那上海其他地方的回忆都微不足道了。

第二十章:颜谨,快醒醒

    拒绝了奥文,会不会被他穿小鞋?

    顶着黑眼圈化妆的时候沈长清还忐忑着呢,二个小时后在会议室坐定后沈长清把心稳稳的放在了肚子里。

    他只是宣布了部分职位调动,然后跟大家道了道别,说了官话也讲了感慨,会议进行到一半他就走了,走之前说新的总裁下午就到。

    在职场上,不舍和留恋并不会保鲜多久,谁做老大对他们来说都一样,总裁有总裁该做的事,正常工作的话可能他们和总裁都不会有交集。

    工资是财务发的,离职入职是人事部的事,有个小事找后勤,并不是说总裁是皇帝,掌控了所有员工的生死大权,看不惯谁就让他滚蛋,他的决定都是要经过各部门的审核的。

    所以奥文一走偌大的会议室里就被讨论声填满,有的讨论新来的总裁怎么样,有的讨论这个月的奖金,还有的聊起往年的集体出游。

    出游这种事往年都是五月份开始,由总公司下达具体通知,下发旅游经费,具体时间地点是分公司自己拿主意,参与的员工除了身体素质强硬外还需要有两年及以上的工作资历。

    沈长清也讨论了几句,看总部的意思是今年打算大出血组织去国外?

    不过正式文件没发谁心里也没底。

    财务部门说去年公司净收入比上一年多出一个多亿,这大概就是大家猜想的源头吧。

    挣得多了自然该出出血。

    新总裁在簇拥中到场,四十多岁的样子,秃头,带着金色无框眼镜,一身深灰色西装,很典型的成功人士装扮。

    不同的是,这次是个中国面孔。

    上来就说了一大堆像打了草稿一样的话,毫无新意,又发表了自己对上一年公司运营情况的评论,向员工展示了自己的工作规划,按程序走接下来各分公司代表报告新年后的运营状况。

    到北京分公司的时候沈长清站了起来,台上的新总裁惊讶了一声,说怎么这么小。

    沈长清大方的笑笑,流利的对公司近期举办的活动和成果做了汇报。

    “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总裁发话。

    听了她熟练地汇报,新总裁发出后生可畏的感慨,没想到一个这么年轻的女孩能爬上这个位置。

    临结束的时候他宣布了大家关心的员工旅游的事,春季季度营业额前两名的地区去巴厘岛,最后三名在国内,地点自选。

    藤居在中国的五个城市有分布,深圳、上海、广东、**和北京。

    沈长清在下面发微信给楚涵,说出国旅游的名额铁定没自己公司了。

    这几个分公司中只有北京开业时间最短,也差不多就一年,别的起码也有四五年了,根基比北京深,规模也都比北京大,尤其是**,流动人口多,人均消费高,营业额自然水涨船高。

    “赶紧给我们选选地吧,出不来国也得去个好的地方,老赵估计也没精力管这档子事,最后还是我们组织。”沈长清压低声音发语音。

    楚涵发来一个大哭的表情,嚷嚷着想去巴厘岛。

    沈长清还在聊着,座位上的人已经站起来往门口挪了。

    这会议室跟阶梯教室似的,大的要死,沈长清翘着二郎腿也不着急,聊着天等人散的差不多了自己再走。

    抬起头望了望,自己这排就剩自己一人了沈长清才动身外走。

    今天的会开了四个多小时,整个下午都没什么事,沈长清约了朱姐逛街。

    朱姐三十几了长得不赖却没男朋友,她和沈长清不一样,她想谈恋爱想结婚,但一样的是都爱玩。

    晚上回去了也估计睡不着,沈长清建议去酒吧。

    朱姐又叫了几个平时一块玩的朋友,都是男的,一听朱姐带了个美女来一个个到的挺早,沈长清她们到酒吧的时候几个人已经在卡座点好酒了。

    几人一致朝着入口处歪着头,伸长了脖子想见识见识是什么样的美人。

    只见彩光闪烁中朱姐身旁一个长头发小脸蛋的女人面带笑容的冲他们走来。

    沈长清平时偏爱裸妆,今天特意画了个猫眼妆,画上了外眼线,拉出眼角一点,上了红色的莹彩眼影,善用自己的优势,给本来就自带妩媚的眼睛更填一份吸引力。

    朱姐给他们介绍,沈长清抿了抿西柚色的嘴唇,配合的点了点头。

    刚坐下沈长清边上就挤过来一个穿白色羊毛衫的男的,他单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侧头对沈长清说:“美女,我们是不是见过?”

    这么俗的搭讪方式?

    “哦?”

    “你不记得我是你的教官了?沈长清。”

    这个答案出乎沈长清的意料,光线太暗,沈长清脸凑近他,细细端详。

    好像,真的和记忆中模糊的大学军训教官重合了……

    “真的是,你姓……张?”

    他搭在她背后靠背上的手下来轻拍了下她的后脑勺,“施!”

    “噢,施教官。”沈长清恍然大悟。“你……”沈长清扫了扫他吊儿郎当的坐姿,坐在沙发边缘,大半个身子靠在沙发上,一只腿的脚腕搭在另一只腿的膝盖上。

    “你不是教官嘛,怎么像个小流氓?”沈长清笑得说话断断续续的,知道是熟人也不用刻意做什么,咧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

    不知道是教官这个称呼还是小流氓这个称呼取悦了他,他也跟着笑,像逗她笑一样跟着她笑。“这都多少年了,军人也得退伍啊,我现在和朋友开了家公司,做点小生意。”

    “诶,这年头是不是都流行开公司了,突然觉得自己好没追求,一心一意想着给别人打工。”沈长清心痛的摇了摇头,调笑道。

    其他几人纷纷抢着跟沈长清玩游戏,夸张的对施嘉俊拖拽着,施嘉俊非常配合的叫苦连天,对沈长清笑笑由他们去了,自己退到朱姐这边和她聊起来。

    说要玩骰子,沈长清脱了大衣,把头发往后一甩,撸起袖子加入他们。

    朱姐在一堆玻璃杯中找了一个干净的给施嘉俊倒了杯酒。

    “对长清有意思?”

    施嘉俊抿了口,看向对面玩的挺疯的一群人,找到他们中间的沈长清,目光多停留了几秒才收回来。

    “对她有意思的人应该不少吧?”他小臂搁在膝盖上晃着杯里的酒,不答反问。

    “嗯,是不少,以前公司里不少男同事都有那心思。”

    “她跟我表白过。”

    “嗯?”朱姐有些惊讶,号称禁欲系美女的沈长清居然还会告白,以前跟她说一些男女之间幸福甜蜜的小事时她一点心动向往的意思都没有。

    朱姐都怀疑过她是不是不喜欢男人。

    施嘉俊抬头干了杯底的酒,淡黄色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去,辛辣的感觉流淌到胃里,施嘉俊呲了呲牙,靠进沙发里。

    “很久以前的事了,军训结束的前一晚,我们一个班围坐在操场上,她被人推了出来当着众人的面说喜欢我,那时候身份限制,我面色不改的斥责了她们,其实我挺希望她说的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她被人推出来说的就一定是玩笑呢?”

    “因为结束后她找我道歉了,说和同学打赌输了,向我表白是个惩罚,我就问她你们打的什么赌,她支支吾吾的只说是女生之间的事,那时候我好想还看到她脸红了。”

    “你们之间还有这么一段呢。”

    “,都太久远了。”施嘉俊又看了看沈长清,见她没有注意这边,又说:“现在她好像变了不少,不知道还会不会脸红。”

    “据我所知,只有喝多了会。”

    “哈哈。”

    她再也不是轻易脸红的女生。

    美国旧金山。

    “英格啊,你奶奶的葬礼准备的怎么样了?噢,那就好,leo去那边还习惯吧,颜谨啊,他还是老样子,不用赶着回来,反正他也不会有多大的变化,你就安安心心的办好奶奶的葬礼吧。”

    金依挂了电话,冲刚来的护理点点头示意她开始吧。

    护理戴好口罩,开始为床上安详躺着的男人翻身,按摩。

    金依在旁边看着,日复一日,她就站在这个位置看着儿子,盼望着他能在护理给他活动手脚的时候获得感知睁开眼睛。

    得知儿子濒临死亡的时候她正和丈夫颜克正在环游世界的路上,北美都还没走出去就赶去了中国。

    这个儿子,从小就懂事,没让父母操过心,这次突然在那一躺让老两口几乎一夜白了头发。

    金依总以为儿子从小沉稳,这次是突然想调调皮了给他们开的一个玩笑。

    金依愣在那,张开嘴低声自语:“颜谨,你快醒醒吧。”

    快醒醒吧,睁开眼看看妈妈,看看一直照顾你的英格。

    说着说着两行清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见护理要换方向,怕人看到她立刻别过脸去,拉开门出去了。

    从手包里掏出手机,拨了个国际长途。

    “阿辉,利谨的官司还在打吗?”

    “金姨,官司昨天胜诉的,利谨是颜谨辛苦打下来的,yoyo也是颜谨研究出来的酒种,你放心,以后这种泄露配方的事不会在出现了。”

    “这次是你们自己人中出了问题,我不想我儿子醒来后见到自己的成果被冠上别人家的商标,不仅是yoyo,公司的一切都保持原样,你顺便也给我警告董旭卓,警告什么,除了泄密的事还有沈长清的事,让他闭好嘴,近期我会再拍个人过去,你俩先歇歇吧。”

    说完果断的挂了电话。

    这边的阿辉和董旭卓在同一个办公室里大眼瞪小眼,电话开的免提,金依托阿辉转达的话他也听见了,想起她的语气董旭卓只觉得脊背发凉。

    一个泄密事件让他俩削了职。

第二十一章:人生如戏

    “那性冷淡是怎么回事?”

    “这个……就得问你自己了。”

    北京的心理医生也这么说,沈长清不相信这种心理作用的鬼话,心理有作用,但那和性冷淡有什么关系。

    朱姐介绍的专家都这么说,沈长清觉得自己无药可救了,身体上的病因可以找到,可心理上的……

    恐怕没有治愈的机会了。

    从专家办公室出来,沈长清神情还有点恍惚,突然被差点从自己身上撞过去的女孩吸引了视线。

    “你知道流产的危害有多大吗!你考虑过我吗?!”

    女孩一边大步走一边扭头冲后面跟着的男生吼,明明哭的嗓音都变了语气还是不服输的倔强。

    “现在技术这么发达,一定没事的。”男生没底气的回应。

    女孩突然站住,仰着头瞪着他,他们两人就在人流如织的医院大厅里站着,男孩有点窘迫,伸手去拉女孩的胳膊,被女孩挥开。

    沈长清不是八卦的人,遇到这种事一般都是尽快离开,今天却迈不动腿了,站在看热闹的人中等待着事情的后续发展。

    男生低声给她说了句话,嘴还没闭上女孩就开口了。

    “丢什么人?我不觉得丢人。”女孩笑的凄凉,用带着些许期待的语气缓缓道:“你现在跟我求婚,说会娶我,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女孩环顾了下四周,已经有人拿着手机再拍了,相信这一幕要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在某个网站上。

    男孩也随着她的目光看,一圈下来窘迫的脸上有些薄怒,但还是压制着脾气又尝试着拉她。

    “说啊!!”女孩的情绪爆发,吼出的一声吓到了旁观的,也吓到了男孩。

    沈长清叹了口气,默默转身走了。

    明显的女孩知道他不会那么做,不然最后那一声也不会那么绝望。

    何必呢,女人何必要这么折磨自己呢,就因为爱上了无可奈何了吗。

    沈长清爱过,但那个人的消失免去了她所有的顾虑,所以她不会真正懂得爱是一种毁灭性的东西。

    毁了你的自尊,毁了你的底线,毁了你所有骄傲的资本。

    回北京后沈长清又投入到了正常的工作中,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她抽空请杜佳明吃了法餐,之后沈长清忙她的,杜佳明也只是偶尔来公司看看她。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个多月,到四月份的时候简直不要太忙。

    四月底的业绩评定北京公司挤破了脑袋想往前两名钻,关系到五月的旅游,大家忙的也值得,一个个的拿出了高考前的态度。

    他们对藤居的整体情况不清楚,以为只要努力了就真的有结果,沈长清也不泼他们冷水,她和楚涵忙活了好几天给他们准备好了海南岛之行,只希望能给他们点安慰。

    另外,沈长清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遥控百叶窗盼来了,安装好的那天沈长清把老板椅推到办公室中央,舒舒服服的坐上去,当着全公司的人试验它的灵敏度,一遍又一遍的开合,惹得员工们哈哈大笑,说沈副经理像得了蜂蜜的大熊。

    除了工作上忙,生活上也忙。

    年宁的女儿得了肺炎,在家里怎么治都不见好,只好求助沈长清,让她在北京帮忙找个好点的医生。

    这事还得靠楚涵,楚涵的妈妈在北京做了多年的医生,积累了不少人脉,作为她的女儿,楚涵不仅能找到治沈长清的心理医生,也能找到好的儿科医生。

    在北京呆了三天,沈长清走了个后门把他们安排在花期酒店里。

    送走了他们后沈长清又遭遇无家可归的危险。

    有一天沈长清加班到十点才到家,结果发现钥匙落公司了,但是郭阿姨和郭叔一般都是九点之前睡觉,做了好一番思想斗争后沈长清还是敲了门。

    敲门声从小到大,直到沈长清都觉得邻居要出来骂街了门还是没开,打座机没人接,电话关机。

    老两口睡得早,但睡的轻,不应该这么大声还醒不了啊。

    邻居果然被吵醒了,还没抱怨呢沈长清一句“大妈今天见叔叔阿姨出去了吗?”就盖了过来。

    要是她回答不知道沈长清还能稍稍安心些,结果她说晚上一起出去溜的弯,一块回来后就没听见他们出去了。

    沈长清吓坏了,也顾不得扰民不扰民了,一边大力的拍门一边拨通郭阿姨儿子的电话。

    郭阿姨的儿子得知后马上取了车往这边赶,物业也收到消息带了锁匠过来。

    门打开了一股浓烈的煤气味扑面而来,沈长清把围巾迅速一拉捂上嘴就冲了进去,随后也有人跟了进去。

    抱不动郭阿姨,沈长清是把她从床上拖到门口的,门口的人见人出来了赶忙接应,把老人抬了出去,郭叔被跟在她后面进去的人抬了出来。

    不算宽敞的楼道里人越积越多,有懂急救的热心人上前跪坐在地上为老人进行急救。

    郭阿姨的儿子郭哥刚到楼下就见医护人员把两人抬上了救护车。

    沈长清跟救护车走的,示意郭哥先回去拿上病历本医疗保险什么的,自己跟过去。

    抢救过程中下了一次病危通知书,郭哥捂着嘴,一个大老爷们当着医生护士的面就哭了出来,大抵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让他接受不了,他摇着头不愿签字。

    以为自己不签他们就不会有事。

    妻子赶到后劝了几句,两人情绪都很不好,却互相安慰着,沈长清一度背过身去强迫自己不去听他们抽噎的声音。

    最后咬的嘴唇都发白了,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护士把签过字的病危通知书送进去,没过一会手术室门口的灯就灭了。

    所有人都屏息等着最终的结果。

    医生出来说老太太抢救过来了,只要恢复的好没什么大问题,老爷子没那么幸运,救过来了但是可能后半生在轮椅上度过了。

    所有人都约好似的舒了口气。

    只要还活着,比什么都好。

    之后两人就一直在重症病房观察着,郭哥找了个时机跟沈长清说了他们一家以后想搬过来这边照顾老人。

    话没挑明但沈长清听出来了。

    她借口说正好最近想换房子,他已经很难过了,她不想再给他添上愧疚。

    他表示了对沈长清及时发现帮忙的感谢,并承诺会把这个月房租退给她。

    沈长清拒绝了,两个老人的医疗费可不是比小数目,自己那一个月的房租,也只能帮着买点营养品了。

    郭家人待她不错,她也想为二老的康复尽点力。

    郭哥有好多感激的话想说,可终究是个大男人不擅长那些,他把沈长清所做的都看在眼里,感激埋在心里。

    无亲无故的人,就在这像他们做儿子媳妇的一样,守了一夜。

    郭哥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煽情感激的话。

    沈长清第二天直接去了公司,在桌上趴了一会起来去楼下简单吃了早饭后又开始一天的工作。

    不过今天的工作多了一部分:找房子。

    沈长清拄着下巴转着笔,找个什么样的呢?

    毫无头绪。

    看到一个身影从门前经过,沈长清大喝一声:“站住!”

    那人定定的立在那。

    “进来!”

    楚涵机械的转身,开门。

    还把手里的包子小米粥往后藏了藏。

    沈长清斜眼盯着她手里的早餐,越想越不对劲,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有的这种觉得楚涵不对劲的感觉。

    “小涵涵,你不是从来不吃早餐的嘛。”

    楚涵故作轻松的在她对面坐下,包子小米粥放在她桌上,“我就是不吃了,我……我这是给你带的。”

    “是吗?可我平时都是吃过才来的呀。”沈长清保持着单手拄下巴的姿势,一手拿着笔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敲的楚涵心里打鼓。

    好吧,认输,她怎么可能斗得过沈长清。

    “我说,有人在追我!”楚涵一口气快速说完,脸上挂上了两朵红晕。

    “呦呦呦,还脸红了。”沈长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来,跟领导汇报汇报情况。”

    “嗯……他是个画家。”想了想又改口:“是个画画的。”

    “跟我同年的。”

    “挺阳光的。”

    “他和几个室友住在一起。”

    “嗯,房子是公司给租的。”

    “他家里……”

    沈长清听得云里雾里,“停!这是说什么呢,说重点。”

    楚涵又想了想,继续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喜欢上我的,就是他说他一见到我就觉得开心。”

    沈长清看了看外面陆续上岗的同事,觉得让楚涵讲述这件事是个失败的决定。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不对吧。

    为负。

    “他知道你是这里的副经理吗?”沈长清打断她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知道啊。”

    “那完了,咱们公司管理阶层的智商都被你拉低了。”

    楚涵眨了几下眼才恍然明白沈长清的意思,伸出手就是一个爆栗。

    “好了好了,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有了结果后带我去见见就行了,现在,赶紧拿着你的爱心小早餐回去吃吧。”

    楚涵出去的时候还带着一脸的甜蜜。

    沈长清笑着叹了口气,一日之间,有人哭泣呐喊,有人笑颜如花,人生如戏,有别离也有相聚。

    而自己,是不是过的太平淡了些呢?

第二十二章:沈姐是土豪

    四月底,基本上业绩评估就出来了,本来以为大家知道不可能进前两名后会非常失落,没想到结果正式出来的那刻大家的反应出乎沈长清的意料。

    沈长清装模作样的倚在格子区的打印机上装作打文件,其实在偷瞄大家的反应。

    还有两分钟。

    还有一分钟。

    大家紧张的聚集在一起,一堆一堆的凑着等着电脑显示屏上的结果,像等待高考成绩出来那般的紧张。

    大家睁大着眼,生怕一闭眼就错过,屏住呼吸,办公室里出奇的安静,没有键盘鼠标的咔咔声,没有打印机的吱吱声,真的是连呼吸声都很细微。

    沈长清突然觉得自己挺无耻的。

    她找总公司的人打听了消息,也知道自己公司的名次,但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在他们面前演戏。

    沈长清不敢想象他们会有多难过,这些天来大家心甘情愿的加班,做的工作量比以往大好几倍。

    人们发出陆陆续续的声音,是结果出来了。

    沈长清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安慰安慰他们时一个员工冲她走了过来,紧接着两个、三个、一群……

    沈长清这还没弄明白咋回事呢。

    该不会找自己算账的吧!

    就在员工走到自己身边的几秒钟里沈长清连自己最后的下场都想到了,万人唾弃、恶语相向……

    现在能跑吗?

    结果……

    “沈副经理,对不起啊,只得了第四。”

    “是啊沈副经理,挺不好意思的,这段时间你带着大家赶进度努力找不足,但我们还是没能上了前两名,希望你不要怪我们。”

    “虽然这次拿了第四,但年终深刻我们一定还能进步的!”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弄得沈长清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珠子不停地流转在他们之间,暗暗地拍拍胸口。

    没动手就好。

    沈长清往后退了一小步,给大家鞠了个躬。

    “大家最终得了第四名我不仅不生气,反而觉得欣慰,想必大家都知道咱们藤居北京分公司开业才一年的时间,我们能做到稍有盈利就已经很不错了,更别说跟他们深圳**的公司比了,我们起步晚,这次能超过广东已经很了不起了,感谢大家这些天的努力,具体的话,等着明晚庆功宴再说!”

    沈长清提高了最后一句话的音量,旨在给他们一个惊喜。

    大家显然不知道还有庆功宴的事,集体傻了几秒后开心的拉住身边的人就摇。

    沈长清悄悄地退回自己的办公室,开始把庆功会的后续工作安排好,另外,沈长清向总部申请的员工出游也被批准了,可以通知楚涵让她跟之前联系好的旅行社确认了。

    外面雀跃的大家估计不知道,还有一个更大的好消息等着他们呢。

    想到楚涵,沈长清不禁苦笑,这个家伙最近老是偷偷借着公事的名义去约会,都被自己逮着过好几次了,也不说给自己介绍介绍男主是谁。

    中国人都说不能在背后说人。

    所谓说曹操曹操到。

    现在不用加班了,下午沈长清到时间后收拾好东西刚要走前台就打来电话,说有人要找她。

    沈长清锁上门直接下了楼。

    这一看,眼生啊,不等沈长清问呢,他就自报家门了。

    “沈姐好,我是李如彬。”

    “噢!你是追涵涵的那个?”

    李如彬点点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沈长清盯着他一直看,眼睛也没有上下来回扫,只是盯着他的眼。

    被看得久了,李如彬别了眼,轻咳了声。

    还行,挺不错的男孩,虽然小了点,但看起来蛮懂事的。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沈长清收回视线,引着他去一旁的休息区坐。

    “其实我找你事想请你帮个忙,你们明晚不是有庆功会吗,我想正式跟涵涵表白,想请你配合我一下。”

    李如彬坐好,手有些紧张的搭在膝盖上,食指和拇指相互摩擦着。

    真的和涵涵说的一样,沈姐年纪轻轻气场很强大啊。

    “要我怎么配合?”惊喜这种事,沈长清最愿意掺和了。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李如彬层次分明的给沈长清简述了自己的想法,并结合沈长清提供的情况做了一些调整。

    “行,那祝你明天成功吧!”

    谈话结束,沈长清看了看表。

    “谢谢,沈姐是有什么着急的事吗?”李如彬见她谈话过程中瞄了好几次墙上的电子显示屏。

    “也还好吧,不算很急,我想换个房子,之前约了中介,估计这会也下班了吧,没事,我明天再去。”

    李如彬一听,乐了,这事自己正好能帮上。

    “沈姐,我知道一处房子,是之前公司为我们找的,现在想想还挺适合你的。”

    “是吗?那有空带我看看行吗?”沈长清激动地差点没双手伸过去握手了。

    要知道找个合适的房子有多不容易,沈长清找了快一个月了还没找到,也幸亏是郭阿姨他们还没出院,不然沈长清真的要裹着铺盖卷到公司来凑合了。

    “好啊,我们现在就去,我有车,从这到那也就二十分钟。”

    沈长清连说三声好,跟着他出去了。

    房子在一个旧的小区,小区虽然旧了点,但好在设计很有格调,暗红色的楼梯,铁黑色的雕花栅栏,车一进去就有一种平和安详的气息扑面而来。

    李如彬一边强打方向盘停车,一边观察沈长清的反应。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住在宽敞明亮的现代化社区里,而这个社区有些年代了不说,就连面积也不太大,整个小区就十几栋楼房,住的大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没在沈长清脸上窥探出不悦,他领着她往楼里走。

    电梯也是旧的,等的人不多,进去后沈长清感受了下电梯的运行,很平稳,里面的卫生情况也很好,整个电梯里被擦得锃亮。

    房子在九楼,李如彬给公司打电话说要看房子,那边派人来送钥匙,人还没到,李如彬和沈长清站在房门口聊着关于房子的事。

    “这个房子呢原本是公司给我们租的,后来我们觉得不太适合,公司见它便宜就买下来的,如果你想租的话我去和公司商量,租多久都行。”

    “多大呀?”

    “九十平。”

    “那正好。”

    沈长清有点迫不及待想看看了,正好等的人也来了,给他们放下钥匙自己就走了。

    推开门,温暖的阳光洒尽数洒到房子里。

    房子是朝阳的,小户型。沈长清明白了李如彬说的不合适是什么意思了,小户型的房子没有单独的卧室,几个大男人怎么住?

    门对面是一扇小型的落地窗,阳台在落地窗的左侧,推拉门出去就是挺大的阳台。

    房子没有精装修,除了洁白的墙体天花板外就只有装好的深棕色木地板了。

    见沈长清低着头看地板,李如彬忙说:“地板要是不喜欢也可以拆了重装的!”

    沈长清摆手:“不不不,我很满意,还要这房子的结构我也很喜欢,确实很适合我,只不过这装修力度也挺大的,要不……我买了它吧?”

    李如彬正趴着阳台栏杆上往下望,听到沈长清这句话差点身子一歪没翻下去。

    “买了它?”

    我靠,沈姐原来你是土豪啊。

    李如彬一副有眼不识泰山的眼神看着她。

    “别这么看我,我也没钱,但是一想到自己给它装修要花的钱我就觉得租的话太不值了,问问你们老板卖吗,能不能分期。”

    李如彬咽了咽口水,因为装修费太高而买下房子,这怎么解释都掩饰不了她豪的事实吧。

    不过还是乖乖出去打电话了。

    沈长清在原地合算着。

    结合房子位置,大小,朝向,还有转手的叠加费用,差不多一千万吧。

    再把自己的资产核算一下,再借点,明年就能还完。

    沈长清一步一步的规划着,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决定突然。

    李如彬挂了电话回来,说:“沈姐,是这样的,房子之前就是二手的,到我们公司的手续还没办完,暂时卖不了,不过公司可以保证你装修好后就是你的了,暂时先租着,等手续办好了再和你签合同。”

    “也行,正好给我点筹集资金的时间。”他们这手续,怎么也得年底了吧。

    当晚李如彬就带着沈长清去了公司,和专门留下来负责的人签了租赁合同。

    这么几个小时下来,沈长清也摸透了李如彬,年纪轻轻很受器重,公司居然这么依着他。

    一般这种公司画低价买进来的房子都是给用来挣钱的,一般不会再卖出去,就算转卖也会大力抬高价钱,他打了通电话公司就同意了,可见他在公司的地位和能力。

    看来他给公司带来的价值远高于这栋房子。

    李如彬说还要再去准备准备明天表白要用的东西,就先走了。

    沈长清在朋友圈发了条消息,有在北京做装潢的朋友看见秒回了她。

    由于是熟人,沈长清也没说改天去看看,直接就预订了,交了定金,让他空下来赶紧联系自己。

    回家煲了鸡汤到医院后已经挺晚了,鸡汤用保温桶装着还热,沈长清就让病房里郭哥的儿子女儿喝了,问了问病情,得知再过两三天就可以出院后沈长清说自己东西也收拾好了,明天就搬。

    郭阿姨心里特别过意不去,她一直把沈长清当女儿看待,自己这一出事害得她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长清啊,你走了住哪啊?”

    “郭阿姨,我已经找好房子了,就在公司附近,挺好的。”

    “房租贵不贵啊,和人合租还是自己住啊,环境怎么样?”

    沈长清心酸的拍拍郭阿姨的手,往上拨了拨自己的包带,“都挺好的,阿姨你别担心我了,你自己保重身体,有空我会去看你的。”

    “好好好,那就好。”

第二十三章:不求爱,求婚

    第二天那个微信上联系的朋友就到公司找沈长清了,说手底下有个活,马上就完工了,签了协议马上就可以派一部分人来动工,于是下午沈长清出去选了装修材料。

    又把新门钥匙给了装修队,给他们详细讲了自己的想法,画了简单的设计图交给朋友后又请了请了搬家公司的把自己的行李搬到花期。

    花期有她的办公地点,是一套小型的套房,单人床独立卫浴,很简单的房间,不过对于沈长清来说住一个月,足够了。

    顺便晚上还能帮着值值班。

    楚涵回家拿个文件,锁门时碰巧遇到李如彬的室友要出门,两人看到她笑呵呵的打了招呼,然后扒着门框冲里面坏笑了几声,最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楚涵,进了电梯。

    楚涵刚要说等等,李如彬就从门口出现了,叫了一声她。

    电梯门关上,楚涵向他走过去。

    “你怎么回来了?”李如彬说话时糯糯的,还有点害羞的样子。

    楚涵扬了扬手里的文件袋,“来拿个东西。”

    李如彬哦了一声,抓了抓头皮,内心挣扎叫嚣,“你……可不可以做我的模特……”

    楚涵没说话。

    “我会尽量快一点,两个小时,可以吗?”最后三个字弱弱的,带点祈求的意味。

    楚涵抬手看看表,想了一下,“可以。”

    抬脚就要往里面走。

    “涵涵,我说的是……裸模。”

    楚涵刚抬起的腿又收了回来,愣愣的看着他。

    几分钟后。

    楚涵背对着他慢慢的把衣服一件件脱掉,手表、项链,一件不剩。

    李如彬早已支起了画板,站在画板前安静的调着油彩。

    “好了。”楚涵平静的说完按之前的指示侧坐上沙发。

    上半身伏在一只大的抱枕上,一手搭在抱枕边上一手自然地放在腰处,手自然地落到小腹前。

    一只腿垂下沙发脚尖落地,一只腿在沙发上微微曲起,将女性的神秘很好的展现出来。

    摆好姿势楚涵把视线稳稳的放在前方,看到李如彬起初有些脸红,不敢抬眼看她。

    但毕竟专业素养还是在的,他定了定心,与她对上视线,刚要落笔又想到什么。

    去把窗帘表面那层棕色的纱拽下来,走到她身边轻轻盖在她身上,从她精致的锁骨下开始,蒙上一层朦胧的棕纱。

    他回到原位,正式开始画画。

    他画画的时候很投入,很认真,有时候抬一下头,大多时间都是低着头,有时候站着,站久了就坐下。

    楚涵看着他投入的样子,觉得很舒服,他长着一双细小的眼,皮肤白白的,脸颊的线条没有多硬朗,却觉得雄性气息爆棚。

    他换笔时会轻皱下眉头,偏头的时候挺直的鼻子轮廓更加清晰。

    楚涵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

    李如彬刚好抬头,捕捉了这一幕,他不动声色的低下头去继续作画,嘴角却忍不住的上扬。

    最后一笔收尾,李如彬放下笔,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的作品,往后退两步握着下巴端详,觉得完美极了。

    好久没有这么好的作品了。

    不管是色彩搭配还是细节勾勒都特别完美。

    再去看沙发那边时楚涵已经绕到了沙发后面背对着穿起了衣服。

    李如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把下身穿好开始穿上边,紫色的内衣被她两个手指简单的扣上,她拿起下一件衣服,从上往下套,慢慢的,盖住了她窄窄的腰。

    她的每一个动作放在李如彬的眼里都像是开了慢动作,让他觉得她连穿衣服都是这么的优雅。

    楚涵穿好转过身来,垂着眼走到画板前,看到画中的自己时不可抑制的热血沸腾。

    她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这么美。

    画中的她神圣的美好若隐若现的展现出来,圣洁而诱人。最到位的是她的表情,迷离着带着一层迷雾,小舌头伸出一截舔着上嘴唇。

    简直了!

    看完惊叹过后楚涵的第一反应就是盖住它。

    “不许看!”楚涵看四周没有可以遮盖的东西,自己身子一背用后背挡住。

    “别!”

    李如彬把她往自己这边一拉,没防备的楚涵一下就栽在了他的怀里,胳膊还本能的扶住了他的胳膊。

    这一刻时间像停住了一样,两人都随时间静止了。

    李如彬低头轻轻说:“油画没干,会蹭到你身上。”

    楚涵眨了眨眼睛,看见一张脸慢慢的靠近自己。

    知道要发生什么,却无力阻止,她像被定住了一样做不出任何动作。

    他的唇瓣落在她唇上,有些冰凉。

    两双眼睛近距离的对视,他的眼里透露出似水的温柔,楚涵缓缓地闭上了眼。

    ……

    楚涵在门口换回自己的鞋,他就跟在后面,非要送她下楼。

    门把手已经在楚涵手里,只要稍微一拧她就能出了这个门。

    李如彬又抱住了她,双手交叉在她腰后紧紧环着,用力把她往自己怀里压。

    他头一低又想吻她,她怕痒笑着扭开头,“别闹了,我还上班呢。”

    他快速地在她脸颊上啄了一下,喃喃的说:“涵涵,来我身边好吗?”

    他忍不住了,忍不住提前告白了。

    至于晚上的计划,爱谁谁吧。

    楚涵故意闭着嘴不回答,他就抱的更紧,几乎要把她抱离地面。

    “快憋死了!”楚涵娇嗔。

    “答应我。”李如彬脸凑近她,逼的她与他对视。

    楚涵吊着他依旧不说话,一直躲着他的头。

    “涵涵,答应我!”他低声喊着,有些急切,有些紧张。

    楚涵嘟着嘴瞥了他一眼,“好好好,我答应你好了吧。”很不情愿的样子,每个字却都尾音上扬。

    就在楚涵以为腰上的束缚要消失的时候她突然双脚离地,被李如彬一个用力,双腿盘在了他腰上。

    他抱着她转个几个圈,撞开自己房间的门,进去后又用脚关上。

    天呐,神知道他忍的多辛苦。

    楚涵叹了一口气,刚穿上的衣服啊。

    ……

    楚涵累的不行在被子里休养生息,李如彬掀开被子轻声下床,摸了手机出门给沈长清打电话。

    电话还没接通,李如彬把手机夹在脖子上,在门口拿下外套,一手换好鞋。

    沈长清接了电话,李如彬先给楚涵请了假,然后给她说晚上计划有变。

    通话结束,李如彬车稳稳停在一家珠宝店门口。

    他决定不求爱了。

    他要求婚!

    戒指虽然挑的有点临时,但也费了一番心思。

    从珠宝店出来,李如彬捏紧手上的纸袋,心里激动的快要疯掉。

    戒指的尺寸是趁楚涵疲惫的连眼皮都不愿抬的时候用他自己的手指量的,手指围着她的攥了一个圈,然后用画笔刻了印。

    就在刚才,他突然想娶她,想把她一直圈在臂弯里,圈一辈子。

    他知道这一定不是冲动,他也相信这不是。

    庆功会还是在花期举行,沈长清由于刚搬到这里离得近,就去会场转了转。

    投影仪幕布、酒水糕点、红毯鲜花都已经就绪。

    七点,员工陆续到场。

    沈长清就站在门口处,看着一张张可爱的面孔个个都光鲜亮丽的,她突然觉得好满足。

    觉得能和他们成为同事、朋友,很幸福。

    楚涵也准时到了,沈长清上台发言之前还贼兮兮的冲她笑,吓得楚涵以为自己又有什么坏事被她抓到小辫子了呢。

    沈长清一上台下边就一阵热烈的掌声。

    “好了咱别鼓掌了,我上来就是宣布一件事的,说完我下去,你们该怎么玩怎么玩。”沈长清抬手做了个往下压的手势。

    “首先,我很荣幸能待在这个团结、友好的大家庭,其次我对你们的成绩作出表扬,最后……”

    沈长清不着急不着慌的清清嗓子,吊足了大家胃口。

    “大家都知道藤居员工出游的要求是办公室员工工龄达到两年,咱们公司开业时间才一年,总部本来打算明年在给我们这个名额的,结果我们业绩上升的很快,所以我们破例为大家申请了机会,也成功了。”

    沈长清下面的话刚说出口就被阵阵欢呼浪潮盖过去。

    好一会大家才收敛了些把注意力又放在了台上。

    “旅游经费总部下发,大家不想去或走不开的可以折现,紧急公务公司也安排好了专门的人,所以大家都有资格参加,最后一句,地点是,海南岛。”

    沈长清在一阵欢呼中走下台。

    冲楚涵聘婷走去,李如彬的求婚仪式马上就开始了,她心里真心替她高兴,还有点……想哭。

    她想过去抱抱她。

    就在沈长清伸出胳膊的那一刻楚涵突然变了脸色,惊恐的盯着台上的屏幕。

    现场的欢呼顷刻间消失。

    不对!

    沈长清猛然回头。

    大屏幕上正以幻灯片的形式播放着楚涵的照片。

    本该是这样的,屏幕上本该播放李如彬制作的浪漫集锦,可是现在的照片却那么不堪入目。

    楚涵的裸照。

    大脑反应了几秒,楚涵还没缓过来时沈长清已经跑去一边的技术室。

    电源被切断,屏幕上的画面变成了一片黑。

    技术室并没有人,连工作人员都没有。

    沈长清低咒了一声,出去把楚涵带到自己的房间。

    她还是一脸的茫然,没有表情。这让沈长清想到警察局那个夜晚,她也是受了刺激,呆滞在那里,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惹人心疼。

    沈长清不忍心询问什么,给她倒了杯水叮嘱她等自己回来。

    沈长清把技术室的人找到,聚集在技术室里。

    她也是一脸平静的坐在椅子里,两腿交叉着,身子扭着椅子在地上动,刮的地面一阵阵刺耳的声音。

    “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是老员工了,觉得对工作掌握的够熟练了就不那么上心了,偷个懒什么的是常有的事。

    沈长清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居然聚集在客房打牌!

    几个员工垂着头在她面前站成一排,大气不敢出。

    “说!”沈长清猛地一踢椅子站起来,声音拔高了八度。

    不管是办公室的还是实体店的,员工几乎都没有见过沈长清发火,这第一次见就这么厉害,几个人一哆嗦,缩了缩脖子。

    “沈副经理,我们以为今晚没什么事了,就……没注意这边。”

    “什么叫你们以为?嗯?不知道本职工作是什么吗?”

    说完,几人耳边一阵风刮过,沈长清头也不回的出了信息室。

    原地的几人面如死灰,虽然沈长清没有明确说怎么处置,但这份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

    因为公司上下,谁都知道楚涵目前是沈长清的软肋。

    之前有客人调戏楚涵,沈长清上去就是一巴掌。

    沈长清往自己屋里赶,她想知道,照片是怎么回事。

    那个人,是谁呢?

第二十四章:人渣年年有

    第二十四章:人渣年年有

    李如彬插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捂着里面的小盒子,他还没去酒店,所以眼前突然出现的楚涵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涵涵……你不是在庆功会吗?”

    眼前的楚涵脸上附了一层薄汗,呼吸有些急促,他就平静的站在他面前。

    这个样子没有太多不正常的情绪,却让李如彬想起她被前男友找上门那天,她简直悲痛欲绝。

    失望和绝望,无助与感伤,同时袭来。

    他也有过。

    楚涵抬起胳膊,强行弯了弯嘴角,擦干脸上的汗。

    沈长清让她等她,她回过神来却只有一个念头。

    去找李如彬。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占据了她的心,霸占了她所有感情。

    一路上楚涵也在想,到底是什么,他们明明认识没多久。

    是他关心的每日早餐?是他倚在门框上叫她涵涵?还是常来分享啤酒可乐和球赛的共同爱好?

    她不知道。

    可能许端走了以后她的心太干涸了,只要有点滋润就能让她心生嫩芽。

    见他胳膊上搭着酒红色西装外套,已经穿好干净的白衬衫,头一次见他穿的这么正式。

    “你,要出去吗?”

    李如彬听完把外套往门边的柜子上一扔,搂过她的肩膀把她揽进来,“不出去了,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回来了。”

    接下来的安排作废了吗?

    见到他才缓和的心情又跌落了谷底,她语气明显的低落,说:“没什么,我今晚能在你这呆一晚吗?”

    李如彬心里疑惑但也没追问下去,“行啊,你已经是我女朋友了,以后别这么客气。”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把她送到自己的房间。

    “你累了就先休息一下,有什么想吃的吗,待会我给你买回来。”

    待她躺下后他半跪在她床边,轻声问着。

    楚涵拉住他的手腕,“你要出去?”

    李如彬感感受到楚涵通过手腕的力气传达的无助,更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拍拍她的手,“我只是去附近超市买点东西,很快回来,耗子他俩回来了也不用搭理他们。”

    楚涵悻悻的收回手,点了点头。

    出了门沈长清催命般的电话打来,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急切的声音。

    “楚涵在你那没有!”

    “在,她怎么突然回来了,我刚准备出门她就来了。”

    沈长清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这毕竟关系到楚涵的名誉,若是说了的话,他又会不会嫌弃她。

    考虑了一会,沈长清终究没尤其说出口,就像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一样,难以启齿。

    “以后在告诉你吧,你先照顾好楚涵吧,最近多陪陪她,还有我想问你一句话,你准备求婚,那你是准备好接受她的一切了吗?你确定吗?”

    李如彬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想了想,坚定的说:

    “我爱她,我确定。”

    沈长清没有回答,敲了下键盘把监控画面定格住,眼睛微微一眯。

    是他。

    “好,你的话我记住了,也希望你真的能做到。”说完沈长清挂了电话,快速的把监控拷进u盘里。

    沈长清把页面切换回原来的,冲远处一边插花一边偷瞄自己的花店小哥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用完了。

    这年头,查个监控都得用点美色了。

    “谢谢小哥,有空可以来花期找我,我请你喝咖啡。”

    原地的店员小哥嗯嗯啊啊的直点头。

    技术室离花期大厅很近,总共也没路过几个监控,那人包的又很严实,监控只有一个黑影,门口外的监控显示他往花店这边走了。

    旁敲侧击的打听出酒店旁边的几家店的监控情况。

    超市正在重新装修,监控拆了。

    干洗店的监控坏了好些日子了。

    成人用品自动售货店的监控摄像头看上去正在正常运行,但是里面没人啊。

    只有到花店的时候沈长清才有了收获。

    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家也不好意思在玩下去,纷纷说要早点回家收拾出游的行李。

    出游时间定在一个星期后,根本用不着这么早收拾。

    大家只不过给这场闹剧找个台阶下,沈长清很感动,叮嘱他们不要透露今天的事的话噎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大家明明这么相爱,哪里需要可以叮嘱。

    事情发生的时候现场没有一个人发出小声的议论和嘘声,可见,这样的事也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李如彬去了趟公司,被一点事拖住走不开,打电话给楚涵说了情况后让她先睡。

    离李如彬的电话过去了好久,期间除了和沈长清的通话外房间安静的听不到任何声音。

    楚涵眼皮发沉,慢慢的合上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做了梦。

    梦到她遇到许端的那天。

    梦到了自己发现许端的秘密的那天。

    大晚上的她和父母发生了矛盾,自己跑出家门。

    福建的冬天很暖和,但也不能只穿一个单薄的t恤。楚涵抱着胳膊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越走越委屈,风一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从小娇生惯养的楚涵几乎从没这么委屈过。

    最后她走的累了就蹲在一栋宿舍楼下画着圈圈,不知怎的好好的又哭了起来。

    一双小跑过来的脚停在了她的身后,过了好久那人开口叫了一声,隐约能听到话中的颤抖。

    具体叫的是什么楚涵也记不清了。

    那时她还丝毫没有被当做替代品的觉悟。

    他就是许端,陪她走完整个大学时光的人。

    发现这个秘密是在许端的出租屋里。

    那天,是他们在一起四周年的纪念日,他向来不会记得这种日子,于是她自己精心准备了一番提前到他的出租屋想给他一个惊喜。

    她坐在他的房间里,听见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听见他的好哥们的声音,甚至听到了他们拎着的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

    “诶,阿端,今天抽什么风,要我陪你喝酒?”

    “今天是菁菁结婚的日子,我们以前就说以后就在今天结婚的。”

    楚涵听的真真切切,不敢相信自己一直热衷的纪念日原来有这样深刻的意义,什么记不住,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个日子了吧。

    “你还没放下啊,你和阿楚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

    “怎么说呢,哎,这就是命吧,可能她就是菁菁补偿给我的,她把她在这个日子送到我身边。”

    ……

    楚涵在里面忍着自己的大小姐脾气,直到两个醉鬼喝的东倒西歪她才抬脚从他们身边迈过。

    她不理他,他不理她。

    她继续冷战,他慌了。

    向她保证,发誓,承诺,说以后永远爱她一个人。

    永远爱吗,可是自己会一直活在别人的影子里。

    她还梦见了许端拿着铁棍站在她家门口,他踹门,没有回应后他就提着铁棍敲啊敲。

    敲的楚涵的心都疼了。

    她想象出许端面目狰狞的样子,喊着要宰了她。

    他变态,她早该知道的。

    和他在一起的几年,一吵架就砸东西,疯了一样。

    那种砸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楚涵猛地睁开眼,大脑一片空编。

    夜很静谧,硬物与金属碰撞的声音非常剧烈。

    是真的,他真的来了……

    楚涵紧紧捂住嘴,眼泪从捂得变了形的脸上流出来,源源不断的滑入发丝。

    她不敢哭出声来,不敢大声呼吸,她害怕他发现她躲在这里,会冲进来杀了她。

    她使劲的捂着自己,另一只手紧拽着被子,要撕破一般。

    他毫无顾忌的在外面骂骂咧咧的,一个温润公子的形象彻底毁了。

    撞击的声音消失了,骂声也小了。

    楚涵知道他是把门撞开了,进去找自己了。

    如果自己今夜躺在自己的床上,会被他剁成肉泥的!

    楚涵想趁这个机会求救,她的手在枕头下胡乱的摸着,摸到手机,给李如彬打电话。

    “如彬,他要杀了我!他来了!”

    她连话都说的语无伦次,那边的李如彬一味地安慰她。

    却没有放慢向这边赶的速度。

    极度紧张的楚涵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想傻掉一样,时刻戒备着。

    门被大力推开,楚涵尖叫一声,抱住了头。

    李如彬冲到她身边,紧紧把她抱住,“涵涵是我,别怕,没事了,他已经被警察带走了,别怕……”

    李如彬一阵苦涩,抱她的力气加大了。

    楚涵慢慢的安静下来,放下手,缓缓地挪动着目光。

    看到真的是李如彬,她哇的一声哭出来,扑到了他怀里。

    李如彬嗓子一紧,想再安慰几句却不敢开口,怕自己异样的声音被她听到。

    今晚,他又看到了她最脆弱的一面,他的涵涵,总有让他想拥入怀的冲动。

    这些年,在一个变态身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她心里,到底积压了多少委屈才哭的这么彻底。

    他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发,脸颊贴上她的,一寸一寸,把自己的温柔递给她,让她温暖,安心。

    眼泪好像流干了,楚涵的眼泪终于流不出来了,她仰头与李如彬对上。

    屋里没有开灯,窗帘也拉的严严实实的,李如彬却能看到她晶莹的眼里要表达的感情。

    也许此刻不适合说我爱你,但是……

    李如彬拉着她的手,指腹划过她的每一根手指,最后停留在一根上面。

    楚涵感觉到一阵冰凉的触感从手指上传来,她惊讶的抬起手,看到了黑暗中的一点闪闪的光。

    “做我的妻子,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少了预先准备的鲜花,大箩筐的情话,所有的深情都化作一句话。

    楚涵把头埋在他的心口处,微微点了点头。

第二十五章:杜佳明的发现

    自从发生了那晚的事,楚涵整日精神不振,直接请了长假。

    沈长清来看她,整个人面色蜡黄像生了大病一样,她还一个劲的说着自己没事,李如彬什么都依着她,她说不想去医院他就真的不强求她。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病都是心病。

    沈长清一直从开年忙到现在,很久没去过心理医生那做心理辅导了,说想去看看,让楚涵陪着。

    沈长清做治疗的时候就让她在旁边陪着,偷偷的嘱咐医生观察观察她的病情。

    整个过程结束后沈长清又补充了点药,让医生和她微信联系。

    回来的路上医生说楚涵没什么大事,没准出去转转就好了,说她是暂时的,同时还不忘医生的本职叮嘱沈长清对她自己的病放宽心。

    沈长清无声的笑笑,看吧,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和楚涵两人都有病。

    沈长清问她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她说冬天的时候去西藏。

    沈长清把话录下来发给李如彬,关了手机。

    她手上戴着李如彬的求婚戒指,意味着从此以后,他将是她的监护人。

    几天后,北京分部的办公室员工整装上阵,迎来他们第一个海南岛之行。

    总部出手阔绰,直接包了飞机,也是为免在路上耽误时间。

    北京的天还有点凉,但海南岛已经到了盛夏的温度,大家一出机场就把外套脱掉搭在手臂上。

    酒店也订的很有格调的那种,沈长清充当导游给他们交代一些注意事项,让他们今天自由活动,明早酒店门口集合。

    这次活动的地点是海南万宁,沈长清也是带着私心和楚涵选了这个城市,她很早就想来这里的石梅湾了。

    只不过石梅湾距离这个温泉景区有大概十公里,沈长清打算明天一早带他们拉练。

    徒步去石梅湾。

    半个小时后沈长清换下棉质长衫长裤,一袭绿色吊带长裙出现在酒店前台。

    “请问最近的水果店在哪?”

    沈长清趴在吧台上问着前台小妹,她说了一声稍等,优先给客人登记。

    “长清?!”

    这么巧?

    “杜佳明?你怎么会在这里?”出门旅游碰到熟人,这是多么小的概率。

    杜佳明偷偷地挂上一抹笑,本来以为找到她得得费一番功夫呢,没想到刚到就碰上了。

    “我来这边旅游啊,你也是吗?”杜佳明问的真诚,好像真的只是偶遇似的。

    “我带员工来度假的,”沈长清冲前台笑了笑,看到杜佳明的行李,主动让开通往电梯的路,“你住几号房?”

    “1013,你呢?”

    “我跟你远着呢,我在十六楼呢。”沈长清也不说自己的房间号。

    “你先回房间吧,我去买点水果。”说完沈长清手在胸前的位置摆了摆手指,出去自己找水果店了。

    出门就见了几个大胡子的男人,抱着冲浪板,看样子刚从海边回来。

    “hi!”沈长清想问问他们水果店在哪,先打了个招呼。

    其中一个看向另一个,又看看沈长清,指着自己的脸不确定沈长清是问他们。

    “腻好!”见沈长清确定的看着他们,其中一个把冲浪板交给另一个,还推了人家一把让他赶紧走,自己走过来打招呼。

    “do you know wherefruit shop?”

    “那!”老外抬起胳膊往上抬指向一个地方,又调皮的说:“我会中文呦。”

    沈长清尴尬的笑笑,本想问了路自己去的,谁知人家没有走的意思,自己总不能扔下他就走吧,于是她问:“可以带我去吗?”

    老外搓搓手,立刻说:“当然!”

    踩在酒店可以铺置的沙地上,沈长清走路一深一浅的,时不时还不适应的扭一下,但又能在老外伸手扶她时自己调整好。

    “你是来自哪个国家呢?”

    “serbia.”

    “塞尔维亚?”沈长清对塞尔维亚知之甚少,觉得这一路可能要冷场了。

    结果老外对中国很熟悉,和沈长清说起中国的美食和文化,说起麻食和秋梨膏,豆豉和油条,还有特殊的民族习俗,说的头头是道,沈长清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知道的聊几句,不知道的就认真听他说,倒也挺有趣的。

    遇到不会念的中文他就比划给沈长清,像“彝族”的“彝”,他比划了半天也比划不清楚,干脆就地蹲下,在沙子上生疏的描着。

    沈长清也蹲下看他写。

    他写的很认真,确实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恼的写了擦,擦了写。

    “我来。”

    沈长清用把裙子掖好,用手指凭感觉写出来。

    老外一看,直竖大拇指。

    两人又开始边走边聊,本来有点距离的水果店很快就到了。

    沈长清挑了几个榴莲和椰子,打算分给员工的,又给自己买了几样热带水果。

    回来的路上沈长清只提着自己的小果子,老外手里拎着编织袋,几个大榴莲几乎要冲破袋子,看起来有点滑稽,沈长清禁不住偷偷乐了一下。

    “wow,你笑起来可真漂亮。”

    沈长清不禁夸,有些不好意思的扭过头笑了笑。

    又聊起之前没结束的话题,他给她讲起了自己中国之行中见过的奇怪的少数民族趣事,逗的沈长清咯咯直笑。

    “你知道珞巴族吗,他们有的地方还用很古老的结绳记数法,一串串绳子挂在门口,有一次我的一个伙计花了一个下午把结都解开了,结果人家差点没拿棍子把我们打出去。”

    沈长清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好笑的不行,扶着腰大笑,一点形象都不要了。

    杜佳明找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融洽和谐的画面,一个大胡子男人在努力逗她笑,还把水果放在沙地上形象的摆出动作。

    气的杜佳明鼻孔冒烟。

    他这几个月到处跑,打了好几场春季职业赛,每天训练累的跟条狗似的,还不忘每天给她订花送去,结果几个月来她不仅没有半点回应,倒好像是忘了他这号人了。

    “长清。”

    “诶?你怎么这么快出来了。”

    “你员工有急事找你呢。”杜佳明脸扭向一旁漫不经心的说着瞎话。

    沈长清一听是员工的事,抱歉的跟老外告了别,提起他脚下的水果,费力的跟着杜佳明回去。

    杜佳明双手插在休闲裤的口袋里,一会望望天一会看看地的,就是不看沈长清,也忽视她吃力提着的水果。

    他现在是一肚子气。

    沈长清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惹了这位小祖宗了,明明一个多月没有任何联系了啊。

    “杜佳明?”

    杜佳明很不情愿的嗯了一声,知道她叫自己是想让自己帮忙提东西,脸扭着就是不看她,手一伸接过袋子。

    “你,”杜佳明含糊不清的吐出一个字,“没有什么对我说的吗?”

    “什么?”有什么要说的,沈长清一头雾水。

    “关于你连续几个月收到花的事。”

    沈长清这次不急着发问,仔细想了想,花有收到过,但并没有连续啊,难道是王总让司机代送的那束?

    “你和王总有什么关系吗?”

    这次杜佳明终于看她了,还停下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又自己憋回去了,话到嘴边转了弯,“我和王总没关系,你是没收到王总以外的人的花吗?”

    又在脑子里确认了一下,“没有啊。”

    那自己大半半工资是打水漂了??

    杜佳明见她不像是撒谎的,叹了口气往前走。

    “员工找我有什么急事啊?”

    “我没见过你员工。”

    “……”so?

    沈长清把他领到自己房间门口,让他把水果房门口,自己发信息叫员工自己来拿。

    杜佳明走之前瞥了一眼门牌号:1601

    贪吃的前台客服先来领的水果,平时办公室收到的东西都先到她那,沈长清想起杜佳明说的花,多问了一句。

    “之前是不是有人给我送花了?”

    “是啊,每天一次,都是白玫瑰,不过楚副经理说你出差没空打理这些东西就让每次送来的花都送去各个部门插上了。”

    真的有花啊。

    沈长清说了一声知道了就让她领着走了。

    晚上沈长清早早地洗了澡,打算早点睡为明天积累精神,她从包里拿出药瓶放在茶几上,拧开了一瓶矿泉水刚要喝。

    门铃响了,沈长清低头检查了自己的穿着,确定没有什么不妥后去开门。

    门刚开一条缝杜佳明就端着笔记本侧身挤了进来,边往里走边说:“我发现了一部特别好的电影,保尔的,你肯定没看过。”

    他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上沙发,把电脑搁在茶几上。

    沈长清嗯了一声,拿起旁边的白色大药瓶,倒出两片白药片,就着矿泉水咕嘟一口咽了下去。

    杜佳明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包括每一个细节,药瓶上大写的英文单词让他眉头一皱,不完全能看懂,却知道sedative是镇静剂的意思。

    “没什么。”沈长清把顺手拧上水,把药放回包里。捋了下头发,很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哈欠。

    “还看电影吗?”

    “明天再看吧,今天有点累了,明早要早起带员工出去。”

    “去哪?”

    沈长清想把头发扎起来,一摸手腕上没有发圈,想起放在哪了,转身走向卫生间。

    “去石梅湾。”

    杜佳明应了一声,见她进去后飞快的从她放在沙发上的包里掏出药瓶拿出手机拍了照。

    在沈长清扎好头发出来的时候杜佳明正已经端起了笔记本准备出去了。

    出门之前来了句:“明天我去石梅湾找你们吧。”

第二十六章:埋腿游戏

    沈长清数了数人,齐了之后沈长清一声令下,徒步前进!

    一声声哀号传来。

    人人苦着一张脸,没人说过有拉练啊。

    “十二公里而已,我给大家五分钟可以回去换鞋,我们有急救车跟着,需要水食物也可以跟车里的人说,快动!”

    五分钟后,沈长清把各自的行李放进随行的车里,和大家一起轻装上阵。

    杜佳明租了车,跟在队伍后面。

    刚开始上路大家多少会发点牢骚,走了一段后大家适应了就边聊天边走,也觉得没那么难熬了。

    走过被树木包围的一段公路,慢慢可以看到深蓝色的海岸线。

    “是日出诶!”

    不知谁喊了一声,大家纷纷朝海上看去。

    只见太阳冲破天边的朝霞,慢慢的上升,红彤彤的,在深蓝色的大海的衬托下,像一副唯美的油画,每一笔都那么清晰。

    而他们整日坐在办公室的人,哪有机会看到这样美的日出。

    顿时觉得能在工作之余来一场体力与心灵的旅行是非常值得的。

    走了大半个小时,聊天的还继续滔滔不绝的说着,听音乐的带着耳机闷头走路,沈长清登上随行车,搬了几箱冰的矿泉水放在车厢口,用自己冒了烟的嗓子喊了一句,队伍慢慢停下来,有序的聚集到车前领水。

    沈长清从自己包里掏出一袋标签,让他们贴在瓶盖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大家好像已经习惯了沈长清这种节约水的绿色行为,都好好的贴上标签做了记号,把没喝完的放回箱子里。

    沈长清原本走在队伍中间,又开始行进后她低血糖有点头晕就慢慢的跟在了后面。

    手腕一阵痛传来,抬手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割了个口子,细长的一道,鲜血已经渗了出来。

    她把拿在手里的冰水拧开,冲伤口处一股脑的倒下去,算是消毒了,用纸巾擦干,贴上创可贴,把空瓶子拿在手里,遇到垃圾桶随手扔了进去。

    整个动作流畅熟练,没有惊动任何一个员工。

    杜佳明把一切都收进了眼底,从她体贴的送水、发标签到淡定的处理伤口。

    她仿佛有种随时能激发他兴趣的能力。

    他觉得她不好接近是真的,但若是真的下定决心去靠近了就会发现她是个猜不完的迷,她身上许多可贵的闪光点都像是磁铁,一步步把他吸引过去。

    一直到后来杜佳明都不知道他爱的是她的心灵还是她的技能。

    “诶……”

    杜佳明想叫她上来坐车,又觉得她不会那么做。

    步行了一个多小时,蓝色的海湾完全呈现在人们眼前。

    想下海的人迫不及待的脱掉外面的衣服,露出里面的泳裤或比基尼。

    沈长清也和其他的女同事一样看到海满心的欢喜,脱掉针织衫,把头发挽起来,和几个女同事一起朝着海里走去。

    杜佳明帮大家搭伞摆毯子,目光时刻注意着海里穿红色比基尼的人影。

    不只是他,男同胞们的视线纷纷朝海里瞟,在办公司里这些女人们裹得严严实实的,今天可是放了一次福利。

    尤其是沈副总。有人好奇的问出了口,说怎么以前没发现沈副总身材这么火辣呢。

    杜佳明眼色一暗,又看了看沈长清。

    除了他所熟悉的傲人的胸,她还有平坦的小腹,翘臀大长腿。

    又多了一条喜欢她的原因。

    他想起几个月前妈妈见过沈长清后反馈出的信息。

    她说她对沈长清很满意。

    她一大早就和费慧珑一起蹲守在沈长清家门口,她出门后直接朝地铁口走去,掠过卖早餐的小商小贩,没有买小摊上的早餐。并且一直到进了公司都没有买任何吃的,说明她在家吃过了。生活健康规律,这是其一。

    在拥挤的地铁上给打盹的年轻人让座。有同情心,这是其二。

    在公司附近陆续看到不少人跟她微笑着打招呼。人缘好,这是其三。

    中午吃的员工餐厅而不是外面的餐饮店。勤俭,这是其四。

    她说她们还向同一个写字楼的人打听过她,没听说过的就算了,听说过过知道沈长清的人都没说什么不好的信息。

    她们还跟她去了趟花期酒店,借着咨询优惠活动的名义,假装把沈长清当做房嫂一样询问,她没有推脱而且很耐心的讲解,她们问了很多刁钻的问题她都面色不改,笑得还很和善。

    以此杜妈妈确认这个人是自己想要的儿媳妇。

    虽然杜佳明知道母亲的结论依据有些片面,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母亲喜欢,这是好事。

    遇到这样的女孩真的很不容易,杜佳明只想早早的把她圈住。

    东西都摆放好了,杜佳明盘腿坐在毯子上,目光凝聚在海上的一个点,手没闲着,将手机沿着手机边来回倒腾。

    他在等一个消息。

    有上了岸的女同事过来找他帮忙擦防晒,杜佳明摸了摸鼻头笑着说:“我女朋友会吃醋的。”

    在女士的错愕中他又补了句:“你们沈副经理。”

    女同事一副了然的样子,走开了。

    难怪他跟到这呢,原来是跟着沈副经理来的。

    终于拉练结束又干完活的男同胞们不急着下水,仰躺着枕着胳膊舒舒服服的歇在太阳伞下,惬意的眯着眼吹着清凉的海风。

    女人们肆意的在水里疯闹,一时间杜佳明竟找不到那抹红色的身影。

    海中传来一阵嘈杂,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声。

    杜佳明脑子一轰,几乎是踉跄着爬起来冲到海里。

    她是不是出事了?

    站在水里半个身子露出水面的女人们看到向海里奔驰而来的身影,反应过来后一致的哈哈大笑。

    沈长清听到笑声浮出水面,眼还没睁开呢就被一个飞来的胸膛撞上了。

    杜佳明心里只有担心,根本没留意大家的反应,自然不知道她们是在笑他。

    沈长清和大家闹着玩在水里摸她们,吓得她们以为是海里的生物,吓到后发出阵阵尖叫,沈长清灵活的潜在水底一个接一个的轻掐她们腿,叫声从这边的人传到那边的人。

    岸上的男人们都津津乐道的谈论着她们,饶有兴致的看着热闹,唯有杜佳明,想都不想就冲了进去。

    沈长清只感觉鼻子被狠狠的撞了下,加上那人冲进来时引起的水浪冲进鼻子,最后又疼又酸,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疼的直抽气。

    杜佳明看到她痛苦的表情更是坚信她刚才是差点溺水了,他紧紧抱住她,双手攀着她的后背,语气紧张又急促:“长清你没事就好,刚才吓死我了……”

    本来就很难受,又被他搂的这么紧,沈长清小臂一用力把他扒离自己肩膀。

    “我们只是在玩游戏而已,你冲进来干嘛。”沈长清闭着眼努力压制鼻腔的酸劲,有点生气的说。

    杜佳明听到这话顿时臊的不行,扭头看看四周盯着他看的人,想一头扎进海里淹死算了。“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们在……”

    杜佳明声音越来越小。

    沈长清道:“算了算了,你去玩吧,我去岸上休息一会,鼻子都要被你撞歪了。”

    周围的人听了哈哈大笑,有人附和着说是是是,假体要歪了。

    沈长清点头说:“对对对!”

    杜佳明听这一唱一和,皱了皱眉:“你整过容?”

    他可不想以后俩人的孩子长得一点都看不出是亲生的。

    周遭人又是仰头大笑。

    沈长清让大家散了,挪去伞下时说了句:“你怎么这么天真呢。”

    怕被海水冲击自己的鼻子,沈长清真的没有再下海,她坐在沙滩上看着男男女女的在海水里打闹,把脚并拢,把白色的细沙往脚背上推。

    杜佳明和她的同事们不熟,就没下去,沈长清来这边后没几分钟他就跟了过来,安安生生的坐在她旁边。

    沈长清把脚完完全全的埋进沙子里后又往上一抬,脚完全露出来。

    反反复复的,渐渐来了兴致,便想挖个深点的坑把小腿埋进去。

    “杜佳明,来帮帮忙。”

    两人一人一个坑,用手生刨。

    细沙松软,基本上稍微挖的深一点它就塌了,沈长清不放弃,嫌浴巾碍事,一把扯开扔在毯子上跪坐在沙滩上,快速地挖。

    杜佳明本来想让她把脚伸进自己挖的里面试试,一抬头便看见身旁的沈长清伏着身子,丰满的上围规律的颠簸着,从侧面看真的是波涛汹涌。

    杜佳明小腹一紧,向后缩了缩身子。

    手机响了,杜佳明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起身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沈长清刚挖出点成果,结果他一站起来踩到坑周围的沙子,顿时坑陷了下去,气得她抓起一把沙子冲他扔了过去。

    杜佳明结束通话后保持着背对沈长清的姿势呆了一会,又面色如常的回来。

    沈长清已经找到了新方法,让洞可以不塌的新方法。

    她先把一只腿放在一个浅浅的坑里,然后从脚底往外掏沙子,这样坑深一点脚就下去一点,就没法塌了。

    沈长清专心致志的做着埋腿的游戏,杜佳明突然插进来帮她挖脚底的沙。

    沈长清本能的缩了一下腿。

    他的手碰到她光滑的小腿上,楞了一下又开始自顾自的挖。

    沈长清停下手里的动作,直起身来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他一抬头对上她慢慢降温的眼神,立刻躲开了。

    “别弄了!”

    沈长清突然把腿猛地一抬,站起身来。

第二十七章:他要醒了吗

    “闭嘴leo!我不是你妈妈!”

    英格心里的怒气不知憋了多久,在leo调皮的踩坏她准备栽的花苗后她终于发泄出来。

    “在调皮我就把你扔出去!你休想再过这么安逸的生活!”她咬着牙瞪着眼对已经吓到的男孩说着,丝毫不顾及男孩委屈的表情。

    这点狠话还不够,英格再也不想被这个小恶魔折磨了,一次把话说绝,“也别想着去跟你外婆告状,她现在忙的没空管你,我也每天要去照顾人不想搭理你,你自己去跟你外婆说想去幼儿园,不然就要被锁在家里,除了保姆外你谁也见不到。”

    英格一见到他圆圆的脸就想起同样圆脸的罗妮妮,就是那个女人,眼前男孩的亲妈,夺走了她的丈夫!

    果真是亲母子,长得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leo圆鼓鼓的腮帮子动了动,还是把没嚼完的糯米团咽了下去,鼓鼓的腮帮子瞬间瘪了不少。

    他双手垂在两侧,看着又开始拨弄花花草草的英格,有些委屈,想哭。

    他不明白妈妈最近为什么总是发脾气说一些不好的话,还说要把他锁在家里。

    这怎么可以,小丽斯还等着他教捏泥人呢。

    他不敢哭,怕激怒妈妈,只好把眼泪憋在眼眶里打转,一动不动的立在那。

    英格坐在小板凳上用小铲子给面前的花盆松土,嘴里又开始了牢骚和抱怨。

    “也不知道你外婆怎么想的,认一个搞雕塑的穷货做干女儿,结果人家不仅带走了老朋友女儿的丈夫,还扔下一个拖油瓶,以前还说她志向高远,志向高远就是带着别人的男人去环游世界吗?”

    “真是可笑极了,为什么不早早让我和阿谨在一起,还帮我找了说是比阿谨还优秀的男人,这都什么眼光!”

    “上帝该心疼我的,可怜的女人被丈夫抛弃还要养他和别人的私生子。”

    leo听着妈妈越说越可怜的话,不知怎么觉得好难受,觉得妈妈好可怜,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落在地上的宽叶植物上,发出滴答声。

    英格闻声看他,只见他低着头想掩饰自己没忍住眼泪的事实,鼻涕流出来了就用小胖胳膊飞快的蹭一下,眼皮还偷偷地往上抬观察英格有没有发怒。

    英格叹了口气,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旁边的板凳上。

    leo立刻舒展了眉眼,光明正大的把鼻涕眼泪一起抹了,立刻坐上了小板凳。

    “妈妈我错了,你别生leo的气好吗?”男孩趴在膝盖上从下面注视着英格的脸。

    英格无奈的摇摇头,用胳膊肘撞了下他。

    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只要有这个动作就表示冷战解除。

    leo高兴地非要帮英格干活,英格哪舍得把自己的宝贝花交给他,握住小铲子不让他拿。

    “妈妈刚才说的话你要记住,你必须得去学校了,你的肚子里并没有虫子,肚子疼是因为你偷吃了太多螃蟹,别再这样了leo,下次在被我发现你偷吃我还会找别的方法惩罚你的,继续说你上学的事,你已经一周不去学校了,同学们可能都不记得你了,你要重新做自我介绍,告诉他们你很友好,让他们和你做朋友,懂了吗?”

    小孩子一听到上学都提不起兴致来,leo的小脑袋又耷拉了下去,嘟着小嘴说知道了。

    本来金依心疼他才五岁就上学,想让他再玩一年的,可是美国的小孩都是五岁上学,别人可以leo也可以。

    英格虽是他名义上的妈妈,但也做不了他的决定,还是得让他自己去跟外婆说,说他自己想上学了她才会把他送回学校。

    leo虽然挨骂后表现的很乖,可是英格却知道通常情况下他就是个恶魔。

    他在房子里大喊大叫,吵得她耳膜疼,他还喜欢捏泥人,把地板弄得黑乎乎的,窗帘上沙发上都有黑手印,他不愿洗澡的时候会故意晃动浴盆把水洒出来,常常在保姆做饭时候去添乱,弄得厨房时不时摔个碗掉个盘子。

    只有他去上学了家里才能安生点。

    颜谨昏迷的这一年,英格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从小喜欢的人躺在床上怎么喊都没有反应,家里的leo被溺爱惯了,总是能折腾个天翻地覆。

    她时常觉得脑子嗡嗡作响,有时候控制不住的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以前从不会对孩子发火,现在总是很容易被挑起怒火。

    一年前唯一的亲人奶奶也去世了,让英格觉得更无助了,背后的心理支撑消失了,英格只能依赖着颜家对自己的愧疚直起腰杆。

    还有街上那些嘴巴臭的要死的女人们,总在背后嘲笑她,她气的牙痒痒也没有反击的理由,只盼着颜谨醒来成为自己新的心理支撑。

    和赛德医生约好了今天去听会诊的,英格在蕾丝围裙上擦了擦手,大声叫保姆来看着leo。

    从会诊室出来英格激动地拿着资料的手都在颤抖。

    他们说近一个月来颜谨脑活动频繁。

    分析显示,十月底会是他脑电波达到正常水平的时候。

    那他会不会醒?英格当时就追问。

    有可能。

    三个字把英格一年多的阴霾挥开,她感觉自己可能真的要拨得云开了。

    ……

    沈长清的新家是六月份装修好的,住进来已经一年三个月了,但沈长清还是对这里充满了新鲜感,愿意窝在家里看看书跳跳舞逗逗猫。

    楚涵送的沙特尔已经一岁半了,沈长清给动物起名字向来简单粗暴,结合它的外国猫身份,她叫它caty,楚涵说加y的称呼是外国的小孩叫的,还让她别给它起名叫小猫,沈长清一句我的猫我做主给怼了回去。

    它长着和它妈妈一样的皮毛,灰蓝色的,眼睛是浅棕色的。平时不喜欢叫,就喜欢窝在暖和的地方歇着。

    沈长清把它养的肥肥的,抱久了都胳膊酸。

    它窝的麻烦了就在沈长清的小户型的房子里踱步,踩在浅棕色的地板上照照自己脸,在淡蓝色的墙面上挠一挠,试试自己的爪子退化没有,在复古的旧蓝色书架上一格格的爬,爬到顶端就跳到后面的椭圆形的大床上去。

    可能是喜欢床上暗红色的四件套,它经常把自己肥圆的脑袋放在枕头上,身子蹭进被子,再用爪子把被子往上抓抓,一睡就是一下午,每次沈长清下班回来看到枕头上的猫脑袋都都会哭笑不得。

    它偏爱一切软软的东西,床,沙发,毛线球,还有沈长清的胸。

    在拼接撞色样式的沙发上翻来翻去,有时候自娱自乐,从沙发蹦到一米外的软墩子上,还会在圆圆的矮几上玩毛线球。

    在它把环境熟悉透了之后就每天停在哪里睡哪里,有时候能在阳台上的大盆多肉植物中找到它,有时候第二天发现它在吧台上摆着。

    但自从它无意间发现沈长清软软的胸后就把晚上睡觉的地点固定了下来:在她怀里。

    她仰躺,它就趴在她胸脯上,后来沈长清嫌它沉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就硬是把它推下去,更多时候沈长清侧躺着,它就蜷缩在她怀里。

    房子的手续办的时间比沈长清预料的时间要长,也不知道是李如彬刻意帮她还是真的很难办,这方面沈长清不懂,反正手续办下来才能转卖,沈长清也没有不乐意晚付钱的道理。

    于是年底分红后沈长清就把之前入股借朱姐的欠还完了,剩下的一部分买了股票,一部分留下来做了房本。

    找朋友做的投资也赚了不少,沈长清也一并存了起来,赚的钱有了明确的去处后沈长清便有了干劲,除了努力赚钱外在平时生活中也是能省就省,一直想买车的愿望就生生给压下来了。

    一切以买房为主。

    还有就是杜佳明。

    有了颜谨的经验,沈长清面对不寻常的感情时也没那么后知后觉了,自从一年前那次石梅湾的事后沈长清发现了杜佳明喜欢自己。

    沈长清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再发生呢。

    一个颜谨就已经耗费了她全部心力,一直到他走了一年多,她都活在他的记忆里,仍需要每日服药才能入睡。

    这次的杜佳明,她一定要扼杀在摇篮里。

    那天他假装不经意的摸了她的腿,沈长清觉得不对劲,就盯着他的表情,最后从他的眼神里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后,她不留情面的站起身抬腿就走。

    他不甘心就这么被拒绝,去追问,她换了与玩游戏时截然不同的表情和态度,冰冷的吐出几个字:

    离我远一点。

    说她心狠也好,绝情还是自私都好,她是一定要斩草除根的。

    从那以后她吩咐公司的人不收他送的东西,不允许他进公司的门,就算有合作也她也不会自己亲自去应付。

    杜佳明刚开始很疑惑,不知道沈长清为什么突然就这样对他了。

    他那天接了个电话,是他托朋友查查沈长清的药。

    得到的答案是一种精神镇静药物,主要用于辅助心理治疗。

    后来他通过跟踪调查摸清楚了沈长清固定去治疗的心理医生,又托关系找后门费了好大力气才在一年后弄清楚了沈长清的病情。

    所以明白了沈长清强硬拒绝自己的理由。

    于是,他决定对症下药……

    这一次,他一定可以圈住她,圈紧她。

第二十八章:约一炮?

    办公室的空气极其凝重,大家敲键盘都不敢太用力,小张已经进去十分钟了,虽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沈长清微怒的表情大家还是能看到的。

    小李手里独自握着一个案子,工作量大,又因为老婆生孩子忙手忙脚的,弄得他顾头不顾尾。

    老婆生产是天大的事,不能忽视,于是忙中出错的就是工作上的事。

    之前做企划案就做的马马虎虎,沈长清给他驳回去好几次,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给他把明显的错误提点了下,本以为他的马虎会就此而至,谁知居然直接得罪了客户。

    之前的企划案也白瞎了,沈长清替他们队的参与的同事感到可惜。

    辛辛苦苦熬出来的成果就因为他把客户晾在见面的地点,自己失约!

    沈长清把手里本来想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这件事,叫他进来后自己接着在电脑上敲电子邮件。

    她问他觉得自己最近工作怎么样,他吞吞吐吐的说觉得挺好的。

    沈长清抬头睨了他一眼。

    又问:每天是按时上下班吗?

    之所以这么问是她去查了门口的监控,上班打卡倒是准时,下班却比别人早了两个小时!

    还查了下他最近的工作表,没有几个是需要出去的。

    她倒想听听他是不是诚实。

    一听这话小张就有点心虚了,本来就是个本本分分的职员,就因为踏实工作上边才让他自己带案子,说谎这事,他真不在行。

    含糊的嗯了一声后低下头去。

    可是他也不能丢了饭碗啊。

    沈长清把键盘粗鲁的一推,吓的小张一激灵,对上沈长清怒气蓄势待发的目光,缓缓开口:

    “我……有早退现象……”

    “算你识相。”

    沈长清重新把手挪到键盘上,敲了回车。

    “你想想你昨天下午是不是忘了点什么。”沈长清提醒着,眼睛盯着页面。

    昨天下午媳妇产后大出血,自己在医院……

    王总!

    小张猛地一拍脑袋,急的鼻子上立刻出了一层汗。

    昨天下午是和王总约饭局的时间,本来该有他带着企划案去的……

    小张慌的不行,一时间指尖发麻。他不敢想象自己得罪了合作商的后果。

    他把求助的目光放到沈长清身上。

    沈副总向来对员工们好,这次应该是会帮自己的吧。

    感受到他的目光,沈长清不咸不淡的说:“别看我,我未必帮得了你,邮件已经给赵经理发过去了,看他决定怎么处理吧。”

    小张腿一软,想瘫坐在地上,又怕外面的同事看到,弯了下腰扶着膝盖,慢慢移到椅子上去。

    完了。小张心想。

    赵经理不管不掺和员工的事,和他们并没什么情谊,交给他处理,能落个好吗。

    这回不仅得被开除,说不定还要赔偿公司损失。

    沈长清静待经理回复,偶尔看一眼呆滞了的小张,再收回视线。

    她平时对他们要求宽松,和他们一起找乐子,客户送的礼品也都分给他们,只希望他们开心了以后好好工作。

    谁知道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沈长清有点失望,忍着不发火,连看都不想看他。

    她用手腕揉着太阳穴,觉得是不是平时对员工太放纵了才会因为懈怠而出错。

    如果是这样,她有必要写一份严格的员工守则了。

    楚涵现在辞了副经理一职,去公司旗下在一所大学对面的奶茶店做了店长,清闲的享受爱情去了,把手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扔给了沈长清。

    赵经理也常出差见不到人,就算回来了也不能指望他帮自己做点什么。

    招聘秘书的广告已经发出去了,在秘书招上来之前,沈长清注定有一段焦头烂额的时光。

    打文件这种事也都要亲自动手,因为别人都有别人的事,总不好使唤他们。

    加上王总助理昨天大晚上的call她,控诉他们员工的失职行为,没谈合作的事,沈长清觉得人家得重新考虑了。

    如果是她,估计也不会轻易和员工都敢放客户鸽子的公司合作吧。

    过了有半个小时,沈长清已经开始上手别的工作了,赵总还没回复,沈长清本想叫他先去忙的,转念一想,他最近手头上只有这一个活,都快黄了还有什么工作可做,出去了也是干等着,就没让他出去。

    提示音一响小张差点没立刻站起来的样子,探着上身往电脑方向看。

    沈长清点看邮件,老赵总言简意赅的四个字外加一个感叹号:尽量弥补!

    看来老赵同志也很不愉快啊,不过还好,自己还能决定他的去留。

    “晚上我会帮你把王总约出来,具体怎么样那就是你的事了,你的去留自己掌握。”

    沈长清撂下这句话就挥挥手让他出去。

    小张暂时松一口气,没有直接让他卷铺盖卷走人已经够不错了。

    他出去后沈长清就开始找王总老婆的联系方式,两人一起练过一段时间的瑜伽,也算是熟识。

    她知道小张家的事,虽然有气但没想过让他们家失去经济来源,本来想帮小张一个忙,却没想到自己的这一举动让后来的她多么后悔。

    王总定的见面地点是一所新开的集餐饮娱乐一体的休闲会所,怕让人家心里再起膈应,沈长清早早的带着小张到了说好的包厢。

    小张以为沈长清会让他一个人来应对,没想到最后她也来了,他感激的直搓手,碍于面子又不好意思说什么。

    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女人责备一番,一般人都不好意思。

    让沈长清意外的是王总的老婆说了自己会来结果却没来,王总身边除了他的女助理外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

    留着小子弹头,头发染成灰白色,穿着机车服。

    沈长清只看了一眼就把手伸出去和王总握手了,她今天的目的是王总,其他人都无关紧要。

    包厢外面可以吃饭,里面可以唱k。一落座沈长清就叫了服务员点菜。

    菜是王总身边的男人点的,他报一个菜名沈长清就心疼一下公司的财产。

    她把菜单硬塞给王总是觉得不仅会留下好感而且拒绝他不会小肚鸡肠的刻意点贵菜。

    谁知他接过菜单直接给了旁边的男人。

    “这位是?”小张忍不住问。

    “哦忘了介绍,这位是我的侄子,跟着出来见见世面的。”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回事,沈长清感觉王总说完话后看了自己一眼。

    年轻男人点完菜在位置上大幅度的嚼着口香糖,一言不发。让沈长清猜不透王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上了菜沈长清就端起酒杯先给王总道了歉,自己一仰而尽,刚要再倒酒对面的年轻男人就看着她拍起了巴掌。

    继续倒酒也不是放下杯子也不是。

    沈长清很快做出反应,放下杯子把一道精致的菜转到王总面前。

    想来一发糖衣炮弹的沈长清刚一开口就被王总制止了。

    “小沈啊,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我和小张谈就行了,你和我侄子去里面唱歌吧。”

    他的语气分明是命令!

    哪有拒绝的余地。

    沈长清笑笑,带着笑把头转向男人,说了句我们进去吧。

    男人嚼着口香糖嘴角往一边勾了勾,呸的一声把口香糖吐进了杯里,脚往后撤踢开了椅子,和沈长清一前一后推门进去。

    想他也没有唱歌的雅兴,沈长清随便点了几首排行榜里的歌,坐上沙发。

    “怎么,沈小姐不唱首歌吗?”他听到他叔叔叫她小沈,也听到小张叫她沈副经理,可他偏偏选了这么个称呼叫她。

    沈长清听出他话中的阴阳怪气,还保持着最规矩的笑说:“不好意思,我不会唱歌。”

    男人把上身向后一仰,双腿翘上矮几,头向她这边侧着,眯着眼盯着沈长清看。

    “沈小姐不必把我当成商人,露出假惺惺的笑。”

    “我喜欢以牙还牙。”

    你才假惺惺。

    男人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用左手摩挲着右手食指上的青色戒指。

    可能确实觉得不是一路人无话可说,两人就真的沉默着各干各的。

    那杯酒喝的猛,后劲上来了沈长清有点头疼,头靠在沙发背上闭目养神。

    点的歌放完了,包厢里安静下来,男人掏出打火器一下又一下的拨弄盖子,沈长清睁开眼。

    见他掏出一盒熊猫,一个手指弹开盖子,烟盒冲着沈长清伸过来。

    “来一根?”见她不动他又伸过去一点,“不是都说沈长清荤素不忌吗,怎么,不唱歌连抽根烟都不赏脸吗?”

    说完自己抽出一根来点上,把剩下的扔给沈长清。

    男人深深吸了一口后脸又扭向沈长清,示意她拿起来。

    等沈长清用不算生疏的动作夹上烟后他凑过来给她打了火,看她吸进去后轻笑了一声。

    “吸烟有害健康,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沈长清只吸了一口就俯身放进烟灰缸里捻灭了,“明明自己抽烟还跟别人说吸烟有害健康。”沈长清回应他。

    他哈哈笑了两声,没再逗她,惬意的靠着沙发眯眼吐着烟圈。

    沈长清见他的样子开玩笑道:“你怎么跟个吸毒的似的。”

    他突然起身搂住了她的肩膀,嘴里的烟吐出来全喷在沈长清脸上。

    沈长清赶紧闭紧了眼,又听到他开口:

    “约一炮?”

第二十九章:那我死给你看

    沈长清说了一句“你有病吧”,一只手拽住他的指尖把搭在肩膀上的手拎了下来。

    不知道是酒精的原因还是男人给的压力,沈长清觉得脑袋涨涨的,她晃了一下脑袋那种感觉还是存在。

    没准是这里太憋了,沈长清拉开门出去,王总和小张已经结束了谈话,正站起身来握手。

    小张投来一个放心的眼神,沈长清这才冲他们走去。

    王总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像个严肃的家长,他僵硬的和沈长清握手,看到跟出来的侄子,对沈长清说:

    “我侄子王宪新开了酒吧,小沈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语言,以后多联系联系,顺便教教他怎么做生意。”

    “王总客气了。”

    原来目的在这啊。

    沈长清与他们一同出去,在门口送他们走。

    路过沈长清时,王宪食指挑起沈长清一缕头发,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会来找我的。”

    他邪魅一笑就往前走。

    沈长清的头发锈住了,被他一走一带,疼的嘶了一声。

    王宪夸张的叫了一声,像丢垃圾一样赶紧丢掉头发。

    王总还回头看他们,沈长清冲王总点了点头没理会王宪,带着小张往地下室取车。

    通往地下室的斜坡上,沈长清向后仰着身子小心小步的往下走。

    “谈的怎么样?”

    小张嘴角带着笑意,不答反问:“多加一个点咱们亏吗?”

    虽是询问,但语气没有疑问的成分。

    沈长清看了一眼手机,划掉冒出来的一个通知,“不亏,他提出多要一个点?”

    “是。”

    “老狐狸。”

    沈长清开了锁,把钥匙扔给小张,让他开车,“这个月奖金扣光。”

    小张接住钥匙,恭敬地给她打开车门又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座,对沈长清的处理他很满意,也很感激。

    “沈副经理你去哪?”

    “曼怡园。”

    ……

    杜佳明等不到沈长清的短信,索性锁了屏靠在她家的门上。

    电梯上的红色数字往上跳着,杜佳明有预感它会在九楼停下,有预感出来的人就是沈长清。

    他的背离开门板,迅速地走进楼梯间。

    沈长清接着母亲的电话从电梯里出来,开锁进门,转身拉门。

    一个身子手横在中间,沈长清看向来人,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惶恐。

    这边还通着电话,沈长清听着妈妈在里面说,充满敌意的瞪着杜佳明,又去拉门。

    杜佳明撑着门框不松手,任凭沈长清的眼神警告凶猛的射过来。

    “你想干嘛?!”沈长清握住听筒低声问道。

    “就想和你说几句话,你让我进去。”

    沈长清还没说话他就一个用力,挤了进门。

    沈长清气得使劲一关门,那边沈母问怎么回事,沈长清随便编了个理由敷衍过去匆匆挂了电话。

    杜佳明吊儿郎当的走在她家里,仔细打量着这里。

    棕色地板,带不规则细纹的淡蓝色墙壁,同色系的屋顶挂着古铜色的金属吊灯,红砖墙面的开放式厨房,撞色布艺沙发简约茶几,还有个书架……

    杜佳明被雕花书架吸引力,刚要过去看沈长清就拦在了他前面。

    “有话快说,说完快走。”

    最看不惯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样乱逛。

    “长清你这装修风格很复古啊,还有这橘粉色的地毯,真不错。”

    不让他往里走他就瞅他的脚下。

    “你的床是在书架后面吗,诶怎么还有猫?”

    杜佳明被脚下突然掠过的影子吓得缩了缩脚,caty懒洋洋的前脚往前迈了一步,拉长身子伸了个懒腰,肥圆的脑袋仰着看看家里的陌生人,往他裤腿处蹭了蹭,这才走到沈长清脚边。

    前爪子攀上她的腿,后爪子用力往上蹬,一心想要爬到她怀里。

    要是平时的话,沈长清早就不忍心看它这么努力,把她抱起来了,可是现在这个不速之客的事还没解决。

    沈长清脚往旁边一晃,把它带到一边去。

    杜佳明不肯说他来的目的,沈长清就抱着胳膊和他僵持着。

    最后caty吃猫粮被噎的直哼哼,沈长清去给它倒水才打破了这僵局。

    下午三点,司机把放学的leo从学校接到医院。

    最近颜家的人几乎不间断的出现在这个病房里,都希望自己能见证奇迹出现的那一刻。

    英格在病房里招待探望的亲朋好友,像个女主人一样忙前忙后。

    “应该让阿瑾那小子娶了英格。”

    “对,英格啊,这次你要努力争取自己的幸福哦。”

    “早就说他们两个才是最配的嘛。”

    来的人见到英格都要这样夸上一番,她每次都低头继续做手头的事,却禁不住的眉眼带笑。

    儿子进来,英格接过司机手里的小书包,找了凳子让他坐下。

    “妈妈,为什么今天带leo来这里呢?”

    “因为保姆请假了,家里没人。”英格说话的时候语气温和,语调生动,尽量在亲戚面前表现出自己贤良的一面。

    小男孩点了点头望向病床上那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冲妈妈超招手凑近她的耳朵,“妈妈那个叔叔是谁?”

    小孩子想营造出秘密的氛围,说出的话却让所有人都听清楚了。

    “他会是你的爸爸。”有人替英格回答。

    小脑袋从说话的人转向妈妈,似乎在问是真的吗。

    英格难得在孩子面前露出羞涩的表情,她点了点头。

    “噢耶!我有爸爸啦!”他突然从凳子上跳下来,欢呼着跑到病床前,小嘴一张一合小声对着床上的人叫着爸爸。

    “妈妈,那爸爸什么时候会醒?”

    “很快吧。”

    小家伙居然爬到病床上,英格惊呼一声要去抱下来,但他紧紧抱着颜谨的胳膊,让她不敢用力。

    leo很生气的说:“妈妈!我只是想和爸爸说说话!”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英格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退开了。

    没有了威胁的leo放松了抱着的胳膊,滚圆的身子向上爬了爬,在颜谨的肩膀处停下。

    “爸爸,你要快点醒一醒,你醒了我就有爸爸了,同学们就不会说我是没有爸爸的孩子了,等你醒了leo还想问问你为什么这么久才出现,是不是在回来的路上迷路了,我很想爸爸,妈妈也很想,我经常看到她给你按摩的时候偷偷抹眼泪呢,她还为了照顾你把leo赶去学校……”

    英格在一旁含着泪看着他们,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和丈夫,仿佛他们三个人真的是一家人。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他赶紧醒过来,醒过来和他们一起完成家庭的拼图。

    其他人见小孩子说的正起劲,也没再继续听下去,告了别离开了。

    好一会没听见床上的声音,英格一看,小家伙已经睡着了。

    英格上去查看有没有压到颜谨的手臂。

    轻轻地把他的胳膊伸进被子里。

    下一秒,英格瞳孔猛然放大……

    ……

    沈长清帮猫顺了气,弄好后房间里已经没有杜佳明的身影,沈长清松了一口气。

    结果一转身看到阳台上白色的身影,吓得把猫碗扔掉,砸到了caty,猫一声痛叫,跑开了。

    心跳恢复正常的沈长清大步走到阳台,“杜佳明,是个男人你就有利索点,有什么话……”

    “我喜欢你。”

    沈长清的半句话就这样被堵在嗓子里。

    “so?”她很不解风情的发了个反问句。

    杜佳明扶着栏杆,脚步慢慢往远离沈长清的方向挪。

    “我要你和我在一起?”

    “我要是说不呢?”

    杜佳明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买上了扶手,转瞬之间他整个人已经转个身从外面踩着阳台边缘。

    “别!”

    沈长清本能的去拉他。

    “你别过来,我只要你答应我,和我在一起,不然……”他顿了一下,“那我就死给你看。”

    沈长清脑袋一下就炸开了,她所有想象过的颜谨死前的画面都一帧帧砸了过来,连带着她那卑微的心态一同涌了出来。

    颜谨是因为她死的!

    颜谨是因为她死的!

    颜谨是因为她死的!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脑袋,一声尖叫被卡住,沈长清痛苦的闭上眼。

    一瞬间内心波涛汹涌,可她张了张嘴,没让任何人知道。

    这一刻沈长清才知道自己不当回事的病到底有多严重。

    她明明害怕别人为自己受伤,害怕的要死,严重到心里无形的叫嚣让她几乎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让她想死。

    可是答应他那自己的坚持又算什么?自己拼命逃离颜谨又算什么?

    失去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这一个坚持吗。

    她曾经一想到有了另一半后被束缚的生活就忍不住抓狂,她说她永远不要过柴米油盐没有自由的日子。

    她想永远逍遥自在,不必为了生活委屈自己,不会因为爱情婚姻中的条条框框改变自己的初心。

    可如今,面对这样的局面,她毫无反击之力,凿凿之言像个玩笑一样可笑。

    杜佳明能看出她内心的挣扎痛苦,但他不能只心疼她,也该想想自己这一年为她付出的。

    他只能狠心这么做。

    她考虑的时间很短,怕他掉下去。

    她面如死灰,说:

    “你上来吧,我答应你,答应和你在一起。”

第三十章:沈长清吸毒

    听到这句话,杜佳明紧紧攀住栏杆的里侧,轻巧一跃回到阳台里面。

    再向下看时忍不住双腿颤抖,将近三十米的高度,在夜色中深不见底。

    估计这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刺激的事。

    沈长清的力气在他上来后一下子被抽空了,她之前想要拉他时伸出的手一点点垂下来,整个人渐渐下弯。

    “长清!”杜佳明想扶她,被她微微一侧闪开了。

    夜晚的冷风袭来,沈长清打了个颤,从没到外冷了个透,久久缓不过来。

    她站好,语气平静的说:“杜佳明,你一定要用这么无耻的方法吗,好了你成功了,我现在是你女朋友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杜佳明以为她会跟他闹,他甚至连紧紧抱住她这种使她平静的方法都准备好了,却没想到她轻描淡写一句,无心交谈一样,好像自己的这出戏只是改变了结果,并不能影响她以后的生活一样。

    知道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他从她身边经过,停在她一侧,说了句晚安后自觉地离开了。

    反正今晚的目的达成了,后面的事,来日方长。

    沈长清像个死尸一样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的眼睛没有焦点。

    谈个恋爱嘛,对别人来说是多正常的事,就算是和不喜欢的人谈也无所谓,就当玩玩啊。

    可对沈长清不同。

    不仅违背了她的原则,而且身体里的反应也够她难受了。

    她如果愿意恋爱的话,颜谨也不会死了不是吗?颜谨和杜佳明,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前者更加优秀。

    可是……

    不知怎的又拨了颜谨的号码,她没有眼泪要流下来,大眼里仿佛干涸了一般。

    “我有男朋友了……”

    沈长清只说了一句话就开始了漫长的沉默。

    颜谨……

    沈长清难受的念出他的名字,翻身把头埋进被子里,同时挂断了电话。

    想睡觉的时候爬起来 ,拿起药瓶却发现药瓶空了,明明昨天还剩很多啊。

    沈长清想了想,想起早上起来看到地上的一瘫药片,她迷迷糊糊的,以为是catty的奶片,正好床头柜上有一瓶提前找出来打算扔掉的过期奶片,沈长清也没怀疑就当垃圾扫了。

    垃圾呢?

    沈长清赶紧下床穿上鞋就往外走。

    进了电梯沈长清就又想到垃圾是早上扔的,现在早被清理走了。

    她叹了一口气,还是跟着楼梯下去了一躺,抱着侥幸心理去垃圾桶边看了看。

    空空如也。

    沈长清失望的走开,想去小区门口的药店买几片安眠药,到了门口发现药店也关了门。

    今晚又要醒一晚了。

    沈长清慢悠悠的往回走,一夜的时间还长,在路上耗费一点算一点。

    她试验过,不服药根本睡不着,除了早前去颜谨家的几晚可以免除服药以外,没有几夜能幸免梦魇。

    一屁股坐上沙发,碰到了沙发上的包,包里硬硬的东西硌手,拿出来一看。

    王宪硬塞在她包里的熊猫烟。

    沈长清想起自己刚会抽烟的时候,她抽烟是酒吧的同事教的,说很爽,沈长清不讨厌当时的烟味,没几次就会了。

    颜谨偶尔抽烟,被沈长清撞见后要他也分自己一根,他大多时候冷着脸把自己的烟掐灭,然后告诉她女孩子不要抽烟,有时候两人情绪都很低落的时候他也会宽容的任由她在自己口袋里摸烟盒。

    最后的画面停在他们一起在黄埔大桥上吹着晚风沉默不语时,黑暗中两个黄色的小火点在空气中一明一暗的闪着。

    沈长清苦涩的勾了勾嘴角,打开烟盒,抽出一根夹在手里,去厨房找了打火机点上。

    就算不能让她好好睡一觉也能稍微麻痹一下吧。

    沈长清靠着床坐在地毯上,一缕缕烟慢慢飘起来,熏得不爱出声的catty叫了几声,钻进被子里躲着去了。

    从前只是觉得烟味没那么讨厌,今天沈长清才开始觉得当烟顺着喉咙到达胸腔的时候是多么痛快。

    她眯着眼贪婪的吸着,总算知道为什么会有烟鬼这种人了。

    大脑渐渐放空,没有颜谨、没有杜佳明,没有威胁也没有梦魇……

    一支烟燃到指尖,沈长清不得不起身扔掉。

    脱了衣服,沈长清光裸着身子拉开了床对面的隐形门。

    全程沈长清都昏昏沉沉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进浴缸里的。

    浴缸里的水有点烫,沈长清挣扎了一下,又躺了回去,她懒得动了,烫就烫吧,总会凉的。

    皮肤被烫红了,沈长清无动于衷,闭着眼享受。

    昏暗的青铜色铁艺壁灯,和颜谨家的很像。

    脑子里又呈现出放空的状态,整个人泡在水里像是飘在云朵上,起起伏伏的。

    说不上这种舒服到底是什么感觉,总之沈长清沉溺其中,不愿睁眼,她怕眼睛一睁开就会回到她的浴室,回到浴缸里,回到现实。

    迷蒙中沈长清感觉身上的某些消失了很久的东西好像回来了,她仔细感受着着微微颤动的水波,感受着轻轻地激荡带给自己身体的异样。

    手指向下身探去……

    竟有了反应!

    沈长清把手收回来搭在浴缸边上,轻松的笑了。

    一支烟原来可以有这么大的魔力。

    沈长清把浴巾随手扔在床沿上,捡起沙发上的烟,看了一眼,塞进明天要用的包里。

    在柜子里找了件睡裙套上,最后挑了条内裤穿上,钻进被子里,搂上已经打起鼾的catty,尝试着睡去。

    出奇的好眠。

    接下来几天沈长清包里总放着那盒烟,她不会常常抽,只有感觉身体发出想要烟的讯号时她才会摸出一根点上。

    沈长清不觉得女人抽烟是什么丢人的事,她想吸的时候也不会背着别人。

    所以员工们偶尔一次看见玻璃办公室里的沈长清在吸烟时还吓了一跳,说以前不知道沈长清吸烟啊。

    有人说可能是压力大吧。

    吸烟的男人们都是这么解释的,她们也认为她和他们男人一样,压力大的时候需要来根烟。

    只是,沈副总吸烟的样子,也太**太投入了吧……

    沈长清仰着头靠在椅背上,夹着烟的右手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自然地放在腿上,眼睛是闭着的,面部没有多余的表情却让人觉得她很享受,每吸完一口红唇里就随之吐出烟雾,没有花样和烟圈,迷乱的一团,配上她本就妖艳的脸,魅惑十足。

    沈长清去奶茶店看望楚涵,楚涵见到她吃了一惊,说怎么几天不见怎么还瘦了。

    沈长清摸摸脸,往玻璃面的墙壁上照,“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楚涵给她要了杯冰柠檬,知道她一直很爱喝。

    沈长清抬腿坐上吧台前的高脚凳,赶紧制止要冲饮料的小妹,对楚涵解释道:“来事了,给我来杯红枣牛奶吧。”

    “我记得你不是这几天啊,你怎么差了这么久?”

    这一说沈长清才注意到,自己都是十号左右,现在都月底了,她皱了皱眉,想到自己抽烟的事,“没准是工作多压力大吧。”

    “你什么时候工作少压力小过?”楚涵调笑。

    经期能量消耗的快,沈长清摸着瘪瘪的肚子,可怜的撒娇:“涵涵,我饿了……”

    楚涵从柜台里面走出来,“想吃什么?”

    “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都是不健康的小吃,你还是别吃了。”

    这时店里一窝蜂涌进来一拨下课的大学生,沈长清让楚涵先忙,自己去外面转转。

    正是开学季,小贩密密麻麻的占据了街道旁的位置,沈长清踮起脚越过围着的学生往里面看,看的直咽口水,又不知道吃什么,就一直沿着街走走停停。

    沈长清没有目的性,所以走的慢,不免挡到了想往前走的学生,沈长清听见后面有人小声说话,赶紧停下来让到一边。

    结果看到的就是俩个男生推推搡搡的,眼光还不时朝自己瞟,见沈长清看到了他们,其中一个鼓起勇气上前,向沈长清伸出手机。

    “学姐,能加个微信吗?”

    男生穿着迷彩服,应该是在军训的新生,沈长清看的出了神,心道:年轻真好。

    她上学的时候光顾着赚学分拿奖学金还有跑简直了,都没好好享受这所谓的最美好的时光,就到现在了。

    沈长清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亚麻衬衫,下身是浅粉色鱼尾半身裙,扎着长长的马尾,清新阳光,沈长清低头看了看自己,也不怪他们把自己当成学姐,要是小西装的话肯定不会这么想。

    沈长清很满意他们的称呼,爽快的拿过手机输上了自己的微信号,又当着他们的面接受了才算完。

    离开了原地沈长清买了份炒冷面,加了好多金针菇在里面,边走边吃。

    回去的时候顺便捎了包烟,王宪那包前天让她抽掉了最后一根。

    沈长清捧着炒冷面大摇大摆的进了奶茶店,楚涵自打她一进来就直勾勾的盯着她手里的东西。

    “给我吃点!”她瘪着嘴直接伸手要。

    沈长清最后吃了一口,把剩下的给她,“你这一年多可胖了不少啊。”

    “是吗?”楚涵哭丧着脸,手上喂食的动作却没停。

    沈长清想嘲笑她几句,刚要说话身体里一阵强烈的空虚袭来,沈长清吸了口气,知道是自己是烟瘾犯了,又怕楚涵知道自己抽烟的事难免担心,就连忙吸了几口剩下的红枣牛奶。

    一杯牛奶见了底,吸的时候发出吸空的声音。

    还是不行。

    楚涵看了一眼她。

    再忍忍……

    沈长清呼吸急促起来,尽管她尽力稳住呼吸,可还是憋不住乱了。

    她顾不了那么多了,急切的掏出烟,手指动了好几下都没打开,她就生拉硬拽。

    楚涵这次看出异样了,她赶紧擦了擦嘴,“长清你怎么了。”

    沈长清终于打开了包装,抽出一根来再往包里摸出打火机,点上。

    一串流水的动作惊呆了楚涵,她竟不知道她抽了烟,而且已经这样熟练。

    本以为点着了烟就会舒服些,可身体的感觉没有任何缓解,沈长清猛地吸了几口,烟尾的边缘加速的往后退,发出磁拉的声音。

    沈长清突然拿下烟,狠狠塞在了刚喝完的杯盖上,只丢下一句“我先走了”,就快步出了店。

    楚涵在原地来不及阻拦追问,她想起了小时候的见闻,自言自语道:“沈长清,你是不是吸毒了……”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3741/ 第一时间欣赏娇妻不贤良最新章节! 作者:龙姑娘莫芊所写的《娇妻不贤良》为转载作品,娇妻不贤良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娇妻不贤良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娇妻不贤良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娇妻不贤良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娇妻不贤良介绍:
骂她贱货说她装纯?她沈长清是可以纯,但绝不纯。 作为洁身自好追求自由的不婚族,是什么让她倾覆自己的世界,开始恋爱、吸毒、出轨? 初见时他那双星辰般的眼眸看着她,向她伸出右手。 “你好,我叫颜谨。” “严谨的严?” “颜如玉的颜。” 一室的香艳。 情到深处杜佳明把手指抽出来,一身的热火瞬时被浇灭。 “我艹,沈长清你性冷淡?” 性冷淡么?可之前和颜谨……娇妻不贤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娇妻不贤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娇妻不贤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