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异宗
皮纳，迪蒙，路易斯一个个在高梵的怀疑名单里的师兄师姐一个不落全部都被魔法宪兵带走前去问话，现场前来拜祭的人在完成了自己应该做的礼节之后知道这一场葬礼显然是高梵别有用心的安排，但既然不关自己的事，为了避嫌很多都迅速离开。
前来扶灵的龙人们在安葬好德古拉的空棺之后便上来询问高梵下一步的安排，见到现场已经没有其他参拜的人。高梵便对格尼尔说道“先送蕾妮和萨利回去，你们也回伯尔尼去吧。”
一边的蕾妮听见之后便马上看着高梵，高梵苦笑耸了耸肩“蕾妮，你也知道在你哥的生活中，总是有很多不得不去忙碌的事情，对吧？”说完，他抬头看了看萨利，萨利也马上会意“我们让你哥哥难做，在你们学会照顾自己之前，我们还要再物色一个合适的保姆来照顾你们的生活。来，蕾妮，我们走吧。”
也许在魔法上，萨利完全没办法对高梵施以援手，但是在生活上，这个女人倒是非常称职地完成着自己的工作和使命。
站在高梵身后没多远的罗伯托目睹了这一切，右手捏着的拐杖越发紧张，这段时间忙着擦十三星祭典的屁股，没想到等注意力恢复了过来，高梵就已经自己主动印证了之前美第奇的猜测。但是他还是不死心地打算再尝试一下“小梵，若是有什么生活上的不畅，大可以找罗伯托爷爷帮忙，那个民主派的女人，她和她那姐姐过去的私生活都极其混乱！现在你身份如此尊贵，选择伴侣必须非常谨慎。”
高梵举起手示意罗伯托别再说话，因为此时此刻又来了一个重量级的访客，伯尔尼教区的西泽尔神父，天主教神学派系的大师人物，作为新教图的罗伯托都知道的重要人物。
随从将一个巨大的花圈放到了文森特的棺木之上，按着礼节向文森特宣读了祷文后，西泽尔就像是一个长辈一样给了高梵一个温暖的拥抱“拉撒路弟兄，请节哀，文森特已经安息了。教宗托我向你道歉，因为教廷事务繁忙，没能抽出时间来。”
“教宗的事情很多，我知道，也能理解，同时也很感谢西泽尔神父你今天的到来。”高梵松开了抱着西泽尔的手“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爷爷的老朋友，来自英国的的罗伯托爷爷。”
一听到英国，西泽尔神父的面色马上变得严峻起来，作为一个右派的神学家，他是右派中的右派，所以自然是极度的敌视新教徒，而众所周知，英国可是新教徒的大本营。而罗伯托作为新教徒中威望颇高的家族，自然的面色自然也是好不了多少，双方僵硬地握了握手之后打了个招呼，西泽尔就朝着高梵说道“拉撒路弟兄，你的身份尊贵，应当是教内弟兄的表率，如果可以，以后还是少和这些异端进行交往，否则若是被好事之人抨击，只是徒惹麻烦。”
高梵点了点头，表示接受西泽尔神父的话，罗伯托僵硬地问道“西泽尔先生，请问，小梵在教廷内地位很高，是什么意思？这个我不明白。”
“拉撒路弟兄是罗马教廷内的‘活圣人’之一，而且还是附身天使中身份最高的活圣人，说他在教廷内地位很高并无问题。我们罗马教廷可不像你们这些异端一样随意解说圣经，歪曲上帝的旨意，我们是有天使庇荫的存在。”
“主教！”高梵干咳一声“今天是我爷爷安寝之日，不是论道之时，如果你要坐而论道，我可以找个时间在陪你聊一晚上，但绝对不是现在。”
于是西泽尔便老老实实地收声，同时也转头向高梵道别“那今天就此别过了。”
目送着西泽尔神父离开，罗伯托颓然长叹一口气“没想到你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和罗马教廷搭上了关系，而且还是他们的活圣人，不可思议，看来，还是我这个老家伙太小瞧你了。”
高梵身上蹦出了浑身的金色盔甲还有翅膀“罗伯托爷爷，和罗马教廷扯上关系，这不是我主动的，但是我也没办法拒绝就是了，因为我的身体，我的灵魂，已经被选中了。所以，希望你也不要让我太过难做。”
罗伯托思考着这个眼前这一切还有之前发生在英国的事情“伊莎贝拉之前被坎特伯雷大主教尊称为虔信使徒，当时我还一直压着这一件事，因为我知道伊莎贝拉本身并无那些虔信者的特点。但是他却有神圣魔力护体，原因只会出现在你的身上。杜丽吉家族今天没有来哪怕一个人，但是萨利杜丽吉却已经是一副女主人的派头，之前传闻她改宗之事并非空穴来风。这一切难道真的是巧合吗？我看都是你的计划吗？”
高梵当然不可能承认，于是他转过头假装出一副惊讶和茫然的表情“罗伯托爷爷，你在说什么计划？”
“没事，没事”罗伯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不愿意此刻和高梵翻脸，因为如果现在对高梵和伯尔尼学院下手，不仅自己道义上站不住脚。而且那些泉水的供应恐怕会即刻断掉，而最为棘手的就是，太多的贵族派现在已经上了高梵的车，如果自己跳车，那就是逼迫贵族们在高梵和他之间做出选择进行站队。
站在他这边的会有多少人？他不知道，不确定，也不想去估算。因为从此时此刻的情况来分析，如果贵族派扯开大旗要和这个人类守护者对刚，那么高梵必然会毫不犹豫投向娘家那边的杜丽吉家族，至于芬兰国教也是新教，和他们同宗？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那就是放屁一样的存在，所以只要高梵不傻，他就不会彻底投向民主派。而罗伯托只要不傻就不会和高梵撕破脸皮，一老一小的两只狐狸在这一刻忽然互相的心照不宣。
罗伯托的脸上尽管有些颓丧，但还是释然，撂下一句“以后的路，可不好走了啊”就潇洒地离开了。
406.方舟结社
将身边的‘琐碎事务’料理干净了之后，高梵第一时间赶往执法部宪兵们所在的地方，在这里滞留着高梵和他们怀疑的对象。一进入房间，所有人看见高梵的到来马上安静了下来，本来聒噪的人也老老实实闭起了嘴巴。
一个宪兵将问询记录交到了高梵的手上“大人，这是我们对他们的问话实录，我们大体上已经整合完毕了。”
高梵没有打开，而是先对大家说“俗事缠身，来晚了抱歉。那么……现在，我们就开始吧。”站在台上，高梵用莱巴利安的分身体淹没了一整本的问话实录，所有的内容化身为数据流涌进了高梵的脑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高梵已经将所有问话记录全部留在了脑子里。视线扫过眼前这群看起来年龄都几乎能当他爸他妈的中年人“ok，你们刚刚所问到的内容我们已经掌握了，而在座的十三位师兄师姐，你们都是我爷爷昔日的得意弟子，从关系上来看，你们都隶属于一个社团，方舟结社，我说得没错吧？”
所有人的表情闪过一丝惊讶，然后互相打量，仿佛这是一个秘密结社，不应该被公布出来一样。见此状，高梵干咳一声“现在我在问你们话，你们只需要回到我，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
现场的人互看了一眼也纷纷点头承认自己是方舟结社的身份。
“ok，那现在我想问一下你们，当时的方舟结社，到底研究的是什么？”
大家再次面面相觑，高梵则是托着下巴看着他们“只要你们愿意配合，老实作答的话，我保证在我消除我的担忧之后会放走那些无辜的人。”
其中一个人大声问道“师弟，实话说，你是不是怀疑我们和校长的死有关？”
“如果我不怀疑的话，还帮你们留下来是想找你们叙旧，听我爷爷的故事吗？”高梵也没有否认，继而说道“我想知道关于当时的事情，希望你们告诉我。”
“君子坦荡”其中一个稍年轻一点的人看着高梵“我们方舟结社一共有二十人，除了在现场的是十三个人之外，还有尼依，诺尔，山崎，勇度，哈兹，哈奇，露娜，一共七个人。我们当研究的，就是老校长的法杖，地爆星法杖。我们使用老校长给出来的魔法性质进行了长达八年的各类测试。直到后来校长叫停了这个研究，我们才解散，我们结社的存在一直都是一个秘密。”
“那个时代还叫地爆星法杖吗？”高梵回忆起之前曾经听说过的一个谣言，那就是据说他的爷爷并不能完全启动巴比伦法杖，看来是真的。想到这里，他侧过头看着莫里斯，刚刚提到的七个人名，有他们的资料吗？
“确认死亡六个，行踪不明一个。”莫里斯小声回答了高梵“死掉的六个钟，三个是研究意外，一个是被仇家蓄意谋杀，有两个是被我们执法部亲自逮捕的，过去的卷宗还在查找，不确定会不会翻出什么证据出来。”
“失踪的那个是谁？”
“诺尔库示拿。”
“有没有关于他的生平介绍？”
莫里斯摇了摇头“没有，按照我们归类的档案，他离开伯尔尼学院的教席之后就不知所踪了。这一个消失已经好多年了。”
“噢？”高梵回头看向其他人“诺尔库示拿，能和我介绍一下吗？”
皮纳主动应下了这个问题“他是个疯子，一个有着偏指理想的疯子。”
“或者更准确的来说，他是个富有行动力的理想主义者。他在学校的时候就立志要做正义的伙伴，总的来说，他的思想很有深度，但是做法和一些其他东西都偏理想化和幼稚。所以当老师停止研究之后，诺尔是最失望的，因为他感觉自己失去了探索到世界真谛的方法。”
“可这也是快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另外一个人则是说道“这么多年来，我们没有人见过他，所以到底他是死是活，我们都不知道，至于熟悉，一个三十年前的旧印象，对你们真的有用吗？”
“三十年，那就是比我出生还要早上好多年了”高梵靠着椅子坐着，再次打量眼前这群人，“莫里斯，尽管我这么问很蠢，但是有对他们进行测谎鉴定吗？”
“额……”莫里斯脸色忽然有点尴尬“测谎我们是用了，用是有用，因为我们的审问的时候顺带还问了他们一些关于其他案件的事情，所以他们也有反应。但是最后结果好像没有得出和本案有关的理论。”
“换句话说，他们按道理来说，都是干净的？”
“可以这么理解。”
高梵坐直了身子“那既然这样的话，在座的师兄师姐，赶时间的，可以先行离开，但如果有愿意留下来协助我调查这一次事件的话，我无任欢迎，门就在那边，不送。”
听见高梵放人消息，大部分人自然是有多快走多快，唯独是皮纳留了下来，两个四目相对。皮纳耸了耸肩“别奇怪，在整个结社里，我和校长的关系是最差的，自然嫌疑就是最大，与其回去等待可能你们不时就出现的上门调查，我还不如留在伯尔尼主动接受你们的监视。”
高梵哑然一笑，尽管这个逻辑听起来很是搞笑，但是也颇有道理，然而高梵却必须提醒他们“师兄，这件事的调查不是一天两天那么简单，你又能在伯尔尼留到什么时候呢？”
“fine，那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非常好的被监视位置，但是在此之前，我希望师兄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既然你和我爷爷的关系这么差，为什么你还会在方舟结社里？”
皮纳无奈一笑“这就是大家对我误解得最深的地方，我和校长不过是学术上的分歧争吵，对事不对人，否则即便校长再大度，也不会让我这个可能搞破坏的人留在团队里，对不对？以一个魔法师而言，我尊敬校长的才能。”
“嗯……”高梵满意地点了点头“诺尔师兄，明天来我伯尔尼校长办公室，我要换个地方监视你。”
407.昔日的纷争
“学校上下焕然一新，果然是新人新气象啊”带着皮纳走在学校里，这个看起来年纪都快能当高梵爸爸的男人也难免回忆起当年的校园岁月。
“这也没办法，因为爷爷当时留给我的只剩下一个空壳了，我甚至想保留一些旧东西都做不到”高梵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走进了办公楼的伯尔尼的巨塔。
‘嗒，嗒，嗒’安静的长廊上回响着两个人的脚步声，如果说外面的景色大变姑且还是皮纳能接受甚至感觉到欣喜的部分，但是这里面的改变却是让他颇为意外“校长，冒昧问一下，五层原本是校长和所属人员的办公室，两边走廊都是历任校长的油画，怎么现在墙壁上是空荡荡的？”
高梵更加吃惊地回过头“油画？不，我没见过，我来到伯尔尼的时候，两边的墙壁就是像这样空空如也的。”
回到校长室，皮纳还是看见了最后的一幅油画，“幸好，这一副油画还是被保护下来”，两个人同时抬头瞻仰文森特的画像，“那么校长阁下到底是打算怎么监视我呢？”
高梵的语气变冷“皮纳，我现在必须先提醒你一下，你的嫌疑在我眼中并没有被洗清，包括他们在内，其实都依然在我的怀疑名单里。”
“你怀疑我又告诉我，这算是什么意思呢？”皮纳翻了一个白眼“莫非是你打算让一个你怀疑的人协助你调查？”
高梵摆了摆手“警察在在查案的时候，如果遇到涉案人员和警员有关，相关警员也会自动回避不是吗？查案人员本身尚且如此，我就更不会犯这些基本的错误。我找你来，是想了解问一下你，关于当年你和我爷爷到底在学术上有什么争论？”
“我和校长争议的是生命的存在到底是被谁所肯定”皮纳坐在了沙发上“举个例子，校长，你认为我是一个活人吗？”
“这是当然的，难道一个死者还能和我进行这样的对话吗？”
于是皮纳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支笔“校长，那你觉得这一支笔有生命吗？”
这个问题应该就是争论的切入点，高梵思考了一下，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没有。”
皮纳点了点头，左手将魔力凝聚在指尖之上，然后画出了一个符号，附着在钢笔之上，皮纳将钢笔刚在了桌面上，忽然钢笔上传来一把人声“这是哪里？我这是在干嘛？怎么回事？你们是谁？为什么长得这么奇怪？”
听完这一番话，皮纳再打了一个响指，钢笔的生命气息也就随即而消失了。高梵一脸诧异地看着皮纳“刚刚这是什么魔法？你为钢笔赋予了意识？”
“我为钢笔赋予了生命”皮纳如是说道“校长，自然界动物一雌一雄生下幼崽，是两个活物共同赋予了一个新的生物存在的意义和标志，那么我们人类是否也可以这么做？两个人类的结合可以诞生出一个全新的人类。而我们魔法师能做的比普通人类要多，那么按道理来说，我们是不是也可以为为其他物件赋予生命？”
“原则上”高梵摇了摇头“我不认为这是这是赋予生命，因为在我眼中赋予生命类似于创造一个物体，你这个更加偏向于为一个物体赋予了意识和智能，他的本质并没有产生根本性变化，就像是一支钢笔一样，他本身无论能说出多少长篇大论，他本质都是一支笔。一只活了上千年的乌龟，就算他很聪明，会说人话，依然是一只乌龟，这在根本性上没有变化，最多只能说明他开窍了，所以我不认为这是赋予生命。”
皮纳思考了一下高梵的话，然后说道“我认为这是赋予了生命，而校长和老校长都不认为是赋予生命。但是相比较而言，校长你就远没有老校长那么的激进，要更加宽容得多。老校长当时甚至几乎是不允许我继续研究这个法术，首先他不认可我这是赋予生命，其次也不允许我用‘赋予生命’这种有违伦常的说法。当初我离开的时候，他曾经警告过我这种魔法有可能打开潘多拉之盒，当时我认为这是一种讽刺，结果这么多年来，别说潘多拉魔盒了，我连边缘都没蹭到。”
高梵反问道“所以就是你不觉得你自己当时做得有什么不妥，是吗？”
皮纳点头“魔法师追求世界的真谛，追求改变世界的方法又有什么错？校长你也认为我错了？”
高梵摇了摇头“我不会进行对错评判，因为这没必要。我今天来找你不是开会的。怪不得爷爷会将那一个赋灵偶魔法封印。在这一点上，我已经搞清楚了。那第二个问题，那个叫诺尔的人，是在方舟结社解散之后离开的，然后他就失踪了，因而比起你们这些有胆量出现在葬礼的人，我更加怀疑这个失踪的人。”
皮纳回忆着当时的岁月“如果他的性格还是和二十七年一样的话，他是最没有可能对付老师的，因为他是个善良宽容，尊师重教，还非常悲天悯人的正义伙伴，当时我们都以为他是傻子，但实际上他只是一个愿意付诸行动的理想主义者。作为一个魔法师而言，他是一个天才，失踪了这么多年，是魔法世界的一个损失。
说起来我和他当时除了地爆星法杖的研究项目，还一起研究过一些灵魂魔法，但是后来其他研究工作太多，我们都抽不开身，自然就搁置了。我还记得那小子的想法非常的宏大，什么人类救济之类，消灭**的那些。”
“听起来果然是社会责任感爆炸啊”高梵眉头跳了一下“诺尔师兄，事情我已经问完了，接下来你有兴趣做我伯尔尼学院的校内顾问吗？”
“校内顾问？你想向我问些什么东西？我看你的行政机构全部都是年轻人，而且也算得上兵强马壮，要我这些中年人来干嘛？”
“诚然，我们都是年轻人，但是他们都不是伯尔尼学院出身，关于伯尔尼学院曾经的一切，我还是需要找一个真正的过来人好好地问一问。”
“well，只要你付我工资，我非常乐意成为你的校内顾问。”
408.合适的时机
新来的女仆端着还有一半的汤，沙拉，还有意粉回到了厨房里，然后向高梵汇报着蕾妮的饮食情况，“少爷，小姐她说她还是没什么胃口，只是吃了一点一点东西就没有继续吃了。”
“那她今天是不是也没有去学校？”高梵擦了擦嘴巴“东西放下吧，我吃饱了，我去劝劝她。”
女仆看了看“可少爷，你虽说你吃饱了，可你是不是吃得也太少了点？萨利小姐在回去之前曾经千叮万嘱过一定要让你好好吃饭，现在这样，我很难对她交代啊。”
“你不是她派来监视我的，你只是我雇佣你来照顾我们兄妹起居饮食的保姆，所以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心她会责罚你，交代不交代，最后不过都是我的一句话。”高梵将纸巾扔到了垃圾桶里“你来的第一个礼拜已经做得很好了，家里的大小家务做得非常细致，我作为房子的主人非常满意。”
缓步走上楼梯来到了三楼的蕾妮的房门外，高梵轻轻地敲门“蕾妮，哥哥，我进来了。”
蕾妮没有说话，既没有表示反对，也没有表示接受，高梵姑且当她是默认就推门进去。房间内的蕾妮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书桌面上翻开的数学书表示蕾妮这段时间也没有放弃学习，房间内整齐整洁，也没有表现出太颓丧的表情。站在书桌旁，高梵缓缓问道“算上今天，你已经连续九天没有去学校了噢，虽然哥哥可以再帮你撒谎说你病了，但是再这么拖下去，是有可能被动休学的噢。既然还想学习，为什么不去学校呢？”
蕾妮滑着椅子的滚轮来到高梵的身边然后抱着高梵“哥哥，我不敢去学校。”
“不敢去学校？”高梵颇为讶异“学校有人欺负你？”
“没有”蕾妮抽了一下鼻子，显然刚刚又不知因为什么哭了一下“可是我偶尔就会忍不住回忆起有艾薇儿在的日子，从前我们起床有艾薇儿的提醒，回家艾薇儿总能出来迎接，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了，没有了。一想起艾薇儿，我就忍不住哭出来，这样会在学校造成困扰和麻烦的，所以我才不去学校。”
高梵抚摸着蕾妮的头“蕾妮，这道坎你早晚要迈过去，因为不止是艾薇儿，就连哥哥也不会陪你走到人生的尽头，总有一天，你会走出这个家门，结婚生子，成为某个人的妻子和母亲，这是注定的。每个人都可能在某个时间点突然匆匆离开，甚至也许明天，我突然就不回来了。”
“啊？哥！”蕾妮顿时慌了神。
“别，别，别”高梵举起手“只是一个假设，一个假设，究竟会不会发生，我也不知道。那，听哥哥一句，学校的话，暂时不去也无所谓，但是饭一定要好好的吃，知道吗？”
蕾妮点了点头“好，我一定会好好吃饭”。
或者这就是蕾妮的一点任性，无论她怎么叫萨利做嫂嫂，但是在她认知的世界里，可以无所顾忌地容得了她撒娇和任性的人，就只有两个，一个是艾薇儿，另外一个则是她哥。
回到房间，手机突然响起，高梵直接切到外放“怎么了萨利？”
“听女仆说你和蕾妮都不肯好好吃饭啊？”原来这个电话是萨利打过来‘兴师问罪’的“如果不是黑海这边的工程已经进入尾声，我要好好盯着，我一定回去亲自督促你吃饭！”
高梵也不否认“工作上的事情压力大，没什么胃口是正常的，放心吧，身体是很诚实的，饿了就会吃，这个倒是假不了。”
电话那边的萨利先是安静了一下，然后传来了行李翻动的声音“高梵，你有在布加勒斯特这边的公寓设下魔法标记吧？现在能不能开个时空之门？我买了点东西给蕾妮。不想等快递了，现在就想直接给他。”
“给蕾妮吗？好，你等等”躺在床上的高梵也没有想那么多，毕竟对蕾妮好的东西，高梵向来是照单全收。
时空之门打开，只见萨利穿着长裙两手空空地出现在高梵的面前，没等他发问，萨利就主动将抱住了高梵。
“混蛋，你知道你现在浑身都是破绽吗？”萨利贴着高梵的胸膛说道“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被女生接近你！”
高梵翻了一个白眼“萨利小姐，我是感觉你身上没有杀气，而且说要送东西给蕾妮我才没有对你设防，你是不是希望我像从前一样干脆利落地将你推开？还有就是你怎么空手就来了？”
“我不拿蕾妮出来，你会这么干脆地开门吗？而且我说的不是生死的近身战斗，而是你现在的精神状态”萨利松开了高梵，用一副极度担忧的语气摸着高梵瘦削的脸“我离开了四天，感觉你又瘦了。”
高梵握住萨利的手放下苦笑着说道“吃得少，自然就瘦了的啦，这不是很正常吗？虽说我的魔力消耗无所谓，但是你这么空手过来，该不会是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怕我这个时候被其他女人撬走吧？”
“没错，我怕的就是这个”萨利也没必要否认“艾薇儿走了两周十四天，从葬礼回来后，蕾妮没有踏出过家门半步。而你整天就忙着工作茶饭不思，我知道你的职责，我也知道你很想揪出这么幕后凶手。但是我也知道你这两个礼拜从来就没有对任何人倾泻过这一次负面情绪，无数人安慰你，而你总是可是笑面相应，露出坚强的表情，因为你不想对任何人展现出虚弱的一幕。
但是，任何事情都是有极限的，你那些负面情绪如果不清理，就会一直留在你的心里。你不想对他们倾泻，可以对我倾泻，我愿意接收你的全部。”
高梵双肩一垂，“萨利，你为什么觉得你可以？”
“因为现在我是你的未婚妻啊”萨利干脆地跳过了‘女朋友’这个阶段，“以后我就是你的妻子，风风雨雨，都会陪你走在一起的人，这个时候倾听你的声音，难道不是我的责任吗？”
沉默了半响，回过神来的高梵看着用真挚目光看着自己的萨利，释然一笑将萨利拥入了怀中，“大概这个世界只有在合适的时间，才会出现对的人。”
409.利兹女仆
经过接近一年的努力，在各种机缘巧合的情况下，萨利终于跨过了高梵为自己构筑出来的心灵壁垒，获得了在鸢尾大街24号的居住权。
第二天的太阳如常升起，已是四月末快到五月的时间，清晨的伯尔尼恢复了更多生气，花园里经过修剪的花圈停留着数只吱吱喳喳的小鸟。结束了冥想，坐在椅子上的高梵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眶的是昨天获得新称号的萨利，他转过头，闹钟才六点半，然后对萨利说道“昨晚折腾到那么晚，现在时间还早，你要不要再睡一会。”
萨利蜷了蜷被子“呀~我是想再睡一会，可是就纳闷，你怎么一大早起来就冥想了？”
冥想过后的高梵可谓神清气爽“这是魔法来的，记载在巴比伦法杖之中，只要掌握到窍门，每天我只需要冥想四小时就可以恢复睡眠八小时所获得的精气神。当然了我刚刚只是在尝试效果罢了。现在体感还是可以的。”
七点半，自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蕾妮也决定重新回校开始生活，这个阴影不可以困住她一辈子。
打着呵欠，蕾妮慢悠悠地来到了餐厅“哥，早上好。”
高梵涂着面包“早上好蕾妮，从今天开始你早上可能要多叫一个人了噢~。”
蕾妮还是没有注意到，于是便朝着女仆那边打招呼“早上好，利兹（女仆）”
利兹摇了摇头“小姐，少爷说的可不是我噢，你看。”
萨利笑着对蕾妮招手“早上好~蕾妮。”
“嗯？”蕾妮先是愣住，然后揉了揉眼睛，“这……萨利姐姐？你昨晚不是还说你在黑海边上吗？怎么今天就出现在家里？”
“蕾妮~在有你哥的世界里，物理距离只是一个笑话噢~对吧~darling”
面对这带着强冲击力的一幕，蕾妮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话，她习惯性用一种求助的眼光看着高梵“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昨天和萨利聊过一下，既然你都在whatsapp上叫她嫂嫂了，换到现实也叫，应该也不会有太多困难，对吧？”高梵拿起桌子前的咖啡抿了一口“坐下吃早餐吧，看来你今天要上学，可别迟到了。”
早餐在一片尴尬之后的惊喜中度过，蕾妮出门之后，萨利也要回到黑海边上继续监督工程的最后一部分。
“高梵，你今天有什么工作安排吗？”
一边拿出法杖一边打开门，高梵脑子开始回想今日的安排“早上是学校内部的研究项目，下午是魔法协会的专员可能过来找我咨询，四五点左右可能还有点琐碎的事情，就这样吧。好了，门已经开好了。”
萨利给了高梵一个吻然后踏入了另外一片空间“那今天下班的时候，我和你一起回家，好吗？”
“如你所愿便好。”说完，高梵朝着萨利招了招手，一旁看着他们二人在扔闪光弹的利兹也露出了会心一笑“少爷，以后可以叫萨利小姐做少夫人了吗？”
“可以”高梵转身看着利兹“话说利兹你来家里这么久了，我都只知道你的名字叫利兹，关于你的其他消息，我一概不知道，所以今天，我能不能听听你说你的故事？”
利兹朝着莫奈鞠躬一礼“那就容许再次自我介绍，我叫利兹爱因兹贝伦，曾经是一个流浪的魔法师……”
“no”高梵摆了摆手打断了这个回答“利兹，你应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可以瞒过我妹妹，瞒过萨利，但是一定瞒不过我，在我面前隐藏你自己的真实信息，可没有好下场。我没有对你直接下手，就是因为我认为你的隐瞒不一定怀有恶意，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考虑到你以后还要照顾我和我家人的起居饮食，而我也对你的服务质量非常满意。我保证，如果我认为你无害，将会替你一直保守这个秘密。”
“感谢少爷的体谅”利兹举起右手食指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原先的金发蓝瞳逐渐变为银发红瞳，面上的雀斑逐渐消失，肌肤变得晶莹通透，五官精致得但是却毫无生气，就像是一个人偶一般僵硬“少爷，我的真名叫利兹爱德华斯，是一百二十七年前爱德华斯家族制造出来战斗人造人的失败品。”
看见女仆这全新的面目，高梵并不算太意外，因为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感觉这个女仆身上的魔力回路庞大得有点异常，远不是普通人可比，现在知道了她是人造人之后，高梵反而放下了的疑惑。“失败品？具体失败在哪里？”
利兹捂着自己的心说道“战斗人偶就是兵器，一件兵器只需要服从命令就足够并不需要情感，但是我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产生了其他人偶都没有的情感，所以按计划我要被毁掉。后来处理人员因为不忍心将我直接毁掉便将我放走了。虽然我的战斗技能并不完善，但是我作为‘人’的完成程度是相当高的，而且我会一定的魔法，所以我可以在荒野中生存下来。但人造人本身并不是真正的人类，我不会衰老，但是也不能依靠一副面容一直在一个地方生存，所以我只能不断地流浪，在一个地方的人对我产生怀疑之前离开。”
“又是爱德华斯家族吗？”高梵摸着下巴“最近听这个名字听得有点频繁。不过问你也没用，你是一百多年前逃出来的，没理由问你最近三十年的事情，估计你也不知道，对吧？”
利兹无奈地点头“抱歉少爷，这一点上，我的确无能为力。请问，我现在可以再次易容了吗？因为其实我并不是太喜欢我自己原本的容貌，因为太不真实。”
高梵点了点头“无妨，变回去吧。对了利兹，这一段历史，你是不是没有和任何人透露过？”
利兹点头“少爷，也唯独是你会听了之后如此淡定，我观察过其他人，我并不认为他们的心理接受能力，能接受一个活了一百多年的人造人出现在生活之中。”
“毕竟每个人的际遇都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高梵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现在我已经搞清楚你不是什么妖魔鬼怪的化身，那么我也没什么好担心了。我答应你，在这里，只要你好好做饭和打扫，照顾好我的家人，你喜欢待多久就待多久，毕竟他们都是见过大场面的魔法师，这个问题上，你不必担心他们会用奇怪的眼光看你。”
“感谢少爷愿意相信我。”
高梵摆了摆手，开始八卦一些其他内容“对了利兹，你说你的容貌并不真实？是为什么这么说？你的五官很是精致，虽然瞳色和发色少见，但是存在即合理，何来不真实一说？”
“这一个，必须从爱德华斯家族制造人偶的手法说起，相信少爷你也一定会大吃一惊。”
410.回到日常
我现在还记得，当我看见其他姐妹的时候那种震惊的心情，因为我发现每一个姐妹的外貌都是完全一样的，甚至包括我自己，我们所有人造人就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当时我看着他们，因为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我甚至分不清他们到底谁是谁，不过后来想想也无所谓了，因为当时我们没有名字，只有一个数字编号代表我们个体的存在。所以在我逃出来之初，我很讨厌我自己的这一张脸，因为它就像是每时每刻地提醒着我在我在我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
利兹的话语在高梵的脑袋中回荡，在矿石科的地下研究室，每一天高梵都会回来监测一下地脉的状况，而恰好矿石科中就有不少人对‘人偶’的研究有所涉猎，正好便为高梵心中的一些疑问提供一些参考意见“肯尼斯，一般大量地制造人偶，是不是都是流水线生产？每个人偶最后看起来是不是都是差不多的？”
肯尼斯点了点头“这是当然了，流水线工艺的最大特点就是标准，但是一般而言，流水线工艺只是说先代科技产品，而不是我们魔法世界产物。因为魔法世界有一个不稳定变量，叫魔力，而配合魔力有一个特性，叫做魔力通达性。而魔力通达性的变化标准是非常多变的，哪怕是同一棵树，他也会因为根茎和枝叶接触到的养分不同而导致通达性不同。而高通达性的材料可以更好地接受你留在魔法里的制造想法，而低通达性则是无法完全执行。
材料的天然差别导致了这根本就无法流水线生产，所以一般来说，制造出来的人偶，只能在一个性能标准下尽量相当，完全一样，这就基本是不可能的。”
听着肯尼斯说的这话有点和利兹的话相矛盾，高梵便继而问道“那如果真的完全一样，这个条件到底有苛刻？”
“那大概就不是制造人偶，而是在制造影分身，就像是东方那一部漫画，《火影忍者》一样，主角靠着一个法术，分出了无数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如果撇弃‘人偶制造’这个想法，存在这样的一个‘影分身’魔法的话，按道理是最符合校长你所描述的内容。”
“用魔法复制一个自己出来吗？克隆魔法？”
高梵的脑子撞击出了许许多多听起来是非常异想天开的想法，如果是从前他已经将这些一个个方法全部否决。但是现在自己见识到了更多的神秘之后，他才猛然记起一个很重要的原则那就是魔法的本质其实也是想象力的表现，所以如果有人真的发了疯一样拼命研究一个课题，这说不定还真的能做出来。
想到这里，不自觉地毛骨悚然，毕竟如果是这样，那就是代表毁灭世界的魔法也是可以被做出来的。
而此时此刻，米迦勒从忽然从高梵的身体里飘了出来“这个想法你倒是可以收起来，因为要毁灭世界不是念一句咒语那么简单，就算是一个魔法，你也必须要存储足够的魔力才可以启动，毁灭世界的门槛比你想象的还要高。”
高梵看着米迦勒，甚是纳闷“米迦勒，你可是很久没出过来了，这段时间你跑去休息了？”
“休息？”米迦勒一脸诧异“没有啊，我不是一直都在吗？我们不是刚刚从十三星祭典回来吗？”
高梵顿时翻了一个白眼“米迦勒同志，距离十三星祭典过去已经快三个礼拜的时间了，你居然说刚刚回来？”
米迦勒一脸茫然“怎么会，我读取你的记忆片段是连贯的啊？明明就是从十三星祭典回来。没有丝毫问题。”
‘嗯？’高梵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如果十三星祭典到刚刚这段时间米迦勒没有记忆？这肯定不是外部魔法引起的，嫌疑基本就是锁定在自身，而考虑到高梵自己身体的特殊性，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必然是巴比伦法杖的原因，这一支‘叛神者法杖’果然是会自动屏蔽神的魔力。而且，这极有可能就是高梵不能以自身的意识驱动米迦勒力量的重要原因之一。
思考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在发呆，米迦勒叫醒了高梵“你在想什么呢？说着说着居然就想别的东西去了？”
“我在思考为什么你会和我的记忆不同步。”高梵摊开了手“我想大概就是我身体里的另外一股力量和你产生排斥效应，所以当另外一股力量强化的时候，自然你就会陷入停滞阶段。”
“能将神力都压回去？高梵，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米迦勒并不相信，但是当他想尝试调取高梵的记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能调取的东西，都是自己已知的那些东西，至于高梵所说的时间片段，则是丝毫没有出现在可以调取的栏目里。“奇怪，居然真的没办法看。”
考虑到最后来来去去折腾的都是自己的身体，高梵还是赶紧叫停似乎要较真的米迦勒“老哥，这件事我们以后多的是时间来讨论，现在我工作很多，你就不要搞我的身体了，等我哪天睡觉了你爱怎么翻就怎么翻，不过前提是别给我播放出什么我一直都想忘记的黑历史就好了。”
高梵这还真不是假话，前段时间家里突逢巨变然后挤压在办公室需要他点头签字的文件堆起来已经和高梵的身高差不多了，现在正是最需要他脑力的时候，这个时候还折腾他的确显得不那么厚道了。所以米迦勒自然就老实地回到了高梵的身体里待着。
按规矩长伸一个懒腰，同时伸出手摸到上面第一份的加急文件。这一份加急文件被莱安娜和高梵共同设计的加密魔法封锁。取下来一看，在莱安娜认为最紧急的工作，毫无疑问就是《甘佐薇研究室搬迁安置计划总体说明书》，高梵挠了挠头“哎呦，果然啊，这茬子事情如果现在不提一下还真的容易忘记了。”
411.迁移不是打游戏
土地使用权，伯尔尼境内的木材，水，包括其他魔法资源的使用权，还有校内的人事任命，日常职责范围，实验室和学校的‘具体关系’。甚至包括甘佐薇家族融入到伯尔尼之后在整个体系内要如何被‘打散和融合’都已经清晰地写在了这一份计划说明书之内。
整一份计划书都是莱安娜主持着制定完成，十三个学部长通力合作得出来的‘最后结论’，至于这一份‘最后结论’到底是初步方案还是最后底线，还是需要咨询一下制定者的想法。“莱安娜，这一份说明书，是老师们给出来的底线，还是初步想法？”
“就目前来看是初步想法，但也极有可能是最后的底线，虽然当初伯尔尼组建的十三个学部成员并不是由学部长他们自己选择，但当时是特殊情况所以这也没办法苛责校长你的做法是对还是不对，但是时至今日，伯尔尼已经运行了接近一年的时间。在这一年里，学校老师们的圈子已经基本确立，大小派系处于平衡阶段，如果校长你现在加人进来，必然会引发一轮全新的动荡期，老师们互相相处之间需要再次磨合，而且这一次加进来的并不是一两个干干净净的散人，而是全都有二重背景身份的甘佐薇家族。
甘佐薇家族的名声又是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状态，又是挖人，又是外来者，他们愿意接纳甘佐薇家族也是在基于预测校长你可以会有资源倾斜出来所以才会接纳他们。作为你的幕僚，我也不是太建议校长你往学校里塞太多甘佐薇的人。”
高梵缓缓地闭上双眼，人果然是群居生物，一旦出现复数群体，忍不住就会开始互相拉帮结派。虽说校内无派千奇百怪，而且派系历来都是高位者用来平衡手下们的主要手段，所以高梵也就默认了这个现状“这个问题不大，学部的事情以学部长的意见为准，只要他们愿意最起码吸纳一个，我就可以接受这个方案。”
拿起笔，高梵就签下了这一份说明书，然后回递到莱安娜手上，莱安娜收下说明书没有即刻离开，而是和高梵说道“校长，关于我们吸收甘佐薇家族这一件事，我建议我们和西蒙尼尔本部的人聊一下，因为这件事最后都是要上台面，是大家见到的事情，即便我们官宣是放到最后，但是如果可以联合西蒙尼尔官宣，相对而言就不会显得我们太过于‘粗暴’和‘野蛮’，现在校长你的名声鹊起，一举一动必然触动很多人的神经。不再是从前小打小闹没人管的情况了。”
“要和西蒙尼尔直接沟通吗？”高梵拉着下巴“莱安娜，这是必须的一步吗？”
莱安娜点头“谈不上是必须，但是最好谈一谈，毕竟校长你自己也知道，甘佐薇家族的人不一定全部愿意离开威尔士，而那些不愿意离开的人必然千方百计留难甘佐薇家族，在一个体系下他们的确是折腾不了多少浪花，但是架不住他们可以联合西蒙尼尔的人来刁难甘佐薇家族，西蒙尼尔的确可能不想保留甘佐薇家族，但是不代表他愿意资敌，说不定他就愿意半推半就地帮反对派的人搞破坏，到时候我们接收一个千疮百孔的甘佐薇家族，又有什么意义呢？趁着威名犹在，趁早和西蒙尼尔达成共识是最好的，因为一个庞大派系的迁移，并不是打游戏一键拉走。”
“行，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莱安娜，你先忙去吧。”
一般来说，好好考虑代表着基本已经说服完成，不能满口答应是因为西蒙尼尔的电话实在是‘不那么好打’一旦拨出去，就代表态度亮明，就没有太多周旋的空间。而什么时候打这个电话，取决于一个人的情报，那就是萨利的情报，因为现在正在保护甘佐薇家族研究室的人，可是杜丽吉家族。
高梵一边翻着另外一份文件另一只手这是拨通着萨利的电话“萨利，在忙吗？”
萨利那边的环境倒是颇为安静“就是看着现场的工作咯，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问我或者拜托我的？”
“对，现在我打算和西蒙尼尔直接谈一谈甘佐薇家族的交割问题，但是在谈之前，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萨利沉默了好一会，似乎在推演着什么东西，然后说道“谈是可以谈，不能现在谈，要等一等，现在我们谈，主动权拿得不多。”
“具体等的是什么？”高梵纳闷地问道“等时间，还是等时机？”
“现在我们要等甘佐薇家族祸起萧墙，然后再出手以拯救者的身份出现。必须要让他们见识到不同体量的力量差距。”
“拯救者的身份？萨利，是不是派往甘佐薇家族的守卫们有什么消息？”
“对的，甘佐薇家族部分人似乎联合了外人要对研究室里的部分设备进行破坏，本来我还想将这一条消息通知给甘佐薇家族听，但是现在如果高梵你和西蒙尼尔谈的话，那么这条消息就需要隐瞒下来了，我会把握好尺度，让我们未来的财产尽可能完整。”
高梵根据萨利的话模拟着将会面对的情况“如果甘佐薇内部的人破坏实验室，最有可能就是联合西蒙尼尔的人，如果我在这个时机和西蒙尼尔谈，这件事一旦大白于天下，就是代表甘佐薇留派和迁派的正面交锋。如果甘佐薇迁移派要保留下有生力量必须要尽可能依靠伯尔尼这边的支持，通过这一次拯救来确立主从关系，这样无形中就削弱了新甘佐薇家族往后在伯尔尼的话语权。”
时过境迁，高梵也不由得感慨短短数月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甘佐薇内部的较量，直接从暗战转为明战谈判“萨利，你在将这件事往校与校的层面上靠是吗？”
萨利确认了高梵的话“没错，就是如此。毕竟如果一切顺利，甘佐薇家族的人身依附权就会从西蒙尼尔转移到伯尔尼，这对于伯尔尼来说，并无坏处。”
412.留派
卡迪夫甘佐薇研究室晚上十点三十分
电力学研究室里依旧是灯火通明，而现在他们也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各自伸着懒腰“今天分量的研究可算是完成了。”
隔壁的研究员也说道“如果这个月我们可以把这个电池的原型做出来，这绝对是一个震惊魔法世界的存在，是科技和魔法的完美应用。”
研究负责人指了指走廊“好了，大家赶紧回家睡觉明天按时回来吧，诶，拉什呢？刚刚去厕所，现在都还没回来吗？法玛尔，你去厕所看看拉什是不是搞坏了肚子，要不要我们送他去医院？”
而就在这个时候拉什也脸色苍白地回到了研究室内，众人见到拉什纷纷大笑“拉什，你该不会是真的拉肚子了吧？刚刚我们还讨论着要不要去厕所看看你，是不是需要帮忙我们送你去医院看看肠胃。”
拉什苦笑着摆了摆手“没什么事，对了组长，刚刚听到你的声音说今天的研究已经结束了，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下班了？”
组长点了点头“对啊，今天结束了，得了得了，你这脸色苍白的，应该是身体不太舒服了，你今天也别开车，我送你回去吧，大家收拾一下东西，下班喽。”
一行人嘻嘻哈哈地离开了实验室，而出去的路上，拉什神色紧张，面容很不自然，还要不停地冒着冷汗。做到后排之上，他听不见组长对他的调笑，心里一个劲地在默数着什么。忽然身后突然传来一下巨大的爆炸声，甘佐薇的六楼实验室炸出了一个巨大的火球，而那个位置，偏偏好死不死就是电力学研究室。
组长将车停在了路面，看着身后冒出熊熊烈火的实验楼忽然双腿一软“我的心血，我们研究的心血，没了，没了！”
一旁的拉什也顿时垂泪，他哭的不止是自己整组人的心血没有了，更苦的是因为让自己整组人的心血全部消失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半小时前，晚饭过后一直不太舒服的拉什在厕所解手，忽然他接到了他妈妈的电话，他的妈妈何许人？正是留派的最大领袖，索菲亚。本来，他拜师在韦伯的门下并且发挥出强大的魔法研究能力，被誉为是甘佐薇家族下一代的左臂右膀，很多人都对他极度的看重。但是也正因这个复杂的身份，这一次在留和迁的问题上，却让他左右为难。
对此，研究组的组长曾经和他说过“政治上的事情，就让他们那些大人物去搞吧，我们这些搞研究的，不适合掺和这趟浑水。”
他曾经天真地以为自己的确可以保持中立，但是就像是硬币可以站起来一样，这些事件虽然会发生，但是概率却是小得可怜。而很不幸，拉什就不能站在中立。也许学校里是人人平等，但是每个人在成为学生之前，都有一个为人子女的身份，看见自己的妈妈为留下这件事操碎了心，他不可能无动于衷，于是……
那一个电话就引发今晚的惨案
一开始拉什还是心存芥蒂“妈妈，我们真的要炸掉这个电力学的研究室吗？我觉得我们不用做得这么绝情吧？组长都说了中立，听从最后的安排，这一下爆炸，真的有必要吗？”
“有！”索菲亚坚定地说道“儿子，你可要搞清楚了，现在我们在整个甘佐薇家族的斗争中是处于劣势的，我们这里拖得越久，韦伯那边赢面就越大，他看似中立，但是实际上不明显支持我们，都是支持韦伯的人。其他人我管不着，但是我们家的根在威尔士，离开了，我们的魔法研究必然就大幅衰落，到时候再想要谋取这家主之位，便是永远是个梦！”
拉什不解地说道“那我们就留下啊！我们可以不跟他们离开，就留在这里啊！为什么我们要图一个破败的甘佐薇名头呢？这有意义吗？”
索菲亚暴怒无比“傻小子，离开了甘佐薇家族，我们就什么都不是，没有西蒙尼尔的外壁，我们出去之后就是雨中浮萍。你以为我们现在为什么能在甘佐薇说上话？因为我们和西蒙尼尔还说得上，一旦去了伯尔尼，他们兄妹就不需要再依靠我们，我们的魔法又跟不上，只会被边缘化，醒醒啊孩子，我这是我了我们所有人！”
被索菲亚说到这个份上，拉什也没什么办法了，他盖掉了电话，按照索菲亚发过来的术式在厕所里施法，“抱歉诸位，抱歉，这我本来也不想的，可是只有在这里，我们才能活得有尊严……。”
拉什的行为，也体现了留派对于迁移整件事上的无能为力，如何的无能为力？现在甘佐薇有今时今日的人气，百分之八十的功劳是因为韦伯过去十年所积累下来的教学口碑和教学人气，整个甘佐薇家族高层都知道，现在甘佐薇家族最大的隐形资产就是这个当初被奥利维亚夹回来当家主的男人。
而甘佐薇家族吸引别人来让他们迁移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实验室，一个是韦伯本身。在过往十年都没有人来挖韦伯离开，在他们看来是因为之前这一只猪，‘不肥’所以没人来惦记。而现在甘佐薇家族被惦记，他们又不愿意离开。在韦伯基本不可能被暗算的情况下（也为了保护家族资产），那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自断筋脉’，就像是一只猪为了不吃太胖被宰自动绝食。只是留派的人做法更狠一点，他们选择直接破坏有价值的资产，以达到让潜在买家‘缩减报价和期望值’，然后让这一次交易谈崩。
不一会儿，甘佐薇家族的高层全部都来到了实验室的现场，消防员在灭火过后开始调查起火原因。协同调查的还有甘佐薇家族的一部分研究员。
站在弥漫着水汽和烟尘的边上，韦伯点燃起了香烟，一旁的奥利维亚拉了拉韦伯的衣袖“这件事，绝对是留派的人做的。他们不敢伤害哥哥你，所以就破坏实验室！”
“这是意料之内的，只不过他们会做得这么狠，看来，我们有必要和那边重新谈谈。”
413.时价
‘铃~铃~铃~’
躺在椅子上加班睡着了的高梵被手机吵醒，眯着眼摸索着那个正发出烦人噪声的电子产品，也懒得看到底是谁来的电话，高梵滑过屏幕接通了电话之后就继续低下头眯着眼睛，但是嘴巴还是礼貌地问道“请问是哪位？”
“韦伯甘佐薇阿尔伯特”外放说出了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这个名字也让高梵选择半睁来应对，“韦伯，现在是晚上十二点四十八分（卡迪夫时间晚上十一点四十八分），是甘佐薇研究室出事了，还是奥利维亚被人带走了至今还没回来？”
这时候电话出现了另外一把声音，那是奥利维亚的声音“高先生，我好好就在韦伯的身边，就在刚才，我们甘佐薇研究室的一个关键部门电力学研究室遭到了爆炸破坏，具体的起因我们还不清楚，但是这件事，我们希望伯尔尼方面可以出手协助，我相信高先生也不想甘佐薇家族的研究室到七月的时候只剩下一个空壳吧？”
高梵打了一个呵欠“这我当然不想，我出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具体的出手方式和出手时间只能由我来决定。现在你们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们现在有人员伤亡吗？”
“没有。”奥利维亚具体地说道“出事的时候刚好电力学研究室的成员全部都已经下班。”
“嗯？甘佐薇家族的研究大楼这么高，只有电力学研究室的成员在这个点工作吗？其他地方一点波及都没有？”高梵又打了一个呵欠，光之巨人已经从高梵的身后飞出，金色的魔力在半空中按照高梵当时的记忆制造出了一栋模型出来。
“没有，本来这个点全研究室就都要下班，不过是……”电话那边停了一下，微弱的电流声传来很小的声音，但是高梵也脑补了一下对话内容‘要告诉他吗？’‘告诉吧，反正都已经炸得什么都不剩下了。’奥利维亚的声音再次从电话中响起“不过是因为电力学的研究成员研究出一种全新的生物电池，所以他们这个点还在加班，按照他们研究组组长所说，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完成，但是现在已经将这一切付之一炬了。”
高梵伸了一个懒腰完全睁开眼睛，并且举手用魔力模拟着爆炸结果“我记得当时我在大楼一楼的水牌上见到电力学研究室是在五楼，那如无意外这一次的爆炸范围是四五六一共三层楼。精确地将电力学实验室炸完，威力控制得这么好，显然就是对于大楼的设计或者布局非常了解。再考虑到甘佐薇家族的外部防御结界，可以再排除是外人进来丢炸弹，毕竟我相信你们这么多重安保，如果能全部都冲去的魔法师，也就没必要玩炸弹那么low了。基于以上，我只能很遗憾地说，这一次是内部人员所为，其中电力研究室的人嫌疑最大，现在刚好你们也无法开工，你们有大把时间逐个审问这些嫌疑犯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高梵再次恢复成了一脸疲惫的样子“那如果你们没什么要跟我说的，我就挂了啊~。”
“等等”奥利维亚喊住了高梵“不愧是高校长，足不出户光靠猜甚至都能将一些我们没有提及的证据补全出来完成推理。其实我们也推测到是内部人员所为，就之前我对形势的推测是我们这一边失算了，目前甘佐薇家族已经分为了留派和迁派，迁派可以说已经是胜券在握，但是距离迁移的日子尚远，我们难保在接下来的时间留派和外人勾结会不会会进一步破坏校内的财产，现在我认为只保护我们的人身安全已经不够了，所以我希望高校长你可以推动一下保护计划的完善。”
终于还是来了，高梵的眼神在慵懒中带点狡猾，他故意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也知道只有一个留派是无法掀起风浪的对吧？所以我答应了你们，本质上就是和留派背后的那一个实力进行斗争，而留派背后的势力，实际上不消我多说你们也知道大概是谁，所以，我在处理的过程中，只能尽可能完整地保留甘佐薇家族，至于结果到底如何，我只能保证不管你们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接纳你们，但是你们现在还能保留多少力量，我也说不准，这个你可以接受吗？”
奥利维亚听了高梵这一番话实际上心里是出现了难掩的失望，高梵这番话其实已经在暗示甘佐薇家族不可能保留现在这个规模，而她这一次寄希望于高梵身上，就是希望借助高梵绝对强大的物理进行暴力压制，然后剥离西蒙尼尔学院，所以他试探性地问道“高校长，不知道有没有快刀斩乱麻的方法？眼下我们甘佐薇研究室既然都已经进入了轻度停滞，不如我们干脆现在就搬迁到伯尔尼？”
“不可以~”高梵主动拒绝了这个做法“奥利维亚，这不是一个成熟的当主应该轻易说出口的话，我承认甘佐薇家族最大的财产实际上是人才，但是这不代表你可以随意放弃其他东西。而且你贸贸然带人过来就是带着一个定时炸弹过来，这一次，你就当是对你们甘佐薇家族进行一次大手术，切除那一些有害部分吧，每个人长大总要经历一些意想不到的阵痛。既然你以后都大概率是我的学生，那我现在就给你上上课，也是问题不大。”
电话那边再次陷入沉默，而这一次连对话声都没有，高梵的态度已经已经很明确，如果说上一次合作的时候双方最起码看起来还是平等的话，今晚这一把扯后腿的大火实际上就烧光了他们本来和高梵，和伯尔尼谈判的大筹码。眼下双方主仆之分已经隐隐约约出现，欠缺的，就是奥利维亚这个当家的明面上的屈服。
而最终，早慧的奥利维亚还是在几经思考之后放弃了在高梵面前保留自我的幼稚想法，而是用一种谈买卖的口吻询问高梵“高校长，出手时机和出手选择由你来定，这个我们并无意见，但是甘佐薇家族的研究成果众多，若是任由他们破坏，最后损失的可都是你，希望你可以抓紧处理。”（言下之意，东西现在都是你的了，你不帮的话，最后亏的是自己。）
而高梵也愉快地接受下了这个承诺，“当研究设备变成渣，实际上对谁都没有好处。”（这句话指的是背后的力量和高梵都不想拿到甘佐薇家的碎片），“所以我相信对方一定很乐意和我谈，而这段时间如果可以的话，奥利维亚你就像足球俱乐部易主前一样，将甘佐薇家族的资产冻结一下吧，得到你的配合，这一次的分割，我相信一定会事半功倍。”
414.和解
卡芙琳，魔法世界第一女魔头，执掌西蒙尼尔几十年的时间不仅成功将西蒙尼尔推上了魔法世界第一学院的至尊宝座，还顺带在几十年间教出无数名满天下的魔法师。其一人的影响力借助桃李满天下和西蒙尼尔的本校威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然而每个人都无法逃避衰老，也没法逃避生命的尽头（当然了，有部分魔法师尝试突破生命极限，但是……嘿嘿嘿），而年老体衰不可避免的就是实力下滑。而日渐衰落的西蒙尼尔就如当年一战后的日不落帝国，影响力犹在，但是其他挑战者已经环伺。也如卡芙琳执掌西蒙尼尔时间太长，大家都已经变得僵硬而缺乏思考。
卡芙琳尽头就在不远处，但是作为一个老派的贵族，在见识到了科技世界贵族们不那么光彩的退场后，卡芙琳依然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老态，更希望可以找到合适的继任者之后可以体面地离开。
和往常一样，她再次回到了办公室，秘书已经已经将今天的日程排了出来，整整齐齐的文件罗列在她的书桌上，一切就如往常一样。但今天似乎有点小意外，一张诡异的便利贴出现在她华丽的书桌上显得相当的扎眼，卡芙琳指着这便利贴“沃克，这是什么东西？”
沃克走了进来打开了日程安排“校长，这是伯尔尼高梵校长的电话。”
“就算我需要他的电话，我也不会做出如此没有格调的事情，也不会接受如此没有格调的提醒方式。拿下他。”卡芙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沃克则是说道“校长，是高梵校长她想约你聊一聊，所以才将电话号码留下，而且，这不是我贴上去的，是高梵校长自己贴的。”
卡芙琳颇为惊讶地看了看四周“什么？高梵他还来过？”
沃克连忙摇头“不是的，而是高校长打过电话来，而在电话中，他透过声音来扯动我们大气中的魔力然后就写成了这一张便利贴，我曾经想过撕下它，但是校长，我的魔力根本触动不了他写下的便利贴，请饶恕我学艺不精。”
知道这不是沃克的错后，卡芙琳摆了摆手“这件事既然是高梵的任性妄为，我也不能怪罪到你的头上，你先下去吧。”
坐在座位上，卡芙琳伸出手去接触高梵用魔力留下李的便利贴，不得不说高梵这留下来的这一张便利贴所缠绕上去的魔法精密得吓人，先是隔空用魔力缠绕着空气中的魔力，然后是透过纸背镶嵌在纸上。
就当是久违的晨练一样，卡芙琳接触这一张纸张然后开始自顾自地解密，然而以他的能力也解开也是花费了好一番功夫。在解开之后，那一个被封锁的电话也马上响起，沃克马上跑了进来说道“校长，高梵校长他要找你，现在在3线，请问需要我帮你挂断吗？”
“不必了，他如此大费周章想我聊一下，就算我挂掉了他肯定又会做重复的举动，我就和他聊聊吧，接进来，你先下去吧，在我允许之前，任何人都不能来打扰我们的对话。”
接通了电话，高梵主动向卡芙琳问好“卡芙琳夫人，早上好。”
“早上好啊小子~，这一大早的你就来找我，可是所为何事？”卡芙琳翻动着其他文件，一份来自卡迪夫密探的报告也少有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那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昨晚在卡迪夫的甘佐薇实验室遭到了破坏，尽管从手法看起来应该是内部人员所为，但是内部人员应该是没有这个资源去策划这一次的袭击，所以其背后恐怕少不得其他势力的支持。而这个地方恰逢又是西蒙尼尔所管辖的地界。这件事可能不是卡芙琳夫人的意思，但是背后一定有西蒙尼尔力量的支持。”
卡芙琳也没有对高梵客气“噢，小子，既然你也知道那是我们西蒙尼尔的地盘，那么你也应该甘佐薇是我们西蒙尼尔的狗，主人打狗，外人不该插嘴的对吧？”
高梵即刻说道“well，的确这件事是轮不到我插嘴，但是甘佐薇的家主韦伯，很符合我对我手下老师的口味，所以之前和他稍微聊过一下，今天，我就想和卡芙琳夫人你聊一聊，既然甘佐薇家族不过是你们的鸡肋，不如你将他们转让到我的旗下？”
“转到你的旗下？”卡芙琳翻开了行动报告，知道原来是有人想走，有人想留，而监视的人既然去搞破坏，自然就是帮留派了，眼下他们正做得不亦乐乎“一支由失败者组成的队伍，你就如此感兴趣？而且据说不是所有人都想离开，就基于这一点，你是不是也要尊重一下别人的意愿？”
设卡是意料之内，高梵也没想过卡芙琳会开方便之门“但是也有大部分想走，所以，卡芙琳夫人，我们用现代一点的说法，就当甘佐薇家族是一个球员，我们两边是俱乐部，眼下我们在聊他的转会，他在你手下连比赛都踢不上，替补名单也没有他，你养着他也是浪费资源浪费薪水，不如干脆卖到我们这里？我只带走那些想跟我走的，那些想留下的，就留下来充当你们喜欢的沙包角色，你看这样如何？”
将一些废弃资源卖掉换成实际利益，这的确是一个让人心动的提议“这个提议不错，但是高梵，既然是转会，就要转会费，这一群家伙连带着的器材离开可不是简单的几百万就能完结的东西，你可想过了？”
“当然，我也没想过白菜价将他们买入，毕竟这个世界，平白无故的便宜不好占。卡芙琳夫人，一亿三千万欧元，我带走我想要，同时让你的人收手不再参与破坏。”
卡芙琳马上回家“一亿五千万欧，我可以让我的人收手，你可以带走你想要的人，但是具体的设备，我要留下一部分。”
“一亿五千万磅，收手，我要人，设备我先选，多花一千万欧元买设备，卡芙琳夫人，我可是良心了，他们的实际价值，我相信你比我清楚，我这是千金买马骨。但是卡芙琳夫人也没必要得寸进尺吧？”
卡芙琳哈哈一笑“小子，这个就算我答应你，你拿得出这么多额现金吗？据我所知，你们伯尔尼可是还欠着协会一大笔债啊。”
“这个就不必卡芙琳夫人你来担心了，我们学校的财务现在很健康，至于那笔债务对于我来说现在早就不成问题，只不过是我不愿意花费我的现金流去即刻还债罢了。这个消息也没必要那么急着宣布，大概七月份准备妥当再宣布也是无妨，现在我们可以庆祝一下我们双方的和解。”
“和解？”卡芙琳颇为讶异“你和我的和解？”
“no~”高梵摇头“祭典的时候我和前辈就已经和解了，但是伯尔尼学院和西蒙尼尔学院的恩怨还没有清算。不如就趁着这一次转会，来对外宣布我们双方和解，毕竟既然大家都不可能折腾死对方，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日后好相见。”
“对比起你去年动不动就要死要活，你还真是成熟了不少啊，好，庆祝我们两校和解。”
415.六尺荒土
留派的大本营，索菲亚的别墅里，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通风报信，只见他神色惶恐，似乎是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不好了不好了，西蒙尼尔的人全部跑了，而且是走得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给我们留下。”
“什么？”索菲亚一脸难以置信“不可能，我之前已经跟他们说好了，事成之后，会给他们丰厚的报酬，他们不过是打一份工，现在居然连钱都不要了？”
“该不会是我们先前最担心那个事情，一开始我们赌的西蒙尼尔校本部不会对这一件事坐视不理，在最差的一个情况就是西蒙尼尔对甘佐薇家族的去留不管不顾。所以我们才重金让这些监视的密探先斩后奏。万万没想到知道这一件事的西蒙尼尔居然会索性就手旁观，这实在是让人太过意外了。”
因为研究室停工而留在家中拉什则是说道“其实还有一种情况，如大家所知，留派背后的势力是西蒙尼尔学院，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但是迁派背后的人，不知道各位叔父长辈又有没有进行过调查？留的压力肯定少过迁走，但是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驱动老师（韦伯）他们离开，诸位想明白了吗？甚至可能对方本身就是一个足以让西蒙尼尔屈服的力量呢？”
一旦被人长期压制，习惯了一种有天花板的生活，那么人就会像是井底之蛙一样眼界受限，就像眼前这一群人，他们的内心实际上已经被驯化，对于他们来说，重回西蒙尼尔就是他们天花板的极限，而在他们眼里，甘佐薇实验室也只能被其他魔法学院接收，但是在他们眼中西蒙尼尔可是自带‘天下无敌’滤镜（毕竟不自我安慰是被天下无敌的打败了，那就很可能没有脸活下去）。所以他们不会去考虑这迁派背后到底是什么来头，而现在作为曾经昔日两派的桥梁，拉什终于察觉到这背后龙头大佬似乎是一个狠角色之后，他也开始怕了。然而他的后知后觉，是真的来得太过迟了。
留派的核心成员此起彼伏地响起手机，因为他们也知道了西蒙尼尔密探离开的消息，他们中间突然洋溢着一股‘被抛弃’的感觉，所有人的电话都响了，唯独是索菲亚的电话没响，趁着这一点间隙，她埋头思考着问题，现在西蒙尼尔走了，全天下都知道了，那么肯定奥利维亚他们也会知道，既然奥利维亚知道了，那么她也该采取行动了，以那个小妮子的性格，又恰逢现在失势，恐怕这下子真的会新账旧账统统算，而首先遭殃的，恐怕就是他的儿子，一个魔力炸弹炸掉了电力学的实验就是，这个简直可以在家族内判死刑，当初私心为了削弱甘佐薇的谈判筹码，没想到对方居然不死心！
她冷静地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然后塞到了拉什的手上“拉什，马上回房收拾东西，然后开车去康沃尔，别问那么多，在没有我的电话之前，无论如何也不准回来卡迪夫。”
拉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妈？”
索菲亚推开了拉什“别问，走！”
一边推，索菲亚的电话终于响了起来，而来电话的正是奥利维亚，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安静”索菲亚吼了一句，全场人随即安静了下来，“喂，我是索菲亚。”
本以为应该是得意洋洋的奥利维亚却出乎意料地平静，她缓缓说道“索菲亚姑妈，我们可以聊聊吗？关于最近发生的事情。”
既然没有直接崩坏，那么索菲亚也就保持着一个大人应该有的风度“我是长辈，任何时候你想谈心，我都会愿意倾听，那你想什么时候谈？”
“现在，我就在你的门外。”
索菲亚愣住了，她直勾勾地看着紧闭的大门，居然直接就到了门外？她长叹一口气“既然你来都来了，就进来吧，事已至此，你也知道很多内幕了，我们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盖掉手机）来人，开门！甘佐薇家主，奥利维亚驾到！”
现场的迁派听到这个人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各种花式地离开，而索菲亚也没有阻止，这群贪生怕死的家伙居然硬生生在奥利维亚进门之前就全部溜走了，看来奥利维亚此刻的威慑力，可远比她要大，念及此处，索菲也无奈长叹一声“树倒猢狲散啊……”
奥利维亚带来的人不多，也就是一个随从，走路四平八稳，并不是带风，在索菲亚看来这丝毫没有胜利者的气势。
遵守着后辈的礼仪，奥利维亚躬身一礼“索菲亚姑妈，下午好。”
索菲亚受礼，然后让奥利维亚抬起头“你要昂首挺胸噢，因为你是这一次斗争的胜利者。”
她听到胜利者的时候马上摇头“不，这一次，我们都是失败者，甘佐薇家族是失败者。赢的，是西蒙尼尔学院和伯尔尼学院，我们不过是两所学校在这一次买卖中的货物罢了。”
“伯尔尼学院？”索菲亚回想了一下“就是那个年轻的人类守护者是吧？怪不得有胆量触犯西蒙尼尔，原来是他。”
“不，其实他们由始至终都是一路人，透过将我们甘佐薇家族拆分，已经达成了事实上的和解了。之所以西蒙尼尔的密探会撤走，并不是怕伯尔尼，而是双方高层协议内容的一部分，根据他们的协议，我们甘佐薇家族将会被拆分成两家，而我这一次来，就是来和姑妈你讨论一下到底要如何拆分我们甘佐薇家族而已。我们迁派要走，但是也不会一点东西都不留下给你们，双方校长同意了这一次带走什么人，带走什么物由我们两派和平协议达成。”
索菲亚一脸不解“既然你都知道是阴谋，为什么我们还要分家，留在西蒙尼尔，不是更好吗？”
“不可以！我不要继续苟且偷生！”奥利维亚断然地摇头“我不要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我们迁派的人不愿意一辈子留在这种山沟里！在这里，西蒙尼尔一直存在，我们就永远没有机会！”
索菲亚无言冷笑“那看来，这大概就是你最后一次叫我姑妈了。既然你一早就知道这一切，你应该有你心目中的报价吧，你也别再在我面前装深沉了，现在我们就只剩下实实在在的利益可以谈了，你要带什么？”
奥利维亚恢复了冷峻的脸“那些留在实验室里的大源魔法机器和地脉机器可以留给你，其余的我们可以带走的，我们必须全部带走，这就是我的报价。”
索菲亚马上说道“你这是狮子大开口，那我们以后就一点营生手段都没有了，我们吃西北风吗？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奥利维亚冷笑一声“我们可是掌握了拉什引爆实验室的证据，伯尔尼学院的高校长可是有很多渠道联系到协会的执法部，如果你不答应，我即刻就将这件事上报到魔法协会，到时候拉什的人生就完了，索菲亚姑妈，拉什表哥的人生，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啊……。”
“你，你卑鄙！”索菲亚顿时气不打一处出来，这奥利维亚翻脸速度之快，手法之狠辣大大超过他的想象。
奥利维亚按着自己的心“我可是魔法师的家主啊，心狠手辣才是正常的。”
416.知识大厅
山丘上的一处墓园，韦伯捧着一束白菊花和拿着一些祭奠之物来到了一块不起眼的墓碑前。他首先拿出准备好的抹布擦了擦已经蒙尘的墓碑，厚厚的灰尘被拭去，墓碑主人那模糊的名字和他的墓志铭再次‘重见天日’。
拉美斯甘佐薇凯里，一位梦想未竟的天才。
“老师，请原谅学生和奥利维亚所做的一切，我知道你深爱这一片土地，也深爱甘佐薇家族，但是甘佐薇在这一片土地上已经是困龙之局，如果我们不逃离这里，恐怕再难有腾飞的机会了。为此，我们只能壮士断腕，去其他地方另谋出路。”
“别总想着刚离狼窝有逢虎口啊”高梵不知道在哪里钻了出来，然后走到拉美斯的坟墓前双手合十参拜。
韦伯指着高梵的手势“东方人的礼仪？”
“对啊，就是东方人的礼仪，你有从哪里见到我不像是一个东方人吗？”高梵‘展现着自己’笑着说道“本来我想趁着你们甘佐薇家族的人忙活，就偷偷一个人来参拜一下拉美斯前辈，没想到韦伯你居然不在那边而在这里，这可着实让我大吃一惊。不过这样也好，我也省下了专门去找你的麻烦了。”
韦伯没好气地说道“这些家族内纷扰的事情历来就是奥利维亚负责的，她不仅很擅长，而且很享受这一种斗争的过程中产生的乐趣，是个奇特的女子。而且，今天是老师的忌日，尽管生前我并不被老师所看重，但是老师作为一个出色的魔法师的确有强大的魔法能力，在魔法造诣上，我非常尊敬拉美斯老师。”
“所以你才会每一年都记得前来扫墓。”高梵站了起来看了看天“行，那每年这一天我都会放你的假让你回来扫墓，这一点你不必担心，校长我说话算话。”
“校长……”这一刻韦伯才记起高梵其实身负伯尔尼校长的位置，“这一次的分裂事件，在你眼中也是有必要的吗？”
“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有必要。而且不止是对于伯尔尼来说有必要，对于甘佐薇家族以后来说都很有必要。”高梵双目如炬“以你的能力在伯尔尼必然可以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出来，一个怀有二心的家族是无法为你提供足够的助力，先前你们在卡迪夫这十年能发展得如此平稳也是托赖于你们上下齐心协力，但是眼下天花板已经到了，如果不抛弃这些包袱你们是无法继续往上升。”
“这算是校长大人你的自我安慰吗？”
“应该也算吧。”
参拜过程中，两个人都默契地不提另外一件事，仿佛是不愿意打扰拉美斯的清静。一出了墓园，韦伯便问道“高校长，你说你这一趟还专门找我有事，现在我们已经出了墓园，你可以跟我说说你来找我的目的了吗？”
“当然当然”高梵拿出了法杖打开了一栋时空之门“这边请，韦伯你应该不至于不敢上前吧？”
韦伯的脸上随即露出了苦涩的笑容“高校长，你在开什么玩笑，你要对付我一个不入流的魔法师，难道还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吗？”
踏入时空之门，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一个宏伟无比的大厅出现在韦伯的面前，大厅的悬浮投影壁滚轮播放着不同的魔法术式，这些魔法的术式都非常的神秘和精妙，对于一路以来都醉心于魔法研究的韦伯的来说简直就是置身于金山之中。
“噢，这是高校长，这是知识的殿堂吗？这实在是太过奇妙了！”韦伯走到墙壁边上触碰着投影壁，然后再尝试左右切换不同的魔法，那种兴奋的感觉就像是小孩子拿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爱不惜手。
按照萨利所说，韦伯本身极度的痴迷魔法研究，所以高梵就投其所好，在图书塔的底部开设了这一个基于莱巴利安拓展使用的魔法展现系统来满足韦伯的魔法研究**，当然，这个图书馆也不是‘免费’开放出来的。
“这是我们伯尔尼的图书馆系统，韦伯，等你加入我们伯尔尼学院成为我的教务主任之后，你可以拥有八阶的查阅权力，基本上所有的法典你都可以查阅。但是，这个查阅是有条件的。”高梵举起了手指“作为伯尔尼的教务主任，你必须将这些法典进行拆分和通译。”
“拆分和通译？”韦伯纳闷地看着高梵，然后转头看着这些精深的法典“校长，你的意思是，我需要将这些大魔法拆分成一个个下辖的小魔法？”
“正解，因为这些本身带有不同程度的危险性，所以法典本身并不能直接公之于众，但他们又是我扩充伯尔尼图书馆的重要道具，所以我不得不使用。当然，本来这一个工作应该由我来完成，但是我的精力和时间都非常有限，所以只能找到行家来帮忙。”
韦伯的表情显得有点犹豫，一方面他难以拒绝这些精妙知识的召唤，但是另外一方面，这个工作是‘不合规矩’的存在，他问道“校长，你是要将一个完整的魔法仪式拆成无数的小仪式然后教授出去吗？那如果万一被好事之人凑在了一起，触发了大仪式，那我们该怎么办？这个问题，你有想过如何向魔法协会解释和交代吗？”
“当然想过，这也是我认为需要你的原因，武器出口国家在军贸的时候会出售‘猴版’装备，《倚天屠龙记》里一本九阳神功就可以拆分成完全不一样的武当九阳功和峨眉九阳功。大的魔法仪式在拆分之后为了语句通顺，逻辑没有矛盾本身就很可能被改成面目全非，但是如果让这个面目全非看起来有是‘合乎逻辑’，韦伯，这应该就是你的专长，我相信你不会反对我这个说法，对吧？”
韦伯没有说话，他按着这一块投影壁半无奈半自嘲地说道“这和我当初被奥利维亚选上的理由简直就是异曲同工。高校长，冒昧问你一个问题，据我所知，你也不是魔法世家出身，说句难听一点，就是借着祖荫突然窜上来的暴发户，但是短短一年时间，你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现在处理大家族关系游刃有余，还会各种借力打力的熟练政客，你有没有曾几何时觉得，这就是魔法师家族自带的能力，就像是你血液中蕴含的天赋？”
“天赋？”高梵摸了摸下巴然后摇头“不觉得，既然你说道奥利维亚，我也就和你说说我眼中的奥利维亚，她比我要不幸和悲惨得多，我十七岁那年还想着大学考去哪里，对于象牙塔外的一切，包括魔法还是浑然不知。但是奥利维亚则不一样，她背负的已经是整个甘佐薇家族，你见到她开心好，不好心也罢，这是她的责任她无法逃避，就算是强颜欢笑，她也要忠实地扮演好这个角色。而向扮演好这个角色，你就要很努力，否则，你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做不好就会死，这是求生欲带来的能力增长，我想，这应该是和天赋无关。”
417.抱恙的身体
当你的实力不如对方的时候，所谓的谈判不过是一道‘文明时代’的象征性礼仪，你在桌子上没有任何的讨价还价的能力。当你有和对方对等的实力的时候，对方就会愿意坐下来和你好好拉锯，至于拉成怎样，就完全取决于双方即刻的状态，掌握的情报，还有谈判技巧。而当你的实力已经远超对方的时候，就是重复第一句话，只不过，你和对方的谈判，更像是‘知会一声’，反正对方根本无力做出有效的反抗。
有自己强大的实力进行背书，现在高梵终于可以和其他学校进行一些合理的交易，发表自己正常的诉求。在这种背景下，高梵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和西蒙尼尔学院完成了协议，将甘佐薇这个在西蒙尼尔有着悠久历史的空壳子分解出来。如果说上述都是基础操作的话，那么最让萨利感到意外的莫过于高梵居然会趁着这个机会和西蒙尼尔的和解，这个操作暂时离开看她也不好评价，但这其实也可以视为一个标志，那就是高梵终于要‘遵守游戏规则’了。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高梵坐在主位上发出了一种老怀安慰的感叹“蕾妮，你最近的期中考是不是考了三个a？所以今晚我们就吃一顿好的来慰劳一下我们的小公主。”
蕾妮一听马上嘟起嘴巴“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说的我拿a是一件什么罕见的事情一样？”
高梵的眼神从蕾妮身上瞥到了一旁的女仆身上“你哥只是基于你以往的表现合理地表达自己的情绪而已，但是听蕾妮你这么一说，看起来不是你拿a的庆祝，那么利兹，今晚这顿饭又是为什么做得这么丰盛的？”
利兹恭敬地说道“少爷，这是少夫人的吩咐，少夫人正在从回来的路上。”
“噢？既然要回来直接让我给她开个门就行啦”高梵拿起手机拨通了萨利的电话号码，一拨通，门外就响起了萨利的电话铃声，“好了好了，别催了，在门外我就听到你们兄妹的声音了，我一早就回来了，刚刚只不过觉得这一桌丰盛的菜似乎少了点什么所以去仓库（萨利另外一个家，现在已经是仓库）那边取而已，高梵这一顿饭，也算是预祝愿伯尔尼在七月份招生大成功的，这是巧克力酒，度数不高，但是蕾妮很抱歉，要等你再大一点才能喝噢。”
没到法定年龄不允许喝酒这个想法可是深深地嵌在蕾妮的脑子，所以她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而当蕾妮转头看向高梵的时候，她发现她哥正在看着自己“哥，怎么了？”
高梵摇了摇头“想看看蕾妮你究竟是不是这么想喝这个巧克力酒，不过很可惜，不管你想不想，不到年龄就是不能喝噢~。”
晚饭后，高梵和从前那样一头扎进了书房之内，而一般饭后会和蕾妮一起看肥皂剧的萨利今天却少有地来到了书房之中。刚一进门，萨利就轻轻转手将门锁上。
高梵的视线并没有从书札中挪动到萨利的面上，但是习惯性地还是问一句“不陪蕾妮看电视？”
“利兹在陪她就可以了，高梵，关于蕾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萨利一边说一边坐到了高梵的面前并且伸手取走了高梵手上的书札“你在听完我说酒之后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蕾妮，到底是什么原因。”
这是高梵第一次被人这么直接地取走书札，换作是其他人他一定会颇为不悦，但是萨利的话，就算了。“是关于蕾妮身体的原因，还记得我们互相认识的那一次伦敦之行吗？在那一个你姐姐拍下了我之前那一块贤者之石的那一个晚上，我也用拍卖的方式买下了我的这一个妹妹，蕾妮的本体是夜之爱女。”
“夜之爱女？”萨利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高梵“你作为一个魔法师，居然将夜之爱女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而且居然让她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去普通的学校上课，你就不怕出事？”
高梵笑着摊开手“不可以吗？我又不是一般的魔法师，我犯得着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研究继续伤害这么一个无辜少女吗？而且这里是伯尔尼，谁敢在我的地盘打我高梵妹妹的主意，那他一定是疯了。说回蕾妮，尽管我赋予了蕾妮新的名字，身份，但是我没办法赋予她一副全新的**，而按照以往的惯例，夜之爱女的寿命只有十八到十九岁左右，强烈异常的精灵灵魂会侵蚀人类**，尽管在过去一年里，我通过那一块特殊的月长石压制着蕾妮身体的魔力生成，控制住灵魂对身体的侵蚀。但是距离她灵魂成熟的时间，则是又过了一年，而截止到现在，我还没有找到一个可以永远解决蕾妮身体问题的方案。”
结合高梵一直以来进行的研究，萨利想通了高梵选择一些神秘领域进行研究，恐怕并不是简单的兴趣使然“无怪乎你会对灵魂魔法进行深入研究，背后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削弱蕾妮灵魂对身体的杀伤力吗？”
“一半一半吧”高梵的面色并没有半分的轻松“这个领域太过于神秘了，人类守护者让我知道了这个世界许多的真相，但是一些禁区，却依然是盲点，魔法的确代表奇迹，但是掌握奇迹也并不代表可以为所欲为。”
萨利将手札回推到高梵的手上，面上挂满了愠怒“这件事既然这么重要，你应该早一点和我说！”
高梵翻了一下白眼“萨利，你在日常已经为我料理了很多校外的事情了，这件事连我都没办法即刻解决，告诉你，只会徒增烦恼。”
“你扛着的事情比我扛在身上的还多，但你不也是为了蕾妮这个问题劳心劳力吗？蕾妮现在不止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萨利一拍桌子“难道事到如今，你还不将我当成是一家人？就算我没办法在魔法研究上帮到你，但是我依然可以在其他地方做出贡献。”
高梵按下萨利“如果我不将你当成一家人，你觉得我会告诉你蕾妮的真正身份吗？那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不要在蕾妮面前提这一件事，以后该什么时候带蕾妮去玩就带，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那些有的没的是我来想的。”
“那我先回去和蕾妮一起看电视了，你就老老实实地留在这里看这些有的没的吧~”
418.逆幸存者偏差
站在大门前，高梵伸出手按在这一栋高大的大门前，这不是整所学校最神秘的地方，却是守卫最森严的地方，目前的权限只有高梵一个人可以进入，其他人包括兰斯洛特在内都不能进入这一个房间。
覆盖在大门上的薄冰在感应到高梵身上的魔力后收起了锁门的白冰，然后化身为一个幽灵形态一般的存在“身份确认，梵文森特高，周围没有其他生命体征，安全确认，大门，开启。”
五月的夜晚空气已经有点燥热，随着门缝打开一股骇人的寒气也在悠悠地渗透出来。房间之内布满着大大小小不同性质的防御和封印魔法，房中央的病床上躺着生命体征非常虚弱的冯特。尽管体征虚弱，但是他的外表却是非常的健康，看起来似乎就是在因为低温而导致在死亡边缘徘徊，而临近死亡边缘就很容易出现一种状态叫‘灵魂出窍’，在高梵关上房间的灯后，在一段幽幽的蓝光里，高梵见到了冯特那一个被污染的灵魂。
“米迦勒，现在你可别出来，这个受污染的灵魂很脆弱，很可能你一出来，这个灵魂就会蒸发掉。”
“我知道，这个不用你提醒，这一个房间你一个神圣系封邪法印都没用，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不敢让神圣魔力进入这里。你选择在这个时间来这里，莫非是受到了爱妻的鼓励，让你突然对工作加倍上心？”
“什么时候一向严苛的米迦勒都学会讲冷笑话了？”高梵不自觉地吐槽了米迦勒一下“能尽快搞定的事情我可不愿意拖着，我可不想蕾妮的身体情况在某一天突然恶化然后我束手无策。”
话毕，高梵张开双手，召唤出四周隐藏在墙壁之上的关于灵魂的魔法典籍。魔法协会的研究准则就是知识并没有边界，所以关于灵魂的研究尽管现在魔法协会没有明令禁止，但是实际上魔法协会却会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去监视整个魔法世界和灵魂魔法有关的人和事。
“若是灵魂产生异化或者其他弊病，那人类还算人类吗？”这是高梵在《兽人之魂》这本典籍上看到关于作者最后的疑问，这本《兽人之魂》的研究里进行了一个已经被列为禁忌的实验。这个实验的内容就是基于灵魂本质上是魔力集合体，那么如果将人类灵魂进行‘稀释’然后在稀释之后注入其他动物的灵魂因素，那么人类的灵魂在混合完其他动物灵魂之后会怎样？那就是这个人类会发生思维上的兽化，而且这种兽化会随着时间正常而不断扩散，直到本体以往自己是人类，这个研究内容可以说是相当骇人，但是也反映了人类灵魂的脆弱性，那就是非常容易受到污染。
而后这个研究者在牢狱之中写下了这本著作，最后被囚禁至死，这本著作也就在普通人根本不知道的存在下直接进入了魔法协会的图书馆之中。人死，但是这些宝贵的内容也就流传了下来，成为了高梵研究的重要材料。
“米迦勒，你说这个稀释的量可控那该多好，我就可以用这个方法来应付蕾妮的灵魂了。”高梵按着整一块面板露出了一个痴迷的眼光，然而事实总是残酷的，就像是人类不可能光靠肉眼就分辨出混在水里不同物质，稀释过后的灵魂质量极容易失控，你没办法确定最后你稀释了什么部分，有可能你一不小心稀释了一下，那个人就一辈子瘸了。
“如果变质后的灵魂不是人类，那么高梵我问你，残缺的灵魂，也可以被叫做人类吗？这一次你要切割的是精灵的灵魂，说真的，你连精灵的灵魂都没有见过，仅仅以人类的灵魂来作为参考，我认为这不是一个周全的选择。”
从实验里退了出来，高梵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世界本身已经并没有留存多少精灵，而且精灵不仅难找，更麻烦的是剥离，作为精灵的契约主人，你让我对精灵下手，我怕他们真的会撕破协议和我大战一场。”
“我不是叫你选择对精灵下手，我是希望你放弃这个方法”米迦勒也真的是语出惊人，居然叫高梵‘放弃这个做法’，“高梵，你这个方法需要大量的实际操作，当初写下这个方法的人就是以大量活人作为实验素材，最终才被人囚禁至死，他留下的知识本身就是罪恶的一部分，而且如果你要时机操作一次，必须要用其他大量活人做实验，甚至以为蕾妮的灵魂性质而导致你的产生的破坏更大。万一你真的采用这个方法，为了救蕾妮一人，而杀死更多的人，你不可以这么做！”
“那作为天上神使的米迦勒你告诉我，我可以做什么？”高梵很冷静地摊开手“作为号称最强的魔法师，我爷爷怎么死的，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什么人还活着与否我也不知道，曾经无微不至地照顾我生活的女仆临死之际我无能为力，现在我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妹妹了，我是不是又要挂着这个名头最后看着我妹妹无能地死去？”
米迦勒可不会管这么多，他的目的只是不想让高梵行差踏错，多的事情他也无能为力“夜之爱女的寿命本来就比较短暂，高梵你这么做又何尝不是有违天伦，你爷爷都知道不可能违背天伦。蕾妮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是她比同龄人也成熟得多，如果她知道自己活下去需要你背负如此大的罪孽，她绝对不会接受。有实力，却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
高梵长舒一口气“好了，这个话题我们暂时先不谈，现在的情况看起来还不像是恶劣到这个程度，我们没必要为了这件事而争吵。”
米迦勒从高梵的身体飞了出来，金色的圣光在高梵的面前展开了一道犹如屏风一样的东西里面翻开过高梵的经历，“高梵，其实萨利说得没错，这一件事你实在没有必要一个人全部扛在身上，你的知识面虽然广，但是思维已经在二十几年间形成了定势，灵魂魔法也许只是少人研究，蕾妮的情况也并非只能等死。
毕竟这个病症并不常见，现在你有时间，有能力，有资源，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发散人手去寻找一下一些灵魂受创但是最后成功活下来的案例，说不定找到最后，你会发现其实很多都是虚惊一场。早前蕾妮的身体你也有印象，除了灵魂对身体的腐蚀外，还有不少来自人类的虐待，说不定在世界的某处，你会找到健康的夜之爱女，她也许可以为你提供解决之法？”
“其他的夜之爱女？”高梵猛然一想，似乎还真有道理“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之所以书上记载夜之爱女死亡，因为他们普遍在成年前都受到虐待和残忍的主人吸血，本来就不可能长命。而持有夜之爱女的人为了避免被你觊觎一般都会隐匿夜之爱女的存在，既然我自己都这么做，其他的夜之爱女主人肯定也一样。那些不被记载的会好好地下去，而死掉的则是榜上有名，这不就是另外一种的‘幸存者偏差’吗？看来，也并非不可以！”
419.小目的大操作
每一个大组织，大家族最初的起源都可能只是某个不起眼的契机，就像是黑手党的起源是来自西西里居民为了应对入侵者自发组成的警备团，只是后来这条路跑偏了，就成了黑手党。为什么明知道跑偏了，他们都不愿意离开？
因为团体的力量比个人的力量要大上许多。
所以当高梵需要真的调查这个世界到底还有多少夜之爱女是存活的，绝对不是他一个人去魔法协会动动嘴皮子的事情，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需要实打实组织的运作。而一路以来高梵手底下的资源，都是分散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手上，之所以一直不将他们收束聚拢和整合，当时怕的就是树大招风，而且没有足够的精力去管理。对于组织一个全新的家族派系出来，高梵实际上还没有把握，家族不同于学校，学校是一个有明文规定的官方组织，某种意义上，大家都是来打工的，是一个公司，但是家族则不同，他不仅是一个利益纽带，还是更多东西的糅合。
而接下来的整整两个礼拜，高梵的脑子都在权衡着以下两个问题：“拜托人帮忙找还是自己动手找？”和“自己找需要组织，我现在适合做出自己的组织吗？”
第一个问题用了一周就权衡完毕了，为什么？因为高梵在脑子里考察了一圈自己可以拜托帮忙的组织，他发现最可靠的居然是不算太了解魔法世界的教会，因为只有教会是不会觊觎‘夜之爱女’的存在，而其他魔法家族，可能家主因为面子问题不会太在意夜之爱女，但是架不住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会觊觎啊。要脸的贵族派恐怕不会尽心尽力，愿意帮忙的娘家是民主派，但是民主派的小弟在高梵的意识里可是出了名的不可靠，在这种屎味的巧克力和巧克力味的屎的选择题下，高梵只有选择不吃。
而高梵头铁选择不吃，那么就变成了思考第二个问题，而第二个问题对于他来说，就有点强人所难了，他自己架着这一个身份已经腾不出手再管理家族的事情，如果说一定要用这个方法那就只有……。
“哼哼哼~”萨利哼着歌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拉开门从浴室中走了出来，“哎呦，高梵你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书房里的吗？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高梵摊开手“因为我在书房里的思考某个问题，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权衡之后，发现也是时候轮到你这个未婚妻正式登场的时候了。”
萨利坐在了高梵的大腿上伸出双手拉着高梵的两边面颊用半威胁半恐吓的语气说道“拜托，现在整个魔法世界谁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了？在他们眼里，早就把‘未婚’两个字去掉了，该不会是你现在打算倒打一耙，打算强行将这两个字装回去吧？”
将萨利的两只手从自己的面上松开“我虽然偶尔会做一些无聊的事情，但是还不至于蠢到随便掀起风浪。蕾妮的事情我先前和你提过你还记得吧，根据记载夜之爱女普遍活到成年之后，但是资料其实并不可尽信。那些有迹可循的夜之爱女全部都死了，这是真的，但是会不会也存在一些由始至终都没有被发现，或者被照顾得很好的夜之爱女，他们是活到成年之后的呢？而人人觊觎夜之爱女，那么活下去的夜之爱女也不想被人发现，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种夜之爱女寿命短暂的错觉。”
萨利歪着头抹去头发上的水滴，但是眉宇之间对于高梵的话并不是太感冒“你这番话讲道理的话也是讲得通，但是高梵，一码归一码，他们真的好好地活着是一回事，但是这么多年来他们都没有被发现，就说明他们藏匿得极好，你想找都不一定能找到，而且夜之爱女多受觊觎，若是拜托外人寻找，越是发散，越容易失控，到时候恐怕……。”
“对，这个问题我知道，这也是我说需要你这个未婚妻正式登场的原因”高梵按着萨利的肩膀“我认为，是时候借由这一次任务，将那些非本校而又效忠于我的力量整合在一起，这一次搜索行动，冠以我们高家之名，而家族之事，需要一个出身名门的人来主理，眼下萨利你已经掌握了我的大部分资源的实际情况，你从身份，能力都完美适合代行‘家主’这个位置。在学校现在派系之间稳定平衡，我不可能将你塞入学校里，而且让你困在一个被条条框框限制的学校里实在太过于浪费，所以这是我想到的对你而言最好的安排。”
这番话完全击中萨利所有的‘软肋’，选择高梵的原因很多很复杂，但是不可忽视的就是高梵可以为她扯动她以往可望不可即的力量，而现在高梵直接就将这一只力量成谜的权杖交到了她的手上，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实打实的受宠若惊。
她不会反问高梵会不会在开玩笑，因为这些事情，这个时间，包括高梵这个人都不是一个怎么喜欢开玩笑的人。她压制着自己的心情，反过来挑逗高梵“你将这么多东西交给我，就不怕以后我用你的名声做了什么坏事，然后传出去说我迷了你的心窍？就不怕我做得有声有色，说是女强男弱，你心里头会不会有大男人主义的苗头啊？”
“噢？是吗？我不在意”高梵利索地摇了摇头“你能让别人传出女强男弱，那也是你的本事手法通天才行啊，对吧？高家以后的方向，我就就看看，不会多干涉，毕竟整合的目的并不是宣扬我自己有多强，我只想找到幸存的夜之爱女，证明夜之爱女的确活过成年就可以了，至于名头不名头，这些虚的难道还比我家里人的性命来得重要吗？”
萨利心头一颤，这句话换在其他人身上是表达出一种坚决的态度，而高梵身上就有一种奇怪的无能为力感。在那一场她缺席了的祭典上，无数人见证了高梵家人突然无比的离开，而那仓促的告别则是毫无疑问对高梵的内心产生了巨大的震撼。她的手不自觉地搭在了高梵的肩膀上“高梵，尽管魔法师的家族其实更像是一个利益共同的组织，但都是冠以家人之名，你告诉我，未来的这些人，可能会叫你兄长，叫你叔父，但你会真的将他们当做是家人吗？”
“不，严格来说，他们都只是我的部下，能值得我如此大动干戈的，只有你和蕾妮，其他人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