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鹰潜浮出水面
麦轲听到这些声音，如同亲眼所见一样，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他在开凿地下通道的时候，故意露出破绽，让追来的敌人可以找到地道的痕迹。
找到以后，当然要挖；只要一挖，就落人了麦轲的圈套。这样，即可达到一箭双雕目的。
麦轲这个计谋关键是地道的打通时间。因为是即时打通，内奸根本不知道有地道，因为事实上就是没有。
因此，敌人就是想破大天，也猜测不到这个根本就没有地道外通的院落，可以让被层层包围的敌方有机会逃跑。
刚才就是麦轲趁神机阁的人都去整理东西的时机，操作“灵犀一动”的。不但打通了地道，还在洞口附近搞了不少名堂，准备让追来的敌人吃点苦头。
他通过天罗地网一般的情报网和即时通信能力，早就洞悉了敌人阴谋和安排，所以就制定这样一条通过地道脱身的计谋。
不到半盏茶功夫，麦轲顺利开通地下通道。他现在做这样的事情可以算作熟练工人了。
众人在这个宽阔的地道行走，完全摆脱了敌人的围困，就有功夫想问题了。
这个地道的出现也太不可思议了！老阁主心里话，我作这房子的主人至少三十年了，怎么从来不知道有这个地道？回头一定要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一会儿功夫，麦轲就追上了前面的人群，不过他没有和他们靠近，因为他还有收尾的工作要做。他也不去管那些被土咬住不放的人，因为设置圈套的时候，麦轲规定了时间，一个半时辰以后会把捆住的人自动释放。
在这之前，怎么捣鼓也解救不了，除非把附近方圆三十丈的任何东西都搬走。
其实，就是让他们现在就追，他们也找不到方向可追了。麦轲的收尾，就是把他们走过的地下通道恢复得和以前一模一样。
这在人根本是不可能的，在灵犀一动就不费吹灰之力。原来没洞的地方打出洞来；把打出来的洞再填平恢复原状，在它来说，就是重新安排一下不同的物质元素。
所以，这样的恢复原状，彻底断绝了追敌的线索，这些人也就不必再担心官府或者其他敌对势力的追击了。
功夫不大，众人都到了目的地，老阁主自然依旧是主人，这里也是神机阁的据点。原先被猛禽特战队捉住的俘虏也都在这里了，一共是一百零八人，还有麦轲一起带来的二十人，光是俘虏就有近一百三十人了。
这里的房子再多，也不敷使用。不过这难不倒麦轲，灵犀一动稍微一动，一个地下室就建成了。别看是地下，采光、通风都不比地面建筑差。还有一样地面比不上的——地下室恒温。
除了一间大地下室安置俘虏，旁边又开了一个小一点的，不过有二十个单间，给那些刚来的神机阁弟子居住。
为了防止俘虏闹事，麦轲给那一百零八个军人俘虏也都上了微型改造系统禁制。他们得到的好处是解了穴道，可以在指定的范围自由活动了。
老阁主虽然经过了刚才的一波三折，但是最后安然无恙，所以精神还是相当焕发。这里的事情反正也不用她老人家操心，她就安然自得地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仁晓和麦轲忙来忙去。
无恝呢，她的主要任务是陪同老阁主，给她做一些解释。今天是她的大日子，虽然被一些意外打断，但是没有打断她高兴的心情，所以她也无心去做那些具体事务。
老阁主是越看越高兴，对自己选择的这个徒婿也就越满意，后来不禁佩服起自己当初的当机立断来。
所以，当麦轲告一段落，过来请安并且询问是否还有其他事情的时候，老阁主狠狠地夸奖了他一顿。
然后小声说：“麦轲，告诉奶奶，那个地道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是早就有的啊！我查了无数次了，都没有发现有地道一类的东西。”
这时麦轲才清楚，明面上无恝管老阁主叫师傅，背地都是叫她奶奶的，因此她也就不客气地这样论下来，管麦轲叫孙儿了。
一听这个问题，麦轲还真不好回答，说实情似乎太早；完全隐瞒又不合适。老阁主见他似有为难之处，就又说：“奶奶就是好奇，不方便说的话，就别说了。”
麦轲这就更得说了，决定来个半真半假：“奶奶，是这样。我们的情报人员几天前发现了无良和官府的勾结，就决定将计就计，所以派大量人手预先准备了这条地道。
“因为无良那时还没有暴露出真面目，所以就没有事先通知奶奶您。
“这个通道就是一次性的，这次用完以后，马上就毁掉了，这也是防止敌人追来。”
老阁主虽然还是心存疑问，不过知道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就主动转移了话题，问他打算怎样处理这些俘虏，尤其是无良。
麦轲正好要邀请老阁主一起审问这些俘虏，所以就说如何处理要根据审讯的结果，问她是不是愿意参加。老阁主说不必了，有什么相关的事情告诉她一声就行。
麦轲先提审了一个官军。在他和仁晓的交叉询问下，那个被提审的兵丁说出了他知道的一切，不过相关的内容很有限，只知道来捉拿乱党，至于乱党是谁一无所知。
然后提审了一个黑巾蒙面人。开始他还嘴硬，可是哪里抗得住这二人组的软硬兼施，最后还是不得不开口。
原来这些黑巾蒙面人都是隐鹰馆来的。他们蒙面、自称官军也是迫不得已。以前他们都是在暗中活动，从来没有浮出水面。这次也是准备捉住人以后就交给贾无良，然后销声匿迹的。
他也交待，他们是昨天进入那个神机阁据点的。接应他们进去的就是贾无良。他们接到命令，一切都听从贾无良的安排，听他的指挥。
派他们来的人，正是隐鹰馆外务总管鹰潜。这次派来的是一个特别小组，以武功见长，而不是专供情报，所以保镖捉人的这些事都是他们的事。
最后一个，麦轲提审的是贾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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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无良良心发现
麦轲沉声说到：“贾无良！我再跟你说一遍：你不说我们也都知道了；但是你说了，可以减轻对你的处罚。你可要想清楚！”
贾无良心里话：“被你们抓住，算我倒霉！潜哥自然会为我报仇。让我出卖他，你们就别想了。”依然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麦轲把他放在最后审讯，就是预计他会比较顽固，所以尽量通过前面的审讯多掌握一些情况，也好找到突破口。这家伙果然是毫不配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油盐不进。
麦轲见此，也不再浪费时间，对一个卫士说到：“把那个第二个被审讯的人带进来。”
一会儿功夫，卫士就把那人带到。麦轲让他把刚才交待的内容再重复一遍。只拣和鹰潜有关的说就行。
这个人反正已经交待了，再说一遍没有心理障碍，反而说的更流利了，就把如何受鹰潜的派遣来接受贾无良的指挥的事项都复述了一遍。
还没等他说完，贾无良就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大声叫嚷：“鹰伏！你怎么出卖机密，不想活了？”
原来这二位也认识。
鹰伏这才注意到那里还有一位呢，不禁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你，老子岂能受这窝囊？请老子来的时候，说得万无一失，结果正好相反，一败涂地。都是你这个丧门星，罪魁祸首！
于是冷冷地说：“老子的事用你管？还是操心你自己能不能活吧！你自己找死不算，还害的老子给你陪葬，还好意思对我乱叫？”看来这鹰伏也是满腹牢骚，没处发泄，贾无良这个倒霉蛋恰好撞在了枪口上。
麦轲一挥手，卫士把鹰伏带了下去。看他对贾无良恨不得食肉寝皮的神情，不分开他们还真有可能就地火拼。
回过头来对贾无良嘿嘿一笑：“怎么样，我所言不虚吧？他自己的人都说了，你那点东西有什么值得你死不开口的？我说了，你的交待，只是表明你的态度。而你不说，或者说话不实，也是表明你的态度。而对你的惩罚，完全是根据你的态度决定的。”
“我说与不说，都是一个死，我何必多次一举，作无谓的摇尾乞怜！”这个贾无良第一次回应了麦轲的问话。
哈哈，原来问题在这里！
麦轲觉得有必要重申自己的“不杀俘”基本国策，以减少不必要的对抗情绪。于是耐心、郑重、准确地告诉了他自己一手制定的“一个俘虏不杀”的底线。最后还特别强调：“虽然你犯的罪到达了罪该万死的地步，没有任何一个门派容忍欺师灭祖，不过，既然到了我的手里，就是按我的标准惩罚。你不会被处死。而且如果你有悔改之心，还可以得到从宽处理，甚至得到重用。这个重用就是把你放到最适合发挥你的本领的地方，比你的野心所要达到的目标更要大得多，而且完全是光明正大取得，不用你费尽心思搞阴谋诡计。”
“真有这个结局？”贾无良已经死亡的心，霎时间活跃起来。不过一想到师父、师妹、其他师弟师妹，神情又黯淡起来：“我已经大逆不道了，没有可能得到师门谅解了。”他这时才尝到悔恨的滋味。背叛师门，万夫所指，就是成功了，就有很大的意思吗？何况还败了。
麦轲看到了他的后悔，说道：“其实你师父和你师妹最希望你改恶从善的，他们的原谅就包在我身上。不过，前提是你真的悔改，再也不要这样愚蠢。这样的错误，一次已经太多。”
“谢谢了。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师门谅解了。哪怕是余生什么事情都不做，我也没有遗憾了。”贾无良诚恳地表示。
“这件事情你也不能着急。她们也许要看你的表现以后，再决定是否原谅你呢。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打起精神做事，哪怕是他们一辈子不原谅，你从做事上，就按对得起她们的原谅那个标准。这也就在实质上没有多大不同了。”
从心里消除了抵触，以后的审讯就成了两个人的谈心。贾无良不但把如何和鹰潜交往、如何交换情报、如何筹谋这次行动，都说得事无巨细，而且还一起分析鹰潜为什么这样做。
这两个人现在是一个人胸中有大局，一个人对鹰潜相当熟悉，配合得还真有点珠联璧合的味道。不知不觉间就把情报工作，尤其是审讯这个环节发展到一个新的高度——通过建立信任和友谊，得到更有深度的情报。另外还有一个副产品——不但得到了情报，还得到了人。
两个人研讨的结果，形成了一幅图画，鲜明地呈现在二人面前。
这个隐鹰馆是满清朝廷的一个爪牙；它不同于其他正式满清机构的地方是它隐藏在民间，并且利用这个面具，接触真正民间组织，比如神机阁，一方面是掩护自己，一方面是收集情报。
鹰潜是这隐鹰馆的高级领导，即时不是馆长也是位高权重的副馆长。所以他可以调动隐鹰馆的力量，也可以决定和其他民间机构的合作，甚至可以指挥官府和官兵。
他这次到桂林，是有重大任务在身的，他的一系列行动都是为这个任务服务的，包括收买神机阁弟子、派人帮助贾无良等等。这些人，包括他派出来的人，都是他的棋子。这些棋子可用则用；不可用则弃，和他是没有真正的友谊可言的。
这次行动无果，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虽然对他来说损失了不少人手，却对他的整个大局没有大碍，他会继续有后招。
经过这样透彻分析，贾无良心里一阵阵发凉。所谓和鹰潜的朋友交情，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幻景。
麦轲一边研究这个鹰潜，一边思考如何对待这个有点神秘的家伙。突然一个主意冒了出来。于是他笑呵呵地对贾无良说：“老兄，我知道你心里有被骗的感觉，想给对方的惩罚。现在机会来了。你愿不愿意试一下？”
“当真？”
于是两个人附耳密谋起来。
第184章 打入隐鹰卧底
还是上次见面的那个宅院，衣衫褴褛的贾无良出现在鹰潜面前：“潜哥，我几乎见不到你了！九死一生才逃回来。”
“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吧。”鹰潜也没有起身，神色冷峻地对他说道。对这个突然失踪、又突然回来的旧日同盟，他充满了怀疑。
此前他已经接到报告，并且和提督向荣一起去了那个宅院，看到了那些依然被坍塌的土方压住半边身子的上百名士兵。不管用什么方法，就是没有不能把他们从土堆中扒出来。
再加上损失了一百多名骑兵，许多的战马受伤，还有隐鹰馆的二十多名高手下落不明，大家都是又气又怒。既然鹰潜是这次行动的组织者，所有的怒火都对着他来了。
而现在更直接的责任者就站在面前，鹰潜能轻饶他吗？
贾无良就按事先准备好的说词回答了，尤其是那些无法核对细节的过程，他说的比较详细。按他的版本，整个过程十分顺利，直到他发出信号，招呼骑兵来救人。
发出了信号以后，他就昏迷了过去，这以后的过程他也不知道了，等他再次有了知觉，发现自己被囚禁，才想办法逃回来。
“那你发信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鹰潜抓住关键之处，继续追问。
“我们当时已经把十几名乱党围住，包括他们的首脑。眼看就要全部擒获，我突然一阵眩晕。趁着还清醒，我往那些正在和乱党缠斗的蒙面人看去，好几个已经倒在了地上，还有的正在滑倒。
“我心知不妙，赶紧打了唿哨，期望这些骑兵来扭转局面，起码救我们出去。我发出了信号，就失去了知觉。后来他们怎么样了？得救了吗？我一直到逃跑，都是我自己一个人。”
“没有。全都不见了踪影。只是骑兵上来以后，他们自己也遇到了麻烦，损失了一些人手。最后进了屋子，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
“他们不会殉国了吧？”贾无良担心的问。觉得自己的演技大有提高。事实上到目前为止，也就是中规中矩，最后关键还是看鹰潜是否信任他。
“那你又是怎么逃跑的？”鹰潜又抛出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恰好我被关押的地方被我认出也是一个神机阁的外围据点，而看守我的人也是原来相识的师兄弟，关系很亲近。我就要求他帮助我逃跑。可是他拒绝了。他说他最多能做到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不干涉，不声张。
“于是，我挣脱了捆绑我的绳索，幸亏不是太紧。大概觉得我是还没有苏醒，又有人看守吧。房子有个后窗，我是从后窗钻出来，直接就钻了后山。时间不长，后面就出现了追兵，也不知道是怎么被发觉的。
“我只好专门找荆棘丛生的地方钻来钻去，以躲避追兵。历尽千难万险才逃了出来。我也无路可去，想想就潜哥是真正的朋友，就奔你这里来了。”
“哼！如果真是这样，你就跟着我吧。倘若让我发现你有半句假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鹰潜只能暂时接收他，再慢慢查找真相。接着又问：“你跑出的那个地方，你可以带人去搜查吗？”
“我去没有问题。不过我还是不露面比较好。这大哥是知道的。我暗中帮忙比明着干活要好。不过，我可以画出图形和路线，大哥另外派人去。”
鹰潜沉吟了一会，说到：“也好，你现在就画出图来。”
随后派去的搜查人员，果然找到了那处房屋，开裂的后窗依然敞开，后面紧靠山坡，上面荆棘丛生。不过已经是不见人踪，里面的东西也搬光了。
搜查的众人也发现了类似地道的痕迹，但是有被困住不能脱身的前车之鉴，谁也不敢下去开掘了。
这个事件成了一个无头案，贾无良也在隐鹰馆留了下来。
无处不在的耗子侦察兵即时把这个消息传给麦克。知道贾无良成功地打入隐鹰馆，麦轲也松了一口气。希望这招暗器起作用吧。
麦轲随后把这个事情向老阁主作了汇报，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首徒还有回心转意、重归于好的可能。这要是交给神机阁自己处理，即使是万分不愿意，也只能以最严厉的帮规处置，而且不管用什么方式，永远开除出组织是一定的。
老人对麦轲到底用什么方式让贾无良转变的非常好奇，这个麦轲在介绍的时候也没有细说，压了好几次，最后还是问出来了：“你不是用酷刑或者毒药什么，让他屈服的吧？良儿的一根筋可不是那么容易回头的。”
麦轲笑眯眯地打岔：“保证没用这些东西，绝对是心悦诚服。而且现在他打入了隐鹰馆，必须自愿去，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随机应变对付各样的情况，还要想办法把情报传出来，所以绝对不是威胁强迫能行的。
“您要是等不及他回来的时候问他，我可以想办法让他回来。你当面问清楚。您再问问他，他愿不愿意去当卧底。不原意的话，马上回来就是。”
老阁主笑着说：“我也就是问问，觉得太不可思议。等他回来我再问他吧。他现在需要稳定，谁也不要去找他。”
看着无恝也一直关心地听着，麦轲也征询了一下她的意见。
“我一直还觉得对不起大师哥呢。他对我一直不错的。有这样的结果、能这样安排我最高兴了。我也感谢你，麦轲。”
“我们一家人就不客气了。虽然你还没过门，也已经是我板上钉钉的九嫂了，做点让九嫂满意的事情，是小弟必须尽到的责任。否则九嫂一生气，管教起小弟来，岂不是大糟特糟？”
麦轲这“九嫂”“九嫂”地叫，是无恝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心里甜蜜，笑逐颜开，笑着骂他：“就你最小，坏主意也最多，一定要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九……无恝我的厉害！”差一点没把“九嫂”自己说出来。
老阁主旁边一坐，也不插话，笑呵呵地看着小辈斗嘴耍贫。
麦轲确认老阁主没有什么事情了，就对无恝说：“把仁晓找来，我们议一下接着要做的事情。”
第185章 清剿大军出发
公元一八五零年，道光三十年八月初一，贵林府衙前的广场人满为患，这里正举行出兵典礼。高台上，李鸿章、劳崇光、向荣并排而立，检阅从眼前走过的绿营将兵。他们今天就从这里出发，直奔清剿目标。
光西行省定编绿营兵二万三千人，除了勤杂人员和空额以外，能够上前线打仗的不过一万四千人。为了这次清剿，向荣督军不仅补充了空缺名额，而且缩编了勤杂人员的数量，使全军作战士兵达到了一万八千人。
除此以外，他还利用和光东行省提督的良好关系，以协助防守为名，借调了两千官兵。这就让他有了两万大军，可以直接开上这次清剿前线。
至于粮草后勤运输等辅助性工作，劳崇光征调了大约双倍数量的民夫，和绿营原有、但是人数已经减少的粮草兵一起负责。
为此，劳崇光和向荣合作，已经在贵林和其他重要集结地建立了数座大型仓库，储藏粮草和其他军用物资。
这些军用物资仓库，都分配了绿营兵防守。虽然防守兵力由于增加第一线战力减少，可是劳崇光又调遣了双倍的民团力量参与协防，可算固若金汤。
向军门作战一向勇猛，所以他带出了的将兵也有一股彪悍的气质。眼前走过的行伍，虽然服装、兵器、队列不太整齐，却表现出了昂扬的斗志，森严的气势。
向荣看着自己的得意成果，不住点头示意，表示自己满意的同时，也向通过的将官打招呼。
劳崇光不动声色，知道这些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因为他明白这场清剿不是简单的战场对垒，强者一方自然取胜的可能大些。甚至是否兵力就强，他也没有把握确定。
他的二千民团并没有参与今天的检阅。他甚至没有让他们到这里来，而是直接开到了贵平，那里是清剿的重点。他也不打算让这张保命的底牌参与一般的清剿行动，只是在生命危急的时候才打出来。
李鸿章虽然表面平静，古井不波，内里却忧心忡忡。鹰潜这两天向他汇报的情况实在不能让他安心。
各种迹象表明，对方有高人插手了，十有**就是曾大人担心的麦轲，可是又找不到蛛丝马迹能确定目标，更别提捉住对方了。
李鸿章和自己的护卫队长探讨过这个现状。护卫队长也没有好办法，唯有加强保护。同时，他也和自己的师门以及护卫总统领康福汇报，让他们帮忙出主意对付。
这个护卫头领出自少林，是寂字辈高手，与曾国藩身边的僧人护卫是师兄弟。这位寂远师弟的武功比其师兄寂高还要强横，因为师兄出世比他早。他把这几年工夫都花在了武功的提高上面了。
如果不是上次曾大人遇刺，因此授命康福为每一位手下干将都配备护卫，师兄也不会打扰这位嗜武如命的师弟。因缘际会，志远就被任命为李鸿章的护卫统领，这次也随同前来。他这个护卫队和老曾的不同，没有僧道俗尼各流派，而是清一色的和尚，都是志远的师侄儿。
随着大军的开拔，这几位大员也出发了。巡抚、督军、钦差协办三人一起随军前往清剿前线，也是前所未有的重视了。
本来劳崇光可以不去；但是李鸿章坚持非去不可，他也就必须陪同了。同时，这劳崇光也是久经杀场，也是有这股参战愿望的。劳崇光的扈从里面，也包括了他自己长久使用的护卫队伍，其底蕴更是奇异——都是“改土归流”中的前任土司后人。
作为满清一方大员，自然是朝廷中枢推行“改土归流”的坚定执行者，把原来土司的世袭特权剥夺，派外地的“流动官员”去管理土著，本来是一个你死我活的矛盾焦点之争，但是劳崇光凭借自己的娴熟的政治手腕和亲善的人格魅力，化解了无数冤仇，使这些老一辈土司各得其所，他们的后辈感恩戴德，投身效力，做他的护卫。
说起劳崇光战场上真刀实枪的工夫，除了勇气可嘉以外，武力水平实在不值一提。本来这些护卫的初衷是保护他不在土著区域受害，可是当他调往它处时，这些人不愿意离开他，就变成了终身追随。
至于向荣本身，这位终生军头，自然有自己的亲兵护驾，其实整个中军都是保护他的。不仅仅中军，前军、后军、左军、右军也都护卫中军，层层保卫。
这大军行走，按部就班，加之今天是第一天，开拔典礼又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一天只行进了四十里。这里正好有大块农田，虽然还有些农作物没有收割，也没有人在意，一声令下，大军就地露营。
知道这次不是和正规军队打仗，对手只是一些平民百姓，加之一路上平安无事，所以大家也没有必要紧张，自己找不自在，因此大军按四军拱卫中军的格局扎下营寨，吃过自带的干粮，就开始休息。一般扎营的围栏、内部和外部的哨兵都没有安排，只有最外面有几只巡逻队，不时环绕军营走过。
入伍不久的大头兵王财，第一次行军，觉得处处新鲜。一天四十里行军对他真是轻而易举。他干农活的时候，即使负重一百五十斤，一天也要走个百八十里。晚饭也真的不错，这种饼子以往逢年过节才能吃到吧？那可是纯白面的。这个帐篷也很好，以前当农民的时候，露天睡觉是常事。何况还有一条毯子，铺的盖的都有了。
所以他很满意。睡觉的命令一下来，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没有什么不满意，自然也就作了一个好梦。他正和自己喜欢的隔壁二妞在村旁的池塘戏水。见到一条大鲤鱼，一个猛子扎了下去，一把捉住。然后抱住往上就要出水。咦？手里抱着的鱼怎么变成了二妞的大腿？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忽然觉得脚趾头一疼，就看到那条鲤鱼正在咬它的大脚趾。此时他正在抱着二妞大腿心生异样感觉，也没有理它，心说鱼咬人不过是蚊子叮一下，不理它。突然，疼痛剧烈地传来，他一下就醒了，往脚上一看，顿时厉声疾呼起来。
“有蛇！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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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蛇鼠果然一窝
王财的一声惨叫，首先惊动了带兵的把总张得标，他一骨碌爬起来，揉了揉眼睛，随即大声申斥：“王财！休得喧哗，小心军法处置！”
第二个跑来的是军法队的值班千总赵永胜，他的执勤帐篷正好就在旁边，也听到了王财的叫喊，带着两个执勤队员就跑了过来。进了帐篷，二话没说，一挥手：“捆起来，带走！”
扰乱军营秩序是大罪，任何军队都不能容忍，哪怕纪律再差这方面也要严加管制，何况向荣的军队纪律还不是很差。所以军法队上来抓住王财，要执行军法。
张得标嘴张了张想求情，转而一想没有用处，而且军法队的权威谁也不敢挑战，否则一个同犯帽子扣下来，谁也承担不起。
可是这时候，咬了王财的那条蛇救了他，不知道是有意还是痛恨来人打扰了它的好事，本来没有继续咬下去，但是依然没有从王财的脚离开的那条蛇，突然跳起，一下子咬在了赵永胜那只还在挥舞的手上！
一声更加凄厉的叫声响彻半个大营，这个效果比王财的大多了。
这一下大家都傻了！赵永胜也顾不得追究王财了，拔出佩在腰间的长刀就向依然咬在手上的大蛇斩去！
哪知道大蛇机灵异常，行动迅捷，“嗖”的一声就跳开了，结果又把张得标的大腿咬了一口。这张得标却没有叫，咬紧牙关，双手一错，就要施展铁爪捉蛇的工夫。可是，那蛇早就一触即走。奔下一个目标去了。
这时候，整个营帐的一百多士兵都已经惊醒，知道了是怎么回事，纷纷检查自己的被窝，这一检查不要紧，几乎所有的人都叫了起来：“啊！有蛇！”“啊呀！老鼠！”接着所有的都纷纷跳了起来，没有一个人还胆敢安卧不动。
这时，有人找来蜡烛，察看赵永胜的伤口，只见两个大的蛇牙咬痕历历在目。大家一辈子都在毒蛇出没的地区，自然认识这是毒蛇的牙痕，赶紧把这三个人都带去见随军医生。
出了帐篷，大家才知道，每一个营帐都发生了相同的事情。所有人的被窝都被老鼠或者蛇所光顾，现在大家都跑出了帐篷外面，二万多人在夜间分散在偌大的场地，乱哄哄好像生意兴隆的夜市。
一会儿的工夫，向荣得到全面的报告，所有的帐篷全部进了老鼠和蛇，平均每个帐篷内有一个人被蛇咬伤。不过比较奇怪的是，经医生检查，这些伤口是毒蛇所致，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中毒。
在帐篷外面呆了一炷香工夫，有人困意上升，就想回去睡觉，刚一迈进帐篷，无数大蛇小蛇、各种老鼠就扑了上来，吓得他们赶紧逃跑，再也不敢踏进帐篷一步了。
结果以下的时间，这两万大军只好露天站立，等天亮再对付这些讨厌的家伙。现在他们是一筹莫展，因为在黑夜里看不到它们，只要有人拿着照明的东西接近，就遭到它们的群起攻击。
不过大家等到天亮再找它们算账的想法还是落了空。天蒙蒙亮的时候，大家听到一阵沙沙的声音，借着晨曦的微光，只见一队队大蛇小蛇，各种体型的老鼠，不慌不忙地离开帐篷，撤走了！
成群结队不说，更奇怪的是，不少小老鼠乘坐在大蛇身上，好像乘坐火车一样；也有数只体型肥大的老鼠，迈着整齐的步伐，身上挂着一条长蛇。这些平常胆小怕事之辈，现在簇簇涌涌，就在众人注视之下，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两万人目睹了这样一个奇异现象，个个如同木雕泥塑一样，直到它们走得不见了踪影，才如梦初醒，长出了一口气，回过神来。
然后大家纷纷跑回了帐篷，那里不仅仅是睡觉的地方，干粮和其他行装也都在那里呀。结果一进帐篷，大家又一次傻眼：其他东西都好好的，唯独行装中的干粮袋被咬得破破烂烂，里面的干粮都被掏出，乱七八糟地扔在地上。
这还不算，还被那里可恶的老鼠拉屎撒尿，再也不能食用了！如果老鼠偷食，拉走一部分也算是它们的天性，还好理解；可是大家左看右看，这些干粮一点也没有减少，它们走的时候，都是空手而归，而不是如同它们的习性，把到手的食物拼死运回窝。
这么一折腾，一夜几乎没睡，现在也别睡了，担心受怕不说，帐篷里到处都是老鼠粪便的味道，再重新搭建帐篷也来不及。费劲搭好，马上又要拆掉。
不但觉没睡成，早饭也没得吃，因为所有的干粮都被毁掉了。只好饿着肚子赶路。结果个个无精打采，完全没有了昨天那股神气了。其实。一顿两顿不吃饭，对这些正当年的士兵来说，还真不算大事，但是这个“蛇鼠一窝大闹兵营”对他们士气的打击太大，给他们这次出兵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这些绿营兵基本上都是本地兵，当地老鼠和蛇到处可见，但它们是天敌。蛇吃老鼠是人所共知的常识，有老鼠的地方就有蛇，也是一个到处可见的现象，原因就是蛇经常钻到老鼠洞里去捕食老鼠。
现在他们看到反常现象，偏偏这个反常现象又是和他们直接作对，所以他们就从心底没谱了。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才又行军三十里，又是一处宽阔的平原地，特别安排的一支运粮队也到了这里。中军传令：安锅造饭，解决肚子问题。
这个运粮队所运粮食有限，所以大家勉强吃了半饱。加之昨夜没怎么睡觉，大家都想休息补觉。但是随军的李鸿章、劳崇光等人要求尽快抵达清剿前线，大家只好继续行军，直走到天黑，又走出了三十里地。
大家本来还心怀侥幸，盼望昨天闹老鼠闹蛇，只是因为扎营之地正好是鼠穴蛇巢上面，惹火了主人，才招致它们的反击，今天应该不会重演。等他们一睡下，就知道根本就不是那回事了。
他们一见今天的蛇鼠大军，才知道昨天的不过是开胃小菜而已！
第187章 丐帮也来助阵
今天宿营的时候，每座帐篷专门派了一什士兵看守，王财现在正在负责他们营帐的守夜。昨天的一夜乱仗，别人都折腾一夜，不是被咬伤，就是没有睡成觉，只有他从中得益了。
后来的发展证明，第一个发现有蛇而且及时报警的就是他。那个军法队长赵永胜也知错就改，不但不惩罚他了，而且还肯定了他的功劳，把他提拔为什长，领导十人一个小队士兵。
其实，这还算不上军官，只是一个兵头。但是，这一步又非常重要。凡是没有背景的人不管升到什么位置，都不能跳跃这个基础一步。
所以，今天他是新官上任，特别精神抖擞。不但督促他首先得兵丁好好看守营帐，自己也眼睛睁得老大，不放过一丝可疑情况。
他现在实际有点矛盾：一方面希望过一个平静的夜晚，他自己没事，大家也睡个好觉；另一方面，他又希望那些老鼠和蛇再来，他可以再立一功。
正在想着当了官第一件事就去看二妞，昨天听到的沙沙声又传来，不过比昨天声音大了不少。王财恨恨地骂了一声：“总是坏老子的好梦！”就招呼自己的十个伙伴出去察看。
到外面一看，顿时就感到一股阴森森的气势扑面而来。借着高高挑起的灯光，王财他们看到其面的蛇群密密麻麻、弯头耸动；蛇群的后面则是鼠算不清的各类老鼠。
看了今天这个阵式，王财故意装作的沉稳刹那间不见了踪影，立即敲响了手中的锣。
“当当当！”锣声霎时间传遍了整个营寨。众人有昨天的经历，今天的动作非常快，纷纷跑出了帐外。接着也看到了蛇鼠同时来袭与昨晚同样的景象，随后，惊叫声就此起彼伏地到处响起。
蛇和老鼠听到人声和锣响也不惊慌，继续保持队形开了过来，还是直奔帐篷。到了近处，大家就看得比较清楚了。有的显然就是昨天来过的老鼠，因为它们一边走还一边挥舞起前爪挥舞几下，好像见到了老朋友一样。
而更多的是似乎是新来的，尤其是那些为数众多的小型田鼠。这些似乎都是新丁。那些大个的都是昨天来过的，都分散在这些田鼠当中担负指挥责任呢。
可是蛇就不一样了，新来的蛇都是体型庞大的家伙，昨天就没有看到它们。看它们高高扬起的三角脑袋，加上浑身鲜艳的斑斓色彩，就知道剧毒无比。
大家也知道它们的目的地是帐篷，赶紧给让出一条通路，让它们过去。本来有悍勇之辈建议跟这些纠缠不放的老鼠和毒蛇干一仗，被李鸿章等人给制止了。
尽管这些东西给他们造成了很大困扰，但是毕竟没有造成死亡，估计他们就是骚扰。如果真的把它们惹急了，它们采用偷袭的方式，而不是今天这样明着来，那麻烦就更大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于蛇口呢。
在十里地开外的一个小村子里，村边有一座二层的阁楼。几个人正在那里说说笑笑。不但有人，还有一之大鸟，这个大鸟似乎正在和人交流着什么。
“小黑，你看到它们又完全占领的营帐了吗？”
小黑就是那只玄枭的头鸟，蛇鼠大军这两夜的侵扰都是它组织的，而且一直就派遣几只玄鸟在高空了解进展。这些玄鸟本身就是黑色，靠近敌营的时候完全融入夜色之中，别说是高空了，近在咫尺恐怕也不会被发现。
高空的玄鸟和小黑汇报，小黑转告给麦轲，然后麦轲再翻译给仁晓和无恝知道。不过他询问玄枭的时候，是口说与开启灵犀一动并行的。同时，他这几天正在琢磨一套简单的手势，让无恝掌握，以便他不再的时候，小黑继续帮助他们收集情报。
他已经告诉仁晓，这里一切基本走上正轨以后，他就要离开。今天他更了过来，就是看看这个“蛇鼠一窝”战术效果如何，如果达到了预期的目的，接下来的步骤他就交给仁晓和神机阁自己处理了。
他今天在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事情，就是他在丐帮的兄弟、南丐帮的帮主小乜要来见他。自从有了灵犀一动，他和小乜的联系就经常化了。丐帮在这个光西首府本来就有相当雄厚的力量，指导麦轲的反清剿计划以后，他更特意加派精兵强将过来，准备配合麦轲行动。
吴仁晓在那里正在统计这次参与扰乱敌人休息的老鼠和蛇共有多少。更具小黑的报告，这支特种部队的数量每天都在增加。而从圣山来的力量就是一百只玄枭、二百只山鼠，以及一百条蛇。
玄鸟的数量没有变，而且它们的主要任务是监测，而不是参与这个扰敌行动。老鼠的数量就不同了，呈几何级数增长。因为它们所到之处，不管是家鼠还是田鼠，统统都收归麾下。尤其是清军进兵的路上，到处都是农田，那里的田鼠多得数算不清。
它们被收服以后，参加行动的积极性非常高，所有昨天的那些老鼠，硬是跑了接近百里路，又参与了今晚的行动。这些被收服的老鼠，如果有需要，它们可以组成精干的队伍到各地去；如果不需要，它们就回到自己的老地盘，该干啥干啥。但是今后随时都可以召唤出来。
那些蛇也是一样，虽然没有老鼠的数量大，但是胜在种类繁多，从剧毒的到无毒的应有尽有，尤其是光西这种气候条件，更适合各种蛇类生存。圣山上来的动物，天生有领袖群雄的气质，所到之处，各种蛇类都纷纷归顺，随后就参加行动。
对那些有毒的蛇类，尤其是剧毒的家伙，麦轲下了严格的禁令：不准它们使用蛇毒。虽然必要的时候可以咬人。否则一定严惩不贷。
麦轲清楚，按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除了极少数人可以解毒以外，绝大多数毒蛇咬伤都是无药可治。一旦让它们使用蛇毒，造成死亡，就是违背天国的基本原则。那时绝对不容许的。
这个时候外面站岗的神机阁弟子进来对麦轲说：“小乜到了！”
第188章 断了敌军粮草
听到自己的兄弟到了，麦轲快步走出去，看到小乜正在门前站立，几个大步跑过去，给他一个熊抱。
然后，放下了他，说：“来，让老哥看看长结实了没有？”
一眼望去，发现变化还真不小，身体强壮多了，再也不像过去那种豆芽菜一般瘦弱；精神就更好了，虽然长途跋涉，风尘仆仆，却透着一股蓬勃的朝气，显出一股强大的信心。
二人自上次光州一别，虽然有时通过灵犀一动交流，却一直没有再见面，加之小乜正在长身体阶段，丐帮事务有了麦轲的支持和指导，也一直比较顺利，所以在身体和心志上都有了长足长进，趋于成熟，已经俨然一个英俊后生了。
二人进屋，麦轲把小乜介绍给吴仁晓和萦无恝，并且说明下面的阻挠敌人步骤需要有丐帮的参与，需要两股力量紧密协作，同心同德，把这些事情做好。
吴仁晓早就听麦轲说这位年轻的丐帮老大，既然是麦轲的弟兄，也自然是自己的弟兄，当即对小乜表示极为热烈的欢迎——也是一个熊抱。
他也学着麦轲叫他小乜：“你放手去干，有什么事情九哥罩着你！”
小乜登时就喜欢上了这位九哥：“谢谢九哥！果然不愧是大哥的九哥！”这关系似乎有点乱，但是小乜清楚的很，任何人都不能取代麦轲在他心目中大哥的地位。
“我也代表神机阁欢迎你！久闻丐帮大名，没想到还有一起对敌的一天。小弟不错，够英俊！”
这当然是萦无恝，作为江湖名门大派，以前当然都互有闻名，但是磕磕碰碰肯定也免不了，这样一说也就都揭过去了。不过女人的思维，就是变化快，前面还说得好好的，一下子就偏到沟里去了。
“谢谢九嫂！”刚才麦轲介绍的时候，已经说明这对男女的关系，小乜自然知道怎么称呼。
随后几个人就一起把丐帮如何配合做了详细的安排。
连续两夜被蛇鼠联军惊扰，把向荣气得暴跳如雷。这种窝囊的事情从来没有遇到过！他几次要下令和这些小东西拼命，却被李鸿章和劳崇光二人联合制止了。
李鸿章是钦差协办，有着和钦差一样的权柄，他必须听从，这自不待多言；就是劳崇光，真的认真起来，他也是必须听从的。
盖因满清实行“文大于武”的基本国策，一省的最高武官要受该省的最高文官管辖，而劳崇光正是当管。二人互相尊重的情况下，老劳可以听任老向自作主张；真要较真，老向就必须服从老劳了。
所以，二人联手，向荣就只好偃旗息鼓，苦苦忍耐了。
李鸿章知道这里的文章很大，因为他一直和鹰潜保持联系，一路上发生的情况，使二人更加确定是敌人的高手主导。在不清楚对方意图的情况下，他们都觉得必须隐忍等待。
劳崇光呢，就不一样了。他久居边疆少数民族地区，知道各种数不清的巫术蛊惑伎俩，尤其是对天降灾异也深信不疑，他认为这些蛇鼠不怕人、甚至攻击人，都是一种带有示警意义的反常现象，都和这次清剿行动是否符合天意有关。所以他就更加不愿意天意不明的时候采取措施了。
既然不能打，只能忍，就只好尽量躲避了。老军人向荣一发狠，行使了自己职权，发出了一道军令：“全军都有，不眠不休，一直前进，进驻羊朔大城！”
哼！我驻在野地，你们来骚扰，我直接进城，有城墙保护，看你们奈我何！
果然这老军人的血性激发了全军将士的血气，这些人把这两天的郁闷发泄在疯狂赶路上，加上出发前，正好一大队运送粮草的辎重兵到来，大家饱餐了一顿，一日一夜间竟然走出了二百多里！比前两天的两天行程还多出了一倍！
李鸿章和劳崇光也暗暗佩服，不愧是老当益壮的老英雄！同时，也身先士卒，带头和这些士兵同甘共苦，当然是骑在马上。即便如此，能和钦差、巡抚在一起行走唠嗑，也足以让这些士兵激动不已了，结果大家一鼓作气，一直走进了羊朔这座大城。
羊朔守官也早就接到通知，一方面做好了接待的准备，另一方派出所有城防武装和当地民团，全都上成严加防守，除了这支大军以外，什么人都不许进来！特别强调更不准放一只老鼠、一条蛇进来！
为此，他还别出心裁——让居民把所有的猫都带到城墙上，专门注意老鼠的动静，凡捉住老鼠的统统有赏！只要交出一个耗子尾巴，就重赏一两银子！
这些措施还真有效，这些出兵以后就没有睡过一晚安稳觉的将领和士兵，第一次睡了一个好觉，连那些有失眠症的文职人员都没有失眠！
结果李鸿章和劳崇光一高兴，联合保举羊朔城守连生三级，表彰他的勤于职守，心思灵巧。
不过没有高兴多久，一道坏消息就传来了。原来建在城外羊头山上的军用仓库出了问题！
李鸿章、劳崇光、向荣等人赶紧去查看，鹰潜和城守也一同前往。
进到仓库里面，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所有的弓弦都断了！所有的弓箭箭头和箭杆都分家了！所有的木柄刀枪都折了！所有的布制服装都成了碎片！
更可气的是，军粮都没有了！那可是几万石军粮啊！预备支持两万大军一个月所用的。
众人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个麻烦可比不让睡觉大多了！同时，所有人也都意识到这就不是凑巧，也不是天降灾异了。
李鸿章和鹰潜现在非常清楚——一定是麦轲搞的鬼了。
向荣大怒，当场就把看守仓库的军官斩了！别人连劝阻都没来得及。
让副手接替了守仓官以后，众人依然怒气难平地打道回城，一路上谁也不说话，不知道失去了这里的粮草，下一步该怎么走。
刚要进城，一个随从的卫士喊了起来：“快看！”
众人随着他的手指，调头回看，只见一股冲天大火熊熊燃起——正是刚才看过的军用仓库！
第189章 征粮竭泽而渔
虽然知道军用仓库里面没有了目前最需要的军粮，但是还有草料和其他物资，如果烧没了这马匹也没吃的了。于是众人也不用进城了，打马又回头了。
只有向荣派了一个亲兵去传令，要求一个千总带兵来救火。
到了仓库一看，火势正旺，那个刚上任的库官正指挥人救火，不过好像没有什么效果，火苗不见减小，反而越着越猛。
向荣把他家过来，问他是怎么回事。这个倒霉蛋哆哆嗦嗦地说他送总督大人离开以后，刚刚穿一口气，就发觉起火了。等他好不容易把人组织起来救火，火势大得已经无法控制了。
还没等他说完，军门大人“唰”的一刀，就把他脑袋砍掉了！这位椅子还没有坐热，就追随前任去了。
向荣这时一脸凶狠，一边收刀入鞘，一边恶狠狠地说：“叫你给我看好，你倒好，刚刚上任就给我看没了！我岂能容你！”
离羊山不远的一个丘陵顶上，连个人正在往依然火势不减的仓库瞭望。一个是吴仁晓，另一个是小乜。
到了这个程度，二人都知道大功告成。二人相视一笑，互相击掌祝贺。“干得好！”这是仁晓对丐帮弟子的夸赞。
“幸不辱命！”小乜回手一揖。
“走！去看看九嫂忙得这么样了。”小乜提议。
丘陵的后面，正在分粮食。二人到达的时候，无恝忙得兴高采烈，这起份有点像后世大打土豪分田地。不同的是领粮食的不是人，而是老鼠。
这些老鼠在这次袭击粮仓行动中立了大功。在丐帮弟子的领导之下，他们用了一夜功夫，把所有的军粮帮运一空，然后都藏在了这个预先准备好的山洞里。而这个山洞呢，是麦轲用灵犀一动，远距离操作搞出来的。
这几万石粮食先放在这里储存，什么时候需要的时候，麦轲都可以运走。这也是当初制定计划深思熟虑的结果。本来最初的方案是防火烧了整个仓库，可以小乜反对。他以当乞丐惜粮如命的精神向众人力陈粮食的极端重要性：“关键时刻，一把粮食就是一条命！”
这一沉重的、不可辩驳的陈述，闹得没有一个人再好意思提烧军粮了。后来还是仁晓机灵，提出让麦轲临走之前开出一个山洞，然后继续发动“蛇鼠一窝”的群众力量，把军粮作特殊的处理。
结果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到了这个地步，人人都说这个方法太好了。鬼机灵小乜提出来拿出五分之一的粮食奖赏同盟军老鼠，也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合作了一次，这些丐帮弟子都对老鼠建立了稳固的好感，虽然以前丐帮作为人类的成员，和老鼠打交道的机会最多。可是那时大多是竞争的关系。
至于蛇，以前本来就有密切的关系，叫花子不玩蛇，那简直就不是真叫花子。这下配合得更是如鱼得水了。
这发放粮食奖励发的众鼠高兴异常，但是领粮队伍去秩序井然，显然老鼠是一个纪律性很强、自觉性很高的生物。
只见分粮出一溜排开几只粮袋，里面分别是面饼、大米、玉米、豆子。这些老鼠依次向前，按自己的口味，喜欢吃什么就拿什么。单一的、混取得都各从己便。每个老鼠都只取自己能搬运的数量。
有几位身强力壮的丐帮弟子负责把满袋的粮食搬来，前面的粮食搬净就换上新袋。还不时地和熟悉的老鼠打招呼。
这些老鼠作这样的事情也体现了它们的训练有素，队伍好似流水一样飞快地运动，领完粮食的老鼠好似水银泻地，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不过大家都心里清楚，一旦有事，通过玄枭的召唤，它们肯定会一招即来的。
对参战的蛇类朋友奖赏又有不同。虽然，这些已经成为同盟军的蛇类，也按照圣山蛇的要求改了口味，从吃肉转变为吃素了，但是考虑到这些蛇的长久习性，给它们三个月的缓冲期。在缓冲期内，可以荤素搭配。虽然可以吃荤的，但是不准许再杀生命。
正好军粮中有熏肉、腊肠等肉食制品，正好给这些蛇朋友过渡时间解馋用。于是，就搬了过来，作为奖赏，任由这些参战的蛇类取用。采取的分配原则和老鼠分粮一样，自己选取，能运多少就取多少。
当然，也预备了个样的粮食供它们选用，万一它们愿意吃素或者部分吃素呢？结果，除了一两条年龄较大的蛇选了一部分大饼以外，所有的蛇都满负荷地选择了肉食制品！
这边分肉分粮真忙；那边却为缺粮断了愁肠。
三位大员回到城里一直在商讨对策，现在他们深刻地理解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意思了——没有粮食真的是什么也干不成啊。粮食不是问题的时候，从来没有给予这么多重视。
最好，还是老军门向荣打破僵局，大声说：“到这个时候了还能前怕狼后怕虎吗？只有就地征粮一条路了！”
劳崇光坚决反对，说这是竭泽而渔，清剿本来是为了安民，现在扰民了不说，还要害民，他这个朝廷钦派的父母官于心不忍，坚决反对！
李鸿章沉吟了半晌，一反常态地支持了向荣：“我倒是认识向大人说的有理。我们现在是骑虎难下。如果半途而废，前面的努力和开销全部付诸流水了。没有任何结果的开支性质上就是扰民，甚至是害民了。劳大人，还需要再思此中的利害。”
劳巡抚还是心里过不去，但是李协办既然都这么说了，他自己内心何尝不是一样认为？可是父母官这个良心让他沉重无比。
最后他也只好同意，不过又提出叫这位羊朔县令来，这位刚受到提升嘉奖的机变人，出处主意，也许他有高招。
一会儿功夫，知县喘吁吁地赶来，进门就说：“学生来迟，恕罪！有什么需要恭之去做的，尽管吩咐！”
“县尊大人请坐。想必你也知道军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现在急需军粮，还请帮忙！”
“需要多少？”
“起码四万担！”
知县听了，立刻沉默，脸色渐渐发白，接着摘下自己的官帽，放在桌子上：“请恕恭之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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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好官为民请命
劳崇光大惊道：“恭之，你这是何意？”
知县王勋乃是王羲之后人，平常以高风亮节自诩，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属下居民的事情，现在也知道军情紧急，但是又不愿违背了自己当官的原则，就想弃官而去，远离这种麻烦。
同时，他也清楚，即使他愿意帮助这些人收集粮食，也不可能收集到四万石之巨！整个羊朔县才不过二万户人口，平均每户能收一石就不错了。
看向军门愤怒地瞪着他，李鸿章也疑惑地看着他，他只好解释了一下，目前每户人家的存粮平均不会超过一石。这些粮食如果收上来，他们自己就会饿死。
“他们每户一年至少要吃掉二三十石吧？”李鸿章疑惑未解，不禁问道。“怎么还不能先匀出几石来，我们要付给他们粮价的，是吧？”
“李大人，你说的是不错，可是我们这里绝大多数居民不是农户，而是商人、作坊工人、船户，大家不会把粮食在年初先准备好，够一年吃的；而是随时到粮食商行购买，所以每户不会多于一个月的余粮。
“而那些粮行呢，也是一样，他们不愿意、也没有能力囤积太多，而是随时进货、随时出售的。
“不但民户手里没有多少粮食，就是粮行也是一样。四万石是绝对无法征集足数的。我做不到，愧对这个职位，只好辞职。”
这几个人面面相觑，相信王知县说的句句是实，看来四万是无法实现的。
“那么，依你看，最大限度能收多少？先不要考虑你的属民吃饭问题，那是随后再解决的事情，现在军粮是最要紧的。”劳崇光问道。
王知县沉吟了半晌，最后勉强地说：“二万石顶天了，总得给他们留一口饭活命吧。”
劳崇光一咬牙：“三万石！一粒不能少。吃饭的问题我来想办法。即使让他们饿几天，也要把军粮凑够。”
王知县一脸绝望，张了张嘴还要再说，劳崇光一挥手：“就这样定了，赶紧去办理吧。”
王知县别无他法，只好告辞：“谢谢抚台大人！卑职尽力去做！”说罢转身离开。
刚走出几步，又被劳巡抚叫住：“把你乌纱帽带走。记住：不是尽力而为，而是必须办到；否则就不是把帽子送回来那样简单了，连脑袋一起送来。”
这回王知县连辨别的想法都没有了，只是躬身一礼：“知道了。”转身出去了。
向荣向劳崇光一伸大拇指，赞道：“还是老哥利害，这地方官不给他点厉害的瞧瞧，是决不会好好支援我们的！”
劳崇光这时又恢复了愁眉苦脸的神情，叹了一口气说：“我认为王知县说的确实是实情。收集三万石也会遇到很大困难。向军门，我建议你派出足够的兵力跟着王知县，收上来的军粮马上保护起来。再也不能发生什么闪失了。”
向军门一听有理，马上就去安排。
“李协办，我也告一会假，我要安排我的副官马上回去一趟，从别处往这里调粮，不能真的发生饿死人事件。”
李鸿章点头赞同，这老官场果然都想得周到，值得学习。
劳崇光刚走，鹰潜悄悄来到了李鸿章跟前，向他低声报告：“光州的隐鹰馆回信，他们已经联系上了彭玉麟，正在为他做隐蔽出航的准备。”
李鸿章点点头，说：“我还没有收到玉麟的回音，一般来说，他是要等到有了出发的准确日期以后才回信的。”接着又问道：“北经总部有什么回复？”
“这是我要汇报的第二件事。我大哥、也就是总馆长鹰扬，今天回信了。他要再派一百只靴雕来这里帮忙。同时，还要从光州、瑚南、瑚北等地抽调高手来援，不日即可到达。”
“好！深蕴，你这块现在非常关键，对手行事处处神妙莫测，你一定要把他们的底细搞清楚，否则我们脑袋掉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你集中力量对付这一块，军队的保密的什么的，先放一放。”深蕴是鹰潜的字，现在二人更加熟悉，所以李鸿章就以字相称了。
李鸿章也是没有办法，才这几天的工夫，二万大军就被搞得焦头烂额，估计对方什么事情都已经一清二楚了，漏洞太多，补也补不过来。
“不过，眼前还有一件急事，你要帮忙。目前正在征集军粮，估计不会太顺利，你去盯着点儿，也许能发现什么呢。”李鸿章最后又叮嘱鹰潜。
鹰潜沉声答应，身影一晃，不知道隐没到哪里去了。
这时护卫头领湛远出来告诉李鸿章，他已经收到了方丈海云的回书，内中虽然没有提供具体的线索，但是一再叮嘱他要万分小心，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李大人安全。同时，也给他又派来了帮手——他的师弟湛深，同时带来了另外十名寂字辈的师侄儿。
“好，很好！替我谢谢海云大师。告诉他等忙完了这事儿，我一定登门拜访、致谢。现在，你也带上几个人看着征粮的人吧，注意别再出什么事情。”
“大人，我是不能离开您身边的，这是师父一再叮嘱的，我万万不能违背。让我师弟去吧，他做这事比我机灵。”这寂远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好好!都随你！”这李鸿章当然也知道轻重缓急，寂远这样的抗命不遵，他不但不生气，反而很高兴。什么也不如自己的安全重要哇，而且曾大人也是这样要求他的。
这时，在王勋知县的家里，正在鸡飞狗跳。所有的人都在往外搬运粮食。原来今天他从临时行辕回来，立刻告诉家人把所有的粮食都搬出来，一粒不留，全部上缴充作军粮。家人又哭又喊地问他什么原因，他只是板着脸说只是上峰的命令，必须遵从。
他一路上打定主意，从自己做起，尽全部的努力，最后不管是否征集三万石，只要自己心安理得。
同时，他召集所有的衙役与县府的文案人员，全都参与征粮，而且从自己家里开始，一粒粮食都不准留下。本来这些人还心怀不满，结果集合来到县令大人的家里一看这番景色，都息灭了抱怨之心，也为自己的小算盘羞愧。
与此同时，小乜和他的精干子弟也偷偷地潜入了羊朔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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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好官为民请命
劳崇光大惊道：“恭之，你这是何意？”
知县王勋乃是王羲之后人，平常以高风亮节自诩，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属下居民的事情，现在也知道军情紧急，但是又不愿违背了自己当官的原则，就想弃官而去，远离这种麻烦。
同时，他也清楚，即使他愿意帮助这些人收集粮食，也不可能收集到四万石之巨！整个羊朔县才不过二万户人口，平均每户能收一石就不错了。
看向军门愤怒地瞪着他，李鸿章也疑惑地看着他，他只好解释了一下，目前每户人家的存粮平均不会超过一石。这些粮食如果收上来，他们自己就会饿死。
“他们每户一年至少要吃掉二三十石吧？”李鸿章疑惑未解，不禁问道。“怎么还不能先匀出几石来，我们要付给他们粮价的，是吧？”
“李大人，你说的是不错，可是我们这里绝大多数居民不是农户，而是商人、作坊工人、船户，大家不会把粮食在年初先准备好，够一年吃的；而是随时到粮食商行购买，所以每户不会多于一个月的余粮。
“而那些粮行呢，也是一样，他们不愿意、也没有能力囤积太多，而是随时进货、随时出售的。
“不但民户手里没有多少粮食，就是粮行也是一样。四万石是绝对无法征集足数的。我做不到，愧对这个职位，只好辞职。”
这几个人面面相觑，相信王知县说的句句是实，看来四万是无法实现的。
“那么，依你看，最大限度能收多少？先不要考虑你的属民吃饭问题，那是随后再解决的事情，现在军粮是最要紧的。”劳崇光问道。
王知县沉吟了半晌，最后勉强地说：“二万石顶天了，总得给他们留一口饭活命吧。”
劳崇光一咬牙：“三万石！一粒不能少。吃饭的问题我来想办法。即使让他们饿几天，也要把军粮凑够。”
王知县一脸绝望，张了张嘴还要再说，劳崇光一挥手：“就这样定了，赶紧去办理吧。”
王知县别无他法，只好告辞：“谢谢抚台大人！卑职尽力去做！”说罢转身离开。
刚走出几步，又被劳巡抚叫住：“把你乌纱帽带走。记住：不是尽力而为，而是必须办到；否则就不是把帽子送回来那样简单了，连脑袋一起送来。”
这回王知县连辨别的想法都没有了，只是躬身一礼：“知道了。”转身出去了。
向荣向劳崇光一伸大拇指，赞道：“还是老哥利害，这地方官不给他点厉害的瞧瞧，是决不会好好支援我们的！”
劳崇光这时又恢复了愁眉苦脸的神情，叹了一口气说：“我认为王知县说的确实是实情。收集三万石也会遇到很大困难。向军门，我建议你派出足够的兵力跟着王知县，收上来的军粮马上保护起来。再也不能发生什么闪失了。”
向军门一听有理，马上就去安排。
“李协办，我也告一会假，我要安排我的副官马上回去一趟，从别处往这里调粮，不能真的发生饿死人事件。”
李鸿章点头赞同，这老官场果然都想得周到，值得学习。
劳崇光刚走，鹰潜悄悄来到了李鸿章跟前，向他低声报告：“光州的隐鹰馆回信，他们已经联系上了彭玉麟，正在为他做隐蔽出航的准备。”
李鸿章点点头，说：“我还没有收到玉麟的回音，一般来说，他是要等到有了出发的准确日期以后才回信的。”接着又问道：“北经总部有什么回复？”
“这是我要汇报的第二件事。我大哥、也就是总馆长鹰扬，今天回信了。他要再派一百只靴雕来这里帮忙。同时，还要从光州、瑚南、瑚北等地抽调高手来援，不日即可到达。”
“好！深蕴，你这块现在非常关键，对手行事处处神妙莫测，你一定要把他们的底细搞清楚，否则我们脑袋掉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你集中力量对付这一块，军队的保密的什么的，先放一放。”深蕴是鹰潜的字，现在二人更加熟悉，所以李鸿章就以字相称了。
李鸿章也是没有办法，才这几天的工夫，二万大军就被搞得焦头烂额，估计对方什么事情都已经一清二楚了，漏洞太多，补也补不过来。
“不过，眼前还有一件急事，你要帮忙。目前正在征集军粮，估计不会太顺利，你去盯着点儿，也许能发现什么呢。”李鸿章最后又叮嘱鹰潜。
鹰潜沉声答应，身影一晃，不知道隐没到哪里去了。
这时护卫头领湛远出来告诉李鸿章，他已经收到了方丈海云的回书，内中虽然没有提供具体的线索，但是一再叮嘱他要万分小心，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李大人安全。同时，也给他又派来了帮手——他的师弟湛深，同时带来了另外十名寂字辈的师侄儿。
“好，很好！替我谢谢海云大师。告诉他等忙完了这事儿，我一定登门拜访、致谢。现在，你也带上几个人看着征粮的人吧，注意别再出什么事情。”
“大人，我是不能离开您身边的，这是师父一再叮嘱的，我万万不能违背。让我师弟去吧，他做这事比我机灵。”这寂远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好好!都随你！”这李鸿章当然也知道轻重缓急，寂远这样的抗命不遵，他不但不生气，反而很高兴。什么也不如自己的安全重要哇，而且曾大人也是这样要求他的。
这时，在王勋知县的家里，正在鸡飞狗跳。所有的人都在往外搬运粮食。原来今天他从临时行辕回来，立刻告诉家人把所有的粮食都搬出来，一粒不留，全部上缴充作军粮。家人又哭又喊地问他什么原因，他只是板着脸说只是上峰的命令，必须遵从。
他一路上打定主意，从自己做起，尽全部的努力，最后不管是否征集三万石，只要自己心安理得。
同时，他召集所有的衙役与县府的文案人员，全都参与征粮，而且从自己家里开始，一粒粮食都不准留下。本来这些人还心怀不满，结果集合来到县令大人的家里一看这番景色，都息灭了抱怨之心，也为自己的小算盘羞愧。
与此同时，小乜和他的精干子弟也偷偷地潜入了羊朔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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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碰撞不期而遇
这时候派来接收和保护粮食的将士也到达了，带队的是一位千总，是向军门的心腹，本来还打定主意要严加看管，以免这些当官的徇私舞弊，从中渔利，一看知县家里这种情况，立即觉得自己似乎是小人一个了。
县令家里由于人口众多，一共收集了五十石，然后大家分成了几个组，挨家挨户去收，尤其是那些商贾大户，更是征粮的重点。
这时知县王勋的做法已经传开，所以大家别管是有诚意还是被迫，都很配合，基本上没有大的矛盾出现。
大约走了走了城里居民和商户的一半，前面来到一个大宅院。王知县低声对那位千总介绍：“这是一家富户，姓铁，外号铁公鸡，屠户起家，非常顽梗，估计不会配合，请向千总预作准备。”
通过这一段一起征粮，王知县已经和这位总兵比较熟悉。得知这位总兵是向军门的一位远房侄儿，一直给叔叔当亲兵，向军门很是赞赏，不久之前才由亲兵提拔到千总的位置。
他闻听可能有麻烦，立刻命令属下士兵打起精神来，快步走到最前面，把前去叫门的衙役保护起来。
叫门的声音立即有了反应，但不是人的应答，而是群犬的杂声狂吠。
等了一会儿，依然没有人声，狗叫声却更加卖力；王知县叫来两名声音宏大的衙役，让他们合力把这次的来意喊了出去，务必让大宅院的主人知晓。
可是喊过以后依然没有回音，向总兵不耐烦了，对知县说：“这次征粮，家里没有人的话不能豁免吧？”
知县知道他的用意，也知道这家就是故意不开门的，笑着说：“那是当然！否则大家都去串亲戚了。”
向总部对自己的部下一挥手：“前去踹门！隆重点，去十个人！”
前排立刻走出十名体型高大的兵丁，小跑着过去，直奔大门。接近大门的时候，突然加速，五个人分作两排，前排的一同飞起一脚，猛地正面踹在大门上。
这五脚合力劲头很大，大门就是再结实也承受不住。只听一阵“嘎吱”乱响。
向千总附耳对县尊说：“这些人都是专门练过腿功的，凡是有踹门的活就是他们去。”
这时第一排已经撤下，第二排已经上去，又是合力的一脚，大门再也经受不住，轰然倒下。
王知县抬脚就要进去，被向千总一把拉住：“等等，有好戏看！”
大门一倒，里面的群犬乱吠暂时停了一下，似乎被大门突然倒下吓住了。可是一见大门洞开，狂性一下子爆发出来，一窝蜂冲出，像一条条利箭直奔踹开大门的十人。
只见这十人不进反退，一下子跳到了大门前的开阔地，而那些奔跑而来的狗也已经出了大门，借着台阶的高度一跃而起，扑向十人，一共有二十只之多！
这时王知县才知道千总所指的好戏是什么。这些狗跳起的一霎那，那十名士兵也腾身而起，借着跳起的弹力，前面一只脚如同索命无常，正中来狗的嘴巴，踹得它一路翻滚，倒卷而回。
第二条狗随后到达，十人前腿悠忽撤回，后面那条腿突然发力，以同样的强度暴踹而出，同样的踹中狗嘴，同样的倒卷而回。
二十条狗几乎同时遭到重创，嘴巴整个变了形，连带脑袋都错了位，一边往后翻滚，一边喷洒狗血，“啪哒”“啪嗒”不绝，全都拽在地上。
“怎么样，是不是好戏？”向军门大概经常看到这样的好戏，所以无动于衷。“这些狗个个肥大，晚上请县尊一起吃炖狗肉。”
王勋文官出身又以才子自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血腥，所以觉得有点儿反胃，但是也没有拒绝这位军人豪爽的邀请。
二人这才一起走了进去。随从人等也一起走进了大门。
刚一进门，一个大嗓门嘶吼传来：“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杀了我的赛虎将军？”
向千总回答：“是我杀的，我没有吃熊心豹胆，但是要吃狗心狗胆，你待要如何？”
“如何？你们私入民宅，乱开杀戒，我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我铁虎的利害，为我的赛虎将军报仇！都给我上！”
说着一挥手，周围的房屋都冒起了一排排的人，手里都端着弓箭，箭头对准了王知县等人。连刚进来的大门，也被人堵住了。眨眼之间，这些人就被四面包围。
王知县和向千总俱都大怒：“铁虎！你真的要造反吗？你不怕灭门九族？”
铁虎根本就不理他们那一套，颈着脖子说：“我死活先不论，先把你们除灭了再说！”
他又是一挥手，大声喊：“给我射——呃……”
还没有喊完，脖子被人掐住了。众人一看，原来是两个光头和尚，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出其不意，一把就擒获了铁虎。
这关键时刻抓获首恶的自然就是寂远的师弟寂深了。
这寂深作这事果然老到，抓住了铁家现任家主，自然要大加利用，一把将铁虎举起，大声说：“还不放下武器，投降官府？否则我一掌就取了他的性命。”说着还拍了拍铁虎的脑袋。
在这种情况下，那些铁家家人只好束手就缚，乖乖地来到向千总面前放下武器投降，竟然有三百余众。
这些人都被解除了武装，十余名首脑人物都被捆了起来。这边的事情一结束，向千总马上变脸，厉声喝道：“胆敢攻击官军，绝对留你不得！”
当场拔出腰刀，一刀砍去了铁虎的脑袋。那十个踹门的高手也同时行动，把被捆起来的首脑人物一起砍了脑袋。
所有这一切，都被隐藏在街对面阁楼上的小乜看了个清清楚楚。
本来他想在铁虎叛乱的时候也浑水摸鱼捣乱这些征粮活动，可是他看到了这个县令的所有行为，不禁起了同情心。
所以就没有擅自动手，而是把情况报告给了在远地的麦轲，他一直开启着灵机一动。结果麦轲听了汇报以后，让他静观待变。
小乜也就没有动手，欣赏了各方的精彩表演，心说不虚此行。等向千总变脸杀人结束，他也就想换个地方观察，这是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看够了吗？有工夫我们过两手？”
小乜回头一看，一个光头和尚正在向他示意。
第192章 棍棒相逢孰硬
来人正是少林弟子寂深。
他刚才突然出手，一举拿住首恶铁虎，奠定了胜局，然后把他交给向千总，言明自己是奉钦差协办李大人之令行事。
李鸿章在那次出兵典礼上露了一面，本来绝大多数人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只有高层的人清楚，中层以下极少人知道。偏偏这位千总就是知道内情者之一，因为他有个叔叔是军门，特意提醒过他这件事情。
所以他对寂深大加感谢，尤其对他的武功深表佩服，表示有什么事情他一定全力帮助。如果前面说的是虚应故事，后面的佩服就是真心实意了。自己正感到棘手的家伙，被人家举手之劳就解决了，大家都是武人，该佩服的是不得不佩服的。
寂深和他不熟，也只是一般性地礼节了一番，就又去四处转悠。
也是机缘凑巧，正好走到小乜观察的房子，看到有两个丐帮弟子进去。寂深见这两人神光内敛，不似常人，就悄悄地跟了过来。接着就察觉了小乜，他正把注意力放在了官兵对付铁虎上面。
寂深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敌是友，但是丐帮在江湖上的名头，他还是清楚的。于是就上去招呼，并且提出以武会友，当然更大的目的是试探。
小乜一看这个光头，立刻认出就是刚才捉住铁虎那位。捉住以后马上交给官府，这就证明他板上钉钉是站在官府一边的了。
所以，小乜也没客气：“好啊！你说怎么打？是叫官兵来，你们一起上，还是纯粹比武，就是你我两家？对了，你既然是僧人装扮，能告诉我你们属于哪个名山大刹吗？”
那寂深一听对方对自己有点敌意，心里已经清楚，这人多半是和官兵做对的，但是和官兵做对，不见得和少林作对，我只要缠住他们没有机会捣乱即可。
于是双手合十往前两步：“在下寂深，乃是嵩山少林第二十七代弟子。我们只是以武会友，如何？”
看他说得客气，小乜也上前两步，还了一揖：”在下乜世人，忝充南丐帮帮主。以武会友，诚所愿也。如何比试，还请示下。”
寂深今天只带了十二个师侄儿，这些人又恰恰在少林棍法上颇有造诣，和丐帮讨教一下他们的镇帮武功打狗棒法，岂不妙哉？
于是他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能讨教一下丐帮传世绝技打狗棒法，将不胜荣幸。
小乜也正中下怀：“如你所愿！”
他今天带着的精英弟子，大多数都是丐帮打狗大阵的成员，自从麦轲提出把他自创的无敌五式加进丐帮传承的武功以后，这个以前只有帮主才会的武功套路就普及到了所有弟子。
小乜邀请寂深来到当院，这里有围墙挡着也不虞别人看去。随后十名丐帮弟子从各个房间里鱼贯而出，和刚才寂深说的团队对抗人数一样。其他的丐帮弟子继续潜伏观察征粮官兵。
到了当院一边十二人对面站成两排，各自亮出兵器。因为是比试少林棍和打狗棒，所以大家都扽出了自己的兵器——少林寺是一水儿的齐眉白蜡杆；丐帮是一色的打狗棒，也是齐眉长短。
不过这个打狗棒和传统的帮主信物不一样，不是绿的，而是黝黑的；不是竹子制成，是铁打的。这种铁不是粗坯生铁，而是加了钢材的熟铁。因此这根改良的打狗棒就结实异常，有不亚于竹竿的弹性。
双方站好，寂深一声令下，十二僧人身子一晃就成了两排，幻化中少林棍阵名阵之一——排阵。与此同时，一种名叫“阴把”的棍法施展开来。这是一种创新的阵法，排阵取其往返接敌；阴把用于接敌交战。
好个小乜！上来就命令大家使用最强招！
这个最强招是麦轲传受的、由“降龙十八掌”衍化而成的“灭敌五掌”、又由“灭敌五掌”延伸而成的“简化打狗打狗棒法”！
这招棒法不朴实无华、大巧不工，就是简单挥起铁制打狗棒，以泰山压顶之势，直接把攻上来的和尚连人带棍一起罩住！反正你是躲得了人，就躲不了棍；要是躲了棍，就躲不了人！
少林寺和尚虽然也都是刚烈之辈，这种打法却从来没有遇到过——第一招就是你死我活。手忙脚乱之下，只好把齐眉短棍拦在胸前，没一个人拿脑袋去挡。
只听“喀嚓”一声，只有一个声音！所有的僧棍全部拦腰断开！
猛烈的棍风继续席卷而入，凶狠地向第二个目标冲去，比那些白拉蜡杆更脆弱的僧人胸膛，马上就要和第一道防线殊途同归，小乜急喊一声“住手”，才挽救了他们的性命。
这些攻击者也准确地执行了命令，闻声即止，一把拽回了如怒奔的、野马一样的打狗棒，使这些和尚脱离了棍下罡风的压制。
由此可见，这些用棍的丐帮子弟已经熟练到收发随心的地步。
这又是简化招数的一个绝大好处——招数少，不但掌握得快，而且不用记忆那些复杂的、华而不实的、不但无益、甚至有害的花活，节省的时间可以大大提高招法的熟练程度。
见到这套武功大显成效，小乜和参与对敌的丐帮子弟都非常高兴，对麦轲的佩服又攀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可是对方呢？
寂深以降，到现在还在那里目瞪口呆呢！
败到这种程度、败得这样快速，不但这些人没有经历过，听都没有听到过。不但没有听到过，他们想都没有想到过！就连最谨慎、最悲观的二十八代弟子第一人、寂深的师侄儿淳厚也没有想到。
天下竟然有在武功上可以如同泰山压卵一样超过我们？这些人还属于虽然也有点名声、但是武功顶多进入一流水平的丐帮？
觉得不可思议还不仅仅是这些少林僧人。
一直就尾随而来的隐鹰馆弟子见到双方打了起来，在对双方武功感兴趣的同时，也想进一步了解和少林对立的是何方神圣。
丐帮他们当然都听说过，而且和北丐还有深度的合作；但是南丐却怎么都深入不进去。他们的预想中，丐帮对上少林，不啻是小孩和大人做对，三下五除二就完事了。
别说，结果真是如此；不过双方的位置正好颠倒。
跟踪的隐鹰馆弟子也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心头猛地一惊：“难道都是丐帮在背地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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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朝贵托假天兄
寂深也是机灵人，虽然败了，但是对方手下留情，没有让自己的这些师侄儿一个人丢掉性命，也没有一个人受伤。最初的惊愕一过，他赶紧上前道谢：“乜兄大恩，小弟我多谢了！这场比试，我们输得一败涂地。”
小乜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赶紧回礼：“承让，承让，寂兄太客气！”
其实，二家的差别没有那么大，如果和尚有了准备，即使不赢，也不会如此脆败。这个小乜当然不会跟他多做解释。
二人从这次比武开始，以后又不断地有交叉来往，竟然惺惺相惜起来。
小乜回到了观察所在，那里的丐帮弟子向他汇报，说杀了铁虎以后，下面的征粮异乎寻常的顺利，看起来杀了这个恶霸还是颇得人心的。如此一来，征粮进度大大加快，不少市民不等征粮人上门，就把粮食抬到门口等着了。
看来不会太大的波动了。小乜趁此机会和麦轲同了话。麦轲听了他们和少林和尚比武的结果，首先夸奖了他们刻苦练功；然后说这样也可能更快地引起敌人的注意，给他们带来麻烦。因此，他当即立断，指示他们理解撤出羊朔县城。
对于他们今后的扰敌活动，只要常规骚扰即可，不必再和以前一样组织大规模的行动。第一期的目的已经达到。
略微聊了几句丐帮其他方面的工作，包括合并北方丐帮的准备，他们就结束了这次通话。麦轲说其他的事情能放下的都先放下，集中精力对付这次清剿。他还向小乜抱怨了一句，说他已经连续连天没有睡过觉了。
原来他这几天正在检查反清剿准备情况呢。除了圣山以外，依然是二哥那里三千五百人准备得最好，在其个人的共同努力下，这些人军事素质和信仰根基都是日新月异的长进。杨秀清也一直没有再出什么妖蛾子。
八哥那里也有了可喜的进展，他这个假扮的胡以晃比真的胡以晃作的好多了。他现在已经和原来把胡以晃赶出家门的胡家宗族恢复了关系，而且非常友好，颇有地位和威信。因为在他们眼来，这个原来桀骜不驯的家伙完全表了个人。当然他们不知道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原来尊重长辈和兄弟的犟小子，现在特别孝顺，而且绝对可以算尊重兄长、爱护小弟的模范。现在胡家没有一个不说他好的。
你道是什么原因？
其实是多方面，但是主打是银子。现在胡以晃动辄就几千匹马的买卖，那腰包肯定是鼓得流油。原来确实是原主人亏欠的，他就代他加倍补偿；原来对他有恩的，四倍汇报；原来不亏不前的，以家人的名义送礼。
凡是长辈，孝敬一下应该的吧？给长辈把礼物送上门去。
凡是小辈，当长辈的应该给礼物吧？让他们都来见面，顺便把礼物带走。这样来上几次，周围就随从成群了。
至于平辈，那理由就更多了。不是哥哥姐姐，就是弟弟妹妹吧？哥哥姐姐是该敬的，送礼！弟弟妹妹是该友爱的吧，送礼！
就这样礼尚往来了一番，八哥就变成了胡氏大家庭最受欢迎的人。听说家主已经决定让他来继任家主了，而且原来和他作对最凶的大哥，不但没有因为自己当不成家主而反对，反而成了最坚决的支持者。
有这样的基础和声誉，要做什么事情当然就很顺利了。当他把他自己如何由贫困变为富有、由猫狗不待见变成与大家和睦友好的原因一说，大家就都相信了他：这都是拜上帝教的力量。因此，他一提议全家加入，大家就都群起响应，所有人都成了教会的一员。
麦轲和八哥见面的时候，听了他这一套做法和效果，不仅哑然失笑。一方面感叹神让万事共同效力，用各种不同的方式达到神计划的目的；另一方面也深知八哥这个信仰夹生饭更是生得利害，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结果二人稍微一商量，就确定建立第三只天军，一色的胡家子弟，暂时成为“胡家军”。也是三千五百人的数额，由胡以晃任团长。当然还要办理审批手续。麦轲告诉他手续方面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找二哥去帮忙。
同时，也通知路德，安排同样规模的军牧人员来这里，把这支天军的信仰基础从头打好。
关于军事教官，麦轲建议向大哥张远求援；虽然八哥提到胡家也有几位很不错的战将。但是麦轲不想把军事训练都交给这些不正规的人来作。
三哥冯运陕和六哥石大凯正在正在联手做石达开的工作，也有了一定进展，最近几天之内，可以拉起一支人数可观的队伍。即使来不及进行充分的训练，起码也可以参与反清剿，在实战中接受一些战火的熏陶。
真正的麻烦出在了萧朝贵身上。五哥萧超硅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就一直追踪自己的穿越对象，对他的所作所为进行全面的调查了解。
萧朝贵出身贫寒，自幼烧炭务农，生活极为贫困，吃苦耐劳、坚韧不拔这样的品质和其他初期领袖人物相比，都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历史上的萧朝贵作战勇敢，战场上身先士卒，是一位卓越的早期主要领袖。
但是他的问题是在信仰上。萧超硅向麦轲汇报，一次他和婆娘吵架，他竟然假托天兄下凡教训了她。虽然还没有更多这样的假托出现，联想到历史上真实地萧朝贵，不予以断然制止，他还会有更多的亵渎出现。
即时只有这一个事例，也足以说明他的信仰之错误和行为之大逆不道了。他的这种错误性质是和杨秀清的假托天父的性质是一样的。别管他们的表面动机和目的是什么，他们这样的行为都把自己打入了魔鬼一党。
所以这几天麦轲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和指导了其他事项，今天晚上就要赶完桂平县平在山古栅村，直接和萧朝贵交锋，彻底解决他信仰上这个绝对不能容忍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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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二人原有勾结
麦轲去萧朝贵的居住地古栅村，接近的时候已经暮色沉沉。因为在空中飞行，下面的村庄、河流、田园、树林尽入眼底。
忽然，麦轲看到目的地南边的一处地方，正聚集着大队人马，似乎正在操练，隐隐有杀声传来。赶忙调整了一点方向，居高看去，发现练兵之处正是东旺冲，杨秀清的村庄。
麦轲这才知道萧朝贵居住的地方和杨秀清不远，目测下去也就**里的样子。难道这二人早就认识？
心里有事，不觉就降低了高度，临到了杨秀清宅院的上空，可以影影绰绰看到下面的人来人往，此时正是收工回家吃晚饭的时刻。
忽然他看到了杨秀清正站在北门，翘首而望，似乎在等人。这个时候，家主出门迎接，必定是重要的客人。而从北门进去，也多少有点怪异。
或者是人熟，北门方便？或者是正门出入，太招人耳目？
麦轲不禁好奇心大起，无论何种原因，这都不是一件简单事情。于是，他小心地靠近了一些，决定看看到底来人是谁。
时间不长，从北方匆匆走来一人，身长体健，快步如飞，一看就是一个性格彪悍的人物。杨秀清见来人走进，也快步走下台阶，一拱手，什么也没有说，掉头就进了后院。
麦轲继续跟踪。这时夜色更浓，凭肉眼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可是麦轲有微型夜视仪，所以看东西如同白昼。
二人进来，坐到一个凉棚下面，此时正当八月，白天依然炎热，晚上坐在露天，正好乘凉。一盏纱灯高悬在凉棚垂檐，淡淡的烛光洒在桌子上的饭菜和酒壶上面。
这很像老朋友饮酒聊天呀。麦轲不禁想知道对面之人到底是谁，值得杨秀清如此接待，有这样密切的关系。
杨秀清满了两杯酒，一杯推到客人面前，一杯自己举起来：“来！兄弟远道而来，先喝了这杯！”
对方一笑：“谢谢大哥，小弟先干为敬！”抄起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意犹未尽的用力吸了两口气：“好酒！只有在大哥这里能喝到！大哥这次传小弟过来，有什么吩咐？小弟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不愧为兄弟一场！”这是杨秀清已经满上了第二杯酒，端起来又是一饮而尽。
“朝贵，最近你那里的准备有什么进展？”
朝贵？难道这是萧朝贵？古人说话不都是以字相称吗？更熟悉的还用号，这二人如此熟悉，应该以号相称才对。难道这萧朝贵也和我麦轲一样，只有一个名字，字号通用？
也幸亏如此，如果他有字啊号的一堆，我一时半会儿还针对不上号，记得穿越前的临阵磨枪恶补历史知识，也没有发现他有这些花样，只有一个大名萧朝贵，西王萧朝贵。
知道了这二位是谁，麦轲听得更全神贯注了。不管大声小声，尽入耳中；所有正事闲聊，都是情报。
只听萧朝贵闷声回答：“日子不好混啊！本来我想借着天兄下凡的名义申斥家中婆娘一顿，然后造成声势，扩大范围，形成大家绝对服从的局面，然后和大哥的天父下凡互相配合，进而把所有的大权都夺到手，如同大哥筹划的一样。
“可惜的是，那个不知道从哪里的小子，也自称是我的同宗，却破坏了我们的好计。他不但严厉地斥责我为胡作非为，而且告诉我要把麦轲搬来，对我进行教导和处置。我感觉情况不妙。及时大哥不叫我来，我也要来找大哥，求计问策。”
“哎！我这里也是一败涂地，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就是这个麦轲，上次来了这里几天，派来了许多军牧人员，说要从新建立信仰根基，我原来的那些所谓天父下凡什么都是错的。这些热人还真是厉害，一眼就看穿了咱哥儿俩的花活，用了不少规定，把我的路都给堵死了。这还不算，还把我的权利都给夺了去。”
这萧朝贵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内幕，心里震惊的同时，口里也唉声叹气地表示了一番同情和愤慨。然后请大哥继续。
“哈哈！也有好事。我的表面职位还在，我的所有待遇保持不变。更有一样好处，我只管努力去干活，干好干坏都没有责任，只有功劳。以后的封赏是板上钉钉的。你说咱哥儿俩费尽心机，不就是要出人头地、升官发财吗？”
“嗯。大哥这样的结果，如果以后保持不变，也算过得去。可是，万一有变怎么办？没有管理在手，始终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杨秀清顿时沉默了。过了半晌，才低声问：“老弟意欲何为？”
“我还想继续按我们的计划施行下去。既然大哥这里暂时不顺利，就在我那里弥补起来。反正他们不是说‘三位一体’吗？天父也好，天兄也好，谁都一样。他们所说的话，都有同等效力的。”
“我估计遇到麦轲还是难以行通。那小子可不是一般的人。对基督教信仰无比熟悉不说，还能操纵猛兽，不是亲眼所见，还以为是左道旁门的法术呢。我特意观察过，那些猛禽猛兽竟然和我们一样吃粮食就菜，而不是吃肉！
“如此，我更好小心了。我是一定要继续下去的。即使我失败了，我们还有后手呢！我婆娘……”
萧朝贵还要继续，被杨秀清打断：“好了！老弟既然如此有心，你就继续吧。老哥我这里会全力以赴支持你。”
下面二人就是一些家长里短、日常琐碎之事了，麦轲听着没有意思，也知道今天的收获也就这么多了，就离开了杨家大院，向北飞去，大约十里之外就是萧朝贵的村子，估计五哥在那里早就等急了。
一路飞行，麦轲整理了一下刚才得到的信息。他已经意识到，刚才一刻钟里知道的内幕，可以揭开历史上许多未解之谜。在天国历史上神秘莫测的天父天兄下凡，成为天国起义和建政根基的事件，原来是这两个人的谋划！
有了天父天兄的假托，是否还有人出来要假托圣灵？
第195章 打碎朝贵幻想
萧超硅还真的等着急了，按麦轲的速度，半个小时之前就该到了。现在不但没到，而且没有进一步联系。
这个灵犀一动对麦轲是极端方便了，不过这种方便只是单方面的，其他人都只能接受和汇报，而不知道麦轲的状态，除非麦轲主动告诉他们。
他这段时间对萧朝贵的调查了解，已经比较充分。知道了这位将来太平天国的第三号人物，原本是玄武县蒋家的孩子，后来送给了贵平县的萧家，这才有了萧朝贵这个名字。萧家人丁稀薄，多亏蒋家从玄武举家搬迁过来，才使得萧朝贵的家族依托略微厚实了一些。
这个时候，萧朝贵已经娶妻生子。既然因为缺乏男丁而从外姓过继而来，传宗接代自然是头等大事，所以萧朝贵结婚、养儿子自然是紧锣密鼓地进行。
萧朝贵的妻子姓黄，名宣娇，结婚以后，丈夫和杨秀清成为好友，她也参与其中，而且更进一步，和杨秀清结拜为兄妹，干脆连姓也跟着结拜大哥改了。
从此，就以杨宣娇出头露面。光西的妹子自古不弱于男子，尤其是萧家这等人丁稀薄之家，女人自然就要更外向一些。所以杨宣娇这种做法，不但不受非议，反而被相邻众人夸赞。
不过有一点萧超硅觉得有点玄乎。这萧朝贵假托天兄下凡就够邪气了，这杨宣娇也在逐渐地向这个方向靠拢，说话也经常不着调起来。难道这些东西也传染？
这些事情他自己都不知道，需要告诉麦轲让他处理。这小弟在美国几年，别的不说，在这些事情上变得简直是神通广大。
终于，他收到了麦轲的信息，告诉他他已经在路上，马上就到。
萧超硅出了门，就看到一道黑影从天际直飞过来。他当然也配有这种微型夜视仪。二人先来个熊抱，然后并肩进了屋。
这是一个独立小屋，是通过萧朝贵介绍，临时借住进来的。二人坐定，麦轲和见到二哥时一样，也从装备袋中扥出一瓶酒来，递给五哥：“五哥辛苦！这个是我特意犒劳你的。”
别看五哥提高剽悍，喝酒却文文致致。从腰间取出一个小小的工具组合，把开酒的那个器具找出来，小心翼翼地把酒打开，又从同样的组合中，取出一个可以折叠的酒杯，倒出一杯，潇洒地倒进嘴里，慢慢地品尝了一番：“好酒！八十度！酱香型。好酒！”说着盖紧瓶盖，收藏了起来。
麦轲说话了：“五哥，你就畅饮一番，喝完了我再补给你一瓶，留你以后慢慢喝。”
萧超硅说：“那可不行！好酒必须慢慢品！岂能像二哥他们那样牛饮？那纯粹是暴殄天物！”
“那就算了，本来给你准备两瓶来着。这一瓶回头给二哥算了……”
“那可不行！是谁的就是谁的！再说二哥只要度数高，就是好酒。你给他这瓶，还不如找一瓶酒精给他。”
说着站起身来，就要去麦轲的背包了接收，自己动手最保险。
麦轲赶紧制止，说：“好好！我去掏，哪能劳动五哥。再说，我最近正在学习玩蛇，袋里好几条呢，甭咬你手。”
麦轲可不敢让这位五哥把手伸进自己的袋里，里面还有好几瓶呢。估计五哥手一过，就一瓶不剩了。
麦轲又给五哥贡献了一瓶，才坐下来说正事。
萧超硅把收集到的情况都向麦轲作了详细汇报，尤其是假托天兄耶稣事件的始末。同时他也把杨宣娇的可疑行为告诉给麦轲。
对萧朝贵的这种倒行逆施，麦轲已经胸中有数，这种性质的行为是一定要铲除、要根绝的。如果萧朝贵认识错误、痛改前非，当然还可以给他机会；否则，改造系统中呆着去吧。
有意思的是那个杨宣娇！难道她也要装神弄鬼？不成她就是那个要假托圣灵的人？或者说，如果我们禁制了两个，第三个就会跳出来？
“五哥，你知道萧朝贵今天晚上去什么地方了吗？”
“我通知了他，说拜上帝教的人要来见他，让他在家里等你。他应该在家里，怎么有情况？”
麦轲把自己在杨秀清家里看到的二人会见说了，但是没有说他们谈话的内容。
萧超硅一听就火了：“这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家伙！走，我们现在就去质问他！”
麦轲也没有意见。二人接着就出门，直奔萧朝贵的家走去。麦轲的主意是今天就跟他摊牌！
路上，麦轲询问其这里能聚集起多少兵马。萧超硅回答说一千人左右，其中七百人来自己蒋氏族人人，三百人出于萧家。
这萧朝贵虽然被蒋家送给了萧家，他倒没有因为这个而积怨。因为他经常帮助两家的族人，所以在两个家族中都积累了不错的人脉，有点天然领袖的意思。
二人到了萧家，果然萧超硅还没有回来。杨宣娇把二人迎进屋去，让他们稍定，说当家的马上就会回来。一边说话，一边准备茶水，同时让他们的两个孩子出来打招呼。两个儿子一个十岁，一个十二岁，已经有他父亲的模样，而且都挺懂礼貌的。麦轲问他们叫什么。
“我叫萧有和。”大的说。
“我叫萧有福。”小的回答。
麦轲一看着萧朝贵已经拉家带口，就觉得这个穿越任务有点难度。咳，别想了，反正是五哥的事，他也许早就胸有成竹了。
这时候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大嗓门充满了整个院落：“对不起！对不起！让客人久等。我出去有点急事办办，才赶回来。”
说着，一条大汉从当院走进屋来。
萧超硅一看这家伙果然跑了出去，当然心里很生气，冷冷地说：“我们不会耽误你的事，有个问题说完就走。这是我跟你说的麦轲，让他跟你说吧。”
麦轲当下给他来个开门见山。
“我们知道你去见了杨秀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信仰立场，同时也知道了我们的政策。这个立场和政策，对你也一样。那么，我问你：你是彻底改正，还是继续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