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温丞相的面上有些尴尬,想要下来请安,却是秦澈摆了摆手示意免礼。
“本王今个来,主要是来送订婚的贺礼。”
温家的人在场见证,目光却都在秦澈身边畏手畏脚的苏尚书的身上。
老夫人蹙眉道:“太子的订婚礼,王爷前阵子已经送过来,怎还劳烦王爷跑一趟。”
这桩婚事,老夫人不喜欢。
秦澈这个人,老夫人也不喜欢。
老夫人开口,带了逐客的意思。
秦澈唇角的笑意还在,似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老夫人语气中的古怪:“太子上次的贺礼是送给温晗……皇嫂一个人的,这一次是送给整个温府的。”
整个温府?
大夫人不禁抬首,她占惯了小便宜,只要有一毫,她也想要捞到口袋里。
众人的眸子都瞪得圆,秦澈却将苏尚书向前踹了一脚,苏尚书的身子早已经缩成了一团,似是不敢让人看见他的样子。
秦澈从怀中拿出一枚香包:“苏尚书,这事是本王说,还是你自己说。”
苏尚书没说话,秦澈笑道:“丞相,你瞧瞧这个香包。”
刘耀将香包送到温丞相的手中,温丞相左右端详了半晌,猛地抬头,怔怔看了苏尚书半晌,脸色骤然变得有些惨白,似是不敢相信。
二姨娘看着,知道事态不利,赶忙上前抽噎道:“老爷,我有个婢女,上个月被许给了苏尚书家的二儿子,这个婢女自幼和我学习绣工,刺绣针法都出奇地相似,莫不是这个香包?”
温丞相没说话,大夫人帮腔道:“老爷,确有此事,那天我们都瞧见了,小丫头的刺绣确实和妹妹的很相似。”
二姨娘吁了口气,却是秦澈又笑道:“二姨娘的这个丫鬟名字中可有一个‘怡’字?”
大夫人捏了下巴:“我记得,是叫紫娟的。”
温丞相的眸子合上,怒声将桌上的纸研扫在了地上!
香包随着砚台的声响也被扔在了地上,上面的刺绣精致,针法细腻,是平日里二姨娘嘴擅长的刺绣。
香包斜角处,用粉色的丝线绣着一个“怡”字,虽小,却显眼。
温丞相的声音很冷:“怡香,我记得,这个是你嫁给我之前的名字。”
他的心,更冷,冷得麻木,快要没有知觉。
他才出去了三个月,就发生了这种事。
当年大夫人的事温丞相可以说是大夫人无知,可如今每次面对大夫人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心中有了隔阂。
更何况,是二姨娘和苏尚书。
他娶她的时候,她是出名的扬州瘦马,父母反对,周遭的指点,他恍若未闻。
她的轿子从后门进了温府,她的笑容和他初次相见的时候一样,有温暖人心的温度。
别人说她注定水性杨花,可二姨娘却真的过的安稳,她不常出门,温柔体贴,将女儿抚养的落落大方,可是,从什么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所有的人都在背叛他,一次又一次。
他头上的草早已经不知道长了多高,温丞相的拳头攥的紧,狠狠地垂在桌上。
苏尚书早已吓得没了骨气,在地上连连向着温丞相磕了好几个头:“温兄,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
秦澈悠哉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苏尚书就是个软骨头,对付他,霜鹤斋的刑罚就够了。
苏尚书的口中喃喃自语,却只剩下这一句话。
二姨娘瞧着地上的香包,看着上面小小的“怡”字,狠狠地摇了摇头,不对,不对,事情不是这样的!
二姨娘的身子软了,她缓缓俯下身子,最后蹲坐在地上,香包被她捏在手心,攥的紧紧的,她的头摇得像是拨楞鼓:“不是的,老爷,这字不是我绣上去的,不是我绣的,这个香包只有这些风景,我的……苏尚书,你不要污蔑我!我……”
“你承认这个香包是你给他的了?”
温丞相以为自己会暴怒,可此刻说出口的话,却那么的平静。
他看着二姨娘,看着二姨娘从惶恐得语无伦次到哑口无言,他看着她眸中那种被叫做失望的东西。
为什么?
为什么她们都觉得不够,他给了荣华,给了富贵,为什么这些女人一个个的还都要背叛他?!
苏尚书的求饶声响在他的耳边,众人的目光洒在他的身上,他似是全都听不见,看不见了。
他摆了摆手,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开口:“将二姨娘带下去,注意孩子。”
说到底,孩子还是无罪的。
却是秦澈又开口道:“对了,听说温府在找太医,本王这次来还特意带了三个医术高超的太医过来,温府可有病人要问诊?”
温丞相张了张嘴巴,想说一声不用了却又被咽了回去。
温丞相抬眸,他的眸中浑浊,什么都看不清楚:“二姨娘有疾,有劳王爷了。”
秦澈将三个太医叫到了屋中,李太医不禁向后退了好多步,不敢再上前去。
三个太医诊了脉搏,温丞相却在他们前面开口道:“我只想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几个月了。”
温丞相此次奉命前往燕国,齐国上下都知晓,三位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疑了许久,一位太医向前一步开口道:“大人,微臣们诊断,姨娘腹中的胎儿,应该快两月了。”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噗通!”
温丞相向着后面倒了过去,刘耀赶忙上前将温丞相扶了起来,温丞相的双眸闭着,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刘耀焦急地叫了两声太医。
太医上前为温丞相诊脉:“丞相大人并无大碍,只是受了太大的惊吓,微臣为他开几副药。”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老夫人拄着拐杖站起身子,脸色也难看的紧。
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苏尚书和二姨娘的身上:“将这个**关起来!等老爷醒了处置!”
她的手掌捏得紧,若是可以,她恨不得将二姨娘碎尸万段。
还有,苏尚书!
苏尚书的身子还是忍不住一个劲的发抖。
老夫人喉间动了,奸夫终于找到了,谁想竟是个朝中重臣。
第一百二十二章 要亲亲抱抱举高高,丑拒
老夫人看着秦澈,声音很淡,全无气力:“今日的事情,还望王爷不要外传。”
秦澈颔首,带着苏尚书出门,老夫人看着秦澈的背影,手掌攥的越来越近,终是开口,一字一顿咬的清楚:“王爷送给温府的这份大礼,我们收下了。”
秦澈的背影顿住,笑道:“不客气。”
大夫人瞧着满地的狼藉,目光又看向了温晗的身上,语气刁钻的很:“晗儿还没嫁入太子府,就已经和自己的小叔子混到了这么好的关系,为了你殴打一品大员,这么重的罪,也不知道萧王承不承受的起。”
本以为送给温府的会是一大份的金银珠宝,谁知道最后却只有这些,大夫人的心中当然不舒服。
温瑶在一边插话道:“母亲,这些都是太子殿下送的,说的是太子殿下对我们温府的重视,咳咳咳。”
老夫人的拐杖敲在地上:“都安静。”
众人缄默,老夫人看了看温晗,冷声道:“温晗,自今日起,你在明玉厢反省至太子婚宴,除非我传令,否则不可出来。”
温晗听着,字字入耳。
向前一步:“凭什么?”
老夫人的身子一僵,怔怔看着温晗。
她开口:“春英,她刚才说什么?”
春英的声音有些吞吐,这样的话,她有些说不出口。
却是温晗扬了头,直接对上了老夫人的眸:“我没做错任何事,祖母凭什么把我关起来?”
老夫人的拐杖在地上狠狠地敲,老夫人瞪着温晗:“凭什么,凭你坏了温府的规矩,凭你坏了温府的名誉!”
温晗笑,笑声中尽是不屑:“祖母,何为规矩,我好好的站在这儿,温府的规矩那么多,若是不能逐条逐字逐句地列出来,怕是不能服众。”
“你!”
老夫人指着温晗,脸颊已经被涨的通红。
温晗却继续道:“名誉,祖母我真的不懂,我只是希望真相大白,莫非在祖母心中,宁愿二姨娘一直私通,温府给别人养一辈子的孩子才是最照顾名誉的事情?可私通的是二姨娘,关我何事?!”
她没多说话,不代表她真的是一只温顺的小羊。
老夫人被她气的有些站不稳,春英姑姑在旁边扶着顺气。
大夫人怒声道:“温晗,不得无礼!”
温晗冷笑:“母亲,这就是你理解的无礼?祖母有错,我指出来,是不要让她倚老卖老,祖母,您的年纪大了,脑子却不糊涂,既然看清楚了事情的真相,把我关起来,就是最糊涂的事情!”
温晗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很久没有发这么大的火,还在众人的面前,温晗背的锅已经足够多了,她会反抗,会反算计,可这般确确实实地说出来,心里却是最踏实的。
老夫人的身形不稳,却还是指着温晗的背影,怒声道:“抓起来,把她给我抓起来!”
温晗的身影微微顿住,缓缓开口:“祖母可以试一试,顺便看看明日京城坊间流传的最多的是不是温家以多欺少,强扣未来太子府欲抢夺彩礼。“
既然她们喜欢无中生有,温晗也从来不介意再多生一点给她们看看。
温晗的步子走的快,一步步向着屋外走去,两侧的小厮看着,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抓住她。
老夫人的手掌狠狠地拍打在桌子上,声嘶力竭地喊着:“反了!反了!全都反了!”
大夫人和温瑶赶忙上前扶着,老夫人重重地咳嗽了几声,身子越发虚弱,老夫人有些喘不过气:“家门不幸啊。”
温府的事情,终是传的满城风雨。
温府的人口风都严得很,秦澈也如约保守了秘密。
可惜苏尚书刚刚出了温府的门,就疯了一样的从秦澈的马车上跑了下来,一边跑一边手舞足蹈。
口中还念念有词:“本官睡了丞相的二姨娘,还让她怀了孩子,哈哈……”
这样一句话,一遍遍地重复着,街道上的每一个人,一遍遍地听着。
苏尚书跑了很远,跑过了人群,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去,官府的人找了三天,总算在京城后的一处断崖下找到了苏尚书血迹斑驳的衣裳。
他的身子已经被猛兽撕扯干净,只剩下空荡荡的骨架和血迹斑驳的衣裳,在河水中孤独地飘荡着。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苏尚书刚跑出去的那个晚上,温晗又失眠了。
明玉厢的屋顶风景正好,繁星漫天,温晗一颗颗数着。
鑫爷在一边手舞足蹈,笑嘻嘻地模仿着苏尚书的动作。
“嗷呜”女人,你看我学的像吗?
温晗嫌弃地勾了唇:“傻样。”
鑫爷傲娇地扬了脑袋。
温晗嘴角的笑有点苦,她没说,鑫爷努力想让她开心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傻,傻得让她偶尔伤感。
远处的人缓缓而来,温晗依旧看着星星:“你怎么来了?”
秦澈十分自觉,坐到了温晗旁边的垫子上,笑道:“晗晗是在等我。”
“想得美。”
秦澈笑:“那我坐的垫子是?”
温晗撇了撇唇角,论口舌,她从来说不过这厮。
鑫爷还在一边努力模仿苏尚书的模样,温晗打了个哈欠:“苏尚书是怎么疯的?”
“马车出门,我灌了大半壶的疯药。”
倒是诚实得很。
温晗想着苏尚书之前的行为,秦澈下手,从来都不会轻。
可惜了好好的官位,却没找到一个好的人。
温晗托腮想着认真,秦澈看着她也看的认真,他的身子慢慢向着温晗的方向靠过来,他的脸颊慢慢向着温晗的方向靠过来。
温晗猛然发现,身子向着旁边斜了些:“你做什么?”
秦澈笑:“晗晗,我有事求你。”
“什么事?”
温晗开口,末了又加了一句:“不能是亲亲抱抱举高高!”
秦澈听着,不禁笑出了声,想了片刻开口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鑫爷摇头。
“嗷呜”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温晗的嘴角抽了抽,还学会学以致用了。
秦澈笑,好看的眸盯了鑫爷半晌,开口道:“丑拒。”
第一百二十三章 姨妈来了
这话说的,还真是半点情面都没留。
月光下鑫爷瞧不清楚自己的一身白毛,平日爷都注意打理着,怎么一天没洗,就被人嫌弃成了这样。
掩面。
“嗷呜”太伤狐自尊了!
说罢,鑫爷跳下了屋檐,似有狐泪滴在了屋檐上。
温晗的面部表情抽搐了一下,这厮最近怎么玻璃心的很……
末了又瞧了瞧秦澈,鑫爷说到底是她的人,她得护着。
“鑫爷只是好奇,你话说的太重了,下去和她道个歉吧。”
话说出口温晗就有点后悔,总觉得有点丈母娘的既视感。
秦澈看了她半晌,竟是点头道:“好。”
登徒子何时这么好说话了?
温晗心中狐疑,秦澈却已经跳下了房檐进了明玉厢。
都说女子的闺房不能进,秦澈进明玉厢倒似进了自己的房间一般自在。
明玉厢内的蜡烛亮着,映照着屏风后鑫爷的影子。
屏风后面,鑫爷沐浴在浴桶之中,两只狐爪子搭在桶沿上,双眸闭着,十分认真的泡澡。
温晗咳嗽了一声,鑫爷抬了眸子瞧着眼前的两个人,傲娇地仰起头哼了一声。
“嗷呜”出去,要不爷就告你们偷看爷洗澡!
秦澈捏着手中地扇子笑了:“你平日出门穿衣裳了?”
鑫爷的狐牙交错,将狐狸身子向着浴桶里伸了伸,狠狠地瞪着秦澈。
温晗抚额,撞了秦澈一下。
说好的是来道歉的,怎么还毒舌的不说好话。
鑫爷怒目看着秦澈。
“嗷呜”说,爷美不美。
秦澈看着鑫爷白毛湿漉漉的模样,还真说不出口。
“嗷呜”你要是不说,爷就在浴桶里不出来!
让你家晗晗骂死你,哼。
秦澈的眸子转了转,笑着盯了鑫爷半晌,带着温晗转身要出门,笑道:“晗晗,我有个朋友在城西做生意,最近进了一批珍贵的红狐狸,模样好看,我带你去瞧瞧。”
狐狸?
鑫爷的尖耳朵竖了起来。
秦澈瞥了鑫爷一眼,又道:“听说又两只公狐狸,毛色鲜亮,眼睛长得好看,我们去了应该还能看见,买回来养着,也比圈着个祖宗强。”
这……
鑫爷在水底下吐了泡泡,念着女人一定要把持住。
未料到温晗玩弄了几下玉佩,抬眸狐疑道:“有多好看?”
“噗通”
鑫爷掉进了浴桶里,呛了好几口的水。
“听说是极品的狐王。”
“哗啦啦”
狐爪子动了两下,倾身从浴桶里面蹿了出来,白色的毛还湿漉漉黏在身上,鑫爷早已顾不得,只是用牙叼住了温晗的衣袖。
“嗷呜”爷不是小祖宗,爷是小可爱,女人,你有爷一个还不够?
说罢还撒娇的四爪朝天,萌萌地眨巴眨巴眼睛瞧着温晗和秦澈。
狗腿模样,可见一般。
温晗的嘴角抽了抽,对付这厮,还是秦澈有办法。
温晗的脚动了动:“去把自己擦干净了再过来。”
鑫爷闻言,赶忙蹿到了一边,如此听话,倒是温晗许久不曾见过的。
鑫爷的狐狸脑袋转的快,别人说话,她可以只当笑笑。
可秦澈说话,她若还只当笑笑,最后哭的就是自己了。
本想耍个小性子,最后还是被他给耍了。
临走前鑫爷还不忘回首。
“嗷呜”城西的公狐狸,真的那么好看?
温晗额间黑线:“快去擦擦水!”
自己什么时候养了这么一只色胚子,可悲啊,可悲。
门前突然发出一声轻响,似是有人踢到了明玉厢外的石子。
温晗和秦澈齐刷刷出了门,只瞧见一个背影向着远去跑去,温晗看着背影,狐疑道:“是他?”
说罢却骤然拧了眉。
温晗的脸色差了几分,拳攥紧,拽住了秦澈的胳膊方站稳了身子。
那人跑得慢,若是追,应该也能追上。
只是如今温晗拽着秦澈的胳膊,秦澈自然不能去追了。
秦澈瞧着温晗的表情:“怎么了?”
温晗摇了摇头,松开手站直了身子:“刚才那人是个傻子,是我父亲从燕国带回来的,听说是叫宁儿,应该不用追了。”
傻子?宁儿?
秦澈听着,不禁又瞧着背影消失的方向,只是那边已经空无一人,哪里还有什么人的影子。
温晗咽了咽唾沫:“天色不早了,王爷也回去吧。”
这话说的,是下了逐客令。
秦澈看着温晗,自从刚才那个人影出现,温晗就变得有些不太正常了,莫不是其中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隐情。
心中想着,温晗却转身进了屋:“王爷,我累了,要睡了。”
“啪”明玉厢的门,关的和以往一样干脆,秦澈瞧着屋内的烛光,不禁陷入沉思。
俯身,上了屋檐。
月光依旧昏暗,繁星依旧明亮。
“魏贤。”
“臣在。”
“查查温丞相从燕国带回来的人。”
“是。”
“对了。”
半晌,秦澈又开口。
“顺便跟着晗晗。”
话音落,魏贤不禁狐疑,抬眸看了看自家王爷赏星的模样:“臣逾越,王爷,您怀疑温小姐?”
秦澈垂首瞧着扇子,眸中不自觉带了几分宠溺:“不,这女人,有事总憋着,本王不放心。”
魏贤听着自家王爷的声音,不知何时也变得能腻掉人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禁摇了摇头,完了,王爷跌进去了,彻底跌进去了。
明玉厢内,温晗关上了门,整个人倚在了门上,面色苍白,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小腹微微有些发痛,再加上下身的感觉。
古怪的身子年幼,温晗也没注意,只是刚才出门那一下熟悉的感觉,实在不得了,她得快点把秦澈支走才行。
鑫爷正巧擦完了毛进了屋,瞧着温晗的模样不禁快步蹦到前面来。
温晗咬了牙:“去把艾草给我找来。”
“嗷呜”你咋了。
温晗额间黑线,表情也别扭了几分,终是开口道:“姨妈来了。”
窗外小心观察的魏贤点了点头,拿出小本子记录在册:“温丞相从燕国带回来的人,很有可能是温小姐的姨妈。”
鑫爷砸吧了嘴巴,现代的时候,每一次女人姨妈来了不是瘫在床上几天,血条直接为负,许久没见这样的女人,她还以为女人穿错了性别。
温晗看着她看戏的模样:“还不快去。”
鑫爷撇了嘴巴,蹿出了屋。
温晗捂着肚子躺在了床榻上。
丫的,要是还有机会用老妈的穿越机,她一定要变个男人!
第一百二十四章 每天就惦记着公狐狸的那些事
温晗的身子是第一次来姨妈,艾草也慌了神,折腾了小半宿,到了后半夜,温晗喝了暖暖的红糖水,用热水袋温了肚子才睡下。
打倒一个女汉子的方法,一天的姨妈就够了。
如果不够,就两天。
温晗难受得很,在床榻上躺了两天没起床。
第三日的阳光照进来,暖暖的,温晗的身子舒服了大半,心情也好了不少。
鑫爷嫌弃地坐在床头,想着温晗哼哼了两声。
“嗷呜”病的真不是时候,再不陪爷去城西看狐狸,指不定狐王都被买走了。
温晗翻了两页手中的书:“就知道你的狐王。”
都怪秦澈,好好的勾起了鑫爷的色心。
温晗在床上躺了两日,鑫爷就对着她念叨了两日。
思兰泡好了红糖水端进来,温晗咕咚咕咚喝下了肚子,只觉得嘴巴里都是生锈般的血腥味。
鑫爷扬了脑袋瞧着温晗的表情,不禁撇了撇嘴巴,女人就是麻烦。
思兰看着鑫爷的模样,笑道:“奴婢总觉得,鑫爷是个通人性的狐狸。”
温晗翻着手中的书:“何止通人性,都快要成精了,每日就惦记着公狐狸的那些事。”
鑫爷翻了白眼。
“嗷呜”爷这叫狐生追求,生理需要!
温晗撇嘴,懒得和她讨论这么深层次的问题。
思兰看着,脸颊微红,太子妃还未出阁,说出来的话倒很大胆。
温晗瞧着书:“思兰,最近城中可有什么八卦?”
她和鑫爷困了快三天,都无聊的紧。
“八卦?”
看着思兰狐疑的眼神,温晗轻咳道:“有什么新的消息。”
思兰想了半晌,开口道:“奴婢不常出门,只是听说最近萧王苦尽甘来,快要抱得美人归了。”
“啪嗒。”
温晗手里的书掉在了床榻上。
“谁?”
“萧王爷,听闻皇上想将穆太尉的嫡女许配给萧王,坊间都说,萧王捡了个大便宜,这穆家嫡女身份才识都是一流,本是准备做太子妃的,只是太子妃您太过优秀,将她比了下去,做太子侧妃又不值,最近宫中的人都说,圣上准备将她许配给萧王,奴婢在太子府多年,看了不少萧王被欺负的事,这一次若是真能娶了穆小姐,还真算是苦尽甘来。”
思兰说的激动,八卦的小眼神冒着光,温晗瞧着她。
思兰说完了话,回头瞧了温晗一眼:“太子妃,你怎么了?”
温晗咳嗽了一声,将书捡了起来:“没事,手有点酸,没拿住书。”
“奴婢去给您传膳。”
温晗点了头,思兰出了门。
鑫爷砸吧砸吧嘴巴。
“嗷呜”女人,伤心了?
温晗翻了两页书,面无表情:“没有。”
鑫爷贱贱地凑到了前面,笑眯眯看着温晗。
总算到了她嘲讽温晗地时候了。
温晗瞧了鑫爷一眼,面色不变,挑眉道:“本来就没什么,我嫁给了太子,还不许他娶妻了,这也太双标了,更何况我和他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只是……嗯……比较特别的……债主。”
说朋友好像不太妥当,温晗想了想,觉得债主这个词用来形容她和秦澈再合适不过。
鑫爷砸吧了嘴巴。
女人啊,你就狡辩吧,平日里你可不会说这么多的话,说到底就是心虚。
温晗瞧着鑫爷的表情,懒得理她,继续翻手中的书。
只是翻了两页,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温晗似是无意开口:“我几日没出门,手有点痒,今晚出去逛逛。”
鑫爷的精神头被勾了起来。
“嗷呜”好啊,偷哪家?
温晗想了想。
“城西,太尉府。”
鑫爷摇了摇头,女人啊,你没救了。
温晗抬眸:“毕竟,作为他未来的嫂子,我得帮他验验货不是。”
圣上指鸳鸯谱古怪的很,看他给太子挑的三个侧妃就知道,温瑶姑且不论,程雅和陆浅瑛身份虽高,哪个是省油的灯。
怎么说秦澈也算帮过温晗几次,他要是被赐了糊涂婚约,温晗还得伸手拉一把的。
鑫爷点头。
“嗷呜”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
入夜,又是个月黑风高夜。
温晗的小碎步踏在太尉府的瓦片上。
想来,她和登徒子的初次相遇,好像就在这儿。
自己好不容易从太尉府偷出来的一袋子宝贝被秦澈劫持,好像也是在这。
温晗的碎步跑的快,脑子却忍不住乱想。
秦澈将一袋子宝贝送回太尉府,穆小姐出门来迎,第一眼瞧见了秦澈,就被这厮蛊惑,一见钟情,非卿不嫁。
这么说起来,自己还是他们的红娘。
鑫爷的步子顿住,拽了温晗的裤脚。
“嗷呜”还走什么,这下面住的就是穆小姐。
“谁告诉你我是来找穆小姐的,我们是来太尉府寻宝的!”
声音很轻,鑫爷无奈地看着温晗。
温晗的眸子动了动:“不过,也可以从穆小姐的房间寻起。”
鑫爷咋舌,温晗扒了瓦片向着里面瞧,屋内亮着蜡烛,女子正在沐浴。
温晗不禁抚额,古人都喜欢这个点洗澡吗……
几步蹿进了屋,窝在房梁。
花瓣浮在水上,映出精致的面容。
温晗擦了擦掌心,瞧着屋内的姑娘。
鑫爷在温晗旁边蹭了个地方,一双眸子瞪得溜圆。
“啧啧啧!”这身材。
鑫爷擦了擦口水,再看看温晗的,确实有点小了。
温晗嫌弃开口:“不知道这样的多绿茶?”
鑫爷冷哼。
不知道谁之前说的不要以貌取人,以衣定位。
“晗晗,何为绿茶?”
“啊!”
屋顶不知何时冒出了个人,一双眸子透过瓦片盯着她,着实吓了温晗一跳。
温晗不妨,叫了一声,直接从房梁上掉了下来。
“咚”
“噗通”
温晗摔在地上,咯得生疼。
鑫爷幸运,掉到了美人的浴桶里,直接和美人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啊!有刺客!”
穆小姐尖叫出声。
门外有人举着火把靠近。
温晗抚额,又向着房顶瞪了一眼,若不是登徒子突然发声,自己会吓得从屋梁上掉了下来!
门外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温晗无奈,直接将鑫爷从美人的浴桶中拎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京城女子非他不嫁
温晗将屏风上的衣裳扔给了穆小姐,毕竟是个女孩子,身材还劲爆。
“我是个神偷,不是刺客。”
温晗压着嗓子说了句话,毕竟干了这么多年的神偷,被人认作是刺客,她还是不太愿意的。
说罢,温晗拎着鑫爷从窗户逃了出去。
甩掉侍卫自然不难,只是温晗的肚子又有点疼,心中骂了秦澈无数次,想起屋顶的那双眼睛温晗就嫌弃。
自己怎就被吓了一跳,真该那根针戳出去。
鑫爷甩了甩身上的水珠,到了明玉厢还意犹未尽地叫唤了一声。
“嗷呜”那触感,女人你什么时候才能有。
……
“你作为一只雌性动物,连a都没有就不要来嫌弃我。”
鑫爷一愣,向着自己的身上瞧了瞧,不禁抹了泪珠,闭上了嘴巴。
第二日卫妍约了温晗关雎堂赴宴。
关雎堂依旧热闹,卫妍瞧着温晗和鑫爷来了,嘴巴张成了o型,一动不动地盯着鑫爷瞧。
鑫爷穿了一件白色的小衣裳,针脚处虽然缝的不太认真,穿在鑫爷身上还算是得体,只是鑫爷的脑袋以下肚子以上的部分……
有点鼓……
鑫爷蹲坐在一边,似是没有瞧见卫妍的目光,依旧拿了筷子敲了敲桌面等着上肉。
温晗瞥了一眼:“别管她。”
鬼知道这家伙抽什么风,昨个大半夜的起来又找针又找线的,非让自己给她做一件衣裳。
做完了还塞了一堆的棉花,挺着小胸脯就出门了。
卫妍咽了咽唾沫,目光依旧很难从鑫爷的身上移开。
待到小厮上了肉来,卫妍才算移开了眼。
关雎堂的菜肴依旧美味,卫妍边吃边开口道:“温姐姐,你听说穆太尉嫡女的事情了吗?”
温晗的手一顿,头垂着,声音尽量保持平静:“知道,不是准备嫁给萧王嘛。”
卫妍点了点头:“是呀,当初我和七公主打赌,还输给了她五两银子,现在你和萧王兄一个要嫁给太子哥哥,一个要娶妻,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把银子还给我。”
温晗的手抖了抖,原来卫妍担心的是她的五两银子。
卫妍探了脑袋,又开口道:“不过,萧王兄不一定能娶穆小姐。”
“哦?”
温晗挑眉,来了兴致。
“此话怎讲?”
“皇上还没下旨赐婚,现在就是坊间的传言闹得厉害,不过,我昨个听说,穆小姐喜欢上了京城第一神偷,准备拒婚和穆太尉大闹了一场,穆太尉如今正重金悬赏准备捉第一神偷呢。”
“噗。”
好好的一口茶,被温晗吐出了半口。
卫妍狐疑道:“温姐姐,你怎么了?”
温晗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摇头道:“我没事,咳咳,你继续,你继续。”
卫妍的腮帮子嚼得鼓鼓的,赶忙继续道:“穆小姐和第一神偷的相遇特别奇幻,那天穆小姐正在沐浴,穆家的侍卫不顾阻挠一定要进到穆小姐的闺房中搜查,第一神偷从天而降,一身白袍,带了面罩,独露一双眼眸在外,孤高清冷,似已看透世间繁华。”
卫妍抬手,讲的忘情,一双眸中满是花痴。
温晗握紧了筷子,黑夜中一身白袍偷东西,这不是等着被抓呢吗。
“他的身边,有一只白如雪的神犬,穆小姐明明未着寸缕,第一神偷却不多看,直接将衣裳扔给了穆小姐,冷声开口‘穿上吧’”
“嗷呜”是狐狸,不是狗!
卫妍已经入神。
“穆小姐早已愣了神,门外的人越来越近,第一神偷转身离去,穆小姐问:‘你是谁?’,他回眸,面罩不知何时早已不在,露出温润如玉的面庞,他的表情很冷,眸中却尽是温情:‘我是个神偷。’“
“话音落,神偷步步离去,周遭的白犬叫了一声,他们的身侧被五彩的光环环绕,渐渐飞起离去,照亮了太尉府的天空,穆小姐一见倾心,再难忘怀,发誓此生非他不嫁。”
卫妍双手握拳,向着窗外的天瞧了瞧:“不知道,我何时才能遇见第一神偷。”
温晗咳嗽了一声,卫妍转过身来继续吃饭,语调总算有些恢复正常:“穆太尉气的够呛,正挨家挨户搜查有狗的人家,发誓一定要把第一神偷给抓出来。”
温晗夹了块肉,她怎么觉得,她耽误了一个女子的大好年华。
缓缓开口:“卫妍,照你这么说,第一神偷神乎其神,恐怕不只有穆小姐一个人惦记着吧。”
卫妍点了点头:“是呀,现在京城家家户户的女子,都盼望着什么时候能和穆小姐一般幸运,一睹第一神偷的风采也好啊。”
温晗把肉放进了嘴巴里,嗯,她耽误了一群女子的大好年华……
“只是可惜了萧王兄,刚有一份好的姻缘,就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芳心难归了。”
温晗把肉咽下了肚子,怪她,怪她,都怪她。
裤子里还垫着月事布,她就这么成了全京城女子的梦中情人。
“丑女,你怎么吃的这么快,好歹给我留点啊。”
正想着,却是门前传来了一阵惊呼,楚凌快步进到屋子里,迅速拿了碗筷加入现场。
温晗抬眸,瞧着秦澈从门口走进来,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卫妍今日要了四套碗筷了。
秦澈缓步坐到温晗身侧,倒是十分自觉。
“聊什么呢?”
声音很轻,卫妍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后脑勺道:“说穆家小姐……”
楚凌抬眸瞪了卫妍一眼:“丑女,别乱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卫妍闭上了嘴巴,秦澈悠悠倒了杯酒。
酒入杯,发出声响,挠着人的耳朵,好听。
“怎就不能提了,本王今日也听说了不少,第一神偷恍若谪仙,勾人心魂,本王也很有兴趣。”
话说着,只摇着手中的酒杯。
卫妍见此,胆子也大了些,开口问道:“王兄,我听说,太子府曾经捉到过第一神偷,是不是真的啊?王兄有没有见过他的长相,是不是真的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
秦澈笑,杯中酒饮尽,喉间发出一声轻笑:“第一神偷。”
第一百二十六章 债主又来催债了
温晗的头垂的低,耳朵却竖起来。
“本王未曾见过她。”
卫妍撇了嘴巴:“可惜了。”
不知道到底是怎样倾国倾城的模样。
“只是,她已经欠了本王好几个王妃了。”
杯中酒又一次倒了进去。
温晗的头垂的更低了,秦澈这厮实在太记仇。
她只有一种债主找上门来的感觉……
卫妍狐疑道:“不是只差了一个。”
楚凌拽了卫妍的袖子。
秦澈却看着杯中酒若有所思,末了浅浅笑道:“罢了,陈年往事,怕是只有以身相许才能还上了。”
“噗……”
卫妍的脑袋探了过来,实打实的八卦模样。
“王兄,你不会是……”
她仔细端详着秦澈的模样,肤若凝脂,唇红齿白,这么好看,做个男儿确实可惜了。
更何况这么多年,从未听说王兄对哪个女子好些,虽然和温姐姐有阵子关系近了些,可是温姐姐如今已经许给了太子,自然再无可能。
若说离王兄比较近的人,太子算一个,楚凌算一个,都是实打实的男儿。
后面的话卫妍憋在了心里,半晌方开口,不过描摹了一个嘴型:“龙阳之好?”
楚凌的脸色微微一黑:“丑女,你瞎说什么?!”
卫妍翻了白眼:“怎么,庸医你心虚?”
楚凌磨了磨牙,恶狠狠地等着卫妍。
倒是秦澈淡定地倒酒,手都没抖一下:“若对象是她,如何都好。”
这话说的,遮遮掩掩,模棱两可,却暧昧得很。
温晗专心致志地吃饭,嗯,她听不见,她一个字都听不见。
楚凌伸手摸了摸秦澈的脑袋:“真想给你治一治疯病。”
最近,秦澈真是越来越不正常了。
秦澈将楚凌的手掌拽了下来。
卫妍在旁边撑头瞧着,满眼的粉红泡泡,笑道:“庸医,你也不必吃醋,第一神偷乃是只能天上有的人物,你入不得王兄的眼也是很正常的。”
楚凌的额间不禁多了几条黑线,这满桌子还真的是一个正常人都没有了。
“我就不信那个什么劳什子神偷,鬼知道是从哪里跑出来的,有本事来我的府上偷东西。”
楚凌翻了白眼,满眼的不屑。
温晗抬了头,问道:“你家有什么好东西?”
楚凌想了想:“我的宝贝多着呢,都在后院藏着。”
温晗应了一声,既然有求偷的,她一直是很好说话的。
秦澈看着她眸中流动的狡黠,又随着笑了。
楚凌末了似是又想起了什么,盯了温晗半晌道:“水性杨花,你不会和第一神偷也有一腿?”
他看这桌上的人,只觉得每个人都怪怪的。
温晗尴尬地抽了抽嘴角摆了手,她又不是蚯蚓……
众人说话的功夫,鑫爷总算是喂饱了自己的胃,舒服地躺在椅子上。
“嗷呜”女人,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狐王。
温晗瞧着鑫爷,刚才一直听着卫妍地描述,倒把鑫爷的事情忘了。
温晗带着鑫爷先离了席。
楚凌还在和卫妍斗嘴。
秦澈的眸子瞧着窗外,骤然开口道:“若是她一直不把王妃还给本王,本王就一直欠着,看她能欠几个。”
“啪嗒。”
关雎堂的台阶实在需要改进,还未出门就拌了温晗一脚。
心中不禁咒骂,秦澈一个大男人,心眼还真是小的可以。
温晗带着鑫爷找了许久,依旧没找到秦澈说的卖狐狸的地方。
鑫爷回了明玉厢也提不起精神,将小衣裳脱了,在床榻上躺尸。
夕阳西下,天色晚了。
温晗换了夜行服,一个人闯入了夜色之中。
今日她出门的早,债主催债催的急,她可不想一直 欠着被秦澈抓住了把柄。
以后嫁进太子府,她和秦澈是邻居,这厮要玩起人来,太狠。
她虽然掉进了穆小姐的闺房,却从来没想到会闹出这样一桩闹剧。
温晗在脸上贴了络腮胡子,又点了几处斑,算是和传言中相差甚远,准备彻底断绝了穆小姐的中二相思症。
月光笼罩着太尉府,温晗坐在矮墙之上,将自己的络腮胡子又向里赛了塞,真是麻烦。
不远处传来一声笑声:“我还以为,你会以身相许。”
温晗看都懒得看那人一眼,这厮神出鬼没,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温晗将络腮胡子赛好:“没想到堂堂王爷也做这等翻墙之事。”
回首,温晗却愣了。
每次她出门偷盗都是一身夜行服,恨不得和夜色融为一体。
偏是秦澈,不过翻个墙,蓝色衣裳刺绣精致,手指扇面画了山水美景,如玉面庞笼在月光之下,硬将月光都比下去了几分。
如此瞧着,秦澈和传言中的人倒是十分相似,连温晗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替秦澈背锅了。
正想着,有人向着后墙走了过来。
温晗的身子俯下,躲到了后墙边上。
来人丫鬟打扮,东张西望地,似是十分紧张。
头抬起,映入温晗的眼眸。
这张脸,这胸型,不是穆小姐是谁。
只是这大黑天的,穆小姐鬼鬼祟祟在外闲逛,总不会是为了入江湖寻第一神偷私定终身?
温晗想着,面色又苦了些,她招谁惹谁了。
穆小姐看左右无人,对着后面敲了三声,外面也有人敲了两声。
声音相对,穆小姐赶紧开了门,一个男人从后门走了进来,伸手将穆小姐拥入怀中。
温晗瞧着眼前的一幕,不禁呆了,这……
太尉府的后门隐蔽,确实是个偷情的好地方,只是如此明目张胆……
温晗咋舌,现在的小年轻。
男人和穆小姐也不知抱了多久,总算是松开了一段距离,两人眸中双双含了泪,应是一对苦命的鸳鸯。
男人开口:“你真的喜欢上了一个贼?”
穆小姐锤了锤他的胸口:“傻瓜,那不过是我搪塞我父亲的手段罢了。”
温晗顶着伪装,听着两人的腻歪话,到最后她还真是个背锅的。
只是这穆家小姐胡编乱造的本事也不低。
可惜了那些家里养白狗的人。
男人瞧着穆小姐的眸,咬牙道:“你放心,只要我考取了功名,一定来你家提亲!”
“好。”
双眸含泪,一句许诺。
手掌紧紧攥在一起,穆小姐看着男人的眸:“长旭,我记住了,你也要记住。”
两人浓情惬意,却是不远处传来两声:“小姐”的呼唤声,好生扫兴!
第一百二十七章 晗晗,又不乖
穆小姐一惊,赶忙从男人的怀中抬起头,伸手将男人向门外推。
眼角还带着泪滴:“你快走,是福伯的声音,若是被他们发现了,他们一定不会饶了你的。”
“那你呢?”
“你不要管我!”
穆小姐将男子推到了门外,又将后门上了锁,自己倚着后门落了几滴泪珠。
温晗叹息,倒确实是一对苦命的鸳鸯。
耳边似有脚步声响起,穆小姐赶忙擦了眼角的泪痕,咬了咬牙,向着人群的方向走,准备独自面对找过来的人。
温晗瞧着,若是让穆小姐见到了这些人,再编一个故事出来,自己还真是跳进了黄河也洗不清了。
穆小姐的每一步迈得都很沉重,她不知道这一次该如何解释,也不知道会不会受家法。
正想着,却是温晗猛然出现在穆小姐的面前。
穆小姐还未来得及说话,温晗就揽住了穆小姐的腰肢,带着穆小姐离了地。
打着火把的侍卫在后门望了一圈,却没瞧见半点穆小姐的影子。
穆小姐俯在不远处的屋檐上,瞧着侍卫渐渐走远,赶忙向着身侧的温晗俯身道:“今日多谢英雄相救,若是英雄刚才瞧见了什么,还望别说出去,算是清欢求您了。”
脸颊还带着泪痕,声音有些沙哑却不带哭腔。
温晗瞧着,这穆家小姐长了一张绿茶的脸,做事倒不似那些白莲花扭捏,只是个苦命的人。
温晗打了哈哈:“我什么都没瞧见,只是看着姑娘貌美,顺手做好人罢了。”
穆小姐闻言,身子依旧没抬起来,又道:“昨日冒昧,借了英雄的名讳挡了不该有的婚约,还望英雄海涵。”
这么说,是认出来了。
温晗挑眉,既然话都说明了,自己也不说暗话。
伸手摸了摸络腮胡子,开口道:“你若是真的想解释,就别向我说,亲自和那个妖孽说比较妥当。”
说罢,温晗伸手一指。
不远处坐了个人,蓝衣朴素,却掩不住他周身的气质,月光柔美,却噬不去他眉眼的刚毅。
他抬眸,瞧着一轮明月,不过一个侧颜,却惊艳了夜空。
穆小姐瞧着,双膝骤然软了,扑通一声跪在屋顶上,头垂的低低地,哑声开口道:“罪女穆清欢,见过萧王殿下。”
她的身子忍不住有些发抖,萧王在此,那今天所有的一切岂不是全都落入了萧王的眼中。
秦澈起身,向着温晗和穆小姐的方向走来。
嘴角微微划开一丝弧度:“晗晗,你又不乖,将穆小姐吓成了什么样子。”
温晗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穆小姐害怕的明明是他。
只是温晗也觉得有些奇怪,穆小姐刚刚和她说话的时候还不失大家风范,不过是见到了秦澈的侧颜,何以至害怕至此。
穆小姐的头垂着,整个身子都是软的。
世人传言,萧王胸无大志,是太子的一条走狗,可这条狗是会咬人的。
捉贼查封酒楼的小事秦澈做得了,杀人碎尸的大事秦澈也做的了。
穆小姐是太尉之女,其中内情也略知一二,如今她为了对抗秦澈的婚约,却做出如此大不敬的事情,穆小姐不知道这个罗刹会如何对自己。
秦澈的步子踏在瓦上,每一声都那般清晰。
“若是之前,本王会杀了你。”
声音很轻,似是要碾死一只蝼蚁。
穆小姐的头贴在瓦上:“罪女知道。”
只求萧王能放过她的良人。
温晗蹙眉,这厮还是不知道怜香惜玉。
本想向前一步,多管闲事一回。
怎知秦澈又开口:“只是今日本王在想,一切因爱而起,何罪之有?”
话音落,穆小姐愣了,温晗也愣了。
秦澈挑眉,手中的扇子打开,轻轻挥了两下,目光再未落到穆小姐的身上。
“起来吧,让你这样的美人跪着,本王也舍不得。”
这话说的,倒和他的性子相仿。
穆小姐的身子还跪在地上,久久没有起来。
人受了极大的惊吓,总要反应一阵子。
泪珠划过穆小姐的脸颊,穆小姐赶忙擦了干净,吸了鼻子在屋檐上磕了三个头:“多谢王爷。”
“只是,小女子还有一事相求。”
穆小姐抿了唇角,声音顿住,哽咽开口道:“考生许长旭,寒窗苦读十年,今日上京赶考,还望王爷……”
“穆小姐这话说的就不地道了。”
温晗听着,不禁插嘴道。
“若是他真的有本事,一定会高中回来提亲的。”
穆小姐点了点头:“我只怕父亲会从中作梗。”
秦澈开口道:“京城考试一向严明,穆小姐放心。”
穆小姐点了点头,又叩首道:“王爷和神偷的情谊,小女子牢记在心,永难相忘。”
温晗笑道:“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人世间两情相悦难得,我也算成了一段姻缘。”
穆小姐起身,温晗道:“我送你回去。”
穆小姐点了点头,秦澈又坐到了刚才的地方看月亮:“晗晗,记得回来。”
温晗抬了眸,装作没听见似的带着穆小姐离开。
临走前耳边却又响起了秦澈的话:“债,得算算。”
脚下一崴,险些摔了穆小姐,温晗抿了嘴,真是惹了**烦。
太尉府的人都出去找穆小姐了,穆小姐的闺房中倒是空荡荡的没什么人。
络腮胡捋了捋:“一会儿他们回来了,你只需说是出门闲逛,多半就没事了。”
穆小姐点了点头,又道:“姑娘。”
温晗摸着络腮胡的手一顿,这称呼……
“萧王喜欢你,希望你们也能成一段姻缘。”
温晗的喉动了一下。
“穆小姐误会了,我……”
赌来赌去,她还没有自恋到会以为登徒子真的喜欢她。
穆小姐垂首,笑道:“眼睛是不会撒谎的,萧王的眼睛里只有姑娘一人。”
温晗咳嗽了一声,秦澈生了一双重瞳,怎么也该多看几个人才对。
穆小姐看着温晗的表情,又道:“爱情本无理由,也是最不受身份地位所控制的,太尉府的小姐和穷书生,一朝王爷和神偷,萧王是个好人,希望姑娘别错过一段好姻缘。”
第一百二十八章 晗晗,你喜不喜欢我
爱情的鸡汤洒的一套一套的。
温晗瞧着穆小姐眼中的火焰,爱情中滋润的女子,总以为这个世界都是美好的。
有些事,穆小姐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穆小姐,若是改天你办了喜宴,一定要送我口喜酒喝。”
“这是当然。”
穆小姐的唇边笑着,脸上的泪痕还在。
还不知道这一天什么时候能够到来。
爱情明明没有身份和地位,可惜成家却需要。
温晗从穆小姐的闺房里出来,迟疑了半晌,最终还是回到了刚才的屋檐上。
倒不是因为她怂,只是秦澈这厮狡诈,若是再在屋檐上等一晚上病了,多半又会怪罪在她的头上。
这笔债,还真是越滚越大。
秦澈还在刚才的地方坐着赏月,听着身后的声响道:“来了。”
温晗未答,坐到他的身侧,咳嗽了一声严肃道:“这一次你的王妃是你自己放跑的,和我可没关系了,你不要逢人便说……,你!”
温晗的话还没说完,秦澈的脑袋却是转了过来,身子也向着温晗的方向倚了过来。
温晗向后退,秦澈的手掌撑着,不过一块屋檐,两片垫子,他和她的距离,不自觉变得那般近。
他的气息间带着酒气,温晗侧眸看去,这才发现秦澈的身边放了许多酒壶。
今日在关雎堂,她便看见他不停的灌酒。
本以为,他是喝不醉的人。
他的脸离她很近。
他的眸子看着她,重瞳之中,真的只有一个她。
温晗响起穆小姐的话,心跳得有些快。
末了又狠狠地摇了摇头,定是鑫爷每日在耳边的叫唤太多了,才让她也这么清晰的感受到了晚春的存在。
喉间又动了动:“秦澈,你做什么……”
秦澈勾唇,醉酒模样:“楚凌说,我得了疯病。”
温晗翻了白眼,嫌弃地看着眼前的人,呵,果然病的不轻,都开始风言风语了。
他笑:“我也觉得,可我不想让他治,永远不好才好。”
他的唇低下,向着温晗的唇而来。
温晗愣住,手掌放在脸上,整个人的身子绷得紧,盯着眼前的秦澈。
秦澈笑,伸手揽她入怀:“到底,还是不可以。”
温晗想挣扎,圣旨已下,他们早已经没了可能。
她的心早就已经死了,再明媚的春风也吹不进来,更何况,秦澈从一开始,不过是随意瞧瞧罢了。
温晗无聊时也曾看过几本言情小说,有时看着男女主的缠绵爱情,温晗总不屑一笑。
不过是因为女主的性子不同,惹了男人想要做一次挑战罢了。
剥开之后的内核又能有多爱呢?
晋王对她是如此,轩王对她也是如此,秦澈对她,又有什么分别。
她只是个到处乱窜的异世之魂,从不是任何一个故事的主角。
温晗是执拗的人,人若犯她,她必定搅得天昏地暗才肯罢休。
爱情的执拗让她眼中揉不进一粒沙子。
与其担惊受怕,与其接受一份只能叫做不一样的爱情,温晗宁愿只做一辈子的自由人。
可是,明明早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
在他怀里,依旧没有挣扎。
他抱得很轻,没有用力道。
温晗张长嘴巴,终究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温晗攥了酒瓶子过来,又递给了秦澈一个,总算是坐直了身子:“你若是不开心,找个朋友喝酒就是了,别喝闷酒才是。”
说来,对于秦澈,她倒是真的讨厌不起来。
瞧着秦澈如今的憔悴,温晗只觉得有些心疼。
秦澈瞧了温晗半晌,笑道:“如今抱都抱不得了。”
还是接过了酒瓶。
温晗抿了唇角,似是没听见秦澈的话。
觥筹交错,举杯对月,好不自在。
温晗饮了几杯,瞧着秦澈的眸眯了眼睛,开口道:“秦澈,你真的,喜欢我……”
她不知自己为何开口,只是想,便说了。
穆小姐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回荡,挥之不去。
可是,她是待嫁的太子妃。
秦澈的手顿住,闷了口酒进去:“本王不知。”
总算,说了一句真心话。
温晗勾唇,她早就知道。
一切因一枚玉佩而起,荒唐至极。
堂堂萧王,潜伏多年,隐忍许久,怎会因为她一个女子就乱了阵脚。
可是,心却比她想象中的要痛。
他已经许久没有在她面前自称本王了。
温晗笑,嫌弃道:“我早就知道,所以啊,你就别再总逗我才好。”
秦澈却看着月光,缓缓开口。
“十年前,本王承诺,江山万里,他们从本王这里夺回来的,本王也会夺回去,不过是多忍两年的事情。”
温晗饮酒,秦澈的野心,她一直都知道。
“直到父皇下旨封你为太子妃,我才真的明白你的话,忍字头上一把刀,每一天还真是难熬。”
酒,灼喉。
温晗晃了酒杯,笑道:“你又胡说,登徒子,净会讨女孩欢心。”
咧开了嘴笑,似是个孩子。
秦澈瞧着她,到最后,又醉了。
明明酒量和酒品都不好,偏要和他共饮消愁,到最后,也不知道消得是谁的愁。
秦澈笑:“是呀,我只会讨你的欢心。”
京城的女子无数,他好像只会把她的印入脑海中。
可是,这到底是不是喜欢,连秦澈自己都不知道。
可惜,他除了齐国的疆土,还从没有喜欢过一个姑娘,也从不知道那种感觉究竟是什么样的。
只是每次见到温晗,总是忍不住逗逗她,她不在身边,总是忍不住去看看她。
毕竟,是那么特别的人。
眼前的人明明满脸的麻子,又带着浓密的络腮胡,一脸的糙汉模样。
可惜秦澈依旧是移不开眼,只是瞧着她。
温晗吐了气:“这上好的佳酿,你再给我来三壶,才算讨了我的欢心。”
秦澈看着她坐在屋檐上咕咚咕咚灌酒的模样,缓缓开口:“晗晗。”
“嗯?”
“你喜不喜欢我?”
夜,太静。
只有蛐蛐不合时宜的叫着。
远处的桂花香缓缓飘来,扫过人的鼻尖。
废弃宅院的屋檐上,温晗手中拿着酒杯,听那人好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晗晗,你喜不喜欢我……”
第一百二十九章 绑架王爷,踹到床底
醉酒后的问话。
“你呀。”
她也开口。
醉酒后的答案。
她抬眸,瞧着秦澈的脸颊。
心里本有千千万万嫌弃的话,这一刻却全都说不不出口。
眼前的人,还是那么好看。
一双眸看着她,却难得的带了几分认真。
温晗的眼前有些迷离,只是这人,会不会真的动了心。
有时候,哪怕知道自己不过是自恋,温晗的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有些暗喜。
只可惜,还是差了一点。
如果没有那道圣旨,如果她不是待嫁的太子妃。
或许她不会犹豫这么久。
温晗看着眼前的人,唇角张开。
话还没有说出口。
秦澈却猛然抬手,捂住了温晗的唇。
他看着她的眸,有些话,他突然不想听了。
有时候,就是自欺欺人的人。
月光为证,他不光疯了,还傻了。
温晗的喉动了一下。
手中的酒杯不自觉滑落,在屋檐上发出轻声的脆响,最终掉落在地面上,摔成了碎片。
侍卫向着这边小跑过来,眸子抬起,瞧见了屋檐上的两个人影。
“谁!”
一声喊,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温晗抬眸,眸间带了警惕:“秦澈,玩场大的吧。”
“好啊。”
话音落,温晗抬脚,身侧的空酒壶齐刷刷落了下来。
“啪!啪!啪!”
酒壶一个个地掉落,全都掉在侍卫的身前。
侍卫赶忙向后退了几步。
瓷器破碎,碎片崩起。
侍卫转过身去躲。
再回过神来时,屋檐上哪里还有半个人的影子。
只有两个影子,相拥向着月亮的方向跑去。
闻声而来的人都到了,瞧着侍卫的样子:“人呢?!”
侍卫怔怔看着月亮的方向:“好像,逃了……”
太尉府的人,又忙活了起来。
云遮住了月的光辉。
夜,越来越深了。
人们早已安眠。
明玉厢的门,却被人叩响。
温晗听着门外催魂似的敲门声,抬起了眸子。
头很疼,和每一次宿醉时候的景象一样。
身侧躺着一个人,这一点,也不差分毫。
温晗已经习惯。
只是……
胸上的触感……
温晗向着下面一瞧,自己窝在秦澈的怀中,而秦澈的手掌不偏不倚,压在了不该压的地方。
“丫的!”
温晗迅速从床榻上蹦了起来。
借着微弱的烛光瞧着床榻上的人。
鑫爷蹲在桌边的板凳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床榻。
温晗偏了偏嘴角,瞧着鑫爷道:“你都瞧见了?”
鑫爷点了点头,十分诚实。
“那你……”
话还没说完,门前又响起了一阵叩门声。
这一次倒没有这么焦急。
门外传来思兰的声音:“太子妃睡了吗,宁公子说找你有事情。”
深更半夜,明玉厢的灯光还亮着。
温晗愣住,瞧着屏风。
思兰又开口道:“太子妃,奴婢进去……”
这话挑了温晗的弦,温晗侧眸,看着床榻上的秦澈。
万万不能让思兰进来!
思兰是太子的人,若是看见秦澈躺在自己的床榻上,迟早要出大事。
温晗焦急开口道:“等一等,我先将衣裳穿好就出去。”
身上还带着酒味,温晗走到床榻边推了推秦澈。
这厮却睡得正死。
温晗咬了咬牙,伸手想将秦澈从床榻上拽下来。
藏到床底下也好!
秦澈的眉头拧的紧,他已经好久没有睡得这么熟过了。
只是……
秦澈伸手,将温晗的手腕拧了过来,抬手,翻身。
一连串的动作做得干净利索,直到将温晗牢牢地锁在身下。
他的身子压在温晗的身上,一双眸子幽幽睁开。
眸中的杀气一闪而过,却惹得温晗愣了神。
那杀气甚浓,是温晗从未见过的可怕,似是一只在牢笼中关了太久的野兽!
再瞧去。
秦澈的眸子眯起,笑着瞧着温晗:“晗晗,你做什么?”
思兰又敲了敲门,叫了两声太子妃。
语气中比刚才焦急了两分,似是想进来瞧瞧情况。
温晗瞧着秦澈,抬脚,踹。
每次都没有成功,今日秦澈喝了酒,反应也差了些,一招中地。
秦澈眉头蹙起,松开了身下的温晗。
手掌捂着,身子不稳,险些摔到了地上。
温晗的脚抬起,顺便补了一下,直接将秦澈踹到了地上。
“嘭!”
秦澈大抵一辈子都没这么倒霉过。
思兰听了响声,狐疑道:“太子妃,怎么了?”
温晗站起身来瞧着秦澈:“没事,鑫爷刚才不懂事,摔着了。”
他堂堂王爷,就是被她用来和狐狸相比的?
秦澈咬牙,看着温晗,却见温晗拿了根绳子,趁着秦澈难受的功夫火速将他绑了起来,最后往床底下一踹,搞定。
温晗唇边嗤了笑:“乖,等我回来。”
对付秦澈,她也从来没这么爽过。
换好了衣裳,温晗总算开了门。
思兰瞧着温晗额间的汗,狐疑道:“太子妃,你怎么了?”
温晗摇了摇头,还未来得及多说什么,确实宁公子从旁边蹿了出来,直接拽住了温晗的胳膊,焦急道:“妹妹,那边下火球了,妹妹和我走!”
“我……”
温晗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宁公子拽着向外面走。
宁公子虽然脑子不太好使,力气却是奇大。
温晗被他拽着直接出了明玉厢的门。
思兰在一边瞧着,本想让宁公子冷静下来,却只能眼睁睁瞧着温晗被拉走。
刚才她被太子妃门前的声音惊醒,到了才发现宁公子一直在门前敲门。
她问了宁公子半天,宁公子却一个字也不肯说,如今太子妃出来,宁公子却急成了这副模样。
温晗对宁公子的戒心不大,或许是因为宁公子的心智不全,或许是因为二姨娘的 事件中宁公子为自己辩解的话,她总觉得,这是个有人情味的人。
宁公子拽着她跑了两步,转了弯,指着前面焦急道:“妹妹,你看!你看啊!”
温晗抬眸,也吃了一惊 。
不远处,火光冲天,烧得厉害。
这……
温晗的目光凝住,不禁自己大步向着火光的地方走去。
深更半夜,温府起火,这样的场景,总觉得似曾相识。
只是不管如何,灭火才是最必要的。
快步向着火光走去,地方偏僻,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哪里是萧瑟坊。
虽然平日荒废,可今日里面是住了人的!
第一百三十章 搬过来和你住
思兰总算是追了上来,瞧见眼前的火光也是受了惊吓。
宁公子在一边焦急地乱跳,嘴巴里只剩下大火球三个字格外地清晰。
“思兰,去把大家都叫起来,灭火。”
触犯家法者,有一条处罚,就是要被关进萧瑟坊。
萧瑟坊是温府最偏僻的地方,再加上有不少冤魂在里面,平日里也总是阴森森的,没什么人会过去。
如今夜半失火,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的很难发现。
温晗记得,萧瑟坊里现在关着的,是二姨娘。
温晗走到萧瑟坊的旁边,这么大的火,想要将人救出来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期待小厮们快点来,不要波及到周遭的房子才好。
漆黑的夜,贪婪的火苗,似是要合为一体。
温晗转眸,却瞧见了不远处的一个人影。
那人背对着温晗站着,怔怔瞧着眼前的大火。
明明已经是晚春初夏,那人却还穿了一件黑色的斗篷,诡异至极。
似是察觉到了温晗在看她,她骤然回头,瞧了温晗一眼。
虽离得远,温晗却清楚地看见了那张脸颊。
眉心皱起,温晗看着火光处映照的人。
那个人,长了一张她曾经无比熟悉的脸!
温玖!
温晗的心中涌出了许许多多的疑问。
宁公子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哽咽道:“妹妹,我怕,我怕火!”
火舌蔓延,走水了的吵闹响在温府的上空。
小厮和丫鬟都拿了水桶过来,一桶桶地向着萧瑟坊上浇。
人渐渐多了,温晗再向着刚才地地方看过去,却已经没了半个人影。
刚才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身侧,越发得吵闹。
小厮和丫鬟忙活了大半夜,可惜火势实在太大,直到天亮才算是燃尽,整个萧瑟坊都化作了灰烬。
风儿吹过,愈发萧瑟。
小厮到里面找了许久,抬了几具焦尸出来,皆是面目全非,什么都看不真切。
起火的原因是二姨娘屋中的蜡烛点了衣裳,至于是故意还是巧合,所有的秘密都隐藏在了大火之中。
小厮将最后的结果去报告给温丞相。
温晗瞧着一切都有了定论,便也准备回明玉厢。
临走前宁公子又拽了拽温晗的胳膊,表情皱在一起像是撒娇的孩子:“妹妹,我怕……”
温晗也是少有的有耐心:“放心,没事的,让思兰送你回易柔居,有娘亲在,你就不怕了。”
宁公子瞧着温晗离开,面上虽还有些不舍,却没说什么。
旁边的小厮都看的清楚,心中不禁怀疑,宁公子和大小姐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
每日闲的无聊的小厮和丫鬟喜欢胡思乱想和嚼舌根,温晗倒是没什么,只是一路向着明玉厢而去。
昨晚上为了方便,她直接将秦澈踹到了床底下,虽说算是这厮摸胸的代价,可是关了这么久,应该也差不多了。
明玉厢院中小厮站了两排,十分礼貌地等着温晗回来。
温晗点了点头,心情不错,一想到一会儿进门会看见秦澈吃瘪的样子,她的心里就觉得痛快。
昨个半夜走的急,都没好好看看。
想来登徒子总是光鲜亮丽,装的一表人才衣冠禽兽。
这下有好戏看了。
温晗开门,嘴角哼了歌儿。
却是身后的门刚关上,屏风后就传来一阵轻笑:“晗晗,回来了。”
这声音……
温晗一愣,大步向前走了两步,瞧着眼前的景象,整个人都倚在了屏风上!
这!
床榻上,秦澈倚在床头,衣领大敞,只在腰间随意系了一条带子,内里的锁骨和腹肌半遮半掩,发丝微湿垂下,似是刚刚沐浴完。
这模样,十分的性感,无比的勾人。
一双眸子含笑,瞧着温晗。
温晗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不是因为心动,是因为头疼。
这妖孽,什么时候逃出来了……
她的身子倚着屏风,半分都不敢动。
秦澈笑,缓缓起身,衣裳依旧松垮垮的,瞧得温晗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这厮的笑好看,此刻看起来,却格外的剜心。
打了一只老虎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打完了他自己又颠颠地跑回了老虎洞,送上门让他咬你的肉。
温晗现在就有一种掉进了老虎洞的感觉。
温晗瞧着秦澈身上穿的衣裳,嘴角咧开做了一个笑:“你的衣裳从哪儿来的……”
现在她能做的,唯有转移登徒子的注意力了。
秦澈的眸依旧瞧着她:“魏贤送的。”
他向前一步,丝毫没有受到她说的话的影响。
“哦……是吗,他找到了地方真不容易。”
“是呀。”
秦澈瞧着温晗。
“所以我让他把我的床铺被褥都送来了。”
这话……
温晗惊异抬眸:“你要干嘛?”
秦澈眉眼弯弯:“搬过来,和晗晗一起住。”
他疯了!
这是温晗的第一个念头。
风言风语温晗不怕,只是他搬过来,自己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他搬过来,太子小姐姐头上的草都能长满齐国了!
“不想我搬过来?”
他的眸子眯起,心情显然不太好。
温晗舔了舔嘴角:“不敢不敢。”
掉进虎穴,老虎是大爷。
“可是我这床这么小,你住哪啊?”
秦澈看也未看:“我睡床榻,你睡床底,够住。”
温晗心中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秦澈,你别欺人太甚?”
“哦?刚才谁把我……”
“我……”
温晗咬了舌头,认识了秦澈,她真的不知道要折寿多少年。
“嗯,晗晗?”
这厮依旧笑着,温晗磨牙霍霍,真想仰天长叹,这世间,就没人能治得了这只妖孽了?
温晗的眸向着床榻看了过去,果然床铺被褥全都焕然一新,就差没把床给她扔出去了。
温晗的嘴角抖了抖:“你住着,是不是不太方便……”
他在报复她的时候,总得想点理论基础吧……
秦澈想了想:“嗯,是不太方便。”
温晗松了口气。
却怎知秦澈又开口道:“只是我一向喜欢坚持不懈,直面困难。”
……
直面困难你妹!
温晗颇为无语地看着秦澈:“你……”
话未开口,门前有小厮通报:“大小姐,老爷听说您昨夜救火受了惊吓,派人看看您。”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亲我一下
得,说困难困难就到。
齐国民风开放,却也没有开放到男子可以随意进出女子闺房的地步。
秦澈不用说住在这里,就是被小厮瞧见传出去,温晗也别想再有一天的消停日子。
温晗瞪着秦澈:“你先躲一下。”
门前的叩门声又响起,温晗蹙眉 ,秦澈却未动。
“亲我一下。”
“什么?!”
温晗瞪圆了眸,瞧着眼前的人。
偏是秦澈笑的越发无耻:“晗晗亲我一下,我就走。”
这……
他笑着,看起来却十分的欠扁。
若不是这厮武功不低,温晗一定狠狠地 打他一顿。
可惜了,到底还是个弱者。
屋外的人又敲了敲门:“小姐,小姐。”
秦澈的身子又近了些。
温晗咬了牙:“等一下。”
温晗瞧着眼前的人,眸子紧紧地闭着,唇角抿起,离着秦澈近了些。
手掌放在腰间。
身子向前倾,秦澈瞧着眼前的女子,本想戏耍她一番,如今她的眼眸闭上,他的心不自觉地跳得有些快。
少女的唇角印在他的脸颊,本是柔软。
只是那一刻,秦澈却不自觉皱了眉头。
这种感觉。
伸手推开眼前的人。
眼前的姑娘依旧嘟着嘴角,整个人倚着屏风,只是表情不大对。
玉佩被扔在了一边。
秦澈瞧着,不禁摇了摇头:“败给你了。”
罢了,转身出了窗。
为了她,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夺窗而出。
真是掉身价。
一旁的雪白狐狸跑了出来,赶忙将地上的玉佩系在姑娘的身上。
温晗起身坐在床榻上。
为了摆脱登徒子还真是麻烦。
床榻上的被褥是新换的,还带着他的味道。
温晗摇了摇头,缓缓开口:“进来。”
门外的人等了许久,此刻方能进到屋中来,赶忙给温晗问安。
无非都是一些礼节的废话。
如今的温晗对于温丞相来说就是烫手的山芋,随意安抚一下,早点转手给下家就好了。
温丞相只要他的荣华富贵,温府的事一桩 接着一桩,他只求在朝堂的位置稳妥就好。
温晗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目光却全都被一边练习广播体操的鑫爷吸引过去。
末了,小厮开口道:“大小姐,有人要小的转交一封信给你。”
信?
信封很薄,上面的字是用小刀刻上去的,刻得很深,刺破了信封。
温晗狐疑,将信纸倒了出来,瞧见上面写了八个大字“凤凰浴火,涅重生”
这话……
温晗的眼前不禁又浮现出冲天的大火,那个黑色斗篷的人,只留给了她一个侧脸。
“这信是谁给我的?”
小厮摇了摇头:“是老爷让小的送来的,只是这信不是老爷写的。”
温晗应下,将小厮送出了门。
信捏在手中。
只有八个字,却翻来覆去地看。
这戏,有点意思。
温晗打了哈欠,她本就是个懒散的人,兵来将挡,土来水淹,这些歪歪扭扭的悬疑游戏,她也懒得去猜。
只是有一件事情,她却十分感兴趣。
温晗抬眸,瞧着做操的鑫爷。
鑫爷一边做扩胸运动,一边嫌弃地瞧了温晗一眼。
“嗷呜”吻戏都用替身的女人,臭不要脸。
温晗撇了撇嘴角,这厮最近的脾气见长。
有事要求人,温晗忍了。
“昨天晚上,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鑫爷扩胸运动的爪子听了,狐狸爪子挠了挠头。
“嗷呜”有。
这……
温晗的身子向着鑫爷靠近了些许。
“什么?”
鑫爷瞧着温晗狐疑的眸,身子转了过去。
“嗷呜”爷不说,每次爷说了,你都打爷。
这……
湖边的时候鑫爷说看见他俩什么也没做,被打了……
霜鹤斋的时候鑫爷说看见她亲秦澈了,被打了……
鑫爷扬起了脑袋,如今你求着爷,爷偏是不说了。
“你说,我不打你。”
“嗷呜”爷有爷最后的倔强!
温晗又看了鑫爷一眼:“说不说?”
“嗷……呜呜呜。”
鑫爷高贵的语调刚开始,温晗伸手拎起了鑫爷的耳朵。
鑫爷叫唤了两声。
“呜呜呜”你们回来的晚,爷什么爷没看见啊……只知道你把什么东西塞到你男人怀里,然后你俩都睡在床上了……孤男寡女,睡一张床,然后他的手……
温晗将她放在床榻上:“……具体情节就不用描述了。”
鑫爷揉了揉自己受伤的耳朵,瞪了温晗一眼。
“嗷呜”明明说了不打爷的,别的女人每个月有几天暴躁,你每个月有几十天暴躁。
主狐斗嘴,艾草前来通报:“小姐,卫小郡主来了。”
通报声刚落,卫妍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来温姐姐这儿,就不用通报了吧。”
温晗的眸子转了转,碰见秦澈这厮不要脸的,现在明玉厢进出的人,都得好好的通报一番。
卫妍笑着走到了床边,揉了揉鑫爷的脑袋。
鑫爷仰着头抗议了一声,卫妍却笑的更开心了:“温姐姐,我今个早上起来,就听了好多有趣的消息,左右在卫府呆着也是无趣,便赶忙来找你聊聊。”
“什么消息?”
温晗倒了一杯水,折腾了这么久,她也有些口渴,卫妍口中的消息,多数她都提不起兴趣。
卫妍的眸眯起,眸中尽是八卦的光芒:“王兄有希望了,第一神偷真的是个断袖。”
“噗……咳咳咳……”
温晗一口水都喷在了桌上。
最近和卫妍说话,不适合喝水。
卫妍用帕子帮温晗擦了擦:“温姐姐,你最近也太不小心了些。”
温晗一边擦一边无奈地笑笑。
是呀,每夜出去跑一圈,回来外面就换个谣言,这般下去,她迟早得人格分裂。
卫妍的兴趣却全在自己的话题上,又道:“昨夜太尉府有人又看见了第一神偷,他故意扔了酒杯,让侍卫看见他,顺势抱着他的情人而去,只为了向全齐国宣布,他是个断袖,与穆小姐毫无关系,可惜了穆小姐的一片真心,听说,穆小姐至今还念着他,就算是受了家法,也不肯嫁给王兄。”
温晗一一听着,齐国人的脑洞,不出几本宏篇巨作真是可惜了。
卫妍抿了唇角:“温姐姐,这还不是最传奇的!最传奇的是……”
第一百三十二章 抱得太暧昧了
卫妍的眼睛都发了光,温晗瞧着,总觉得不像是什么好消息。
鑫爷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了。
小脑袋一动不动地盯着卫妍。
“嗷呜”最传奇的是什么?
温晗嫌弃地瞧了她一眼,这么八卦的狐狸,一定不是她养得。
卫妍咯咯咯地笑了三声:“太尉府的侍卫瞧见了,和第一神偷抱在一起的,是个络腮胡子的抠脚大汉,那模样,咦……若不是他俩抱得太过暧昧,真想不出他俩是一对。”
温晗的嘴角扯了扯,怎么就太过暧昧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昨天塑造了一个经典的性感大叔形象。
怎么就是络腮胡子的抠脚大汉了……
心情沉重。
卫妍却说的唾沫横飞,十分开心。
似是昨日的场景就是在她眼前发现的一般。
鑫爷听的津津有味,不时向着温晗的方向瞄一眼,笑的温晗都觉得得慌。
末了,卫妍摇了摇头:“只是可惜了穆小姐。”
话说的惋惜,卫妍撑头瞧着,目光中的失落,也不知道是为穆小姐惋惜,还是在为她自己惋惜。
“以后能听到第一神偷消息的时候可不多了。”
卫妍开口。
温晗听着,不禁有些狐疑:“怎么了?”
莫非卫妍知道自己以后准备少在京城中溜达了?
卫妍叹息道:“今天早上圣上下旨,要在京城中严查偷盗一事,凡是遇见乱嚼舌根者,一律带走,私藏偷盗者,要被关关起来,少则几天,多则数月,偷盗者的刑罚也加重了不少。”
这……
她不过是为一个爱情中的少女背了锅,怎还传到圣上那儿去了?
“是因为第一神偷?”
温晗懊恼,自己最近真的应该低调点了。
卫妍摇了摇头,左右瞧瞧无人,俯在温晗耳边轻声道:“听说,有人偷了皇城。”
这……
此人下手太早,竟抢在了温晗的前头,胆子倒不小。
只是这么早在圣上的头上作威作福,还被圣上发现了,可见偷盗经验之不丰富。
“我也是听府上的人说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只是以后有关于第一神偷的事情一定不能谈论了!”
卫妍说的小心翼翼,温晗又打量了她半晌,不禁摇了摇头,她还真没看出来,这些限制在卫妍的身上有什么效果。
卫妍又说了几件皇城的趣事,瓜子嗑了小半碟,水一杯杯地喝。
直到艾草敲了门才停下来。
艾草带了两个丫鬟进来,蹙眉道:“小姐,易柔居的那位请你过去一下。”
易柔居?
温晗刚刚明明让思兰送宁公子回去,只是过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倒是易柔居请她过去?
卫妍挑眉:“易柔居?我怎不知道你家还有这么个地方?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温晗摇了摇头,易柔居是温府最大的院子,收拾的也整装,之前一直没人住,如今刘夫人和宁公子刚进来就住了进去。
温丞相现在还没有说刘夫人和宁公子的身份,这两人现在也算是温府的秘密,若是卫妍去了,多有些不妥。
更何况听着艾草的话音,有些来者不善的意思。
温晗蹙眉开口:“小郡主,这件事怕有些棘手,我一个人去就好。”
卫妍点了点头,自己也怕给温姐姐添了麻烦。
今日外面的风大,温晗披了一件斗篷,随着丫鬟向着易柔居走了过去。
刚到易柔居的门前,温晗就听见了咻咻的鞭子声。
还有女子的咒骂声:“还真是个嘴巴严实的。”
满满的嫌弃和嘲讽。
温晗的步子不禁快了些,进了院子向着里面瞧。
刚一看见,便愣住了,急忙厉声道:“住手!”
院内,思兰躺在板凳上,身侧站了两个老妈子。
老妈子的手中都拿着粗粗的藤条,一下下向着思兰的身上抽打着。
思兰的身上早已布满了血迹,面色更是苍白的可怕,额间豆大的汗水滴落,瞧着温晗进来,思兰的嘴巴总算张开了:“太子妃……”
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
老妈子听着温晗的话停了手中的动作。
此刻回过神来,手中的藤条又向着眼前的人狠狠地抽打了过去。
艾草看着心疼,赶忙上前制止了两个老妈子的动作,怒声道:“你们做什么?!”
老妈子的手腕被艾草握在手中动弹不得,易柔居的屋内缓缓走出一人,眉眼挑起,高傲开口:“打啊,怎么不打了?!”
温晗顺着声响看过去,刘夫人站在门前,她已经换去了初来温府时农妇的衣裳,换上了一件蜀绣的衣裙,她的模样不算精致,也上了年纪,只是稍作打扮一番,也带了几分夫人的气势。
温晗蹙眉瞧着,缓缓开口道:“不知我的丫鬟做了什么,要让刘夫人动用私刑。”
“动用私刑?”
温晗点头,冷声道:“思兰是我的丫鬟,却不是温府的丫鬟,她的卖身契在太子府,刘夫人如此,是未经许可打了太子府的人,怎不算是动用私刑?”
刘夫人的目光转过来,将温晗上下打量了一边:“她想杀我的儿子,我想知道幕后的主使,打一个丫鬟,应该不过分吧。”
思兰的眼眶是红的,撑着最后的力气开口道:“夫人,太子妃,我没有……”
刘夫人嫌弃地看着思兰,似是在看一只蝼蚁:“有还是没有,打了就知道!打!”
老妈子的手掌举起,艾草护在思兰身前,腰间的剑拔出了一寸,眸中带了杀气:“谁敢?!”
温晗走向刘夫人:“夫人,您说思兰要杀你的儿子,总该有证据才是,这样打来打去,就算是最后思兰承认了,我也觉得是屈打成招。”
刘夫人瞧了一眼老妈子和艾草僵持不下的景象,又看了一眼温晗,冷声道:“呵,大小姐倒是通情达理的很,今日我叫大小姐来,其实也是为了大小姐好。”
为她?
温晗狐疑,瞧着眼前的人,只觉得她的眸中浑浊,藏了许多的东西,让温晗一样也看不透。
又是一只和温丞相一般的老狐狸?
刘夫人的脸上骤然堆了笑,瞧得温晗不禁起了鸡皮疙瘩。
第一百三十三章 每个人都是一步棋
刘夫人将温晗请到屋内坐着,艾草担心老妈子会趁机伤害思兰,便一直在旁边护着。
刘夫人将温晗领到了宁公子的屋外,床榻上,宁公子的眸子合着,唇角是紫色的,似是中毒的模样,郎中在一边为她诊脉。
刘夫人在屋外瞧着,开口道:“她们发现宁儿和那个婢女的时候,宁儿已经躺在地上,那个婢女想跑,被我们抓住了,这样的景象,我不得不怀疑,是她想要杀死宁儿。”
这话说的不假。
刘夫人玩弄着手中的玉镯:“我将大小姐叫来,不是怀疑大小姐真的想要害死宁儿,而是怀疑大小姐被什么人在身边安插了眼线而不知,我是在帮大小姐。”
温晗未言,瞧着刘夫人的眸子,那双眸中满是算计,和宁公子的呆傻刚好相反。
刘夫人笑道:“就算那丫鬟不是眼线,大小姐只需要随意利用一下,我就可以帮你除掉你想除掉的人,这话,大小姐不会不懂吧。”
刘夫人说的话温晗自然懂得。
不过是让思兰撒谎,咬一个别的人下去。
折了一个思兰是小,打败心中的仇敌是大。
刘夫人在温府的地位特殊,虽然温晗不知道她真实的身份,可是看着温丞相对她的态度就可知她在温府说话是有分量的。
刘夫人瞧着床榻上的宁公子,眼眸中展现的不是关心,而是算计。
温晗再不敢将她看作是平常的村妇,她的每一步,都在走棋。
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她的棋子,连温晗也不例外。
温晗垂首,凝思片刻,抬眸对刘夫人笑道:“夫人为什么要帮我?”
“朝廷的二品女侍中,未来的太子妃,这样的小女孩,我很有兴趣认识。”
刘夫人抬眸,向着外面看去,艾草依旧在和老妈子抗争,思兰依旧躺在板凳上:“该教的我都教了,丫鬟是身份低微的人,你的父亲和母亲很快就会过来,我很期待。”
刘夫人面上带着得意,似是一切的主导者。
温晗垂眸,听着她话中的意思。
门外的小厮进屋回禀:“夫人,温丞相和丞相夫人来了。”
俯首帖耳的模样,到底是因为忠心,还是因为害怕。
“让他们进来吧。”
刘夫人转身,面上还是带着笑的。
她抬眸,看着床榻上的宁公子:“我是在田野里生得宁儿,那天天气还好,我躲在树下面晕了过去,好在有乡亲捡到了我们母子俩,可惜宁儿却因为我的缘故,出生的时候就傻了。”
话说着,刘夫人红了眼圈,温晗却不知道她是真的哭还是做戏。
“这么多年来,我只有他一个,我不求什么金银,也不求什么地位,我只求他。”
话音落,泪水落。
刘夫人红着眼向着门前看着,正好看着温丞相和大夫人进到了易柔居。
温丞相看着院子里的思兰就愣了神,如今看见了刘夫人,不禁狐疑道:“这……这是怎么了?”
他的身子还没有大好,脸色还难看着,温府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一刻都不让他消停。
大夫人叹了口气,在温丞相的耳边吹起了风:“瞧着门外的人就知道了,晗儿,你当年欺负玉泽,下毒玉耀,如今你的丫鬟又想毒死宁公子,看来温家的男丁一日不除,你的心就永远不会得到满足。”
声音中是满满的无奈和凄凉。
大夫人此举,无非是在激怒温丞相。
温丞相对于温晗,总是顺着和向着,可她要让温丞相知道,温晗的志向早已经不是一个小小的太子妃就能满足的了。
她的志向很大,这个志向里,包括为温家断后。
温丞相久居官场,得罪的人不会少,手下的冤魂也不会少。
温晗是个异世之魂,谁也不知道她的来历,更不知道她是不是和温家有仇。
温丞相本就是容易想多的人,这段时间更是夜夜失眠,如今看着眼前的温晗,只觉得脑袋乱作一团,嗡嗡地疼。
温晗挑眉看了一眼大夫人,大夫人的身子忍不住退到了温丞相的身后,不得不承认,她也是怕温晗的。
床边的郎中提着药箱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景象却不禁一愣,刚刚他来的时候明明人都好好的,怎不过一刻的功夫,刘夫人就哭成了这般。
刘夫人掩面无言,似是一个旁观者,眼神却总是不自觉向着温晗的方向偏。
温丞相连忙开口问道:“公子的病如何?”
郎中垂手道:“就是中了毒,只是小的也很难判断公子中的是哪一种毒,只能先开几副药给公子试试,若是下毒的人交出解药,公子应该很快就会醒来。”
温丞相让郎中赶紧出去熬药。
眸子瞧着温晗,缓缓开口:“晗儿,将解药交出来吧。”
声音,有些无力,却是满满的无可奈何。
温晗瞧着温丞相,却抬头瞧了瞧屋顶,良久没有说话。
大夫人不禁蹙眉道:“晗儿,不得无礼!”
刘夫人瞧着温晗的模样,心中有些狐疑,却插嘴道:“下面的人只抓到了那个丫鬟,不知道她的身上会不会有解药。”
刘夫人看着温晗,温晗到底还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要她舍弃思兰注定有些残酷,不过刘夫人愿意循循善诱,帮温晗进入状态。
大夫人向着宁公子的床榻走过去,还叹了口气:“哎,可怜的孩子……”
说罢,大夫人的手掌想要抚上宁公子的脸颊,却是刘夫人走到大夫人身侧,拽着大夫人的手腕道:“多谢夫人关心了,或许是我们母子无缘,明日我们还是回到原来的地方去吧。”
一听这话,温丞相的眸子骤然抬起:“刘夫人见外了,本官一定会将解药为公子找出来的。”
话是这么说,目光却看向温晗。
温晗抬眸,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也将每一个人的表情看在眼中:“不就是想要解药吗,我试试。”
大夫人瞧着,冷哼道:“原来真的是你!”
能让温晗承认的时候还真不多。
温晗笑道:“大夫人,我说我试试,不是说毒是我下的,我是说我想从天上求一份解药下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魏大个的相思之苦
从天上求一份解药下来?
屋内的人听着,只觉得听了一个笑话。
温晗的眼睛一直瞧着房上。
温丞相狐疑地看着她。
却是温晗地唇角微微勾起,笑道:“魏大个,思兰受了这么大的苦,你还不准备把凶手交出来?”
话音落,屋里的人却愣了,温晗这话说的实在古怪。
却是屋外房上的魏贤揉了揉脑袋,温小姐实在太过精明,本以为自己藏得好,准备多看一会儿戏,谁知道温小姐还是发现了自己。
魏贤若出去了,跟踪刘夫人和宁公子的事情会暴露,王爷必定不会轻饶了他。
魏贤若是不出去,温晗想说的话就说不出去了,王爷和温晗都不会轻饶了他。
魏贤的头疼的要命,想了想,到底还是咬了咬牙,从房上跳了下来。
屋外的人瞧见魏贤皆是一愣,魏贤低垂了脑袋,从屋外向着屋内走了进来。
刘夫人一愣,泪水都忘了掉下来,只是怔怔瞧着眼前的魏贤,自己刚才竟没有注意到这个人?
魏贤垂首道:“温小姐。”
温丞相的眉头拧得紧:“你是谁?”
魏贤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温晗笑道:“他是太子府的人。”
话音落,温丞相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是看着魏贤,这么瞧着,确实有些熟悉。
刘夫人的眉头蹙起,不再抽噎。
屋内的气氛有些奇怪,温晗又笑道:“我从太子府回来的时候,他就一直跟着我,我本准备让人把他捉来,后来是思兰告诉我,这个人叫魏大个,是太子府的人,和思兰算是情投意合,听闻思兰要和我来到温府,魏大个不放心,便一路跟着,希望能够护住思兰的安全。”
大夫人拧眉道:“如今的年轻人倒是恩爱,不过数月都离不得。”
温晗笑:“不过是不忍心自己心爱的人来到狼窝里吧。”
这话说的倒是讽刺的很。
温丞相的面色又难看了些,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一直看着魏贤。
温晗继续道:“父亲进来的时候我听见屋上有动静,便知道魏大个又来了,算起来刚才应该是去抓凶手了,不然思兰被鞭打的时候魏大个一定会出面阻拦的,所以我才说,我想从天上要一份解药下来。”
这么说,整件事情都通了。
温丞相看着魏贤,目光中的怀疑始终没有减弱。
温晗笑:“若父亲不信,我也一定要救宁公子,等事情结束之后,父亲想去太子府查证也好,想调查思兰也好,我定不会再说半句废话。”
魏贤一直垂着脑袋没说话,不过片刻的功夫,温晗倒给他编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回温小姐的话,小的将凶手关在了菊园后面的小亭子里,解药在这。”
此刻夏季,菊园没什么人,是个关人的好去处。
他本想找个机会拿出来,奈何屋中的人吵吵闹闹的,怎样都不方便。
温丞相将郎中叫过来验解药。
温晗瞧着床榻上的宁公子:“既然事情解决了,我便带着思兰回去了,她受了伤,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个头。”
郎中向着温丞相点了点头,温丞相对身后的小厮开口:“去菊园看看。”
末了目光又回到了温晗的身上:“好。”
没有多余的话,温晗让艾草和魏贤带着思兰回去,大夫人在一边看着咬了咬牙,到底还是让温晗跑了。
刘夫人从屋内走了出来:“今日的事,是我误会温小姐了。”
身子事背对着温丞相的,刘夫人的脸上泪痕未干,却向着温晗一笑。
声音很轻:“大小姐当真幸运。”
温晗瞧着思兰被艾草和魏贤扶走,没有看刘夫人,声音也很轻,只有她们两人听得见:“思兰是你的棋子,不是我的,我还想进太子府,不想这么快就和太子府结仇。”
话音落,温晗离去。
刘夫人瞧着温晗的背影,嘴角的笑更甚,怎么办,被发现了呢。
这个十五岁的孩子,果然很有趣,不受控制的棋子,摆弄起来才最好玩。
思兰的伤不轻,温晗让艾草拿了伤药来给她上上,思兰抬眸,笑着看温晗,明明额间满是汗珠,却还开口道:“太子妃不要为奴婢担心,奴婢一点也不疼。”
温晗摇了摇头:“你先不要说话,先让艾草给你上药。”
说罢,温晗带着魏贤出门,思兰瞧着魏贤的背影笑道:“谢谢你,魏大个。”
虽然她也知道这是温晗的一个借口,可是若是没有魏贤,思兰怕是怎样也洗脱不了嫌疑。
魏贤的步子没停,只是出去关好了门,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思兰的话。
温晗看着魏贤问道:“秦澈让你查刘夫人和宁公子的身份?”
魏贤迟疑了片刻,微微抬眸对上温晗的眸。
“嗯。”
温晗点头:“查出什么了?”
魏贤摇了摇头。
这话说的是实话,魏贤先在温晗的窗户前面蹲了两天,结果恰逢温晗姨妈,每日都在床上躺着不起来。
后来魏贤实在无奈,便开始着手调查刘夫人的事情,可惜刘夫人每天也只是呆在易柔居里,只有今日在跟着宁公子的时候魏贤才发现有人要下毒。
魏贤不过第一次出手,就被温晗暴露了身份,这一次的温府之行,魏贤做得失败,很失败。
温晗瞧着魏贤的表情,眸子转了转:“今天你帮了我,我也卖你一个消息。”
魏贤抬眸,惊异看着温晗。
温晗捏了捏指尖:“虽然我不确定,你可以回去告诉秦澈……”
温晗耳语,魏贤听着,眸子中带了几分惊异,这……
心中想着,温晗却又道:“今天你在温府现身,温丞相一定会注意到你,无论是我还是刘夫人你都不能继续跟下去了,按照这个消息回霜鹤斋交差,秦澈应该不会为难你。”
魏贤瞧着眼前的温晗,看来温小姐还没有了解,面对她的秦澈和面对别人的秦澈,是有本质上的差别的。
“对了。”
温晗开口。
“你去我屋里,把秦澈带来的被褥也拿走吧。”
第一百三十五章 得为爷的终身大事着想
思兰伤的不轻,又发了几天的烧,反反复复总算有了好转。
温晗再也没进过易柔居,听闻宁公子的毒也好了,只是菊园的凶手没有抓到。
所有人又将矛头移到了温晗的身上,温丞相按下,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温府疯传,刘夫人即将被温丞相提为平妻,奈何迟迟没有动静,刘夫人和宁公子依旧住在易柔居中。
艾草进门,开口道:“小姐,王爷约您今日在一品居。”
“你就说我没空。”
秦澈是个记仇的,上一次温晗将他藏在床底板下,又用假吻骗了他,此刻约她,定是一场鸿门宴。
这么多场鸿门宴温晗都经历了下来,偏是秦澈的鸿门宴,温晗连碰都不敢碰。
艾草咽了咽唾沫,将后半句说完:“王爷说,是为了狐王的事情。”
话音落,本来在床边躺尸的鑫爷猛地蹦了起来。
“嗷呜”女人,去吧!
这……
温晗十分无语地看着鑫爷,到底是个见色忘友的。
温晗的嘴角撇了撇,下一个拒绝刚要说出口。
却见鑫爷双眸红了。
“嗷呜”女人,你把爷带过来,得为爷的终身大事着想啊!
委屈的模样,看的温晗的心都软了。
鑫爷见温晗还不从,干脆缩成了一团,蹲坐在温晗的旁边画圈圈。
温晗抚额:“好好好,我去。”
“嗷呜”女人,我就知道你最爱爷了。
“不许把鼻涕擦在我的衣服上。”
鑫爷抬头,害羞的笑了笑。
“嗷呜”看破不说破嘛。
温晗觉得自己当年一定是疯了,才会让老妈领了一只狐狸回来陪自己。
艾草看着眼前的人狐大戏,却完全听不懂鑫爷在说什么,便只能将头垂的更低一些,王爷说的没错,小姐偶尔会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是挺特别的。
温晗看了艾草一眼:“什么时候?”
“今日晌午。”
“这么快?!”
“嗷呜”爷的终身大事!
“好好好!”
温晗瞪了鑫爷一眼,又道:“你去和登徒子说,我马上就去。”
一旁的鑫爷总算是满足地抱住了温晗的大腿,温晗现在只想将她踹出去。
温晗换了衣裳,带着鑫爷去了一品居。
鑫爷的白毛又洗了两遍,雪白的容不下一丝杂质。
狐狸脑袋扬的更高了些,也惹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一品居内,秦澈坐在屋内,瞧着温晗来了,手中酒杯抬起,笑道:“晗晗。”
笑容虽好,温晗却总觉得下一秒秦澈就要从手中变出一把刀直接咔嚓了自己。
鑫爷却是高兴,摇着尾巴走到了秦澈的身侧。
“嗷呜”狐王呢?
现在她的眼里已经没有别的了。
秦澈指了指对面,鑫爷顺着秦澈的手瞧过去,隔壁的屋子窗边坐了一只狐狸,通身火红,身后三尾垂下,狐狸眸子漆黑瞧着窗外的天,背影中带了几分落寞,举手投足却尽是高贵。
鑫爷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跑到了隔壁的屋内。
菜上了一桌,门被一品居的小二关上了。
温晗坐在秦澈的对面,开口问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她还不会单纯的认为秦澈找她过来真的是为鑫爷找一只公狐狸。
秦澈蹙眉,开口道:“我找到了点温玖的消息。”
话音落,温晗抬眸瞧着秦澈。
关于温玖,她的心中也有很多疑问,那一天萧瑟坊大火,她不知道自己看见的人到底是不是温玖,只是那张脸颊总在她的梦境出现,一遍又一遍。
还有那封诡异的信件。
“凤凰浴火,涅重生。”
温晗想不清楚,所谓凤凰,说的到底是温玖,还是二姨娘。
“我派出去的人在樱观的下面找到了一个地道,里面虽然破烂了些,可是想住几个月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温晗的指尖敲在桌上:“所以,温玖还活着。”
温玖抛弃了一切,身份,地位,樱观一场大火,她将所有的一切都烧的干干净净,只为了将温晗逼入死路。
她对温晗,恨入骨髓,若她还活着,必定费尽心思回来报仇。
秦澈看着温晗,表情略显凝重:“嗯。”
怪他的人之前查的不仔细,本以为温玖不过是个小丫头就忽视了,现在二姨娘也死在了大火中,温玖在暗,温晗在明,这一切对温晗来说实在太不利了。
对面的温晗该吃吃该喝喝,似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这表情,是秦澈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眼前的这个丫头,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真的着急起来。
秦澈笑:“你不怕?”
秦澈走每一步棋都万分的谨慎,温晗却总是乱下一通,但细细算下来,还真没什么能难倒她。
温晗扒拉饭的动作丝毫没有减慢:“她没死,世上就多一个喘气的,我若是因为她活着就担惊受怕,不是刚好中了她的下怀,到最后,我没准不是被她害死的,反而是把自己吓死的饿死了。”
这话说的倒是没毛病。
秦澈点了点头,也拿起了碗筷,他也不想把自己饿死。
温晗瞧着秦澈:“听说穆小姐……”
最近京城中,穆太尉想让穆小姐嫁给萧王的传言又起,光是卫妍就已经不知道在温晗的耳边念叨了多少遍。
话还没有说完,温晗就有些后悔。
怎就管不住自己的舌头。
秦澈闻言,抬眸笑道:“晗晗关心我?”
温晗的眸子向着旁边看了一眼,开口道:“这是自然,我这人从不白收别人的东西。”
温府几十马车的礼物,温玖的消息,秦澈给她的东西不少。
她也得好好关心一些秦澈的生活,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比如再扮演一下穆小姐的梦中情人将这门婚事彻底搞黄什么的。
秦澈笑:“可是晗晗不是已经将定情信物给我了?”
定情信物?!
温晗的脑子一空,瞧着眼前的秦澈愣住了。
手中的饭也忘记了扒拉。
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让温晗懒得上心。
只除了两样。
一样是钱,勾起了温晗满满的幸福。
一样是秦澈,勾起了温晗所有的无奈。
这一次,不知道秦澈又想搞什么花样。
却是秦澈挑眉,从怀中拿出一物,温晗看着,也傻了。